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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氣洞徹九重天

作者:臥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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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足鼎立(下)

三足鼎立(下)

「對!你是禍首,非死不可!」梅花冷厲地說:「韓霸,你如拖延不作決定,那就連你也殺了……」
「有道理啊!」丁西山說道:「你們洛陽居的人,也該有人出面,試試這些殺手的威力了。」
「唉!沒有法子啊!我當了洛陽居這個副總管,總得聽命行事,」韓霸道:「就算人生如戲吧,也得唱什麼像什麼呀!」
「不是,我想請歐陽吟雪、吟霜兩位姑娘主持,」江楓道:「四姑要坐鎮風雪小館。」
「以屬下的看法,梅花是四季花婢之魁,花婢中沒有人強得過她。」江楓道:「倒是那四個身佩彎刀的年輕人,都是殺手型的人物,刀法上必然有出人意表的變化,不可輕視。」
為了保全老命,丁西山全力出手,雙掌聚集了畢生的功力,果然是威力驚人,兩個向前衝來的黑衣人,被那股強猛的掌風擊中,同時跌摔在地。
「世上真有這等邪門的事情?」胡萍說:「這比刀劍加身更為可怕,江老弟,你得想個辦法才行。」
但見梅花嬌小玲瓏的身軀,在掌風交擊中回轉、指點掌切,全用的斬脈突穴手法,竟然把丁西山一輪強猛的攻勢擋住,而且還常常逼得丁西山收臂縮拳,閃避反擊。
梅花斜睨著江楓,微微一笑,道:「韓副總管,沒你的事,乖乖的退一邊去,我欠了你一份情,你也許還能保住這個副總管的位置,反正你也做不了總管,何必跟著鄧飛䠀這次混水呢?」
這不是拚鬥,簡直是送命,只見人影衝了上來,卻不見刀光所在。
「剛經過一場凶險的搏殺,」梅花纖巧的玉指,輕撫著江楓的臉頰,道:「洗個澡,就忍不住跑來看你。唉!你真是我命中的魔星,這般難以自拔,不知如何得了啊!」
梅花是敵人,但天馬總堂中的丁西山也是敵人,一旦丁西山毀在梅花手中,天馬總堂可能有更激烈的反應,這座洛陽居,就成了他們互相爭奪的重點,內宮一系中人,如若敗了,自是也不甘心,亦必遣派高手增援。
丁西山看的皺起眉頭,大聲喝道:「住手!」聲音十分宏大,但菱花卻恍若未聞,雙刀攻勢更是兇惡,刀刀攻取向江楓要害。
青鳳道:「多謝賞臉。」
「這個……」江楓心中暗暗罵道:「為老不尊,反覆無常,你耍老奸,那就別怪我笑裏藏刀了。」
「原來是有了後援,」梅花神情冷峻的說:「想來是天馬總堂派來的高手了?」
菱花應了一聲,飛身而出,就在身形飛躍的同時,雙刀已然出鞘,兩道寒芒同時攻出,形如利剪。
鄧飛道:「今夜既有丁老主持全局,咱們全聽你的了!」
江楓臉上戴著面具,看不出他的神色如何,但可從他兩道目光中看出嚴肅的神光,授受之間,立刻被一種莊嚴的氣氛所籠罩,江楓唸出大悲真訣,眾人跟著背誦,連唸了十餘遍,感覺到胡萍等都已記熟,才解說了配合真訣的調息方法。
當真是以性命換取這脫手一刀。
刀如閃電,由黑衣人的左胸直穿而入,直透後背。
「丁老懷疑什麼?韓某人接下一刀,除了我本身的技藝之外,還運用了我的智慧,封住了他的刀勢的變化,以丁老之能,只要用心想一下,應該不難明白的了。」
當然,江楓不是善男信女,有著任人宰割的氣度,他在等,準備等到最後關鍵,再施反擊。
但鄧飛一直在暗中留神看江楓,經過了今夜一番折衝,鄧飛對這位屬下的才慧,又作了一次評估,只覺他不但武功難測,用間行謀,無不高人一等,這個人一定要好好的拉住。
一語提醒夢中人,鄧飛暗叫了兩聲慚愧,立刻改換上一副笑容。
江楓正想開口提醒丁西山,只要把梅花逼出三尺以外,這場搏鬥,鹿死誰手,還很難說,但如像這樣的打下去,肯定丁西山非敗不可。
「丁老!用不著和一個小丫頭比試招術身法,」鄧飛提高聲音,道:「以丁老深厚的內功,以泰山壓頂之勢,強大力攻,力克強敵,就勝數可期了。」
就在他心中一猶豫間,彎刀已突然展佈,一刀劈入劉清的前胸。
一代魔頭,內力雄渾,果非小可。
因為鄧飛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丁西山擊敗梅花的一戰上。
「我也是覺得奇怪,你怎麼能避開他們的一刀而無損傷?」梅花道:「告訴我,我就解答你心中的疑問。」
但聞江楓接道:「在下再提醒丁老一聲,這些殺手能提住一口真氣,使生命中的潛能,作了高度的發揮,重傷垂死之際,仍有反擊之能,稍一大意就可能上當,丁老和護法,亦請千萬小心。」
江楓雖然告訴了青鳳不少的事,但仍然保留了大部分的隱密,他化身韓霸的事,就未告訴過青鳳,但那深情款款的一眼,卻看得江楓心頭發毛,忖道:「難道她已發覺了我的身份?果真如此,青鳳比梅花就高明得多了。」
「不是大概,而是一定可以,」七寶和尚說:「這是我佛抵禦外魔干擾的心法真訣,佛門中失傳絕學,想不到江老弟能讓它重現江湖,當真是……」
劉清全力揮出一刀之後,前胸開裂,鮮血狂噴,身軀倒地,氣絕而逝。
青鳳忽然出面干預,完全出了鄧飛的意料之外,就是江楓也沒有想到青鳳為什麼要蹚這一池渾水,在天馬總堂大勢已去時,才出面阻止梅花,是不是別有用心?這兩個源出一門,分作兩派的門人,今夜會不會也鬧出一場火拚來?
