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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理性時代4:上帝之影

作者:葛雷克.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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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站在巨人的肩上 第二十一章 打架與打仗

第二部 站在巨人的肩上

第二十一章 打架與打仗

「啊?」他這才看到自己的手臂被剛剛那一斧砍出大洞,但是已經沒怎麼出血,傷口凝固了一層痂皮。「等會兒再說,」他直道:「托摩奇奇呢?」
真正的奇蹟應該是他們兩邊沒有自相殘殺。有好一陣子,奧雷拓普的官兵們站在原地,流血的流血、喘氣的喘氣,心裡還盤算是否也得跟這群新角色打一場,不過眼看巧克陶人解決掉蒙古兵跟砲手,奧雷拓普馬上決定,要大家先回頭把後面的追兵處理掉。
「好。」
「叫大家上馬,準備跟惡魔過招吧。」
奧雷拓普轉身,看見是帕門特:「請說?」
「可是沒找到吧。」
「長官,」一個士兵自己也跛著腳步上前:「讓醫官先幫你包紮吧。」
戰況越來越混亂,他們面對的並不是會排隊形的正規軍,而是在樹林裡邊打邊跑的印第安人,就跟他自己現在的手下一樣。巡警隊員取出卡賓槍,下了馬,一邊開火一邊前進,以樹幹作為陣線掩護。林子空氣中都是火藥與松脂的味道。
一瞬間的意識清明中,他發覺自己這次沒辦法獲勝了。後頭的伏兵馬上就會追過來,腹背受敵之下,他等於帶著部下羊入虎口。
「那位女士人在哪裡呢?」
「哪有啊,將軍?」黑人說:「你又沒說過我『不可以』這麼做?」
轟炸的聲音在遠方漸漸消退,聽在耳裡甚是詭異,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加農砲不停地攻擊。當年與薩伏依親王初次征戰,到了布拉格的場景在腦海中一一浮現。年輕的他看見鍊金術兵器射程之遠、準頭之精,直呼不可思議;這種新式大砲可以設置在很遠的地方,別說看見,連聽都聽不到。而他當初第一次出任務,就是率領一支部隊去找出攻擊己軍的加農砲。年輕的他完成了任務,上了年紀的他現在也一樣能夠完成任務。
「這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奧雷拓普淡淡地說。
「好吧,還是得盡力。」他自言自語。
奧雷拓普則繼續騎馬,吶喊著指揮的同時,對著那些鬼鬼祟祟的人影開火。有三個印第安人冒險衝出掩護朝他跑過去,手上的毛瑟槍沒打中,又抽出斧頭要繼續打。奧雷拓普冷靜地開槍打中一個,但子彈沒了,抽出軍刀時,馬兒卻也往旁邊一倒,頸子上噴血的樣子,就像是鯨魚冒出海面噴氣一樣。奧雷拓普穩住身子,雙腳著地,但是敵人撲到面前的時候,他還是被馬鞍卡著。
「也好,我可是厭倦了『海底生涯』,分配工作給我吧,我日落的時候就可以帶人出發了。」
「那座要塞有一條伸出去的岬角,形成一道防線。我們在那邊守著,原本以為敵人會過來圍攻,然後我們只好撐到阿吉利亞戰錘號平安離開之後再殺出去,會合之後去找查理王。」
巧克陶族來了。
