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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離開，」清霜說。「但將軍，請你記住，你需要我。我站在西瓦那斯提和世界之間。把我扔在一邊，你就扔掉了所有希望。我是唯一能拯救你的人。」

「然而，即使您父親施展渾身解數，黑暗騎士還是攻占了奎靈那斯提。」孔納的嘴唇微微上揚。

「他們的指揮官是誰？」西瓦問。

守護者走上前來，在地圖上指出軍隊的位置。「正如您所見，陛下，他們沿著東塔拉斯河穿過屏障進入西瓦那斯提。就在這裡，河流與邊境交會之處。我們的報告顯示，他們現在正沿著東塔拉斯河順流而下。這條路線會把他們直接帶進西瓦諾斯，我們看不出他們有任何理由會偏離這條路線。」

西瓦快速走下寬闊漫長的大理石階梯，琦霖緊隨其後，衛兵們則匆匆跟在後面。

「我同意清霜的建議。」西瓦諾謝轉向孔納。「你要下達必要的命令。你還要安排我隨軍前往。」

他踱到一張擺滿冰鎮水果、核桃、奶酪和一瓶酒的側桌前。他使勁砸碎核桃，似乎跟它們有仇似的，然後從碎殼中挑出核桃肉。「想來一點嗎？」

此外，他也得承認，琦霖說的是事實。西瓦喜歡當國王。他把王冠戴在頭上，但他不願意戴上責任的冠冕，也不肯把它攬到自己肩上。他深深吸了口氣，又吐出來。他表現得像個孩子，於是他就被人當成孩子對待。但這種情況就要結束了。

「我要去。」西瓦威嚴地說。他注視著將軍，似乎在質問他為何膽敢抗旨。「你會做出安排，將軍。在我的人民奮起保衛家園時，難道你要我躲到床底下去嗎？」

「我唯一的擔憂是，騎士們可能會藏身在荒野中。」西瓦補充道。「如果這樣，我們就要花很長的時間把他們揪出來。」

西瓦明白表哥的意思。但他沒理會琦霖，而是繼續向前走。

清霜大笑起來，這引來將軍對他怒目而視。

「戰鬥充滿各種可能性，」孔納聳了聳肩，回答道。「沒人知道結果會如何。沒人知道誰將會成為受害者。如果陛下受到什麼傷害——」

「他們的指揮官很奇怪，陛下。」守護者回答。「她是個人類女子。但奇怪的不是這個，而是她的年紀，她看起來不超過人類的十八歲，但卻已經是個騎士，而且還是他們的指揮官。她穿著黑色甲胄，士兵們全都聽她的。」

「我們將立即動員軍隊，陛下。」孔納生硬地回答。「我已經下達了相關命令。守護者正在緊密監控敵人的進展。我們將前去迎戰他們，我們會擊退並摧毀他們。他們只有四百人，沒有補給，也沒有獲取補給的途徑。他們已經被分割孤立。戰鬥不會持續太久。」

「我想要知道全部的細節。」西瓦冷冷地說。

「對王國有重大意義的消息？」

「——你會讓他成為一個殉道者，」清霜說，「就像你讓他的雙親成為殉道者一樣。你將受到責難。不用懷疑，你不該允許他去。」法師顯得心情沉重，他又縮回自我的軀殼中去了。「我有一種預感，如果他真的去了，可能會發生一些可怕的事情。」

「黑暗騎士在哪裡，守護者？」西瓦問。

「孔納將軍？」西瓦追問。

「我建議，我和-圖-書們應該先逮住率領他們的這個奇怪丫頭。我很想跟她談談。確實很想。」清霜皺著眉頭說。

「西瓦！」琦霖追上來勸道。「我不是要你現在就去接手。關於西瓦那斯提和它的人民，你還有許多事需要瞭解。你從來不曾在我們當中生活過。你還年輕。」

琦霖搖搖頭。西瓦把碎殼扔到桌上，把手擦乾淨。

西瓦諾謝是西瓦那斯提國王。他是人民的國王，正像棋盤上這精心雕刻、鑲嵌寶石的雪花石膏像一樣，一個傻頭傻腦、無能為力的國王，一次只能走一格。一個必須被他的騎士和大臣們保護的國王。連兵卒都比國王承擔著更重要的工作。

