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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三部曲2:時間軸

作者:羅伯特.查爾斯.威爾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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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八月三十四日 第四章

第一部 八月三十四日

第四章

夢中他談到假想智慧生物。「假想智慧生物不是人,麗絲,你可千萬不要犯這個錯。」當那些沒有命名的赤道洲星星在灰黑的天空中出現時。「我們猜測這是個網絡,由沒什麼心智的機器所組成,但是這個網絡知道它自己嗎?它有沒有心靈呢?麗絲,就像你我一樣?如果有的話,它思想的每個元素必定在千萬光年中傳送。它看時間和空間的方式會和我們非常不一樣。它很可能根本沒有察覺到我們,只會把我們看成瞬間就過去了的現象,而如果它操縱我們,很可能是在一種毫無知覺的層次下這麼做。」
特克將畫面轉成靜音,然後說:「我的衣服可能洗好了。」他走到洗衣間,把他的T恤和牛仔褲拿到浴室去穿。在湖畔時他還比較大膽,當時她也是。麗絲把沙發收拾成給他睡的床,然後說:「來杯睡前酒怎麼樣?」
「如果你那裡有問題,要告訴我。」
「差不多半個中國區都在黑暗中。市府沒辦法讓修復小組出去。」
「至少,」她說,「我會知道我在為什麼事難過。」

