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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氣洞徹九重天

作者:臥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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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毒攻毒(上)

以毒攻毒(上)

江楓接道:「這些力用於對敵,自不可恃,但在大局形成對峙局面時,他們登高一呼,或可使為敵所用的力量,有所覺醒。」
但一席賓客也就只有六個人。
「閃得了嗎?」張四姑打斷了江楓的話,道:「她們已稟明父母,父母已默認了你這個女婿,她們可以明目張膽去找你呀!揭下了你臉上那張人皮面具,你如何還能在洛陽居中存身?」
「對!和尚也正要談談這件事情,開酒樓茶館這檔事,就此作罷,兩位姑娘絕代風華,很快會引起敵人注意。」
「那最好!大和尚,你是位有道高僧,現在我們想聽聽你對敵之策。」吟雪幾句話扭轉了話題。
「你呢?」歐陽昭道:「我已說出來。」
桂花就在左面那張太師椅上坐下。
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道:「雪卻輸梅一段香。」
吟霜道:「我不信你真的瞧不出來,你只是存心逃避罷了,江大哥,你究竟在怕什麼呢?我們的爹娘不是已經給了你明確的表示嗎?張姨也不反對我們委身相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已齊備,也不算有愧倫常聖德,你就委屈點,免去洞房花燭那一道俗禮吧!」突然掀開棉被,鑽入被窩,嬌軀如蛇般纏了上去。
「原來是還有點害羞,」吟雪笑道:「那就讓姐姐幫你一把。江大哥,酒肉和尚把你送來這裏,偏偏你又昏迷不醒,害得我們兩姐妹一夜未曾闔眼,為了查驗你的傷勢,看遍了你全身每一寸地方。想一想,我們確也無法再嫁別人,這不能怪我們,是天意,在劫難逃啊!」
「四姑說得對,」羅蘭道:「你不用冒險混到天馬總堂中去,真正的拚殺所在還在長安。天王門和內宮一系中人物所以神秘,那是因為他們只有門下弟子在出面活動,如果能逼他們老一輩的人現身出來,我相信以四姑的經驗之豐,必可看出他們的真正來歷。樹有根、水有源,我不信他們是憑空跳出來的,何況還有七寶大師和老叫化兩個見多識廣的江湖通,五十年來的江湖人物,大概都逃不過他們兩位的法眼。」
「主意是張姨拿的,她說你全身髒臭,非要好好的清洗一下不可,」吟雪曖昧一笑,道:「有事弟子服其勞,張姨下了命令,我們只好動手脫你的衣服了……」
雪、霜二女收拾了殘席碗筷,送上一壺香茗,坐在張四姑的身後。她們知機適變,心知此刻是研商大計的辰光,安安靜靜的坐了下來。
張四姑精湛的易容手法,可使一個人瞬息間身份改變,容貌易形,兩女已是大有心得,在長安城中這等繁華人多的地方,最為適用。
「桂花奉命迎客,閣下可否取下面紗,讓賤妾拜識金面?」
只聽見一聲重重的咳嗽,七寶和尚大步行了進來,道:「諸位的家務事,談完了吧!」
江楓急急轉過臉去,道:「離遠點,江大哥的嘴巴很髒!」
「處處留心皆學問,我想不到他臨去之際,會突然撒出一把迷香。」江楓仔細的說出了事情經過,接道:「大家請用點心思想想,那神秘人物究竟是誰?我們先來喝酒,我敬諸位一杯。」
