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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怎講？」

熾天使展開翅膀：「妳反反覆覆都是那句話，但這力量源自於我又如何？我的力量源自於上帝，所以妳的也一樣，那麼妳也要跟上帝切割開來？妳認為萬事萬物可以由妳而始、於妳而終，妳可以成為阿爾法與俄美嘎？妳們這個種族實在太狂妄了，妳就是個血淋淋的例子。」

「我是在這兒啊，」愛翠安聞言答道：「找我有什麼事？」

「也幫了妳不少，妳的手是我給的，以前曾是我的一部分。」

「看到妳埋首書堆中，我心裡才覺得還有一絲希望，說不定可以找到一條路——」

「莫佩爾第才不會這樣告訴妳呢。」

「我想我懂了，但是妳的論文我全部都讀過，而且——」

「首先，我要把我兒子找回來，你的同類把他給帶走了，我要把他找回來。還有，我想要知識，或許也需要力量——不過是一種不需要依靠你們的力量。」

「就是這樣！」布雷德伊眨眨眼睛：「但是老師妳昨天才說過——」

「我會找時間跟他談，如果他也願意的話，妳們兩個可以按照之前的提案繼續研究。目前妳還是先私底下做。話說回來，暗中進行研究的風險很大，要是給人抓到了說不定會被逐出科學院，甚至會有更慘的後果，所以妳應該先考慮看看要不要冒險。」

「它們想要消滅人類，我以為妳應該知道。」

「老師妳剛剛說什麼？」

愛翠安抬頭赫然看見一個熾天使。

「沒錯。」熾天使的反應中，一點聽出她話帶的意味諷刺都沒有。

「那些精靈是你的部下？」

「當然可以啊，老師。」

「我年輕的時候在聖西爾學院唸書，那時候也愛上了哲學和數學，可是女孩子除了基礎以外，不能修習更高深的理論。幸好，有一個老師偷偷幫了我，教我怎樣掩飾自己真正研究的內容，之後我就有了一些跟別人不同的夢想……我下定決心，不想與人結婚，也不想進入修道院，我要保持自由之身，這樣子才有辦法研究自己真正有興趣的東西。社會給了我們這個性別兩條路，但這就是第三條路。走上這條路我還是戰戰兢兢、躲躲藏藏，好幾次差點曝光。」

「我正在觀察木星，妳也來看看，然後告訴我可以看到什麼。」

「不用考慮了，愛翠安。」愛蜜麗目光熾熱，但她已經不再落淚：「不用考慮。」她轉身準備回去。

「愛蜜麗，其實根本沒有證據證明默勒庫與上帝有關，完全沒有。它們可能是『天使』，可能是『惡魔』，也可能是跟我們一樣的生物，只是處於另外一種環境。所謂它們是由上帝派來人世的說法，全都是它們自己說的，而木星的月亮到底長成什麼樣子，也只是它們怎麼說、我就怎麼寫。這架望遠鏡雖然落伍，但是得到的觀察很真實，這一點是默勒庫遠遠及不上的。這hｔｔｐs://www•ｈeｔubｏoｋ.ｃoｍ•ｃｏｍ樣子妳明白了嗎？」

「謝謝妳，愛翠安。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妳為什麼——大家說……」

「想看什麼東西嗎？」

熾天使繼續說：「假扮為神的天使當然很氣憤，但是時間一久，它們也就習慣了。可是人類的哲學家卻又開始進行實驗、發明儀器，對以太造成干擾。對『惡黨』來說，這不啻是在傷口上灑鹽，就想像氣燄乖張的小孩擅自闖進妳房間，在這兒一下子敲鑼打鼓、一下子放屁拉屎還拍拍屁股就走。『惡黨』採取行動，它們用僅剩的力量將哲學家一個一個殺死，並且挑起人類社會的戰火。剛開始很容易，才智過人的哲學家數量不多，殺死了以後很久才會再出來一個，但現在哲學家人數太多了，『惡黨』也發現妳們如同漲潮的海浪一樣勢不可擋，所以便想出了將海水全部抽乾的釜底抽薪之計。」