話說回來,戰爭原本就沒有光榮可言。傻瓜才想打仗,而傻瓜必須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我當然知道,可是至少可以爭取時間吧?」
「這我也不知道。」富蘭克林思考了一下:「按照眼前的狀況,我們也只能賭一把了。我們今天要再做五台,明天也一樣。」
「的確,回來就好,查理王也到了嗎?」
「還有別的好消息喔。」勞勃打斷說。
「這沒問題,將軍。」
話說到這裡,一枚炸彈正巧落下,算是印證他的論點。距離轟炸標的還有兩三百公尺遠,但爆炸聲轟隆作響,一棵也許有五百年高齡的古樹焦黑之後搖搖欲墜,但是沒有起火,因為附近空氣都被排開了。
「各位先生,」奧雷拓普開口:「我先跟各位說晚安了,睡一會兒之後,我就要帶兵出去。我已經請示了菲利浦陛下以及奈恩總督,蒙他們兩位賞識,願意將北方陣線的指揮權交給我,所以明天開始,我就會在前線作戰,希望不負各位所託。」
富蘭克林做好心理準備了。他知道,就算紅鞋跟那位法國籍女子都是過來幫忙的,現場狀況也可能會失控,因為沙皇在場,而阿扯對於紅鞋又五味雜陳,維希莉莎則顯然對那位女士還心存顧忌。他希望自己在這段外交工作期間,已經磨練出能夠解決這些人彼此矛盾的圓滑本事了。
「而且還是個狂人。」勞勃www.hetubook.com.com接著說:「不過看到他駛著船回來,感覺挺不錯的,打起架來人多好辦事啊。」
「好極了,我實在也不喜歡求人幫忙,但現在只能說聲感激不盡。當然,之後我們這邊士兵有的,你們一定也會分到。」
「撐不了太久,大部分水雷都沉得很深,一開始只想著對付水底船,沒有情報告訴我們有一般的帆船。」
好不容易殺上去,到了加農砲所在的軍營,奧雷拓普已經失去了一半的士兵。結果一如所料,亞瑪庫洛族的戰士先爬上頂,巡警隊緊追在後。砲手馬上轉動砲口,對著他們轟下去,部隊立刻被炸出一條血路。他察覺到,在煙霧瀰漫中,閒雜人等淨空了,剩下一群怪異的騎兵等著他們。這群人看來不是印第安人,膚色黝黑,穿著板甲,拿著彎刀似的兵器。
「當然我們也沒有真的抵達那邊。彗星砸下來之後就起了大海嘯,一開始,我們只覺得天昏地暗又地動天搖的,後來水灌進船裡,有個獄卒最後起了絲善心,趕在最後一刻盡量放人。我僥倖鬆綁了,但是還沒救出希斯先生,整條船就四分五裂。我抓到他的手,但是又看著他沉下去,我保得住自己這條小命,卻保不住他。我抓著木板,隨波漂流到諾曼地,差點兒也沒命了。」伏爾泰搖搖頭:「這樣的我,算得上什麼英雄呢?只是個糟糕透頂的懦夫而已。」
之後一切都像是在剎那間發生,但在他的視覺中卻又異常地慢。每一叢灌木裡頭都有伏擊者跳出來,然後倒下去,有一些倒下了還又跳起來,只是身上可能少了些什麼部位。有一些敵兵等到殖民地軍隊衝過去了,才忽然出現從後頭夾攻。他中間回頭一次,正好看見柯瑞.麥威廉頸子上那串幸運硬幣下頭,出現一個拳頭般大小的血洞,而且他眼睜睜「看著」同一顆子彈從他自己鼻子前面一吋外飛過。
「那時候當家作主的是我父親,可不是我。更何況,我也已經跟當年在巴黎的時候大不相同了。」
「我們也沒有異想天開,要把隕石整個打回太空。」伏爾泰說:「不過只要能生出一點點偏差,造成軌道偏斜,說不定就可以把隕石導入大海了。」他雙手握在一起,彷彿是在禱告,「當時我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伏爾泰還是帶著那抹染上諷刺的微笑回答:「上一次我在法國宮廷寫了些東西,可是就被關進監獄裡了。」
