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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劍鵰翎

作者:臥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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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盡孝道勇救雙親

第三十章 盡孝道勇救雙親

孫不邪哈哈一笑,道:「好啊!你如有此豪氣,老叫化捨命奉陪。」
蕭翎暗暗計算鼓聲,已然敲過七響,再有三聲響過,四周的蛇群,即蜂擁而上了,夜暗如漆,花樹重阻,如要躲過群蛇襲擊,只怕勢比登天還難。
隨著那響箭之後,響起了一片弦聲。
其實,不用孫不邪從中呼叫,左右兩翼的酒僧、飯丐、馬文飛、司馬乾,已然加快了腳步,疾追在蕭翎身後,向前行去。
心念轉動,疾躍而起,直向被孫不邪花樹震倒的黑衣武士飛去。
探手從懷中摸出一把萬能鑰來,探入鎖孔之中,攪動了一陣,然後一掌擊在那鐵鎖之上。
玉蘭道:「沈木風處心積慮,要東山再起,稱霸武林,是以,在隱息百花山莊之後,就全心全意的準備,在他苦心培育之下,用以搏殺天下英雄的三大主力,除了八大血影化身和十八金剛,還有這五龍大陣了!」
蕭翎心中雖是不願,但知言中必有作用,依言退了回去。
杜九道:「沒有。」
連那巨蟒也停滯不前。
只見兩個身著黑衣的武士,守在門前。
蓬髮婦人道:「既然是個丫頭,為什麼要穿著一身男人衣服?」
孫不邪道:「如若咱們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行動,趁他們尚未佈置就緒,一舉間破圍而出,情況……」
蕭翎道:「難道我還騙你不成?」
馬文飛一指蕭翎,道:「這位就是。」
火光中看得清楚,只見數十個弓箭手,正在搭箭射出。
他眼看蕭翎武功高強,實為武林中罕聞罕見的高手,心中對他早已敬服,措詞之間甚是客氣。
微微一頓,接道:「小婢取得了一把鐵鑰,只不知是否可開得這黑屋之門。」說話之間,伸手從懷中取出一把黑色鐵鑰,遞了過去。
突然間,火光一閃,花樹叢中,陡的亮起了一隻火把!
原來,已到百花山莊的要地,望花樓後。
這聲音一入蕭翎之耳,立時聽出是金算盤商八的聲音:好險啊!幾乎鑄下大錯。當下施展傳音之術,道:「小兄在此。」
凝目望去,只見這座黑屋,通體一色,看不出什麼東西做成。
蕭翎接過鐵鑰,仔細瞧瞧,果然在那鐵門之上,發現了一個鑰孔。
蕭翎道:「仰仗了。」加快腳步,直向花樹林中衝去。
蕭翎黯然垂淚,叫道:「娘啊!孩兒真是蕭翎,娘從小把兒抱大……」
杜九道:「那幾個小子似是動了懷疑,被兄弟和小叫化子給宰了。」
這一來群豪齊齊彷效,每人手中,都折了一根花樹。
交手幾招,孫不邪已感到遇上了強勁的敵人,再加上那可攻可守的奇怪兵刃,已不是急切間可以勝敵了。
金蘭道:「小婢胸中知道百花山莊的暗號,也許有助相公之處。」
突見孫不邪一挺胸,道:「老叫化子陪你。」
蕭翎道:「兄弟亦有此感,也許他們要在花樹林的四周佈設下什麼惡毒之陣。」
向飛心中有些不服,正待出言反駁,瞥見蕭翎棄去手中劍盾,右手一伸,抓住了左側攻來的盾上利劍,飛起一腳,把那個執盾武士踢了一個觔斗,反手一指,又點倒了一個。
蕭翎道:「裡面又是堅牢無比的鐵門,唉!只怕咱們這場心機,白費了……」
蕭翎道:「什麼事?」
群豪這一陣舞樹逐蛇,武功稍差之人,早已覺氣力不濟,聽得蕭翎呼叫之聲,一齊停下手來。只見蕭翎身側站著一個黑衣武士,突然揮手一掄,四周的群蛇突然間向後退去。
孫不邪道:「以老夫之意,如是和他們耗鬥下去,白費氣力,還不如冒險搶攻,傷了他們一個是一個。」
這時,那十聲鼓響,早已響過,群蛇分由四面八方向群豪撲了過來。
心中忖思,人卻舉步向蛇群行去。
當先大喝一聲,陡然向前衝去,他手中劍盾的力道,忽的加強,凡是和他劍盾觸接的黑衣武士,立時被震的向後退去。
尖銳哨聲,一陣緊過一陣,四周的蛇群,隨著那尖銳的哨聲,遊行波動,但卻不敢撲向群豪。
蕭翎心情激動,沉聲問道:「家父母確在那黑屋中麼?」
這兩人本意趕來助拳,但見孫不邪和蕭翎已然展開反擊,那些執盾武士,傷亡纍纍,自己兩人縱然出手,也未必能幫上忙,索性藏在花樹之後,不再出手,談論起江湖大事來。
蕭翎嘆道:「但願他平安無事。」突然放步而行,直向前面奔去。
玉蘭長吁一口氣,道:「姊姊去幫助相公,告訴他莊中形勢。」
只聽一陣急促的鼓聲,傳了過來。那手執劍盾的武士,隨著急促的鼓聲,展開了快速的攻勢,分由兩個方位,疊浪重波而上。
仔細看去,手中抓住的竟然是一頭全身黑毛的猴子,當下一振左臂,拋了出去,心中暗暗罵道:黔驢技窮,連猴子也用出來了。
蕭翎估計那周兆龍講話所在,相距約四丈開外,但卻為那聳起的花樹掩去了身形,無法瞧出他停身所在。
孫不邪陡然停下身子,沉聲說道:「諸位先請隱住身子,老叫化去瞧瞧風頭再說,這沈木風險惡多端,不知又埋伏下什麼……」話還未完,突然火光一閃,三丈外,亮起了一隻火把。
大約是百花山莊認為派出十八金剛的陣容定可把群豪攔於花樹林中,卻不料孫不邪和蕭翎豪勇無倫,竟然一舉把號稱百花山莊十八金剛的劍盾武士一舉擊潰,是以,一路上暢行無阻。
商八應了一聲,當先而去。
蕭翎暗叫了一聲,慚愧,忖道:幸好是我晚了一步出手,如是早上一步,必然將造成終身大憾!
