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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理性時代3:渾沌帝國

作者:葛雷克.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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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黑暗地圖 第十五章 摩爾碉堡

第二部 黑暗地圖

或許,自然萬物僅是以太靈體的不同結構,或者是以太靈氣如降水般凝結後的變化……或許一切皆源自於以太。
——艾薩克.牛頓爵士,《光論》,一六七五年
某個時刻,大地的西邊打開了一個大洞,那是大地的嘴,庫西陶人從那張嘴走出來,然後便在附近定居下來。後來大地生氣了,將庫西陶人的孩子吃掉,於是庫西陶人只好搬到更遙遠的溪邊去。
——柯威塔皇帝伽奇里,一七三五年

第十五章 摩爾碉堡

「我會的,之後再過來跟你們聊。再會,伏爾泰先生,很榮幸認識你。」
「還有另外一派,暫且說是開放派吧,這一派則認為摧毀人類並不是明智之舉,因為它們相信自己與人類之間還是有某種親屬關係,還認為人類也可以幫它們做些事情,但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
富蘭克林攤手道:「山裡頭有切羅基部落的人會幫忙,他們一直都跟我們友好。柯威塔那邊跟法國人一樣,對我們提出的協議態度冷淡,阿巴拉契人有派代表過來,但也沒有明確說出打算怎麼做。還有一個麻煩是在阿吉利亞侯國,隕石還沒砸下來的年代前,那兒就跟其他殖民地切割開來,實行的政策也很古怪。」
暴雨傾盆而下,天邊卻微微亮了。
富蘭克林笑了起來,他盡力想使自己聽來並非苦笑。「好,」他開始說:「事情是這樣的。『美洲哲學會』一開始是個哲學團體,僅此而已。但是後來成員逐年增加,之後大家開會討論的主題就越來越實際、越來越為美洲這片土地著想,相信你也會這樣認為。對我們而言,最主要也最迫切的考量,就是一旦歐洲各國勢力又開始覬覦我們居住的地方時,我們該怎麼辦。針對這一點,我們深思許久。」
「無所謂。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你聽了恐怕不會高興。」
「沒錯,但你們也必須明白一點:一開始,默勒庫這個族群中也存有不同派系,這一點跟地球上的人類相同。我不敢說自己完全瞭解它們的政治運作,尤其我也只知道把我帶大那一個的觀點而已,但我從小就知道它們基本上有兩大派。第一派——姑且稱之為激進派——它們認為只要根除人類,就可以永絕後患,之後再也不會受到科技的騷擾。我想你們大概也是對這一個陣營最熟悉,彗星墜落在英國就是它們的陰謀。」
問這問題的人,富蘭克林根本不認得,是個一嘴亂鬚、缺了門牙的大漢子。附近十幾二十人聽他這麼一問也舉起酒杯,希望逼出個答案。
吐曼走開以後,富蘭克林開始跟人犯交談。
這一次出乎富蘭克林意料,伏爾泰居然收起平時那一臉譏諷。「這真是個崇高的夢想,小班,」他說話的聲音還帶著一絲嚮往:「我覺得有信心多了。」
「等於扼殺了才剛萌芽的科學知識。」富蘭克林接口道。
「我們可差點就出不來了。」麥佛森回答:「『謀位者』派了大概一百隊騎兵沿康比河上來,只差一步就把我們困死在索開加碉堡裡頭。原本計畫裡頭我們就不需要跟他們硬碰硬,所以就依計行事。不過我有留下一些高手牽制他們,敵人應該不會那麼快就追過來。」
