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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瑪不知該如何回答。

修瑪不需要再進一步追問。現在，戰爭正是如火如荼之際，除了西方山脈的哨兵站外，幾乎沒有其他單位和他們保持聯繫。然而，他們不能就此棄守哨兵站，投入北方吃緊的戰事。上頭命令他們來到這裡，就必須堅守到命令改變為止。責任感是每名騎士根深蒂固所信守的觀念，雷納德也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過這一點。

塔君命令畢歐朗讓兩人梳洗用餐後就前來會見他。瑪濟斯大剌剌地表示，自己要在充分休息之後才願意開口。指揮官皺了眉，但還是作出讓步。

一直沉默不語的畢歐朗此時立刻回話。「是的，塔君爵士。」

年長的騎士挑起一邊的眉毛問。「什麼？」

修瑪為了要解釋，先得告訴塔君，試煉是如何影響了瑪濟斯。指揮官耐心地傾聽瑪濟斯是如何預見自己的死亡，此時他的表情稍稍地軟化。

哨兵發現來者中有另一名騎士後，再度吼了一聲。三人接近木製大門時，門緩緩地打了開來，幾乎所有哨兵站的騎士都跑出來迎接他們。

那隻野獸此時已經掙脫了部份的羅網，伸出了四肢，但還是無法辨認他的外貌。不過已可以聽出他忿恨的怒吼聲夾帶著模糊不清的話語。

「就只是因為那邊的小路不安全罷了。」

「你有一陣子沒吃東西了，想不想補充點養分啊？」

他看見畢歐朗走過來並點頭致意。修瑪開始著裝。

「這兩匹馬趕了一個晚上的路，應該累了，你們還想繼續上路的話，就得讓牠們好好休息。」畢歐朗謹慎地不碰觸到他們此行的目的，他認為修瑪應會在適當的時機告訴他。

「她一直都住在這裡嗎？」

「謝謝您，閣下。」

「你不想和我坐在一起嗎？」她的言下之意讓畢歐朗的臉倏地刷紅。

水妖精嘟起嘴說。「我不喜歡他。我讓你看過他的夢的。」

許多騎士露出失望的神色。畢歐朗解釋大部分的騎士都已經在這裡十年了，塔君則已在此二十年了。事實上，多年前就是由塔君本人成立這個哨兵站的。

在亞苟斯南方的林間，很難讓人想到現在竟有戰事爆發。北方的天空總是沉鬱陰霾，但他們愈往森林深處走，天色就愈亮。但修瑪知道這不過是和平的假象。一等黑暗之后的爪牙解決索蘭尼亞後，一年之內，龍后就可以稱霸整片大陸。

「法師？」畢歐朗把一撮遮住眼睛的頭髮撥到後面去，邊看著睡成一團的法師。「他一定很累吧。」

一群準備外出巡邏的騎士吵醒了修瑪。他看了正輾轉反側的瑪濟斯一眼，接著走向離他最近的窗戶。已經是日暮西山了，一群全副武裝的騎士正騎著馬通過大門，好幾名騎士除了制式的配備外還背著沉重的大羅網。對於巡邏隊來說，人數似乎過多了些。

「是嗎？真是有些奇怪的組合。不過話說回來，法師也只不過代表著他們的袍色罷了——不論是白色、紅色、甚至是黑色。」

修瑪指向大門說。「為什麼必須出動這麼多人？食人魔有什麼動靜嗎？」

年長騎和-圖-書士的緊張一掃而空，被堅定的話語和眼神所取代。「別怕，修瑪。這裡不是敏加堡，日後我不會用你的話攻擊你，這只是私人間的對話。我信任自己閱人的本事，我不在乎你那個法師同伴。」

「我想用牢房來形容會比較恰當，閣下。」

哨兵站一共只有三棟建築物，第一棟是瞭望塔，同時也兼軍械庫和馬廄；第二棟是騎士們的宿舍；出乎修瑪意料的，最不顯眼的第三棟是塔君的指揮部和宿舍。三棟建築全是木造的，對於在鄉間長大的修瑪來說，這個哨兵站比敏加堡更讓他有家的感覺。

