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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瑪傳奇

作者:理查.奈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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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等我一下。」喀茲迅速地望了一下四周。「還有,今晚我不想待在這個空曠的地方。有個遮蔽物的話應該不錯。」
「是的,」修瑪終於決定開口說話。「你在這兒做什麼?又為什麼會變成地精的俘虜?我一直聽說,牛頭人和食人魔是盟軍。」
一想到這裡,修瑪腦海中不禁又浮現出他只瞟了一眼的恐怖景象。如果那個東西在這附近……他持劍的手握得更緊了。
全神貫注的修瑪差一點就沒發現,從他身後傳來的輕巧步伐。當他發現的時候,他確定自己已經暴露了行蹤。但是那傢伙仍然繼續地走,此時修瑪才恍然大悟,那名地精守衛在濃霧中也是看不清楚的。然而,只消再近個幾步,就算是漫天大霧也救不了修瑪。
地精們移動時製造出許多非必要的聲響,足以蓋過修瑪行動的聲音。再者,即使有一名地精聰明到知道要舉個火把,濃霧還是提供了最佳的屏障。然而,若牠們發現同伴的屍體,就會立刻終結修瑪目前所處的優勢。
「他醒來了。」
「我不懂。」
騎士正色,邊拭去在劍上乾涸的血跡。他只短暫地看了新同伴一眼,後者似乎也察覺到修瑪神情的轉變。
一個刺耳、令人討厭的聲音讓修瑪的頭再度痛了起來。「我想啊,大王一定會為了這雜碎大大地犒賞我。」
「諸神啊!」修瑪不經意地脫口而出。對他而言,他是此刻才真正發現自己是隻身處在敵境之內。其他人一定認為他是死了,或者,搞不好以為他是趁亂脫逃。
修瑪邊詛咒著邊快速跑離屍首。地精們此時放棄了折磨囚犯,後者很明顯的正是發出陣陣怒吼的來源。他們現在謹慎地往同伴慘叫的方向走去。
修瑪快速地轉過身並撿起他的袋子。牛頭人真是大錯特錯!戰士!修瑪可以感覺到,在盔甲下每一寸的身軀都在顫抖。他開始想像,若是生來就具領導才幹的班奈特,遇到這樣的事件該會怎麼處理。這種想法只讓修瑪更加沮喪,因為他知道,班奈特絕不會讓自己陷入目前的情境。
「你和地精不同。他們面對敵人時,總數要達敵軍的六倍,才有可能開打。我認為你現在比我佔優勢,這我非常確定,你知道該如何使用那柄兵器,對吧?」
「北邊。」
「我們有樂子了!」
「牠可能又被石頭絆倒了。」
「你喜歡食人魔嗎?不再有人會慘死於他的戰斧之下,應該要感謝我才是。這麼說好了,他頗精於此道。他殺了許多人類,甚至包括老弱婦孺在內。我發現他站在三具屍首的旁邊——一個老人和兩個孩童,可能是那名年長人類的兩個孫子吧。我做了我認為該做的事。屠殺無助的老者、弱者毫無榮譽可言,至少在我族當中是如此。我過去認為,在騎士團中也應該是這樣。看來,我可能有些誤解。」牛頭人再度舉起仍被束縛著的雙手,讓修瑪又往後退了幾步。「要不殺了我,不然就放了我。我懶得再說了。地精給我的食物裡全都下了毒,份量也只有一丁點,剛才那幾下子已經要把我給累死了。」
一名牛頭人!
