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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三部曲2:時間軸

作者:羅伯特.查爾斯.威爾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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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有眼玫瑰 第十三章

第二部 有眼玫瑰

第十三章


「那麼就不要直接去阿隆吉。事實上我們應該盡快下高速公路。」黛安說。
「等這一切都結束以後,我拿得回我的車嗎?」
「好。沒問題。十五分鐘,然後你愛通報誰就通報誰。」
他的聲音讓麗絲一時間嚇呆了,本想把電話按掉,但是後來她還是說了。「布萊恩嗎?我現在不能說話,不過我要你知道我沒事。」

她買了乳酪、餅乾和瓶裝水,在巴士上可以吃。結帳時,她注意到櫃檯上有一疊拋棄式電話,是那種丟了個人手機時可以應急的,也是不想讓人知道身分的毒販喜歡用的。她看過新聞報導過這類事情。她抓了一個,一起結帳。接著,她一手拎著袋子,一手拿著手機走到小店後面。
黛安睜大眼睛望著她。然後,讓麗絲多少有些鬆口氣的,她笑了起來。麗絲說:「我……我很抱歉,可是……」
「我不知道。」
特克從工地拿了一根鋼筋回來。門閂比掛在上面的掛鎖脆弱,喀啦一聲就撬開了。他把那兩扇巨大的鋼門推開,打開室內的燈。
第二天早晨,一架直升機低低飛過敏南村上方。雖然這可能沒有惡意(伐木公司在最近幾個月以來一直在探查這些山丘),但卻讓村民不安。於是伊布黛安建議他們快點走。「留下來要比離開危險。」她說。
麗絲滿身大汗,走路走得小腿發痛。她還必須去上廁所,也沒有換洗衣物了。
飛機離開地面,機身搖晃得像風箏,耳裡只聽見引擎的噗噗聲,那巨大的葉片螺旋槳將他們載往那月光照亮的山區。伊布黛安朝窗外看去,喃喃說著:「現在這些東西比以前安靜多了……噢,好多年前了,好多年前了。」
從車站走去的路比較偏僻,燈火稀疏。行走之際,麗絲聽到她腳踩在沒有怎麼鋪好的路邊的喀啦喀啦聲,以及風掃過雜草叢生、沒有樹木的空地的聲音。遠處高草裡有種蟲子在叫,要不是那唧唧叫聲中有種哀傷的音調,還真像是一個鬱悶的男人用指甲畫過一把梳子的梳齒,她會錯認那是蟋蟀聲。
「所以杜瓦利和這種溝通者派有關係?」
「我不敢說。」
「你聽我說,麗絲。聽著。你不知道自己惹到什麼事了。你現在和特克.芬雷在一起,對嗎?他有沒有告訴你說他是個犯人?所以他才會逃離美國,麗絲。他……」
「不過我真不喜歡又丟掉一輛車。這些交通費用是誰出錢的?」
「我現在是在正式告知你喔。沒有人能說服我通融你喔。」
「特克認為你要更謹慎看待這些事,這是場冒險。」老女人說。
「特克……」
「一種溝通者,一種與假想智慧生物溝通的人類介面。他很認真看待這件事。他從第四年期團體中召集認同他的人,然後盡一切力量和我們隔絕。一旦開始進行這個過程,他們就會變得非常神祕。」
「那麼也許他知道他們在做一些危險的事,也許他們綁架他了?」
「他為什麼要抵抗?」
他開進一座和_圖_書和零售店相連的加油站。麥哲倫港這一帶住著煉油廠工人,許多組合式平房在景氣繁榮的時候匆匆建好,從此以後便日益破敗。他把車停放一棵雨傘樹下,離加油機一段距離。最後一道日光已經消失,室外只有街燈的橘黃色亮光。