修瑪瞇了下眼。瑪濟斯說過，他的夢境裡不斷地上演自己死亡的情景，水妖精不可能會知道。難道她真的能看到其他人的夢？

修瑪忍不住笑了出來。他覺得自己面對的是和敏加堡裡截然不同的騎士。他們似乎較不受規定的束縛，較勇於表達感情。

畢歐朗帶修瑪會見塔君時，後者剛忙完了每天的例行公事。年長的指揮官友善地向來者點點頭（禮數在此不大重要），但看來似乎仍是有些緊張。

「他是法師，會照顧自己的。」

修瑪全身一僵。畢歐朗看著目瞪口呆的騎士，邊猜測著為何他如此的震驚，剛從北方來的修瑪，應該對這種生物不陌生才是。野獸從他長著雙角的頭上扯掉最後一根繩子。他面朝外，濁重地呼吸，怒不可抑地開始搖撼著牢籠。

「你知不知道現在的局勢究竟如何？」

「是她讓他這樣子的。」修瑪解釋。

修瑪低頭看著仍然沉睡不醒的法師邊問。「她不會忘了他吧？」

修瑪正色。「我是來自敏加堡的皇冠騎士修瑪。」

「你們看到了那頭野獸了嗎？」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很好，」指揮官把桌上的東西清掉然後說。「你可以退下了。」

瑪濟斯神秘地一笑。

「再給她幾分鐘，她的法力只能夠再撐得了一會兒。你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你的呢？」

「不想，走吧，這很重要。」

這頭野獸被羅網一圈一圈地纏繞著，只看得見幾繓棕色的毛髮，但無法看出究竟是什麼動物。他在羅網的禁錮下低吼著。

指揮官的臉上浮出淡淡地微笑。「我並沒有說他邪惡。」

畢歐朗沒說什麼，但雙眼盡是感謝之色。修瑪知道，畢歐朗事實上非常在乎水妖精。

巡邏隊長走向塔君爵士並鞠了個躬。「我們在溪谷裡發現他。他才剛捉了頭鹿並正在大啖鹿肉。等他注意到我們的時候，已經被團團包圍了。第一批想要網住他的騎士和他打了起來，另一批騎士為了救援也紛紛掛彩。我還以為我們必須殺了他，幸好不久後他就被網子纏住、不得動彈。」

修瑪瞄向瑪濟斯，法師正怔怔地凝視著山脈的方向。

畢歐朗苦笑了一下。「我直到五年前被派到這裡時，才知道有這個地方。我們的規模並不大，目前共有八十名騎士，負責的範圍約和索蘭尼亞差不多大。我們過去的人手比較充裕。」

「你們的規模大嗎？我一直都不ｍ.heｔｕbｏoｋ•ｃoｍ.ｃom知道這裡有任何的哨兵站。」

「他並不邪惡，塔君爵……」

「如果他是間諜的話，可能握有情報；如果他不是，塔君還是希望見見他。指揮官想知道，奎靈那斯提方面為什麼對他如此關切。」

瑪濟斯好奇地問。「為什麼？」

修瑪說完後，指揮官說。「你對我很坦白，我得花些時間消化這些資訊，然後明天再和你談一次。」

大門開啟，疲憊但仍有著勝利之姿的巡邏隊騎了進來。幾名騎士掛了彩，但畢歐朗喃喃說著幸好沒人陣亡。

畢歐朗回答。「這裡有個哨兵站，它的規模很小，幾乎快被遺忘了，可能再過幾年就會被裁撤了。」

法師完全清醒了。他回了禮並說。「您好，索蘭尼亞騎士。我不知道在這麼南的地方還有騎士團的蹤跡。」

畢歐朗對水妖精說。「讓我們獨處。」

「放了他。」畢歐朗下令。

「沙苟納為證，我要把你們所有人生吞活剝！」

「您好，塔君爵士。兩名旅者需要休息，其中一名是索蘭尼亞騎士，他有至關重要的消息要稟報。」

「我知道了。」塔君銳利的雙眼緊盯著修瑪，過了幾分鐘後才又說。「我們沒有幫得上忙的地方。畢歐朗，你應該在明早告訴其他人這個消息。」

她跑向水邊，不一會兒便潛了下去。她看起來幾乎和人類無異，只是肌膚上多蒙了一層淡淡的綠暈，以及出奇柔軟靈活的四肢。修瑪猜想她是怎麼在水裡呼吸的。

畢歐朗對法師十分沒有好感，他刻意忽略瑪濟斯的笑聲，並指向兩人的坐騎。

畢歐朗聳了下肩說。「他們多少知道吧，他們知道我的行蹤，我也不過是坐在她身邊罷了。水妖精畢竟不是血肉之軀，最多也只能這樣了。」瑪濟斯動了動。畢歐朗指著他說。「你的法師朋友醒了，我想他對自己被法術困住，應該不會太高興。」