周兆龍語聲甫落,突然響起來一聲急促的梆子之聲。
蕭翎手中花樹,留下一個空隙,那黑衣武士縱身一躍,已到了蕭翎的身側。
凝目望去,只見兩個黑衣武士仰臥地上,早已氣絕而死!原來兩人吃孫不邪掌力活活震斃。
商八指著一叢黑影,道:「那地方,就是囚禁兩位老人家的所在了,小叫化、杜九、金蘭、玉蘭等都守在那座黑屋附近,沈木風千慮一失,萬沒料到,我們混在黑衣武士之中,玉蘭姑娘地勢熟悉,人緣亦好,百花山莊有很多好姊妹暗中助她,事情進行得十分順利。」
只見左面那黑衣武士,應了一聲,急行而來,一面說道:「老大麼?可曾見到龍頭大哥?」
只聽蓬然一聲大震,那手執劍盾的武士,被震得離地而起,摔出去七八尺遠。
玉蘭道:「小婢混跡江湖,情非得已。」
凝目望去,只見那五盞紅燈下各站著一個奇形怪人。
蕭翎暗道:這話說的不錯,當下說道:「那就有勞兄弟了!」
那手執劍盾的武士,已然佈成了一座扇形陣勢,還未來得及向前迫攻,卻不料孫不邪竟然當先迎了上來。
但見蛇群紛紛退避,自動讓出了一條路來。
蕭翎默查場中形勢,那手執劍盾的武士,似是陣勢還未佈成,立時施展傳音之術,對孫不邪道:「趁他們陣式尚未完全佈好,快搶先機出手。」
來人正是金算盤商八。
就這一怔神,左面又是一團黑影,撲了過來。
孫不邪道:「老弟,可瞧出他們手中劍盾的武功路數麼?」
這一群弓箭手,乃施展箭攻群豪的主力,被蕭翎和孫不邪擊潰之後,弩箭攻勢,大見緩和。
玉蘭道:「據小婢所知,這五龍大陣,乃是那沈木風引以自豪的一大成就,真實的內情,小婢雖不知道,但那五龍強過十八金剛,是絕無疑問了!」
就在蕭翎飛身去搶劍盾的同時,一個執盾劍士,亦急掠而來,搶救同伴。
馬文飛道:「那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呀?」
蕭翎道:「兄弟亦是作此打算。」
只聽室外傳過來孫不邪的聲音道:「此刻寸陰如金,不宜多停,咱們得快些衝出去了。」
孫不邪手中的花樹,連番和劍盾觸接之後,已被盾上利劍削的碎去大半,已然難再施用,如要和這號稱十八金剛的黑衣武士續戰下去,非得換一件兵刃不可,最好的兵刃,就是從對方手中奪下一支劍盾,不但可和對方的劍盾對抗,而且也是封擋對方毒針的最好兵器。
那蓬髮婦人道:「我不信。」
蕭翎奇道:「為什麼?」
語聲甫落突然兩點碧光直向群豪衝了過來,距離愈近,碧光愈強,片刻間,那團碧光,已到了距群豪兩丈左右之處。
蕭翎亦警覺到,這般纏鬥下去,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難長期支撐,一面又心急父母安危,當下應道:「不錯,老前輩可有拒敵之策。」
話未落口,對方已然發動,正東方位上那執盾武士,突然一揚右手,一蓬銀芒,疾射而至。
這時,蕭翎已和孫不邪背面相立,一面執盾拒擋四面八方的攻擊,一面施展傳音之術,研商著退敵之策。
向飛緊隨在杜九身後,金蘭卻為玉蘭開道,鳳竹又隨在玉蘭身後。
蕭翎目光銳利,眼看泰山二虎中箭而死,不禁心中一動,暗道:似此夜暗,視線不清,如何能夠長時間和他們對抗,必得設法傷得他們一些弓箭手,才可脫此刻之困。
蕭翎應了一聲,緩緩把鐵鑰遞了過去。
這時,群豪大都看到了那條巨蟒,心中大為震驚,但那巨蟒亦是雌伏不動。
蕭翎大展神威,運起護身罡氣,以修羅指為傷敵,但見他縱橫於劍盾寒芒之中,片刻中,連傷八人之多。
群豪聽得那金蘭說出十八金剛的利害,那果然一點不錯,如非孫不邪和蕭翎兩位,神勇絕世,擊潰十八金剛的劍盾,群豪只怕都毀在十八金剛手中,此刻,看玉蘭緊張神色,和那絕望的口氣,都不禁為之一呆。
孫不邪已知他武功,也不攔阻。
向飛接過鐵鑰,瞧了一陣,又瞧瞧那屋上的鑰孔,搖搖頭,道:「玉蘭姑娘弄錯了,並不是這一把。」
蕭翎仰臉望望天上星辰,已是三更時分,心中突然一動,暗道:如若不在那沈木風醒來之前,衝出百花山莊,等他醒來之後,只怕要難上千倍萬倍了……心念一轉,低聲說道:「前輩請率領大隊,在下先到前面瞧瞧。」
那一支突然亮起的火把,幫了兩人大忙,明亮的火光下,兩人大展神威,拳打指點片刻間,竟使數十個弓箭手,傷亡逾半。
孫不邪擋開七輪攻勢已和那執盾武士硬打硬拚了三七二十一招,心中既是驚奇,又是畏懼,暗施傳音之術,說道:「老弟,這些執盾武士,手有利器,但卻棄之不用,竟然和咱們硬拚起來,只怕是別有陰謀。」
但見飯丐掄動鐵鍋,呼呼風聲中,長箭紛紛落地。
蕭翎道:「多承指教。」
群蛇們是受到了一種控制,雖是昂首吐信,作勢欲撲,但卻均停留在原地不動,任他蕭翎的武功絕世,面對著滿地聚集的毒蛇,亦有著茫然無措之感。
孫不邪和蕭翎擊潰了弓箭手後,立時和群豪聚會在一處,直向正西衝去。
蕭翎抬起手來,說道:「孩兒臉色塗過了易容藥物。」
只見那黑衣武士先對馬文飛一揮手,道:「馬爺,奴婢玉蘭,蕭爺現在何處?」
商八道:「這個就不清楚了,那黑屋之門,一直是緊緊的關閉著,咱們既不敢逼的太近,亦不便破門探視,是否還有守衛之人,實難預知。」
玉蘭揮手入懷,又摸出兩把鑰匙遞了過去,道:「這裡還有兩把,如是也錯了,那就白費我一番心機了。」
商八道:「最好是能設法找出那啟門之鑰。要不然就得施用寶刀、寶劍,斬去那鐵門的橫柱。」
司馬乾高聲說道:「這似是一種役使猛獸毒蛇的哨聲,諸位要多多小心。」
蕭翎暗中查點人數,竟不見一陣風彭雲,忍不住低聲問道:「杜兄弟,彭雲那裡去了?」
那蓬髮婦人,眨動了一下眼睛,沉思良久,道:「聲音雖然有點相同,但我兒膚色瑩白,豈是你這般枯黃的臉色。」
只見亂髮蓬飛的中年婦人叫道:「他不是翎兒,咱們不要上了他的當。」
向飛為人一向孤傲,最是不願受人支配,但見商八對蕭翎的恭敬之態,只得強忍下胸中之氣,轉身而去。
只見他行蹤所至,群蛇紛紛向後退去,自行的讓出一條路來。
蕭翎心中暗道:這不是廢話麼?這辦法不用你講,我也知道,口中卻問道:「請問司馬兄,還有一個辦法呢?」
但盾上之劍,已被孫不邪手中花樹強猛絕倫的一擊,震得彎了。
蕭翎疾如閃電一般,隨著孫不邪擊出的一掌,躍落那花叢之中。
商八道:「據玉蘭姑娘所言,黑屋堅牢異常,不論何等武功,也無法破門而入。」
火光映照處,只見屋角之處,坐著一個褸衣亂髮的老者。
那黑屋仍是動也未動一下。
蕭翎施出修羅指後,片刻間,已被他連傷四人。
孫不邪道:「老叫化卻從這些人劍盾招數之上,瞧出頗似少林門下,因此心中顧慮甚多,萬一傷了這些人,結怨少林,豈不是一大憾事。」
孫不邪劍盾連揮,金鐵大震聲中,擋開兩翼攻勢,道:「拖下去對我等有害無益……」
馬文飛道:「眼下情景似是只有放火一途,才可逼退蛇群,如若那沈木風早已有備,咱們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看他耍出什麼花招,而咱們再想應付之策。」
餘音未落,蕭翎衝入的身子忽的倒退出來。
一響群應,眨眼間,花樹林中盡都是急促的梆子聲。
蕭翎急急說道:「正是孩兒,不肖子未能報償父母養育大恩,反累父母受苦,其罪滔天,爹爹只管責打……」
孫不邪已知他身懷絕技,說到武功的奧奇,出手的凌厲,實尤在自己之上,當下說道:「蕭兄力足勝任……」目光流顧了四面的花樹林一眼,接道:「如論實力,百花山莊主人決不致就此罷手,停手不攻,必然是別有陰謀。」
司馬乾道:「那就是咱們各人想法子做成一個火把,編成一隊,各顧一方,一面用兵刃撥打,強行衝出。」
他目光雖是敏銳,但在萬蛇擁集中,亦無法找出那適才帶路的兩條毒蛇。
這兩人各出平生之力,有如虹飛電射,快速絕倫的衝近花樹叢!