西瓦停住腳步。「表哥，我這輩子都在聽人們說這個故事的這一面，我也接受了。我被告知要以我的外公為恥。但近來我聽到了故事的另一面。沒有人提起的那一面。因為他們發現把自己的麻煩都推到我外公身上比較省事。西瓦那斯提人民在長槍之戰中倖存下來，他們能活到今天是因為我外公，如果他沒有犧牲自己的話，你我就不能站在這裡討論這件事。人民的褔祉是羅拉克的責任。他接受了這項責任。他拯救了他們，現在他不但沒有得到他們的讚揚，反而遭到詆毀！」

西瓦看到衛兵臉上掙扎的表情，感到非常舒服。這個精靈有孔納下達的命令，但他的國王就站在他面前。衛兵需要作出選擇。他望著年輕國王的灰色雙眼和固執的下巴，他看到了世世代代統治西瓦那斯提的血脈。衛兵是個年紀較大的精靈，也許他在羅拉克手下待過，也許他認出了這團灰色火焰。衛兵恭敬地鞠了個躬，推開大門，用堅定的語氣宣佈道。「陛下駕到。」

「是的，陛下，」守護者說。「我親眼見到他們。我們接到報告說，一支食人魔軍隊在屏障外集結。我們過去調查時發現屏障裡有大概四百名人類士兵。率領他們的軍官是我們所稱的塔克西絲黑暗騎士。我們認出了他們的甲胄。還有一整連的弓箭手與他們一同前來，也許是傭兵。他們之中還有個牛頭人，似乎是副指揮官。」

「走開！」孔納刺耳地說。「我不要一個法師告訴我該做什麼。」

「啐！我們會找到他們。」孔納宣稱。

「將軍！」清霜剛剛從思緒中回到現實，匆忙上前制止。「他是你的國王。」

「我發現這一點也不好笑。」孔納說。「這群禍患怎麼能穿過你的寶貝屏障，清霜？回答我！」

朝臣們聽到了喧嘩聲，便停下談話，回頭看看究竟出了什麼事。當他們看到國王時無不大驚失色。有些大臣甚至驚訝得忘記鞠躬，只是在顏面掃地的妻子狠戳他們的肋骨後才反應過來。

孔納咕噥了句什麼「他不是我的國王……」，但呼吸聲掩蓋了這句話。

「你有沒有和奈拉卡騎士交手的經驗，孔納將軍？」西瓦問道。

西瓦撿回所有棋子，把它們在棋盤上一一擺好。

「幾個星期，表弟——」

「我不覺得這是冒犯。」琦霖說。他趴到地板上，去撿一枚逃離戰場跑到床底下避難的卒子。「你心有旁騖，就這麼回事。你沒有把注意力集中在棋盤上。」

「我的意思是，和圖書」琦霖在他身後緊追不捨。「你應該對王國的日常事務更加關注，多問問題。到人民的家裡去體察民情，看看我們的生活方式。我們的人民中有許多智者，他們會樂於幫助你學習。守護者羅蘭就是其中之一。為什麼不去徵詢他的意見和建議呢？你會發現羅蘭比清霜聰明得多，雖然也許沒有他那麼討人喜歡。」

「不，這種遊戲我已經玩到煩死了！」西瓦惱火地說。他離開棋桌旁，走到窗前，向外凝望了一會兒，然後又煩躁地走開。

西瓦把目光轉向孔納。「你計劃如何應付這個威脅，將軍？」

西瓦沒有回答將軍的問題。相反地，他轉向守護者，後者立刻深深地一鞠躬。

「陛下！」其中一人喊道。「您要到哪裡去？陛下，您不該離開房間，孔納將軍命令……陛下！」衛兵閉上嘴巴，因為他發現自己正在對國王的背影說話。

琦霖猜到了西瓦不肯說出來的名字。他跟在國王身後幾步遠的地方，再也不說一句話。

「該死！輸了！」西瓦惱怒地一推棋盤，棋子震得東倒西歪，掉得一地都是。「以前我的棋下得還不錯。我母親教會我怎麼玩。我甚至能偶爾打敗薩馬。你的棋藝比他糟得多。不是在冒犯你，表哥。」