「喔。」法師一臉不感興趣的模樣。他低頭看看剛才自己休息的地方，又把目光轉到湖面上。「很抱歉我這麼晚起。這不大像我，我不是故意要失禮的。」

法師放棄了。「很好，我們會稍作停留，再繼續趕路。」

瑪濟斯意識到附近有其他人後，立刻跳了起來，並瞪著來人。

「喔。」她皺緊了眉頭，但立刻又興致盎然地問。「那你會不會和法師打？」

「她最喜歡的遊戲……」畢歐朗指著水面說。「就是拿那面古老的作夢者之鏡搖一搖，看看浮現出誰的夢境。」畢歐朗打了個寒顫，繼續說。「黑暗之后那些爪牙的夢，超越了你我所能想像的邪惡之至。」

「你去過山脈那裡嗎？」瑪濟斯突兀地問道。

「你們不打架嗎？」

修瑪行禮後離開。他一到了外面就開始劇烈地喘氣，接著發現畢歐朗在等著他。

天亮了約一小時後，哨兵出聲告知巡邏隊終於返營。騎士們衝往大門，勝利的消息四處散佈。修瑪找到了畢歐朗後，加入了人群。塔君站在他的宿舍外，只是遠遠地望著大門。

畢歐朗搖頭說。「我開始懷疑食人魔究竟會不會有ｈttps://wwｗ.hetｕbook.cｏm.cｏｍ任何不軌了。不，這和食人魔沒什麼關係。儘管精靈總是閉關自守，但我們和一些奎靈那斯提的精靈有些交易活動。和我們接觸頻繁的精靈告知，有一頭野獸最近經常在此區出沒。」畢歐朗笑了一下。「我們本想問他們為什麼跑到離家鄉這麼遠的地方，但我們的關係經不起這樣的刺探，所以只好謝謝他們的消息並且展開偵查。」

塔君走到牢籠前。野獸好不容易掙脫了全部的束縛。

塔君立刻上前。「所有人回到工作崗位上去。諸神啊，這可是軍事單位，不是馬戲團！如果他真是頭野獸的話，你們沒多久就會看得到！」

「我……」修瑪緊張地說。「我想他的生命對他來說比較重要。」

修瑪和瑪濟斯策馬入林，前者回過頭時，看見畢歐朗下馬，並從鞍袋裡拿出一個小巧的木雕。畢歐朗附近的湖面開始起泡，水妖精的臉龐便露了出來。接著，修瑪的視線就被樹林遮住了。瑪濟斯看著修瑪時，騎士默不在乎地佯裝自己的注意力只集中在前方的路徑。

水妖精氣呼呼地把兩隻纖纖玉手插在腰際。「我不喜歡你了，你不用再來看我了。」

畢歐朗轉向水妖精。他是個中等身材的壯漢，看起來飽經風霜，眼神則透出深沉的悲哀。他並不和大部分的騎士一樣蓄著長髯，而是和亞維岱爾爵士般留著修剪得整整齊齊的短髭。修瑪不確定他到底在這個地區多久了。

修瑪看出畢歐朗的不好意思。「你毋需擔心，我不會洩漏這件事的。」

修瑪搖搖頭並看著地面，接著便描述了大致的情況。畢歐朗的臉慢慢沉了下來。

夜幕低垂，接著東方就泛出了魚肚白。瑪濟斯依然沉沉地睡著。修瑪認為法師應該是蓄意累積能量。從表面上看來，他和死人無異——臉色蒼白、身體僵硬。修瑪為此還檢查了他的脈搏，發現並無異狀。

