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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理性時代3:渾沌帝國

作者:葛雷克.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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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黑暗地圖 第十九章 艾蓮娜

第二部 黑暗地圖

第十九章 艾蓮娜

「是只有一位紅頭髮的旁觀者,還是已經有很多旁觀者?」
「不是有嗎哪機——」
這一桌子學生恐怕也會遇上阻礙,只不過這一次對方可能會以更激烈也更徹底的手段。愛翠安曾經對熾天使說自己並不怕因此而死——但她有權利要求別人共赴黃泉嗎?
艾蓮娜咬著嘴唇搖搖頭:「為什麼?」她聲音都啞了。
「你不行。」她看著艾蓮娜跌坐在床鋪上,便去酒櫃取了白蘭地出來。「喝一點吧。」
「唔,還好到早上妳就記得穿體面點。」她看了一眼說。
「聽起來真刺|激,不像我只能負責打獵、抵擋韃靼人這種乏味的事情。」
「我們這樣子真尷尬,」她打破沉默:「我希望——我希望可以將這一切當作過眼雲煙。」
「嗯,她原本想殺我,可惜傷了自己。這怎麼了?」
「是很單純,一點巴洛克風格也沒有。她終於不想再被當成傻子,如此而已。」
「唔——對喔。」克蕾西好像是現在才意識到自己根本沒穿衣服,「抱歉,我沒多考慮——」
艾蓮娜瞪大眼睛:「是嗎?」
「重力不也可以馬上對目標物生效?」布雷德伊提問了。
「為什麼把她支開?」
「所以,妳是說妳以為我不可能會這麼做?妳大剌剌地跟我老公偷情,是因為妳覺得我會一輩子默默承受?」
艾蓮娜笑了起來,笑聲中又是淒涼又是歇斯底里:「跟赫丘爾一樣,妳說是不是?他當初找上我就是這樣,現在根本不碰我也是這樣。」
「啊,算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到『習慣』嘛,亞亨松夫人的新習慣似乎是跛腳……」
艾蓮娜還是有些猶豫,眼神透露出茫然。「好吧。」
艾蓮娜很快就吞下第一杯,第二杯也喝了一大口。愛翠安自己也喝了些,然後兩人相對無言。
「衣服的話我有聽啊。其他的呢,多謝妳關心,忠告我都收到了,這個話題可以結束了。」
她忽然想到這樣是不是透露出不該透露的事情,所以連忙停下不說,但愛翠安一瞬間都想起來了。她想到自己好多年以前也曾經研究一組方程式,她當初認為這組方程式一定可以徹底破解很多謎題,包括自己那奇怪的手臂、那些居住在以太中的生物、還有許多隱密不可知的現象。
「是又如何?」艾蓮娜沒好氣道:「妳以為我沒尊嚴、沒骨氣的嗎?我有什麼地方得罪妳了,得對妳百般忍讓?我的小孩又該怎麼辦才好?等他們長大懂事了,會怎樣看我這個母親?」她將腿收回去,拉下裙子。「所以就算只是我不甘心,然後呢?當然不只是這樣,妳給我聽清楚——我愛他,我是真的愛他,但他做的每件事情都證明他心裡只有妳、而妳也愛他。我呢?我只是你們的絆腳石,你們戀愛故事裡的配角。雖然他在兩個孩子面前還像個爸爸,但他根本不是我的丈夫,他的妻子是妳,然後拿我……拿我來交配罷了。妳的存在,讓我覺得自己真是下賤!」
