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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七步

作者:理察.麥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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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手指離開他頸背時,他不自覺嚇了一跳。「什麼事?」他低語,睜開眼睛。
「我們還在著手處理,」她回答說:「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一些細節?我只知道一點皮毛,如果能深入了解,會很有幫助。」
他想了片刻。「好主意,」他接著說。
他點點頭,但那並沒有使他感覺較好。他開始吃第三片餅乾,同樣在上面塗抹魚子醬、蛋末和洋蔥末,再就著冰涼的白酒下肚。這時,他隔桌看著亞麗珊卓,下一步又會發生什麼事?他很納悶。在小說中,危機過後多半上演床戲。不是嗎?
「我還同時接辦其他幾件案子,」她說:「他們今天早上才叫我接你的案子。」
「只有在我去看她的時候,機率少之又少,」他回答,痛得撕撕叫,當她手指用力加把勁時,他更加弓起脖子。
「為什麼是藍色卡帶盒?動物狂歡節?」
那幅畫再次使他迷失方向。那絕對不只是「神似」而已,他可以對天發誓,亞麗珊卓明明是畫裡的模特兒。
他盯著她的臉看一會兒,然後說:「妳知道,妳真美。」
「別忘了時差,」她告訴他。
「我想多認識妳,」他喃喃自語,「妳在哪裡出生?上什麼學校?怎麼會當政府特工?妳對我的感覺,是否有我對妳的感覺百分之一那麼深?」
「他叫什麼名字?」他問。
「的確如此,」她說,不覺笑出聲來。「我的長官的確有時會出些怪招打啞謎。」
他吃口餅乾,再抹上配料。「嗯,人間美味。」他不知道自己有多餓。「請告訴我,」他說。
「何不到沙發上躺一下,」她建議。
克勞蒂亞斯?他邊想,邊拾級而上,伴著她走到大廳正門。亞麗珊卓.克勞蒂亞斯?又或者她只是整個非真實經驗的一環?自從碰見維爾林之後,一切似乎都很可疑。的確,她並沒有做出任何似乎和她言論牴觸的事,而是他自己心境的問題,她的名字再度啟動他這種思維。目前,他不確定可以完全相信任何人。
克里斯坐下後,她走到椅子後面。當她的手指開始按摩揉捏他頸背時,他不禁縮頭皺眉,痛的哀哀叫。「一開始會很痛,」她說。
「的確。」她看起來有點為難。「就像我和你明天得一起辦的事。」
龐德-泰利耶旅館(Bond-Tellier Hotel)看來就像公園廣場旅館的複製品。入口同樣有個圓柱門廊,前門同樣站著一個穿長外套、戴高帽的門房準備迎接客人,他們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嗎?門房同樣帶著禮貌的微笑,同樣輕點禮帽,說:「晚安,克勞蒂亞斯小姐。」
他往沙發裡面挪挪身子,再往左側著一半身子,背頂著沙發,騰出一點空間給她。亞麗珊卓坐在他身旁,低頭對著他微笑。他又打個哈欠,不禁抱怨,「我保證,不是因為伴不好,」他說。
電梯直升到六樓,他們沒再多交談。電梯服務www.hetubook.com.com員和亞麗珊卓互道「晚安」。接著只剩他們兩人,在鋪上厚厚地毯的走道上走著,這裡的牆壁也鑲嵌著木板,高檔旅館,他想。
他看來困惑不解。「但我陷入這團混亂中不過三天左右。」
「這,顯然,你不能再回你下榻的旅館。我想雷蒙先生也不希望你待在這裡,我們得幫你找個住處。」
「少來了,」他嘀咕一聲,並對著自己皺皺眉頭。他總得相信某個人,否則他會抓狂,他必須下錨,否則會在汪洋大海中漂流。
「來點餅乾,上面放魚子醬,再加點剁碎的洋蔥末和蛋末,如何?」她問道。「再來杯冰涼的白葡萄酒?」
「這,就像我告訴你的,」她說:「顯然和你的工作有關。至於為什麼發生這些事情,我也一無所悉。維爾林的插曲就是個例子,看來似乎……和整件事無關。」
他忍不住打個呵欠。「噢,天哪,」他說。
「好,」她說:「放輕鬆點。」
「我媽也這麼說,」他附和著說。
「那這幅畫為什麼掛在旅館裡頭?」
「我恐怕一無所知。」她一臉困惑。
他點點頭。「我想已經夠了,謝謝。」
「要不然,別人怎麼說妳?」他問道。
「愈來愈玄了,」她低語。
她已經脫掉外套和夾克,他注意到她淺米色毛衣下,雙峰尖挺。實在太超過了,他心中暗忖。他情不自禁做個滑稽可笑不敢相信的表情。
「不,沒關係,繼續按,」他說:「不痛,一點都不痛。」
她有點哀怨的嘆口氣。「但願如此,」她說,她說話的語氣使他意外打個哆嗦。他突然想起,金恩已經死了,尼爾森也完了,貝希也極可能不在人世。這的確削弱整個事件迷人奇幻的異國風味。
畫裡面的女人也戴著同款戒指。
「是的?」
廚房雖小,五臟俱全。亞麗珊卓指了指一張椅子,克里斯坐下,看著她走到冰箱旁,打開門。她的動作十分優雅,他想。難道她真的無懈可擊?哪有這麼完美的女人?