巡邏隊長驕傲地說。「這是黑暗之后從北方來的間諜！戰爭終於打到了南方。」

「這仍然不是藉口。」

畢歐朗有些侷促不安，他奶油色的坐騎似乎也感應到主人的焦急，開始緊張地踏步。「沒關係，這在這裡常發生的。我就曾經在附近睡得很沉。」

塔君爵士起身並開始在房內踱步。「你為什麼決定要加入他？只是純粹因為友情嗎？」

「沒有。」畢歐朗似乎不太願意和法師打交道。

修瑪回頭看看騎士們的宿舍，想了一會兒才回答。「他可能還在睡吧。他如果餓的話就會醒了。」

「我們快到了。」

說話的是位高大、年邁的長者，一定在歐斯瓦爵士還是孩提的時候就當上騎士了。他滿臉皺紋、聲音微微地顫抖，但舉止仍極其優雅，修瑪猜測他應該還是能隨時披掛上陣。這裡大部分的騎士似乎較鍾愛亞苟斯式的短髭，但這位年長的騎士仍蓄著傳統的、幾乎呈銀灰色的長髯。他是一名玫瑰騎士。

修瑪看了看眼前的索蘭尼亞哨兵站。它和敏加堡塔型的建築風格不同，全是木造的。圍繞在哨兵站四周的城牆足足有修瑪的四倍高，ｍ•hetuｂｏoｋ.com•ｃｏｍ其上有許多供弓箭手射擊的凹處。目前僅看得見一座建築物矗立於城牆之上——瞭望塔，塔上有一名哨兵正專注地看著三人，大叫一聲並指向他們的方向。畢歐朗並未出聲，但疲憊地向對方揮揮手。

「畢歐朗！這麼快就回來啦？你帶來的是誰啊？」

塔君坐回椅子上。「我已經一把年紀了，修瑪。我看過了許許多多的事情，你今晚好好想一想這個。退下吧。」

指揮官在畢歐朗離開前一言不發。修瑪對於單獨和塔君面對面有些不安，但他並未露出一絲侷促。塔君的手指輕敲著桌面，過了一會才問。「你此行的目的是什麼？」

「牢房？」在指揮官身後的修瑪和畢歐朗交換了下眼色。「我們到底抓到了什麼？」

「紅袍法師，您好。」畢歐朗迅速地行了個制式的禮，他對瑪濟斯的尊敬程度，僅止於法師是同袍騎士的同行者罷了。

修瑪接著說。「他畏懼自己的死亡，但他同時也想結束這場戰爭。」

畢歐朗面露不悅之色地說。「他是我的同伴，我們不會動手的。」

「他現在正做著夢嗎？」畢歐朗好奇地問。「他是哪一個？」

「就是一直死掉的那個。」

塔君嚴肅地點點頭說。「好的。」他對哨兵站其他的騎士說。「回到你們的崗位上去！你們是索蘭尼亞騎士，而不是愛看熱鬧的烏合之眾！」

「蠢蛋！懦夫！讓我和你們其中的一個單挑！給我一次公平的戰鬥！你們吹噓的榮譽在哪裡？」

修瑪感激地微笑。「這是個不錯的提議，我想瑪濟斯也需要用餐。」

修瑪一路上向畢歐朗詢問哨兵站的情況。「哪裡有很多哨兵站嗎？」

第一個上前從偵查孔窺探外面情勢的騎士，欣喜若狂地回報。「他們逮住他了！」

「有任何人去過嗎？」

塔君對修瑪的多禮苦笑了一下。「你不用再提醒我我的地位和年齡了，請叫我塔君。好吧，你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如果你想回敏加堡，有上百條路徑可以選擇，為什麼要往南？是因為那個法師嗎？撇開他的驕傲自大不談，我想你們兩個是朋友吧。」

