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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之戰2:隕星之巨龍

作者:瑪格麗特.魏絲 崔西.西克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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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訂婚宴

1─10 訂婚宴

「米娜,」西瓦諾謝說,「我一直在等著給妳這個。我本來準備了一番說辭……」他搖搖頭。「但我已經把每一個字都給忘了。不過沒關係,我想對妳說的話都在我的心裡,妳知道我想說什麼,妳已經在我的話裡都聽到了,妳每次看到我時都看到了。」
騷亂驟然爆發。米娜的軍官們怒吼著衝出人群,踢倒椅子,掀翻桌子,撞倒擋在前面的人。精靈們又是大喊,又是尖叫。機靈點的就拉住自己的丈夫或妻子飛快地溜掉。其中一個就是琦霖。黑暗騎士們包圍了米娜靜靜躺著的那張桌子時,琦霖難過地看了他不幸的表弟一眼,心情沉重地潛入黑夜。他心裡充滿了不祥的預感。
那是少女的羞怯,他告訴自己。他在她談起唯一真神時注視著她,自豪地看到她在像他的表哥琦霖這類睿智的精靈學者面前仍能泰然自若。
「好!」琦霖說。「是妳向我們揭示了巨龍的真面目。是妳殺了那條龍。是妳讓我們知道魔法屏障的真相。而妳在可以奪取我們性命時饒過了我們。俗話說:沒有什麼不求回報。俗話說: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妳指望我們回報什麼?我們要為這些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很近了。」米娜將他溶入那雙琥珀。「非常近了。」
「琦霖,」西瓦諾謝生氣地打斷他的話。「這麼說非常不適——」
「米娜!」西瓦諾謝絕望地哭喊著伸出手去抱她。
米娜突然握住西瓦諾謝的手,她這一握讓他的心都抽緊了。她琥珀色的雙眼看著他。「我讓他們為將要發生的事做好準備,陛下。你以為危險已經過去了,但你錯了。危機包圍著我們。還有害怕我們的人,還有希望我們毀滅的人。我們一定不能因為音樂和美酒而自得,不能被麻痺。所以我提醒我的軍官們注意他們的職責。」
「沒錯,你給了她戒指。一隻有毒的戒指!你給她的戒指害死了她!」
就在這時,爆發了一場爭吵。禮儀大臣的副手提到,在長槍之戰中,當羅拉克之女(即阿爾瀚娜.星光,因為她已是一名闇精靈,所以不得提起她的名字,而改用這個頭銜稱呼她)回到西瓦諾斯時,她也帶回過幾位人類同伴。雖然沒有任何記載表明他們在西瓦那斯提的土地上用過餐,但想來是有過的。這樣一來就有先例可循了。禮儀大臣則認為他們或許參加過宴會,但是,由於當時的惡劣環境,宴請是非正式的。那麼,這樣的宴會就不算數。
「你會看到的,表哥。」西瓦諾謝停了一會兒,朝琦霖跑來,拉住他的手一握。「她真的愛我。你會看到的。」
他高興地在她伸出的手上印上一個熾熱的吻。他發誓幾小時後他要吻她的唇。
禮儀大臣慌張地向米娜暗示說,她的軍官們會覺得宴會冗長乏味,因為他們不會說精靈語。他們不會喜歡精靈的食物,不會喜歡端上的酒水。禮儀大臣肯定她的軍官們會更樂於在西瓦諾斯外的營地裡用餐。陛下會送去食物和酒等等。
牛頭人拉起米娜毫無生氣的手。他狠狠地從她手上拔出紅寶石戒指。牛頭人手指著西瓦諾謝,在他鼻尖搖晃著戒指。
米娜注視著那個小盒良久。她的臉色變得非常蒼白。他聽到她輕輕地嘆了一小口氣。