「補給有點不夠,他想派人帶一些回來。」
「不要動。」艾蓮娜又開口說:「別亂動妳那隻惡魔給的手,也別唸什麼奇怪的咒語。」
「妳沒帶個女僕上來?還是我又有新身分了?」
「我很感激,維若妮卡。知道妳還一直都在照顧我是件好事。」
「對,我原本以為他會糧接受我,可是他沒有。」
「對,他從一團強盜手裡把我救出來,對我很好,所以我們就成為朋友。」
艾蓮娜的視線不是落在自己的腿傷上,而是一直盯著愛翠安。看得出來她很痛,但是忍著不肯叫出聲。
她視線穿過繚繞煙霧與幽暗m.hetubook.com.com燈光,看見艾蓮娜貼著牆壁、手摀住大腿倒在地上,手槍已經摔在一旁。遲疑了一下子以後,愛翠安還是走到她身邊。艾蓮娜看見愛翠安還活著,只是無力地閉起眼睛,愛翠安伸手要掀起她裙子察看,她也沒有抗拒。她的長襪上有深紅色的血漬,大概是子彈從愛翠安身邊彈開後,卻彈回了開槍者身上。
但她心頭竄出難以壓抑的恐懼,她擔心的不只是自己,還有這一整桌的人。當初她一個人走上這條路,卻被擋在路中間無法繼續前進。阻擋她的是各種欺瞞、各種詭計,但她至少全身而退。
「我們大家都要注意,」愛翠安提醒他們:「不要使牛頓成為第二個亞理斯多德。科學之所以窒礙不前好幾百年,就是因為世人將亞理斯多德的學說奉為圭臬、不敢質疑,但在科學領域中,任何事情都該受到質疑。」
「這根本不應該由我開口吧,有什麼理由要我低聲下氣求妳?」
接著房門差不多像被拆掉一樣,克蕾西就這麼衝進來,紅髮披在肩上,全身一|絲|不|掛,只帶了大劍而已。過沒幾秒鐘,她便低聲笑了起來。「哈,看樣子這女人還有一點點骨氣嘛。」
「妳怎麼好意思這樣問?」
「他現在是我丈夫,因為妳不肯跟他結婚,所以他才娶了我。」
「妳結婚之前就知道這一點嗎?」
「但是妳——」
「是啊,植物、岩石之類的東西,算是自然史課程的一環。」
愛翠安再給兩人都倒了一杯酒,「這是個好理由。」兩人對飲起來。
「然後開始交往。」
「目前沒有受到攻擊或追蹤的跡象。赫丘爾想要在下午降落一艘船。」
「穿哪一件好,維若妮卡?」
「是啊,但是沒有人想吃那東西,我自己也不想。」
可是現在愛翠安目光注視著那把對準自己心窩的老式手槍,看來裝了子彈也上好膛,自己剛剛聽見的聲音沒有錯。看樣子艾蓮娜應該是會用槍的人。
「在我們的晨間讀書會不用拘泥,」愛翠安聽了說:「就把這兒當成是間咖啡館,倫敦、巴黎有很多哲學家都聚在咖啡館談天說地。就別當作是在講課或者是上大學了,大家來這兒只是輕鬆地互相切磋、跟朋友辯論觀念而已。」
「我是想殺了妳,但我要先聽妳認錯。認了吧,妳跟我丈夫明明就有染。」
「倒不需要這麼極端,只要把她跟赫丘爾移到其他船就可以了。」
「妳老實說的話,事情就會變單純了。」
「唔,」愛翠安看見彈殼落在地板:「妳看,只是擦過去而已,打中妳之前就沒勁了。」
艾蓮娜掙扎著想站起來:「我想我懂。」
「喔?如果安全的話,說不定還可以帶學生去收集標本。」
愛翠安點點頭:「就算赫丘爾知道妳也出軌,他選擇假裝不知情,如果他不這麼做,那得跟對方決鬥,或者是採取其他不光彩的辦法。然後妳也一樣——妳裝成什麼都不知道,這樣子才不會把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對不對?只不過到了這飛船上,要是妳再繼續裝下去,那看在大家眼裡實在就蠢了點。」
