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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理性時代3:渾沌帝國

作者:葛雷克.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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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磁 第十三章 太陽之子

第一部 磁

第十三章 太陽之子

紅鞋嘆氣:「聽起來沒錯,問題是契卡索人很可能也會加入,結果我們還要裝做跟他們很要好呢。」
但這些並不是他自己的念頭。這些畫面伴隨著男孩口中的救贖之歌、永生之歌而來,彷彿汙穢的大地就要重獲新生。
「巧克陶人,」帶頭的瓦乍傑戰士說:「呵,你可離家真遠,比我們還遠。你是過來這邊替他們作戰的嗎?」
「在這支軍隊裡頭沒辦法這樣做,不然就是羊入虎口了。得等我離得遠一點再說。」
他感應得到太陽之子,那男孩就像是他身上一處傷口一樣隱隱作痛。
紅鞋點點頭表示可以體會:「不過目前還沒有人過來多問什麼。」
紅鞋馬上做出判斷——他讓陰靈朝那男人猛撲過去,在那人身邊捲起一陣狂風,而同時紅鞋自己也以全速朝著船外跳出去。
他試著鎮定心神,隱藏自己在靈界的氣息,只不過額頭還是冒出斗大汗珠。
「你們的仇敵也一樣會死。想想看,你的族人加入的話,你們痛恨的契卡索人會有什麼下場。」
紅鞋必須非常專注,因為惡靈在四周圍繞,倘若給它們找到氣味,那麼他在劫難逃。
「沒頭皮的人會跟他們說。」對方回答。
「至少我跟你想的事情,不會像是我跟一個法國人的想法那樣差距很大。說不定這些從西邊來的白人,思考也跟我們比較接近?」
鐵人確實有很多鋼鐵做成的裝備,毛瑟槍、胸甲、刀劍、加農砲等等。紅鞋猜想還有更多加農砲以及食物、飲水都儲放在飛船上,所以這麼大一支軍隊才可以一直集結,不需要分散出去覓食。至於那些屠村搶糧的行動,目標也許是散布恐懼,而非真的需要補給。
他推測背後主使者一定是歐洲人,最可疑的當然是俄羅斯,沙皇已經拿下整個西歐江山,碰上威尼斯與土耳其時才稍微受挫。要是他轉向東方——地球是圓的吧?也就是說東方與西方終將交會,自己現在往西邊看過去的話——其實面對的就是俄羅斯……
到了船頭附近,兩人卻又撞見那女子了,後頭有四個大漢在追,她開了一槍,火光一閃正好瞧見新冒出來的這兩人。
紅鞋靜靜聆聽這些人口中的奇怪語言,不是法語、英語,也不是義大利文,而他則聽不懂俄文。
離黃昏還有一段時間,不過鐵人大軍決定就此紮營,因為往西邊地平線可以看到一團怪獸般的巨大雨雲撲捲過來。紅鞋發現嘯石看著遠處閃電的神情似乎是想預測什麼,於是走到他身邊一起觀望。這威其塔人自從三人混入大軍之後,便顯得異常安靜。
「你自己看看四周吧,」紅鞋說:「你看見什麼呢?你真的瞭解這裡的人到底想做什麼嗎?我自己是不覺得,巧克陶人打仗是為了保護自己,但是這些人打仗是為了面子、為了戰利品、為了報仇,也有少部分人是為了幫助自己的戰友。不管是法國人、英國人、還是西班牙人,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那就是他們非常擅於挑唆我們,要我們幫他們打仗。英國女王安妮對法國、西班牙宣戰,但最後死的是誰?是雅馬西人、阿巴拉契人、穆斯柯基人、阿拉巴馬人,還有巧克陶和-圖-書人。當然白人也有死傷,但是少得多了,再加上一些他們帶過去的黑人。死的大部分是我們紅人,紅人自相殘殺,但到底為了什麼?因為我們以為這樣子就可以跟他們做生意、換東西用。因為他們有軍火給我們用,等我們自己想打仗的時候能夠更厲害。因為很多酋長只看得見下一次打家劫舍以後,自己又可以拿到多少條銀鍊子戴。你再看清楚一點,這裡到底有些什麼人?白人數得出來,但是紅人卻數都數不完。問題不止於此,到這營地以後,你看過幾次有人喝酒鬧事?」