丁西山和兩個灰衣護法,都全神貫注看江楓接這一刀,江楓接下了,而且平安無事。
他是積年老賊,盤算過勝負得失之後,決定了走為上策,他要保留下韓霸、齊四等一批心腹,助他突圍。今夜決戰,絕不能犧牲這些人,只有推出丁西山和一位還未受傷的護法擋架解危了。
鄧飛緩緩站起身子,就算他再想裝聾作啞,但這等指名叫姓的問話,也無法再裝作下去了。
鄧飛道:「這開始一戰,雙方都是主腦對搏,如若丁老不幸落敗,咱們就十去七人,再想挽回大局,只怕是不太容易,那時我們這總管和副總管的職位,不但要拱手讓人,能不能保住性命,也很難說了。」
這就鬥得劉清有點手忙腳亂,快退兩步,才把一刀架住。
江楓沉吟了一陣,道:「盡可能留下來,人在此地,才能挑起天馬總堂和內宮一系的人展開拚鬥。江湖上可用的力量太少,天馬總堂卻雲集了大批高手,而且大部份是綠林道上的盜匪、魔頭,他們助紂為虐,幫助那個神秘組合,征服了武林中大部分的門派。現在要他們以鮮血贖罪,和內宮中人拚命,該是天道循環,理所當然,何況他們早已為人列為清除的目標,非被整肅屠戮不可,我們從旁加把勁,只不過促使這場大對抗提前爆發,拖的時間愈長,對天馬總堂愈是不利。他們都已是漸入老邁之境,對手卻都是年輕男女,趁他們還有餘勇可賈時,讓他們為武林大義盡份心力,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他們命運早定,所以諸位用不著心存慈悲,這就是我們留在洛陽居最大的目的。」
梅花看他們窩裏反,自起爭執,也示意暫停行動,冷眼旁觀,最好是他們自己打起來,以收漁人之利。
「你在想什麼?這等入神?」梅花道:「美人在抱,也不知憐惜享用。」
「鄧總管,」梅花嬌靨上一片冷厲,道:「殺死王副總管的事,你還記得吧!」兩道目光由丁西山和三個灰衣老者的臉上掠過,停注在鄧飛的臉上。
這一下輪到梅花吃苦頭,她逼在三尺之外,掌指都無法近敵之身,完全無法對丁西山構成威脅,倒是丁西山可以從容的運掌出擊,逼得梅花縱躍閃避。
菱花一收雙刀,退了兩步,看著江楓,冷冷說道:「韓霸,你平時很神氣,端著副總管的架子到處呼來喝去,我還認為你真有幾下子,想不到竟是個繡花荷包,中看不中用啊!」
她突然一整臉色,嬌聲笑道:「盡說這些幹什麼?你不是江湖中人,怎會知道江湖中事。抱緊我,田玉,讓我在活著的時候,多嘗些情愛滋味。」玲瓏的嬌軀,蛇一般纏上了江楓。
丁西山微微一呆,雙刀已透胸而過。
「丁老,我說過他們垂死之前,定有凌厲的反擊,十分可怕,現在我要修正一下,他們是故意迎向死亡,以製造殺人的機會,丁老,兩命換一命,他們也被你震碎內腑而死了。」
這是個非常困難的決定,江楓沉思了良久,仍無法作出決定。
黑衣人手起刀落,颯颯颯連攻了三刀,三刀如一,串成一片寒光。
丁西山點點頭,道:「說得有理,你是個很精明的人,不過這一回還是要你們洛陽居的人出手,老夫再觀察一下他們的刀法。」
「怎麼如此大方?」段九奇道:「好像她來此目的,只是為了勸說我們幾句。」
「我和尚一直擔心你江老弟被丁西山言語套住,豪氣湧出,一肩m.hetubook.com.com承擔,所幸你總能及時迴避,屈己從勢。老弟,這份自我約束的忍耐工夫,我和尚是大為佩服。」
「菱花,退下來,時間很長,不用急在一時。」梅花的聲音很小。
一個灰衣護法,人隨刀至,擋在了黑衣人的面前。
江楓打量四個勁裝大漢,年紀要比洛陽居中的鏢手、侍應大一些,都在二十五六歲左右,四個人一樣的裝束,一樣的兵刃,背插一把彎月刀,斜掛一具革囊。
江楓心中暗道:「就只他們一家人這點本錢,加起不過四口。」但他並未說出來,此時此情,多給人一些希望,會增加他們奮鬥的勇氣,所以江楓來一個笑而不答,使人莫測高深。
「過獎,過獎,」江楓道:「區區只是全力運刀,把防守的刀勢集中於尺許方圓之處,勉強接下一擊罷了。」
江楓心中忖道:「丁西山早已怒火滿胸膛,現在卻溫得好像團棉花,難道他心中很畏懼內宮的實力嗎?」
劉清身經百戰,卻從未見過這種打法,人在前,刀在後,這不是誠心送命嗎?
「好!老夫答應你,」丁西山說:「只要你出面接下這一擊,不論你是生是死,以後的事,由老夫和兩位護法承擔起來,拼上我們幾條老命就是。」
但聞一陣金刀破風之聲,一把鬼頭刀橫裏飛來,架住了彎刀,道:「你小子想打,就由老夫陪你玩幾招。」
江楓不但接下了一刀,也簡明的說出了他接下這一刀的方法。
但話將出口時,江楓心中一動,又改變了主意,閉口不言。
這番話軟裏帶刺,聽得丁西山大感窩囊,但江楓佔了一個理字,而且強敵當前,也不是翻臉的時刻,強按下心頭怒火,道:「不要囉囉唆唆,你們再接一陣,以後的事由老夫接下,不過老夫帶的人手不多,如若對方下一陣展開群攻,大家也只有全部迎上幹了。」
「你殺了他?」江楓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道。
「韓副總管,你還好吧?」丁西山的聲音很冷漠,叫人弄不清是關心,還是諷刺。
以梅花作為標準,三名護法,也只能各抵一人,優劣之勢,已約略可見,是個敵眾我寡的局面,剛才的自負和一股憐香惜玉之心,頓然消失。
「大膽!」江楓冷冷的喝道:「你是什麼身份,敢對總管如此無禮?」
「像梅花這等身具媚術大成的人,應該不會太多,因為這必須先天具有媚力的人,才能達到境界,」江楓道:「梅花很適合習練這種武功!」
「好!讓天馬總堂這批魔頭們先擋銳鋒,是逐虎吞狼的高招,胡某人全力擁護。」
突然間彎刀飛出,一抹冷芒,由側面攻入,周源一條執牌的左臂,被齊肘切斷,但那向前推進的八卦牌,卻未停止,撞擊在黑衣十四號武士的身上,強大的互撞之力,擊碎了黑衣武士的頭顱,人也摔到七八尺外。
那是有意的裝作,困難的程度,比一擊取命要難上十倍。
這番話弦外有音,明顯的說出此情此景,不是講面子、逞英雄的時機,對敵的手段,不用拘泥於江湖傳統。
「是!周某人全力以赴。」緩步行出,同時抽出了兵刃。
「我奉命清除洛陽居中的閒雜人等……」
丁西山運指如風,連點了周源三處穴道,止住流血,低聲道:「周兄,挺得住嗎?」
江楓回顧了鄧飛一眼,想請示一下,他覺得這一陣獨斷獨行,有些喧賓奪主。