他期待地看著她,和_圖_書等著戒指的魔法在她身上生效,等著她傾慕地看向他。
一想到得把這種答覆回報給陛下,禮儀大臣就認為跟人類共坐一席並不算很糟。多伽將軍、薩繆瓦爾隊長和牛頭人加爾達,以及米娜的騎士們都將列席。部長現在只希望牛頭人在喝湯時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
紅寶石戒指被裝在一個珠寶盒裡,放在他真絲外衣下、藍色天鵝絨上衣的一個口袋裡。他不斷地把手按在胸前檢查,確定它還在那裡。如此頻繁的動作引起一些賓客注意,他們不安的擔心年輕國王是不是有什麼心臟相關疾病。不過,他們在國王的加冕典禮上都沒見到過他有那麼高興,於是很快就被他快樂的模樣所吸引,而忘了方才的憂慮。
「別擔心。」他有點不高興地說。「我不要求妳有任何回報。不是現在。我希望妳有一天會愛上我,或者至少喜歡我。我想妳會的,如果妳戴上這個戒指的話。」
他不接受她的行禮,而是拉住她的手,讓她站起身。「我真希望我能有時間準備得更好。」他說,「總有一天妳會看到一場真正的精靈慶典。」我們的婚禮慶典,他心裡歡聲高唱著。
一隻巨手,一隻長著褐色毛髮的手以足以捏碎骨頭的力道扣住國王的肩膀。牛頭人醜陋的面容因盛怒和悲慟而扭曲。他把西瓦諾謝從座位上拎了起來,怒罵著把年輕的精靈像扔垃圾一樣丟到一邊。
「不!」西瓦諾謝喊著。「我愛她!我給了她戒指——」
她向他傾過身。戒指的魔法生效了。他能感覺到她的愛,於是張開雙臂環抱住了她。但是,就在他們雙唇交接之前,她張開嘴猛地吸了口氣,便僵硬地倒在他的懷裡,雙眼驚詫地圓睜著。
「對,我聽說妳的組織作出改變,因為塔克西絲已經離開——」
「請原諒,我想問個有關唯一真神的問題,米娜。」琦霖恭敬地說。
「妳是一名塔克西絲的黑暗騎士——」
「我為您今晚給予我的榮耀感謝您,陛下。」米娜邊說邊向西瓦諾謝鞠躬行禮。
陛下心情很愉快,這種喜慶氣氛感染了整個宮廷。西瓦諾謝是個受侍從們喜愛的人,所有人都注意到他蒼白的臉色並為他擔憂。侍從很高興看到他的改變,因此沒有提出疑問。如果一場宴會能讓他擺脫憂鬱,他們會準備一場西瓦那斯提前所未有的、最奢華的宴席。
米娜在午夜時分來了,西瓦諾謝的心情因此好到了極點。她穿著白色的絲袍,很簡樸,沒什麼裝飾。她身上唯一的首飾就是常常戴著的那條墜鍊,一個渾圓平整、全無修飾和圖案的勳章。她的興致高昂,叫出了每個認識的精靈的名字,問候他們,親切地接受他們的祝福和對她展現的奇蹟的感謝。年輕的精靈們說她和精靈女性一樣苗條,也幾乎一樣漂亮,這對他們而言是極少給予人類的高評價讚美之辭。
突來的一拳把西瓦諾謝打得耳朵嗡嗡響。這一拳是牛頭人打的,不過,雖然這一拳打破了他的下巴,西瓦諾謝卻根本沒感覺被打中。真正擊中他的一拳來自他的內疚。他愛米娜,但他卻害死了她。
「確實。」琦霖沉下了臉。「雖然祂們離去的情況截然不同。不過,這與我的問題無關。不管是對誰效忠,在和圖書黑暗騎士短短的歷史中,他們一直是精靈勢不兩立、不共戴天的敵人。他們從不諱言要毀滅精靈的世界,奪取精靈的領土——」
樂師停止奏樂。銀鈴響起,宣告宴席開始。西瓦諾謝在首席就坐,他牽著米娜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右側。其他的精靈和人類軍官各自就坐,至少西瓦諾謝是這麼想的。他幾乎沒注意到那些,沒注意別人的存在,沒注意天空的群星,也沒注意到他腳下的綠草。
她的音調和奇怪的眼神讓他害怕。
米娜伸出手。那隻手冰冷而沉穩。「我會接受戒指並戴上它,」她說道。「看在唯一真神的份上。」
「讓您的表哥說完,陛下。」米娜說。「請往下說,閣下。」