「要我問什麼呢?江兄弟,這丫頭真把我問糊塗了。」
江楓點點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向錢缺的身上。
「這個辦法不錯,」張四姑道:「你現在除了瞭解洛陽居中變化之外,對洛陽居外的敵勢消長全不知曉,本來我準備帶著兩個小美人幫你探查洛陽居外的形勢,現在兩女以執行狙殺為主,倒不宜再分身旁顧了。錢缺帶的這批人,武功不足以擔擋大任,但大都是常年在江湖上走動的人物,他們的觀察能力,就非我和兩女能及了。」
雪、霜兩女情竇初開,狐性展露,笑的如花解語,如玉生香,使得初睹玉容的秦八公看得痴了,暗道:「世上竟有如此動人的美女,洛陽居的四季花婢,也是望塵莫及了。」
江楓也明白再留無益,站起身子,準備離去,忽見紅燈一閃而隱。
「大和尚提出的狙殺計劃,只是綱領,」江楓看著張四姑,道:「細節方面,還要大姐精心策劃一下。」
吟雪看著吟霜的縱情放恣,竟然是全無顧忌,微笑如花的道:「霜妹,你怎麼不用點狐媚手段,讓江大哥品評一下?」
江楓笑一笑,目光一掠雪、霜二女,道:「說說看,你們對天狐武功總綱,已有了多少成就?」
「不不不!」江楓急急接道:「你們的膚色艷如春花,千萬別用脂粉掩遮去珠玉麗質,國色天香。」
「來日方長,姑娘又何必急在一時呢?」
「衣服,我的衣服呢?」
秦八公長長吁一口氣,道:「包括各大門派中人,聚集在長安的有七十九名,不過能和錢兄並列的高手,勉強可以算出兩個,一個是少林寺的鐵拂大師,一個是武當門下的青鶴道長,餘下七十多人手,大約有三十名可以派上用場,其他的也只能搖旗吶喊,壯壯聲勢。」
江楓望望兩女,發覺她們眉梢眼角間風采飄蕩,那股迷人的味道,是男人都應該無法抗拒,不禁嘆息一聲,道:「大姐既然不願拋頭露面,我看還得改變方法了。」
「老叫化二十年明查暗訪,細數武林高人,實在找不出這位神秘客人的身份,真叫人大費思量了。」
「不……小弟言出衷誠,絕無一字虛假。」
七寶和尚道:「我和尚代替江兄弟送客。」緊在兩人身後而去。
「刀映日月明。桂花姑娘,老夫不宜耽誤太久,勞請早些通報吧!」
「應該有,」張四姑神情肅然的說:「羅蘭,他們那種匪夷所思的施刑手段,絕對超過了一個人所能忍受的極限,至少我就不相信自己能熬得過去,何況我們女人還有更可怕的遭遇,那就是凌|辱,他們加諸的暴力行為,會使人有生不如死的感覺,不過我相信以你武功上的成就,就算遇上他們最強悍的人物,也有自保的機會,至少可以逃走。自絕是最後的手段,確定了他們會對你施展殘酷的刑罰和凌|辱時,那就以死去逃避吧!不論多美的女人,死了之後,就會失去誘人的魅力。」
「自和張姨見面之後,情況大為改善,」吟霜看了母親一眼,接道:「張姨的江湖閱歷豐富,又精通各種小巧異術和天狐百變技藝,若有一脈相通之勢,經她指點,我們已打造了十幾種精巧犀利的輔助器具,已在苦練,相信可以派上用場了。」
「江楓,這件事我是幫不上忙,從中作梗太多,恐怕將會引起她們的誤會,兩個小美女真要合起來對付我,大姐絕對罩不住。」張四姑肅容說道:「你和她們見面不過是兩個多月,但你在她們的心中,已經活了十幾年。」
她感覺到自己正在幫助一個天下最需要幫助的人,要當仁不讓,全力以赴,內心中溫柔洋溢,竟然伏下身子,送上了一個深長的香吻,才轉身而去。
「那多麻煩呀!閨房私情,還要處處小心,」吟霜道:「豈不是太辛苦了?我看哪!還是跟著你這隻大狐狸比較安全,也免得失足成錯,造恨人間,小狐女配上大狐狸,那就天下太平了。江大哥,不要再拒人於千里之外了,我們開始練習狐神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是你的人了,我們見你的時日雖短,可是你已經在我們心中成長了十年,你該知道天狐神功會使人早熟,娘雖然是傳授我們武功的人,但她涉入不深,還體會不出狐心相印、技藝相吸的天狐武功神髓……!」