「長官,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願上帝保佑大家吧,我們都很需要。」奧雷拓普回答。
「我們的烏諾卡居然抗命了!」奧雷拓普說。
「之後要處理的主要是一架飛機,不過很幸運,第一槍就解決了。」
「馬上就知道答案了,」奈恩說:「對方派出一條船先過來,我們是不是也該派人迎接?」
「我看你的文采可是不減當年哪。」菲利浦答腔說。
「明白了,將軍。」帕門特回答。
「看吧?他們的炸彈會自己搜尋神盾,富蘭克林先生早就料到這一點。如果我們都躲在裡頭,就根本不敢出來了,」他賊賊地笑道:「現在我們至少還可以自己過去找那幫開砲的混蛋,賞他們一個好夢。」
「其實那邊駐軍比你預期的少很多?」
「伏爾泰先生,請你來寫這篇故事如何?」
「你們的人可以幫忙把這些大砲搬回我們的據點嗎?」
「啊,你覺得那些拿著槍的傢伙是什麼來意?」
富蘭克林一聽,雖然心中湧出快樂與希望,但還是盡可能保持謹慎:「會不會是圈套?要是俄羅斯人殺了他們,船搶過去,現在就可以升船旗混進來。我們可完全沒有收到消息哪!」
「他追下山去了。」
又一顆炸彈落下,這一次是滾燙液體四濺。
富蘭克林猶豫之後說:「好。」
他搖搖頭,想撇去這些沒意義的思考。他們現在打的是有意義的一場仗,也許是古往今來唯一一次非打不可的戰爭,倘若他以為可以乾乾淨淨地勝利,不需要玷汙雙手跟靈魂,那就輪到他當傻瓜了。
奧雷拓普笑道:「他想玩玩潛水船,所以帶了一支連隊去了阿巴拉契的地盤,聽說那邊有俄羅斯部隊才剛上岸。沒意外的話,他一下子就會回來,至於新巴黎這邊,狀況又如何呢?」
奧雷拓普猶豫了一下:「讓我安排吧,不過https://m.hetubook•com.com我想請問——你到新巴黎,目的是?」
維希莉莎嘆口氣,坐回椅子上。她的幾撮頭髮散落在前面,看上去似乎年輕許多,卻也憔悴許多,「其實我沒想到這麼幾個人可以做到這地步,一切都交在上帝手中了。」
煙霧之中,出現另外一批人,也是印第安人,但是奧雷拓普可以從他們身上的圖騰、圖畫辨認出身分。
比較麻煩的是,根據叫做卡蓮娜的女子所言,俄羅斯那一方可以偵測鍊金術裝置的位置。
「你總該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維希莉莎說。
「我打算在鎮外與他們先碰頭,雖然比較不客氣,但是比較保險。而且我要問問阿扯、沙皇願不願意一起去。」
「我可不想死,」奧雷拓普說:「其實我是想退到城牆以後跳下去,偷偷跑回阿吉利亞境內,然後繞道過來新巴黎。」他苦笑起來:「不過我也得承認,成功機率很低,最後當然是整個要塞裡的敵軍都跑來攻擊了,不過結果只有不到五十人,也只剩下一架葉子型的飛機,你可以想像我那時候有多麼吃驚。」
「不對,其實駐紮在馬勃羅的敵軍比我預測的還要多,差不多有兩百人。但是烏諾卡帶著部下,趁著敵人還沒醒過來,就把他們的喉嚨一個一個剖開。」
「換做是侯爵,應該就不是這樣了。你大概會抓著人一直沉下去,用你最後一絲力氣把對方帶上岸。但是我卻辦不到。」
有些人笑了起來,伏爾泰也是帶著淺笑說:「以前我聽到這段話會痛罵一頓,覺得這種說詞完全就是包庇有錢有權的人,叫那些受苦受難的平民百姓活該去死。但是後來,我覺得自己好像也體會了一些。要是過去的事情無法重來、現在的事情無法更改,那又何苦浪費力氣在後悔或者奢求上頭呢?」
「嗯,妳認識她?」
奧雷拓普咬咬下唇。這會不會是個圈套?特洛伊木馬?
