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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快有個了結了。你一定要來這裡見證我的勝利……這最終的勝利。」

修瑪暫時忘記了瑪濟斯法杖。他恐懼地看著寶珠後方的牆壁開始扭曲變形，接著緩慢地崩潰裂解。

修瑪舉起法杖，唸誦出他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咒語，法杖隨即亮了起來。他用盡力氣把它往前一拋。

騎士豁然開朗，眼睛發出異彩地說。「這就是龍后總是離祂所創造的出入口不遠的原因，祂怕帕拉丁會逮住機會攻擊祂。但現在，你找到一個方法，可以讓祂在我們的世界使出全力。」

忽然傳來一聲怒吼。

修瑪一能活動自如，法杖就開始變大變長，並發出光芒。

「嘉倫大人！食人魔開始撤退了！我的同伴們慌張地亂飛……那些懦夫！我們該怎麼辦？」

「這是什麼？」修瑪心裡早有譜，但他希望法師能給他另一個答案。

某樣生物緩緩地從綠色烈焰中走出。他全身發著光，雖以兩腳行進，但早已不是個人樣。他舉起一隻過去曾是人手的利爪，他醜惡的五官在恐怖的臉上扭成一團，像個畸形的爬蟲類，頭上還有著兜帽的殘餘破片。

「那些努塔瑞的信徒本來就成不了氣候。他們太自以為是，不能理解不受法師議會那些呆頭所訂的規範，可以強到什麼樣的程度。我早就不指望尋求他們的支持。」

但前方並未出現山脈，而是一片黑暗混亂，似乎進入了永遠不見天日的邪惡深淵。

德瑞寇斯說話時，修瑪的腦袋不斷評估著下一步該怎麼走——但選項實在不多。騎士出於絕望，退了一步，並把手放到寶珠上方說。「我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把它打得粉碎，到時候你要怎麼實現你的夢想？」

「恐懼是混亂的，戰爭是混亂的，混亂的情勢可造就無窮的力量。連諸神都敬畏這種力量，你明白嗎？」

他們衝了出來。修瑪發現自己一直屏住呼吸，趕緊吁了口氣。銀龍向上盤旋，他們在上方可以看見，綠焰幾乎吞噬了整座城堡。

「你的日子一定不好過吧。」修瑪不敢相信自己竟說出這種話。

修瑪用意志力召喚法杖。

「真可悲啊，我恐怕太高估你了。」修瑪還來不及起身，德瑞寇斯就彈了一下手指。騎士忽然間被來自後方的巨手強壓住，這些形貌可怖的大手似乎是用石頭作成的。儘管修瑪不斷掙扎，但一點用也沒有，騎士的盔甲開始因為外力的壓迫而嵌入他的皮膚。

嘉倫．德瑞寇斯的臉色先是一變，隨即開始冷笑。城堡似乎動了一下，但法師絲毫不以為意。「你比我想像的還要聰敏，但你很快就什麼也管不著了。」

「修……瑪……！」

翡翠寶珠轟然一聲爆了開來。

修瑪點點頭，若無其事地把手放到腰間。

「這就是克萊努斯的問題所在，他把所有事情都當作戰爭，即使他勉強承認我的法力，也只認為魔法不過是達到目的的一種手段罷了。」

年輕巨龍不情願地飛走了。德瑞寇斯召來那兩頭正在不停顫抖的懼狼。

騎士順著她的目光，原先嘉倫．德瑞寇斯城堡所在的山峰。有個多頭、碩大的東西，從那裡發出極度邪惡的光芒。

「不。」銀龍搖著頭說。「他最後一個咒語是讓自己停止存在。過不了多久，那些曾經認識他的人，都會忘了他。不過我認為，他的女王應該是個例外。」她皺了一下眉頭。「他竟然能逃離龍后，真是不可思議。」