「就用力打——我不是什麼將軍,根本對戰場的事情一竅不通,所以這部分交給其他人負責。一部分人會進行印第安人那種東打一下、西打一下,然後全部溜走的騷擾作戰,至於其他人,包括我在內,則想辦法對付敵人那些可怕的兵器。」
麥佛森聳聳肩膀:「我可是不敢讓他們到背後的,這點先跟你說。」
「是啊。」
「我卻不由得懷疑,他們到底知不知道真正的戰場是什麼光景。」
「別相信他們。」麥佛森哼道。
「還沒有,我才剛到這兒,馬上過去。」他對伏爾泰點點頭行禮,卻又忽然想起什麼似地:「對了,我在路上碰見個黑人,他要與同伴會合,沒給我們惹什麼亂子,所以我們也沒去動他,只不過他說他要過來這兒找人商議。」
「這哪是美酒啊。」伏爾泰嗅嗅那杯酒。
「嗯,這個就有待觀察了。理論上是有的——很久以前,我們與佛羅里達和路易西安那都簽了協防條約,現在也已經將消息透過以太抄寫機發出去,正等著看看會不會有使者或信函過來。只能期望他們會信守承諾了,偏偏到現在都沒收到回音,也真令人擔心。」
「嗯。」尤拉回應:「所以他才會被殺。現在只要有機會,它們也會殺死你,這件事情我之後再說。回到開放派身上,就像剛剛說的一樣,它們會創造科學進步的假象,等到真正的知識失傳以後,它們就不再現身幫忙。古希臘人被這樣愚弄很久,其中又以亞里斯多德最嚴重,默勒庫使他錯認象徵可以取代現實,於是他放棄了測驗、實驗的技巧,等到亞里斯多德建立了學派,錯誤的認知因此流傳一千年。赫密士.特利斯墨吉忒斯、或者稱之為托斯也可以,他同樣是在默勒庫協助下,才成為魔法師開創之後千年的鍊金術年代。後果你自然也知道,過個十、二十、三十年,默勒庫不再幫助人類以後,人類只剩下空洞無意義的儀式與教誨而已,一開始得到的知識淪落為鄉野傳奇,大家都遺忘了——直到下一次再度有人想起來,然後反覆同樣的過程,一次又一次,可以往回追溯到巴別塔的年代。」https://www•hetubook.com•com
「開放派的目標是要限制,或者控制人類在科學領域的突破,從古至今,它們每次發現人類快要進入新階段,就會現身直接給予人類幫助,於是,哲學家不再需要自己處理計算、實驗這些麻煩的事情,久了以後——」
「對。它們不給方法、只給結果,哲學家最後也分不清自己追求的是什麼。既然有那些精靈幫忙,那還有什麼必要去證明什麼、演示什麼呢?」
「伏爾泰,我給你介紹,這位是占姆士.麥佛森,在南方巡警隊擔任小隊長,人相當不錯。」
「其實我們有考慮過這狀況,所以『美洲哲學會』才可以在議會無法運作的時候挺身而出。我們跟維新黨不同,我們要的是真正的民主,你懂嗎,伏爾泰?『美洲哲學會』由各個國家、各種宗教背景的人組成,有黑人、印第安人,也包括了路易西安那和佛羅里達那邊的法國人、義大利人、西班牙人等等。其中不乏有地主,但大家都知道殖民地多數地區其實已經不再有所謂仕紳或者世襲貴族,而『美洲哲學會』的目標就是維持這個狀態。也因此,就算是英國國王親自前來,我們也一樣會策動謀反,更何況現在露面的根本就是他國暴君的傀儡。」
「請繼續。」富蘭克林的語調雖平,但已經帶著怒火。