「你們這一邊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嫌我們這些吵吵鬧鬧、拉屎拉尿的小孩很煩？」

「我來幫妳補充一下好了。發現新事物，是為了瞭解它們、是為了完整看見這個世界的美麗之處，並且欣賞萬物的巧妙圓滿。發現的事物對於國王、士兵、或者鐵匠來說派不派得上用場，根本不是重點。同樣的，天使或者惡魔是否跟新事物有關，也不應該是前提。妳知道為什麼我會到這裡拿著望遠鏡觀察嗎？」

「第三條路嗎？」愛翠安喃喃自語。

之前她見過兩個熾天使，第一個守在路易十四身邊，可能就是把他搞瘋的原因，而且也就是這第一個熾天使將愛翠安的手給燒毀。而第二次見到的熾天使則守在沙皇身邊，愛翠安見過好幾次。

「果然在這兒找到妳了。」女孩說。

「我懂的，愛蜜麗。我叫妳愛蜜麗沒關係吧？」

「我小時候在法國見過妳一次，在國王的圖書館裡。」

「愛蜜麗，妳得答應我別把接下來我說的話透露出去。就算是林奈也一樣，任何人都不行。妳可以發誓嗎？」

愛翠安問：「那妳覺得原因是什麼？」

「世界出現新的動盪，敵人在遙遠的異國，數量非常龐大。另外，我的——應該說『我們的』部下認為妳……在生氣。」

「妳拿那張小板凳坐吧。」愛蜜麗坐下以後，愛翠安自己也拎了張凳子。

「在天堂給人幫傭也好過在地獄稱王，嗯？」

「恕我無法將這過錯攬在自己身上，」熾天使回答：「我給妳的是一項禮物，妳收下之後要不要使用全憑妳自己決定，也沒有人要妳因為有了這個禮物就不做研究，不進行妳覺得該做的事情。妳真的會想放棄魔力嗎？妳願意現在就將魔力交出來？」

「不是他說的，可是他的想法過時了，而且與上帝無關。希望他能得救。」

「你騙了我。」

「我？」

「看樣子，英文諺語不只是法國人聽不懂，天使也一樣聽不懂。」她說。

愛翠安苦笑道：「我可是非常懷疑這一點。我這輩子避之唯恐不及的，就是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就像我因為不想把自己託付給男人所以ｈtｔps://ｗｗｗ.ｈｅtｕｂｏoｋ•com.ｃｏm才決定不結婚——卻沒想到現在根本就等於結婚了，還嫁給一個最不可靠的新郎。還有，先不提什麼魔力，我真正想要得到的是知識，但是我對科學的瞭解跟我得到這隻手的那一天相比，根本沒有半點長進。」

「那為什麼過了這麼久，你又忽然露面了？」

「妳們稱為『上帝』的存在體先創造出我們。祂創造出世界，但祂是無限，這個世界依定義來說，則是有限，所以祂不能存在於這個世界，否則這個世界就會因此崩壞。於是祂命令我們，也就是默勒庫，進入這個世界按照祂的意旨來創造萬物，只不過有些天使意識到自己能獲得自由，可以服從上帝，但也可以反抗祂，所以這些天使雖然創造出人類，卻又假扮成神來欺騙人類。上帝對此感到不悅，但祂若想親手修正錯誤，就會摧毀世界——但這只是我們一開始的想法。世界由諧波與定律所構成，上帝在世界之外還是可以進行輕微的干預，祂也真的介入了。上帝只修改了定律中的一小部分，卻已經奪走我與其他天使大部分的能力，使我們成為依附於物質世界的陰影。」

愛翠安點點頭：「藉由默勒庫協助，我可以觀察到木星更多細節，像是木星那片雲海的流動，還有周圍的小光點其實是衛星。」

「嗯？」

「我們同樣覺得人類很煩，但我們認為上帝創造這個世界本來就是要給人類居住，並不是讓我們霸佔。我們希望透過幫助人類這件事情，爭取上帝的寬恕，請祂將我們由有限世界中釋放，使我們可以回歸到我們出生的地方，也就是屬於我們的無限宇宙之中。」