修瑪再度試著站起身來。他發現,只要不貿然地低頭或往下看,沉甸甸的腦袋就會比較聽話。他小心翼翼地嘗試,終於成功地以兩腳著地、站了起來。
「姬佛就會。」
修瑪遲疑了。他知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許多騎士(包括班奈特在內)絕不會幫這樣的傢伙去除束縛。他們可能會用劍尖指著牛頭人,迫使他走入荒地。當然,也絕不會告訴他最後的目的地。如果眼前這個大傢伙是間諜的話,說溜嘴不但會引起殺身之禍,還會禍延他人。但是,喀茲看起來像是個重榮譽的人。
修瑪邊用空出的手撫摸地上的小石頭,邊用剛受過劇烈震盪的腦袋思考,突然間升起一線希望。他大膽地抓了一把石子,站了起來。接著,短暫地向帕拉丁禱告之後,便把手中的石頭遠遠地拋向營帳的另一頭。
牛頭人把戰斧拋過肩,接著用繫索捆緊。除了綁兵器用的繫索之外,牛頭人全身上下只有另一件蔽體的衣物——那要不是件短裙,就是一大塊獅皮。
的確,牛頭人已頹然倒下。修瑪在心中做了個決定,自己又否決了,再想出另一個方案。最後,終於決定維持原先的決定。即使如此,他仍然沒做出反應。他真的能夠信任眼前這奇怪的傢伙嗎?牛頭人應該算得上是重視榮譽的種族,但卻侍奉邪惡的神祇。這是他一直以來被灌輸的觀念。
剛被釋放的囚犯把那名倒楣的地精扔向牠的另兩位同伴,後兩者急忙四處走避,深怕被擊中,牠們勉強躲過地精炮彈之後,便轉身逃竄。接著便傳來兩名地精互撞所產生的骨骼斷裂聲,牠們被丟成一堆,動也不動。
「什麼?你白癡啊!沒有人會這樣亂下注的啦!」
「真不知道牠這會兒又做了什麼蠢事,搞不好腦袋都開花了咧!阿豬!」
修瑪感覺到囚犯的身體一僵,但後者並未出聲。從現在的角度他可以看見,囚犯的雙腳是被繩子給緊緊捆住的。當地精們發現同伴屍體而全體大叫時,他是把手摸向皮帶,掏出一把匕首。
那把戰斧,握在地精的手裡顯得異常巨大,但喀茲用起來就是駕輕就熟,彷彿他曾舞弄過更大柄的武器。這把兵器本應適合雙手持握,但牛頭人只消用一隻大爪就可使得虎虎生風。
再度傳出鐵鍊碰撞的聲響,緊跟著一個如雷貫耳的聲音,「給我個兵器,讓我作戰!」
「沒這個必要,這不過是我的責任罷了。」
牛頭人舉起他又長又寬大的雙手,露出束縛他的鐵鍊。他的手指比人類的更粗也更鈍,尖端還長著指甲——呃,是爪子。相較之下,修瑪的手就好像一歲小朋友的手一樣。
這兒在降雨頻仍的時候,可能是條河流吧。它的深度至少有修瑪身高的四倍,要殺死一匹發狂的馬是綽綽有餘,即使強壯如戰馬也無法逃過一劫。
紅月的照射讓牛頭人的雙眼露出恐懼之色。「『傭兵』會是更恰當的字眼,索蘭尼亞騎士。對我們的表親來說,我們不過是奴隸罷了。他們控制我們的土地,俘虜我們的家人,並以提供『保護』之名行之。這就是我們臣服於他們的原因。總有一天,牛頭人會得勝,我們衷心期盼那一天的到來。」
他不但手無寸鐵、雙手還被鐵鍊銬著,怎麼可能以一敵三?然而,當修瑪轉身支援時,只見一個頂天立地的大傢伙,以雷霆萬鈞之勢壓制著三名看似無助孩童的地精。其中一名不幸靠得太近,現在正在龐然巨物的頭上被甩來甩去。剩下的兩名地精神色驚恐得往後退。www.hetubook.com.com修瑪止步,一時之間無法判斷是否該進一步上前。
第三名地精的聲音切入,「嘿!你們覺得食人魔會怎麼宰了牠?」
精疲力竭的牛頭人試著休息,而修瑪則走向那名地精,開始在牠腰際間無數個大小口袋中進行搜查。每個口袋裡都有著五花八門的東西,許多都是從戰場上搜刮來的紀念品——地精大多穿梭於陣亡的屍首間挖寶,對於血肉模糊的慘狀根本不以為意。接著,他終於在眾多口袋中的一個中,找到了一串鑰匙。
河床的另一邊離這裡有些距離。從附近稀稀疏疏、勉強稱得上是植物的矮小生物來判斷,這條河已經乾涸非常、非常久了。可能在戰事爆發的頭幾年就完全乾了,也就是在黑暗之后企圖速戰速決、打敗帕拉丁的信徒,而挑起戰端的最先幾年。