「現在說這個還太早，表弟，你才剛開始——」

「你說得對，表哥。」西瓦聲音平靜。「如果說，你舅舅對我毫無敬意，那他為什麼應該尊敬我呢？我來之後，除了躲在房裡下棋吃糖外又做了些什麼？尊敬必須用行動爭取，不能靠命令強迫。我沒有做過什麼能令他刮目相看的事。我沒有做過什麼向他和人民證明我是國王的事。這種情況結束了。從今天開始。」

這一天，傑拉德將與梅丹元帥會面，並接受勸說，為奈拉卡騎士指揮官效力。這一天，羅拉娜將發現她身邊潛伏著間諜，說不定就在她家裡。這一天，泰索何夫將發現，要與人們在你死後對你的讚美保持一致實在有夠困難。這一天，米娜的軍隊將深入西瓦那斯提。這一天，西瓦諾謝正與他的表哥下棋。

西瓦轉身離開房間。琦霖若有所思地瞥了清霜一眼，然後跟隨國王離開。衛兵們關上門，回到各自的崗位上。

國王離開住所，來到王宮中的公共地區。那裡擠滿了人：信使來來去去、王公貴族和夫人們成群地談話、人們在腋下夾著帳冊或手裡拿著卷軸。這裡是王國的真正心臟。王國的事務就在這裡決定——正好在西瓦住所對面。

西瓦把嘴抿得更緊，繼續向前走。「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他說。

「你帶來了一些消息？」國王傲慢地問。

西瓦研究過地圖後說。「我同意守護者的意見，他們不大會放棄沿河而下的路線，否則他們要冒著在陌生荒野裡迷路的危險。他們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他們沒有理由躲藏，相反地，他們應該會加快前進的速度。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趁我們驚魂未定時發動攻擊。」

西瓦迅速走入王宮迴廊中，身後跟著由他的表哥和吵嚷的衛兵們組成的奇怪衛隊。他不屑一顧地走過華麗的繪畫和精美的織錦。他的靴子重重地踩在地板上，似乎正表達他的急迫和和*圖*書決心。對王宮的寂靜早已習以為常的僕人，全都跑出來看看出了什麼事。

「這真奇怪，」西瓦皺著眉頭說。「我簡直無法相信。我對黑暗騎士的組織結構很瞭解，他們現在自稱為奈拉卡騎士。但我從沒聽說這麼年輕的人能當騎士，更別提當軍官了。」

「只要你不反對，他會繼續這樣做下去。」琦霖意有所指地說。「他和清霜。」

孔納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抿緊嘴唇。「沒有，陛下。」

「我能聞到的所有東西就是人類的臭氣。」孔納諷刺地說。

「陛下——」孔納開始不耐煩起來，但西瓦諾謝已經把地圖攤在桌上。

西瓦立即注意到王宮兩側的差異。他的嘴唇又噘了起來。他對朝臣們視而不見，不理會那些試圖與他說話的人。他走過一個轉角，來到另一扇門前。這裡也有衛兵站崗，但他們並沒有打盹，而是戒備森嚴。當國王走近時，他們立正致意。

西瓦盯著那個人看了很久，然後說。「告訴將軍，他會被打擾。他的國王來這裡打擾他。」

西瓦望著他，發起火來。「你怎麼敢這麼對我說話，我是你的——」他停住話。本來他要說「你的國王」，但他意識到，這段對話的內容會令它聽起來相當可笑。

「是的，你的羅拉克外公也一樣。聽我說，西瓦，」琦霖急切地說。「不要犯同樣的錯。導致你祖父垮台的並不是綠龍湛青．血暴。導致羅拉克垮台的是他的高傲和他的恐懼。龍只是這份高傲和恐懼的化身罷了。高傲對羅拉克耳語，說他比智者更充滿智慧，他能藐視法律和制度。恐懼讓他單獨行動，拒絕幫助，對所有建議和忠告充耳不聞。」

「儘管我自己沒有直接參戰，」西瓦覺得有義務說實話。「但我目擊過很多次這種戰鬥。除此之外，在我父母以及他們的軍官們擬定戰略時，我也經常參與。」

「清霜！」西瓦重複了一遍。他轉過身，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表弟。「你總在向我嘀咕清霜的壞話。我要你知道，如果不是清霜，我一點也不會知道我自己的王國裡發生了什麼事。看看！看看那裡！」西瓦指向窗外。「眼前就有個例子。有些事情在發生，有些事情在進行，我會聽到出了什麼事嗎？我會的。」西瓦尖刻地說。「但我只能親自去問僕人！」