羅蒙諾索夫聽了以後,又安心地點點頭繼續說:「謝謝老師。而且我也澄清一下,我的意思不是說牛頓從頭到尾都錯了,只是說他的觀察還不夠完整。我就從最後一項命題開始說起好了,我們思考一下『有限』與『絕對』兩種力的差別。例如磁力與重力是不完美的親合力。磁力受到的限制比重力而言更多,只能影響特定物質,基本上是一hetubook•com•com些金屬,而且磁力的強度隨著物體間距離以等比級數減弱。相較之下,重力是一種具普遍性的力,對於所有物質都會發生作用,不過還是出現等比級數減弱的特徵。完美、或者說絕對的親合力,大概以諧波最為我們熟知,好比說諧波可以連結兩台以太抄寫機,而且效能並不因距離有所增減,還會立刻傳播到目標物上。」
「所以說是不甘心。」
「那就當作下一次你報告的主題,」愛翠安幫忙協調:「大家暫且先當作假設成立。」
克蕾西眼珠子一轉:「所以就算妳跟他以後要『喝下午茶』,我敢保證,艾蓮娜也不相信妳們之間清清白白。」
「我以為你們兩個是忙著研究『人體奧祕』呢。」伊萊莎芙沒什麼興趣地插嘴。
「藍色的。妳到底有沒有在聽?」
「妳好,艾蓮娜。」
愛翠安伸手撫著艾蓮娜的臉頰,本來她以為艾蓮娜會退開,不過卻沒有。「我不愛赫丘爾,」她輕輕地說:「如果我愛他,應該會在他求婚的時候就點頭。我不愛他,至少不是夫妻的愛。他是我的密友、我的戰友,對我來說很重要——但是我並不是以那種方式愛他。」她說起這番話好像某種催眠咒語,只不過效果恰巧相反,愛翠安赫然驚覺自己其實真的對赫丘爾有感情。
「好。」她微微鞠躬,回去自己房間時也順手將門給帶上。
愛翠安從櫃子找出一些紗布跟軟膏,翻動艾蓮娜傷口想夾出子彈時,聽見她忍不住一直喘氣。
「我好久沒幫人處理槍傷了,」愛翠安突發奇想道:「有十年了吧,那時候我還跟著洛林軍。」
克蕾西聽了皺眉:「我又沒說妳什麼,幹嘛一開口就損我?」
克蕾西狠狠地扯緊束腰帶以示抗議。
「假如妳應付得過來,我就先去披上袍子再過來幫忙。」
羅蒙諾索夫三度露出安心的神情繼續報告:「既然氣氛要輕鬆,我就長話短說。我剛剛也提到,目前學界認為有兩種形式的親合力,一種會隨作用距離成等比級數降低,另一種則不會。其中會受到距離影響的,比方說重力,常被視為是上帝維持這個世界有限性質的媒介;以重力而言,要是不受到距離影響,那麼所有物質一下子就會全部黏成一大塊。相對來說,『絕對』的親合力則是具『無限性』的上帝用以操作世界運行的方式——由於上帝全知全能,我們可以合理推論,他不依靠有限的親合力而存在或感知。我的意思是說,大家想像一下——如果上帝將自己從木星延伸到地球的時候,居然還要依賴光做為媒介,那就稱不上是在任何時間都無所不知,但上帝無所不知是我們已知的前提。然後更進一步來說,大家都認為默勒庫,甚至是動物靈與人類的靈魂,應該是由絕對的親合力所構成,比起一般物質更接近上帝。」
「胡說八道。」
「我並沒有想過妳的感受,艾蓮娜,沒有想這麼多。妳沒挑起這件事,沒有埋怨過,我想我是真的以為妳不在乎。」她思索了一下自己說的話,「不對,這樣不老實。應該說我知道妳會在意,只是我又說服自己,妳應該不是『那麼』介意……還有,艾蓮娜,可別誤以為我是什麼良家婦女。」
愛翠安幫她清理好傷口,上了些藥膏,又聽到艾蓮娜的笑聲轉為呻|吟,接著在她大腿上纏繞紗布。「艾蓮娜,妳是真的愛他,還是單純不甘心?」
