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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理性時代4:上帝之影

作者:葛雷克.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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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站在巨人的肩上 第二十九章 城,樹,弦

第二部 站在巨人的肩上

第二十九章 城,樹,弦

「你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人吧,」阿扯開口說:「咱們剛見面的時候,俺就只知道一直罵他笑他,卻沒想到大夥兒被抓住的時候,他居然抓了一把燒紅的毛瑟槍桿兒在手裡頭。那是壞蛋要用來折磨咱們的東西啊,可是紅鞋居然把那槍桿對著壞蛋臉上甩,打他們個四腳朝天。俺活得到現在可都是他的功勞,我可還——噢。」
「那妳想當怎樣的人呢?」
富蘭克林點點頭,跳到地面上。他不管有多少子彈追過來,逕自往西衝刺,他之前看到軍隊都集中在那裡。他還是忍不住回頭,雖然看不見勞勃,但是看得見佩德羅,不知道那個阿巴拉契人是忘記自己有神盾還是不屑用,根據富蘭克林猜測,大概是他依舊英勇無比吧。
阿扯將刀往旁邊一扔,雙手緊緊扣住對方的脖子。但那沒頭皮的人還是冷笑著,那笑容像是大學男生,自以為博學多聞,懂得別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懂得阿扯不知道的事情。
「搞什麼鬼——」富蘭克林氣急敗壞,整條飛船發出敲鐘般的大噪音,腳底下甲板晃來晃去的。
「你們幾個在搞什麼鬼啊!」克蕾西邊對他們叫罵,邊搖晃愛翠安,想叫醒她。
「說得很好,奧利佛。很快就結束了。」話聲方落,她連人帶劍射了出去。
「有啊。」
「我會明哲保身的。」勞勃說。
「快封住艙門,」富蘭克林大叫:「快!」
其他人就算還要懷疑,外頭也已經傳出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音。
但敵人現在也急急忙忙要從半開的艙孔脫身。飛船現在的角度把其他出入口都封住了。已經下船的有三個,然後一直有人往外爬,目前他們沒注意到富蘭克林。富蘭克林心裡沒剩下什麼高貴情操,所以用普通手槍瞄準一個便打下去,可惜沒打中。敵人馬上還擊,他並不在乎。雷霆號降落後解除了神盾,他現在不必擔心在大防護罩內啟動小防護罩造成的嚴重暈眩,於是他將鑰匙插上,啟動外套配置的個人用神盾。透過防護罩,他看見高熱的子彈飛過去,留下一道紅色痕跡。
富蘭克林連忙頭一縮,一道如鋸齒閃電的燃素飛過來。他靠在艙壁上大吼一聲,也拿著高能槍打回去,看見對方也趕緊縮手,忍不住冷笑。
「那為什麼還要攻擊我們的船?」
他眼中的一切都如此美好。
「少鬼扯。」
但她卻看見奧利佛說多近有多近,已經出了劍。
那是紅鞋,但也是個怪物,身上往六個方向伸出翅膀,每邊六十片,而每一片翅膀上也有六十個眼睛,翅膀之外的身軀全部覆滿黑色鱗片。一轉眼,這怪物變成了一張圖,那是地獄中的妖魔解剖後的模樣。
克蕾西忽然咧嘴一笑,撇去垂在眼前的一撮紅頭髮。
不過阿扯也注意到一件對方從沒想過的事情:那印第安人非常、非常地強壯,問題是,這不代表他體重也跟著增加。阿扯將他整個人抓起來,揪著他的頭往金屬船板重重一敲。那印第安人怒目圓睜,可是阿扯還是抓住他頭再撞一次,於是那顆沒頭皮的頭顱像是南瓜一樣爆出漿來。
