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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隔著玻璃看水族館裡的水槽一樣。內與外，這裡和對面，是彼此區隔的不同世界。

「不是說過了嗎？不可以這麼做。昨天說的話你有沒有在聽啊？你的理解力還真不是普通的差耶。鍊大哥，你說是吧？」

「這條古道裡的東西，沒有一樣可以帶離此地。就算想要帶顆石頭回去做紀念，也同樣辦不到，這點你們要牢記在心。」

「因為最近出入的人減少，所以一些不必要的入口會逐漸封閉。不過這樣也好，要是進來一些奇怪的傢伙，可就傷腦筋了。」

走沒幾步，和樹接著問：

「過中午應該就可抵達。」

鍊撿起路旁的枯枝，讓我們看過和-圖-書之後，一把丟向圍牆對面的人家。

「為什麼？」

我爬上磚牆，看見一戶人家平凡無奇的庭園。草坪上有座空的狗屋和一輛三輪車。這幕景象雖然近在咫尺，但卻感受不出一絲真實。

我們覺得很有趣，也跟著嘗試，結果完全一樣。

「難得來到這個地方，我想在這裡多待一會兒。你不覺得就這樣回去很可惜嗎？」

「鍊大哥，要是我們幾年後再度到這條古道旅行，能再遇見你吧？」

「那麼，日野市的竹林入口呢？」

我實在無法領略和樹的心思。

和樹搖了搖頭。

和_圖_書我心想——他在胡說些什麼啊，這一路上不是已經充滿冒險了嗎？

「可是，到時候入口就消失了。」

「嗯？」鍊接下突然拋來的話題，抬頭望著天空，「沒錯，道別時我會告訴你們的。京都鞍馬山應該有個大型入口，通往熊野神社參拜道路的森林裡應該也有一處。」

枯枝在圍牆上空赫然停住。

黃土路面配上水牛車，顯得極為相襯。當然了，古道上自然不會有加油站。

「不知道。雖然沒試過，但想必是拍不出任何東西吧。」

鍊停下腳步。

「一點都沒錯。」鍊也在一旁幫腔。

「等我們長大以後再來吧。」

「哎，沒辦法，www.hetubook.com.com到不了對面。」我們認同這樣的結果。

「與其說不可以這麼做，倒不如說是辦不到。你去試試看吧。」

「想必你們也不知道這個吧。」

「如果越過那面牆，就近多了。」

我靜靜站在那道肉眼看不見的障壁前，覺得太陽穴一帶開始陣陣刺痛。一股死亡的預感沿著背脊往上竄，就像站在深不見底的巨大裂縫旁，皮膚所傳來的感覺。

和樹陡然停下腳步。我和鍊回頭望向他。

我皺起眉頭。

「我不想回去。」

「我想那裡應該是沒問題。不過，再過幾年也許也會封閉。」

我察覺古道與外面的世界，其光線照射的情形似乎有所和*圖*書不同。而且對面的聲音、氣味、空氣的流動，都無法往古道裡傳遞。

「等我們兩人升上高中後，打工存錢，到時候再回到這裡，看走到哪兒，就住到哪兒。」

「那照片呢？」

隔天清晨，我們向茶館老闆道謝，和鍊一起朝日野市的竹林而去。鍊一直是駕著水牛車展開旅行。他讓這隻全身覆滿黑毛、頭上長著一對大角的水牛，拉著這輛活像拖板車的車台。

「總之，今天就先回去吧。父母也會為我們擔心啊。」

我讓和樹也依樣畫葫蘆，他往外頭凝望了半晌，驟然發出一聲悲鳴。

和樹走著走著，以開玩笑的口吻指著一旁的磚牆說道：

「鍊大哥，請教一下hｔｔｐs://www.ｈeｔuｂooｋ•ｃoｍ•cｏｍ。昨天茶館那位大叔說過，入口會隨著時光流逝而逐漸封閉，這是什麼意思？」

「嗯，有可能。」鍊如此應道，莞爾一笑，「到時候你們再請我吃飯吧。」

鍊拉著水牛車往前走，我們走在他身旁。

約間隔一秒後，枯枝反向彈回。

我鼓舞著和樹。其實這有點令我有點意外，我一直以為和樹比我還要想回家。

我覺得毛骨悚然，就此爬下圍牆。

「一定要再來哦。」

「放心吧，鍊大哥知道有哪些入口可以撐到那時候。對吧？」

和樹心不甘情不願地往前走。

「快走啊。」我如此喚道。

雖是為了鼓舞和樹才想到要這麼說，但仔細一想，這或許是個頗為迷人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