「他都什麼歲數了,既然妳都已經說要放手——」
「妳這俗人。幫我套一下。」
愛翠安將燈罩取下,但其實她不用看,光聽聲音就知道是https://m.hetubook.com.com誰閬進自己房間。
「好吧,早在妳嫁給赫丘爾以前,我就跟他睡過了。妳們結婚之後,他還是會上我的床,我也沒把他趕走。」
「上星期的事情,所以我才更覺得奇怪,妳怎麼會挑這時候來解決討人厭的愛翠安。」她又看了看艾蓮娜的傷口,「我看還是我幫妳包紮一下。」
「女僕應該要比妳年輕二十歲,而且女僕沒那膽子跟妳一樣亂搞,放心吧。」
「目的是?」
「單純考量到時機而已。這麼多年大家都在聖彼得堡,妳卻一句話也不吭。說真的,宮廷裡每個人都有婚外情,男女都一樣,難道妳沒有?」
「只是如此而已嗎?妳的身體『習慣』他?真是胡說八道!為了這種理由,就要我過了七年身心煎熬的日子?」
愛翠安揉著惺忪睡眼起來應門,看見克蕾西站在外頭喜孜孜地。
愛翠安又回頭檢查艾蓮娜的傷勢,出血沒有她剛剛以為的那樣多。
「反正妳不管怎樣都要殺我了,我又為什麼該聽妳的?」
愛翠安眉毛一挑,她可是真的有些訝異:「有這必要嗎?我一直以為妳很清楚。」
「沒錯,我認為——」
「比方說,賢者水銀?」愛翠安問。
「唔,這樣可行,真的想的話就下去吧。不過……我們現在到底在哪裡?」
羅蒙諾索夫有點躊躇:「這要解釋起來很冗長,而且不太切題……」
「對,可以分成兩個角度解釋。首先我們已知的所有親合力,其實都並非『絕對』,就連以太抄寫機的效果也隨著距離而降低,真正『絕對』的親合力只存在於理論中,根本沒有實際證據。而由這一點,則可以推論在『絕對』與『有限』兩個極端間,還有許多不同類型的親合力,好比說以等差級數遞減而非等比級數——這種性質的親合力介於所謂的有限與無限之間。」
「先坐在我床上吧,妳還不能走路。」
「抱歉,老師,只是……」她看看林奈,林奈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妳也知道,林奈先生與我正在研究如何為默勒庫進行分類……」
「她沒穿衣服。」
「呵,我倒覺得大家老早就認為我很蠢了。可是妳——」她話說到一半忽然喊了一聲,因為愛翠安正好把紗布拉緊。「妳說得對,宮裡頭每個人都在偷情,我知道這沒什麼好計較。可是妳根本不遮掩!這麼光明正大,根本是在侮辱我!要我怎麼嚥得這口氣?現在他又拋下一切,強迫我不管房子、朋友,要我跟著他放棄原本的生活,為的卻是妳——他的『真愛』。無論天涯海角,他都會跟妳去。至於我的立場,他完全不屑一顧!在聖彼得堡雖然大家同情我或奚落我,也好過現在……」說到最後,艾蓮娜用力喘著氣,她想不出來要怎麼表達自己的窘境。
「怎麼回事,愛蜜麗?」愛翠安轉頭問她。
然而所有事件又串起來了,她的筆記、牛頓的筆記、羅蒙諾索夫的論點……她可以直覺感應到這會引導大家朝什麼方向前進,這條路的前方,是她很久以前拋棄的那些想法,是她這隻手,是上帝與整個世界的本質。
「繼續說吧,愛蜜麗。」
「她的習慣就是認為老公不在她身邊就會在妳身邊,這習慣我想也一樣很難改。」
她從現場抽離,怔怔望著這群學生興高采烈、高談闊論,還希望她能夠提供寶貴的見解。
艾蓮娜點點頭:「好。我知道他不會因此多愛我一些,但至少我會少恨妳一些。我想……我猜我自己也不想這樣恨一個人。」