「據我所知,是有幾個想法相同的人。」她遲疑了一下。「我們被稱作第四年期,是因為火星上這種療法相當於進入生命的第四階段,是成年期之後的成年期。第四年期療法只是延長了生命數十年,但是其他心智或道德等方面,卻不一定是成熟的。從療法本身和所形成的規範制度來看,就能印證這一點。艾夫蘭.杜瓦利把自己的著迷帶進他的第四年期中。」
「打電話不是個好主意。手機可能無法追查得到,但是誰知道警察或是遺傳安全部會用上什麼科技?最好還是不要去推測。」
「他們先偵訊他,然後怎麼樣……再把他殺了?」
「這裡我有認識的人,是我可以信任的人,如果我們需要一個地方過夜的話。」
伊布黛安要他們丟下汽車和衣服的確很明智,但是當他們離開樹林區,進入麥哲倫港的工業化郊區時,特克發現他們做得還不夠徹底。黃昏時分車過了煉油廠,左方是大海,煉油廠冒出的亮光猶如蕈一般,他說:「從上了大路以後,我就一直看到幾輛車,好像刻意跟我們保持一定距離。不過這也可能是我的想像。」
「不會有人說這種事的。」
等到巴士開到靠近阿隆吉機場的一個車站時,特克已經不再咬牙切齒,而開始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從旁投給麗絲一個帶著歉意的眼光,她沒理會。
「謝謝你,特克,不過我想不應該危及任何其他人。況且我也懷疑麗絲會不會急著想認識你的前女友之一。」
特克說:「遺傳安全部有一個執行委員會,麗絲。他們會自己寫法律證明,所以可以任意而為。我幾乎可以肯定就是他們抓走了托馬士。托馬士是個第四年期人,而第四年期人是出了名的難偵訊。他們不怎麼怕死,而且對於疼痛又有很大的忍受力。要從一個頑固的第四年期人口中得到消息,就表示要讓他經歷一種通常到最後都會致命的過程。」
「他們不願意我走,」黛安說,「他們害怕我不回來了。」
「噢,當然啦。」特克說。
「朋友和朋友的朋友。這你不用擔心。車裡什麼東西都不要拿出來。」
「是的。他的名字,我聽說,是艾沙克。今年應該十二歲了。」
「所以他就根據一種想法去組織團體,這種想法是要創造出一種,一種……」
「這個嘛……他在美利堅大學教書,不過他行事隱密,其他教職員不是很喜歡他。在我父親失蹤前不到一年,他沒有解釋什麼原因就離開教職。檔案室有人告訴我,他去信要把他最後一張薪水支票轉寄到庫伯利克墓的一個信箱地址。根據我母親的說法,」雖然情感上很難受但卻很難得地,麗絲逼hetubook.com.com自己說起過去,「在他辭掉工作以前,他來過我家幾次。庫伯利克墓沒有他登記的地址,我搜尋他的名字也沒有任何現址,哪裡都沒有。我本來是想去庫伯利克墓看看信箱地址是不是還在用,或者有沒有誰租了這個信箱的任何紀錄。不過這似乎只是猜測。」
「如果你要丟車,再過去幾條街有一個巴士站。我們可以搭巴士到稻米灣,再走去阿隆吉。不過那樣就得半夜才能到得了。」特克說。
她跟著特克和黛安來到一間鋁板機棚,位於機場航廈後方一排數十間機棚中的一間。巨大的門用鎖鍊關上了,特克說:「我說要一把鐵撬可不是開玩笑的。我需要用東西把這個弄開。」
手機飛過燈柱,像隻巨大的飛蛾般舞動,消失在峽谷邊緣。
「我只是勸告你說這種事是不准許的。」
「也許這樣最好。」黛安說。
「我的確是很認真的,」麗絲又一次堅持道,「只是……」
「可能是要訊問他。如果他抵抗的話……」黛安面色沉重地聳聳肩。
他沒有在聽,一把抓住她手腕把她拉向街上。她好不容易掙脫他的手,不過卻把裝著乳酪和餅乾的袋子掉到地上了。
「不是有關係。那是他的,是他創始的。」
「你是說有個小孩?」
「我沒有說被人跟蹤了。只是我注意到這件事而已。」
世界在變,麗絲心想,而說再多人類染色體有多麼神聖崇高,也阻止不了這個改變。她想像自己試圖將這個事實告訴布萊恩。他無疑會拒絕或否認這個事實。布萊恩相信遺傳安全部所做的都是好事,但這種信心有時也會動搖,產生裂縫。他擅長彌補但裂縫仍不斷出現。這幢龐大建築已經搖搖欲墜了。

