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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騎兵揮舞著雙頭斧，修瑪本能地躲過一記。兩隻巨龍扭打在一起時，剛好給了修瑪利於攻擊的角度。

牛頭人用力地呼了口氣，怒視修瑪。「就如你所願。我對你是全心的信任，畢竟你曾救過我兩次。」

雷納德接著說。「我們在距此一哩的地方發現了幾匹馬，我相信其中最壯的一匹應該能載得動牛頭人。請你們在覺得合適的時候，騎上前和我並肩而行，我們需要討論許多事情。至於你，修瑪騎士，我準備聽你的報告。」

「即使是身在雲端，我也不想臨陣脫逃。修瑪，我們真的幫不上忙嗎？」

兩隻龍邊吼著邊互相接近。在龍爪你來我往之際，銀龍的前肢被劃了一下。她也不甘示弱，朝黑龍的胸前猛抓，留下巨大的深痕。

他們越過一個過去應該是農舍的建築，它現在只剩下由幾塊破磚頭所組成的長方形基座。但在它前方，卻是一片平野。

修瑪用讓自己吃了一驚的冷酷口吻慢慢地說。「我說，不准打。」

喀茲聳聳肩。「他的體型異常魁梧，不過只有少數人知道他到底是食人魔、人類、還是屬其他種族。他是個相當願意冒險的戰略家，即使是以自己的性命為賭注也在所不惜。他最鍾愛的坐騎……坐騎……」牛頭人停了下來，雙眼圓睜。

修瑪臉色慘白。他看了一眼散布各處的屍體，接著閉上了雙眼，企圖強自鎮定。

雖然騎士們都不喜歡像小孩般的被訓，但全都默不作聲。修瑪知道雷納德不在乎他們，雷納德只在乎雷納德。

在一邊安靜等待許久的銀龍此時插話。「那麼，你們沒見到龍騎兵？」

修瑪這才認出來者的身份。「雷納德！」

「妳沒辦法單打獨鬥的！」

然後，銀龍的利爪劃破黑龍的一隻翅膀，後者隨之痛苦地哀號。黑騎兵被拋向一邊，空門大開，修瑪不假思索地一劍刺向騎兵的肩胛骨下方，這猛力一擊輕易穿破薄薄的盔甲。騎兵咕噥一聲後便往後倒去。

最後一句話是在挖苦騎士，竟然不相信自己的同伴。騎士們不安地移動，他們並不希望看見一個孔武有力的囚犯，未受束縛地和他們一起行動。銀龍用打趣的眼光看著騎士們。雷納德面無表情，但修瑪則覺得牛頭人的話挺有意思。

「修瑪騎士，即使只認識你這麼短的時間，還是讓我非常高興，」銀龍停了一會兒，繼續說。「祝你好運，願帕拉丁與你同在。」

他對修瑪說。「修瑪，牛頭人歸你監管。我對於這個種族的了解，很顯然的比這些人多得多。如果他能誓言不動干戈，我就不會再刁難他了。」

「不！」修瑪邁向雷納德。「他不是敵人。他剛從食人魔那裡逃出來。我發現他被地精生擒並把他救了出來。他是為了救人類才殺了一個食人魔！」

在他之下，銀龍也恢復了鎮定。她的傷口流著血，修瑪開始擔心起她的傷勢。

他們準備行動。

「還有……我和他交過了手。」修瑪大吃一驚。他曾和克萊努斯正和*圖*書面交鋒，並且留住了小命。

「這一定只是徒勞無功的纏鬥，」喀茲在他的耳邊大吼。牛頭人對戰爭的興致戰勝了對飛行的恐懼。「克萊努斯首先出擊，騎士指揮官亦還以顏色。這不過是雙輸、兩敗俱傷罷了。」

當修瑪和喀茲走進眾騎士間時，其他的騎士讓了開來。一共多出了五匹馬——四匹戰馬和一匹應該是被主人丟棄的馱馬。馱馬和其中兩匹戰馬的體力不佳，騎士帶著牠們只是為了馬肉。最高壯、也是唯一能支撐牛頭人的戰馬，極易受到驚嚇，但喀茲還是控制得了牠。修瑪注意到一匹銀灰色的馬，立刻就喜歡上牠的外型。兩人上馬之後，就加入雷納德的行列。