「一個名字有什麼重要的?好吧,以前有人類叫我『梅丹佐』、『路西法』,或者是『耶和華』,但這有什麼好在意的呢?」和-圖-書
「看樣子是最後一次了喔,維若妮卡。」奧利佛說:「追妳追得可真辛苦呢。」
富蘭克林從側邊船門跳出去,撞到外頭那一堆輪子的飛船,發出一聲喘叫。落地時的撞擊似乎對於敵船影響不大,外殼恐怕是亞德曼合金製成。現在仔細一看,心中倒是踏實一些,就體積而言,裡頭應該沒多少人。
「我是說真的,她正在做的事情跟主子的計畫徹底吻合。太陽之子一開始不瞭解,我們也沒弄明白,不過現在一切都上了軌道。」
他思緒中留過一連串不認得的面孔,各種欲望是他無法辨認的氣味,黏土做成的身體好癢,他想要甩掉。
「小班,你別這麼娘娘腔,去找你老婆就對了。」
「不是空雷吧,沒有爆炸啊,感覺是個很大的傢伙撞上來了。」
「我也覺得奇怪啊。」他頓了一下子,又說:「『我們』現在到底要做什麼?」
「對啊,你記得嘛,過來牽我的手好不好?」
「嗯,好。」
他當然不想給對方出手的機會,拿起除靈槍對準船頂啟動,一次、兩次、三次。
「我還是聽不太懂。」
印第安人回了句阿扯聽不懂的話,同時靈巧地再度躲開阿扯的刀。阿扯觀察了對方的腳步,那印第安人以腳拇趾輕輕旋轉,這速度真不可思議。阿扯拖著疲憊身軀閃了幾回,但意識到自己的舊傷裂開了,再加上新的傷口,不過他只有輕微的暈眩感。
「你就是上帝的死對頭嗎?」
「以前我在一本書上看過別人畫的圖,圖裡有看起來像是單弦的小提琴。這架小提琴從天堂伸到地面,穿過了各種星體的軌道,而這張圖想要以音階來象徵宇宙處於和諧狀態。你知道圖最上面是什麼嗎?」
「我可不同意。」維希莉莎的聲音很堅決。
或許這是人類歷史上唯一一次:兩支敵對的大軍居然一起逃竄,以兩條腿能發揮的最快速度撤退。
「你記得嗎?」愛翠安輕聲問:「你記得我給你看月亮的事情嗎?『夜浪』?」
「嗯,我懂。」
怪物再次以紅鞋外型出現,看著那長弦,瞇起眼睛。
而阿扯確實忘了一件事。這印第安人的力氣非常大,比大個兒的阿扯更大,脖子也好像船錨上的繩索一樣堅固。他將阿扯的手向外扳,阿扯的血不是往外流就是湧上喉嚨,恐怕也抓不住對方多久了。
「奧利佛,你別想靠近她。」
他們看見一台有許多大輪子的飛船在下頭,以鉤子緊緊扣在雷霆號身上。這東西的整體構造是中間一個球體,外圍很多環狀物,就像地球儀在赤道、極圈等等位置裝上軌道一樣。對準他們的那一側開了扇門,伸出一隻手拿槍瞄準他們。
「空雷好像又過來了!」勞勃叫道。
「謝謝,」它又開口了:「終於等到了!」
小尼可再度出現的時候,城堡似乎已經成形,他用那對小男孩的眼睛望著愛翠安好一陣子。
「我覺得她愛,何況這很重要嗎?說到底,和-圖-書你還殺了赫丘爾,他是我的朋友。」
小尼可,或者說是太陽之子,似乎對這一切毫無所覺,愛翠安也一樣。他們兩個的眼睛,現在注視著另一個世界。
富蘭克林跳過去,將儲物間的艙門打開。話說回來,正常的船儲物區域本來就在下面才對;勞勃跟佩德羅跟上之後,打開了本來對著上空,現在則對著地面的艙孔。
紅鞋越長越大,成了威其塔傳說中的巨人;他的雙腳沉進大地中,頭髮穿過天空,皮膚下面都是毒蛇、黃蜂,越腫越大,將他整個人撐到星河中。
世界在身周懶洋洋地轉動,是個光與影組成的圓盤。
「你根本不愛我。」
勞勃、阿扯連忙去關上艙口,同時富蘭克林還是注意到甲板的溫度升高許多。也就是說,不管現在進犯的是誰,對方有能力破壞神盾防護罩;這也代表對方有能力做到更多可怕的事情,諸如融化銅鐵、沸騰血液、發射強大的電流等等。
那東西笑起來的聲音像是指甲刮著石頭:「是,也不是。我靠他走動,他是個可愛的小黏土人偶。妳比較喜歡他那模樣?」