修瑪恢復意識時,只見一片漆黑。努林塔瑞正處於月虧,僅微微地投射出一抹深紅。像血,修瑪想著,然後他強迫自己迅速拋掉這樣的想法。如果努林塔瑞是虧的,那現在哪個月亮是滿月呢?看不到索林那瑞。即使努塔瑞真是滿月,修瑪也不會知道。除了信仰邪惡法術之神的黑袍法師之外,沒有人看得見黑月努塔瑞。黑月對一般人來說是隱匿的,甚至可能對白袍和紅袍法師也是如此。
牛頭人緩緩地走向修瑪,似乎在證明自己並無惡意。儘管修瑪過去所受的訓練正大聲告訴他——這是個敵人,還是最危險的那種!他與生俱來的好奇心卻讓他對眼前的生物著了迷。鮮少地區有牛頭人的蹤跡。此種族的故鄉遠在安塞隆的東方。不過,好奇歸好奇,修瑪仍是舉起了劍、擺出防禦的架式。
大霧沒有變得更濃,但亦未消散半分。修瑪可以輕易分辨出天上的星辰,但他的視線卻最多只能達到十呎左右,即便在視線之內,要就著紅月的微光識物也是相當地吃力。他左手持劍,但卻沒有盾牌,後者一定是在戰馬失足狂奔時弄掉了。
突然傳來鐵鍊相碰撞的叮噹聲響,修瑪試圖鎖定發聲的位置。應該是在最右方吧。
「那個隊長是將軍的親信。我怕牠放出了些叛逆法師豢養的寵物。」
牛頭人放下他仍被銬住的雙手,邊哼了一聲。「我殺了我的食人魔頭子,人類。我赤手空拳地把他打死,挺漂亮的一記。一出手就讓他的腦袋搬了家。」
「我想,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留在這裡好了。」
「不要動。」修瑪低語。
牛頭人跪了下來。他開始大口地喘氣,像頭即將狂奔的公牛。「被我丟出去的那個。如果有任何人有鑰匙的話,就是牠了。不過,我從來沒見過什麼鑰匙。牠們根本不需要鑰匙,因為沒有釋放我的理由。」
「用這個去除腳上的束縛,然後快跑!我會儘量掩護你的!」修瑪說話時,仍然懷疑自己的行徑究竟是有膽識還是愚勇,實在太難歸類了。他只知道,身為一名騎士,他有責任為他人冒生命危險。
「你從來沒喜歡過姬佛!」
「你暴行犯上?」
他們留下將滅的營火,離開了營地,朝修瑪所選的方向走去。他們基於種種考量,現在不發一語。而在他們身後(幸好,這次聽起來距離較遠),則再度傳來嚎叫聲。
大傢伙冷笑,「他們會嗎?」他轉向騎士,即使在光線如此不足的情況下,仍然可以看和圖書出他不是人類或精靈。他頭上的角實際上是身體的一部份,頭部還長滿了濃密的深色毛髮,並一路延伸到背後。他有個不折不扣的牛頭,卻又有著人類的身體。
儘管營火忽明忽滅,但修瑪明白,成功潛近地精守衛的機率仍是微乎其微。因為前方的地面未提供任何屏障,緊張的地精又不時瞻前顧後。他也發現,地精的雙手正握著一柄戰斧。
的確,囚犯掙脫了,但修瑪仍不知道自己放走的究竟是什麼。此時,只聽見一聲狂暴、原始的怒吼,一團陰影從修瑪的背後衝出。被嚇得呆若木雞的地精把手中的戰斧啪噠丟到地上,自己也旋即倒地。
攻擊,應該說是謀殺長官的行徑讓修瑪不寒而慄。他撥起面甲,不大敢靠牛頭人太近。
「哈!」地精們冷笑。「這就是你想要的,對吧,牛臉?你當我們白癡啊?」
突然間,牛頭人把心力放到找尋適用的兵器上。他發現一柄被地精扔到地上的戰斧,他把它撿了起來並比劃了一下。「很好,應該是出於矮人之手。」他轉向修瑪,「希望我們都用不到它。」
薄霧正漸漸聚攏,輕巧地為深谷染上幾縷寒意。他有兩條路可走——要不等到第一道曙光出現再動身(但可能仍會遇到另一個地精小隊);要不就現在開始行動並祈禱,不論藏在林子裡的是啥玩意兒,都會和他一樣因為伸手不見五指而影響視線。雖然修瑪並不喜歡這兩個方案,但也想不出別的對策。
修瑪伸直了耳朵,聽見尖刀在磨刀石上打磨的聲音。「千刀萬剮。那些邪惡的傢伙最擅長這一套了。」
修瑪絲毫不想在夜間行動,但他更不願隻身在大白天裡活動。他撿起了地上的東西,單手持劍,開始往河床的高處走去。其上的霧是夠濃的,就戰略上來說,高地總是較佔優勢。至少,修瑪希望是如此。