孔納訝異地抬起頭來。清霜的表情起初有些震驚，但迅速就變成暗自得意。大概他也在等獅子掙脫鎖鍊的那一天。清霜躬下身去，向西瓦瞥了一眼，直截了當地說。「請原諒，陛下，我受將軍控制。」

這些都是虛弱病降臨到西瓦諾斯以前的事了。現在很多人害怕離開他們的家，害怕聚集在一起，以免自己也染上病。花園裡幾乎空空蕩蕩，只有少數幾個外出的士兵正趕回軍營。士兵們驚訝地望著奔跑的守護者，站到一旁讓出路來。守護者沒有對他們多加注意，而是匆匆跑過他們身邊，一路跑上通往王宮的寬闊階梯，從他們的視線中消失了。

「可怕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如果你還沒注意到的話！」孔納怒氣沖沖地說。「你的魔法正在失效，清霜！就像其他人的一樣！承認吧！」

「除了一個夢中的敵人外，ｍ•ｈetｕｂoｏｋ.ｃom•cｏm你還有和其他敵人作戰的經驗嗎？」

孔納考慮片刻，然後冷冷的向國王鞠了個躬。「很好。如果陛下堅持要去，我會處理這事。」

「表弟，是誰告訴你這些的？」琦霖問。

「看起來你的部隊甚至無法找到一頭大綠龍，將軍。」西瓦回應道。「他們已經花了三十年的時間搜索湛青．血暴。如果人類軍隊化整為零，我們大概需要花上一個世紀來找他們。」

「我可以——」琦霖開口說。

西瓦從窗邊轉過頭來，神色嚴峻而陰沉。「我正在成為我最嫌棄的東西。我變得跟我的吉爾薩斯表哥一樣，一個在別人的操控下跳舞的傀儡！」

他與之交手的精靈都是些在屏障升起前被派來謀殺「闇精靈」波修士和阿爾瀚娜的精靈刺客。也許就是孔納本人下的命令。

「來吧，讓我來。」西瓦懊悔地說。「是我打翻的。」

「如果你是個傀儡，西瓦，那是因為你想當個傀儡。」琦霖大膽地說。「是你自己的錯，而不是我舅舅的錯！你對王國的日常事務沒有表現出多大的興趣。你本來可以閱讀一下那些敕令的內容，但你總是忙著學習最新的舞步。」

「而你居然不把這個消息通報給你的國王！」西瓦氣得臉都白了。

「看！我告訴你什麼了，琦霖？有些重要的事情正在發生。」西瓦抿著下唇說。「但信使會來告訴我嗎？不，他會直接去找你舅舅。國王是我，不是孔納將軍！」

「一事無成！」西瓦斬釘截鐵地說。「一件該死的事也沒做。我不准走出王宮，因為他們害怕我染病。我不准與我的人民交談，因為他們害怕有刺客。我在公告和敕令上簽字，卻不准閱讀它們的內容，因為他們怕我太累。你舅舅總攬一切。」

「所以你會在採取行動後再通知我？」西瓦又把目光轉向守謹者。「是什麼消息？不，不要看他！告訴我！我是你的國王！」

他說話時刻意看了孔納一眼。將軍的臉像石頭般冰冷僵硬。他一言不發。

「我建議這裡——」西瓦用手指著地圖說，「將是我們迎戰他們的一個好地方。敵人從山上下來後將發現我們的部隊在這條山谷裡展開。他們會發現自己被困在河流和山脈當中，這樣他們就很難部署兵力。當步兵從前方進攻時，一隊騎兵可以繞過去從後面襲擊他們。我們將漸漸合攏包圍圈——」他把手指從前方的步兵移到後方的騎兵上，畫了個半圓。「把他們殲滅。」