「謝啦!」那怪物說起話來依舊是愛翠安自己的聲音,外型化為紅鞋,然後又變成不斷湧出黑暗的深淵。
她看了看身邊那些方程式,移動了一些東西:「實際上當然複雜得多。可是那張圖呈現出一些概念,就跟一位叫做牛頓的哲學家說的一樣——」
那女人還不知情,太陽之子也沒有察覺,他們也將隨著時間而流逝。
「那我們要動手了嗎?」
「我並不打算對她怎麼樣,這一次我們兩個不用為敵。」
「好啊。」
「我看妳才是個迷信的黏土小人兒。哪來什麼上帝啊,就只有『我們』跟『妳們』而已,不過很快就只會剩下『我們』了。其他那些都是鬼扯,用來想要擺佈妳們可憐的小腦袋而已。」
「要是打完仗我的命還在——」克蕾西聽起來就是想殺了他。
他很快就可以碰到宇宙的角落了,這世界會變回一開始的樣子,水與星星之間不再有阻隔。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還能活下來,說是奇蹟,他倒覺得是造化弄人。總之他還站著,附近還是殺得不可開交,目前身邊沒有敵人蹤影,部下將他團團圍住,右手邊有一群法國士兵掩護,瑞典軍已經不知道衝去哪兒了。他自己跟進山谷以後,能看見的範圍就不可能太遠。
但轉念一想,也許還有時間?他可以去找蘭卡,帶蘭卡去任何一座塔。他們已經在哨塔加裝了可以抵抗黑暗引擎的裝置。
「是一隻手,這隻手可以調整琴弦鬆緊,也就是上帝創造這世界的手。」
一切都不重要。他對自己這麼說。愛翠安騙過了太陽之子、竊取了他的火;但是同時太陽之子也騙了她,將她的火也偷走。
「真的?這真奇怪。」
更慘的是飛船以越來越快的速度往旁邊傾斜。
小尼可雖然猶豫,但還是伸出手,十指相扣的瞬間,寫下的單弦如她所想,化為真實。
阿扯那刀揮空,沒頭皮的印第安人身子一壓,斧頭朝他手臂砍下去,大得將他彈到船壁上。
https://www•hetubook•com.com中一個不出所料,就是奧利佛,另一個是禿頭醜惡的印第安人,最後一個是小男孩,看他與愛翠安神似的程度,不難想像他的身分。
「其實我也才剛開始理解而已,」愛翠安回答:「這跟諧律有關。」
「不知道。」
不管是已經在等死的人,或者是正要拿刀、拿斧頭劈下去的戰士,這時候忽然對於整個戰爭生出另外一種判斷。
「好吧,」富蘭克林開口:「我們降落了。」他將自己身上的繩索解開,再次拿出手槍。他們第一次丟炸彈下去,打在敵船的窗邊,對方當然也很機靈地將艙孔全部關上。他心想,不知道那條敵船上到底有多少人,但這也不大重要了,反正這條船確實會毀掉他關閉黑暗引擎的機會,所以蘭卡會死,然後他總得找個人報仇。
妙的是,原本一直守在紅鞋身邊的阿扯居然也狂吼一聲,拔出彎刀往那光頭印第安人砍過去。
撞擊地面的力道差點沒把他們的牙齒骨頭都給打碎了,還好他們沒真的分筋錯骨。
「我轉動那根弦的時候,你要抓緊喔,尼可。你懂嗎?」
「能握個手就好了。」
「要是可以我就去了。不過妳最近不太講理,我們以前那些狂野的時光都不知到哪兒去啦?記不記得伊斯坦堡那個工人?萊比錫的日耳曼王子?還是我們從牛頓面前直接偷走的那些資料?」
身體實在太累了。他一個踉蹌跌在地上,正好瞧見不知誰掉的斧頭,索性拿起來想要用。只是,此時也意識到手臂剩下的力氣不多,像是兩條鐵棒,沉甸甸地沒打算繼續抵抗。
她確實準備好了。這座城堡就是那架單弦琴,一端由她握著,另一端由兒子握著,分別在造物規則的兩端。當初在聖彼得堡遭到死神襲擊時,其實愛翠安已經展現一次更改宇宙規律的能力。她稍微拉緊了琴弦,於是兒子創造出來殺她的死神無法存在於這個世界裡,只能回去屬於它的地方。
「等撞到地面就知道了。」富蘭克林回答:「反正有他們墊底,我們乾脆先送他們幾個炸彈算了。」