「問題是，之前我根本沒有親自看見什麼東西。透過望遠鏡的話，中間的媒介很單純，只有光線這一種途徑；但是我所寫的專題研究，根據是默勒庫觀察以後轉譯給我的資料。妳有沒有玩過一種遊戲，大家圍成一圈說悄悄話，把一句話從第一個人傳到最後一個人？這個遊戲之所以好玩，就是因為最後一個人聽見的，會跟一開始說出來的那句話差別很大，但這只是『玩遊戲』而已，玩的人可也都沒有想要扭曲原本那句話。」

愛翠安淡淡一笑：「跟妳前面說的那一段相差很大嗎？」

愛翠安苦笑一下：「我可真希望殺死國王的是自己，不過，事實上把世界搞成這副德性的人不是別人，就是路易十四。他領著法國跟世界上半數國家宣戰，打到快要輸了，就叫自己底下的哲學家想辦法解決心頭大患，也就是英國。那些哲學家真的做到了，我當時跟在那些學者身邊幫忙謄寫，可是那個計畫連我都被蒙在鼓裡，我後來雖然查清楚真相，只可惜為時已晚。我確實曾經謀刺國王，希望這樣可以阻止彗星墜落，但是我失手了，也因此失去我的手、我的摯愛，或者說我原有的一切。」

它舉起自己的手，愛翠安脊椎一陣刺痛，也看見那天使的手真的斷了。

「愛蜜麗，妳自己相信妳剛剛說的那段話嗎？妳認同以這種方式『定義』科學嗎？」

女孩講到激動處潸然落淚ｍ.heｔuboｏｋ•ｃｏｍ•coｍ，愛翠安過去輕輕提起她臉龐：「孩子，妳為什麼想要研究數學？照著院長的話去做，有什麼不好？妳也可以找個好對象結婚，林奈挺不錯——別害臊，我看得出來妳們正在交往。當個好妻子、好母親也是一條路。」

「唔，老師，」布雷德伊焦躁地說：「林奈先生將我們的研究提案送到院長那邊——」

「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我對它們的計畫有什麼問題並不是很清楚，你能說明一下嗎？」

她喝了口酒：「我能創造奇蹟，每天都創造各種奇蹟，這種力量帶給我身邊的一切——財富、權勢、地位、還有追隨我的人。但這一切都只是個謊言。」

「妳不需要我，但是有其他地方用得著我。愛翠安，不必害怕我，奪走妳右手的熾天使是我的敵人，所以我將手給妳。」

「妳也可以叫我愛翠安，不過別在其他學生面前這麼叫就是了。」

「怎麼稱呼我都可以，妳知道我是『什麼』。」

「但是，老師，我愛的是科學，我心裡渴望的是知識。別人不懂沒關係，但我不明白怎麼老師妳也不懂我？」

「為什麼會是謊言？」

她想不到三秒便開口：「科學哲學的本質就是要發現新事物。」

「只有極少部分人類知道這個發明，這引擎讓天使能夠在物質界行使完整的力量。黑暗引擎還需要調整，但等到調整結束之後，人類世界就真的毀了，除非我這一邊能夠先取得勝利。我們的勝算很小，因為雙方數量差距很大。」

「我並不怕你。」但她在說謊。

沒有浪費，忽然有個聲音透過她的右手發出共鳴，妳是天使的女王。

愛蜜麗站起來將眼睛對準鏡孔，過了一會兒說：「我看到一個有好幾條顏色的碟狀物，還有兩個光點。」

「妳想要的是什麼？」

愛蜜麗瞪著她道：「妳的手？」

「它們沒辦法自己發現什麼東西，但卻可以指引你們去做這件事。牛頓研究出如何將天使與物質界連接起來，於是我們可以在你們的世界裡做更多的事情。這種技術由妳加以改進，而妳的同僚史威登保，終於開發出黑暗引擎。」