青鳳似有意若無意的望了韓霸一眼,道:「韓副總管,勸勸鄧總管以和為貴,真要動手,約到外面去,不要影響了洛陽居的生意。」
因為能夠避難的地方,主事人的智慧、武功,都要具有相當水準才行,必要時能出手拒擋敵人的搜查。
劉清心中一驚,他刀封四路,卻料不到彎刀的攻勢,竟從一種極不可能的角度攻了出來。
這時,一個黑衣武士已經步行了出來,緩緩拔出彎月刀,說道:「彎刀十二號,那一位不怕死的,請來一試。」
「不用緊張,我不會傷害你們。」梅花口氣托大,似是根本沒有把幾人看在眼中。
「為什麼?」梅花臉上情愛橫溢,無限溫柔地說。
用作避難的地方?這就聽得七寶和尚、胡萍、段九睜大了眼睛望向江楓。
江楓木然的臉上七情不動,看不出菱花這番銳利的激諷之言,是否傷到了他的心。
「是你?」江楓揉揉眼睛,臉上是一副驚喜交集的神情,一把抱起了梅花,行入室中,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好擔心啊!」
丁西山微微一怔,道:「很好!很好!希望你們都是清白的,是老夫過慮了。」
丁西山道:「好吧!打了小的,不怕老的不出頭。」
幸好郭天同是以本來的面目出現。
果然,丁西山動了,右手拍出一股強勁的掌風,擊向桂花,力道雄渾,迫得桂花不得不收回已搭上江楓左肩的右手,疾退三步。
丁西山被罵的老臉一熱,道:「小丫頭別太囂張,今日勝負還未定局。」
他承擔起責任,但也說明了殺人的並不是他。
在菱花的感覺中,每一刀都可以殺了江楓,但總是差那麼一點點,被江楓及時用刀架住,或是閃避開去。
「大師高明,梅花在這方面造詣之深,春花四婢是難望項背。」江楓道:「她已自信隨時都可以征服我們,用不著再多費口舌了,諸位要多加小心,梅花可能會對諸位個別施術。」
黑衣武士是活不成了,但周源斷了一條左臂,血如泉湧,人也痛出了一身大汗。
「瞌睡蟲都被你趕跑了,我現在精神飽滿,飢餓難耐,好想吃了你。」江楓抱起梅花的嬌軀,滾上牙床。
七寶和尚、胡萍、段九、郭天同也跟著站起,拉開了架式,心中卻是暗暗驚道:「這丫頭來得好快,警訊傳來,人就趕到。」
「洛陽居中的人,我只關心兩個,第一個當然是你。」
「老匹夫,好大的口氣!」也許是梅花存心激怒丁西山,也許是她自負成就,真的沒有把丁西山看在眼中。
「副總管,讓齊某人代你接這一刀!」七寶和尚大步而出。
「有丁老這番話,在下死而無憾。」江楓目光轉注到兩個灰衣老者身上,接道:「兩位護法,怎麼說?」
「胡說!」丁西山怒道:「老夫只是覺得奇怪,以你那點微末之技,怎會接下一刀毫髮無傷,劉、周兩位護法,武功勝你勝十倍,竟然一死一傷,老夫心中自然有些懷疑了!」
「第二個呢?是菊花還是桂花?」
梅花兩道清澈,冷厲的目光凝注著江楓,道:「韓霸,你還看出些什麼?」
「把這些屍體抬走,掩埋起來,不能留下痕跡,不許傳出風聲。」
梅花冷冷的注視了江楓一眼,值:「副總管果然是忠心護主啊!」
神情突然間轉變的十分嚴肅,接道:「所以非萬不得已,諸位不要輕易出手,一旦出手,務求全力斃敵,以保隱密不會外洩,而且諸位最好能經常聚集一處,必要時合力應付危機。」
「在下受總管愛顧提攜,理應捨命報效。」
一開始就是這樣,數十回合之後,仍是如此,丁西山的掌力不見衰竭,梅花的身法仍然是那麼靈動。
「這就麻煩了,」七寶大師道:「剛才她不過匆匆一眼,和尚雖未被她勾去魂魄,也覺得心頭震動,如若她專心施術,對準我和尚下手,和尚就劫數難逃了。」
「梅花姑娘,你錯了。」江楓冷冷地接道:「這洛陽居中的總管,為洛陽居中首腦,綜理一切事務。」
「可以,」梅花說:「只要把殺死王副總管的兇手交出來,我們立刻撤走!」
「我不是好好的嗎?關上門,抱我上床,真的有點累了,」梅花媚眼流波,微帶撒嬌的說道:「我要躲在你的懷抱裏,好好的睡一覺。」
敢情他已為梅花的嬌美的容色吸引住了。
江楓想只要在中間維持一個微妙的平衡,不讓他們任何一方獲得絕對優勢,惡戰就會持續下去,對內宮和天馬總堂的實力,大作消耗。
「梅花,天馬總堂的人,出過大力,拼過性命,才換得今天這個局面。」青鳳笑道:「他們流過血汗,開疆拓土,立過大功,今日坐享奉銀,並無不當。再說,沒有他們居中緩衝,貴我雙方只怕也不會平安無事,三足鼎立,總比雙方對峙較易相處。」
發動突然,來勢如電,丁西山連話也來不及說了,雙掌齊出迎擊兩人。
好慘烈的一戰,交手兩招,一刀一命。
「我知道,鄧飛在洛陽居建立起一批完全屬於自己的力量,」梅花恢復了常態,她已感覺到這些人都無能抗拒「迷魂大法」,不足為患,隨時都可以把他們拉到身邊來,收為己用。
「聽你的口氣,似是擺明了跟天馬總堂作對了?」丁西山道:「這可是貴宮主的意思?」
「和尚領教過春花四婢的媚力,我和胡兄、段兄大概可以抗拒,對梅花恐怕就無能為力了,要是被她飛了幾個媚眼,我們就束手就縛了,這個仗那還能打得下去?hetubook.com.com我想『迷魂大法』功力能到梅花這等境界的,絕非一人,如是找不出抗拒的辦法,江老弟,能夠幫你的人,那就屈指可數了!」
人的感受很奇怪,劉清被彎月刀十三號武士一刀取命,使丁西山、鄧飛等個個膽戰心驚,但眼看江楓竟能接下一記彎月刀,立刻又有著不過如此之感,氣勢為之一振。
江楓手中的彎月刀向上撩起,刀光幻化出一圈銀芒,護住胸腹要害。
用不著梅花傷他,單是一個累字,也要把丁西山拖垮。
這份鎮靜的工夫,連桂花也心生敬服。
江楓回頭看去,只見鄧飛瞪著一雙閃動綠光的魔眼,看著自己,心中暗自盤算道:「天馬總堂大概認為丁西山和三個護法足以抗拒強敵,暫時不會再有援手趕來,今夜如要保全鄧飛,恐將放手一戰,他們對我已然動疑,打勝了這一戰,勢必要引起他們對我的注意,混入洛陽居這番心血,也恐將盡付流水。如不理鄧飛的生死,投入內宮一系,天馬總堂失去了這個據點之後,說不定會忍下這口怨氣,那就不知道要拖延到幾時,才能再找到引起雙方火拚的機會。」
「也可能是我手中借用的這柄彎刀是他們常用的兵刃,愛屋及烏,手下留情。」
丁西山上半個身軀已被兩柄彎刀切開,就算是華佗重生也無法救活他了,但他卻仗一口真元之氣支撐著身軀不倒,圓睜著雙目瞪著江楓。