吟霜詞鋒如刀的打斷了江楓的話,道:「這麼說,我們連人也不是了?難道是一對不修私德的小狐女?」
「大家都知道天狐神功妖媚惑人,」吟雪道:「卻不知道天狐武功邪中有正,娘只口述,沒有練過,不知道一旦它情有所鍾,就會終身不渝,但外在表現的仍然是煙視媚行,貞節在寸心之間。」
七寶和尚在風雪小館中見到江楓,卻又是華燈初上的入夜時候。
歐陽昭夫婦之外,就是江楓和七寶和尚,唯一的外賓是老叫化錢缺帶來的秦八公。
「想不到,你們已達到了這等境界,江大哥倒是失敬了。」
「江兄弟,你對天馬堂的情形,似是很清楚啊,」錢缺說:「但不知是否知道四位副總堂主的姓名?」
看他一副誠誠敬敬,為情茫然的樣子,桂花就多瞧了兩眼,這一看,頓覺得芳心一動。
「看什麼?」歐陽昭大聲說道:「你如是有了三長兩短,我還能活得下去嗎?」
她自言自語著,也鑽入了被窩之中。
只是梅花姑娘卻請了病假,專為梅花而來的客人,無不大失所望。
如若內宮中早已有人趕到,那人也來得十分秘密,天馬堂中人早已派了人監視了各處要道,但卻沒有發現有內宮中高手趕到。
「你聽到多少?出家人戒打誑言,可要實話實說啊!」張四姑叮上一句。
但兩女卻又緊守著最後一關,蓬門不肯為君開。
江楓點點頭,道:「對!如果是天馬堂中人,可能是福壽院中的六大樓主之一了。」
「如是江老弟說得不錯,那就證明了他們早有勾結,和尚想不出那一個門派,會有這麼一位人物。」
「有道理,就這麼決定了,狙殺計劃不變,我會小心決定,想辦法把錢缺召回來,順便要他帶一批精明的人手同來,請大姐替他們改扮一下,我想在長安四周廣佈耳目。」
只聽張四姑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好了,丫頭們,起來吧!要懂得適可而止,再這樣折騰下去,你們的江大哥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那就不是天狐弟子了,」江楓道:「天狐武功重實質,不重外表。」
「江大哥,我不要追求仙業,」吟霜笑道:「我只要快樂充實的活個幾十年也就夠了,我要生兒育女,養兩個娃娃,過過當娘的癮頭,可是我們練的武功,隱隱有採補的技巧,那還能嫁作常人之妻嗎?」
心中念轉,人卻重重咳了一聲,道:「丫頭們,去泡壺新茶來,我要和你們的江大哥研究一下人手的部署。」
歐陽昭笑道:「你和尚可是在背後偷聽啊?」
只聽衣袖揮動之聲,耳際間響起那低沉的聲音,道:「室中有人,老夫賞他一把斷魂香。和_圖_書
看了江楓咬牙而臥的神態一眼,再看看兩女形貌神情,張四姑心中一動,暗道:「三個小風流在床上扭成一團,竟然能不及於亂,保持清白,簡直是有點神乎其說,如非我親眼看到,實難相信。」
「不要說了,看你平常瀟灑不群,一副不在乎的樣字,似乎是天塌了也不關你的事,」張四姑說:「怎知道你是紙紮的人,幾句話就會熱淚盈眶,一個大男人,也不害羞啊!以後我再不會跟你抬槓了。」她數說江楓,但自己的眼淚卻像下雨似的滴滴嗒嗒向下滾落。
她雖是已屆中年,但仍然玉肌雪膚,曲線玲瓏,胴體的完美,如二十許人。
「怎麼?你在誠心嘔我嗎?」張四姑餘怒未息的說。
他明白二女很希望得到他的一些表示,江楓也確為二女動心,如若有機會讓江楓作個選擇,他倒真的希望能攜帶雙美,避開江湖上的紛擾,傲嘯山林,常伴清風明月,那是何等快樂的神仙眷屬?