這時候他卻又忽然感應到沒頭皮的人躲在暗處,一顆子彈就這麼飛過來。
太陽之子就在甲板上,他坐在夜空底下的高台之上,旁邊有十個人守著。這些人說的語言他不懂,也沒有靈體可以翻譯,於是他就更靠近一些。
在男孩腳邊有個又長又黑的怪物,幾乎算是跪在他面前。倘若紅鞋可以接觸到這怪物的心智,或許就可以像之前男孩演講時一樣聽見翻譯。問題是這賭上了他被發現的風險……
瓦乍傑族頭子冷笑道:「那當然,不過我們可有更遠大的目標,你們去聽聽太陽之子說的話就會明白了。」
「阿扯,你把自己當成是個跟我們一起來的商人就好。」紅鞋朝著旁邊偌大的營地微微撇頭示意:「但這麼多人一起走上『紅路』,也就是戰爭之路……這真的很奇怪。」
「西方是死亡與凋零的方向。」
混進去第一天,他們首先在軍營各處晃了一圈,後來開始行軍,他們就跟著一群瓦乍傑人,因為嘯石的瓦乍傑與講得相當好,紅鞋也勉強可以溝通。
瓦乍傑戰士一撇嘴:「不加入我們的人,要打家劫舍就去鬼域吧。反正不加入我們,他們也沒有其他路可走。」
「你看見什麼了,阿扯?」紅鞋勉強擠出一個句子。
「這是歐洲人的觀念。歐洲人習慣聚集一大堆人,這些人不需要是血親、甚至不需要是朋友,只要大家都想打仗就可以。我在他們國家親眼見到這種作法,產生的結果也很悽慘,亡魂不計其數,冤冤相報永無寧日,但是沒有人在意死了多少人、生活多空虛。你現在看見的可不單純,這不是我們平常說的戰士,這叫做『軍隊』,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東西。這支軍隊之後會先碰上法國人、然後再碰上英國人,但是結果都像我剛剛說的一樣,是印第安人幫白人打打殺殺,死的卻又是誰?是南邊的部族,例如我的族人——」
他與俄羅斯男人幾乎是同時著地,但那男子若是少了他以法術支援,恐怕會把脖子給摔斷。
「俺猜那是中國人吧。」阿扯看著那些逡巡在帳篷邊的軍人壓低聲音說。這些人看起來與一般平原部落有些不同,臉比較平、膚色比較淺,穿著寬鬆衣褲,絕大多數還披著奇特的板甲,是以上了漆的木條縫在皮甲上製成。
要是紅鞋真的猜中他們的策略,那麼他的族人就碰上很大的危險。巧克陶人的聚落正好位在這支軍隊與查理鎮中間,他懷疑這支軍隊實行的政策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截至目前為止,大部和-圖-書分遭遇這支軍隊的人都被迫加入了。
「對,不只戰利品,還有聲望。我以後擁有的馬,會比整個村莊任何人見過的馬都多。」他搖搖頭:「你懷疑我說的話?那就去見太陽之子。」
他一邊發抖一邊閉上眼睛,卻意識到附近有比鑽進腦袋的畫面更令人警覺的影子,於是連忙睜開眼睛。
飛船周圍成了個小廣場,許多人滿懷期待聚集在此。紅鞋聽見一種寂靜、觸摸到空間稀薄之處;即便是一般人經過不眠不食以後,也很貼近底下的世界,肉體物質淡薄時精魄的力量就會增強,像他這種原本就與另一個世界特別接近的人,禁食禁眠後差異會更大。
走吧,他用手語說。
「這些人怎麼會知道『鐵人』的事情?」紅鞋問了一個叫做「打臉」的瓦乍傑戰士。
晚上他覺得自己體力回復了,便再度施法將自己隱藏在稱為荷香緹的霧氣中,悄悄溜上了飛船。無論人類或靈體,都沒辦法察覺他翻過欄杆、雙腳落在甲板上,像隻獵豹、也像隻貓頭鷹一樣潛伏移動。
「謁見太陽之子以前先準備一下比較好,」他這麼說:「就跟參拜神聖的東西一樣。」
就在他下定決心一試時,那又長又黑的怪物忽然驚醒,很多眼靈也像蒼蠅一樣集中到男孩身邊——也許該說像是保護蜂后的蜜蜂。紅鞋見狀一咬牙準備開打,但隨即發現這些惡靈察覺的並不是自己,自己目前還是「隱形」的。
紅鞋心想這一點其實已經顯而易見了,但問題是為什麼?還有,「這些傢伙」到底是誰?