「你腰和圖書間不是有根小棍子嗎？」

修瑪過去的訓練包括靈活使用各式兵器，法杖在他的手中成為致命的武器。騎士每次出手，都爆出火花，這些石怪像是用奶油所製，對法杖沒有抵抗力。但是，缺手斷腳、甚至被砍了首級的石怪仍然戰力十足，把騎士團團圍住。修瑪知道叛逆法師手下有許多這種不死生物，但他仍然秉持著對帕拉丁的信念而戰。

修瑪眨了一下眼，他還沒從懼狼化為灰燼的驚愕中恢復過來。「你要怎麼做？」

城堡劇烈晃動、整個往山下滾。怪獸雕像的殘片飛來飛去，廳堂開始崩解。由於部份通往外界的通道已經坍塌，通道現在對銀龍來說已太過窄小。

「你應該覺得很榮幸，將見證能改變整個克萊恩的偉大事件！」

「修……瑪……！」

修瑪看了一眼轉身面對衛士的德瑞寇斯。法師看來相當瘋狂，雙眼裡跳躍著翡翠寶珠不斷翻攪的綠光，他只說了一個字，身體就似乎縮了一下。

「修瑪！」銀龍靠近修瑪說。「我們一定要離開！快！」

德瑞寇斯開始大聲嘶吼著修瑪不能理解的話語，寶珠的光芒現在激射到法師身上，他看起來高了許多。修瑪看著寶珠，裡頭似乎不斷翻攪著巨大的能量。城堡又震動了一下，這回頗為劇烈。

嘉倫．德瑞寇斯雙臂交疊於胸前，瞪著騎士。他細薄的嘴唇扭曲成一抹微笑，像隻專撿腐肉吃的禿鷹。

畸形的法師大笑了一段時間後，瞇著細細的雙眼說。「我不會等候吾后的裁判，我不會讓祂永世折磨我的靈魂。」

叛逆法師高舉法杖時，廳內的火炬開始閃爍不定，他似乎吸走了整個房間的光亮。廳堂比之前暗了許多。

看來，德瑞寇斯對騎士了解頗多。

其實過程並不複雜。前一分鐘他的雙手還空空如也，下一分鐘左手就握著法杖的縮小版。他感覺到手掌動了一下時，雙眼圓睜。它似乎自有生命，開始敲擊擒住他手腕的石爪。

一個石怪忽然跪下，另一個則就地爆開。修瑪一轉身，發現自己正面對嘉倫．德瑞寇斯，法師本來就只有三分像人的臉上，看來完全失去了理智。

法杖沒擊中嘉倫．德瑞寇斯，但法師並不是目標。法杖像支矛一樣，準確地刺向翡翠寶珠的中心，它初碰到寶珠時似乎稍有遲疑，但立刻長驅直入、刺穿了寶珠。

修瑪聽見她咆哮著某種咒語，接著聽見石造建築崩散，幾個石塊從他頭上飛過。

「我的世界當然是吾后塔克西絲的王國。」德瑞寇斯諂媚地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即使是如此，銀龍也為修瑪爭取了一些時間。騎士高舉瑪濟斯法杖、奮力一揮，擊中最近的石怪。其他怪物則再次一擁而上。

修瑪先在地上被轉了一圈，接著被抬起。他的手腕和腳踝都被某種冰冷的石頭牢牢扣住，騎士現在是動彈不得了。

「如果你真能打破它的話，一定會破成許多碎片。不如我給你個機會試試吧。」

別這麼確定！一個模糊的影像躍入修瑪的腦海。

「塔克西絲女皇，祢是偉大的黑暗之后。完全打開大門的時辰已到！讓祢無比的力量，流入這個世界的時辰已到！」

綠光擊中修瑪的胸部，並刺穿騎士的身體，撂倒附近的石怪。修瑪覺得自己的生命力正慢慢流失，但突然間情勢逆轉，綠光被逼得退回寶珠。騎士摸摸|胸口，碰到亞維岱爾給他的、專屬於帕拉丁牧和圖書師的護身符。