黛安說,杜瓦利在移民到新世界前好多年,就在新德里接受了第四年期療法。「他受聘在大學教書後不久我認識他。麥哲倫港周圍地區有成千上萬個第四年期人,這還不包括那些想與世隔絕、安安靜靜過完他們延長的壽命的人。有些比較有組織,有些比較沒組織。我們不會舉行大會,理由很明顯。不過我遲早都會認識大多數已知的第四年期人,還可以分出有哪些派別和次團體。」
他的飛機在裡面,他的雙引擎「天王」機。麗絲還記得這是他們進行那次飛越山區的不成功航行時開的飛機。那似乎是好幾年以前的事了。
「他們殺了托馬士嗎?」
「到山區那一頭。庫伯利克墓。特克會載我們過去,對吧,特克?」
「北部海岸上每個村子都知道她。她年復一年在聚落中來來回回,幫助他們,這些都是移居的馬來人,也有淡米爾人和米南加保人。他們都為她保留住處,也很保護她。」特克說。

這趟巴士坐得不能算是愉快。
麗絲決定打破沉默。她轉過頭對黛安說:「告訴我艾夫蘭.杜瓦利的事。」
「我不能。不過有件事,這很重要。有個人名叫托馬士.金恩,托—馬—士—金hetubook.com.com—恩。幾天前他被監禁了,很可能沒有拘票或是任何法律紀錄。可能是被遺傳安全部或是自稱是遺傳安全部的人抓走了。你可以查一下嗎?我是說,你覺得人被綁架是對的嗎?如果你認為這樣不對,有沒有什麼辦法讓這個人放出來?」
每當他們駛過一輛車,麗絲都會縮一下身體。特克把頭上的布帽壓得低低的,蓋在眼睛上。等車子一上了平坦的公路,他就開心地逕自哼著歌。伊布黛安耐心坐著,看著外面的世界往後退。
麗絲悶悶不樂,坐離特克遠遠的,看著窗外的夜向後移。她決定不要去想特克做過什麼事,或者她可能做錯了什麼事,或布萊恩說過的話,至少在她平靜下來以前。但是怒氣消逝之際,她卻只覺得落寞。這末班南下的巴士坐了半滿,其他乘客是幾個穿卡其褲和藍襯衫、臉色嚴酷的男人,可能是輪班工人,住在南邊海岸,好節省城裡房租花費。坐在她後面座位上的男人用伊朗語喃喃說著話,也許是自言自語。
特克就正在做他最會做的事,麗絲心想。穿上鞋,一走了之。他相信遠處地平線的救贖力。她的信仰和他不同。
「我們試過,當然。杜瓦利的計畫並不是第一次的嘗試。在過去,其他第四年期人的介入已經足以壓抑這種努力。必要時蘇麗安.莫埃更會去教人阻止,她的權威在大多數第四年期人當中是毋庸置疑的。不過杜瓦利博士不受道德勸說影響,而等到蘇麗安.莫埃來到時,他和他的團體已經躲起來了。從那時候起,我們就和他們只有非常零星的接觸。就因為接觸次數太少,知道得又太晚,所以無法阻止。」
「不用!不用道歉。你的話一點也沒錯。這是老人的缺點,老是忍不住發表長篇大論。」
「是他告訴你的?」
「我們要開村裡的車回城裡,比較不顯眼的。你們來時開的車太醒目了。我會請一個村民把它開到海岸公路上,留在那裡。」伊布黛安說。
「對假想智慧生物的著迷。對宇宙的抽象力量的著迷。有些人對自己的人類性質十分不滿。他們想要被比自己偉大的東西救贖、去認可自己獨特價值的感覺。他們想要接觸上帝。第四年期的矛盾處在於,它對這種人像是磁鐵一樣。我們試圖要控制這些人,但是……」她聳聳肩,「我們沒有火星人的那套法律和社會規範。」
「你他媽的證明啊!」他說。

「有點可笑吧。」他走開了,顯然是去找工具了。
特克在做飛行檢查時,麗絲和黛安去上了那間髒兮兮的員工廁所。麗絲從飛機庫後方走出來,發現特克正和一個穿制服的男人激烈爭論。男人個子不高、頭頂微禿,臉上有明顯的不悅之色。「我必須通報阿隆吉先生,」他說,「你也知道的,特克。」
「他們知道她是第四年期人嗎?」
麗絲知道當局有很多方法可以找出他們想找的人。體積小的射頻標籤可以安裝在車輛甚至衣物上。還有更多更隱密和圖書、更精細的裝置可用。把他們的車開往北邊的米南加保村民,同時也帶走他們的衣服和其他東西。麗絲換上村裡商店買來的一件印花上衣和棉布長褲,特克則是一條牛仔褲加上一件白襯衫。他倆都在伊布黛安的診所裡沖了澡。「要特別留意你們的頭髮,」黛安指示他們,「頭髮裡可能會藏有東西。」
麗絲問:「你不是有權利進到這裡嗎?」
「當然。而且她也不是唯一的第四年期人。這些村裡有些老年人要比你以為的還要老。」
「杜瓦利有自己的團體?」