「沒錯,第一次是烏鴉部落的人跟割喉部落的人打起來,第二次換成黑鞋部落跟夏安族的人。這幾個部落彼此看不順眼,血海深仇是老祖先那一輩的事情,現在跟白人混一起以後,居然也彼此稱兄道弟起來。不覺得太不自然了?割喉跟烏鴉走在一塊兒居然才打兩次架?」
過了好一會兒,嘯石終於開口:「也許他們說得對。」
「他從西邊來,不是從東邊來。他是白色的,只是因為他是太陽神的兒子。」
「他是個白人,為什麼要相信他?」
「這麼大剌剌地走痛們中間,俺可不怎麼放心。」阿扯抱怨道。
「全能的主啊……」他聽見阿扯這麼低語,另一頭嘯石也說出差不多的話。
這下子靈體可就注意到紅鞋了,以太之中充斥著哭號與禽獸般的磨牙聲。惡靈都知道他的身分,也知道他比那瘋女人難纏得多。
「太陽之子?」
「老人家跟我說也有別人夢到同樣的事情,但是在很久以前了。那時候忽然起了一場瘟疫,不知道是什麼怪病,很多人得了病就死了。」那戰士說:「當時有傳聞說南邊出現白色的人,可是我們都沒看見。」
「你派個夢靈過去不就得了?」
「天使啊,」大個兒說:「聖潔的光輝。」
「哈,我們可是往東邊走,『帶著死亡』過去,然後留下新生。世界失去和諧,我們要淨化汙穢,使世界完好、不再生病。」
是頭皮被剝掉的人,他穿過人群,彷彿全世界只有紅鞋一個人見得到他。他的步伐很慢,www•hetubook.com•com東張西望,表情沉悶。他還沒看見紅鞋,只是卻也越來越靠近。
「這些西邊的白人是打哪兒來的?還有那些不白、個兒不高的人又是誰?」
紅鞋早就猜到這答案,不過沒有多說什麼。
「反過來說,要是契卡索人加入,你們巧克陶不加入——」嘯石做了個肚子被切開的手勢。
「我們也是。我們聽說偉大的鐵人,還有鐵人擁有很多武器。卡帕哈族和沙瓦諾族擋住我們,不讓我們從法國、英國人那裡拿到槍砲跟其他東西,結果槍枝啦、斧頭啦、還有衣服都從西邊運過來了,過沒多久做生意的人就說了鐵人的故事。一開始我帶了三十個人想去奇襲鐵人搶東西,當然啦,那時候我們根本不知道鐵人到底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們有『瓦康達』,他們的目標神聖崇高。」
過了幾天,打臉過來建議他們先禁食。
「你們自己的村莊怎麼辦?少了戰士以後,碰上沒加入你們的人,不就沒能力抵抗了?」
「我們族裡有看到!」嘯石說:「是西班牙人,跟你說的一樣,他們出現之後,就有很多人生病。」
「我年紀很小的時候,腦袋就有些奇怪的畫面,可是族裡頭的老人家沒辦法告訴我那是怎麼回事。我看見一些很白很白的人,跟雪一樣白,他們碰了我的族人一下,然後我的族人就變成骨頭了,他們又碰了野牛,然後野牛也變成骨頭了。」
「這裡至少有來自十個不同部落的人,說不定更多些。」嘯石對他們說:「還有那些我看不出是什麼族的傢伙,再加上白人……他們哪可能會多嘴?根本看不出我們是外頭混進來的吧。看起來跟其他人沒什麼分別。」