這就是正邪之間不同之處,邪以利害為主,正以義理為先,七寶和尚感到江楓是主持大局的人,不應以身涉險,就抱著犧牲自己的心情冒險出戰。
「是啊!江老弟,這段日子裏,我們全心投入,苦研武功,相互指點,彼此切磋,心竅大開,數月之功,勝過往昔十年的進境。」段九說:「就算遇上一流高手,自信也可以放手一戰,但如刀未出鞘,劍猶在抱,就被人幾個媚笑,弄得丟盔棄甲,還手無力,反身投敵,為虎作倀,那就生不如死了!」
這番話除了詞意婉轉之外,就是替丁西山又戴了一頂高帽子,說到內容卻是說了等於沒說,不但沒有一點主見,連一點建議也未提出。
江楓默察場中形勢,心知無法激起丁西山的鬥志,想保住洛陽居這個據點,只有挺身迎戰了。但這個據點絕不能失去,挺身出戰也是最壞的打算,心中盤算了一陣,緩緩說道:「丁老,彎月刀的武士似乎是專業殺手,他們以自己的性命,爭取殺人的機會,只要能避開他致命的一擊,他們就任憑宰割了。」
她們手中明明提著兵刃,但卻收起不用。
「洛陽樓的歌女青鳳,似乎是另一股力量代表,」段九說:「看樣子梅花也對她畏懼三分,她如從中作梗,會不會影響到咱們的計劃?」
江楓打斷了梅花的話,道:「那些人是閒雜人等?」
這是一場很奇妙的打鬥,江楓在險象環生中,接下了菱花一百多刀。
這些人能把刀法練到詭奇莫測的境界,一刀取命,必具有相當的天份,這樣的人,又怎肯捨命為人,甘作殺手?看他們神智清明,又不似被藥物控制的人,問題必然出在訓練的方法上,找出箇中的隱密,才能解去這些人的束縛。江楓想到了關鍵之處,暗中下定決心,集中全力找出箇中的神秘原因。
因為江楓要蒙騙的人是大行家——丁西山和鄧飛及梅花姑娘。
「你叫梅花?」丁西山開了口。
青鳳笑道:「逐出天馬總堂的人,我們平分他們一分?」
鄧飛道:「事關各位生死,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鄧某人不相信梅花姑娘殺了韓霸之後,會放過老夫。」
「殺!」梅花神情冷肅地下達了令諭。
「對!總管快提醒一下丁老,再這樣打下去,他已經支撐不了好久,就要傷在梅花手中。」
「是的,她們隱藏地很深、很好,連我也被瞞過了,」江楓說:「直到她們自請出動,才露了一手給我瞧,所以諸位盡可放心,她們只要稍經歷練,應變之能絕不在梅花之下。」
「韓霸,你為洛陽居捨命就義,鄧某人絕不會忘記你一番忠心豪情。」鄧飛認定江楓必然死於那一刀之下。
丁西山一擊得手,心神大定,哈哈一笑,道:「老夫還認為他們銅打鐵鑄的人,真能擋得住千鈞掌力。」
這一掌,力道奇強。
「留在洛陽居,還做你的副總管,」梅花說:「我給你的權限,絕不會低於鄧飛。」
江楓心中暗道:「看起來,鄧飛是真的有些急了,這個人對我越來越信任了,由他坐總管的位置,對我們的活動,倒是方便不少。」心中念轉,口中說道:「以屬下的看法,丁老不應該敗,只要他把搏鬥的方法修正一下,也許就可以扳回一些劣勢。」
江楓心生警覺,轉過身子,低聲說道:「丁老以己之短,對人之長,吃虧太大了。」
這番話說得十分明顯,丁西山自然明白,突然退後三步,疾快的劈出了兩掌。
「說得也是,洛陽居的人應該出面了。」江楓道:「那就由在下先擋這一刀試試,不過丁老和兩位護法要仔細看,韓某人以命犯險,給三位一個審查敵勢的機會,但如要保住洛陽居這個據點,還要靠三位之力了。」
丁西山雙目一閉,屍體栽倒。
丁西山微微一笑,道:「老夫幾乎被這一刀唬住了。」目光轉注到左首灰衣老者身上,接道:「周護法,洛陽居的韓副總管雖能接下這一刀,只可惜他已無反擊之力,周兄去接這一陣,不用手下留情了。」
「對!我也是這個看法。」鄧飛接道:「梅花如此頑強難纏,實在出人意料之外,但不知其他的八位花婢武功如何?」
「好!丁老吩咐下來了,韓某人只有遵從。」江楓緩步而出,接道:「梅花姑娘,韓某人再接一陣。」
江楓凝立不動,桂花纖巧的手指,快搭上了江楓的肩頭,江楓仍未閃避。
但聞一陣金鐵交鳴,彎刀十二號攻出的凌厲一刀,竟被江楓接下。
江楓嘆口氣,道:「也許我出手氣勢軟弱,沒有還擊,只求自保,全採守勢,他們受不到威脅,消去了他們心中誓不兩立的感覺,刀勢就不那麼兇狠了。」
鄧飛只看得雙眼發直,他原認為丁西山的精湛功力,赫赫威名,三五招就可以收拾了梅花,那知兩人纏鬥數十合,竟然是秋色平分。
「是,」江楓道:「這些人都已經過總管允准。」
「部署停當,我會盡快通知你們,」江楓輕輕嘆息一聲,接道:「此地情形,詭詐多變,諸位請多珍重。」
但見寒光飛閃,兩柄彎刀疾射而出,來勢快速已極。
「就是如此了,」梅花說:「我們迎客侍酒,青鳳姐更是風靡了長安,天馬總堂的人,卻把住了總管的位置作威作福,我們以姿色風情換得的黃金、白銀,卻要分給他們一份,這難道算公平嗎?」
這就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梅花以智慧選擇了對己有利的打法。
「總管可以提醒丁老一下,要他把梅花逼開三尺,」江楓說:「然後,丁老就可發揮出深厚的功力,以強猛的掌力,壓制敵人的靈巧變化,使梅花無法盡展所長。」
「是我,梅花姑娘是不是有些意外?」青鳳打斷了梅花的話,接道:「三足鼎立,各有專司,保持了洛陽居的和平局面,所以我不喜歡被人破壞,何況這裏是日進斗金的花國樂園,一旦造成血腥殺戮,可能使這裏變得門可羅雀,」舉手一招,洛陽樓的侍應領班高大斗,帶著六個黑衣人快步而入。
江楓手中仍然握著柄彎月刀,彎刀搖動,擋開了雙刀,低聲道:「菱花,我是副總管的身份,你這樣以下犯上?」
七寶和尚點點頭,道:「好極了!看來江老弟還有很多的伏兵、部署。」
江楓一橫身,迎向兩女,七寶和尚、胡萍、段九也跟著站了起來。
「今夜的情形不同,如非青鳳出面,那就會逼得我們全力出手,」江楓道:「因為鄧飛已無可用之兵。」
殺字出口,人影飛起,彎月刀化成了一道寒芒斬向江楓。
鄧飛淡淡一笑,道:「當然記得,王龍副總管以下犯上,不遵令諭,已為本總管下令除去,這件事已呈報總堂。」
「丁老的命令,韓某人只有全力以赴,是生是死,也就只好聽天由命了!」
一股銳風,像尖錐一般刺了出去。
酒肉和尚先提出問題:是否還應該留在這裏?留下來要不要增強實力?