其中一隻懼狼察覺到異狀，跑到騎士身邊嗅來嗅去。懼狼的腐臭味讓修瑪一陣噁心。

接下來，是一片正在燃燒中的沙漠，其上散落著旅人的森森白骨。不一會兒，就化為駭人的白骨之海。

「它不停地改變。」

城堡又開始劇烈晃動。

騎士感覺到龍槍正深入堅硬的石壁，把缺口弄大。葛妮絲把雙翼平貼身體，像支甫脫弓的銳箭。修瑪知道，她正儘可能地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他。

法師再度召喚法杖，並用它敲了平台三下。「施拉克！杰斯歹．施拉克．卡歐克！」

所有石怪一個接著一個在修瑪身邊倒下。銀龍再次出現、飛向騎士。德瑞寇斯並沒有對他們採取行動，事實上，他根本視而不見，只微笑著往天空看，全身似乎奔竄著驚人的能量。

修瑪的頭因為突如其來的衝擊力而往後一倒，有一段時間，他什麼想法也沒有，等他再回過神來時，德瑞寇斯再度登上平台的頂端。法師敲了兩下象牙色的法杖，開始喃喃唸起咒語。翡翠寶珠的亮度像個小太陽。城堡再度震了一下。

叛逆法師蹣跚地走向烈焰。他不良於行，愈來愈倚靠法杖。

修瑪的腦子突然迸出這樣的想法，但這不是他自己的聲音，而像是……瑪濟斯的聲音。什麼是留給他的？

修瑪壓住心裡的憂慮，對德瑞寇斯笑著說。「惡龍被打敗了、你的叛逆法師也敗了、克萊努斯和大部分的黑暗衛士都戰死了、食人魔在今晚之前就會撤退，你已經輸了。整場戰爭在兩三個星期之內就會結束。」

「修瑪……」銀龍顫抖著說道。

騎士雖然知道只消給德瑞寇斯一杖就已足夠，但石怪從四面八方源源不絕地衝出，他已經沒有足夠的空間揮舞法杖。除非援兵立刻出現，否則修瑪再過幾秒就會被這些石怪壓倒。

騎士無法判定究竟是他、抑或是瑪濟斯一心復仇的亡靈在召喚。他只知道必須集中精神，喚來亡友的法杖，而且時機轉瞬即逝。

「你知道嗎，他說什麼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我真懷疑，整個克萊恩上究竟還有沒有白袍法師的存在。他真可悲啊，你應該聽聽他的慘叫聲。我的眾多手下對於刑術可是很有創造力的，我有一次還被迫懲罰一名出手太重的屬下，他差一點就要了瑪濟斯的命。」叛逆法師輕笑了幾聲。「但我實在不願意扼殺他們的創造力。再者，我也不確定瑪濟斯到底是不是站在我們這一邊。他開始自言自語，說一些童年的事情，這讓我的手下非常灰心，他不再注意肉體上的折磨。事實上，他後來根本不說話了，直到你我見面時才又吐出了那幾個字。你一定對他很重要，竟然可以把他從自己的幻想世界拉了回來。」德瑞寇斯聳聳肩。「說夠了過去的事了，我們來談談未來吧。」

「你沒有軍隊。」

嘉倫．德瑞寇斯慢慢地前進。

『這是留給你的。』

「老實說，一開始我的確是低估了你，我認為你只是瑪濟斯的一個小跟班兼童年好友。你可以想像當我發現你不但不是他的跟班，我們這位朋友竟然還很信任你的時候，我有多麼吃驚了。」