蕭大人接道:「我們這些日子中,經歷了無數的恐怖、苦難,實已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時之間,很難和她說的清楚,唉!其實我和你娘,已成了籠中之鳥,殺剮憑人,也無套取我等口供之需,實也用不到派人冒充我兒之名。」
孫不邪輕輕嘆息一聲道:「你要多加小心了。」
司馬乾凝神望去,心中大吃一驚,暗道:好大的巨蟒。
金蘭道:「那猴子身上、口中,都是劇毒,你如不斬去左手,毒性發作,形同瘋狂,那時別說是小婢,就是連老爺夫人也不認識了。」
玉蘭疾快的晃燃了火摺子,點起一個小型火把。
那蓬髮婦人冷笑一聲,問道:「你是男的還是女的?」
這修羅指,乃昔年名動武林的柳仙子,獨步江湖的絕技,指力強猛,霸道異常。
左手劍盾翻轉,阻擋攻勢,右手暗運起修羅指力,乘隙點出。
行蹤所及,群蛇紛紛讓道。
孫不邪道:「那就事不宜遲。」
金蘭只急得落淚不止,道:「相公,事不宜遲,此刻妾婢無暇細說,快些斬了左臂……」
只聽嚓的一聲,鐵鎖突然大開。
蕭翎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眼看孫不邪全力搶那劍盾,立時振起精神,揮動劍盾,為他拒擋身後兩翼之敵。
神偷向飛突然接口說道:「孫老前輩的盛名,咱們是早有所聞,武功高強,那更是有目共睹,但對付此類人物,那也不用講什麼君子氣度,以老偷兒的看法,老前輩最好是能用兵刃。」
蕭翎道:「恭請前輩下令讓他們固守原地,不可妄動,在下奉陪老前輩,清除四周的弓箭手,不知老前輩意下如何?」
蕭翎心中暗道:這般拖延下去,終非良策,必得早些想出個辦法才是……
蕭翎應了一聲,轉向正西衝去。
向飛道:「何止是事倍功半,照老偷兒的看法,縱然是集天下各大門派,再效昔年,來一次聯手同盟,只怕也難對付得了。」語聲微微一頓,又道:「但這丐幫長老孫不邪竟然還活在人世,而且還趕到百花山莊中來,不能不算是出乎意外,這老兒倒是沈木風一個勁敵。」
她叫慣了大莊主,不覺間順口講出,出口才知,改口接道:「都是沈木風千中選一的高手,編組而成,不但盾牌上五隻短劍淬有劇毒,而且右手鐵筒中,藏有絕毒淬練的飛針,一筒十二枚,借劍盾掩護,和人近身相搏時施放出來的毒針細如牛毛,實叫人防不勝防……」
蕭翎道:「司馬兄說的不錯,但兄弟卻是有著無從下手之感,千軍萬馬,衝鋒陷陣,兄弟心無所懼,但對付這等蛇群,卻是和圖書自感無能。」
孫不邪沉吟了一陣,道:「情勢迫人,縱然不幸叫老叫化料對,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那黑衣武士,聞聲轉向,直向蕭翎停身所在行來。
司馬乾道:「這蛇群行動,有如佈陣,必然有人在暗中驅使主持,如是咱們能找出那主持之人,擒賊擒王,迫他退去蛇群,最是簡便不過。」
玉蘭道:「向老前輩有能開得這道鐵門麼?」
原來這人正是冷面鐵筆杜九所扮。
向飛突然欺進兩步,揮動手中的匕首,割斷兩人身上捆綁的繩索,道:「蕭兄,就老偷兒的看法,最好是點了兩位老人家的穴道,需知闖出百花山莊,難免要一番惡鬥,兩位老人家既是不會武功,還不如點了穴道來的安全。」
向飛道:「試試看吧!」
突然間響起一陣尖厲的怪哨聲,悠長刺耳,歷久不絕。
蕭翎回目對商八和向飛說道:「泰山二虎傷勢,尚未痊癒,兩位請接替他們,主守後陣。」
蕭翎已然覺出。這是一種車輪戰法,執盾武士,分明想以眾多的人手,以硬拚的方法,把兩人活活累死。
金蘭道:「你可曾被它咬中?」
玉蘭急急接道:「小婢玉蘭。」
孫不邪揮動花樹呼的一招「風捲殘雲」,逼退了正面和左翼之敵,沉聲應道:「當心他們右手中,鐵筒裡的毒針暗器……」
這火把只不過一尺左右,乃松油合以棉紗製成,光度甚是強烈,整個的黑屋,立時被照耀的如同白晝。
正待倣傚玉蘭,把父親捆在背上,突然杜九喝道:「大哥且慢。」
蕭翎心中一動,暗道:這手執劍盾的武士,大概是百花山莊中的精銳了,如若那孫不邪敗了下來,我一人之力只怕也難勝人,何不聯手而出,共拒強敵。
蕭翎揮動手中劍盾,幻起了一片盾影,那打來的毒針,盡為劍盾擊落。
馬文飛一揚手中摺扇,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司馬乾眼看一個黑衣武士,衝了過來,心中大急,騰出左手,呼的一聲,劈向黑衣武士的後心。
只聽孫不邪說道:「老弟,這幾人的武功,確實高過那些黑衣武士,再這樣和他們纏鬥下去,如何了局?倒不如合力反擊,先傷他們幾人如何?」
商八道:「據那玉蘭姑娘探得的消息,兩位老人家確在那裡。」
只覺那黑屋之門,堅牢無比,這一推竟是毫釐未動。
杜九側身而入,背起蕭大人。
蕭翎略一沉吟,道:「此地一片平坦,不利防守,咱們不能久停,先到那黑屋外面瞧瞧。」
孫不邪緩緩回過頭來,說道:「這五龍大陣,比起那十八金剛如何?」
蕭翎手上套了千年蛟皮手套,不畏刀劍,右手五指一翻,抓住了單刀用力一拖,把那執刀的黑衣武士,硬從花叢中拖了出來,左手一抬,迎胸劈了過去。