即使牛頭人的身材無比的壯碩,他的頭仍是不成比例的大。深色、濃密的毛髮長滿整個頭部和背部的大半,其餘的部份則滿布細細的茸毛。他的雙眼若不是透出智慧的光彩,看起來和牛眼簡直如出一轍。他的鼻子短而寬,從他微笑中所露出的牙齒來判斷,他應該習於大啖生肉,而非細嚼青草。修瑪想起關於這個種族的一些故事,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些。
史尼的攻擊亂無章法、只靠著一股蠻勁。修瑪不費吹灰之力地左右閃避,然而,他心裡明白,時間寶貴。同時,也已經可聽見其餘的地精正踏著大步直奔回營帳。
「牠欠我錢!現在,我討不回來了!」
「為什麼不明智?」
修瑪持劍的手不住地顫抖,除了受到自己思維的影響之外,也和他長時間維持舉劍的姿勢有關。牛頭人耐心地等待著,隨時作好赴死、或是重獲自由的準備。牛頭人面對騎士那股凜然的鎮靜和信念,讓修瑪做出了最後決定。他小心翼翼地把劍入鞘。
修瑪皺了皺眉頭,不能苟同牛頭人對殺戮的渴望。有些描述這個奇怪種族的故事說得還真沒錯。
營帳內傳來憤怒的咆哮。騎士和地精守衛不假思索地轉頭,接著吃驚地互相瞪視彼此。修瑪首先出手、躍到地精身上,只想趕快讓他閉嘴。利劍加上修瑪的體重讓地精應聲而倒,但來不及了……地精已先發出了一聲哀號。
另一較低低沉的聲音加入,「搞不好牠會賞我們那頭牛咧www•hetubook.com.com!哈!我們可以生剝他的皮來做毯子!該死的他竟殺了姬佛。」
修瑪仍然文風不動,但他心中的不安已消失無蹤。「你什麼都不欠我,任何人都會這樣做的。」
「好啦,好啦!」
修瑪停在距這個被他釋放的囚犯約二十呎的地方。不管這是什麼,他至少比修瑪高一呎(修瑪已算是高大魁梧的了),而寬度則幾乎是他的兩倍。他的雙臂和修瑪的雙腿一般粗,至於他的腿,壯到彷彿可以連續急奔二十哩也絕不會累。
修瑪站起身。「你可以走嗎?」
「謝謝你,」牛頭人說,修瑪此時已解開了他手腕上的鐵銬。「我以我二十代以來的祖宗起誓,不把這個大恩報了,誓不甘休。」
修瑪鼓足了勇氣,靜靜地跟在守衛後方。他緊跟著地精的步伐,左腳、右腳……儘管步子的節奏一致,但修瑪每一步的步距都比上一步少踏一半,讓他和地精的距離愈縮愈短,只要再幾步……
修瑪看著牛頭人緊閉的雙眼,不禁開始擔心後者在和地精過招時,是否掛了彩。然而,大傢伙在聽見鑰匙搖晃的叮噹聲時,還是睜開了眼。
喀茲並未退縮。「我能體會你的心意,索蘭尼亞騎士。我了解,我們之間存有太多的差異。然而,我寧願選擇面對你的同伴,也不要回去接受食人魔給我的折磨。他們可不會大發慈悲,給我一個痛快的了斷。」
遠方傳來嚎叫聲。是狼吧,修瑪心想。但卻又不像,這聲音更加的冷酷,更加的邪惡。
「我覺得,現在往鎧爾去並不是個明智的決定。但我不會和你爭辯。」
接著,看似指揮官的地精突然驚叫出聲,「那牛跑了!」
「要躲什麼?」修瑪實在無法想像,有什麼東西會讓如此高大的戰士擔心,一定是龍或是其他巨大的生物吧。
大傢伙之前一直盯著地面,洋洋自得地看著自己完美的復仇成果。但現在,他似乎開始打量著騎士。
「喀茲,你可以與我同行,或是重回你自己的陣營,」修瑪道。「全依你的自由意志。你可能將發現,騎士團會相當懷疑你自稱是逃兵的說詞。」
「我以為他還要再搞個一分鐘咧!」
「阿豬!」
喀茲給了騎士一個他自認為相當像人類的笑容。「鎧爾現在是前線。我的食人魔表親們一定在那兒。」他冷笑了幾聲,聽起來還是像牛的吐氣聲。「一定會打得天昏地暗,我真希望能去那裡。」
「兩個銅幣賭他會繼續下去!」
修瑪發現頭部的劇痛已稍微減輕,因此可以開始在地上搜尋配劍。它就在不遠處,完好無恙。他的鞍袋是另一個問題,因為它大半被馬兒的屍體壓住。即使強壯如修瑪,就目前的情況來說,仍是不可能把馬兒舉起來,或是推到一邊。他只能從沒被壓到的部份儘量撬出一些必需品——一些口糧、一個火絨盒和燧石、幾件個人物品。