「嗯,一開始不清楚狀況,不過現在也難保沒人會插手多管閒事。」
「我們墜落的速度有多快?」勞勃問。
「在上頭,」富蘭克林急躁地叫道:「他們也學會了,把一艘船隱形之後偷偷飛過來了!」
她轉頭張望,發現尤拉還綁在船上,一臉驚慌的樣子。「你!」克蕾西叫道:「快點把她扛出去!」
「喔?那它們至少還有花點心思教育你呢。那張圖暗示了一件事情:宇宙不一定要維持現在的狀態,小提琴可以調音,所以世界也可以改變。這個改變不可能很大,就好像即使我們把小提琴的聲音調高調低,結果也只是以不同的調子來演奏歌曲。」
「你看過小提琴嗎?一種有弦的樂器?」
「我聽不懂。」
「現在不可以吵她,她進行的任務太重要了。」
「你是誰?」
「喔,看樣子我沒相信妳、沒相信那個叫做富蘭克林的傢伙,果然還是料對了。妳居然想用這種辦法瞞過我啊……看起來真的很像,但是錯得離譜,妳打算往另外一邊轉……」
她繼續說:「很簡單,我們只是要把宇宙調整成另一種調性,這也是我會有這隻手的原因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些天使是為了這件事情才給我這隻手,它們要我用這隻手調整宇宙的旋律。你也是因為要做同樣的事,所以才會出生在這世界上。」她喉嚨一哽,不知道尼可會不會察覺她在說謊呢?
「你也是自己人啊,我跟你就像兄弟——其實應該比兄弟更親吧。解決掉他們以後,就到南邊的據點找我。」
「俺可啥也看不到——」阿扯跟著大家朝窗戶外頭猛看。
但她發現不太對勁。這確實是她預期的那條弦,上面卻有另外一個非她所創的東西往上爬。她以天使視覺觀察,乍看那是棵火焰樹,卻又化做一條伸展開來的蛇,尾巴墜入深淵,但眼睛又高聳在銀河之中。
至少他們努力過了。
「不會比她的命重要吧。」
「它們死了。妳們想像中中的天堂沒有戰爭了,我已經贏了。」
「操他媽的,不准你靠近!」阿扯咆哮著,又揮一刀。
「我珍惜過去的一切,因為這些往事,我才知道自己不想當那樣的人。」
即便情況如此危急,愛翠安與紅鞋還是沉睡不醒。一行人搶在最後一刻把他倆用繩索繫在船身上,之後雷霆號一個翻滾、上下顛倒,船頂船底分不清,也無法觀察距離地面多遠,但想必沒多久就要迫降了,一艘敵船抓在身上的重量可不能小覷。
它經過我頭頂時,我就被扭曲了,完完全全地扭曲。她在西伯利亞遇上女巫師的時候,對方這樣告訴她,而現在回想起來理所當然。是尼可,是她,是樹,是弦,是城堡,全部都是。
「我在救大家的命,不過能撐多久就不知道了,但總比剛剛直接完蛋要好。我看妳先把他們兩個都綁好吧,我們自己也得固定,恐怕飛船要大翻滾了。」
「它們現在又要我幫妳了。」他似乎很困惑。
他根本連對手的動作都沒看清楚,斧頭已經湊到他喉嚨上,他好像嚐得到那味道——或者,那是血的味道呢?沒頭皮的人露出殘酷的笑容。
截至目前為止,兩個人都沒出招,只是前前後後,一邊移動一邊保持距離。
奧雷拓普軍刀斷裂的瞬間,他認為自己死定了。如果他可以趕到砲台那兒,或許可以開砲攻擊敵人的船,問題是距離太遠,馬也死了。就算還在馬上,都未必趕得到吧。
「我不覺得這樣還能『飛』。」他一開底下的艙口,看見地面一刻比一刻更靠近。
「你到底聽不聽得懂啊?」
「我覺得妳還愛『我』呢。」
「這不就代表我們的飛船要頂著他們的船飛?」勞勃問。
「不對……」愛翠安問道:「是紅鞋嗎?」
「大家抓緊!我破壞敵人的動力源了。」
不出所料,船頂上頭傳來許多嘎嘎聲,聽起來像是一百噸重的磚頭砸下來。
「我明白,」勞勃回答:「這邊交給我跟佩德羅,你還是得顧自己人。」
「我聽到的可不是這麼一回事,你的同類也有跟你敵對的一群。你——」
「當殺你的人。」
我是最古老的,也是最年輕的,我是這條血脈的總和。