「原先的戰略恐怕有問題。我們很清楚自己這裡不可能生出一支能與沙皇對抗的大軍,而之前『美洲哲學會』雖然想過發展新兵器,可是太多人挨餓、太多問題有待解決,沒有太多資源可以用在研發上,因此我們因應這類狀況想了一個變通辦法——但只能說現在不一定管用。首先我們確保了各殖民地自衛隊中都有一個我們的樁腳,透過以太抄寫機與我們祕密通訊,然後截至目前為止,我們主要任務都是將默勒庫派來的魔人使者給趕出去,成果相當豐碩,另外一項工作,則是與其他地區簽訂互不侵犯與協同作戰條約。如果有時間我們本來還想先將查理鎮攻下來算了。可惜時機不對,詹姆斯已經把人帶進鎮上,港口又被潛水船包圍,還要顧忌到保王黨那些傢伙。也就是說,現在得換個戰術——我們不能把實力消https://www.hetubook.com.com耗在一場打不贏的仗上,必須將可以打贏的部分鞏固好,同時也爭取時間觀察情勢演變。也就是說,我們得靠著這片樹林回頭打過去。」
「同理可證,默勒庫怕你也學會了牛頓當初驅逐默勒庫的手法,這樣子飛船很可能墜落。所以後來新開發了一種飛行機,浮在空中並不依賴默勒庫,不過升空的推進力還是得自於它們。你們為什麼沒看見這種機器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想用在其他地方,別忘了俄羅斯還有很多前線需要支援。」
「也差不多了。目前學術最興盛的地方就是俄羅斯聖彼得堡,以及遠東契丹國的北京,但這兩個地方都已經受到默勒庫操縱,把科學方法以法術、魔力取代。你才剛見過潛水船,想必也記得俄羅斯的飛船,這些兵器的動力跟操作都仰賴默勒庫。換句話說呢,其實它們的計畫非常成功,只是出現兩個阻礙。」
「麥佛森先生!」富蘭克林回禮問道:「你還好吧?」說他便跑下城牆,到了底下伸手致意,對方也緊緊握住。
「巡警隊是十年前成立,負責看守邊界的組織。」富蘭克林代為解釋:「找不到比他們更勇敢的人了,還有他們在森林裡的生活技巧也是一等一。」他拍拍麥佛森肩膀,「能見到隊長可真好!」
碉堡各處搭起了帆布,布底下有炊火以及男男女女正在聊天。很多人從查理鎮衝出重圍,經過幾次小戰鬥,然後在「西部大道」走了十天——所謂的西部大道,其實根本是荒野中一條泥濘小徑——就算暴風雨來襲也一樣要有點慶祝。烤肉與麵包的香氣與炭火的味道交織在一塊兒,有人開始唱歌,也有人拿出風琴跟提琴合奏。兩人從旁經過,有人對著富蘭克林揮手。
「威尼斯自然是我們的友軍,問題是消息回傳說他們給土耳其困在地中海域了,土耳其那邊與俄羅斯有協議,所以不會牽扯進這場戰爭裡。查理十二世也是算我們的盟友,不過消息傳過去也是還沒回音。」
富蘭克林看著他好一會兒:「尤拉先生,你喝蘭姆酒嗎?」
「確實是有,但是我還是會納悶。那為什麼沒派出之前在布拉格、威尼斯看過的飛船艦隊?」
伏爾泰臉上閃過一絲痛楚:「說得好,不過,這怪天氣看起來倒比那時候還壯烈,或許因為這是天然的吧……」他猶豫了一下子,清清喉嚨後又說,「不知道是否可以請你解釋一下當下的狀況,班傑明?」
「沒伏特加的話就湊合湊合。」
「這可不容易相信,感覺好像是世界末日到了。」
「沒錯。」
「這邊交給我們一會兒吧,尚迪。」
「放心,下不久的。」
富蘭克林一撇頭:「你什麼時候開始對軍事也有興趣了,伏爾泰?」
「你應該很清楚,牛頓生前最後的研究成果是動物靈,這種力量可以結合實體與非實體。如此一來,就等於有辦法將默勒庫賦予在物質上,使它們可以在我們的世界出現。」
「不會,」尤拉也快活地回答:「但沒被綁住總是比較好。」
天空似是凶性大發,漆黑雲層中透出紅色、紫色的火光,迎面而來的風勢強勁而且潮濕,嗅得到落葉與空氣燒灼的味道。富蘭克林腳下,玉蜀黍腰桿彎曲,成了一列列憔悴的罪人。田野遠方可見到茂密樹林,好像正在抵抗這片天空。天邊射下一道閃電。
「為什麼?」富蘭克林試著專注思考:「怎麼不像之前再丟個隕石下來就好?他們一定也辦得到?」
「信賴需要慢慢建立,你這次幫了我們一個大忙,我們也很感激,包括我個人在內。要是能早點從你這邊得到消息,局https://www•hetubook•com•com勢或許還會有利更多。」