「那很好啊。」麗絲說。
「麗絲?」他說,「我擔心死了。你在哪裡?」
她父親不會對這件事感到吃驚的,她心想。
「我不想把你的廚房弄亂。」
但是調查仍然繼續。他對第四年期著迷這件事也被提起。麗絲的母親再次受到詢問,這次來的人不是穿制服,而是穿西裝:遺傳安全部的人員。亞當斯先生對第四年期有興趣,這是他個人的興趣嗎?他有沒有一再提到的話題,比方說有關長壽的?他有沒有患任何退化性疾病,而這種病是可以靠火星人的長壽療法扭轉的?他有沒有異常地擔心死亡?在家中是不是不開心?
「有一些訪談,也和我父親從前在美利堅大學的老同事會談了幾次。」這些都是實話。她讓自己沉浸在家人的斷裂歷史中。但是她寫的,頂多是給自己的筆記。
「沒有人知道。不過反正也不會永遠這樣。」
「我不太會做菜,不過我可以做煎蛋捲和咖啡。」他要幫忙,她說:「你會妨礙我。給我二十分鐘時間。」
羅勃.亞當斯會不會放棄他的事業和家庭,加入這個團體?麗絲本能的回答和她母親相同:不會。他不會對她們做出這種事,不會,不論他有多麼動心。
「沒有進展嗎?」
她換上乾淨的牛仔褲和一件棉質襯衫,當她到起居室和特克一起時,燈還亮著。他穿著她那件舊法蘭絨袍子,看起來窘態畢露,但是卻性感得要命。他的腿長得可笑,腿上多處疤痕是在載客飛過高山以前的生活所留下的。他曾說過他在來這兒之前是個商船船員,而他在「新世界」的第一份工作是「沙烏地—阿蘭科」油管的工作。粗粗的大手,經常操勞。
麗絲給特克找了一件穿得下的大袍子,要他把身上衣服丟進洗衣機洗,免得萬一沾在上頭的塵灰有毒。趁這個時候,她就去浴室沖個澡。當她用水沖她頭髮時,排水口周圍形成一灘灰水。這是個惡兆,她心想,也許落塵要等到麥哲倫港像龐貝城一樣被埋了才會停。她立在蓮和_圖_書蓬頭下,直到水色變清。
她和特克一起熬夜看更多的零星新聞。清晨三點左右,疲倦終於占了上風,她拖著腳步上床睡覺了。即使如此,在黑暗中仍然醒了一會兒,身體縮在棉質被單下,彷彿被單可以保護她,不受任何從天而降的東西傷害。這不是世界末日,她告訴自己,只是一件不方便而且出乎意料的事。
麗絲不知道該把自己放在這條界線的哪裡。她喜歡在母親家感受到的安全感,可是她也喜歡聽父親談話。
亞當斯太太沒有。麗絲也沒有。
特克知道她和布萊恩之間的問題。在山裡,在狂風吹打的湖畔,她告訴他許多自己和生活方面的不堪實情。她點了點頭。
「你給我看照片中的女人,是第四年期的嗎?」特克問。
「如果你願意說的話。」
「吃過早餐了嗎?」
「是的。」才怪。她把盤子放在咖啡桌上。特克和她一起坐在沙發上,收起兩條長腿,把餐盤放在大腿上。
於是她開始向她父親的同事和朋友發出問題,這些是少數仍然住在城裡的舊識。無可避免地,這些問題都會牽扯到新世界的第四年期團體。
調查至今仍然沒有結論。事隔一年,麗絲的母親為自己和女兒訂了去加州的通行票。這對她計畫周詳的人生來說是個侮辱,她受到打擊,但並沒有被打倒,至少表面上看來是如此。這個失蹤事件變成一個不能在她面前提起的話題,推而廣之,連「新世界」都不能。沉默要比揣測好。麗絲徹徹底底學到這個教訓了。和母親一樣,麗絲將她的痛苦和好奇安放在內心那個專門存放禁忌的黑暗閣樓中。在她和布萊恩結婚、他調到麥哲倫港以後,突然間那些回憶又鮮活了起來,傷口重新綻開,彷彿從沒有癒合過。她發現,她的好奇心也在傷口合起之時沉澱,不再是孩童的好奇心,而成為成人的好奇心。
「看起來稍微好一些了。」她說。
「可是問題還沒結束。街道需要清理。輸電網還有問題。幾間房屋屋頂坍塌,大多數是海岬邊那些平頂的觀光客租屋。光是清理碼頭就是項大工程了。臨時政府找承包商弄來一堆推土機清路面,等道路通行了,他們就可以開始抽出海水,排入海灣,假使暴雨下水道能容得下這些多餘的水量的話。但如果馬達進了塵灰、車子無法發動的話,情況就會麻煩得多。」
她睡得比預期要久,醒來時陽光已經照進她眼睛。確切說來不是陽光,而是一種令人欣喜的明亮環繞在四周。等到她換上衣服,特克也醒了。她發現他在起居室窗邊,凝視著外面。
布萊恩聲音透過電話傳來,帶有一種拉高的尖細音調,當他緊張或不高興時就會這樣。「沒有,不算是知道……」
換句話說,沒有人真正知道任何事。「你昨晚睡得好嗎?」
葡萄牙街和第十街的路口關閉了,一輛巴士動彈不得,巴士上載滿急著想回游輪的觀光客。無線電發射被大氣中的油膩物破壞,與海上船隻的通訊也是斷斷續續。一處政府實驗室正迅速將落塵做化學分析,但沒有宣佈結果。有些呼吸方和*圖*書面的問題通報,但沒有狀況顯示這些落塵對於人類健康有立即的危害。有的談話則暗示落塵和每年出現的流星雨之間有關係,但都無法證實。地方當局呼籲大家待在家中,緊閉門窗,等待這陣子過去。
廚房有扇窗,讓麗絲可以趁奶油正在平底煎鍋中滋滋作響時細看港市。這個在一片新大陸邊緣迅速成長的多語言、如萬花筒般多文化的大城市,此刻籠罩在一片險惡的灰暗中。夜裡風勢轉強,落塵在空蕩蕩的街上堆起一落落沙丘,阿巴斯街沿街栽種的路樹上,塵灰抖顫著從樹頂落下。
沒有,麗絲的母親說。其實她最常說的是:「沒有,該死。」麗絲還記得她母親坐在桌前接受詢問,一杯又一杯喝著棕褐色的羅布茶,說著:「沒有,該死的,沒有。」
「報新聞的人說,塵灰大多數是碳、硫磺、矽酸鹽和金屬,其中有些分子排列很特別的東西,不管是什麼,很快就分解成比較簡單的元素。短期來說,除非有氣喘或肺氣腫,不然是不會致命的。長期的話,誰知道?他們仍然要民眾待在室內,並且勸告非得外出的人戴上面罩。」
「你知道啊。海裡有浮游生物,就是微小的生物。牠們有殼,等到浮游生物死亡,那些殼就在海裡漂流,形成淤泥。如果你把它撈起來,放到顯微鏡下面看,你會看到這些浮游生物的骨骼,就叫硅藻,像小小的星星或穗子。」
她還在洗時,燈光閃了兩次。麥哲倫港的傳輸電網仍相當粗糙,也許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本地的變壓器弄壞。她試圖去想像要是這場暴風(如果能這麼稱呼它的話)再繼續個一天或兩天,或是更久,會發生什麼事。所有人全陷在黑暗中。聯合國救難船抵達港口。軍人將生還者撤離……不,最好還是別去想吧。
這種想法倒不錯,不過麗絲懷疑能不能說服自己,至少今天晚上是不能。「好吧,布萊恩。謝謝你打這通電話,不過我很好。」