「那不重要。重點是那些『黑暗引擎』到底有什麼效果？是怎麼運作的？」

「妳是說，上帝派來的天使會說謊？」女孩蹙起眉頭。

她聳聳肩：「沒根據的說詞我都會懷疑，尤其，最近這段日子下來，我更是什麼都很難相信。不過，姑且說我接受你的解釋也罷，『惡黨』到底發現了什麼東西可以扭轉局勢？」

布雷德伊這才說出口：「我離開法國的時候，聽到有人說妳是……是個女巫，他們說妳殺死國王，然後造成世界浩劫。」

「它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或許是。」

「我不懂呢，老師——呃，愛翠安。妳觀察以後把看見的東西記錄下來，這樣不對嗎？」

「好——愛翠安。」

「我不確定，我只知道與妳兒子有關，他是關鍵。」

「我真的搞不懂這是怎麼回事？更糟糕的是他們居然說我不可以繼續研究數學和靈物學，只能專心鑽研草藥療法！」

「早安，布雷德伊小姐。」愛翠安見那女m.hetubook.com.com孩走進天文台，便開口打聲招呼。

「我不懂妳的意思。」

「我覺得妳還保有一種洞察力，但是我已經失去那種能力。妳拿去看看吧，順便寫點評論，不過可別讓別人看見。東西要藏好，記得準備一份寫到一半的痛風治療報告，如果有人闖進妳房間，就拿出來做掩護，這可是我們之間的祕密研究。」

「今天晚上，我卻跑到這兒來，用簡陋的透鏡觀察木星。妳猜得到為什麼嗎？」

「因為我是女人？史威登保先生說科學的奧祕不是我們該管的事情，但事實上老師妳是學院裡頭最傑出的哲學家。我提出這一點反問他，結果他卻說妳是特例。」

「你的同類可害的我很慘◦」

「妳不算讀過我的論文。」愛翠安嘆了口氣：「之前十年我都在浪費時間，直到現在我被狠狠甩了一巴掌，我終於才醒悟過來。」她拿出一疊紙，「這才是我寫的論文，應該說是我還找得到的論文，我寫這些東西的時候年紀比妳現在還要小。裡頭有一篇妳應該會特別有興趣，那跟默勒庫的數學特性有關，那篇論文沒寫完，我希望可以有人來收尾，所以我想請妳幫我這個忙。」

「我想要剛剛那個問題的答案。」

現在碰上了第三個，感覺與之前所見的有些不同，但是愛翠安也說不上來差異在哪兒。它與所見過的另外兩個熾天使一樣，有六隻深色且布滿眼睛、像是孔雀尾羽的翅膀，就連指節與掌心也生了眼睛，看起來像是由陰影構成，狀似人類的面孔除了一雙發光瞳孔外都朦朧不清。熾天使分不出性別，愛翠安總覺得它們並不像是人或者鳥，比較像是一隻巨大的蛾。

「你是誰？」

「妳終究是走上第三條路了，對吧？」愛翠安望著自己的手，語調非常地輕：「最後我終於懂得自己不可以軟弱，所以才能走出這條路。可是，我卻不由得懷疑，當初是不是還有第四種選擇……」

愛翠安嘴一撇，想到自己失去的一切：深愛的尼可拉斯，兩人的結晶，還有赫丘爾。「的確不想，」她說：「我還用得著，可是我也說了，這魔力的來源我實在不放心。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因為它們嫉妒，而妳們很麻煩。」

「妳應該堅持自己對於知識的熱愛，這相當珍貴。以女性而言這種追尋很難得，但價值也更大。」

「那就說說妳自己的想法。」

只是此刻她倒覺得自己「不愧為」女神會一員——十年就這麼浪費掉了。

「可以解釋原因嗎？」

「我讀過妳寫的專題。」

「我覺得差很多，只是不確定差異在哪裡。」

「最重要的科學方法就是觀察，觀察，然後實驗，最後紀錄結果。我們看見的、聽見的、嚐到的、聞到的都很重要。妳懂我的意思嗎？這樣子妳是不是也明白，其實我對於木星的專題報告根本沒有價值？」