「你被自己的機棚鎖在外面進不去?」
「我推測的。」
「如果你告訴我你所知道的部分,我說起來會容易些。」
他們變得更疑神疑鬼了,把全身上下弄得乾乾淨淨的。麗絲上了黛安為他們安排的滿布鏽斑的車。特克坐上駕駛座,麗絲坐在他旁邊,繫上安全帶,等黛安和十幾名圍繞在她身邊的村民道別。
「不會。根據你對他的描述和我對杜瓦利招募人員的了解,不會。很遺憾,不過他不在其中。」
「麗絲……拜託,告訴我你人在哪裡。」
「算是啦,不過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引起太多的注意。」
「我父親是十二年前失蹤的。你想他會不會加入這個團體了?」
「該死,我不是小孩!」
「我們要往壞處想。下一個出口離開。找個加油站或是哪個地方停下來,不要引人懷疑。」
「什麼樣的著迷?」
她找不出適當的字句。突然間她意識到她所知道的生命有多少正在巴士輪下流逝。
「我們第四年期人是會抑制暴力的。你說的事不是絕不可能,但是發生機率不高。我從沒有聽過杜瓦利做過這種事。如果那種事發生在你父親身上,那還比較像是遺傳安全部的傑作。即使在那時候,他們也已經開始懷疑杜瓦利了。」
她轉過頭,看到特克從商店轉角走過來,要藏起來已經來不及了。她把手機關上,不過這個動作也沒有用了。在燈光下,她可以看到他臉上的怒容。他不發一語,把她手裡的手機拿過去,擲向空中。
「我是很認真的。」
伊布黛安.杜普雷小心翼翼上了車,繫上磨得破舊的安全帶。特克緩緩開著,村裡的群眾擠滿窄窄的街道,跟著車子走了好幾公尺。
「我不知道。我從沒見過你父親,不能回答這個問題。」
「是的。」黛安說。麗絲只點了點頭。
特克說,從前赤道洲任何地方,只要能開條降落跑道,就是一座機場了。只要一架小小的四人座螺旋槳飛機,就可以到從前根本去不了的地方,而且沒有人要擔心申請飛行計畫的事。不過,在臨時政府和空中旅行財團殘酷無情的壓力下,那種情形已經改變了。強大企業和強大政府會把像阿隆吉機場這種地方逼到轉為地下,這是早晚的事。即使是現在,像這樣在機場關閉後的下班時候起飛也不合法。這麼做也許會讓他丟了執照,不過反正他也要被逼走了。「沒有什麼可損失的。」他說,「沒和-圖-書有太多可損失。」然後他把飛機轉向一條空跑道,開始起飛前的滑行。
麗絲看到海岸的弧線斜向機身右側,遠處麥哲倫港那片烏黑的範圍變得更小了。她耐心地等特克說些話,甚至是道個歉。可是他沒有,只突然用手指了指,麗絲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剛好看到一顆流星的白熱光尾巴閃過山頂和隘口,朝空曠的西部沙漠而去。
可是……不,遺傳安全部這個機構也許可以做到這件事,布萊恩卻不會。雖然在婚姻中她並不快樂,但是她太了解布萊恩了。他也許是多面人,但不會是個殺人兇手。
「十五分鐘。就十分鐘。」
她按了布萊恩的家中號碼。
巴士隔段時間就會在水泥塊搭建的車站和高速公路旁的店面公車站停下,這裡是由寂寞的人和閃爍的燈光構成的世界。之後城市就被拋在身後,眼前只剩高速公路和大海那看不見海平面的一片黑暗。
「我沒有說什麼女朋友的事啊!」特克說著,脹紅了臉。
「原諒特克吧,」黛安說,「他不是不信任你,他是替你擔心,他……」
黛安.杜普雷走過走道,在麗絲旁邊坐下。
他說:「還有約一公里路就到阿隆吉了,你們兩位已經準備好要走路了嗎?」
「我猜是,再不就是把他移到某個祕密監獄,打算慢慢整死他。」
「給我幾分鐘,我只要求這樣。這幾年來我請你喝的酒還不夠我這個要求嗎?」
「我知道特克害怕什麼。特克是把自己退路的橋給燒了。我的橋還在,我還有退路可以回去。」
他幾乎立刻接起來。「喂?」
「我們要去哪裡?」麗絲問。
布萊恩可不可能會知道這件事、聽說過事情?麗絲腦中閃過一個嚇人的畫面,是遺傳安全部人員在領事館嘲笑她的情景,笑她去發掘自己父親真相的天真想法。她一步步都是如履薄冰,除了自己的無知外,沒有東西保護。
他們來到阿隆吉機場的後門,這裡離大門很遠。機場用圍籬圍起,特克從口袋裡撈出一把鑰匙,邊推開鐵網門,邊說:「從這裡進去以後,我們最好是不要引人注目。機場十點以後關閉,不過現場還有維修組,新跑道那裡也有警衛。」
他看起來像在思索。「我也許需要一把鐵橇,」他神祕兮兮地說,「不過,我會載你們過去。」
「嗯,這就是啦。」她再次微笑。「大師發表言論了。」
麗絲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轉向他。特克鐵青著臉。她從沒有看過他像這樣。他說:「你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是?根本不知道這裡有什麼危險!」
「她很受愛戴。」麗絲說。
「從現在開始你都要這樣嗎?發表這種大師一般的聲明?這有點煩人吧。」
「你很接近了,雖然你還不明白是什麼。怪不得遺傳安全部會對你有興趣。」
特克和黛安把車牌拆下丟掉。麗絲要求去小店買些吃的東西,早餐過後他們還沒有停下來吃頓飯呢。

「你們不能阻止他嗎?」
「遺傳安全部為什麼要綁架我父親?」
警衛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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