雷納德撥起了面甲。部份的騎士則是不舒服地變換姿勢。雷納德的臉色死白，他說話時五官彷彿並不受牽動。他其實有英俊瀟灑的本錢，但是年輕時的一場瘟疫，讓當時瀕死的他成為現在這副模樣。他瘦削憔悴的臉孔經常成為毀謗者攻擊的焦點，有些人就說，事實上，雷納德早就死於那場瘟疫，只是不自知罷了。當然，由於雷納德的位階不低，那些繪聲繪影的批評都只是在他的背後進行。

「我應該要嗎？」

「你受傷了嗎？」

又來了！修瑪惱怒地轉過身，看見巡邏隊慢慢地騎近。巡邏隊長似乎是其中唯一不受巨龍影響的騎士，他示意大家止步，然後向前傾身，打量年輕騎士。

曾經綠樹成蔭的美景早就不復存在，龍類或是法師剷除了舉目所及的每一棵植物；往昔肥沃的耕地被來來去去的各路人馬踐踏蹂躪，現在寸草不生。滿目瘡痍的大地上屍橫遍野，到處是騎士或食人魔的屍體，看起來似乎是後者的總數比前者多一點——或許這只是索蘭尼亞騎士心中的奢望。

「就如你所願吧。」

戰爭已陷入異常恐怖的僵局。人類、巨龍、食人魔、地精不斷陣亡，死傷總數不停向上攀升，死屍橫陳、瘟疫四起。

修瑪順著她的視線往下看。那些是索蘭尼亞騎士的巡邏隊。他估計約有二十多人。銀龍說得沒錯，即使是必須賠上好幾條性命，騎士們也絕對會企圖制服牛頭人。

「黑暗衛隊是他們許多名稱當中的一個。他們聽命於叛逆法師嘉倫．德瑞寇斯和黑暗之后的將軍克萊努斯。」

這場戰爭應該要速戰速決。黑暗之后塔克西絲已集結了祂的奴隸、子嗣、戰士、法師，組成一支聲勢浩大的軍團。祂的主要目標就是索蘭尼亞騎士團，因為祂看出騎士們正和從前的精靈一樣，顯露出不凡的勇氣和威脅。至於刻意與外在世界脫節的精靈，目前則仍沉溺於自己過去偉大的功績，力量正一點一滴地削弱、已不具太大的威脅。待塔克西絲收拾了騎士團之後，可以再好整以暇地研究該怎麼處置精靈。

她好似回應他心中的疑問般，憂心忡忡地轉頭看著他。

在壯碩黑龍背上的騎兵高大威武，於一群騎兵中鶴立雞群，也讓修瑪www.hetubook.com.com相形見絀。紅龍全都退到一邊。帶頭的騎兵猛刺坐騎一下，讓黑龍急切地尖嘯一聲。

「不准打！」修瑪下令。

銀龍轉頭面對他們說。「很明顯的，我們沒辦法在此降落。對交戰的雙方來說，鎧爾已經整個淪陷了。」

然而，騎士們不但有盟友的支持，最重要的是，他們擁有軍團所缺乏的組織和紀律，並且還誓死效忠她長期的死對頭——帕拉丁。

「我正在減速！準備！」

這些話讓修瑪一怔。喀茲沒辦法違反他的本性，每場戰事對他來說，都是研究戰技的好機會。即使他身陷其中、隻手高舉斧頭殺陣，他仍然會權衡眼前的戰術和戰略。

「看來班奈特還是沒辦法擺脫你呀，修瑪。」

喀茲躲在一輛廢棄農車裡，見著修瑪和銀龍，就顧不得從後方騎來的騎士們，起身向修瑪揮手。即使騎士沒看見牛頭人，也絕不會錯過正在降落的巨龍。一名騎士發現了牛頭人，大喊著警告同伴。傾刻間，巡邏隊就已作好攻擊準備。牛頭人快速移動，並在片刻間站定。接著，那柄修瑪准許他帶著的戰斧突然出現，並被試探性地揮舞著。此時，騎士們的劍和長槍也正蓄勢待發地瞄準眼前張牙舞爪的牛頭人。