她指指一張椅子。「請坐。」
他甩開那個想法,並告訴自己,那是打死也不可能的。有多少次,他看十九世紀所拍的照片,腦子不禁想,那個人實在很像……不管影中人像誰的那個人。
她微微一笑,「沒那麼誇張,」她說:「但不用客氣。」
她微微一笑。「那並不是我,」她說。
她跟他碰杯後,各自抿一小口白酒。
「後來在酒館裡的那個人……」他繼續說。
當他們穿過大廳,朝電梯走去時,亞麗珊卓(這是真名嗎?)向櫃檯人員點點頭,大廳牆壁由深色鑲板砌成,閃閃發光,腳下鋪了地磚,家具是超大型的維多利亞式椅子和沙發。
亞麗珊卓從他身旁抽離,他鬆開手,她俯看著他笑笑,他眼皮愈來愈沉重。
「說不定我是她的後代之類的,」她說。
「吃飽了嗎?」她問道。
「什麼意www.hetubook.com.com思?」
她對著他微笑,接著強忍住笑容,裝出很難過的樣子說:「很抱歉,讓你覺得太一成不變了。」
該死,他想。
她就是亞麗珊卓。
「她幫你按摩脖子?」
「妳也不知情?」他問道。
「從事這個會死人的行業,妳會不會覺得很煩?」他不安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她盯著酒瓶看。
「不,千萬不要,」她說:「知道的愈少,別人愈不能從我身上挖出任何東西。」
「謝謝你讚美我美若天仙,」她轉過頭說。
「驚人?」他說:「根本就是妳。」
她一直面帶微笑,從冰箱裡拿出酒,再把擺著魚子醬、剁碎的蛋未和洋蔥末的盤子一起放在桌上,再拿出一盒餅乾,一把刀子,一把叉子,和一個水晶玻璃酒杯,全部放在他前面。「好了,可以吃了。」
這是旅館房間嗎?他想,他一走進門,就覺得眼花繚亂,短暫掃視過稱得上全套設備的寬敞客廳,他頓了頓,天哪,這看起來還比較像公園大道的豪宅公寓。當然,特務不可能住得起這種豪華旅館。
「噢……」他不知道應該如何明確表達。接著他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衝鋒陷陣。為什麼不行?他想。「這一切看來這麼瘋狂,」他告訴她。「有如希區考克的電影。」
他嘆口氣。「我從沒這樣想過,」他含糊的比比手勢。「也不盡然如此,我想太空防衛的確很重要。」
除非,他的大腦開始搧風點火,亞麗珊卓不再走出臥室;除非,他立刻走進臥室,發現裡頭空無一人;除非,像貝希一樣,她憑空消失,而他再回到噩夢中。
「還不至於,」她向他保證。
「我得打電話給我的長官,」她告訴他。「報告今晚發生的事,抱歉,我得走開一會兒。」
不知怎的,他並不認為今晚會有這種好事。
「進來,」她說,牽著他的手,帶他走到起居室,開了燈。他輕吹口哨,四處張望。「你們這些政府特工生活倒是挺優渥的,」他說。
「妳來這裡多久了?」克里斯問。
「不應該如此,」他說:「我今天稍早打了個盹兒,我也不習慣久睡。」
他點點頭,在餅乾上抹點魚子醬、蛋末和洋蔥末。在倫敦和美女共享魚子醬加美酒,他想。實在想不通。
「可不可以再來一遍?」
「過去曾和我交往的一個男人,在羅馬一家古董店找到這幅畫,對我和畫中人這麼神似十分震驚,就買下它,送給我。」
「好幾個禮拜了,」她說。
「抱歉,」她輕聲說。
「對他而言,」她說:「尤其手下還是個老美。」
噢,顯然,不管什麼原因,他的確很信任她,她的個性值得信賴,她的外表十分迷人,還是他自己感情太脆弱。他實在太孤立無援了,又遭遇種種磨難,使談一場戀愛,尤其跟這麼美的女人,似乎勢所必然。