「還沒,查理留在威尼斯,不過他指揮的部隊非常善戰,是瑞典精銳部隊與留在威尼斯的禁衛軍。」講到這裡,雨水飄落了,「我們該進去了,這場暴風雨可也不會手下留情呢,伏爾泰。」
「這怎麼打?」伏爾泰問。
「各位不用聽我多說什麼廢話,」富蘭克林答道:「打敗他們需要的不是什麼新奇玩意兒,是最單純原始的殖民地墾荒情操。」
富蘭克i了算是信服:「好吧,那解釋一下所謂的『黑暗引擎』。為什麼他們擔心我能破壞飛船,卻不擔心我可以破壞這個新玩意兒?」
「沒關係啊,只是外頭下大雨喔。」富蘭克林回答。
「大部分都是無業遊民啦!」麥佛森面無表情地說完,抓了抓那把留了應該四五天的粗獷鬍子笑了起來。
麥佛森很用力地捏著自己下顎,好像是要在臉上開胡桃一樣。「富蘭克林,我在那邊有很大一片牧場,五百畝吧,居然就這麼硬生生被搶走。這就算了,要我逃沒關係,不過我們總有一天會回頭打回來,對不對?」
「唔,顯而易見的是,它們不懷好意。」
「信不信由你,」富蘭克林告訴法國佬:「那風暴不會刮多久,可是我們剛剛沒避開的話,那短短一陣子也夠我們好受。」
伏爾泰的眼神可說明目張膽地懷疑他:「你有盟友嗎?」
「富蘭克林先生!」下面有個人大叫,低頭一看是個淺黃色頭髮、身材結實,約莫四十歲的男子。他穿著鹿皮綁腿、老舊及膝緊身衣,還有一件格子衫,肩膀上扛著毛瑟槍,腰間掛了柄戰斧。
「婦女我們也帶出來了,」麥佛森說:「我太太跟著其他人,距離這兒應該是半天距離吧。」
「喔,這個嘛……這不符合默勒庫的目的。舉例來說,倫敦浩劫其實造成以太的改變,這種改變並不劇烈,但它們感覺得到,而且不喜歡。彗星殞落的結果對物質世界幾乎是毀滅性的破壞,不過它們也一樣會出現不舒服的感覺。此外,它們也懷疑殖民地這裡有你在,說不定已經想出應付的辦法。」
一個男孩子拿了盤烤肉與玉蜀黍餅進來,一行人退進臨時搭建的作戰會議室,其實是早上剛蓋好的。屋子裡很暗,只有幾根蠟燭與油燈,空氣裡聞得到木屑的味道。
「我敢打賭這不是你喝過最差的酒。尤拉先生,隨意用吧。」
「那進屋去吧。」
「直說無妨。」
「是真的,邀請人是我,我請納卡索先生幫我邀來的。」
「唔,跟奈恩說一聲吧,我不能調度戰鬥指揮。」富蘭克林答道。
可是他們都已經到這兒來了,碉堡外頭是零散的玉米田,有些印第安人的房舍,除此之外看似被世界原初的樹海包圍,那時候是男人與女人都還活在樂園中吧。
「難怪你這次『只』拖了『半天』就願意見我了。」
「但這一次不同了。」
「說得好。」伏爾泰附和著。
「嗯,」他開口說:「有美酒佳餚,心情總是能好一點。」
看見富蘭克林沒有一次喝完,尤拉將酒杯擱在唇邊說:「在我的國家,有人敬酒的話就要乾杯呢。」
有人敲了門。
「這沒辦法,我可是真的很忙。」富蘭克林答道:「總之我還是來了,你要跟我說什麼呢?」
「請進。」富蘭克林叫道。
「海外?」
法國佬幽幽一笑:「你怎麼不去問一隻魚對水有沒有興趣?過去十年可我學得可多了,不過不需要馬伯羅或波旁那種水準的將軍也看得出癥結——他們背後不只是海,也是俄羅斯的千軍萬馬和船堅砲利。」
富蘭克林聳聳肩:「你說的都沒錯,但我們只能硬著頭皮上。」
「艾薩克爵士很早就明白這一點了。」富蘭克林說。
「話說回來,你剛剛說的到底是哪一國呢,尤拉先生?」
「我知道,所以我才希望可以將那亂世的狂潮擋在大西洋彼岸。」