「不行。」孔納簡短地說。

「極其重要，陛下。」守護者答道。

守護者偷偷看了孔納一眼，將軍聳聳肩作為回答。

孔納大怒，氣得臉色發青，兩頰漲紅。他暴跳起來，一拳砸在桌上。「你這小——」

西瓦一把推開臥室的雙扇門。他的力量如此之大，以至於門重重地撞在牆上。這聲巨響讓那些在這個寧靜慵懶的午後，本來已經昏昏欲睡的衛兵們大吃一驚。西瓦大步走出房間，從慌忙立正的衛兵們面前昂然走過。

「這是個好方案，陛下。」清霜說，聽起來對此印象深刻。

「不，至少讓我做點有建設性的事情！」說罷，西瓦鑽到桌子底下。他撿起一枚騎士和一枚法師。在一番搜索後，他又找到www•hetｕｂooｋ•ｃｏｍ.cｏm那個走投無路的國王，後者為了躲避失敗已經藏到布簾後面去了。

「在這段期間，我做過什麼事？」

「陛下。」其中一人走過來，似乎要擋住他的去路。「請原諒，陛下，但孔納將軍下令，不許別人打擾他。」

「你還想再玩一盤嗎？」

「我和這些騎士以及他們的軍隊交戰過，將軍。」西瓦繼續道。「我父母在奎靈那斯提周圍的森林中與黑暗騎士戰鬥。我與食人魔和人類匪徒戰鬥。將軍，你大概也知道，我與精靈戰鬥過。」

「也許行得通。」孔納將軍不情願地承認道。

「我討厭核桃！」說著，他走回窗前。「我當國王多久了？」他問道。

西瓦不覺得有回答的必要，因此轉身就走。清霜認識他的外公，他和羅拉克非常親密，誰還能比他更瞭解事實真相呢？

孔納將軍插話道。「陛下，我會在適當時候向您報告局勢的發展。這件事特別嚴重，必須立即採取行動——」

「黑暗騎士？」西瓦震驚地重複了一遍。「怎麼可……？你確定嗎？」

「是的，陛下。」守護者說。

「現在沒時間玩這種——」孔納開口說。

一名身穿棕綠色服裝的守護者正狂奔在王宮周圖的寬闊廣場上。精心修建的花園曾經是西瓦諾斯居民們最喜歡去的地方。他們在那裡散步、聚會，在大片的綠色草坪上野餐。情侶們在流經花園的溪流上泛舟。學生與他們的教師坐在草地上，沉浸於精靈最喜歡的哲學辯論中。

「陛下，我們有何榮幸能迎候您的御駕光臨？」孔納問。他對談話被打斷感到大為光火。顯然，他接到了一些令人不安的消息，因為他的臉漲得通紅，眉毛糾成一團。他竭力要表現出一副有禮貌的樣子，但他的口氣異常冷淡。清霜似乎也有什麼心事，他陰沉著臉，看起來焦慮不安。

「我的王后吃掉了你的城堡。」琦霖說著將一枚華麗的棋子移過綠白相間的大理石棋盤。「你的國王無路可走了。我想，這盤我贏了。」

「我很想知道為什麼你會改變主意，將軍。」清霜靜靜地說。

「一隊黑暗騎士成功地穿過了屏障，陛下。他們已經在西瓦那斯提國土上，正朝西瓦諾斯而來。」

「的確如此。」西瓦嚴肅地回答。「這也就是我警告你不要低估他們的原因。我同意你的決定，將軍。我們要派兵迎戰。我想看看當地的地圖。」

「你說我心有旁騖，表哥。我不知道原因是什麼。我什麼也沒做。」

孔納一言不發，也沒有抬頭看他。

「陛下，陛下！」他們嘴裡嘟囔著，迷惑不安地向他彎腰致敬。當他走過時，他們彼此交換眼神，似乎在說。「鳥飛出了籠子，兔子鑽出洞外。好吧，不用驚訝，他畢竟是個卡拉登家的人。」

「我向你保證，將軍，我不知道。」陰雲和焦慮又回到清霜臉上。「至少現在還不知道。有某種邪惡魔法在作祟，我甚至能聞到。」

「你的恐懼顯而易見，我的朋友。」清霜說。「我理解這點，因此我原諒你對我魔法技能的貶低。這次我原諒你，」他的聲音柔和下來。「好好考慮我說過的話。我將盡力說服陛下不要親自上陣。如果我做不到，那就允許他去，但要保證他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