她大吼。「緊緊貼著我……握緊龍槍！」

「帕拉丁啊！」騎士低聲道。這不可能！修瑪只能想到一種生物，能夠發出如此驚天動地、震耳欲聾的吼聲。一隻巨龍……有著五個頭的壯碩巨龍……塔克西絲。

ｈttps://m.heｔubook.cｏｍ.ｃｏm「吾后，我成功了！力量全歸於我！」

「不！」德瑞寇斯彷彿正和另一人對話。「能量太強了！我必須要吸收更多力量，否則能量會把我吞沒！」

嘉倫．德瑞寇斯走到黑水晶平台的最上層，愛憐地撫摸著寶珠。寶珠的光芒照亮了他的臉龐，他看起來就像一具死亡多時的屍體。修瑪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法師猙獰地笑著說。「是啊。但從沒有人對我這麼說過，我想，可能因為你也是來自小地方，所以感同身受吧。」

幾名黑暗衛士衝向大廳，卻停在門邊，驚駭地看著眼前的情景。

修瑪緊緊盯著德瑞寇斯的法杖。那就是關鍵！瑪濟斯的法杖！瑪濟斯被黑暗衛士帶走前，丟下了法杖，丟下？比較可能是被他給留下來的。瑪濟斯大可以和德瑞寇斯一樣，隨時隨地召喚法杖。

「別擔心。」叛逆法師施恩似的說道。「我現在沒時間也沒精力耗在你身上，我只是要把你的思路和無底深淵隔開，就像築起一道高牆一樣。」

修瑪低頭，看見一呎長的法杖正牢牢地插在皮帶右側。「這是怎麼……」

「別看！」修瑪對葛妮絲吼道。

叛逆法師嘉倫．德瑞寇斯吐出了一個字。

「葛妮絲！」

對方精準、快速的動作讓修瑪沒機會看清他的面貌。但騎士突然間發現，對手是其中一尊原本列在牆邊的怪獸雕像，正緩緩地回到壁龕裡去。修瑪轉頭，看見另一尊雕像目前緊緊地將自己壓制在牆上。

但他能怎麼辦呢？法杖現在又在何處？

新形成的黑暗忽然間撲天蓋地而來。

是塔克西絲。

「你也有你的……庇護者！真可惜，已經來不及救克萊恩了！」法師的醜臉扭成一團。

「修瑪！城堡快要倒塌了！」

叛逆法師陶醉於自己的勝利，未注意翡翠寶珠起了變化——浮出一張非人的、神情輕蔑的臉孔。修瑪看著它一分為二，接著又多了一張。這些臉孔扭曲成爬蟲類的頭部——龍頭。至少有五個，全都帶著嘲笑的神情。

其他的衛士做鳥獸散，接著寶珠又發射一道綠光，旋即分為四支，但這次是直衝著修瑪而來。

「我看得出，你對我的藝術品讚賞有加。」德瑞寇斯走近騎士，修瑪看見法師臉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鱗片，看起來幾乎像隻爬蟲類動物。修瑪懷疑，法師為了獲取力量，到底犧牲了多少的人性。

德瑞寇斯開口時，聲調極為平靜，他看著遠方說。「是的，一切都會結束。我的勝利……我的陰謀已經被揭露，我願意放手一搏，但現在是徹底輸了。」

「我的力量來自於我的追隨者，不論他們是否心悅誠服。當黑袍法師賽佳坦努斯發現我的時候，對此十分驚訝。我那個時候很蠢，只控制了幾個當地居民。我對那個悲慘的地方還有些感情，畢竟我是在那兒生的。」法師抬頭看著修瑪。「你聽過一個叫卡泰萊的地方嗎？沒有？我一點也不驚訝。那是一個位於伊斯塔中部的小地方，以農業為主。他們能出口的東西，除了燕麥之外，就是幾名身強力壯、可充當外籍傭兵的男丁。你想想，有史以來最強的法師，竟然是來自於這種窮鄉僻壤。」

「我會……得到……我想要的！我乃德瑞寇斯，有史以來最強的法師！」

叛逆法師脫去兜帽，露出一張醜臉。他的頭髮稀稀疏疏，細軟的頭髮服貼地蓋在頭皮上，前額還有個美人尖。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頭型瘦長得不像個人類。兩頭懼狼簇擁在法師身邊，他伸手輕拍其中一隻慘白的生物，露出自己乾癟的手指，指尖竟然有如猛禽的利爪。