「是個白人男孩子,不過他是太陽神的小孩。太陽之子說的話都會成真,他說白人會從東邊來,那些英國人、法國人會把大家害死,聽見他這麼說以後,大家都想起來自己做過的夢,而且發現每個族都至少有一個人曾經夢到一樣的畫面。聽到太陽之子提醒以後,我們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太陽之子開口時,那些靈體飛向人群。男孩使用的語言,紅鞋根本就聽不懂,可是他所表達的意義卻可以清楚地在腦海浮現,這不是人類的文字,而是夢境的訊息。他想起自己做過的惡夢,以及比惡夢還難以忍受的情境,好比是族人因為飢荒或天花而死於非命,或者白人終於現出原形,原來他們竟然是隱藏在大地之下、泥水之中那些蒼白未成形又一口尖牙的怪物,永遠都飢餓得想吃人。但他卻又看見自己跟族人獲得勝利的畫面。
人群忽然開始大呼戰嚎、擊發毛瑟槍、用手敲打武器。終於結束了,惡靈飄了回去,紅鞋趁機竄出去,一直到自己感覺不到那沒頭皮的人才敢停下腳步。
「先去見見太陽之子再說。」
「可是呢——」阿扯看來不太願意接受這種說法:「這兒的白人,從制服看起來是俄羅斯人,要是他們跑和-圖-書來跟我說話,就會發現我是英國人——」
「跟我走!」紅鞋大叫,那男人卻只是煩躁地揮了揮綁著鎖鍊的手。他避開那枚子彈後,改以法語叫道:「Viens avec moi,si vous voulez vivre!
五個人開槍還擊,但那女子相當冷靜,拿出另一把毛瑟槍又一次開火,一個矮胖黃人尖叫著倒下。其餘人拔出刀劍圍上去,這時候紅鞋赫然驚覺,原來那女子就是之前阿瓦希村落的年輕女孩;這一瞬間紅鞋真想出手相救,不為了別的理由,只因為這女子年紀輕輕,不僅美麗也膽識過人,可是他卻又注意到另一項異狀,看來紊亂之中其他人都沒留意到這件事,那個掛著枷鎖、穿著俄國軍服的白人男子一溜煙跑到船側翻身過去。
「搞不好這些傢伙想把殖民地給打下來呢。」阿扯說。
他幾個大步跑到俄羅斯男人身邊,那男人受枷鎖所累,還沒能好好站起來。紅鞋將他抓起以後,才發覺原來他是這麼人高馬大。
紅鞋想也不想便動手了——他以法術使那些追兵的血液滾沸,於是他們一個一個尖叫倒地。但此時上空傳來來福槍響,子彈破空而至。
「兩次。」
後來幾天他們經過幾個村莊,不過裡頭都沒人了,同時又有幾支戰士隊伍加入這支大軍。
「而且你們也可以拿到很多戰利品。」
「現在我們都認識白人了。白人帶了很多有用的東西、漂亮的東西來,但是我們得走好遠才找得到他們,路上又有其他部落的人看了我們跟白人做生意就眼紅,如果不帶槍我們根本打不贏,女人、小孩還會被那些部落的人擄去當奴隸。」
女孩眼睛眨了幾下,紅鞋已經將自己的高能槍塞在她手裡,對著她大力點點頭。
「別人跟我說的時候,我心裡就知道是真的了。從那一次以後,怪病接二連三地出現,我很多同胞都成了白骨,所以從我祖父那一代開始,族裡的人越來越少。」那戰士瞥了阿扯一眼,但阿扯當然根本聽不懂他們聊些什麼。
三個人是趁著日出前溜過哨兵、鑽進這營地,其實本來就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不過紅鞋還是運用了他的特殊能力讓過程安全一點。混進來之後他們所見所聞非常不可思議,整個大營區其實是五、六十個小的營地所構成,分別屬於平原各部族、歐洲人、還有阿扯猜測是中國人的那群士兵。一路上勢力越來越龐大,紅鞋還記得之前在村莊遇上的女子所說,這就是鐵人。
要以這麼輕微的力道去接觸這怪物,恐怕會成為這輩子最困難的一項任務。
