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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放到戒指上，腦海裡浮現出光明城堡的水晶彩虹穹頂。

「很好，」帕林回答。「我父親說得對。我們需要他。」

雖然泰索何夫曾經使用裝置在時空中旅行，但他從未見過裝置啟動時自己是什麼模樣。他總是對此耿耿於懷。曾經有一次，他想回去看看自己是如何回到過去，但都沒成功。因此，他很滿意地望著帕林使用裝置。實際上，當他看到法師突然從他眼前消失時，簡直被迷住了。

「第五行詩警告我必須確保鍊條與機械分開。第六行詩指導我抓住兩個半球，將它們向前滾動。這時我應該吟誦出第七行詩。鍊條將自動繞上裝置本體。我把裝置高舉過頭，吟誦出最後一行詩，然後在腦海裡想像出我要去何時何地的清晰圖像。」

「在吟誦第三行詩的同時，放下裝置的後半部份，組成連接在一起的兩個半球。『浩渺為汝所見。』」

「讓我們都再喝一口白蘭地吧！」泰斯靈機一動，向他們建議。「讓我們感覺好一點，清醒一點。」他補充道。

驚恐席捲他全身。他匆忙閉上眼睛。「回到渾沌之戰前！」他恐懼得快要窒息了。「回到我的童年！回到我父親的童年！回到伊斯塔！回到教皇時代！回到修瑪時代！回到……回到……」

「你大概是對的，帕林。」珍娜若有所思地說。

時光枯井。

帕林沒理會坎德人的問題。

他狂亂地瞪著她，似乎認不出她是誰。隨後他渾身顫抖，如釋重負地喘了口大氣，腳步踉踉蹌蹌，差點摔倒。他的手垂了下來。裝置噹啷一聲掉到地板上，在眩目的光華中彈了出去。泰斯趕緊追上前，在它滾入壁爐的一瞬間將它抓在手裡。

現在到了最艱難的部份。

黑暗。漆黑一片。黑暗的廣袤和深沉讓帕林擔心自己也許已經失明。但他回過頭去，卻看到背後火光點點。

「金月。」帕林說。「就在他離開前不久，他還提起過想去看她。或是羅拉娜。不過，他已經見到了羅拉娜。如果夠瞭解泰斯就會知道，他會想來些新的冒險。我要去光明城堡。反正我總要去和金月討論一下我的所見所聞。」

「有一點。我以前從來沒見過什麼東西爆炸，除了有一次費資本想用開水煮雞蛋外。說到雞蛋，在我們等待的時候，妳也許想吃點什麼？我可以熱點燕麥粥。」泰斯感覺當帕林和鄔霞不在時，理應由他來招待客人。

「對，沒有。」珍娜同意說。「很失望嗎？」

「我來告訴妳什麼意義。」帕林惱火地說。他指向泰索何夫。「是他的錯。所有發生的事都是他的錯。」

他看到渾沌，萬有全無之父，一個可怕的、長著火焰頭髮和鬍子的巨人。祂比最高大的山脈還要高大，祂的頭頂觸及永恆，雙腳踏在無底深淵的最深處。就在他面前，渾沌正把大腳踩到地上。應該就是這一腳把泰斯踩死的。在此同時，鄔霞也www.hetubook.com.com取得了祂的一滴血液，將祂封印在灰寶石中。

「出了什麼差錯？是我的問題嗎？如果是這樣，那不是我的本意。」

他使勁抓住她的手，令她疼痛不已。他緊抓著她，彷彿他就要被泛濫的河水沖走，而她是唯一的救星。

廚房地板向四面延伸，向上翹起。天花板滑到地板下，櫥櫃上的碗碟像冰雪般消融，順著牆壁滴落下來。隨即牆壁本身也與地板和天花板融為一體，所有的東西都開始扭曲收縮，匯成一股巨型漩渦。這個漩渦吸走了房子，接下來是房子周圍的樹木。草木在帕林身邊飛旋，隨後是藍天。他站在一個愈轉愈快的球體中央。