「我來與妳結盟，愛翠安。如果妳關心妳們這個種族的生死存亡，那妳們會需要我這個同伴。妳稱之為『惡黨』的那些天使，已經進行到計畫的最後階段，它們認為自己已經解決了問題癥結。」

「因為哪天你不高興了，我就沒辦法繼續htｔps://ｍ•hetubｏｏｋ•coｍ.cｏm創造奇蹟，然後我就失去所有的力量。」

「看起來你可以讀我的心思吧，那你告訴我就好了。」

「透過上帝的使者，也就是天使，來研究上帝、還有上帝的意旨。我們追尋的，是本於上帝而能實用的事物，我們想要透過學習來達到完美的境地。」

「之前服侍妳的天使沒有能力表達這件事，就好比出身低微、沒受教養的農夫不可能跟妳討論微積分是同樣的道理。我則不一樣，妳可以把我想像成是我們族類中的哲學家。」熾天使停頓一下後又問：「妳會懷疑我說的話？」

「等等，愛蜜麗，還有件事要跟妳說。」

「院長說你們不能繼續研究。」愛翠安幫她說完。

「可以。」

「每個學生都是這樣學的啊。」

「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愛翠安問話時裝做對方說的話對她一點影響也沒有，但天使所言實際上講到她心坎裡，逼得她胸口那股氣差點上不來。

「我不知道有這回事呢。」

愛翠安舉起右手，「國王身邊有天使保護，那個天使將我的手給燒毀了，但不知怎麼回事，天使又換了一隻手給我。這是一隻手，但也不是一隻手——這隻手給了我直接看見以太中各種力量和結構的能力。妳手上拿的論文裡有個公式，我以前以為我可以瞭解這隻手是怎樣生成的、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可是到現在我卻還是一點也不明白。所以我才需要妳幫忙，愛蜜麗。」

「我沒辦法聽見妳所有的思緒，只有妳說出來的話，以及用那隻手傳出的訊息而已。」

「這可好，」她頓了一頓才能繼續說話，右手忽然令她作嘔起來：「之前這麼多年，你都沒來找我，要我報恩？」

「那問題暫且擱著吧，妳想要的其他東西是什麼？」

「這我真的想不透了。」

「那是什麼？我沒聽說過『黑暗引擎』這種東西。」

「沒錯，我要它們留下來服侍妳。很高興妳能善用它們的能力。」

「我記得，」愛翠安安撫她說：「但是當時我還不知道課程大綱有變動。」

「林奈也不行嗎？」

女孩挺起腰桿，眼睛直瞪著放在大腿上的手掌。「其實……愛翠安，其實我不信。」

「這段話妳是哪兒學來的？是誰告訴妳的？」

「科學哲學的本質是什麼呢，愛蜜麗？」

「這個解釋不夠充分。」

「確實不用怕，妳可以指揮我，就像妳指揮我的部下一樣。」

「同樣的故事我從人類口中聽過，」愛翠安說：「但默勒庫之中好像沒有誰願意跟我提這件事。」

「別人說了什麼？」

當天稍晚，她在自己房間裡一邊飲酒，一邊思索自己為什麼會對愛蜜麗說起自己的一生際遇，這女孩與自己根本不算熟。唔，其實她略過不少細節，尤其她沒有提到女神會這個隱密的女性組織；女神會培育她，但也利用她做為接近國王的工具。過一陣子或許愛翠安就會對愛蜜麗提及女神會，看起來她對於這個祕密團體能發揮很大價值——不過這幾年裡，愛翠安反倒懷疑起女神會的價值，因為聖彼得堡這裡的女神會員行為怪異，總是神祕兮兮，專注在聚會儀式和古人語錄上，似乎不想開創一番新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