指揮官頷首。「很明顯的，帕拉丁與你們同在。我很高興大家都回來了。籠子應該能關得住那野獸。」

「他的優先考量是哪一個？」

「嗯。」畢歐朗雖沒多說，但卻饒富興致地看著兩人上馬。瑪濟斯和修瑪準備就緒後，他指著西方說。「往那走。你們先走，我待會就跟上。」

畢歐朗嘆了口氣，似乎早就預料到了。「為什麼要這樣？」

「閣下？」

畢歐朗說。「她不會真的生氣的。她已經這樣十幾次了，每次我一眨眼，她就忘了為何要發怒。我想水妖精的天性就是如此吧，不過我也就只認識這一個而已。」

哨兵站的設計者設想得相當周到。修瑪注意到，哨兵站離樹林非常近，讓騎士們在狩獵和撿拾薪火上有地利之便，同時離完全沒有障蔽的平原也不遠，欲偷襲的敵人必先被迫暴露行跡。水源來自於一條小溪和一個深井。騎士們甚至在哨兵站後方自己栽植穀物。修瑪再一次和*圖*書發現此處的騎士和敏加堡的騎士簡直有如天壤之別。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修瑪輕描淡寫地帶過。

「不遠，大概騎個一小時吧。你們一定要來。雖然你們帶來不好的消息，但我們會好好接待你的。」

修瑪汗涔涔地說。「是的，閣下。謝謝您。」

「如果是在不會有害於世界的前提之下，這樣很正常。」

「除了我們之外，在山脈以西還有另一個。」當他們騎上一座小丘時，畢歐朗指向遠處綿延的山峰。「基本上，我們負責東半部，他們負責西半部。但黑暗之后對此區實在是興趣缺缺，因此我們的任務從對抗食人魔，轉為追捕雞嗚狗盜的山賊土匪。」

「走吧。」畢歐朗帶頭，修瑪跟了上去。

修瑪正準備跟著畢歐朗轉身離開時，馬上被指揮官阻止。「修瑪騎士，請留步。我還有些問題想請教你，請坐。」

修瑪搖頭說。「不清楚。我只知道可能會重新集結。」

畢歐朗聳聳肩，他不想再多談水妖精的事了。不論他和她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都不會受到騎士團的認可。「在我來到哨兵站時，她就在這兒了，她那些寶藏的歷史都非常悠久。」他停了一下。「我是不小心遇見她的，其他的騎士不會走到這裡。那時，我一心一意地想追到一頭公鹿，因為在哨兵站裡吃不到什麼像樣的菜。不知怎麼搞的，那頭鹿就跑到了這來，我的坐騎突然一停，把我摔下，等我清醒過來時，只發現自己正癡癡望著她的雙眼。」

「為什麼呢？」

修瑪不動聲色，但不敢相信瑪濟斯竟又睜著眼睛說瞎話。法師在他們離開廢墟的時候明明說過，希望要繞過哨兵站。

修瑪看到瑪濟斯的臉色一沉，後者本來期望聽見較不尋常的解釋。

巡邏隊長的眼中閃耀出灼灼的光芒，修瑪覺得一陣反胃。

「好多了，我好幾個星期沒好好睡了。」修瑪在完全穿戴整齊前都沒開口，接著他和畢歐朗走出去，巡邏隊的最後一名騎士正好離開，大門旋即關了起來。

畢歐朗一分鐘後就騎馬追了上來，他對修瑪頷首，並立刻騎到最前面帶路。

「到哨兵站有多遠？」修瑪終於開口，法師轉頭看著他。

「敏加堡！」這個地名如雷貫耳。「騎士團終於打贏了嗎？戰爭終於結束了嗎？」

修瑪往下瞄了一眼，雖然瑪濟斯還沒完全醒但也快了。他迅速做出決定並告訴畢歐朗。「他並不需要知道。」

塔君下令把野獸拖到籠子裡去，這個籠子是幾天前才趕製出來的。修瑪看到幾名騎士把野獸扔進籠子裡並迅速離開，因為野獸已經掙脫了部份束縛。

「只有騎士去過外圍的山峰，我們不會涉足山脈的內側。」

「你好點了嗎？」畢歐朗低聲問。

修瑪目前的位置不在野獸目光所及的範圍之內，但他可以清楚地看到火冒三丈的野獸。他正睜大眼盤算著該如何保住喀茲的小命。

「我們就只是叫他野獸。他非常狡猾，搞不好是食人魔的偵查兵。他從我們手中逃出了三次，不過我們認為今晚可以在他的巢穴裡逮住他。希望巡邏隊可以生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