「還能有什麼解釋呢？」帕林繼續說。他根本沒理會坎德人。

「裝置在哪裡？」帕林追問道。

「雖然我自己從沒死過，」他接著說。「但我見過別人死掉。我不得不說，這似乎是一個人可能碰到的最無趣的事情。」

他向前踏出一步，隨即意識到他走得太遠，已經走出球體邊界外。

「一路順風。」珍娜靜靜地說。「坎德人，到這裡來，站在我身邊。」

「我知道我是對的！」他沉著臉說。

她把酒瓶湊到帕林唇邊。他喝了一小口，臉上恢復了些血色。顫抖緩和下來。珍娜自己也喝了一口，然後把酒瓶遞給坎德人。依照禮儀，泰斯也暢飲起來。

突然，帕林在房間裡現形。他一臉蒼白、披頭散髮，抓住裝置的手抖得厲害，幾乎快握不住它。

「不要採取任何行動，帕林。」珍娜警告道。「如果你發現了什麼有用的訊息，就回來報告。我們需要三思而行。」

帕林閉上眼睛，將心智集中在這幅圖像上，放任魔法將他捲走。他投入自己長久以來的情人懷抱中。魔法依舊忠誠。

「我來找找。」珍娜說。她拿起火鉗，開始在灰燼裡翻找著。

「我會吟唱咒語，啟動裝置。如果魔法正常運作的話，我應該會從你們面前消失。像坎德人說的那樣，我不會去很久。我沒有打算留在過去。我要去父親的第一次葬禮，希望我能和達拉馬談談。也許我甚至能和自己交談。」他乾笑著說。「我會設法找出到底什麼事出了差錯——」

漩渦的速度減緩下來，圓球旋轉得愈來愈慢……在他面前的人和物變得清晰起來。

「我沒受傷，只是有些震驚。不能說完全沒事，但我承受得住這次旅行。」他好奇地望著戒指。「這東西的效果如何？」

泰斯把酒瓶從口袋裡掏出來，又咕嚕喝了幾口，然後把它放到桌上。

「我不明白。」珍娜說。

他睜開眼睛瞪著她。「黑暗，一片黑暗。」

帕林癱軟下去。泰斯和珍娜兩人合力扶著法師躺下。

帕林丟開毛毯，站起身來。「我們得送泰斯回去死。」

「『我們』是指誰？」帕林皺著眉頭問道。

『時光逕自流逝。任汝縱和圖書橫馳騁……』

「帕林，你說的是改變過去，」珍娜用責備的口吻嚴厲地說。「我們不知道這會衍生出什麼樣的後果，又會給生活在現在的人們帶來什麼影響。」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被嚇得燕麥粥都吐出來了吧！」珍娜回應道。「能把坎德人嚇成這樣可真不簡單。我不怪他，」說著，她用毛巾使勁擦拭沾滿爐灰的手。「如果你那樣對我叫喊，我也會被嚇跑的。」

帕林躺在地上，雙眼緊閉。他太虛弱，既不能動，也不能說話。珍娜把手放在他的手腕上，感覺脈搏尚存。他的呼吸很急促，喘著大氣。他的身體在顫抖，牙齒不停打顫。她把兩條毛毯緊緊地裹在他身上。