「你慢慢等吧。」突然間,那震耳欲聾的聲音開始悶哼,彷彿是正在盡最大的努力。地精沉默了一陣,等到那聲音轉為粗喘之後,才又開口。修瑪估計,一共應該有四個。接著,鐵鍊再度發出攪動聲。
地精守衛的反應完全在修瑪的意料之中,讓他鬆了口氣。當守衛急忙跑去偵查之際,修瑪抓了另一把石子,站起身,不作聲響地朝守衛的背後走去。走至一半時,他再度把石頭拋了出去,並確定這次丟和_圖_書得更遠。他可以聽見自己心臟撲通撲通地跳,邊盯著周圍的動靜。
不論這囚犯是誰,他都是個龐然大物。巨大又發出惡臭。雖然修瑪並未靠近觀察,但他認為,事實上,囚犯的頭盔好像是某種頭巾。
不知怎麼著的,牛頭人的臉上露出非常像人類的懷疑表情。「儘管如此,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來實踐諾言。我可不希望人家說我喀茲讓祖先蒙羞。」
他試圖站起身但幾乎昏了過去。他所穿的襯墊還不足以讓他免於腦震盪。當修瑪等著意識再度恢復的時候,他邊環顧四周。
當他的感覺漸漸恢復之際,他也愈來愈了解所處的環境。戰馬倒在他下方,頸子摔斷了。修瑪盔甲內厚厚的襯墊,再加上馬匹身體的緩衝,讓他免於一死。
低沉、卻又如雷貫耳的聲音再度響起。「非常感謝您,索蘭尼亞騎士。我欠你一條命,這筆債我一輩子都還不清,就讓我用餘生努力報答您吧。」
「我們最好趕快走,」喀茲迅速地做出決定。「這裡不是夜間該久留之地。死亡的氣味會引來不速之客,我們最好趕緊動身。」
「修瑪。」緊蓋在修瑪手上的巨掌,雖不能說壓碎了他的每根骨頭,不過情況也相差無幾。「真響亮,好一個戰士的名字。」
「這些傢伙之中,哪個有鑰匙?」
「你本來計劃要往哪個方向走?」
修瑪慢慢移近營帳周圍。他認為他應該是看見了一個大傢伙蜷在地上,他的頭上還戴著有角飾的頭盔,但霧色讓這傢伙的身材比例(不論他是人類、精靈、矮人)看來十分怪異。營火幾乎要燒盡了。一個長滿疙瘩的生物靠近營火,修瑪知道牠就是被留下看守囚犯的地精史尼。
史尼在明瞭同伴大叫的原因後,跑了回來。起先,地精還錯認修瑪是自己的同伴,但僅只在一瞬間,史尼就進入狀況,並狂亂地舉起戰斧砍向年輕騎士。修瑪輕易地閃過,同時還讓地精的手臂掛彩。此時,史尼回過神來,朝同伴大吼。
修瑪只再停頓了幾秒鐘,就點點頭。「沒錯,是鎧爾。我希望能加入同伴們的行列。」
「史尼留下。你跟我們走,否則,我就用對付那頭牛的那一套對付你。」
「你還是沒解釋,為什麼會成為階下囚。」修瑪擺出他認為最有自信的神情。牛頭人毋需費力,就可以輕易地扭斷年輕騎士的脖子。他已親眼目睹了牛頭人的實力。
他走了約莫一個小時後,聽見了些粗嘎、嘲弄的聲音。地精!修瑪立刻彎身,躲到一棵枯樹幹的後頭。此時他和地精的距離不到十碼之遙,只有濃霧救得了他了。至少有三、四名,他們似乎在嘲弄著某人的命運。或許是個囚犯吧。儘管理智告訴修瑪,應該小心地撤離,但他仍不願放過這蒐集情報的機會,接著,他開始小心地往前移動,並專注傾聽。
僅存的一名地精並沒多少反應時間。那名高大、肌肉賁張的傢伙直直地伸出雙手,用銬著他的鐵鍊纏住那嚇得半死的地精的脖子,接著只是猛地一拉,鐵鍊就把對方的頸子喀噠折斷。毫無生命跡象、軟趴趴的屍體癱向地面,像極了一袋被扔到地上的燕麥。
修瑪的眼睛仍盯住傳來嚎叫聲的方向。他用力地點頭,突然間對於能有牛頭人的陪伴,感到相當欣慰。「同意。」他接著伸出右手。「吾友喀茲,我的名字是修瑪。」
「去鎧爾嗎?」
「阿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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