「在後頭,要是你打算送我們過去了,那麼現在就可以去接她。」
「奧雷拓普侯爵,你出現的可真是時候啊!」富蘭克林微笑道。
「咱們的將軍從牆上跳下去,在一碼內對著飛機上的人開槍!」烏諾卡說起這件事情,還是嘖嘖稱奇。
過了一會兒,他們學著印第安人那樣發出戰嚎,一起衝上了山丘。
「查理國王跟沙皇彼得要一起待在新巴黎?這麻煩可大了。」
「真是了不起!」菲利浦帶著醉意叫道:「我該在宮裡頭找個詩人,替你們的英勇事蹟寫篇歌劇之類才對。」
「我想這邊已經是大部分了,」巧克陶人回答:「只是很快就會有增援。」
法國國王菲利浦替奧雷拓普等人舉辦一場接風宴,場地在宮殿外一處小丘,砂質土地上有壯觀的橡樹,樹上掛了許多藤蔓。兩個印第安人彈奏小提琴獻唱。原本國王對酒類很吝嗇,今天也破例不斷送上。快結束的時候,富蘭克林跟著奧雷拓普隔著營火相望,侯爵身邊是皮膚跟炭一樣黑的烏諾卡,兩個人說起馬勃羅碉堡的戰役事蹟。
「晚安了,侯爵,」國王回答:「你是我們最英勇的騎士。」
然而奇蹟似的,敵人的砲火停止了。那些騎兵依照沙皇所言,推測就是蒙古人,他們的人數卻也從後面一點一點減少。殖民地聯軍這一方眾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大聲歡呼,敵人則是膽寒又困惑,如同麥稈一根根倒下去。
「怎麼了?」
富蘭克林忽然覺得胃酸衝上來,他得克制自己才不會把晚餐吐在地上。這些人為什麼能夠不當一回事地說出這種話?奧雷拓普居然可以將殺人不眨眼的傢伙當作同伴?他察覺到伏爾泰也露出類似的神情,忽然發覺,自己還是與伏爾泰比較接近一些,畢竟這法國人的身分也是作家、哲學家,他們兩個人的背景還是最相仿。
奧雷拓普看著敵人打算衝鋒過來,卻已經束手無策。他的手槍都沒彈藥了,軍刀也已經磨平,像枝棒槌一樣。
等他回顧神,發現有四個巡警圍在他身邊,往周圍其他敵軍開槍。「別跟他們打游擊了!」他怒吼著:「給我找匹馬來,我們衝鋒!」
「到底做了什麼啊?」伏爾泰目光微微朝著富蘭克林飄過去,但是富蘭克林卻不肯與他四目相交。因為,一看見這法國佬,富蘭克林心裡既覺得遭到背叛,卻又很難不自慚形穢。
hetubook•com•com瑞典國王查理突破阿巴拉契那兒的敵人防線,已經準備凱旋歸來。」
「我要找哲學家班傑明.富蘭克林。那位法國女士也是個哲學家,之前待過俄羅斯,她有很多資訊要告訴富蘭克林先生,事關重大。」
「先提醒他們水雷的事情,」富蘭克林想了想,發現不妙:「老天——」
「只是『應該』而已,」尤拉說:「但我們哪有辦法測試呢,這東西排斥的對象,是一種還不存在的物質啊。」
奧雷拓普與部下在第一道曙光之前抵達最北的陣地,清晨冷得讓他有點訝異,但也使他更冷靜地面對接下來將發生的戰事。侵略者搭乘飛船降落後,大大小小游擊不斷,而來自西方的印第安族群與自己原先率領的一樣欠缺紀律,只想著要上戰場殺人。這一時半刻看似寧靜,只是想必很快就會改觀。
「這部分就有趣了,」勞勃回答:「是些俄羅斯來的人,但其實都是法國籍,其中一個小姐的姓氏是蒙……蒙什麼雷——」
奧雷拓普邊咳邊點頭,肺裡頭還是剛剛大砲冒出的煙。「入夜前可以到,」他說:「不過,我們可以平靜多久?敵人的前鋒部隊還有多少?」
接著就是一連串炸彈砸落,聲音混在一起,根本無法分辨,只覺得像是上帝槌打地面。森林因此炸開一條縫,因為敵人砲火正朝隱形的哨塔一路炸過去。
「唉,時候到了再說,總之這件事情先瞞著查理好了,他這麼重面子的人……」
伏爾泰沒再多說什麼,凝望著火焰,看著抹不去的往日終於灰飛煙滅。
「也別忘記你的『導師』萊布尼茲怎麼說的……」富蘭克林又補上一句:「這是盡善盡美的世界,發生什麼事情,也都是朝著盡善盡美的方向前進。」
「報告長官,我覺得是朋友。」
大夥兒將現在的局勢大致說了一遍。
「說得一點也沒錯。」奧雷拓普附和。
過了十分鐘,樹林中有人騎著馬出來。
「謝謝。」印第安人轉頭,以巧克陶語下了些命令。
就算有人覺得不妥,那時也開不了口,而奧雷拓普並不想仔細思考怎樣的作法最完美——他是將軍,不是二十幾年前那個小混混,他幹嘛淪落成這樣!
