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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瑪傳奇

作者:理查.奈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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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主人啊,你是真正的主人。』
修瑪渴望能看看其他數不清的諸多神兵利器。他覺得自己彷彿闖入了某名偉大戰士的古墓,但這是絕不可能的。所有的兵器都光亮如新、沒有歲月的痕跡。他所檢視的每件武器和盔甲,都似乎昨天才剛被打造完成,刀刃鋒利異常,刀背又平滑如鏡;盔甲上沒有任何鐵鏽;鐮刀的木製手把沒有任何腐朽。但修瑪知道,此處器物的年代遠比下層的陳列室久遠,這些房間是山脈迷宮內最早被建立的。他說不出自己是如何知道的,但他就是明白。
他現在又喜又怒,怒的是自己像個玩偶般被耍來耍去,喜的是得以繼續旅程,說不定還能和瑪濟斯及喀茲重聚。
「我拒絕你!」修瑪嫌惡地把劍舉到眼前。「我和你了無瓜葛,因此你不能控制我!」
「我?」灰衣人欣然地說。「我只是給了你幾個中肯的建議而已,必須面對真正陣仗的是你,撐下來的也是你。」
修瑪開始自得地笑了起來。
修瑪無法判斷究竟過了多久,但他確信在第一次聽見鐵鎚敲打的回聲後,應該已經走了好一陣子了。他聽不出這聲響的遠近,其強度也始終未變。此時的音量不像在大寶庫中,令巨大的龍祖發狂尖嘯的強,而是讓修瑪有熟悉的感覺。他記起了自己曾被教導最基本的交易技巧,每名騎士都必須對工藝有起碼的了解,隨時有可能需要修繕盔甲、或製作馬蹄鐵。騎士團認為,一名優秀的鐵匠,能夠用鐵砧、鐵鎚、火紅的熟鐵做出任何東西。
灰衣人憂傷地一笑。「你穿過鏡子的旅程絕非意外。騎士團裡有一顆罪大惡極、興風作浪的老鼠屎,把騎士團搞得臭不可聞,由另一名騎士來清理門戶不是最恰當不過的嗎?我認為大多數的人會樂於立刻取下雷納德的首級,而不給他投降的機會,但你在最後一刻,仍希望能拯救他。這股對生之熱愛,凌駕於其他價值,是騎士團真正努力的目標。」
巨龍的頭顱呈上下顛倒的扭曲狀,修瑪注意到牠的下顎緊緊抿著上顎,意味著那把劍被緊嵌在龍銀中,不可能被取出。修瑪憤怒地猛捶龍祖的吻部,痛感把他拉回了現實,他開始質疑自己為何如此迷戀那把古劍,但如果能夠……
「通過……」騎士不解地搖搖頭。「你一定弄錯了,我幾乎丟了性命和靈魂。」
「現在嗎?」灰衣人饒富興味地問道,但修瑪聽不出有哪裡好笑。「現在嘛……你要走過這兒,上前領賞去了。你已經通過了三道試煉。」
灰衣人把手杖舉至與眼同高說。「你得放下那把劍。」
修瑪緩緩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四周景物。這裡不再是敏加堡附近毫無生機的荒地,事實上,這裡根本和圖書不是室外。
另一個想法迸了出來。歐斯瓦爵士一定會好好論功行賞的,畢竟他不只帶回一把價值連城的寶劍,還揭開雷納德的真面目、救了歐斯瓦的性命。
修瑪傾身向前,脫下鐵手套,並揉揉眼睛看著眼前的鏡子。
修瑪的手一碰到劍,它就再度放出了光芒。騎士欣然沐浴於光耀之中,任其撫慰著心靈,讓他暫時忘卻過去幾天的不快。他心不甘情不願地把劍收回鞘中、跨上龍祖的身體,並沿著巨獸修長的頸子往上方諸多通道中的一條爬去。他認為,自己應該沿著通道尋找神秘的打鐵鋪,理論上那應該是他的目的地。
「你拿得那把『了不起』的神兵叫做淚之劍,來自夢幻的年代。塔克西絲利用它引誘地精,幾乎把整支種族都導上歧途。傳說中,這把兵器將是最後決戰時,黑暗得以戰勝光明的利器。它是全然的邪惡,早就應該被摧毀了。」
修瑪放低了劍,因為如此一來他才能把劍尖指向眼前擋路的傢伙。「是嗎?或許你才是阻礙光明的敗類,你才是個危險人物。」
「這個嗎?」騎士高舉雄偉的巨劍,邊欣賞著其四射的光耀。他原先就知道這把劍氣勢絕倫,這麼一舉起來更顯出它的非凡價值。放棄它?修瑪寧願選擇一戰。