幾個騎士對修瑪的態度不以為然，而他也知道自己的臉現在正漲成豬肝色。

「沒有，妳怎麼樣？需不需要幫忙？要怎麼治療龍的傷口？我不知道要怎麼做，不過我會盡力試試的。」

修瑪發現自己的呼吸已經再度恢復平順。

銀龍低飛到幾乎要掠過幾棵樹，她希望能在被發現前先找好適合降落的地點。

不久，銀龍便飛上天空。由於灰塵四起，修瑪和其他騎士不得不看往別的方向。當煙塵終於落定後，銀龍早已飛遠了。一行人仍然驚異地看著她沒入雲端。雷納德策馬轉了方向，他並沒有下任何的指令（也沒人冀望聽到命令），其他騎士（包括修瑪和喀茲）就跟著他的方向。新加入的兩人騎在雷納德身後。

修瑪和喀茲才剛跟過來不久，雷納德就示意他倆上前。他邊看著前方的路邊說。「修瑪，你曾經看過或聽過這些騎兵嗎？」

她搖搖她那閃銀的頭部。「我會自己恢復的。我甚至不需要休息。讓我擔心的是剛剛那場怪異的戰鬥。他們絕對不只是巡邏隊。雖然我現在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但我知道這代表著某些意義。」

修瑪巡視被戰火波及的四周景物，邊問。「哪裡發生了什麼事？」

銀龍伸展了一下翅膀（嚇到了不只一位的騎士和大多數的馬匹），並且拒絕了騎士的邀請。「我自己的力量就足夠了，我甚至不怎麼需要休息。我要去加入我的同伴。日後可能還會相會吧。」最後一句似乎是針對修瑪，而非雷納德。

「我從來不相信……」銀龍的聲音減弱。修瑪一直不清楚，戰火已蔓延到這曾經欣欣向榮的地區。在他們腳下的，就是令人不忍卒睹的、活生生的證據。

雷納德和圖書倏地抬頭，其他的騎士則是臉色一變。「你剛說，龍騎兵？」

接著，他突然想到，將軍也活了下來。的確，他是身受重傷，但是修瑪確定他還活著，他也知道將軍會試著把他給揪出來。不為什麼，就是要以牙還牙，要以眼還眼，要一報還一報。

修瑪很高興能見到雷納德。從一開始修瑪到敏加堡申請加入騎士團的時候，雷納德就把他收編到自己旗下。當其他騎士認為不應接受修瑪的申請時（畢竟，修瑪只能宣稱自己的亡父是騎士，而他母親又拿不出任何證據），只有雷納德支持他。

要殺了他。

「龍！」他對著銀龍大喊。「至少有六隻。」

「但是他們的總數比食人魔少。」牛頭人打岔。

「事實上，你們當中沒人會質疑修瑪的判斷力。」雷納德繼續說。「你們都知道的。像個騎士，別像心胸狹窄的亞苟斯人或自以為是的精靈。」

修瑪想出了一個辦法，並大聲地把計劃告訴銀龍。原本蓄勢待發的騎士們全都驚愕地望向天空，先前整齊的隊形也凌亂了起來。只見銀龍飛向喀茲，並準備抓住牛頭人的雙肩。在喀茲的肩膀被有力的龍爪攫住後，他尖叫一聲、扔下戰斧，接著被拖離地面。騎士們緊緊拉住馬韁，絕望地企圖安撫坐騎，但另一方面，他們也相當欣見牛頭人的末日將至。

修瑪眨眨眼。「還是有希望。食人魔的補給線受到重挫，相形之下，騎士方面就比較穩當。」

「那麼，喀茲，你應該知道他們吧？」

「克萊努斯是怎樣的人？」

「別傻了！」

雷納德不帶感情的語調讓他的話更加嚇人。「會發生什麼事呢，修瑪？法師之間的你爭我奪撕裂了大地，讓地面上除了石塊和坑洞外什麼也不留；龍類則是進一步燒灼或是冰封所剩無幾的耕地和綠地。等到戰事終於結束後，只怕早就什麼也不剩了。」