「我們也聽說巧克陶族展開抵抗。」
「狀況越來越不妙了。」湯瑪斯.奈恩拿著望遠鏡眺望,口中不停地唸。太子號驅逐艦輕輕搖晃,一行人出海檢查布置的水雷跟網子,並且探測俄羅斯的潛水船。太子號距離陸地不遠,還在康德堡砲火掩護下,只是依舊危險。富蘭克林知道以前以太羅盤能顯示出飛行機以及魔人所在地,也認為經過改良,這羅盤同樣可以抓到潛水船,問題在於他還沒有機會確認效果。他還做了個新玩意兒,可以帶著羅盤在水上像軟木塞那樣漂浮,但他也同樣不知道,俄羅斯哲學家是不是早就對這種東西做出反制了。
阿扯看起來很緊張。「俺不知道見著他該怎辦哪,他嘛——也不是說比俺幹海盜的時候了不起什麼,可是那德行……他是紅鞋哪,以前好好的一個人。」
「英雄?」伏爾泰眼神朦朧起來:「我那時能怎麼辦呢?我不知道。但我現在並不覺得自己當時做了正確的選擇。」
奧雷拓普苦笑:「我可不想像頭獾一樣被困在死角,就算那小窩很舒服也一樣。這幾座塔目標太大了,敵人絕對先拿他們開刀,我不想——」
富蘭克林、維希莉莎、彼得、阿扯、勞勃,還有十個持毛瑟槍的士兵,加上四個阿巴拉契族戰士——其中一個是剛康復的佩德羅——一行人出了新巴黎,在半哩之外下馬等候。
「其實你是找死吧?」伏爾泰聽了說。
「所以才更別浪費口水,趕快多做幾台吧。這玩意兒已經設計得夠簡單了,工匠應該學得起來才對。」
「你好。」對方卻是以英語回答。
「巴貝多?」
「那支艦隊掛旗子了!」奈恩大叫:「是瑞典的查理國王啊,旗子是威尼斯和土耳其近衛軍用的翼獅跟新月,還有——我的老天,是我們殖民地的旗幟!奧雷拓普真的辦到了!他保住了威尼斯艦隊!」
「看樣子難纏的一個接著一個來了,你可以跟我一起去見她嗎?」
「現在親眼證實吧。」
和*圖*書嗯……」尤拉在一旁說:「打贏之後,真正的麻煩才剛開始呢。」
「哈利拖。」奧雷拓普也只會簡單的巧克陶語。
「都是好消息。奧雷拓普有訊息送回來了,敵人第一波攻勢被他擋下來,最北邊的哨塔雖然有損傷,但是還可以用,已經有工程師過去修復。而且,有客人來了,是巧克陶人帶著一群人,我過來就是要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做『紅鞋』的印第安人。」
「這樣應該可以。」富蘭克林瞪著個奇怪的機器,這是他、尤拉、維希莉莎三個人剛剛才組裝好的東西。它的外觀既簡單又精緻,簡單的地方在於它只是根六呎長的玻璃棒,厚度與普通的劍一樣,這棒子插在方形鐵盒上;但比較精巧的部分則是玻璃棒上裝了其他東西,盒子裡面有賢者水銀做成的合拍器,兩邊還有小小的鼓膜——這可以說是「耳朵」,功能是使這台機器得以調整為接觸到的諧律。
「確實如此,閣下。」奈恩開口答道。
「我這裡大多數人會留下來繼續作戰,可是我們帶了一位受傷的法國籍女子,她……還有我,都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新巴黎。」
奧雷拓普也相當高興,不過僅只是保持淺笑:「我過得沒多好,但總算把把盟軍全部帶來了。」
「我得去查個明白。」那年輕士兵馬上出言勸阻,但奧雷拓普還是上了另一匹馬準備過去,當然他沒忘記先把軍刀收回鞘內。
「天助自助者,」富蘭克林從旁提點:「這種機器生產夠多了,我就要換種手段來用。」
「是什麼?」