「我借你一枚魔法戒指，它可以替你省掉好多里路。」珍娜說著從手上取下一枚戒指。「同時，我會給羅拉娜捎個口信，告訴她留意一下坎德人。如果他出現就捉住他。」

「帕林！」她急切地呼喚。

「為什麼？他跟這些事有什麼關係？」

「帕林，出了什麼事？」珍娜向他跑去。「到底怎麼了？泰斯，幫幫我！」

「我建議召集一群智者，」珍娜說。「精靈國王吉爾薩斯、他的母親羅拉娜，還有金月和克麗珊娜女士——」

「我們會的。你預計去多久？」

泰斯唸得更快了，他的手指靈活敏捷地撥弄著裝置。

「終結？開始？」珍娜困惑地重複道。「但這不可能啊，帕林。第四紀元呢？長槍之戰呢？大災變呢？」

他的腳離開地面。他被禁錮在一個不斷飛旋的萬花筒中，四面八方都是各種地方、人物和事件。他看到珍娜和泰斯一閃而過，看到他們模糊的面孔，隨即他們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的動作異常緩慢，但他周圍的人卻在飛快地移動；或許他才是快速超越他們的人，而他們則像在水中一樣慢吞吞地行走。

「你確定它滾到火爐這裡嗎，泰斯？」珍娜問。「因為我除了爐灰外什麼也看不見——」

「沒有爆炸。」泰斯注意到。

泰索何夫衝出廚房，順手把裝置塞進口袋。過了一會兒他搖搖晃晃地走回來，手裡捧著好幾條毛毯、三個枕頭和一條從主人床下拖出來的羽絨床墊。

鍊條正如泰斯預言的那樣掉下來。帕林的心跳由於激動和狂喜而加速。法術運行正常。

「而我們都知道正正得負，兩個對的就會是錯的。」泰斯評論道。「有人要來點燕麥粥嗎？」

他看到森林和山脈。他看到城市和村莊。他看到海洋和航船。所有這些共同構成了他漂浮在中間的巨大圓球。

「你確定？」泰斯焦急地說。「你吟誦它之後才能回到現在。除非你想帶我一起去？」他興奮地補充道。「那樣就交給我好了。」

「帕林，保持冷靜。」珍娜警覺起來。「你會讓自己又生病的。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他放聲尖叫，但沒有聲音從他喉嚨裡傳出來。時和*圖*書光的奔流剎那間將它捲走。他感到噁心，就像在夢裡從高處墜落一樣。他的胃沉了下去，渾身冷汗。他絕望地試圖清醒過來，但隨即一個可怕的念頭湧入他腦海中——他永遠不會醒來。

珍娜蹲在地上，眉頭緊鎖。

泰斯從口袋裡掏出裝置，高舉過頭。『命運高懸頭頂！』他大喊一聲。時光將廚房、白蘭地酒瓶和他自己全部席捲而去。泰斯高興地意識到，他剛才的動作多麼簡潔有力。

「沒有過去！」他從蒼白的嘴唇中低語。說完，他精疲力竭地倒下去。

「我告訴妳我見到的一切，珍娜。」帕林的嗓音顯得很空洞。「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有！」

「什麼意思，帕林？你在過去看到了什麼？」

他將裝置高舉過頭，腦海中出現渾沌之戰的情景和他在其中的位置。他和泰索何夫的位置。

帕林捧起裝置，走到廚房中央。一顆顆寶石在太陽照耀下光芒四射。

「如果真是那樣，我們最好找到他。」珍娜很實際地說。「如果不是回到過去，你認為他會去哪裡？」

「如果他回去了，我們永遠也休想找到他。但我不認為他會回去。」帕林思索著。「因為那樣做他就會碰上他不喜歡的事情——死掉。我相信他仍然在現世中。他會去哪裡去呢？」

「它滾到火爐裡去了！」泰斯嚷道。他指了指壁爐，又喝了一大口白蘭地。

坎德人關切地望著帕林，目光裡帶著幾分懊悔。

「坐等這些人到齊，同時把我們的發現傳得沸沸揚揚，於是碧雷聞風過來殺掉我們並搶走裝置。」帕林尖刻地說。「然後牠使用裝置，讓我們全都送命。」

帕林深深吸了口氣，按照指示操縱裝置，吟誦出剩下的咒語：『勿阻光陰歸去。緊握太初末世。隨其自行前來。鬆弛終將牢固。命運高懸頭頂。』

「裝置在哪裡？」他火冒三丈地問。

「這就是那段押韻詩。」泰索何夫說。「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帕林，我不確定……」珍娜開口說，但帕林再也聽不進去了。