蕭翎心中暗暗忖道:如若單以這般人的武功而論,那確實不在中州二賈之下,何以競甘為沈木風的爪牙。心中念頭轉動,口裡卻連聲應道:「不錯,在下亦覺得這施用劍盾武士,功力深厚,遠在一般武林人物之上。」
蕭翎叩首於地,道:「爹爹明察秋毫,還望在母親面前,為孩兒代作說明……」
這當兒,忽見正北方的蛇群,紛紛向兩側讓避,閃出一條路來。
他為人表面上豪邁不羈,其實老謀持重,不肯先讓群豪涉險。
那老者點點頭,道:「也許她為了救咱們。」
玉蘭急急接道:「小婢遵命。」
蕭翎點點頭,緊隨在孫不邪的身後,暗中留心著他的舉動。
轉身大步而去。
只聽周兆龍的聲音接道:「諸位不肯聽在下良言相勸,別怪我百花山莊手段毒辣了。」
蕭翎眼明手快,接下了司馬乾的掌勢,道:「自己人。」
這時,黑屋四周的花樹林中,燈火明滅,人影閃動,似是正在調集人手。
金蘭飛身一躍,落在孫不邪的身側,揮動手中利劍,一陣猛削,片刻之間,已把那大花樹上的枝葉削了下去。
商八道:「怎麼樣?」
只聽金算盤商八說道:「兄弟之見,咱們那位蕭大哥,才是當今武林中唯一救星,今後,能和沈木風一爭長短,挽狂瀾於既倒者,非他莫屬。」
但見右側的馬文飛和司馬乾,在密如蝗飛的箭雨中,已顯得有些吃力,輪轉扇舞,結成了一片光幕。
蕭翎聽那聲音,不似由人發出,心中大是奇怪,轉目望去只見一團黑影,飛躍出兩丈開外,落入了花樹中,竟是未瞧清楚。
那老者雖然是褸衣亂鬚,但神態卻是鎮靜、沉著,隱隱間,有一股威武不屈之氣。
蕭翎一伏身子,道:「爹爹請讓孩兒揹著趕路如何?」
那人眼看孫不邪直向脈穴上抓來,劍盾已經被花樹封了開去,要想封閉已自不及,只好向旁側閃過去。
隨手折了一棵小樹,握在手中,高聲說道:「咱們如是坐待蛇陣發動,倒不如搶先動手的好,在下開道。」掄動手中花樹,當先掃出。
司馬乾冷哼一聲,道:「就算再把他們裝飾的更難看些,也不足以嚇人。」
金蘭道:「小婢決無一言一字誇張。」
群豪一齊揮動兵刃,射來弩箭,盡為擊落。
喝聲中拔身而起,左手搶動就地取過的一條樹枝撥打箭雨,右手卻把手中接得的一把長箭,用甩手箭的腕勁,拋了出去。
這時,他手中已扣了兩節樹枝,準備當暗器,打那巨蟒雙目,但見那人如此威勢,心念突轉,準備先對付來人。
這時,適見飯丐手中兵刃的妙用,左面來箭本就稀疏,再加上飯丐鐵鍋,是專門對付暗器的兵刃,估計左翼再撐上半個時辰,亦不要緊。
突然想到,蕭翎早已禁止她們這等稱呼,趕忙住口不言。
蕭翎道:「向兄說的是。」
這孫不邪內功深厚,一掌擊出,力道奇猛,掌力到處,花葉紛飛。
蕭翎一掌結呆了那黑衣武士,正待伸手抓那火把,突聞一聲厲嘯,身側花樹叢中突然躍起了一條黑影,疾撲過來,蕭翎頭也來不及轉,左手疾快的劈出了一掌。
金蘭應了一聲,正待放步追趕蕭翎,突聞一聲尖厲的長嘯聲,傳了過來。
越過群豪,帶頭而行。
但聞司馬乾突然接道:「諸位但請放心,兄弟那卦象上說的明白,咱們之中,無一人會喪命毒蛇之口。」
大步直向那黑屋走去。
玉蘭就腰間解下一條絲帶,把蕭夫人捆在背上。
那知孫不邪掌勢未到,突然一伸手指,彈了過去。
那亂髮老者輕輕嘆息一聲,道:「你變了很多,連爹爹也認不出來了。」
那高插雲霄的望花樓,也不見一點燈火,有如聳立在夜色中的一條巨蟒。
奔行約三四丈遠,突然弦聲破空,一排弩箭疾飛而來。
蕭翎側目望去,只見孫不邪雙手捧腹而行,不禁心中大驚,低聲問道:「老前輩怎麼了?」
只聽金蘭說道:「相公剛剛抓到的,可是一隻黑毛猴子麼?」
但那盾上之劍,鋒利異常,孫不邪雖然一擊震飛了那黑衣武士,但手中花樹,卻被盾上利劍,削刺的碎去兩尺。
但聞一陣陣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
只聽咚的一聲,又是一聲鼓響傳來。
孫不邪依言出手,大喝一聲,揮動手中花樹,一招「直搗黃龍」,向較近一個執盾武士的劍盾上擊去,那手執劍盾武士,似是知他利害,竟然不肯硬接,身子突然一側,劍盾護身,橫裡移開了兩步。
蕭翎閃身退開五尺,右手執盾,左手劈出一掌,一擋敵勢,人卻縱身向斜裡飛掠八尺,疾向另一個手執劍盾的武士迎去。
心念轉動,立時欺身而上,手中樹身,突然向上一撩,擋開了身側一個劍盾,右手突然伸了出去,疾如電光一般,猛向那人手腕上扣去。
玉蘭在那亂箭紛飛中,最擔心蕭夫人受到傷害,對她維護,可算是唯恐不周,雖是明明知道蕭夫人沒有受傷,仍是有些放心不下,低聲對金蘭說道:「姊姊,你仔細瞧瞧,夫人受到傷害沒有?」
只聽黑屋之外,傳進來幾聲厲喝,夾雜著兵刃相擊之聲,想是外面已動上了手。
玉蘭緩緩把目光凝注在蕭翎臉上,欠身一禮,道:「小婢請蕭爺……」
蕭翎側身而入,低聲問道:「開了麼?」
杜九一轉臉,打量了蕭翎一眼,抱拳說道:「大哥改裝之後,兄弟幾乎認不出來了。」
這些十八金剛,和蕭翎及孫不https://m.hetubook.com.com邪一番惡戰,已是傷亡纍纍,潰不成軍。
但見孫不邪大展神威,手中劍盾電掣輪轉,擋者披靡,立時又隱入花樹叢中。
司馬乾接道:「萬蛇聚集,殺不勝殺,要逐此群蛇,不外乎兩策……」
泰山二虎,首先中箭!