郭天同一躬身,道:「在下呢?」
「她們和父母息隱深山,一直在苦練上乘劍技,造詣甚高。」江楓笑道:「張四姑傳授給她們快速的易容手法,也告訴了她們江湖上險詐人心,但更重要的是她們早已習練了天狐夫人的技藝。」
江楓也被那一刀所動,目光轉注到三個黑衣人的身上,只見他們神色冷靜,對同伴之死,完全無動於衷,那股對生死的冷漠,看的人心生寒意。他心中忖道:「這才是真正可怕的敵人,只不知他們是為藥物控制神志,還是經由一種特殊方法訓和-圖-書練出來的死士,很可惜,剛才未能全神貫注看清楚他的出刀方法,是否有破解的辦法。」
說得很明白了,鄧飛這個總管已被開革,但卻把江楓留下來。
那知鄧飛一轉頭,看見裝作沒看見,故意迴避了江楓的目光。
丁西山急劈兩掌,逼退梅花,望著劉清的屍體,長長吁一口氣,道:「同歸於盡……」
強猛的掌風,震得廳中物具搖動,也飄揚起廳中人的衣袂。
「不錯,」梅花冷冷接道:「他們修習的就是一擊奪命的武功,只求一擊殺敵,自身的安危,從不計較,這就是死士,那一位願意再試一次?」
胡萍、段九爭先恐後的行了出來,但卻被江楓揮手攔住,笑道:「退回去,好好保護鄧總管。」舉步行近黑衣人屍體,彎身撿起了地上的彎月刀,接道:「來吧!在下就以這柄彎月刀,接你一招。」
那是心中既不甘受梅花言語諷激,又不敢出面迎戰,愧恨交織而成的感覺,形成的怪異神色。
灰衣老者手中的鬼頭刀,如湧起的一圍光圈,硬把三刀接了下來,道:「說說看,你是什麼身份?叫什麼名字?老夫刀下不斬無名之卒。」
「這個那個的於事無補,」丁西山道:「老夫只是覺得有些……」
「鄧兄放心,今夜兄弟親眼看到了鄧兄處境的艱辛,丁長老濺血殞命,兄弟要早些回報總堂,我想十日之內,應該會有裁示傳到,鄧兄請等佳音,兄弟這就告辭,連夜上路,周兄留在這裏養傷,還請費心照顧。」
「洛陽居收入豐厚,我們三方面均分利潤,每個月大家都有數萬兩銀子進帳,」青鳳道:「誰都沒有吃虧,看在錢的份上,何不各退一步,相安無事?」
掌法一變,易守為攻,剎那間指、掌幻起,環繞在丁西山大穴、要害之間。
表面上看,丁西山似是佔了優勢,梅花一直在丁西山強猛的掌風中迴旋轉動。
「可是請易花手張四姑親自主持?」七寶和尚想不出還有什麼人有能力擔負起這等沉重的任務。
這是胡元傳來的訊號。
江楓霍然起立,擺出一副迎敵的姿勢。
丁西山長長吁一口氣,道:「鄧飛,老夫只是來此助拳,可不便獨斷獨行,該走該戰,得要你拏主意了。」
「天馬總堂護法劉清。」
「好吧!青鳳姑娘如此堅持,小妹只好從命了,今夜之事到此,小妹會請示宮主裁決,屆時自當先行通知青鳳姑娘。」回顧桂花、荷花等一眼,接道:「我們走!」
「韓霸,」梅花神情肅然地道:「人貴自知,你該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你已經逃過了一次劫難,難道非要濺血廳堂,你才甘心嗎?」
江楓依言停下,但兩女卻未理會,桂花右手一揮,抓向江楓。
但梅花那目光有如磁石吸鐵,幾人頓然感覺到心神震顫,郭天同的反應特別強烈。
人影閃動,十四號武士突然直衝而上,硬向八卦牌上撞去。
這是追魂奪命的一刀,鋒利的彎刀,深入內腑。
「這個人一張臉冷厲如刀,」梅花道:「但卻有一份叫人感嘆的愚忠,我很想放他一馬,但他卻不知好歹,不過我已經幫你交代過了。」
高大斗應了一聲,立刻動手抬走了廳中屍體。
黑衣人冷冷說道:「你是……」
但梅花的身後,還跟著四個全身勁裝的大漢。
他口中說話,彎刀已經出鞘,話說完,一溜寒芒,已攻向丁西山。
「鄧飛沒有能力保護你們,除非天馬總堂真的準備放手大幹,又派遣高手到此,」梅花接道:「但那也只是多添些戰死的冤魂,拖延一些時間,終歸是難逃敗亡。我答應收容你們,仍留在洛陽居中,不過你們要先行投效。」
「她們從未在江湖上走動過,」胡萍道:「年紀也太輕了一些,擔承如此重大的責任,會不會太過沉重?」他說得很含蓄,但已點出了用兩女擔負如此的大責重任不很適合。
梅花被掌力逼退三步,正想欺身再上,但丁西山已不容她再施故技,長拳快掌,一輪猛擊,果然把梅花逼擋在三尺之外。
看場中搏鬥,丁西山由盛而衰,已處劣勢,江楓卻泛起笑意,鄧飛忍不住低聲道:「副總管,你看這場仗再打下去,會有一個什麼結果?」
江楓被困在一片刀光之中,看上去處境十分凶險,胡萍、段九形色緊張,手握劍把、刀柄,隨時準備衝上去,解救江楓之危。
「梅花姐姐,」青鳳吩咐過高大斗後,轉望著梅花,接道:「小妹絕無和你為敵之心,但洛陽居這個地方,花了無數高人的心血,投入了大批的財物,一旦毀去,實在可惜。就算你今夜殺盡了這裏天馬總堂的人,但天馬總堂豈肯罷休?他們已經正式派出了長老、護法出面,絕不會放棄這裏的利益,彼此展開了爭鬥拚殺,這裏就永無寧日了。」
一向放蕩不羈的七寶和尚,突一改故態,神情莊嚴的合掌躬身,說道:「是!和尚拜領厚賜。」緩緩跪了下去。
胡萍、段九、郭天同回想剛才情景,實有心神搖盪之感,不禁臉色大變。
江諷道:「好!諸位一言如山,韓某人信得過。」舉步向前行去。
江楓沉吟了一陣,道:「以邪制邪,必得講求修煉的深淺,恐非短期所能奏效,不過有一種收攝心神的功夫,可以抗拒這種媚術,且有速成之效,名叫『大悲真訣』,只有七七四十九個字,運功時誦真訣,很快能心神寧靜,大概可以拒抗『迷魂大法』的媚力。」
但整座大廳中臉色最為難看的,要算是鄧飛了,他心中明白,梅花口中的元兇首惡就是指他而言。如果丁西山決心罷戰退走,那末他必須放手一戰,因為他心中很明白,戰死雖然可怕,但被擒將更為悲慘,那將是求活不能,求死不成的悲慘局面。
丁西山取出一粒丹丸,投入周源口中,接道:「周兄,快請坐息一下。」周源吞下丹丸,緩步退下。
「要如何修正呢?」
「為了抗拒妖女媚術,諸位可以選擇真正願為武林大義獻身的人,傳授真訣神功。」江楓嚴肅地說:「不過在人選方面要留心一些,一旦傳授非人,流入魔教,那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變化了!」
這兩種情緒混合成一種臨敵時少有的猶豫,一直盤算著是否該全力出手,施展絕招,置敵於死。
「看來小妹是無法說服你了,」梅花道:「這事好生叫小妹為難。」