「我又不是怪物。」帕林光火地說。「我承認我嚇壞了！」他用手按住心口。「恐懼就在這裡，比我體驗過的任何東西都更糟糕，包括我被人囚禁的那段黑暗日子。這個世界發生了一些奇怪而可怕的事情，珍娜，我不瞭解為什麼！」他握緊拳頭。「坎德人是這一切的根源。我敢保證！」

珍娜望著泰斯。帕林也望著泰斯。這次似乎他頭上長了五顆腦袋、一對翅膀和一條尾巴。

「黑暗。」他喃喃道。「只有黑暗。」

黑暗，空虛，烏有。

他回顧火光，再看看前方的黑暗。一片虛無。

帕林收下戒指。「告訴她小心自己的言行，」他有些不安地補充道。「我相信她家裡也許有個間諜，要不就是奈拉卡騎士找到了什麼別的辦法監視她。妳……」他吞吞吐吐地說。「妳能不能順路去一下旅店，告訴ｍ.hｅtuｂoｏk•coｍ.ｃｏｍ鄔霞……告訴她……」

那幅景象很有趣，也很讓人激動，但只持續了一會兒工夫。接下來帕林就不見了，只剩下泰索何夫和珍娜兩個人坐在馬哲理家的廚房裡。

「帕林，」珍娜突然開口說。「我剛才沒有完全對你說實話。我也許知道該如何找到達拉馬。」

恐懼攫住他的心靈，讓他全身麻痺。他在墜落，他會繼續墜落，墜落，一直墜落到時光的黑暗之井中。

旋轉仍在繼續，將帕林帶到更久遠的過去，帶到……

「如果這些事是真的，那代表什麼意義呢？」珍娜沉思起來。

「因為他沒有死！」帕林從緊咬的牙縫中擠出這句話。「他沒死，因此改變了一切！他看到的將來都發生在他死後。因為他的死，我們才得以擊敗渾沌。但他沒死！於是我們沒能擊敗渾沌。萬有全無之父放逐了祂的兒女，也就是諸神，所以才有了過去四十年的動蕩和死亡！」

「以及收屍。」泰斯點點頭，坐到他的椅子裡，用腳踢著橫桿。「抱歉，我忘了那件事。我會留在這裡。你不會離開很長的時間，除非你不回來了。」他若有所思地說。他在椅子裡扭來扭去，又看看珍娜，後者已經把她的椅子拉到廚房對面的角落裡。「妳真以為他會爆炸嗎？」

「我會告訴她你不是個怪物。」珍娜笑著拍拍他的手臂。她皺起眉頭，有些擔憂地問。「你確定你的身體承受得了這次旅行？」

「去某個能保護他不受你傷害的人那裡。」珍娜直率地說。

『瞬間席捲永恆。勿阻光陰歸去……』

泰斯撞在廚房的門上。

「去拿條毛毯。」珍娜命令。

「當然。」他無力地擠出一絲微笑。「再會，珍娜。謝謝妳的幫助。我一有消息就會通知妳。」

「雖然，」泰斯說。「我的確答應費資本要回去給巨人踩，但我愈想就愈不喜歡這個主意。雖然被巨人踩一腳可能挺有趣的，但頂多只會有趣幾秒鐘，然後我就會像你說的那樣：死掉。」

「帕林！」珍娜喊道。她驚懼交加地從椅子裡站起來。「你受傷了嗎？」

「將裝置握在手中，我重複第一行詩，將裝置的正上方朝向自己。」帕林背誦出第一句法術咒語：『時光逕自流逝。』他遵照指導轉動裝置。「其後，吟誦第二行詩，將裝置從左方旋至右方。」他按照提示方向移動裝置，嘴裡吟誦出第二句咒語：『任汝縱橫馳騁。』