「喔,我倒是真的愛『她』呢。」
但是真正的星星……
尤拉點點頭,但也不回話。
還好來得及,不然阿扯的腿已經軟了。他把印第安人身子往旁邊一丟,自己靠著牆癱下去。阿扯希望有誰可以告訴紅鞋自己這麼英勇的表https://www.hetubook.com•com現,希望紅鞋聽了會以自己為傲。
「敵人丟鉤子了!」勞勃慌道。
「妳贏不過我的,妳自己最清楚。」奧利佛說。
保護他的一個士兵胸口插了箭,哭嚎一聲倒下去。奧雷拓普轉頭,想要找出是誰放的箭,但是卻無法鎖定目標。其實替部下報仇也已經不是重點,他往前繼續看著那批摸不著的飛船,而就算走到了那裡,船上也必然會有守軍將他們大卸八塊。
風現在醒了,但是風與偉大而古老的存在——也就是他——相比起來,不值一提。
那樣的世界多完美。想與人類和平共存的那個陣營也許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倘若當初自己太快殺光所有人類,那麼現在就沒有機會將世界直接還原成一開始的狀態。它們灑下的種子——與其說是種子,不如說是蛋,就像泥蜂將捕來的小蟲麻痺以後,產卵在上頭,孵化的幼蟲直接將那可憐的小蟲給啃光。呵,現在呢,它們的卵反倒也被自己霸佔了。
「嗯。」
「跟愛我一樣嗎?妳現在可是要殺我呢。」
「是這樣嗎,那你覺得我為什麼還要跟你耗?」
「維希莉莎,妳來幫忙吧。」
但他還在繼續長大,那些不起眼不重要的東西越來越小,成了比星星更小的光點。
「因為愛啊,為了愛,妳會做出很多傻事。」
尤拉帶著清澈眼神望過去:「不行,她需要我守在這裡。」
「那當然囉,奧利佛,你要不要過來跟我接吻呢?」
事實上,山谷兩側的丘陵頂端,樹木確實一瞬間蒸發。
勞勃也跳了下來,身影朦朧。
「那妳覺得『她』愛妳?」奧利佛靠上去,克蕾西又退開來。
「小勃,我得去找蘭卡,」他說:「抱歉,但是我非去不可。」
她猶豫了一會兒,想到以前小尼可曾經是個很奇特、安安靜靜的孩子,但自己相當愛他,因為即便一切理由都不見了,她還要為了孩子活下去。
底下是那場無意義的鬥爭,太陽之子終於釋放那股憤怒之風。他想起自己很久以前,也曾經跟湯瑪斯.奈恩提過風的古老寓言。風殺光了敵人,沉睡在深水之中,發誓醒來時會肅清這個世界。
「妳——」克蕾西正想罵人,旁邊金屬船壁居然被一陣大火轟開,三個人竄了進來。
小男孩眼睛瞪得好圓好大,嘟起嘴說:「夜浪!」
「我知道牛頓。」
又一枚子彈。
克蕾西聽見船頂上砰地一聲,之後是金屬摩擦的吱吱嘎嘎,抬頭看了一下。「愛翠安,醒醒啊,」她顧不得交情,用力拍打朋友的臉,但是愛翠安的意識已經遁入以太世界,依照她與富蘭克林的計畫進行,所以她對於飛船的衝擊一點反應也沒有。不知道自己來不來得及把她帶出去?富蘭克林那幫男人跑出去外頭,不知跟誰打了起來,光是聽到喊叫聲跟槍聲就知道了。
「胡說八道,你只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罷了,門兒都沒有。奧利佛,我們還是速戰速決吧。」她劍尖往前一指。
一陣熱風拂來,帶著雷雨的氣味,還有一丁點兒不對勁的地方。起初奧雷拓普並不在意,可是這風越來越強,越來越燙,已經熱得令人不自在,還颳起了龍捲風那樣的聲音。天空中出現一道裂縫,彷彿泰坦巨人拿起新月,要刮去一整片樹海。
奧利佛舉起沒有武器的雙手,「妳看看,我可是真的不打算怎麼樣。靜待一會兒,維若妮卡,很快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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