他們步入電梯,服務人員對著亞麗珊和圖書卓笑,然後說:「晚安。」真想不到,克里斯想。在老式的公園廣場旅館,我還得自己按鈕。
他告訴她,一覺醒來發現卡式錄音機及藍色卡帶匣,他最後又如何搞懂,他得到藍天鵝酒館赴約。
亞麗珊卓噗嗤笑出聲來。
他已經準備走進臥室,做好心理建設,要迎接最糟的情況,這時亞麗珊卓走出臥室。
他們對望微笑,她再比比盤子說:「吃點。」
「是嘛!」他搖搖頭。「一個無聊乏味的數學家,突然發現自己牽扯到某種國際陰謀中?突然之間,從亞歷桑納州住宅區的房屋,跨越時空,和一個美若天仙的政府特務,共處倫敦一間豪華套房裡,這位美女特務剛在一場高速飆車追逐中,成功躲過天曉得何方神聖?對,沒錯,親愛的,那是標準的懸疑劇情……」他笑著打住。
「威廉斯,」她告訴他。
「怎麼啦?」她問。
他轉身,走回起居室,問題應該解決了,他想。
「對。」她對著他微笑。
「總而言之,謝了,」她回答。
當她強而有力的手指繼續在他頸背及肩頸關節處揉搓之際,克里斯概述這個謎團的始末:車子、維爾林、他家那對夫婦、米翰和尼爾森.金恩、機票、洛杉磯機場寄物櫃的旅行包、貝希從機上憑空消失。
「對,沒錯。」他再打個呵欠。「不好意思,」他說。
「這,等等,」他說。「這怎麼可能?」
他注視著畫,仍然目瞪口呆。「那明明是妳的臉孔,如假包換。」
「威廉斯說,『頭子』喜歡搞些小謎團測試手下。」
克里斯不敢相信的搖搖頭,這些日子以來,懷疑幾乎已經成為常態。自從發現車子從停車場失蹤後,他幾乎無法消化生命中所發生的種種劇變,根本無從找到共通的模式,這種情況使他經常感到困惑不安,因為他一生中最常說的四個字已經變成「什麼意思?」
「沒錯。」她微笑著搖搖頭。「我想,他可能覺得我們平常做的那一套太蠢,太無聊,已經受夠了,因此,當他有機會找點樂子時……」
「這,當然會心煩意亂,」她回答:「但其實不常死人。從這些事看來,發生在你身上的事層次較高。」
「啊哈,他告訴我到海上皇家赴約,我也是搞半天才弄清楚。何不乾脆從旅館門縫塞個字條,告訴我已經在海馬克皇家劇院幫我留了張票,不是簡單多了?」
「你餓不餓?」亞麗珊卓問道。
「我就來,」他說。
「但尼爾森很氣我漏提維爾林,甚至因此想幹掉我。」
他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打消了念頭。如果她根本不像外表那樣,他再提出任何質疑也沒用。
「這地方真夠瞧的,」他說。
她走進臥室,關上門,我應該感到困擾嗎?他問自己。這下,他也不知道她會怎麼向她的頂頭上司報告,又或者到底她會不會真的打電話給她的上司,還是她是否真的有個上司。
「噢……」他不知hetubook.com.com道該怎麼說。「有什麼……行動計畫嗎?我是說……為什麼我到英國來?我要待在這兒嗎?」
「妳不吃?」他問。
「天哪,你吃盡了苦頭,對嗎?」他話告一段落後,她安慰他。
他在房間裡踱步,看看那些精緻高檔的家具擺設,再看窗外倫敦燦爛奪目的夜景,最後再走回門廊,再次看著那幅畫。
克里斯哼了一聲,八成是個古怪的傢伙,他心想。他吃完餅乾,喝口酒,再拿另一片餅乾,在上面塗抹魚子醬。
「我的上司?雷蒙先生。至少,我們都這麼叫他,但這可能不是他的真名。」
「你好像很不快樂,」她說。
「是嗎?」她的笑容不再猶豫不決。
「是啊,」他回答:「玉軟香溫,而我竟昏昏欲睡,簡直是人間地獄。」
這又有什麼不同?