另一個特色是房間很小,但卻打掃得非常乾淨。
「回家,」江楓道:「如果我生意順利,明年再來探望梅花姑娘。」轉身向外行去。
但七寶和尚並非主張濫殺,狙殺的一定是第一流高手,先作選定,再作部署,而且由張四姑策訂出多樣的傳達方式,選擇狙殺的對象,卻由江楓和七寶和尚決定,當真是標準的以毒攻毒,以寡擊眾的策略。
「是不是絕世美女,我們並不放在心上,」吟雪說:「我們習練天狐神功,知道合籍雙修是天狐神功中最高的境界,聽說不但可以延年益壽,永保青春,而且也可能攀登仙界,長生不老。」
「大有可能,」老叫化說:「問題是什麼人?天馬總堂群魔匯聚,倒是有不少這樣的高手!」
「你準備怎麼辦呢?」
「不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江楓道:「現在呢?」
想昨夜暈倒時,是華燈初上,夜幕低垂的時分,這一暈竟暈過去七、八個時辰之久,不禁暗暗一嘆,忖道:「江楓啊江楓,你如此的大意粗心,能有幾條命丟?」
「這個……」歐陽昭有點明白了,苦笑一下,道:「我看,就由你四姑作主了,她們也是你的徒兒,我看,我和羅蘭就全權委託了。」
「我想閃……」
「張姨,你把江大哥罵哭了,」吟雪黯然說道:「他是身負大任的英雄,你不能這樣折磨他呀!」
「此人精通相馬,馴馬之術,」錢缺接道:「武功也十分高明,但卻很少在江湖上走動,想不到竟然被天馬總堂羅致,當了副總堂主。」
江楓想起昨夜桂花那深長的一吻,頓覺雙頰緋紅。
「都不是,我只是想說出我自己的看法。」張四姑道:「她們早已知道你我之間的事,但她們不但沒有妒恨,反而處處想給我們製造機會,大姐過去對你的風流韻事雖然不聞不問,但有時想起來,也會有惘然若失的難過。可是兩個丫頭卻不會,她們只想取得她們的一份,心中就很快樂了。我現在真的是心胸大開,就算你攜美同遊,在大姐面前搖來擺去,我也能視若不見,全無妒火,因,我已經得到了太多,而且是那麼真摯感人,我這些轉變,老實說,都是因觀察二女舉止以及和她們交談所得。」
「問問江兄弟吧!」
大和尚心中明白,那列入禁地的所在,很可能正在醞釀著一場陰謀,掩蔽著一些秘密。
夢裏不知身是客,江楓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正躺在一間佈設簡單的雅室之中。
她一直沒有發現到江楓的可愛,態度十分輕視,說完連連揮手,示意江楓趕快離去。
「張姨一點也不藏私,認真的傾囊相授,只是我和霜妹太笨了,練到現在,五行遁術還沒有登堂入室。」
江楓道:「好!就這麼決定了,我也該回去了。」站起身子向外行去。
酒肉和尚的狙殺計劃雖是連環出手,層層阻絕,但投入的人力並非很多,主要的執行人是雪、霜二女。張四姑和羅蘭或前或後猝施殺手,一擊之後立刻撤走,絕不戀戰,算是第一助手,再下來就由歐陽昭和七寶和尚聯手,必殺無赦,江楓作殿後一擊。
「是啊!我們立下功勞,就炒幾樣可口小菜請你喝酒,」吟霜說:「希望你每天都喝得飄飄欲仙。」
張四姑的目光盯注江楓的臉上,道:「兄弟,你可有什麼高見?」
「這就大有可能了,」七寶和尚道:「不管六大樓主受到如何的崇敬,身份如何尊高,但他們並無實權。」
化名田玉的江楓,步入了梅花廳中。