「是啊,」紅鞋說:「所以我要先跟族裡頭取得聯繫,給他們時間仔細商議這問題。」
「是星星,」嘯石也跟著說:「天上的夢靈圍繞在他身邊,天地初開的時候它們也曾經下凡過。」
「有關白人的事情,或許真的該把白人趕走才對。」
光是這麼一想就已經令人頭暈目眩,和*圖*書恐怕對於殖民地的英國人、法國人也一樣,大家都認為俄羅斯如果想攻打美洲,應該會從白人稱之為大西洋的那一邊登陸,不會選擇從另外一邊遠渡重洋才對。
「他們都是從『太陽入水』那一頭來的,黃皮膚那群人挺奇怪,但是他們很懂怎麼養馬,還會用馬奶做出好喝的東西。靠那邊海岸的人已經認識這些黃皮膚十年多了,後來黃皮膚就乘著用『瓦康達』做的雲過來,蓋了城鎮跟人做生意。然後不知怎了,他們就說要打仗,大家都想知道原因,結果太陽之子就跟大家說話了。」
「所以,要走了嗎?」
這就是夢境中的男子,他搭乘墜落的飛船來到美洲。
紅鞋笑了,感覺還不賴,自己好久沒笑了。「白人有很多國家,想法也都不一樣,就好像威其塔人跟巧克陶人想的事情也不同。」
先前受到船樓陰影遮蔽,他不知道原來在場的並非全為男性。其中有個漂亮白人女性,一對眼睛微微上揚;另外有個男人被枷鎖銬住,嘴上有鬍鬚,下巴略微冒出山羊鬍,穿的制服跟之前發現身亡的俄羅斯軍人是同樣的綠色。紅鞋一見到這人,之前在納齊茲看見的夢境不知為何又襲上心頭——一個靈發出尖叫之後消散死亡。那畫面是從這男人身上冒出來的,就像是炊煙從稻草屋頂滲出一樣。
三人穿過營地,人跟惡魔都驚醒過來,但更窮追不捨的是那沒了頭皮的男人。
太陽之子就如同先前所聽說,是個年約十三的男孩,身材纖細得像是柳條。可是在紅鞋的靈視裡,這男孩像是火炬一樣刺眼,簡直是雷電的化身。這孩子的四周跟頭頂上都是烏雲,全部都是受詛咒的惡靈,包括單眼如火的尼希金.阿恰法,還有豹鳥蛇魚混合在一起的異獸,另外,交纏在太陽之子身上那兩縷煙是兩個「又長又黑的怪物」。
「也許吧,但是嘯石,這支軍隊也有白人喔,所以別把兩件事混為一談了。」
紅鞋心底深處忽然冒出了同情、親愛的情緒,而且好像經過打磨一樣,是種相當銳利的感受。但他卻也覺得恐懼——之前一度與「又長又黑的怪物」交手,差點就死在對方手上,眼前居然有兩個,要是它們嗅到了氣味,知道紅鞋曾經吞下它們一個兄弟據為己有又該如何是好?
惡靈恫嚇的對象是個女人,她不知何時出現在甲板上,就在男孩正對面。女子對著太陽之子扣下毛瑟槍扳機,槍聲劃破了夜色靜謐,甲板上瞬間一片混亂,一如踢翻了的蟻窩。
飛船那頭開始灑下彈雨,他們兩個挨著船身底下逃竄,想打中倒也很不容易。
「這說不定是好事。」
「我想,」紅鞋語氣有點酸:「你們一路上遇見不肯加入的人,就『順便』拿了他們的頭皮。另外,你們自己會加入,一部分原因也是想從東邊的白人手上搶東西來吧。」
那男人一聽眼神澄澈許多,甩甩頭也用法語說了個好。
所以一行人禁食而且兩天不眠,第二天下午終於見到太陽之子。
「『對』是指?」
「什麼意思?」
「你去過他們的國家,也知道他們到底在想什麼,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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