「我有提過,『美洲哲學會』的人可不侷限在南卡羅萊納一地,每個殖民地都有我們的成員跟戰https://www•hetubook•com.com鬥員,其實我收到的最新消息,是維吉尼亞那邊海港成功抵擋入侵,至少暫時穩定下來了。北卡羅萊納淪陷在水底艦隊的砲火下,不過伙伴已經搶先撤退到郊區,也就是像這樣的碉堡。這些碉堡原本就是為了這種目的先建造的。」富蘭克林說:「各地消息還在回報,然後有些人為了掩護我們撤退便留下斷後,據我所知這場戰爭已經有了傷亡,但是不管詹姆斯有多少兵馬,分派到各地之後想搜出我們可就不容易。我們各種攻擊跟撤退的方針,目標就是調虎離山,將他引到荒野裡。」
「他們也見過大風大浪了。」
「彼此彼此。」他回答。
門一打開,是尚迪.吐曼站在外頭,面色凝重鐵青:「富蘭克林先生,快出來!大森林那邊冒出一支軍隊!」
「一個當然是殖民地這邊的狀況,你在這裡延續牛頓的研究,不僅拒絕默勒庫介入、將它們逼出去,還隱藏得非常好。如你所言,這次你發現了它們的計畫,沒有受到誘惑,這種事情以前並非沒發生過,但都是一些個別的哲學家,所以除掉他們很簡單。這回已經不是除掉你這樣單純的事情,它們得毀掉整個國家了。」尤拉回答。
「有哪一場暴風雨會想這麼多?」
「也對,但是這可不是你們預計之中的對手吧,居然來了個英國許久不見的國王。」
「先敬地主吧。」尤拉拿起酒杯說。
「印第安人呢?」
「的確如此。」富蘭克林回想到塔羅斯,牛頓發明了金屬人,卻也死在金屬人手上。
「等到實力充足,一定會。」富蘭克林安撫他:「你跟奈恩報到了嗎?」
兩個人走到總部前面,並不是什麼漂亮的建築物,只是以平整堅實的木材搭建實用小屋,說真的就算是農人也住得比較好。在總部前面他們看見尤拉,人正坐在一張板凳上,帶著很有興趣的神情望著周圍一切,旁邊則是尚迪.吐曼,富蘭克林要這伙伴留下來保護魔人。吐曼眼神也跟尤拉一樣很專注,不過他只注意富蘭克林一個人,富蘭克林對他點頭示意。
「問題在於城市如果都給他們占領,想要逼他們出來也一樣很困難,但是你們想要打贏這場仗,結果還是得搶得回城市吧?」
「原來如此,所以開放派跟激進派達成共識,至少美洲這邊大家都得死。」
「首先有個請求,」尤拉說:「我想要紙筆,這樣可以繼續一些演算研究。」
「我們逃到這荒郊野外,是按照原訂戰略行動嗎?」
「幹得漂亮。」富蘭克林回答:「你太太瑞秋還好嗎?」
「沒問題,不過得請你體諒一下,我們手上這類物資也不多了。」富蘭克林撇撇頭:「另外得請你包涵的是,畢竟我們還不能全盤信任你,所以還是要監控你的行動。」
「聖彼得堡科學院在布拉格發現很多東西。有兩位哲學家,名字叫做艾曼紐.史威登保和愛翠安.迪.摩妮.蒙謝弗雷,這兩個人將相關研究推到了另一個高峰,以風和火製造出黑暗引擎,也就是塔羅斯軍團。」尤拉目光飄遠了些:「我離開俄羅斯的時候,這個設計還不完善,但是想必也快大功告成了。所以說現在敵人派的是活人,這根本只是開場表演,目的是要牽制你、不給你進實驗室的機會,之後真正的慘劇才要揭幕。」
「不難猜到。」
「一點也沒錯。」
「差得遠了,你跟我的話,應該見過比這更像『世界末日』的場面吧?」
富蘭克林渾身緊繃。尤拉有可能是說謊,但他其實已經相信了,因為每個環節都扣得天衣無縫。
「這些人看來挺有信心的。」
這番話贏得一些掌聲,畢竟只要有酒之後,說幾句中聽的話就可以要大家叫好了。他摘下帽子行禮後繼續往前走。
「跑到這窮鄉僻壤應戰是個錯誤決策,你留在查理鎮的話,至少他們還會讓你繼續研究,那反倒比較好。富蘭克林先生,想打贏這場仗,靠的不是毛瑟槍或者舞刀弄劍,不管你找到一千人還是一萬人都沒差別。」
「別人也這和-圖-書麼說過,」富蘭克林回答:「可是也許到了放下成見的時候了。」
「因為黑暗引擎在根本上就有所——」
「那我就放心了。」