「你的劍。我一直認為這裡的傳聲效果不錯,難道不是嗎?」在這一刻,灰衣人的臉和雷納德一樣沒有任何表情。
騎士抬頭說。「你拯救了我……和我的靈魂。」
「……不對的!」
這裡的盔甲比下層房裡的更多,從最早期的胸甲,到當今亞苟斯大帝穿配的全副盔甲一應俱全。盔甲上掛著盾,每面盾牌上鑲有各個不同、有史以來的所有紋飾,其中也包括代表索蘭尼亞騎士的紋飾。
「你是帕拉丁嗎?」
修瑪的心靈深處有個聲音大吼著。此刻,通道內滿是淚之劍綠色的燦光。
若此處時間的行進和敏加堡一樣的話,龍祖的屍體應該早被各種啃噬腐肉的生物大啖,只剩下殘缺不全的骨架子。但實際情況並非如此。
修瑪在微光中看見成千上萬的兵器或被掛在牆上、或斜靠著牆邊,甚至有些還被懸在天花板上。有把鐮刀異常巨大,若把其刀刃拉直,約莫等同於修瑪的身高。還有各式各樣、大小各異的刀劍,有些是彎刀、有些是闊劍、有些輕薄、有些厚重、有些鑲滿珠寶、有些注重實用、有些適合單手持握、有些必得雙手合握。
修瑪正色,瞪著灰衣人身後看似沒有盡頭的通道,然後轉頭面對灰衣人。
「接下來呢?」修瑪緩慢地站起來。他全身痠痛、頭痛欲裂,不認為他目前的身體狀況能做任何事。修瑪倒向牆邊。
修瑪摸了摸寶劍的劍柄,https://m.hetubook.com.com搞不好這山脈裡沒什麼值得尋找的了,這柄神兵抵得過一支軍隊,而他自己已控制了這柄利器。
「放馬過來。」
「那個『玩意』不可進入前方的房間內,它理應不該存在於任何地方。」
修瑪繼續看著鏡子,雷納德的背叛和死亡仍然是他揮之不去的陰影。但雷納德雖死,騎士團(甚至整個安塞隆)都還有一線生機。如果他所得的消息正確的話,山脈中的某一處藏有致勝關鍵。
『打倒他!』
修瑪向兩位神祇禱告,先是向帕拉丁,再來向中立之神吉力安,接著走進了一片黑暗。
「聽好。把劍留下,走過來。」
修瑪用力把劍扔到通道的另一頭,他認為自己聽到、或感覺到一陣淒厲的哭喊。淚之劍撞到石壁、應聲落地,光彩也瞬間消逝。
「你錯了,這是我們致勝的關鍵。看看它!」
修瑪突然被地上的東西又絆了一下,隨即想起了那柄拿下龍祖的神兵,它現在應該卡在龍祖大嘴裡的某處。修瑪清楚記得它曾和他對話,也確信它正在呼喚著他,就如同他知道必須擁有它一樣。他一定要得到那把劍。
他往前絆了一下。他剛才竟忘了這房間裡曾發生的事,他就是在此擊敗龍祖。
之前所發生的一切是真實的嗎?最初,修瑪認為實際發生的可能性並不高,但若一切都是夢,他卻又還能感受到那錐心刺骨的痛楚。應該說是一場惡夢吧,一場栩栩如生的惡夢。因為,雷納德已經死了。
由於有了寶劍在手,修瑪在龍祖長長的頸子上行走時,增添了不少信心,使他邁開大步、無畏地向前方走。
「你應該看看自己的臉。」
「絕不可能!」修瑪喘著氣說道。他靠著牆,雙手放在膝上。「即使是把全世界的力量加起來都不可能。」
『寂靜。』
修瑪淡淡一笑,旋即把劍用力刺進左方的石壁中。利刃長驅直入硬石之間宛若搗入一佗凝結的牛奶中,並綻出翡翠般的光芒。接著,騎士輕鬆地抽出劍,寶劍完好如初,但左方石壁則失去了原先的光彩。
騎士高舉起淚之劍往前走去,它似乎躍躍欲試、更顯光耀。灰衣人擺出防禦架式,並把手杖丟至地上。修瑪止步、手舉神兵,彷彿有些驚愕。
未久,修瑪發現自己已置身於一個大軍械室中。
這個聲音再度響起。
「希望是回到了屬於它的那個地方。你已經知道它有自己的意志,我想這次我把它放到沒那麼容易掙脫的地方。」
灰衣人慢慢向他走進,一隻強有力的手搭上修瑪的肩膀。「沒有畏懼的理由了,淚之劍現在不算什麼。看到了嗎?」
不!修瑪狠狠拋開這個念頭。他的前額沁出豆大的汗珠、皮膚開始泛白。
「你和*圖*書這樣算是投降了嗎?」
他重回了龍祖的洞穴。
修瑪最初並沒發現站在他前方的身影。對方穿著灰長袍,在陰暗的通道中,幾乎完全和背景融為一體。此人的臉、牙、舌頭都是灰撲撲的。他和上次見面最大的不同點,就是這回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你必須徹徹底底地和它劃清界線,否則,它將會奪走你的身心!」
他們這陣子都到哪裡去了?