終於,富蘭克林與伏爾泰的目光交會了,兩人眼神中不是敵視,而是同情與憐憫。之後,伏爾泰點了點頭。
「我們得加強碉堡的防禦,」奈恩總督表情嚴峻:「這邊比較有能力的將領都已經去野外駐點,我們以為內陸的攻勢比較猛。真糟糕。」
沉默了約莫兩分鐘,伏爾泰才嘆口氣說:「我們說服不了別人啊,而且光是說那種話,就差點都被抓去關了。我的一位朋友,也同樣是艾薩克爵士高徒的希斯先生,他想出了一個釜底抽薪的辦法。想必大家都明白,一定是有某種生出吸引力的東西擺在倫敦,彗星才會朝那邊飛,而希斯先生則認為,如果找得到這台機器,也許就有辦法逆轉這種親合力。」
富蘭克林心一沉。他需要時間,再多一點點時間就夠了,問題是默勒庫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北方邊境的軍隊還沒有動,奈恩也不願意先攻,決定利用空檔繼續加強守備。只是,拖延到現在,他們已經三面受敵,陸地上敵軍兩面包抄,海上又多出一隻艦隊,這麼夾攻起來,新巴黎就像顆栗子,會被夾得四分五裂。
背後一碼外,有人開槍幫他,幫助他的巡警發出了歡呼聲,但還有一個印第安人甩著斧頭撲過來。奧雷拓普手上軍刀狠狠一揮,刀刃砍中了對方的手臂,可是對方沒有因此減緩動作,兩個人扭打在一起,他另一手想抓住對方斧頭,卻沒抓到。斧頭劃過他手臂,出乎意料地痛,然後猛然打在胸甲上頭。他不由自主一聲狂嘯,以指虎對準那印第安人的臉頰就是一拳,而這一拳彷彿把他帶回二十三歲那當下;他在一間倫敦的廉價酒吧裡頭喝醉了,氣急地與人打起架,指節感受到別人鼻梁斷掉的那觸覺,同畤沉浸在赤手空拳殺人的動物本能中。奧雷拓普恨這印第安人將這種原始情緒帶回他心中,對著他那頭黑髮一拳又一拳,直到對方的臉血肉模糊。直到對方死了,他還是一直打、一直打。
「看樣子,你們需要有人領軍。」侯爵輕描淡寫地說。
問題是,當他看見對方時,卻是第一個拿了手槍上膛,打算扣扳機的人。
在場每個人都穿上神甲,有兩個毛瑟槍兵還拿了暱稱為魔槍的除靈機。
「讓我考慮一下吧,」伏爾泰說:「我現在也還有答應別人的東西沒寫好。」他這一回直視著富蘭克林,但馬上又看著地板,「加上我也一樣,跟當年在巴黎的時候大不相同了,不知道文筆還剩下多少呢。」
富蘭克林也拿出望遠鏡,想搞清楚怎麼回事。「是一隻小艦隊,」他說:「蒸汽戰艦,但是沒有飛船。」他喉嚨咕嚕一聲,「希望水雷區可以擋下它們,如果有水底船,就靠網子。」
「我倒不覺得這是個『麻煩』,」勞勃答道:「等們兩個真的認https://m.hetubook•com•com識對方,天曉得會變成什麼狀況。」
私底下,富蘭克林覺得大英雄應該不是趁著夜黑風高,跑去偷切敵人脖子才對。他想像著,如果自己是謀位者那邊的年輕士兵,大概也壓根兒不知道自己到底為誰而戰,一直以為自己追求的是公正、崇高的目標。謀位者手下的士兵大抵也都有了戰死沙場的心理準備,可是戰死沙場應該是挺胸站著對抗敵人,而不是在夢境中忽然斷了氣。
「還好你認得出我們。」
奧雷拓普苦笑:「這麼多年來,瞭解這片土地上的印第安人,一直都是我的主要工作。總之,多謝你們出手相救,我們可以幫上什麼忙嗎?」
奧雷拓普清了清喉嚨:「先生,我聽說過一件事,倫敦滅亡的時候,你好像人就在那兒,而且還留在那邊,想要警告英國王室。就這件事而言,你自己已經是個英雄了吧。」
當年那一仗不容易,現在這一仗也不簡單。