江楓低聲說道:「總管,別忘了向丁老請示。」
梅花回過頭,道:「如是他們要出手報復,那就不能怪小妹全力還擊了!」當先步出廳門。
她年紀輕輕,但口氣老練,似乎是久歷江湖的人物。
這洛陽居日進斗金,誰也不願意毀了它,誰也不願退出去,這座小小的地方,豈不是成了內宮和天馬總堂的高手搏命之處,慘烈的血戰在暗中進行,誰都不願張揚。
她帶著王嬤、李嬤,退了出去。
「好啊!那就由總管抵命吧!」梅花打蛇隨棍上,不找兇手了,只找總管,這不是報仇,是明擺著的奪權,目光一掠桂花、菊花。
江楓閂上室門,笑道:「只怕是睡不好了。」
回顧了江楓一眼,丁西山心中忖道:「這小子怎會接下一刀安然無恙,難道他們在洛陽居中長日相處,有了交往,彼此手下留情?」想到此處,不禁心頭火起,冷笑一笑道:「韓霸,下一陣又該你們洛陽居的人接戰了。」
「這些殺手為什麼一出手,就形同瘋狂?」江楓答非所問的說:「自絕生路,只求凌厲的一擊,如是一擊不中呢?」
四季花婢,用的兵刃不同,也證明了她們在武功修為上各有所專,她們本身的藝業,似是都各依本身稟賦施教,這是中原各大門派有所不及之處。
鄧飛點點頭,道:「那是說丁老這一仗,絕對不能敗了?」
「怎麼?你也關心洛陽居的事?」梅花雙目盯注在江楓的臉上問。
「我看梅花似是已對江老弟動了懷疑,」胡萍道:「倒要預防她追根究柢的查下去。」
老奸巨滑的丁西山終於入了圈套,只他一出面和梅花答上了話,就要承擔勝負生死的重大責任。
但鄧飛卻有著大權旁落的感覺,一揮手,道:「去,叫他們進來。」
不用查看傷勢,劉清已知道自己活不成了,那一刀切開了心、肝要害,暗中提聚了數十年修練的一口真元之氣,鬼頭刀一式橫斬,寒芒流動,生生把那黑衣人腰斬兩段。
不用下令,只是一個眼色,桂花、菊花已向前衝來。
但七寶和尚卻是一片寧靜。
江楓淡淡一笑,提高了聲音,道:「形勢比人強,我看勸勸總管向梅花姑娘求和才是上策。」
「殺人償命,總管該聽人說過吧?」梅花道:「今夜梅花奉命,來討取這筆血債!」
春花四婢佩的長劍,荷花、菱花各佩雙刀,桂花、菊花手中各提一隻三尺長短的黑色棒子,梅花卻赤手空拳,未帶兵刃。
「我準備在洛陽居外建立一兩處隱秘的據點,」江楓道:「可以利用作傳訊的地方,使內外溝通,和錢老前輩和-圖-書保持著聯絡,必要時也可以作為避難的地方。」
七寶和尚等敬謹受教,緩緩站起身子。
只見梅花一身輕裝,站在門外。
但聞梅花冷笑一聲,道:「諸位既然沒有膽敢迎戰的人,那就束手投降吧!我們只要懲處元兇首惡,不會多作殺戮。」
江楓暗暗一笑,忖道:「也好!你既有心迴避,我就放手大幹一場了。」心意暗定,冷笑一聲,道:「丁老既然是心有懷疑,藉口毀約,晚進們百口莫辯,只好認了,現在請丁老吩咐清楚,要晚進們如何作為?韓某人在這邊廂洗耳恭聽了!」
「你們也有傷亡,」青鳳道:「雙方就算扯平了,以後的事,由天馬總堂和貴上去設法解決吧!如是你們雙方都不肯罷手,長安城外曠野千里,找一處決戰拚命的地方絕非難事,又何必一定要在洛陽居中拚殺呢?」
「對!就是他,他幫過我的忙,我欠他一份人情。」
「能夠挺身一戰的,只有你一個人了,」梅花冷笑道:「勉強算上那個活著的護法,也只能算上半個人,我隨便派個人,就算殺不了他,也可以把他纏住,洛陽居中這批人,不過是聾子的耳朵,是個配搭,目下的情勢已不是眾寡懸殊可以比喻,你是個老江湖,應該看得很清楚,識時務的,立刻撤走,我允許你把鄧飛、韓霸等一批人一起帶走,怎麼樣?這是給你最後的機會了,同不同意?我已經沒有耐性和你磨菇下去了!」
「我在想……」江楓道:「今夜的洛陽居,一定是血雨腥風,慘不忍睹。梅花,我們走吧!這種日子,如何能過得下去,日夜為你的安危擔心,我……」
彎刀十二號回顧了梅花一眼,似是在請示機宜。
「青鳳姑娘的意思,是要小妹罷手了?」梅花淡淡的笑道:「看樣子,小妹如是不聽勸告,你我之間;也將是無法善終了!」
江楓暗暗嘆息一聲,舉手幫梅花拭去淚痕,心中忖道:「她真情流露,如此的纏綿相依,我真能辣手摧花,置她於死嗎?」一念動情,決心盡可能勸梅花棄暗投明,至少也留她一條生路。
目睹兩批人馬全部離去,鄧飛才回過頭看著僅餘的灰衣護法,道:「今夜情形,陳兄是親眼所見,希望能回總堂幫助鄧某美言幾句。」
梅花的目的已達,微微一笑,道:「好!給你們三天的時間。」她已認定這些人不足構成威脅,回答的十分大方,而且轉身離去。
「我們唯丁老之命是從,」兩個灰衣老者齊聲說道:「韓副總管捨命試刀,老夫等相信,必可找出破解那一刀之法。」
「你是說韓霸?」
但周源卻是一點也不敢輕敵,一收八卦牌護在身前,右手的柳葉刀直刺而出。
「不用為難,據實轉告貴上,」青鳳神情突轉嚴肅的說道:「大事情你我都無權決定,鬧垮了洛陽居,對大家都無好處。」
江楓端端正正的站著講,七寶和尚、胡萍、段九、郭天同神情肅然的跪著聽。
「大概不會再有事情了,」江楓道:「大家休息時,別忘了小心戒備。」
沒有回答什麼,幾個人同時點點頭表示敬領教言。
胡萍站起身子,抱拳道:「江老弟才冠江湖,手握智珠,我們一切聽命行事。」
江楓突然上前一步,低聲道:「陳護法,要特別說明那些彎刀殺手的事。」
「你立刻恢復韓霸的身份,」江楓道:「有什麼變故,立刻和七寶大師等會合,一起行動,遇有為難之處,和大師商量。」揮手熄去火燭,離開了洛陽居,勿勿趕回了客棧之中。
「我看她已經達到目的了,」七寶和尚說:「她已對我們施展過『迷魂大法』。」
「姑娘的意思是……」江楓低聲問道。
丁西山兩道目光,一直盯在梅花的身上打量。
江楓的推斷不錯,剛剛脫衣上床,室外已響起了叩門的聲音。
就是這一陣工夫,梅花已帶著春、夏、秋三季花婢行了進來。
陳護法點頭,轉身一躍,消失在夜暗中。
丁西山感受到掌風被那股銳利的尖錐穿過,大大吃了一驚,逼得他收掌閃避,也激起了更強烈的怒火,大喝一聲,雙掌連環劈出,展開一輪猛攻。
這一陣他冷眼旁觀,也很用心聽了雙方的說話,對情勢發展十分瞭解。丁西山雖是列名江湖高手的人物,但獨木難支,今日之局勝算極微。韓霸雖使人莫測高深,但適才對菱花一戰,只是個勉強自保之局。洛陽居中的鏢手、侍應,都是內宮一系中人,算起來都是梅花的助力。敵強我弱,一目了然。韓霸雖曾說過長安城中另有奧援,只可惜總堂答允派人相助之後,未再和他們接觸,這個時刻,沒有找他們來,縱使找他們來了,也未必是梅花之敵。