這當兒,突然響起一陣銅鑼之聲,那高燃的火把,也隨著熄去。
向飛仔細瞧了兩把鑰匙一眼,舉起了其中一把,探入鑰孔之中。
只見蕭翎站在一片花叢之後,望著那手執劍盾的武士,呆呆出神,顯然正在思索對敵之策。
蕭翎心知帶了蛟皮手套之故,劇毒無法侵入,心中暗叫一聲:僥倖!低聲說道:「快去告訴他們,小心那猴子身上之毒。」
一時間,只覺良策難求,亦不知如何才好。
蕭翎迅快的打量了一下敵我形勢,心知這般對耗下去,定將大增傷亡,一咬牙,低聲對孫不邪說道:「前輩可瞧出那弓箭手雲集之處麼?」
向飛一皺眉頭道:「他赤手抓劍、不畏傷害,老偷兒活了這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
孫不邪目睹蕭翎的神勇,連傷了數人,自己竟然還未打倒一個,不禁有些羞愧,手中劍盾一緊,全力出手。
心念一轉,主意隨變,低聲對玉蘭說道:「有勞姑娘和金蘭,保護我母親……」
玉蘭道:「三爺的神威,小婢何敢居功……」
這十餘株花樹,施展開來,威勢十分驚人,片刻工夫,已然擊斃了千條以上毒蛇。
此人狡猾無比,生恐停身方位暴露之後,身受暗算,經常移動停身之地。
蕭翎暗中觀察,孫不邪已受了很重的內傷,只因他功力深厚,勉強克制著,不使傷勢發作。
他一停下群豪都停了下來。
豪邁無倫,遊戲風塵的孫不邪,突然間輕輕嘆息一聲,道:「如若這五龍大陣,當真要強過那十八金剛……」
就在那些弓箭手潰逃之後,那高高燃起的火把,也一閃而熄。
只聽一陣怪嘯,打斷了孫不邪未完之言。
蕭翎道:「還得前輩居中接應各面,督促全隊銜接,免為敵人從中截斷。」
這兩人原本傷勢未癒,再遭箭傷,運轉更是不靈,在空隙而入的箭雨中,如何能夠支撐得住,眨眼間,連中數十箭倒地死去。
神偷向飛低聲對商八說道:「沈木風無怪敢存小覷天下英雄之心,這百花山莊的確是臥虎藏龍,除了這十八金剛之外,不知還有多少高手?」
金蘭急道:「咬在何處,快些運氣閉住血脈,把左手斬掉。」
蕭翎心頭一震,忖道:群豪被困於此,都是為我蕭翎,我豈能坐而不動,不論如何,總該當先涉險才是。
花樹林中,忽然間黑了下來。
燈光下,只見滿天木屑橫飛。
蕭翎一皺眉頭,心中大不服氣,暗中運集內功,一腳踏在那石門之上,用力踢出。
蕭翎急急說道:「司馬兄既有良策,還請說出來,大家研商。」
那執盾武士,手中雖然有毒針,但兩方正陷入混戰之局,生怕傷到了自己人,不敢隨便出手。
蕭翎輕輕嘆息一聲,自言自語地說道:「情勢迫人,事非得已,爹娘請恕孩兒放肆了。」
蕭翎心中忖道:這倒是一個絕處求生之策,可是要如何能作成許多火把呢?這辦法大半也是行不通的。
這時手執劍盾的武士身後,高燃的數十支熊熊火把,火光更見強烈,照得數丈方圓內耀如白晝。
蕭翎道:「不錯,百花山莊中伎倆,大概快用盡了。」
只聽那黑衣武士低聲說道:「諸位請隨我身後。」
原來,向飛一瞧那鎖孔形狀,已知是普通的鐵鎖,並非特製之物,心中已然大有把握。
蕭翎道:「原來如此。」
玉蘭突然向前衝進兩步,右手探出,先點了蕭夫人的穴道。
只聽蓬然一聲,如擊在敗革之上,那黑影尖叫一聲,被震的倒飛出去。
這當兒,那攔阻去路的十餘個黑衣武士,受不住孫不邪強猛掌力的迫擊,已然紛紛退去。
心念一轉,突然縱聲而笑,道:「馬總瓢把子說的不錯,數百黑衣武士,都無能因得住咱們,何況這區區一十八人,諸位暫守原地,老叫化先去試他們一陣看看!」
金蘭道:「那執劍盾的武士,共有一十八人,他們都是沈大莊主……」
幾陣硬拚之後,蕭翎和孫不邪同時感覺到這號稱百花山莊十八金剛的執盾武士,果非平常武林人物,每一個都有著雄渾的內力。
金蘭道:「這就奇怪了,那猿猴身上之毒,強烈無比,別說被它咬中,就是和它皮毛相觸,亦有著中毒之險,而且發作甚快,但相公……」
只聽蕭翎的聲音傳了過來,道:「老前輩,咱們對背而立,同拒強敵。」
商八笑道:「這是雄精膽,專以克制毒物,此物在手,可驅使百毒,讓他們停下手,不用再費氣力了。」
這時,望花樓上一片幽暗不見一點燈光。
忖思之間,瞥見一個身材矮小的黑衣武士,直向自己藏身之處奔來。
金蘭突然加快了腳步,奔近了蕭翎身邊,低聲說道:「相公,向西衝。」
他忖思了良久,覺除了放火之外,實難再有驅蛇良策。
向飛低聲問道:「何謂五龍大陣?」
他素有神偷之稱,這啟門開鎖之能,可算天下第一,瞧了那鎖孔一眼,突然微微一笑,道:「這點事,還難不倒老偷兒。」
出得莊外,群豪都不禁長長吁一口氣,緊張精神,為之一鬆。
其實金算盤商八眼看他赤手空拳,抓住那盾上利劍,心中的驚愕,不在神偷向飛之下,但聽向飛問話,卻又不能說出不知。只好支支吾吾說道:「咱們那龍頭大哥,天縱奇才,武通百家,如何能說他通達那種武功,簡直是無技不精。」
撲鼻的腥氣中,只見各種類形的蛇頭攢動,別說被蛇咬到了,單是瞧去,就不禁心驚膽戰,頭皮發麻。
杜九道:「大哥武功絕倫,衝鋒突圍,仰仗甚多,倒不如由小弟揹著老伯父,免得大哥心中受制,手腳受礙。」
孫不邪只聽得呆了一呆,道:「這話可是當真麼?」
孫不邪雙掌齊出,內力疾湧而出,人還未至,掌力先到,砰砰兩聲最前面兩個弓箭手,一齊倒了下去。
孫不邪高舉起一丈二尺長短的樹身,直對那手執劍盾的武士行去。
孫不邪自是不甘示弱,把畢生修為的內力,貫注於手中劍盾之上,專以硬接硬打,那執盾武士,只要接他一擊,必然被震得向後退出數步。
孫不邪道:「老叫化覺著這些執盾武士,個個都似有著深厚的功力,如若照常情而論,這些人都該有三十年以上的火候,功力,那決非沈木風短短的數十年的時間,可以調|教出如此的高手。」