「喔。」他點點頭,當她關門時,他打量一下門廳。
「不是。」她搖搖頭,微笑說。
「多少吃了點苦頭,」他同意說:「問題還是:為什麼?」
「畫是哪來的?」
「這不是旅館的,」她回答說:「我帶了些私人物品來,讓我住在這裡時有家的感覺,這就是其中一件。」
「好。」他脫下鞋子,伸展四肢。「來,給你,」她說,在他頭下塞個枕頭。
他點點頭。「不無可能。」他扭動脖子,面露痛苦的神情。
「如果你很納悶,我怎麼住得起,我是住不起,」她好像看透他的心思,主動告訴他。「我只有出這趟任務時才住這裡。」
午夜七步
他面露詫異的神色,然後說:「天哪,我是很餓。」
他頓悟了,由於陷入一場正在進行的驚悚迷思中,他心思十分焦慮不安,難怪他的想像力會使這張畫成為謎團的一部分。

「亞麗珊卓,」他說。
她再坐起來,微笑看著他。
「好酒,」他說:「一九七三年份,第戎拉菲的夏多內白酒。」
她輕輕拍他臉頰,他忽然感受到她的戒指碰觸到他肌膚,就在他沉沉入睡前,他猛然想起。
她微笑著,從冰箱裡取出盤子。「我可不是特務,」她說:「其實,這是旅館免費附贈的。」
「你不用告訴我任何事,」她提醒他。「這不干我的事。」
「妳生活中也充滿謎團,」他說,再咬一口餅乾。
「我平常的住處簡樸多了,」她告訴他。「這次誤打誤撞,他們只剩這個房間,我的頂頭上司又反常的慷慨大方。」
這時,他看到了那幅畫,那幅使他幾乎透不過氣來的畫。
「這整件事,的確可以看出帶有異國情調小說的味道,」他說。
她微笑不語,然後彎腰輕輕吻了他。她柔軟溫暖的嘴唇,使他深深吸了口氣。
她低聲笑笑,再彎身吻他,這次更用力。她感覺到她左邊乳|房頂著他身體時所釋放出來的彈性壓力。他伸出臂膀環抱著她,她則把臉頰緊貼著他的臉頰。「天哪,」他說。
他覺得有點https://m•hetubook.com.com惴惴不安。「妳是指?」他問。
「到廚房來,」她說,轉身離開。
「我們在戲院碰面前,我剛吃過,」她告訴他。「但……」她給自己拿出第二個酒杯,隔桌坐在他對面。
「我得承認實在像的驚人,」她說。
現在,他想。現在正是時候。他應該朝她走過去,雙手擁抱著她,用力吻她。
克里斯苦笑起來,想起他媽也說過同樣的話。「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他告訴她。但一時想起,如果他不相信她,為什麼要告訴他這麼多……
「但明明就是妳。」
他暗暗決定,最好不要告訴她任何事,反正她可能也搞不懂。
他一時興起,吻吻她手背。「妳可不可以坐在我身旁一會兒?」他問,對自己這麼輕率大膽,感到訝異。在家時,他絕對不可能這麼開竅,搞不好,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沒問題。」
他們站起來,走到起居室,克里斯坐在沙發上。「躺下,」她說。
畫很古老,油彩已經褪色,還出現龜裂,是個羅馬貴婦站在庭院中的畫像,她身穿白色長袍,若隱若現,黑髮編成辮子,斜披在左肩上。她容光煥發,令人傾倒。
他不禁開懷大笑。「這裡的特務都吃這些奢華精緻的食物嗎?」
克里斯舉起酒瓶,拉開軟木塞(瓶裡的酒顯然有人喝過),倒些酒到她杯子裡,再倒點給自己。放下酒瓶,他舉起酒杯敬她。「祝這次極不愉快的經驗中,最享受的一段時光,」他說。
「下回當我又牽扯到什麼謎團裡時,別忘了提醒我住這裡,」他說。
他四下看看,脖子上那種僵硬的感覺再次使他皺眉。他站起身,轉頭看她走到臥室門口,她回頭看看他,淺淺一笑說:「一下子就好。」
「樂子?」他實在不敢領教。
亞麗珊卓停在一個房間門口,門上有個黃銅打造的數字634。她從皮包裡拿出鑰匙,開鎖,再開房門,走入室內後,打開頂燈。
「克勞蒂亞斯?」他自言自語,再看看她。在室內昏暗的燈光下,她看來更美。
「喔……」他實在不願提起,這實在太殺風景了。這,去他的,他想。「我的脖子僵硬,數學家的職業傷害。」
「那得看情形而定,」她回答:「至於你為什麼在這裡……當然是為了安全保護你。直到這次陰謀或不管什麼伎倆破解為止,」她咯咯笑說:「不管你平常在做什麼,一定是重要的不得了的工作。」
「我知道,」他說:「我也不會告訴妳任何公式或方程式。」
那種口氣彷彿烏雲罩頂,他想。他正色看著她。「我萬萬不想讓妳身陷危機,」他說。
「怎麼啦?」她帶著微笑問道。
「累了嗎?」
「我的案子,」他喃喃自語。他的脖子覺得舒服多了,他閉上眼。「再說一遍:什麼叫我的案子?」
「愛現,」他一口乾了酒。「我倒酒時瞥見標籤。」
「謝謝,」他說,不由自主握住她的手。「也謝謝妳救我一命,」他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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