西瓦諾謝撞在一個裝飾棚架上,跌進屏障樹留下的洞裡。他頭暈目眩地躺在裡頭,快喘不過氣來。接著一張張人類的臉包圍了他,那些臉都緊繃著,因想殺人的盛怒而扭曲著。一雙雙鐵手抓住他,把他從洞裡拖出來。他全身痛楚,呻|吟起來。這些痛苦可能來自折斷的骨頭,也許他身上每根骨頭都斷了。但真正的劇痛來自他碎成片片的心。
精靈的皇家宴席總是在室外,在午夜的星光下舉行的。從前,在長槍之戰前,在湛青.血暴來散播那個迷夢前,成排成排的桌子安放在星辰之塔的花園裡讓所有王家的成員入席。許多的精靈貴族在與迷夢抗爭時死去了。更多的精靈貴族死於屏障帶來的讓人不斷虛弱下去的疾病。大部份還活著的精靈貴族則拒絕了邀請——這對年輕國王來說真是難以容忍的公然侮辱。要是西瓦諾謝介意的話,這確實是公然的蔑視。但他只是笑著說,沒人會想念那些老傻瓜們的。由於以上的種種原因,如今只用兩張長桌就夠了。使役家族那些年長的精靈們還記得西瓦那斯提從前的輝煌,他們掉著淚擦亮了精美的銀器,掉著淚把精緻易碎、跟蛋殼般薄的細瓷盤擺上了由蛛絲般的細線織成的蕾絲桌布。
牛頭人的下一拳讓他陷入了黑暗。
「我沒有……」西瓦諾謝悲痛萬分地哭了起來。「不是戒指……不會……」
米娜坐了回去。她舉起酒杯,在掌中把玩著這精緻的水晶杯,看著燭光在酒裡燃燒。「讓我們假設我是個大城市的統治者,這個城市裡有幾千人需要我保護。城裡有兩個實力雄厚、勢力強大的家族,他們彼此憎恨,發誓要毀滅對方。他們一遇上就開打,在我的城市裡到處製造衝突,散佈敵意。現在,假設我的城市突然遭到了威脅,它遇到來自外部強大軍隊的攻擊,會怎麼樣呢?如果這兩個家族繼續爭吵,城市無疑會淪陷。但如果兩個家族同意聯合起來共同禦敵,就有機會擊敗共同的敵人。」
從一顆紅寶石下方刺出一根細針。針上閃著一滴血。
他顫抖的手伸向上衣,探向天鵝絨衣袋。他拿出銀盒,把它放在米娜面前。
「來,表哥。」西瓦諾謝迅速向琦霖投去警告而氣惱的一瞥。「讓我們結束這場哲學討論吧!它們讓我頭痛。」他向侍者打手勢。「再倒些酒,送上水果和糕點。讓樂師繼續奏樂,這樣我們就能淹沒他的聲音了。」他笑著對米娜說道。
「信奉唯一真神。」米娜說。「這就是對你們所有的要和圖書求。」
西瓦諾謝此刻的快樂完全無法言喻。他一開始還煩惱她居然把她的神扯到這件事上來,不過也許她只是在要求唯一真神的祝褔。西瓦諾謝也願意要求神的祝福。他心甘情願跪在這個唯一真神面前,只要讓他得到米娜。
星辰之塔上下一片興奮,眾人激動地忙碌著。星辰詠者陛下將舉辦一場盛宴向西瓦那斯提的救主米娜表示敬意。一般來說,精靈舉辦這樣一場盛宴要花上幾個月的時間來準備。先要用好幾天來確定賓客名單,再花幾個星期決定菜色,又用掉幾個星期安排座位和挑選最合適的花朵。而這次,由於國王的年輕,也有人說是他的急躁,他宣佈宴會要在二十四小時後舉行。
米娜沒有聽到西瓦諾謝的話。她的目光落在人群之中。西瓦諾謝立刻發現她正在尋找某個人,於是對那個偷走她注意力的傢伙大為嫉妒。他發現她的視線四處遊走,在辨認她手下每一名軍官的位置。她的目光落在他們每一個人身上,而他們也一個個地向她報以回應的眼神,而牛頭人的牛頭則是往下微微一點。
「雞毛蒜皮。」她低聲嘟噥著。「都是些小事。毫無意義。」
「打開它,」他催促她。「是給妳的。」
米娜把手按到他手上。她的碰觸就像是火舌舔過他的血肉,熾烈灼人。
「是奈拉卡,」米娜糾正說。「我們是奈拉卡的黑暗騎士。」
騎士們把西瓦諾謝拖到宴會桌上。牛頭人把手擱在米娜的頸間。
「現在,米娜。」他心醉神迷地說道。「妳得吻我。」
看到她沒有任何去碰觸首飾盒的打算,西瓦諾謝伸手拿起盒子,把它打開。
她把戒指滑進左手的食指。