「父母的遺傳啊!爹英俊,娘美艷,生出女兒,兼得了兩人之長,再加上天狐武藝,怎會不風情萬種,惹人迷惑?」張四姑道:「用不著洛陽居的人來找麻煩,我看每天就鬧得頭暈腦脹了。江楓啊!你作個決定吧!這件事該怎麼辦?」
兩女冷靜下來,發覺了江楓臉紅似火,全身熱得燙人,不禁吃了一驚,匆匆起身下床,剛理好滿頭亂髮和揉皺的衣服,張四姑已推門而入。
看窗外日光明亮,應該是近午時分。
「事實上,在我們付出的過程中,我們已得到了滿足快樂,」吟霜道:「我們會盡量不讓姐和我帶給你任何煩惱,那怕是一點點,也非我們所願,我們要作一件事時,都考慮再三,除非是我們完全沒有想到。」
「對!老叫化已盡了心力,但少林、武當兩大支持武林正義的主力,似已完全被滲透控制,他們如派出人手助戰,只怕反會是我們的敵人。」
那是一種嚴密的部署狙擊,一波不成,一波再起,選定了對象,就非要殺死不可。
「小丫頭!」歐陽昭道:「傷禽怒擊,困獸反撲,那是他畢生功力所聚的凌厲反擊,越是高手,氣息越長,反擊也最可怕,你們覺得那是好玩的嗎?」
「是嘛!長安城中那麼多紅男綠女,自然會引發出我們爭勝之心,」吟霜說:「這就如山洪暴發,一發難收了。」
「江湖上還有那一個門派中的高手,有此獨行其事本錢,」江楓說:「能和內宮一系中人平行論交?」
「我可沒有你說那大本領,調料不全,誰也無法做出來可口美味,」張四姑笑道:「別小看吟雪、吟霜,她們的聰慧、悟性,出了人意料之外。羅蘭,後生可畏呀!再過三兩個月,我就沒有東西教她們了。」
感覺到這個男人是那麼悲苦無助,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緩步行近江楓,伸出纖巧玉手,把江楓的頭臉擁入懷中,柔聲說道:「田公子,別這樣折磨自己,不論你有什麼困難事情,我都會幫助你,乖乖的坐著等我,我去去就來。」
「那就有他們的苦頭吃了,」吟雪笑道:「天狐武功中有很多懲治奸詐的手法,專對付陰險邪惡的人。」
大和尚佛法精深,坐那裏七情不動,直到江楓問上他,才開口說道:「和尚一直在暗中保護,見你進入梅花廳不見出來,就進去把你帶出來,交給了張姑娘,才知道你中了江湖上最厲害的迷|魂|葯物『一步倒』,如非張姑娘見多識廣,瞧出藥物來歷,那就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了。」
江楓忖道:「兩女年齡大約只有一兩歲的距離,她們三歲那年就開始練習天狐武功,難怪有如此驚心的成功了。」
江楓聽了七寶和尚的說明,決心一探究竟,首先回到和梅花約定的客棧一趟,店小二告訴他,梅花沒有來過,江楓就立刻趕往梅花廳中。
「對!當年四大凶煞垂涎申雪君的美色,曾聯手伏擊,準備把她生擒回去,但卻傷在十鳳齊飛之下,」七寶和尚說:「後來四大凶煞在九華大會上,傷在金丹書生的大羅掌下,這位巾幗女豪應該是白道中人,怎會當了天馬總堂的副總堂主呢?」
「這句話,我想了幾十年,今天總算聽到了,」羅蘭微笑如花的說:「你沒有事就找我吵架,氣我嘔我,其實我心中很明白你情深如海,可是你為什麼不肯說出來呢?要不是江兄弟和四姑這一鬧,也逼不出你這句話來,千萬句甜言蜜語,也沒有這句話來的踏實。」