「好,那要我叫別人來幫忙嗎?」
赫丘爾的太太看上去有如一尊大理石雕像,頭髮和_圖_書與皮膚一樣白得幾近銀色,眼珠子則是兩抹發黑的藍色,很難看得出臉孔。赫丘爾偶而沒風度的時候,會批評艾蓮娜腰太粗了、五官輪廓稜角太多,外貌比不上愛翠安。實情或許是如此,但她整個人呈現的奇妙色澤還是令人目不轉睛。
「我可以。」
艾蓮娜低頭看著包紮好的腳:「並沒有,我可沒這樣想。」
「也是在那裡遇見赫丘爾的。」
「這邊沒問題,其實妳也不用特地回來了,我反倒希望妳幫我擋住好奇的人,就跟他們說是有人不小心走火了吧。」
「剛飛過烏拉山脈。」
「嗯,搞不好她只是學聰明了,下一次會改成下毒。」
「你想表達的意思是,牛頓錯了,所以現代科學也錯了?」林奈問。
布雷德伊脹紅了臉,不過還是繼續解釋:「我們一起研究從布拉格取得的牛頓筆記,他在空白的地方留下了一些對於動物靈的觀察和註釋,這一部分應該與所謂上帝的科學有很大的關係。那一段的文本之中有一條公式,可以促成默勒庫以物質形態出現,但是旁邊的註解……應該跟我們現在討論的事情有關係。」她轉而對羅蒙諾索夫點個頭,「抱歉,羅蒙諾索夫先生,不是故意打斷你——只是你剛剛的想法似乎正好能夠完整詮釋出牛頓那些文字的意義,所以我想到——這好像是以數學邏輯來定義默勒庫的關鍵,再加上老師妳的研究記錄也——」
「那是後來的事情,一開始只是朋友跟戰友。」替艾蓮娜抹去血汙時又聽見她倒抽了一口氣,「看起來子彈沒射進去。」
「對。」
「我反而不敢這麼做,赫丘爾留在這裡,我才有辦法保護他。」
愛翠安停了一會兒,她已經開始後悔自己講出這番話,但畢竟已經起了頭,不收尾也不行。「我的身體很習慣他了,」她這麼接著說:「不會覺得不自在,加上我也不想傷他的心。」
這一次她真的扣下扳機,槍管一閃,然後艙房內響起震耳欲聾的槍聲。愛翠安眼睛給煙霧刺得一痛,鼻子裡都是硫磺味,依照《聖經》對地獄的描述,艾蓮娜算是說到做到了。可是愛翠安並不覺得痛,她看看自己胸前,確定自己還活得好好的,這一次精靈似乎還遵守諾言,繼續保護她。
「妳知道我的意思。我想殺妳,我真的動手了。」
羅蒙諾索夫聽了面露感激,笑著點頭道:「那我先從大家都知道的東西開始,也就是從牛頓先生的研究中推導出三條命題。第一條命題說的是所有物質都是由四種原子以不同比例與排列而構成,四種原子分別是『土』、『火』、『水』、『風』。第二條命題則認為這些原子藉由『靈素』得以成形,『靈素』就是非物質的力量,如吸引力、斥拒力、諧波等等,可以組合特定原子構成特定物質的『親合力』。『靈素』的起源,目前多半認為是上帝創造世界的時候,便已經在這個世界安排了有限數量的靈素。第三條命題則指出如親合力又可分為兩個種類,也就是『有限』或者『絕對』。而我所要拋磚引玉的部分,也就是我認為這三項命題的內容其實都有缺陷。」
「好、好、好。」克蕾西聳肩說:「反正妳也是大人了,那妳要給伊萊莎芙上課了嗎?」「是啊,之後要和學生進行咖啡讀書會。今天會有什麼新鮮事嗎?」
「我對這點有所質疑,」羅蒙諾索夫回答:「根據我進行的實驗,磁力其實需要傳播時間,大約跟光速一樣。從這點來看,重力很可能具有相同的特徵,畢寬他們是同一類的親合力——都『不完美』。」
「正常女人都知道隱瞞是天性。www.hetubook•com.com