鏡中的修瑪也怔怔地看著鏡外的自己,提醒了他鏡中的景象不只有騎士而已。
「不!」這字雖由修瑪的嘴裡冒出,但說話的卻不是他,而是來自於淚之劍。騎士此時仍高舉著劍,似乎準備擊垮灰衣法師。
「修瑪,快把劍放下,唯有這樣你才能完全解脫。」
「龍祖加上淚之劍只有兩項。除非……」修瑪相當驚訝。
隨著時間的流逝,修瑪變得愈來愈沒耐心,而他也只發現愈來愈多的通道。試煉在哪裡?龍祖一定是個其中的一個,但應該還有兩個才對。或許,另兩個試煉和龍祖比起來都太微不足道了,說不定擊敗龍祖就已經足夠了。
修瑪看著灰衣人時,後者舉起的手中握著兩把匕首。騎士本能地摸向腰間,但他的匕首已不見蹤影,它們已屬於灰衣人了。此時,灰衣人也消失了,修瑪面前只剩通道的入口。
「止步!」
灰衣人緊抿著嘴,不屑地說。「你最好再試一次,說不定那把劍還剩一點力氣。」
灰衣人露出嫌惡的表情說。「我看這把劍的魅力真是彈無虛發。」
「我的劍嗎?」灰衣人要的似乎是他的手臂。
堆積成山、不斷射出璀璨光芒的金銀珠寶絲毫不令修瑪心動,現在,他有了寶劍就心滿意足了。那面鏡子雖仍十分吸引人,但他無法帶著它穿越洞穴,他告訴自己,等大功告成後就可以回來把它帶走。
修瑪踢到了某種東西,製造出鋼鐵碰撞的聲音。他低頭看見了他一直在尋找的劍。修瑪歡欣地大吼,立刻跪下來緊擁住那把兵器。它本該屬於他的,這是一個徵兆。
它向他的意志力低頭。修瑪信心大增,但現在他既已擊敗了淚之劍,是否有可能好好駕馭它呢?
騎士的耐性隨著似乎永無止盡的通道而消磨殆盡,現在他滿腦子只想要離開。他不在乎什麼試煉了,他只要這柄寶劍。這個洞穴不可能有什麼能比得上結合力與美的寶劍。
灰衣人搖頭說。「你要繼續走的話,就先得把我打倒。」
修瑪抬頭,邪惡的淚之劍正左搖右晃地逐漸消失,滲過石縫化為虛無。幾秒鐘後,淚之劍就完全失去蹤影。
「不!」這回說話的是修瑪。他倒向通道的一側,儘管此時淚之劍放出的綠色異彩連灰衣人也不敢逼視,但騎士卻以嫌惡又恐懼的眼神hetubook.com.com瞪著自己手中的劍。
錘聲終於停止,修瑪把目光從火紅的熔爐移開。
修瑪的耳朵已經習慣了鐵鎚敲打的聲音,他一開始並沒發現錘聲已經停止。當他注意到時,已走到軍械室的一半。騎士停了下來,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此時,他看見前方透出了閃動的光影,旋即便聽見鐵匠再度執錘。只剩下兩扇大門擋在前方了。
「那麼我只好劈了你。」
『掌握我!控制我!我本應在血泊中綻放光彩!我本應為吾后撕裂大地!』
「為什麼?」修瑪對灰衣人相當不以為然,畢竟他只是黑暗之后的一個小僕從罷了,一定是邪惡陣營的神祇現在畏懼起修瑪的力量了——也不怪他們啦。
在修瑪面前的是一面鏡子,就是他幾天前掉進去的那面。現在,鏡中出現的是一名形容枯槁、頭髮蓬亂的騎士。
龍祖巨大頭顱所處的位置雖和幾天前一模一樣,但牠全身都變成了鋼鐵,最精心焠鍊成的完美材質,比銀還要閃耀懾人。修瑪上前摸了摸,撫觸這平滑光澤的材質,並感嘆其鬼斧神工。他幫它取了個名字——龍銀。
「修瑪!」這熟悉的聲音試圖想撐住騎士,他回過了神、再度集中注意力。
疼痛減輕,騎士乘勝追擊。他緩緩地逼走腦中的侵入者,信心十足地明白它已不具力量。此時翡翠般的光芒亦突然削弱。
淚之劍霎時湧出怪力,讓修瑪驚叫出聲。震波把騎士彈至地面,他覺得全身每一寸筋骨彷彿都硬生生地被撕扯,他只看得見綠光、只感受得到劇痛、只聽得見淚之劍不斷下令,企圖重新控制他的意志。
這個鍛冶場的規模十分驚人。巨大的水槽應是用來冷卻成品,雄偉的熔爐旁(修瑪被迫要瞇著眼看)有幾名壯碩的司爐不停地添加燃料。