禮儀大臣浪費了這二十四小時中的兩個小時來反對陛下的命令,認為這場宴會超出了王國現在的能力。陛下相當固執,因此禮儀大臣只有無奈地作罷,趕去整合他的人力。
「如果我們的選擇是不信這個唯一真神呢?」琦霖皺起眉,聲音也變得低沉。「那會怎麼樣?」
琦霖只好猜想西瓦諾謝和米娜一定又見過一面,她不知如何讓西瓦諾謝確信了她愛著他。這是西瓦諾謝這種奇怪表現的唯一理由。但琦霖一遍遍仔細想著前天他們見面的情形,很難相信她那殘酷的說辭只是一場戲。但她是人類,人類的行事方式總是很難理解的。
「所以我不懂,為什麼現在妳征服了我們的領土而……」他停了下來,神色一凜。
她看著戒指,在手指上轉動著它,看著上面的寶石閃爍。西瓦諾謝眼裡現在已經看不到別人了。除了他們兩人,誰都不存在。桌邊的其他人,宴會上的其他人,世界上的其他人都是在燭光、音樂、梔子花和玫瑰的芬芳中一團模糊的影子,整個世界就只有米娜。
除了米娜之外他什麼都沒放在心上。琦霖坐在西瓦諾謝的對面,想要和他的表弟說幾句話,但西瓦諾謝一個字都沒聽到。他沒喝酒,卻已經為米娜而陶醉;他沒吃水果或糕點,而是品嚐著米娜的美貌。蒼白的月光無法照亮夜色,是米娜照耀著黑夜;音樂刺耳難聽,無法與米娜悅耳的嗓音相比。她雙眸的琥珀色包圍著他。他因這美妙的幸福而恍恍惚惚,彷彿是喝了蜜酒一般。他什麼問題都沒問。而米娜則不時和-圖-書跟鄰座說話,她說著唯一真神和神蹟,用流利的精靈語迷住了他們。她極少和西瓦諾謝交談,但她的目光常常停留在他身上,那眼神既不溫暖也不深情,而是冷靜的,期待的。
「妳接受嗎,米娜?」他著急又絕望地問道。「妳會接受戒指,並看在我的份上,戴上它嗎?」
「是唯一真神選擇我們,琦霖。」米娜看著酒中的火光閃動。「不是我們選擇唯一真神。生者侍奉唯一真神。死者也是。尤其是死者。」她最後一句話說得那麼輕柔,那麼充滿渴望,只有西瓦諾謝能聽到她的話。
「妳不需要擔心,米娜。」西瓦諾謝的聲音變得有些尖銳,表現出他有多麼不高興。「妳的手下表現得很好,比我期望的要好得多了。牛頭人不過是打破他的酒杯,砸碎一個盤子,在桌布上戳個洞,而且打了個連遠在索巴丁的矮人都可以聽到的嗝。總之,這是個相當成功的晚會。」
西瓦諾謝本來應該會因此而感到不安,但他摸了摸貼在心房的小盒子,想到米娜跟他說的話,他的不安也就消失了。
他的話僵在嘴裡。他又一次看到薩馬站在他的房間裡。薩馬知道王宮裡所有的密道。薩馬曾逼西瓦諾謝逃跑,他從未掩飾過對米娜的厭惡和懷疑。然而,那封信是由一位女性寫的。他的母親……
「什麼危機?」西瓦諾謝問道,現在他完全警覺起來了。「在哪裡?」
「我不僅原諒您,」米娜微微笑著回答。「而且我鼓勵您。我不害怕問題,雖然有些人害怕答案。」
「我的軍官將和我一同列席。」米娜對他說。「不然我就不參加。」
「精靈的神祇帕拉丁也離開了。」
「米娜!」他驚恐地大叫出聲。「出了什麼事?」
琦霖站起身。他不自覺地就這麼做了,其實他並沒想到任何應急的措施。他的腦子裡一團亂。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西瓦諾謝,要立即讓國王逃走,但他馬上就放棄了這個主意。在周圍全是黑暗騎士的情況下,這根本就不可能。在那一刻,儘管他並沒有真正意識到,但琦霖還是放棄了西瓦諾謝。西瓦那斯提的人民現在占據了琦霖的心思,那是他關心的目標,是他的責任。他沒辦法救表弟。琦霖已經嘗試過,但也失敗了。但他或許還能救他的同胞。守護者肯定會聽說這件事。一定得警告他們,讓他們做好任何必要的準備。
「不僅如此,」琦霖繼續說。「妳還以唯一真神之名治療我們。為什麼這個唯一真神,一個敵方的神祇會關心精靈呢?」
其他坐在他們周圍的精靈都嚇傻了,一動也不動,還不明白究竟出了什麼事。時間彷彿變慢了,停滯了。沒有人呼吸,沒有人眨眼,沒有人的心在跳動——一切都難以置信地凝滯住了。