「分不出勝負。戰事剛移到北邊，我們就是被派往北邊，以確定敵方的撤退不是幌子。我們遇到你們之前正要回報。」

喀茲口裡吐出一連串的咒罵，下流的程度足以令惡貫滿盈的盜賊為之汗顏，但是他在銀龍的爪下仍然無法動彈。他們離巡邏隊有一段距離之後，銀龍輕輕地把牛頭人放到地面，接著在附近降落。

哈巴庫克掌管皇冠騎士，視忠誠為首要目標。所有新進的騎士都屬此位階，必須學習行動一致、支援同伴、信守騎士規章和信條。

「我們敗了嗎？」

「我一說跳，你們就得跳！準備好了嗎？」

「他們會殺了我！至少讓我戰死，我才不會像沒用的溪谷矮人一樣站在那裡等死。」

帕拉丁本人則是掌管玫瑰騎士。此位階的騎士全為一時之選的菁英，謹奉帕拉丁之道。智慧和正義主宰他們的日常生活。統御整個騎士團的天位騎士，通常都出自於此位階。

喀茲先跳了下去。他往下墜的姿勢彷彿是中箭落馬一般笨拙。銀龍準備再轉個彎，爪指牢牢地攫住地面。

戰神奇力喬里m.hetubook.com.com斯掌管聖劍騎士。一旦騎士證明自己為稱職的皇冠騎士，便可選擇加入聖劍騎士。對此位階的騎士來說，榮譽至上。騎士不可參與不正義的爭鬥，不可插手私人恩怨。

「跳！」

騎兵和龍群的尖叫聲讓黑龍意識到自己的傷勢。不久，黑龍即緩緩地飛離銀龍。

「來不及了！」修瑪立刻回嘴。

維納斯．索蘭那斯死後，玫瑰騎士儼然成為貴族的位階。儘管所有的騎士都擁有皇家血統，但只有血統最純正的騎士，方有可能成為玫瑰騎士的一員。雖然這種做法有違帕拉丁的教諭，但從未有人表示任何異議。

銀龍低飛，接著露出譏諷的微笑。「看來我們有更多的同伴了。我相信，這些傢伙一定不會太歡迎牛頭人。」

雷納德的臉仍是維持一貫的蒼白，完全看不出銀龍的話對他有什麼影響。當他再度開口時，似乎已經忘了剛剛所聽到的攻擊事件。「我相當感謝您助我一戰。您會加入我們嗎？我不清楚要如何治療龍類的傷口，但是如果米莎凱的牧師能幫得上忙的話，本陣那兒有幾位牧師。」

修瑪跳下龍背、直奔向喀茲。修瑪認為，如果不是牛頭人承諾侍奉他，自己可能當下就命喪黃泉了。此時喀茲的大眼裡燒著熊熊的怒火，並震怒地噴著鼻息。

他們太震懾於腳下的景象，以致於並未注意到一大片黑影也正朝著他們的前方飛行。喀茲首先發現了異狀。他忽然緊抓住修瑪的雙肩。修瑪轉過頭，並順著牛頭人的視線看過去。

抽出劍的那名騎士現在騎向前。「牛頭人，我要取你的首級！」

「有六個，每個都穿著黑色的盔甲，除了帶頭的騎了一隻巨大的黑龍外，其他的騎兵都是騎紅龍。他們在注意到我們之前，似乎在搜尋些什麼。我原本試著想多爭取一些時間，但你的騎士拒絕丟下我，並且堅持參與戰鬥。」

「我的名字是喀茲。」他厭倦了被人當作不存在。

由於大部分騎士的臉都藏在面甲之後，因此修瑪無法適當地看出同伴們的反應。有些人點點頭表示贊同，但有一個聲音似乎認為修瑪是有勇無謀。與此同時，雷納德則是若有所思。

喀茲不滿地哼了一聲。既然他欠修瑪命，污蔑修瑪的名譽就等於是污蔑自己的名譽。「這就是索蘭尼亞騎士展現出的榮譽嗎？或許我真是錯了。竟然相信騎士團和我族一般重榮譽。」

雷納德死氣沉沉的臉上浮出一絲令人不寒而慄的微笑，並轉向修瑪說。「我想他要接著說的就是，克萊努斯最喜愛的坐騎就是名叫炭黑的巨大黑龍。這一人一獸酷愛高風險的挑戰，並相當鍾情於一對一的戰鬥。」