奧雷拓普跟部下接近了大砲所在的丘陵,樹林中,子彈像成群的蜜蜂那樣瘋狂竄出來,而且有個槌子之類的東西冷不防敲在奧雷拓普胸口,差點兒把他給震下馬。奧雷拓普心裡直感謝身上穿的那件超合金鎧甲,並且舉起手槍,對著身邊樹後跳出來的印第安人開了一槍,那人發出山貓般的叫聲,被高能槍的光束撕裂。
不到半小時,戰況底定,他們搶下了山頭。
「我們的任務是守住防禦據點,為什麼不駐紮在裡頭?」
「你該記得我提過他吧?還有阿扯跟沙皇都講過他的事情?看樣子老朋友全部齊聚一堂了,只可惜我們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好人或壞人,還是根本是個煞星。他帶著誰來?」
「其實我們找到了。希斯先生有牛頓留下來的東西可用,馬上做了一台偵測器,也靠著偵測器順利查出親合力來源。但是那邊全部都是法國間諜,他們把我們兩個抓起來銬緊之後,丟上一艘往巴貝多的船。」
「很高興能幫得上忙,各位的敵人也是我們的敵人——打從他們想越過密西西比河,我們就已經宣戰了。」
然而最沒有想到的狀況發生了——海天交會的邊緣,飄起了船帆、冒出了蒸汽。
「你想耍什麼手段啊?」門口有個人開玩笑道。
「逆轉?」富蘭克林忍不住開口:「把彗星朝太空丟回去嗎?那時候距離彗星墜落隔沒幾天、恐怕沒有幾個鐘頭吧?怎麼可能辦得到?」
「你們要帶幾個人過去?」
也說不定你們幾個打算刺殺我們唯一的希望?奧雷拓普還是抱持戒心,他決定先送個訊息回去,叫大家做好準備。
富蘭克林將一根木柴推進火堆中:「我也認識希斯,如果你救他又救不成,卻賠上自己一條命,他絕對會暴跳如雷。這裡也沒有人敢保證自己在那種狀況下會怎麼做,我們只能想像,但跟現實畢竟有差距。」
「還真趕,」奈恩說:「我們也盡快吧,願上帝保佑你。」
「對,她有很強的魔力。不過班傑明,她也許是朋友,可是與我們為敵的話,大概就是最難纏的對手了,可惜我也無法判斷。」
敵人優先目標會是哨塔。不將塔先毀掉,飛船的優勢就無法發揮。但是每座哨塔都有配置神盾,周邊的空氣可不能呼吸;再加上魔槍,想拿下這幾座塔,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跟我們說說看吧,」菲利浦接口:「說不定這是我們最後一個能聽故事的夜晚了,把那段經歷跟我們分享如何?」
「我,那位女士,她的十二個部下,還有一個印第安女人。」
「迪.摩妮.迪.蒙謝弗雷?」維希莉莎馬上開口:「真是命中註定!」
「你救了我們一命,非常感謝。我是阿吉利亞侯爵占姆士.艾德華.奧雷拓普,也是新巴黎的英軍指揮官。」
對方也有一小隊人離開掩護,出來跟他會面。其一是年約三十多歲的巧克陶族男性,另外有幾個穿著藍色制服的軍人,其中一個又高又瘦,還有一頭紅髮。
「問題是,我們到底需要多少時間?」尤拉說:「還有——就算我們擊退了敵軍,也反制了黑暗引擎,這世界又能剩下多少呢?這種機器只能保護個幾里範圍吧。」
「當然,」奈恩總督揚起聲音:「上帝保佑,我們的運氣可能比想像中好得多了。」
「小勃啊,有什麼新消息?」
「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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