她謝了他,關上電話。把手機放在廚房料理台上,走回起居室。
「是你前夫嗎?」特克問。
「沒怎麼睡。」
他在屋裡四下打量,那種神情讓她意識到自己的公寓:面向東方的大窗、視聽面板和她小小的書籍和錄音收藏。她不知道這些在他看來怎麼樣。有點奢華吧,也許,跟他的所謂「拖車」比起來。有點太家鄉的感覺、太明顯地把部分北美搬過來的味道,但這兒對她來說仍很陌生,有種新居的感覺。她和布萊恩分手後,就把自己的東西搬來這裡。
「沒有。猜測倒是很多,大多數都是胡扯,不過地球物理調查所有個人看法和我們一樣,說這是一種穿過太空的質料,曾被假想智慧生物改造過。」
他點點頭。
然而他們還是弄出了一個理論。一個新世界中的顧家型男人,離開了家人,受到邊境地區那種「什麼事都行得通」的氣氛引誘,也受到第四年期觀念的吸引,也就是為一個人的預期生命額外增加三十年左右壽命……

「目前還有。」
他在陽台上跟她說話,是因為麗絲的母親不喜歡談論m.hetubook.com.com這些。這是麗絲觀察到她父母之間最強烈的對比。他倆都是時間迴旋後的生存者,但是他們在此危機過後表現出的卻是南轅北轍的感覺。她父親一頭鑽進這個謎團,愛上宇宙增添的詭異。她母親則假裝這些全都沒有發生,花園圍籬和後牆就是防禦工事,堅固得足以抵擋時間的洪流。
麗絲第一次聽到「失蹤」這個詞加在她父親身上,是他沒能從大學回家的三天之後,距她十五歲生日過後一個月了。當地警察到她家和麗絲的母親討論這個案子,而麗絲就在廚房外的走廊上聽。她父親「失蹤」了,也就是說,他跟平日一樣離家去上班,朝著一貫的方向開車,而在美利堅大學和他們在麥哲倫港上方山丘上租住的家之間消失了身影。沒有清楚的解釋,沒有相關的證據。
「讓我想起硅藻。」特克說,接過一杯酒。
硅藻、貝殼、古老生命,再次提醒人類,在時間迴旋之中及之後,宇宙已經徹底改變。她出生時的世界,是她的父母親或祖父母一輩子也料想不到的世界。她想起祖父一本古老的天文學書,她小時候對那本書十分著迷。那本書最後一章的標題是〈宇宙只有我們嗎?〉文中充滿了如今看來天真而可笑的臆測。因為這個問題已經有答案了。不,我們不是唯一的。不,我們不能再把宇宙看成我們的私有財產。生命,或者某種類似生命的東西,早在人類演化之前就在這裡了。我們在「他們」的土地上呢!因為我們不了解他們,所以我們無法預測他們的行為。即使是今天,也沒有人確知為什麼地球在銀河歷史中被保存四十億年,就像把鬱金香花球放在一處黑暗地窖裡過冬;或者為什麼通往這個新世界的航路是安放在印度洋中。在窗外落下的那些東西,不過是人類何等無知的又一項證據罷了。
她身子一縮。那本想像的書其實是不存在的,只是讓她有藉口在赤道洲待得久些。她告訴別人說她在寫一本書,是因為她是新聞系的大學畢業生,也因為在一場失敗婚姻之後,這麼做是件合理的事。這本書是寫她父親的事,十幾年前他們家還在這兒時,他就這樣憑空消失了。當年她十五歲。「很慢。」
「或者什麼時候會停止?」