「跟她聊過的人是我,我的觀察跟妳相反。」她把克蕾西領進房裡,準備從衣櫃挑件衣服來穿。「更何況,妳打算建議我怎麼做?把她丟下船?」
「要不要我幫妳包紮?」
「是放下情人關係,又不是放下朋友關係!」
羅蒙諾索夫一個人站著,年輕的臉上又是焦慮又是興奮,其他人則是恭恭敬敬地聽著,同時享用著熱巧克力。
「什麼為什麼?」
「你可以描述一下實驗方法嗎?」
「標本?」
「我可是認真的。第一次動手失敗沒付出代價,第二次要鼓起勇氣會簡單得多。」
「是有,偶而而已。」艾蓮娜喃喃道:「只是想報復他,可是根本沒有意義。」
艾蓮娜眼眶泛淚,但她又忍住了淚水:「謝謝,現在妳可以下地獄了。」
「伊萊莎芙!」愛翠安帶著微慍,可是公主倒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我想是吧。當然我們也不可能姊妹情深,可是她應該不會還想在我身上鑽洞了。」
兩人開始交談到現在,愛翠安第一次真正動怒。「艾蓮娜,我在聖西爾長大,那是個連說悄悄話都得受處罰的學校,只因為老師會懷疑學生有祕密。但事實上,學生卻變得更懂得說謊。後來我進了法國皇宮,那裡則是個連空氣都飄著謊言的地方,我也每天都說謊來隱瞞自己真實的那一面,原因是屬於我的『真實』是大家認為不應該在女性身上出現的東西。但結果卻是我失去自己珍視的一切,我的貞操毀在一個又老又醜又瘋癲的國王身上,我的一生摯愛也死了。還有我的——」她忽然停下來,深呼吸一口氣鎮定之後才繼續:「我很抱歉,艾蓮娜,我得向妳說聲對不起。我可以為自己跟赫丘爾牽扯了這麼多年向妳道歉,但我並不會因為我不隱藏我自己而要跟妳說對不起,我已經不想再隱藏有關自己的一切,我不會這麼做。妳懂嗎?」
「維若妮卡,她根本沒必要這麼做,我跟赫丘爾之間已經結束了。」
「妳跟赫丘爾真的都結束了?」
艾蓮娜手指抽動一下,臉上也閃過一絲強烈的恨意,不過她還是忍住了。「是啊,我當然知道,妳也曉得我知道,其實所有宮裡的人都知道。但是我要妳現在、當著我的面說出來。」
克蕾西眉毛一挑:「旁觀者可是覺得事情不單純。」
這時布雷德伊忽然發出驚呼。
輪到愛翠安大笑了:「妳覺得這樣就叫做『求』?原來妳個性這麼烈,之前怎麼瞞得這麼好?」
「可是我不會再跟他上床了。要是妳七年之前有開口,我大概當時就會這麼做了。這件事情根本不需要動槍。」
「我這些概念還沒有完全成形,」他開始報告:「只希望可以拋磚引玉。如果是正式的研討會上,我就不敢拿出來說,以免有人誤會是所謂的『既定事實』——」
「應該是習慣吧。」
「然後妳們化解心結了?」
愛翠安說:「我擔心的是,戈利欽要在城鎮設陷阱很容易。」
「妳都忍了七年了,說真的我還真以為妳會就這麼忍到底。」愛翠安停頓一會兒問:「妳應該知道赫丘爾跟我分手了?」
「我寧可失血過多而死。」
「對,而且,如果這世界真的公平,那妳應該得手了。我們立場對調的話,很可能也會做出同樣的事情。」
「別說了,維若妮卡。另外拜託別光溜溜地站在那兒,這邊已經夠引人注意了。」
「而你不同意這個觀點?」林奈問。
「他想的是找些群居的動物之類的食物,殺一些運上船,再不然就是看看有沒有韃靼人部落,跟他們交易一兩頭山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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