至於讓那位牛頭人與精靈們共宴,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她痛苦地尖叫。她的嘴形像是要說什麼。她想說話但被噎住了,於是開始作嘔。她慌忙地抓住戒指,想要把它從手上拔|出|來,但身體卻是一陣抽搐,她纖瘦的身體陷於痛苦的痙攣中。她往前倒在桌上,手臂揮過桌面,掃落了酒杯,打碎了盤子。她口齒不清地發出野獸般的嚎叫,讓人毛骨悚然。她的生命自喉間疾逝。接著,她不動了,靜下來不動了。她的目光凝住和*圖*書了,那雙琥珀控訴地瞪著西瓦諾謝。
琦霖對他的改變並不那麼樂觀,還可說是有些不安。只有他注意到西瓦諾謝的愉快心情帶著狂熱,他雙頰的緋紅也並非健康的薔薇色,而是像蒼白的血肉在燃燒。他無法向國王提問,因為西瓦諾謝沉浸在對這件大事的準備中,檢查每件事,確定一切都完美無缺,紆尊親自挑選將擺放在餐桌上的花朵。他宣稱自己沒有時間談話。
西瓦諾謝吃了一驚,有那麼一刻他以為自己的禮物所帶來的驚喜被減弱了——那本來會是個特大的驚喜。但她話中的含意深深打動了他。『他給她的榮耀。她一直渴望得到的禮物。她希望她配得上它。』她說的除了是他愛的禮物外,還會是什麼?
國王的請柬已遞交給米娜。她以自己和軍官們的名義接受了。禮儀大臣大驚失色,因為精靈們並未打算邀請奈拉卡的黑暗騎士們。有史以來,從未有一個西瓦那斯提精靈在西瓦那斯提的國土上與人類共宴。但米娜不一樣。精靈們開始認為米娜是他們之中的一員。在她的追隨者中流傳的說法認為她有精靈血統。她是奈拉卡黑暗騎士團的一位指揮官的事實被輕易地淡忘了。米娜鼓勵他們這麼想,因此從未在公開場合穿著黑色的護甲,而總是穿著銀白色的衣衫。
米娜搖頭。「食人魔會開始相信唯一真神。牠們將加入到戰鬥中。請直說,閣下,」她露出鼓勵的微笑。「你們精靈總是那麼有禮貌。您不必擔心會傷害我的感情。我不會生氣的。問出你心裡的問題吧!」
早在午夜之前,西瓦諾謝就已經穿戴整齊做好準備。婚宴前的幾個小時對他來說就像是騎在蝸牛背上度過的,那真是太久了。雖然他已經檢查了桌子的佈置有八次之多,被人好說歹說才打消了去檢查第九次的衝動,但他還是擔心所有的事都可能出錯。樂師們奏樂時那不怎麼和諧的聲音對他來說有如天籟,因為這意味著距離宴會開始只剩一個小時了。他威脅說要訓斥禮儀大臣,就因為大臣說在所有賓客入席之前國王不能出現。西瓦諾謝是第一個到場的,他親自迎接每一位賓客,讓大家受寵若驚。
琦霖沒再說話,只是坐著,憂心忡忡地看著西瓦諾謝。
「針上有個機關。」牛頭人高舉起戒指給所有人看,大聲宣佈,「摸著戒指,在手指上轉動它時,針就凸出來刺進肉裡,朝血管放出要命的毒。我敢說,」他陰沉著臉說出最後一句。「我們會發現這種毒是精靈們用的。」
「那個共同的敵人是什麼——食人魔嗎?」琦霖說。「牠們曾是你們的盟軍,不過我聽說牠們已經倒戈了——」
「我不是指這些。」她掃視一眼裝飾精美的餐桌、芬芳四溢的花朵,還有照亮黑夜的數不勝數的燭光。「我為您今晚給予我的榮耀感謝您。您將給我的禮物是我一直渴望得到的,我一直在為此而等待著。我真希望我能配得上它。」她輕聲說著,幾乎是虔誠地這麼說著。
戒指上的紅寶石在燭光下熠熠生輝,每一顆紅寶石都像是一滴血——西瓦諾謝心頭的血滴。
「而還讓你們活著。」米娜幫他說完。
「沒有脈搏了。她死了。」他暴怒地抿緊嘴,轉過身,朝西瓦諾謝伸出一根顫抖的手指。「殺了她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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