「好！」騎士開始往銀龍身上爬，但忽然停了下來。「不！瑪濟斯法杖！我一定要……」

匕首的確朝著叛逆法師的方向沒錯，但德瑞寇斯只伸出一隻手指，匕首就放慢速度、轉了個彎、劈向修瑪。騎士往前一閃，在黑水晶平台上跌了個狗吃屎。匕首則從寶珠上彈開，嘩啦一聲落在地上。

修瑪看得見她了。

兩人聽見巨大翅膀的拍擊聲，都往上看。湛青．血爆不等主人召喚，竟然自行飛了回來。綠龍的眼神相當驚恐。

「看到了吧？」

修瑪既反胃又讚嘆地看著生命力從懼狼身上一點一滴地流失，牠們甚至完全沒有掙扎。嘉倫．德瑞寇斯的雙手一離開那兩頭憔悴、動也不動的懼狼時，牠們立刻化為灰燼。

城堡宛如感應到寶珠已毀，又開始震動，廳堂也開始傾斜。

「修……瑪……！」

但修瑪眼前的情況又變了，現在是一片樹林，但所有的樹木不是已死就是剩不了幾口氣，全都轉化成墨黑的顏色。

突然間，怪獸雕像紛紛從壁龕裡走下來集結在一起，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除去修瑪。

叛逆法師得意地大叫。「聯繫無底深淵的通道已經沒問題了！」寶珠內似乎有東西浮現。德瑞寇斯先讓法杖消失，接著無視於寶珠幾乎令人眼盲的光亮，直直盯著它，並再度唸起咒語。

想到瑪濟斯就讓修瑪熱血賁張，但石怪的力道太大，他還是無法掙脫，只能無力地看著法師，後者臉上則堆滿得意的笑容。

修瑪右手的手腕也被放開了。

修瑪使盡吃奶的力氣用力捶擊翡翠寶珠的頂端，但他戴著鐵手套的手卻彈了開來。寶珠上連一個小刮痕都沒有。

這次震動之強烈，把幾尊雕像給震到了地面、摔個粉碎。嘉倫．德瑞寇斯看到修瑪掙脫了束縛，臉色完全沒變，只是低聲說了幾句話，就重新專注到咒文上。

寶珠突然朝著衛士激射出一道致命的綠光，其迅速分支為兩道、接著變成四道。衛士明白自己是目標後，開始拔腿狂奔，但綠光速度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貫穿了其中四名衛士，並把他們拖進大廳。修瑪嚇了一跳，他懷疑嘉倫．德瑞寇斯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法師現在完全已被力量沖昏了頭。

德瑞寇斯說。「到牆邊去。」

修瑪大步邁向法師說。「我不能讓你走。」

修瑪轉回聲音來源處的火場。

「你的世界？」

德瑞寇斯得意地說。「時機成熟了。如此的混亂情勢，到達了夢幻之年代以來的最高點。」他對著焦急的巨龍說。「別煩我們！在這麼重要的時刻，我不會讓你的惡臭玷污了整個大廳。」

此時，德瑞寇斯開始定定地看著寶珠，說不定正盯著只有他才看得見的東西。

但是她愛著他。

修瑪看著天空說。「帕拉丁啊！」

「不行！」修瑪看著葛妮絲載著的兩把龍槍，連步兵的那把都太笨重了。接著他的視線釘住瑪濟斯法杖，突然有了主意。

她快速瞥了一眼修瑪的情況。一隻石怪意圖奪走騎士的法杖時，銀龍尖嘯一聲，攻擊了那名怪物，後者旋即化為一片沙塵。她飛高、轉了一圈，接著再度發動攻勢。幾隻石怪把注意力集中到這新來的外敵，葛妮絲發現自己被四隻石怪拖住和*圖*書，她不耐煩地大吼，開始快速地繞圈希望能把怪物甩掉。但他們實在抓得很牢，銀龍被迫盤旋而上、飛出廳堂，準備用力把他們拋掉。