「有沒有提到毒性的事?」
「你那裡有沒有人知道出了什麼事?」
然而她這些想法全都不露痕跡。他正看本地新聞台。麥哲倫港有三份日報,卻只有一家新聞頻道,由一個乏味又複雜的多文化理事會監督。它以十五種語言播放,好像規定的一樣,沒有一種語言播放的內容是有趣的。不過現在有件大事可以談論了,一隊攝影小組已經前往落塵中拍攝街景實況,另有兩名評論員宣讀臨時政府各部門的公告。
「你怎麼知道?」
「十五年裡她都沒有什麼改變,這表示她可能是。」
「所以也許最簡單的解釋就對了。你父親接受了非法的療法,換一個新名字展開新生活。」
「盲目的上帝。」夢裡她父親說。不過他錯了,因為在夢裡,正當她欣喜父親眼界的宏大和置身在母親https://m.hetubook.com.com情感的安全包圍中,假想智慧生物卻從天空中伸下手,張開一個在星光下閃閃發亮的鋼拳,一把將他抓走,她連鼓起勇氣喊叫都還來不及。
沒錯,他也著迷於第四年期團體。這是私底下個人的興趣,不是工作上的。
之後每件事都大同小異。麗絲用不著記者說也知道城市正在封閉,往昔夜間的喧囂變得寂靜,只有救護車警報器間歇的哀鳴。
屋外空中仍持續有閃亮的塵灰落下,不過沒有昨天晚上那麼濃密,天空看起來也清朗得多。
她尋思著,這時電話再次響起。這次她拿起電話。她不能永遠把世界排除在外,她必須讓朋友安心,知道她沒事。有個念頭轉瞬即逝,她帶點愧疚,希望另一頭不是布萊恩。但是,當然是他。
麗絲看著塵灰飄舞,思索特克的比喻。曾經活著的東西,牠們的遺骸穿過騷亂的大氣而下。死掉的假想智慧生物的外殼。
「你還好嗎?」
但是搜尋部有了符合的結果。這個女人才在幾個月前走過麥哲倫港的碼頭。在一份客船名單上就列有她的名字:蘇麗安.莫埃。
只要她談起父親,往往當天晚上就會夢到他。果然,她當晚就夢見了。
「有沒有人說這些是從哪來的?」
「我記得你說你父親對第四年期很有興趣。」
可是證據卻出現了,推翻了這種信念。他跟一些校園外的陌生人來往。有人到家裡來,是和大學沒有什麼關係的人,他沒有向家人介紹這些人,也不肯解釋他們來的目的。而且第四年期派別在學術界特別有吸引力,這種療法早先是由科學家傑森.羅頓傳出去,他只在他認為值得信任的朋友間流傳,所以主要是在知識分子和學者間散布。
「其實是兩張照片。」她告訴特克。她從母親家搬出來的時候,救出許多她母親老威脅說要丟掉的東西,這次是一張磁片,內有她父母在麥哲倫港那些年的照片。有幾張是在亞當斯家開教職員派對時拍的。麗絲挑了幾張,拿給家庭老友看,希望能找出她不認得的人。她想辦法把大多數的名字和人連在一起了,但有一個人卻突顯出來:一個穿牛仔褲、皮膚較黑、上了年紀的女人,站在一群穿得華麗許多的教職員後方的走廊上,彷彿臨時來訪。她似乎驚惶失措,緊張不安。
她走到廚房裡,倒完最後剩餘的白酒,倒了兩杯。等她走回起居室,特克已經拉開百葉窗,往外面的黑暗望去。一陣更猛的風把落塵掃過窗前。她可以聞到那味道,淡淡的,有硫磺味的惡臭。
她把新鮮切達起司灑在煎蛋捲上,再把蛋捲摺起。就這麼一次,蛋沒有破掉,從鍋鏟上流下一團黏糊。她做了兩盤,端到起居室。特克正站在她工作的地方,那裡有一張書桌、鍵盤、檔案夾、一些藏書。
「你都在這裡寫東西?」他問。
「因為我從前看過她。」她說,然後放下手中叉子,轉頭向著他。「你想知道全部的情形嗎?」
「噢,那好。有很多人不是呢。」
「也許吧。不過我不想要另一個假設,我要知道真正發生的事。」
沒有人認得出她是誰。布萊恩表示願意把照片用遺傳安hetubook.com.com全部影像辨識軟體去找,看有沒有任何結果。麗絲認為這是布萊恩最近的一次「好意攻勢」,他把這個慷慨舉動丟到她面前,好像是要把她從分手的道路上引開一樣。她接受了他的好意,但是警告他說這不會改變任何事。
「謝謝。」
「就算你找出真相,然後呢?這樣會讓你的生活變好嗎?也許你會知道一些你不喜歡的事。也許你必須重頭再難過一遍。」
「根據新聞報導,」特克說,「那些現在被稱做降落物的塵灰,正逐漸減少。塵雲仍然在,不過現在往內陸移動。他們從雷達和衛星影像上看到的,顯示這整件事可能會在今晚深夜或是明天清晨結束,至少就海岸而言。」
這個名字再次出現,是和特克.芬雷有關。他開著那班包機,載送蘇麗安.莫埃飛越群山,前往沙漠城鎮庫伯利克墓。這是麗絲根據不同線索,在更早幾個月前就試圖飛往的同一個城鎮。
她走到廚房,彷彿要讓布萊恩和特克之間有些象徵性的空間。「我很好。」她說,「我在家。」
「至少沒那麼糟。」