「這是什麼意思?」
「無意冒犯,我看到的敵軍數量——」
「默勒庫自己內部有些狀況,這件事細節我也不清處,只知道它們現在不只把人類當成騷擾,而是真正害怕人類。這樣一來它們當然會有立場變化,形成新的政治派別,於是出現了第三派,算是前兩派默勒庫的融合,它們有個共同的目標,而且也將兩種極端加以調解之後,達成了十年以前沒出現過的合作模式。隨後產生的影響就是你們這裡遭到侵略,而且我可以保證這只是個開頭,學院那邊……」他頓了一下,「我剛說過了,你只看過一些默勒庫而已,它們的性質只能夠操控物質,並以這種方式影響我們的生活、使我們可以感知到它們存在。但是默勒庫之中,最高階層其實也是物質性最低的一群——但現在不同了。」
「那可好,我想去河邊試試手氣,沒關係吧?」
「另外一個阻礙是?」
「北方雄獅?他奪回瑞典了嗎?」
「科學院、那裡的朋友都令我大開眼界,」他繼續說:「對我來說好像到了天堂一樣。可是也就是因為在那邊專心研究以後,我才明白自己先前那些『主人』的計畫,後果有多嚴重。」
「我們的確在幕後作了些操作,不過我不是什麼當權者一類人物,整個組織架構很開明,只是針對當前行動方針,我們必須慎選參與對象。以當前局勢判斷,顯然殖民地各區域間不可能達成政治上的統一……唔,我們有大陸議會是沒錯,只是少了『美洲哲學會』的暗地運作,這議會根本就沒有實質功能。你也看到了,真正發生危機的時候,各個自認『正統』的提督都自掃門前雪。」
「這樣啊。」富蘭克林聽了又拿起酒杯,這時候尤拉已經一飲而盡,所以他也只好閉著呼吸,一口氣喝光,然後再給大家倒一杯。
「我猜你之前屬於激進派那邊吧?」
「尤拉先生你好,」他開玩笑似地說:「聽說你想要見我,希望這陣行軍沒太折騰你。」
「謝謝,至少這樣聽起來,我會知道我們不是一群瘋子,或者我們是瘋子,不過這瘋癲是會傳染的。至於現況,我只能說我很憂心。」
「喔,這次真的是要問我了吧?呵,這可不好回答,不過我剛剛說的習俗確實是俄羅斯那兒,但我也說過了,我不是在俄羅斯出生的。我生在瑞士巴塞爾,然後不管是我自己說的,還是你們偵測到的,總之我是受到默勒庫影響後的生物。以前我根本不知道還有其他這樣子的人,但我慢慢察覺自己跟別人不同,只不過另一方面我天生就喜歡數學,所以一直唸書,還蠻早就獲得申請聖彼得堡科學院獎學金的資格,透過朋友安排以後就到了那邊。」
「哪兩個?」富蘭克林問。
「所以算是祕密政府,首腦就是班傑明.富蘭克林?」
「學其他人叫我老占就好啦。」麥佛森也伸出他修長精壯的手臂跟伏爾泰握過手,說話是海岸口音帶點英國、蘇格蘭腔調,不過大體來說卡羅萊納味道還是很重。
「真是到得早不如到得巧。」伏爾泰笑道。他走到富蘭克林身邊,摩爾堡的狹窄城垛上,若是以歐洲標準來看,這地方根本稱不上是個據點,只不過是一邊用木頭圍了約一百多碼的柵欄,裡面一堆亂七八糟的木頭房子。富蘭克林之前只在地圖上看過這地點,親自來到這兒以後,完全不覺得像是能夠計畫解放大業的基地。
「咱們的大法師來啦!」有個人瞧見他高聲叫嚷,「富蘭克林先生,跟我們說說,你打算用什麼神奇的東西把沙皇的走狗打回去?」
伏爾泰跟他握了手後說:「幸會,不過冒昧請問什麼是『巡聲』?」
「我可不覺得他們的經歷能跟詹姆斯帶來的軍人在歐洲、或是俄羅斯那種經驗相比,那兒幾百年來都是亂世哪。」
富蘭克林給每個人倒了一杯蘭姆酒,並請男孩把勞勃也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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