「又是你!」修瑪挺高興能再度見到這位怪異的法師(騎士假設他是法師),因為終於有對象可聽他大吹大擂了。「我已經不費吹灰之力地通過了那些試煉!現在就是來領賞的,不過這似乎沒這麼重要了。」
「它到哪去了?」
徹徹底底?修瑪痛苦地掙扎著。他現在知道淚之劍只依著自己扭曲的目的行事,不可能臣服於任何人。這念頭賦予修瑪之前所欠缺的意志力。
鐵匠從頭到腳地打量修瑪後,平靜地問。「你終於要來取龍槍了嗎?」
但忽然間,出現了鋼鐵互擊的聲響。
修瑪根據有韻律的敲打聲和延續時間極長判斷,執錘的鐵匠身形一定相當魁梧,大部分的人要是如此敲打的話,早就累個半死了。但誰又能保證執錘者一定是人類呢?有無可能就是鑄造之神李奧克斯?他知道這裡是集結諸神力量的聖地,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
不斷逼近的馬蹄聲,一度混雜著村民懼怕瘟和_圖_書疫大蔓延的驚叫聲,現在全都消失了——甚至連風聲都突然止息,只剩一片寂靜。
「這是……」修瑪正在和這個聲音拚搏著,但它愈來愈堅持。打倒他,快領賞去!
統率軍隊一直是修瑪的夢想,現在,這個夢想眼看著就要實現了。
灰衣人淘氣地一笑,並摸了摸鼻子。「我可以說我是,但我不會這麼說。這樣講好了,善惡勢力必須要維持均衡,我被選上了要確保這樣的均衡,就和你一樣。可是,我的角色卻遠遜於你。」他不給修瑪答話的機會就繼續說。「你現在該走過最後的通道,領賞去了。但如我之前所說,你必須要手無寸鐵。除了信念之外,什麼都不能帶。」
「我的臉?」修瑪狂妄地大笑。「你剛剛不是說它叫淚之劍嗎?說不定它的意思是,當黑暗之后看到這柄比祂力量更強的神器後,便會掉下眼淚。」
灰衣人遮住眼睛說。「我看過很多次了。但這麼幾百年來,它的邪惡還是讓我不舒服。」
『打倒他!』
他往黑暗的通道走了一步。
「帶著那把劍就不成。」
修瑪緊緊擁著淚之劍,雙臂交疊於胸前地說。「我已經聽夠了你冗長的演說,你現在可以讓我過去了嗎?」
即使門已經開了,修瑪還是上前輕輕敲了下門,但卻搞得震天作響。鐵匠仍然繼續工作,不知到底是對外來的聲音渾然不覺,還是根本就不在乎。
鐵砧的高度到達修瑪的胸前,其重量應是騎士的十幾倍。鐵砧後站著一個魁梧、覆蓋著煤灰的身影,單手輕易地高舉一把需兩手持握的重錘,這名鐵匠正打量著新闖入的騎士。司爐們和另兩名靠近鐵砧的工作者也停止了動作。鐵匠放下了手,往前朝修瑪走,騎士先是注意到對方的手臂。他的手臂是用金屬鍛鑄而成的,材質和龍祖死後變成的絕美鋼鐵完全一樣。
「但你生存了下來。這就是所有事情的目的,為了生命、原則而努力。」
接著修瑪看向鐵匠的臉。他的臉和身上一樣滿是煤灰。騎士從鐵匠的五官中看出不同種族的特徵,精靈、人類、矮人、還有另一種無法辨認的種族。
修瑪瞪著灰衣人說。「這是你的最後機會,你讓不讓我過?」
在修瑪上方的諸多通道全都自己放出了光亮,但亮度比不上下方的通道。他往下看了一眼,完全分辨不出各條通道的異同,每一條都被陰影遮掩、看起來如出一轍。他手中出色的寶劍給了他力量,騎士跳下龍祖堅固的頸子,走入離他最近的一條通道。
「不!」修瑪的聲音更顯堅定,他驚愕的神色已轉為憤怒,騎士已掙脫邪惡寶劍的魔咒。淚之劍對他做出過份的要求——刻意殘殺無辜、血刃無意作戰者。修瑪之前無法對雷納德痛下毒手,如今也無法動灰衣人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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