灰衣老者走得很慢,步履也十分沉重,顯然是一面走,一面在運集功力,人至廳中,右手突然在牌柄之中,又抽出一把柳葉形的尖細長刀,左手八卦牌平舉胸前,柳葉刀隱於牌後,冷然說道:「周源候教!」
彎刀十三號冷漠一笑,道:「你死定了!」陡然以身護刀,直向劉清撲來。
但那黑衣武士被刀洞穿的身軀,仍然向前衝去,周源左手的八卦牌向前推出,以拒擋那黑衣人向前飛衝的身軀。
「大師心中如有質疑之想,咱們以後再說,」江楓苦笑道:「現在時機迫促,咱們先學真訣。」
「是你,青鳳!」梅花愕然色變。
「不要耽心我。」梅花似是大受感動,雙目中竟然有淚水湧出。
桂花淡淡一笑,道:「你終於忍不住了?」
但聞丁西山冷冷喝道:「都給我站住!」
心念已定,才一抱拳,道:「丁老不恥下問,鄧某就斗膽陳言了,今夜之戰,唯丁老馬首是瞻,可戰則戰,如是無法致勝,則暫避鋒鏑,亦無不可,以丁老識見之廣,威望之重,任何決定我們都唯命是從。」
裝出一副惺忪睡眼,燃起了燈火,打開木門。
看他行色的匆急,顯然內心中比鄧飛還要焦急。
其實江楓心中正自暗笑,對自己這番裝作甚感滿意,忖道:「鬼丫頭,我江楓那裏得罪你了,你竟這麼恨我,咱們記在帳本上,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捉弄你一番才行。」
「韓霸,我記得我已告訴過你,我們到洛陽居來,是客卿身份,是來幫你們的忙。」梅花突然冷厲,粉面上如罩寒霜,語氣也轉得十分陰寒,道:「我已經勸過你了,盡到了心意,聽不聽,你自作主意吧!」
江楓心中忖道:「看來,不論如何的嚴酷訓練,也無法能完全抹去與生俱來的人性,這是他們的嚴重缺點,要如何去掌握運用,才能夠撥亂反正呢?」
這當兒突有一個黑衣人,大步行出,道:「把這個老匹夫交給屬下吧!」
「他們能在無聲無息中,征服了武林各大門派,這大概是重要的手段之一。」江楓道:「兵不刃血,使天下英雄拜服於石榴裙下,果然可怕。」
鄧飛吁一口氣,道:「丁老,他們已找上了門,請丁老裁示。」
「都不是,那個人是男的,是洛陽居中的副總管。」
丁西山久戰不下,胸中怒火高燒,但對梅花靈巧反擊,心中又有些戒懼。
這些殺手悍不畏死,但卻又具有了絕對服從的精神,江楓也不得不佩服這個極為成功的訓練了。
江楓側轉身軀,施展傳音之術,道:「總管,解決了這場紛爭,丁老也不會留在洛陽居,內宮一系有備而來,咱們幾個人應付不了。」
「這個……」江楓為難的說:「可否讓我們商量商量?」
「姑娘的意思是……」
「哼!韓副總管竟然是深藏不露的高人,」梅花冷冷說道:「我倒是看走眼了!」
但一句老匹夫,確已激起了丁西山的殺機,怒聲喝道:「小賤人,我活劈了你!」揮掌下擊,帶起了呼嘯的風聲。
兩掌合一,匯集成一股強力的暗勁,擋住了梅花的攻勢。
「是了!丁老準備毀棄諾言,」江楓接道:「咱們早已說好的,在下接過一刀,以後有丁老和幾位護法應付,言猶在耳,丁老就忘懷了麼?」
江楓想到了得意之處,忍不住嘴角間泛起笑意。
江楓冷眼旁觀,發現了梅花有如附身影子一般,緊隨在丁西山的身形四周,完全是近身肉搏。
「好!想不到韓副總管還是個滿懷忠義的人。」聲音嬌甜,清脆動人。
但如一擊不中,也可能招來梅花的拚命反擊和對方全力群攻。
梅花突然冷笑一聲,接道:「鄧飛老邁昏庸,韓霸只是個不入流的江湖人物,就算他們誠心歸服,我也會把他們遣回天馬總堂,洛陽居不會再用他們,你用不著擔心我們會拉攏他們!」
言下之意,仍極輕視江楓。
果然是立刻扳回了劣勢,逼得丁西山有點手忙腳亂,應付不暇。
也許他突有所悟,發覺了江楓才是真正身懷絕技的高人,他一直被玩弄於掌股之上,也許他希望江楓對他有所交代。
七寶和尚、胡萍、段九招呼了胡元,一齊離去。
「犯你個大頭鬼呀!你去死!」菱花雙刀一緊,攻勢更見猛厲,https://m.hetubook.com.com刀光幻起一片寒芒,直壓下來。
「老夫既然來了,豈能眼看你們行兇傷人。」丁西山拂髯一笑,道:「內宮一系,都是你們這種小姑娘嗎?有沒有能夠作得主意的大人,出來和老夫說幾句話?」
梅花竟然不閃避,右手食、中指二指一並,迎向丁西山的掌心點去。
江楓未再接口,卻轉臉望著丁西山,一副恭候裁決的神態。
「這個……,」段九道:「江老弟可否說得清楚一些?」
梅花道:「如果兩份均分,豈不進帳更多一些?」
江楓收攝心神,轉眼看去,只見兩個灰衣護法和丁西山臉色鐵青,一語不發,神情十分尷尬、怪異。
鄧飛道:「這個當然,絕不會有所疏忽。」
梅花冷笑一聲,道:「我就是能作主的人,什麼話,儘管對我說吧!」
「說得有理,不過我已殺了天馬總堂派來的一位長老、一位護法,又重創了另一護法,天馬總堂恐已不肯罷休,」梅花說:「何況小妹是上命難違,青鳳姐有以教我嗎?」
「好!讓他們進來,老夫倒要看看他們是不是都生了三頭六臂。」丁西山不再自謙,擺出一副唯我獨尊的架式,但也承擔了這場劫殺的責任。
丁西山想了一下,倒也不錯,如果周源的八卦牌能早一點推出,或是向左移動半尺,彎月刀就無法斬到他的左臂了。
「還好!總算保住了這條老命,」周源痛苦的說:「這是真正的死士,防不勝防。」
丁西山估不透江楓和七寶和尚技藝如何,只能把三位隨行的護法作為算計的實力。
江楓緩緩放開緊抱入懷的嬌軀,滿臉關懷的說:「告訴我,怎麼回事?」
但對方這拼去性命的打法,幾乎是一定可以找出敵人的破綻,因為任何一招武功,都無法完美無暇。
七寶和尚、胡萍、段九跟著江楓回到了住處,胡元留在室外警戒,江楓喚出郭天同,圍坐一桌,研商大計。
彎刀武士不畏死亡的悍勇,再一次震駭了人心,他們只求傷敵不顧安危的打法,連丁西山這等身經百戰的老江湖,心頭也泛起寒意,想不出他們下一次動手時,又用什麼樣的花招傷人。
突聞啪的一聲,一粒小石子飛入室內。
「這倒是大大出人意外了,她們純潔清雅,如盛放在深谷中的幽蘭,我和尚很留心地觀察過她們,卻是一點也瞧不出來。」
「不錯,姑娘叫梅花,」她打斷了丁西山的話又接道:「天馬總堂中人,最好不要介入這件事情,否則我們也只好向宮主請援了。」