蕭翎緩緩從玉蘭手中取過長劍,沉聲說道:「諸位請站原地別動,在下去試它一試。」仗劍向前行去。
蕭翎停下腳步,目中神凝,四下搜望。
只見那高舉的火把,不停的繞轉晃動,四面的花樹林中,火光亂閃,眨眼間,亮起了數十條火把,亮起的火把,整齊的排成了一個半圓形,攔住了群豪去路。
蕭翎低聲問道:「你手中拿的是什麼東西,這等厲害,蛇群畏懼如斯。」
兩個攻上的武士,料不到孫不邪手中那樣笨重的樹身,竟然變招如此之快,右面首當其衝之人,閃避已自不及,劍盾推出硬擋一擊。
這時,執盾武士,已然傷亡大半,餘下之人,不是虎口被震破,鮮血淋漓,就是累的精疲力竭,有心施放手中毒針,但在蕭翎和孫不邪著著迫攻之下,已是心餘力絀。
向飛緊隨著而入,一晃手中火摺子,亮起了一道火光。
蕭翎心中怒火高燒,但卻一直不便出言,他心中明白,只要自己一說話,對方必可從自己的聲音之中,聽出自己身份。
這時,四周的蛇群,已然紛紛退開,昂首吐信,不敢再向前撲進。
孫不邪流目四顧,只見四周蛇頭攢動,已然把群豪團團圍困了起來,而且停止不進,似是在待命一般。
凝目望去,只見一個黑衣武士,急奔而至。
心念一轉,低聲說道:「眼下情勢緊急,只有冒險一試了。」
原來蕭翎幼小之時,身體多病,柔弱,此刻又經過易容,改裝,雖是親生父母,也難認得出來。
紅燈白字,看得十分清楚。
孫不邪雙手握著樹身中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手法,揮動樹身,震退了www.hetubook.com.com兩翼攻來之敵,同時飛起一腳,踢在正面攻來的劍士身上,一舉間封解開三面攻勢。
蕭翎道:「在下所慮的,乃是他們手中毒針,如若那三四人合手齊攻,分由四面八方打出毒針,雖有劍盾可資防身,也難同時拒開四面攻來的毒針。」
蕭翎道:「室中可有看守之人?」
孫不邪道:「他給咱們片刻時光,咱們正好運用這些時間,想個退蛇之策。」
蕭翎暗中運氣查看,毫無中毒之徵,當下說道:「我很好啊!」
背負著蕭夫人的玉蘭,突然加快腳步,行至蕭翎身側,急道:「相公快些轉向正北,這是一片死地……」話還未完,突然一聲長嘯,群豪身前不遠處,忽然挑起了五盞紅燈。
正待揚手打出時,突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大哥,小弟救應來遲,多多恕罪。」
兵刃到手,精神大振,揮動劍盾左擋右擊,攻勢凌厲無比。
杜九道:「不用大哥費心。」
蕭翎運起了修羅指力,正待施下毒手,一舉間擊斃兩人,商八已低聲叫道:「杜兄弟?」
司馬乾收起金輪,縱聲大嘆,道:「用花樹作兵刃,倒也是對付蛇群的好辦法。」
蕭翎道:「有這等事?」
孫不邪右手一揮,群豪齊齊蹲下了身子。
回頭望去,只見群豪一個個面色肅然,顯是都知道遇上了勁敵。
蕭翎飛起一腳,踢了過去,蓬然大震聲中,鐵門大開。
孫不邪哈哈一笑,道:「向兄說的是!」
原來,這一瞬工夫,已有四個手執劍盾的武士,分由四面,攻向了孫不邪。
當先向前奔去,與蕭翎等會在一起,急步向外衝去。
抬頭看,夜色中兀立著一座高矗的巨樓。
蕭翎道:「我驟不及防,被它在左手上咬了一口。」
突聽孫不邪高聲說道:「脫下外衣,準備撥擋暗器。」
箭風弦聲中,響起了兩聲悶哼。
孫不邪一面揮掌撥箭,一面答道:「看將起來,老叫化今日要大開殺戒了。」
蕭翎道:「在下亦是這般想法,但必須同時出手才好。」
酒僧、飯丐,護住了右翼。
只聽勁風呼嘯,一擊之下,傷死毒蛇,不下百條。
緊旁那老者身邊,坐了一個亂髮蓬飛的中年婦人。
這是大風暴前的片刻平靜。
蕭翎一提氣,運足了掌力,正待推擊出手,心中突然一動,又停了下來。
回目望去,只見群豪排成一圈而立,個個默不作聲,顯然對目下之局,都無法想出良策。
一股暗勁,湧了過去,正中那人手腕之上,手腕一麻,五指突然失去了力道,劍盾脫手而落。
孫不邪突然喝道:「咱們不能中了他們的疑兵之計。」呼的一記劈空掌力,遙擊向丈餘外一片花樹叢中。
那些花樹雖然不大,但枝葉橫生,掄動擊出,掃過的空間甚大,在群豪手中,傳注內勁擊出,雖是一枝一葉,亦有很強的力道,區區蛇兒,自是禁受不起,一被擊中,不是被打作兩斷,就是活活震死。
他的武功高強,早已使人人心生敬服,如是他亦無法克制這五個怪形怪狀的人,結局自然是凶多吉少。
玉蘭急得一跺腳,長嘆一聲,道:「果然排出了五龍大陣。」
只覺左手微微一麻,竟被那黑影咬了一口。
原來他忽發奇想,想到兩個帶路而來的大蛇,也許是這群蛇中的首領,何不先把兩條大蛇擊斃再說。
蕭翎奇道:「什麼事?」
每一個攻上來的執盾武士,揮動劍盾,全力攻出三招,然後就自動退下。
孫不邪沉聲說道:「強敵人多,眾寡懸殊,我等必須速戰速決,諸位請各出全力,只要咱們一鼓作氣,衝出百花山莊,那就算脫離了險境。」
玉蘭身子一側,當先衝入了第一道鐵門之內,伸手摸去,果然裡面又是一道堅牢的鐵門。
他經驗廣博,一望之下,立時已瞧出這無數毒蛇,都是經過馴蛇能手調|教過的,不禁一皺眉頭,暗道:這片花樹林中,不知聚集了多少毒蛇,如想衝出蛇陣,實非易事。
片刻間,群豪已離開了百花山莊。
杜九、玉蘭,為了維護蕭大人和蕭夫人的安全,全都蹲下身子,揮動手中鐵筆、長劍、撥打漏過扇影、輪光的弩箭。
蕭翎道:「難道就沒有進去的辦法了麼?」
玉蘭高舉火把,跪了下去,道:「夫人,他是蕭翎……」
金蘭欲言又止,轉身奔向孫不邪,轉告了蕭翎之言。
金蘭低聲叫道:「啊!十八金剛!」