有一種說法是，騎士團最初是由帕拉丁親自創立的。可以確定的是，騎士規章和信條，最初是被曾推翻亞苟斯暴君的指揮官維納斯．索蘭那斯所採用，用來規範其麾下的部隊。維納斯．索蘭那斯宣稱，這全是來自位於安塞隆西方海上的聖奎斯特島。他在島上的樹林間，偶遇帕拉丁。祂和https://www.hetubook.com.com祂的雙胞胎兒子——同屬善神陣營的奇力喬里斯和哈巴庫克，在島上共同向維納斯．索蘭那斯展現，該如何建構效忠善良陣營的正義之師。

每一隻龍背上都載著一名高大、看似邪惡的騎兵，他們全都穿著毫無裝飾的黑檀色盔甲。頭盔遮住他們的面貌。修瑪無法判定，這些人究竟是人類、食人魔、或是其他的種族。

修瑪傾身……但遲疑了。

喀茲退後，高舉雙拳。「試試看啊！誰敢碰我一根寒毛，我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其他的騎兵在一旁緊張地觀戰，紅龍則是因為無法參戰而怒吼。

當他們更靠近之後，修瑪開始辨認出那群龍的顏色和形貌。是幾隻紅龍……但領隊的是……一隻黑龍？修瑪瞇了瞇眼，發現並沒有看錯。一隻體型巨大無比的黑龍……還載著一個騎兵。兩者的體型都令人驚歎！

一名騎士抽出劍。「無禮的野獸！你活不久了！」

「我沒辦法以一敵多，」銀龍說道。「我們靠近地面時，你們就往下跳。我會試著把他們引開。」

沒人知道，為什麼雷納德對於有關法師的話題特別敏感。修瑪為此從來沒在他面前提過瑪濟斯，深怕失去他這少數的支持者。

修瑪點頭。「我們必須去接喀茲，再趕去見歐斯瓦爵士。他一定會想知道這些的。」

「沒有，我們最好照做。」

修瑪嚴陣以待，準備接受必定隨之而來的猛擊。但奇怪的是，敵方並沒有利用其在數量上的優勢。眾紅龍圍住傷勢不輕的黑龍和其上的騎兵，飛往原先行進的方向。銀龍和修瑪不敢置信地看著六隻巨獸遠去。

「是個龐然大物，但卻相當年輕。騎兵選擇和我們單挑。有相當不尋常的事情發生——在修瑪重創那名騎兵、黑龍被迫撤退時，其他的龍不但不尋求報復，還圍住黑龍，似乎在保護受傷的騎兵。如果他們一舉而上，我們早就被生吞活剝了。我還是搞不懂。」

修瑪看向喀茲，後者瞪著全部的騎士，特別是雷納德。牛頭人考慮了一段時間，終於表示同意。「我在此起誓，我將不動干戈，並會在一切情況下遵從修瑪的判斷。」

「你不會這樣做的，康瑞德騎士。」生氣的騎士瞪視雷納德，但和過去一樣，是由臉色蒼白的騎士獲勝。沒有人擋得住那對冰藍的雙眼。

「你說是隻巨大的黑龍？」

「我知道將軍相當地投入、把戰鬥看得很重。」雷納德隨意地補充道。他突然加快馬匹的腳步，其他騎士則是儘量跟上。即使是這樣，他們還是追不上修瑪。年輕的騎士此時突然緊張地凝視著天際。

「你在幹嘛？」銀龍對修瑪大吼，此時另六隻龍正愈靠愈近。

「可能。牛頭人……」

騎士們此刻已經從目睹巨龍的驚愕中恢復，轉而把目光集中在喀茲身上。騎士當中傳來陣陣的低語，大部分是質疑為什麼牛頭人會出現在這裡。雷納德對其中一位騎士頷首。「把牛頭人綁起來。我確信歐斯瓦爵士會對他非常有興趣，也會想知道他為何離前線那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