「他對各種事物都有興趣。」羅勃.亞當斯來到赤道洲,是地球物理調查所和新成立的美利堅大學合作計畫的一部分。他教授的課程是「新世界地質學」,也在遠西做過田野調查。當時他在寫的書(這是真的)叫做《行星工藝品》,這是對新世界的一份研究,認為此地的地質史深受假想智慧生物的影響。
夢裡多是回憶。那是在麥哲倫港山上的家,她和父親在陽台上,父親說起假想智慧生物。
「也許。可能。」關於這些,她真正想要透露多少?
「我在領事館這裡。還有很多人在這裡。我們要熬到底,睡行軍床。如果沒電,這幢大樓有發電機。你那裡有電嗎?」
「真好吃。」他嘗著煎蛋捲說。
特克很有耐心地聽完這些,然後說:「她不愛說話。付的是現金。我把她在庫伯利克墓機場放下,就只是這樣。她從沒有說過自己的過去或是為什麼要到西邊去。你想她是第四年期的嗎?」
起初布萊恩想要幫忙。他不希望她特意去調查他認為可能有危險的事,麗絲猜想這是兩人當中日益增多的情感隔閡中的又一件。不過他倒是頗能容忍這件事,甚至還動用他遺傳安全部的權責替她追查一些問題。
「我在這裡有沒有給你製造問題?」
一段停頓。他還有話要說。這些天來他似乎總是還想怎麼樣。大概是想說說話吧,如果婚姻不能保住的話。
就像上帝,夢裡的麗絲說。
「你在寫的那本書,」他說,「進行得怎麼樣了?」
「大聲一點。」麗絲說。
不是,該死。可是亞當斯太太有更好的解釋嗎?
「什麼?」
麗絲必須承認,這種看法還頗有道理。他不會是第一個因企求長命百歲而離家的人。三十年前,火星人萬諾文把一種延長人類生命的技術帶到地球上,這種療法也會在某些方面潛移默化人類行為。地球上幾乎每個政府都禁止這套療法,它轉而流傳在「地球第四年期人」這個地下團體中。
「沒有。」她說,「沒問題的。」
比方照片中的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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