神偷向飛突然加快腳步,行到蕭翎身側,道:「孫老前輩有些不對,要多多留心一些。」
他內功深厚,力道強猛,這一全力施展,手中劍盾有如巨浪排空,迫得那黑衣人紛紛向後退去。
兩人口中說話,手中的花樹,卻是不停的飛舞。
蕭翎道:「有勞關懷。」大步向前行去。
蕭翎道:「在下閱歷經驗不足,瞧不出這些人的武功路數。」
這時,神偷向飛和金算盤商八,眼看兩人久戰那執盾武士,生恐兩人內力難繼,有了閃失,忙聯袂趕來助拳。
這等豪勇的打法,只瞧的神偷向飛,呆了一呆,低聲問商八道:「你那位年紀輕輕的蕭大哥,練的是什麼武功?」
金蘭奇道:「相公你當真沒有中毒的感覺麼?」
他選擇了正中一盞紅燈,提氣運功,緩步向前行去。
蕭翎喜道:「向兄神技,兄弟佩服至極。」
蕭翎匆匆行近孫不邪的身側,低聲說道:「前輩連番拒敵,一直沒有好好的休息一下,此刻請退後稍息,這開道的事,由兄弟接手。」
蕭翎回目一顧,眼看孫不邪發動了反擊,緊隨著發動。
他動作奇快,一躍而至,飛起一腳,踢開那奄奄一息的黑衣武士,伸手搶過一個劍盾。
泰山二虎也振起了精神,舉起兵刃,準備拒敵。
孫不邪道:「何謂十八金剛?」
蕭翎鎮靜了一下心神,道:「好,咱們進去瞧瞧。」
孫不邪話未完,但弦外之音,無疑是說,五龍大陣如強過十八金剛,今日只怕是難以生離此地了。
蕭翎剛剛抓起劍盾,那黑衣武士已自攻到,劍盾一推,直擊過來。
杜九道:「小要飯的為人機靈不過,他已學會了黑衣武士之間聯絡密號,來往自如,大哥不用替他擔憂。」
向飛道:「幸未辱命。」
那蓬髮婦人厲聲說道:「你們就是再餓我幾天,折磨我一些時日,我也不會神志暈迷。」
蕭翎心道:看將起來只有設法取來這黑屋之鑰才能開得了。
口中卻說道:「最好用淬毒的暗器,先射它雙目。」
語聲甫落,弓弦聲動,一隻響箭,挾風而來。
原來,那五龍大陣中,手持紅燈的怪人,形狀十分可怖,全身上下一片紅,紅髮披垂,自頭以下,一片片紅色的鱗甲,雙手奇長,帶著三寸左右的指甲,臉上也被一種紅色的物體罩著,只露出一對閃爍的眼睛。
孫不邪道:「老叫化心中有一件十分懷疑的事,不願施下毒手傷人!」
蕭翎急急說道:「使不得,老前輩……」他本想說老前輩已受內傷,如何還能臨敵動手,但想到他一世英名,趕忙改口道:「老前輩乃主持大局之人,還望多多保重,在下先試它一陣,也許老前輩可就其間瞧出破敵之策。」
每盞紅燈上,都寫著「迴避」兩個白色大字。
商八帶路,兩人行近了黑屋。
蕭翎以頭觸地,沉聲說道:「母親難道連孩兒聲音也聽不出來麼?」
正待伸手去抓那火把,突然刀光一閃,左側花樹叢中,伸出一柄單刀,劈向手腕。
兩人一面用傳音術交談,一面改變了打法,只要應付一下那執盾武士的攻勢,以便保存實力,準備反擊之用。
商八道:「昔年那沈木風被天下英雄聯袂大敗之後,就該窮追搜殺才是,如今他羽翼又豐,此刻再想收拾他,只怕是事倍功半了。」
餘下未傷的執盾武士,借黑夜的掩護,分由四面八方逃去。
杜九搖搖頭,道:「兄弟已和那小叫化子試驗數次,無能為力。」
蕭翎暗運功力,右手在那黑門之上用力一推。
但聞一陣金鐵交鳴之聲,蕭翎以盾對盾,硬把那孫不邪身後一個執盾武士,震的向後退了兩步。
剎那間箭如飛蝗,分由四面八方的射了過來。夜色幽暗,亂箭如雨,群豪雖有著一身武功也有著應接不暇之感。
蕭翎心中懷念父母,接道:「小兄過去瞧瞧。」
蕭翎目光銳利,www•hetubook•com•com最先看出那是一條巨蟒,不禁一怔,低聲向司馬乾道:「司馬兄,那是一條巨蟒,咱們要如何對付?」
蕭翎目光一轉,已認出正是自己父母,突然撲上前去,拜伏於地,道:「不孝兒蕭翎,叩見雙親大人。」
但聞咚的一聲,鼓聲二響。
金蘭疾快的奔了過來,低聲說道:「相公,快請退下。」
金蘭突然低聲說道:「相公我跟你去。」
向飛手中火摺子又已燃盡,最後一閃而熄,低聲說道:「咱們能夠想到放火,百花山莊的人,自然早已想到,也許是早有準備了。」
這些施用劍盾的武士,武功高強,比起那些黑衣武士,強過甚多,孫不邪手中雖有花樹,但要同時拒擋四面之敵,亦非易事。
蕭翎左手疾揮,劈出一股掌力開道,人已隨著衝力過去,掌劈腳踢,片刻間,連傷四人。
蕭翎大吃一驚,暗道:這是什麼武功,如此厲害,連群蛇都不敢近他之身。
蕭翎道:「杜兄弟,玉蘭姑娘,請隨我蕭翎身後。」
商八道:「那你就開開眼界吧!」他不知蕭翎手中套有千年蛟皮手套,利刃難傷,要他說出何以不畏刀劍,實是無法說出來,那就只好隨口胡謅了。
蕭翎微微一笑,道:「咱們瞧瞧有沒有其他辦法,打開那黑屋之門。」
孫不邪心中暗道:沈木風以數百訓練有素,武功高強,悍不畏死的黑衣武士,圍攻我等,血戰近半日傷亡數十人,均未能使我戰敗,群豪武功高強,自是原因之一,但那高昂的戰志,必死的決心,亦是久戰不潰的要素之一。此刻,老叫化如若失洩了氣,影響所及,只怕群豪都將要喪失去高昂的戰志了。
但聞花樹林中,傳出來周兆龍的聲音,道:「爾等已被重重圍困,如若還不棄去手中兵刃,那是自尋死路了……」
當下也拔了一根花樹。
目光一轉,只見身前四五尺處,挺立著一棵碗口粗細的大樹,當下大邁一步,欺近大樹雙手抱住樹身,大喝一聲,生生把一棵大花樹給拔了起來。
只見他緩緩睜開眼睛,打量了蕭翎一眼,道:「你是翎兒麼?」
她長長嘆息一聲,接道:「沈木風對這十八金剛,甚是愛惜,輕易不肯用他們出手對敵,想不到今夜竟破例調出。」
原來玉蘭身著黑衣,臉上也塗了黑煙,扮作那黑衣武士,但卻無法改變那嬌若銀鈴的清脆聲音。
這時,四周梆子聲,突然靜止下來,幽暗的花樹林中,一片死寂,靜得使人陡生恐怖之感。