抬頭看去,只見青鳳在王嬤、李嬤左右護從之下,緩步行入廳堂。
鄧飛一皺眉,忖道:「怪了,江楓這小子一臉冷厲,怎會有這麼好的人緣呢?」
他戴的面具,形象冷厲,是屬於那使人畏懼和討厭的一形,這番充滿無奈的言語,雖是委婉,卻是一點也不能博得同情。梅花冷笑一聲,道:「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菱花,去殺了他,不用手下留情。」
劇烈的疼痛,反使得劉清的神志忽然清醒。
「江老弟呀,」七寶和尚說:「有上十個八個這樣的妖女,就天下大亂了,那還需要許多?拿歌姬青鳳說吧!她如習練『迷魂大法』,成就絕不會在梅花之下,只此二人,只此一術,我們就沒有辦法對付了!」
「只是想和你談談。」梅花媚眼轉動,緩緩由七寶和尚等幾人臉上掠過,卻仔細的打量了郭天同一陣。
但聞梅花說道:「韓霸,你對鄧飛的一片愚忠,也該清醒一下了!他不是真的對你了,剛才還要你以身涉險,難道你還不覺悟麼?」
這等佛門大乘無上心法真訣,會令人生出誠敬無比的感覺,臉上神情充滿莊嚴。
「是!丁老心中既有疑慮,應該查個清楚。」江楓回答的不亢不卑,若無其事。
「你不是天馬總堂的長老嗎?」梅花說:「帶了三名護法,明目張膽的幫助鄧飛,不是擺著向內宮挑戰嗎?哼!掩耳盜鈴,一點也沒有男子漢的氣概!」
派一個花婢出戰,倒是完全出人意外。
丁西山不及梅花靈巧,近身之搏,先已吃了大虧,空有一身深厚的內功,雄渾的掌力,卻無法發揮出來。
這些人沒有姓名,只有一個數字代號表示他的身份,這說明了他們不會在江湖上揚名立萬,只是一種爭霸江湖的工具殺手。
「他們不會手下留情的!」梅花接道:「韓霸,我有些估不透你了,告訴我,願不願意留下來?」
但聞鄧飛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是本總管下令殺死了抗命的王副總管,姑娘一切衝著我來就是。」
梅花皺起柳眉兒想了一下,道:「也許是有些道理,但不會全然如此,你的防守緊嚴,他們看不出搏命一擊的機會、破綻,無法全力出手。」
丁西山倚老賣老的冷笑一聲,道:「你雖然幫忙不大,未斃一敵,但你還有勇氣出戰,」目光一掠鄧飛和七寶和尚等,話鋒忽轉,接道:「不過我心中仍然有很多的疑慮,這件事我一定會調查清楚。」
「胡前輩的顧慮甚是,一日之前,我也曾有相同的看法,」江楓微笑道:「但現在,我相信她們已具有應付江湖一些詭詐,多變的能力了。」
丁西山看看鄧飛、韓霸,道:「你們兩位聽到了嗎?我想聽聽兩位的意見。」
彎刀一轉,突然由一個怪異的角度中刺了過來。
「這方面我會小心,」江楓道:「大勢對我不利,武林之中已很難聚集出一股強大的力量,堂堂正正的和敵人一決勝負,只有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以敵制敵的方法,讓他們自相殘殺。」
段九低聲說道:「可能是總管來了!」
江楓一揮手,道:「諸位請回去吧!」
梅花微微一笑,道:「沒有,他雖然面目可憎,不過倒是有點男子漢的氣概,他沒有挾恩求報,也沒有提過放你的事情,日後我會留點機會給他,保全他一條性命就是。」
但看的最吃驚卻是胡萍、段九,想不到年紀輕輕,又有點嬌弱的梅花,竟是一位如此難纏的對手。
丁西山點頭微笑一下之後,突然呆住,他也是老狐狸了,陶醉一下立刻清醒,道:「鄧飛,我聽不懂你的意思,你可否說得明白一些?」
他這麼如奉綸旨般的跪下,胡萍、段九、郭天同都跟著跪了下去。
那是一面彩色艷麗的長形八卦牌,周邊鋒刃如刀,柄長一尺五寸,牌長兩尺八寸,橫寬也在兩尺以上,這種外門兵刃,不在十八般兵刃之內,最大的特色是具有盾牌的作用,防守面很大。
但聞梅花一聲嬌笑,道:「天馬總堂的高手,也不過如此而已,當心,姑娘我要反擊了!」
「最好是投效過來。」梅花突然出現門口,緩步行了進來。
事實上,江楓的武功如何,大和尚也不是真的知道,只不過他外拙內秀,頭腦慎密,武功造詣也高過了胡萍、段九甚多,目光銳利,洞察細微,發覺了江楓防守的圈子雖小,但運刀從容,慌而不亂,明明露出了很大的破綻,但卻總是能及時堵塞。
丁西山要他出戰,顯然是心中早有計算了。
江楓心中暗暗打鼓,忖道:「這幾個老傢伙如果為四季花婢的美色迷住,今晚這場戲就無法唱得完美了,千算萬算,竟然未算出這個大大的漏洞。」
敢情那彎刀之後有一條極細的繩索繫在兩人的手腕之上,他們向前飛衝之時,已全力運刀用身體硬接下掌力,卸去掌上的勁道,彎刀才脫手飛出。
江楓心中忖道:「丁西山分明已有怯戰之意,只是拉不下這張老臉,想借鄧飛之口,找個台階下來,他是天馬總堂的長老,身份不低,今夜把他坑陷於此,總堂很難忍下這口氣了。」正想煽風點火,引誘梅花下令出手,那知梅花意已動了殺機,突然一揮手,身後兩個黑衣殺手像兩支離弦之弩一般,激射而出,衝向丁西山。
江楓道:「大不了一條命嘛!這就叫人死留名啊!」
心中凜懷畏懼,使得鄧飛竟然不敢妄插一言,生恐多言招禍,使得丁西山借機下台。
「我只是一個流浪在人間的孤女,自我懂事那天算起,就被人收養在一座深山中的大宅院內,」梅花無限黯然的說道:「我不知誰是生身父母,但也養成了我的獨立堅強性格,只知一味爭強,出人頭地,整個的生活過程,充滿著尖銳機詐,直到遇上了你,才知道我也有軟弱溫柔的一面。」
「老夫認為,彼此之間尚未鬧到不可開交的時候,如果能及時懸崖勒馬,」丁西山道:「可避免不少傷亡。」
那是全力運刀,定點迎擊,護住胸腹要害。
「彎刀十三號,你拏命來吧!」
江楓吃了一驚,忖道:「好惡毒的用心,竟然用出了『迷魂大法』。」正籌思破解之法,梅花一雙勾人魂魄的桃花眼,已轉到江楓的臉上,道:「韓霸,這些人都是你引入洛陽居的朋友?」
江楓暗暗吁一口氣,忖道:「這頭老狐狸果然是狡詐百出,讓人無法猜測出他下一步的行動。」
「我不能背叛總管。」江楓終於作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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