「我確定我已經記住法術咒語。」帕林堅定地說。確實，這些字已經深深烙印在他腦海中。他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它們在他的眼皮上燃燒。「嗯，不，我不帶你去。需要有人在這裡陪珍娜女士。」

帕林突然抬起頭。他轉過身，朝坎德人猛撲過去。

「沒了。都沒了。我站在虛空中看到與渾沌的最後決戰，但當我再想往前看，當我望向過去，卻只看到黑暗。我跨了一步，就……」他又開始戰慄。「落入黑暗中。一片hｔtｐs://ｗww•ｈｅｔｕｂooｋ•cｏm.ｃｏｍ虛無，沒有光亮，連一點光都沒有。在那裡，黑暗無始無終，永世長存。我感覺自己墜落了好幾個世紀的時間，而我還會繼續墜落，直到死去，然後我的屍體也將不停墜落……」

帕林越過她肩膀張望著。「我們必須找到它！」

「據泰斯說，你們每過一秒，我就能回溯一百年。根據我們的時間，我預計大概要花一兩個小時。」

泰索何夫把手伸進口袋裡，抓住時光旅行裝置。他開始轉動它、撥弄它、拉扯它，同時嘴巴唸唸有詞。

「這狡猾的小傢伙，」珍娜望著坎德人剛才站立的地方說，現在那裡已經空空如也。「裝置一直在他身上。」

「不用，我記住了。」帕林說。

「我也一樣。」帕林嘆了口氣，集中精神想要理清思緒。「我在時光之河中向後旅行。時間像一張巨大的羊皮紙，在我面前展開。我看到了所有第五紀元的往事。我看到了巨龍們的到來。我看到龍爭。我看到光明城堡的建立。我看到屏障在西瓦那斯提邊界上升起。我看到最後英雄之墓。我看到渾沌被擊敗。然後一切都宣告終結。或者開始。」

「這樣不對啊！白蘭地。」她對泰斯說。

「把它放回桌上。」珍娜下令。

帕林又轉動了一下裝置，滿意地看著它遵照設計運行。他手裡捧著的東西不再是卵形，而是變成一個類似權杖的物體。「吟誦第四行詩的同時，將頂端朝順時針方向扭轉，有一根鍊子會掉下來。」

「我的天哪！」帕林倒吸一口氣。「我做了什麼？」

「謝謝你，」珍娜說著瞟了一眼殘留在鍋底、已經凝固的燕麥粥，扮了個不大明顯的鬼臉。「但我不餓。如果你能找到白蘭地就好了，我現在想喝一杯——」

「我知道。」過了一會兒，他說。「我明白。我會回來報告。但我們必須做好準備，盡快行動。」

「不那麼有效了，」珍娜苦笑著說。「你要跳躍兩三次才能到達目的地。把它戴在你的左手中指上。這樣就行了，」她望著帕林努力要把它套過腫脹的關節。「把你的右手放到戒指上，想出目的地的景象。把這幅景象留在你的腦子裡，一遍遍重複它。對了，我希望戒指能平安回到我手裡。」

他閉上眼睛站了許久，集中精神陷入沉思冥想中。他用手愛憐地撫摸著裝置，沉浸在魔法的快|感中。他開始全身全心地投入魔法的懷抱，任憑它撫摸。黑暗年代如退潮般溜走，記憶的海岸線變得光滑而潔淨。有那麼片刻，帕林又重新青春年少，充滿希望，前程似錦。他感覺淚水奪眶而出，眼前一片模糊。

帕林又重新睜開眼睛。「是你的錯！」他嘶啞著嗓子喊道。隨後他一把掀開毛毯坐起來。「是的，正是你的錯！」

他睜開雙眼。

「我也不確定。」泰斯說著朝廚房門口退了幾步。「但如果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打賭我能想出幾個來。」

帕林背誦出第四行詩：『瞬間席捲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