只聽向飛低聲說道:「這一個讓老偷兒來。」
但群豪手中花樹威力甚大,群蛇難以逼近一丈之內。
蕭翎道:「適才向兄和商兄告訴我,此刻成就得姑娘之力甚多。」
飯丐沈鐵鍋,手中舞著大鐵鍋,當先開道,遵循著蕭翎等奔行的路線衝去。
天下武林同道,無人不知,那商八專門收集奇珍,古玩,其聚集之豐,可謂前無古人,說他有克制毒蛇之物,自是無人不信。
孫不邪道:「老叫化全力施為。」
孫不邪緊隨而起,施展開「八步趕蟬」的輕功,直向右側花樹叢中衝去,一面高聲喝道:「諸位請守住原地別動,老叫化先去清道。」
馬文飛低聲說道:「向兄,是否可放火?」
孫不邪哈哈一笑,道:「老弟,你向後退退,老叫化先試他們一陣,要是老叫化不行了,你再來接。」
蕭翎低聲說道:「杜兄弟!」
商八道:「玉蘭姑娘可曾回來過?」
在兩人身側,棄置著一堆新衣。
這時,箭雨已停,就算是一兩支箭,亦是不見,想是已過了百花山莊的弩箭埋伏之區。
這等緊要當兒,他來大談卦象、易理,雖然使人有啼笑皆非之感,但也給人不少心理上的安慰。
但他實已無拒身後攻勢之能,如非蕭翎及時棄敵來援,孫不邪必要傷在那身後一擊之下。
但聞身後步履聲響,司馬乾悄然走了過來,低聲對蕭翎說道:「兄弟在東海之時,亦曾習過逐使毒物之法,捉蛇原是拿手傑作,但目下毒蛇如此之眾,叫兄弟也有著無從下手之感,但咱們也不能就這般被困蛇陣之中,總得想個法子破去這蛇陣才是。」
這彈指神通工夫,乃孫不邪生平的絕技之一。
蕭翎轉身對那老者說道:「爹爹,可能聽出孩兒聲音麼?」
蕭翎忽然心中一動,暗道:我離家之時,不過十二三歲,體弱多病,身罹絕症,隨時都有著死亡之虞,此刻,我不但體格健壯,而且身懷著三位師長合授絕世武功,再加上易容藥物,掩去本來面目,就算是兩位老人家未遭囚禁折磨,也是難以認得出來,眼下最要緊的一件事,是先要把兩位老人家救出險地,然後洗去臉上易容藥物,不用辯說,也認出是我了。
孫不邪一擊中敵人,疾快絕倫的搶過了劍盾。
此時,他心中十分焦急,出手又快又重,那黑衣武士,連驚叫也未來及,前胸已經中掌,口中噴出鮮血,氣絕而死。
蕭翎這次有了準備,一吸氣,身子陡然向後退出三尺,右手一伸,抓住了那黑影。
高聲道:「諸位快請停手。」
孫不邪放開雙手,淡然說道:「沒有事。」
商八帶頭穿行在花樹林中,片刻工夫,已脫出了蛇陣。
口中在和向飛說話,身子一側,當先衝入了黑屋之中。
那老者輕輕嘆息一聲,道:「我雖然無法從昔年記憶中,從你聲音中,辨認出你是翎兒,但可由你至誠的神情中,判斷出你是翎兒。」
孫不邪吃了一驚,暗道:單瞧身法,就不輸於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心中念轉,手卻未停,用力一帶,把手中一株花樹,當作鐵棍施用,橫裡掃了過去。
這時,除了數丈外花樹林中,閃動明滅的燈火,和那流轉的人影之外,四周已無敵蹤。
玉蘭急急說道:「三爺小心。」
只見他左轉,右扭的轉了幾轉,那鐵門突的呀然一聲大開。
蕭翎凝目望去,只見那亮起的火把,不停的晃動,似是在和什麼人聯絡一般。
咚的一聲,鼓聲八響。
說話之間,孫不邪已然行近那手執劍盾的武士身前丈餘之處,默然運氣,力貫雙臂,手橫樹身,凝神而立。
向飛輕輕嘆息一聲,道:「如是那中州二賈在此,咱們也不致被蛇所困了。」
孫不邪道:「這四周花樹稀疏,草亦不長,就算放起火來,也未必真能逼退蛇群。」
馬文飛道:「少林寺八大金剛,譽滿江湖,沈木風竟然東施效顰,來一個十八金剛,縱然再加一倍人數,又有何懼之處。」
那蓬髮婦人指著蕭翎道:「此人既非我之子,那女音男裝的人,又和咱們無親無故,為什麼要救咱們。」
孫不邪一擊不中,正待收勢再攻,瞥見寒芒閃動,兩個手執劍盾的武士,快速絕倫的由側翼攻了過來。
商八探手從懷中摸出一把金算盤,搶在杜九前面而行。
蕭翎道:「在下開道。」
商八低聲問道:「那幾個黑衣武士呢?」
那飛蝗一般的弩箭,也不過微微一擋群豪的衝進之勢,蕭翎一馬當先,衝進了花樹林中。
金蘭果然仔細看了一遍,道:「沒有。」
只見他手中托著一個形如鴨蛋大小之物,一股濃重的雄黃氣息,撲入鼻中。
馬文飛、司馬乾雙雙走向左邊,護住了左翼。
蕭翎長身疾躍,越過花叢,兩個縱身,已然衝到了一隻火把前面。
蕭翎一皺眉頭,道:「你去做什麼?」
蕭翎道:「不用了,我只是去試他們一陣……」
蕭翎道:「好說,好說!老前輩武功高強,定然是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孫不邪口雖不言,心中卻是未低估來人,他胸羅武功淵博,心知劍盾是一種很難施用的兵刃,這幾個人能夠使用劍盾,自是不可輕敵,再加那筒中配合毒針,這一戰真難料勝負之數。
就這一陣工夫,場中的形勢已變,只見那花樹叢中,緩緩走出數十個黑衣武士,左手舉著劍盾,右手卻握著一個尺許長短,桃核粗細的鐵筒。
蕭翎聽他聲音,竟又換了一個所在。
蕭翎只覺那些輪攻武士,手中劍盾招數,愈來愈是奇幻,力道也愈來愈是強猛,不禁暗暗吃驚,說道:「就算他們是少林門人,但此刻卻已為百花山莊效勞,如是咱們手下留情,不下辣手傷人,在下是無信心,能夠衝出圍攻。」
餘下的人,眼看兩人的神武勇猛,那裡還敢戀戰,分向四下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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