「他自焚了。」

銀龍迅速起飛。

「修瑪！」葛妮絲立刻回過神，意識到眼前的危機。

「你……！」

騎士笨拙地爬上龍背。她為了他不顧自己的性命留下來，是為了什麼？他的遲疑、他的恐懼。

嘉倫．德瑞寇斯走下平台，一路往修瑪處走去，後者正徒勞地掙扎著。城堡又震動了一次，但法師依然沒任何反應，只對著騎士的額頭伸出一隻利爪。

「握緊了！現在往前了！」

站在這瘋狂情景前的嘉倫．德瑞寇斯轉過身來，瞇著眼對著騎士說。「這是吾后的領土——無底深淵。」

聲音是從上方傳來，穿越了吵雜的大廳。德瑞寇斯到底在做什麼？難道他必須親自剷平山脈嗎？

「這個。」法師敲了敲寶珠。「這是連接無底深淵和這個世界的關鍵，它是黑暗之后踏上這個世界的大門和通道。你要了解，諸神若踏上我們的土地，我是說親自踏上這片土地，牠們不過是自己的影子，根本沒什麼能力，也給了其他神祇可趁之機。」

「你一定得死！」

「你本來就知道我在這裡嗎？」

德瑞寇斯的眼睛發出怒火，修瑪知道自己刺到了對方的痛處。法師再度開口時，聲音粗嘎又憤怒。「你只說對了一件事——食人魔沒過多久就會撤退。他們不過是恃強凌弱的惡霸而已，所有的惡霸都是懦夫，就只是這場戰爭裡的消耗品。食人魔將會驚訝地發現，在我的世界裡，他們是多麼的微不足道。」

法師語畢，巨大的翡翠寶珠發出更為耀眼的光芒。嘉倫．德瑞寇斯戴上兜帽，並召喚來一柄顏色如白骨般的法杖。

「我想……」嘉倫．德瑞寇斯只說到這裡，修瑪就對著他擲出一把利刃。

修瑪不了解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知道他必須打破連接兩個世界的管道。如果塔克西絲是利用那股力量……

石爪放開了他的手腕。

「嘉倫．德瑞寇斯，太多人因你而死。我以帕拉丁立誓，我不能讓你繼續恣意妄為，一切都要在此劃下句點。」

法師的高塔仍巍巍顫顫地立在斷崖邊，它搖晃了幾下，接著緩緩地傾斜。塔頂先朝下，接著整座塔都滾了下去。

『帕拉丁的信徒修瑪，來吧，來到我的懷抱。』

修瑪往前一步，葛妮絲正要抗議，騎士嚴肅的目光便讓她噤聲。騎士開始緩緩地走向瘋狂的法師。

葛妮絲終於被激怒了。「我改天再和你解釋魔法的力量！修瑪，以帕拉丁為證，我愛你！我不會袖手旁觀，讓你死在這裡！」

翡翠色的烈焰吞沒了法師，不管他之前是如何免於火燒之苦，現在他放棄了那項特權。綠火愈燒愈旺，修瑪不得不遮住眼睛。他再度睜眼時，德瑞寇斯已經不復存在。

「修瑪！我們一定要離開了！」

覆著怪異捲鬚的不明物體衝向修瑪，但飛到一半，就被一個閃了一下、看似銀盾的東西震住，停止攻勢。嘉倫．德瑞寇斯往後退了一步。

「是你的想法一直在變。黑暗深淵根據個人經驗而有所不同，現在是反映出你的經驗。我已學會了摒除下意識的干擾。」

嘉倫．德瑞寇斯仍然面對著寶珠，他伸直雙臂，似乎在乞求著神祇的大駕。

騎士企圖站穩，並抓住銀龍的翅膀。他往平台看了一眼，只見整個平台都被熊熊的綠色烈焰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