「高明啊!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內宮中人處處和天馬總堂中人爭奪地盤權勢,」七寶和尚道:「自是有可能和天馬總堂中人早有勾結了。」
「爹!你真的不用擔心,」吟雪道:「武林大局恢復了寧靜之後,爹討厭我們這種樣子,我們會把武功散去,那就成了標準的深閨弱女,處處依靠丈夫的小媳婦了。」
「大姐,你一定要幫這個忙,阻止這件事情,」江楓道:「我希望未正式迎娶她們過門之前,能保存著一份清白,一旦我戰死沙塲,心中也可了無遺憾。」
江楓暗道:「這暗語倒也訂得客氣,彼此謙讓一番。」
「唉!看起來我江湖經驗還是太嫩了。」
「我是這樣想,假如知道,他早就說出來了,他能詳細的告訴你天馬堂的事情,」張四姑說:「分明是在討好你,我不知道你用的什麼手段征服了他,但我可以肯定他有求於你。」
「不錯!所以要展開狙殺,和尚的看法是以內宮一系中人為主,逼他們全力投入。」七寶大師說出了自己的一番計劃。
羅蘭拍拍旁側的木椅子,道:「四姑坐下來吧!」
吟霜笑道:「好啊!我自懂事之後都是自己動手,從沒有要別人照顧過我,能在張姨的安排下用個丫頭,過過千金小姐的癮頭也好。」
「這個……」桂花沉吟了一陣,道:「好吧!你坐在這裏別動,等我回來。」
七寶和尚苦笑一下,道:「我不知道你們江大哥的感覺如何,但我和尚卻真有點應付不來,雖未心神蕩漾,卻已綺念橫生,丫頭們,下不為例,大和尚這點道行罩不住啊!」
張四姑笑一笑,拉著吟雪和吟霜緩步入席,道:「老叫化,四熱炒四冷盤,六個大菜,十四道全上了桌子,今天我要你吃得腦滿腸肥,順著嘴角流油,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饞嘴?」
不重生前重死後,二女用情的深刻,也不讓父母專美了。
「你家也在江南?」
張四姑道:「這件事你安排得很好,目下最重要的事,是我和吟雪、吟霜應該如何行動?我選的那個地方,距離洛陽居不遠,如果開一家茶樓酒館,我相信可以吸引和_圖_書不少洛陽居的客人,不過也將會引起不斷的紛爭。」
江楓聽得心頭一跳,急急接道:「大師,我想知道你怎麼把我救出來的?」
「洗了,」吟雪道:「衣服、褲子,還有一雙臭襪子,全都洗了。」
七寶和尚忽然發覺了吟霜說話神情語氣,配合著一張櫻桃小口的嘴形變化,特別突出了那紅嫩的雙唇之美,那一聲江大哥更是撒出了一把嬌媚,醉人若酒,連定力高強的大和尚,也興起了親親那張嘴,死而何憾的感覺。
「用敵人的力量打擊敵人,這個策略訂得高明,」張四姑說:「我們已散播羅網,希望能盡快收到效用,讓他們猜忌日深,拚殺更烈,水淺魚自現,到他們主持的人物出動,大概就可以找出真正的首腦了。現在該聽聽老叫化和秦八公有些什麼收穫了。」
如果不是內宮中人,來人又會是個什麼身份呢?
這也使歐陽昭和羅蘭對江楓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他的瀟灑倜儻,只是用於對敵的掩護。
「行不通的,何況小弟已答應了大姐這樁婚約,兩個鬼丫頭借題發揮,明白的告訴了父母,舉止行動間再無避忌。」江楓有些急了,低聲道:「我如不閃開些,和她們常相聚,我擔心無法控制自己,一旦雙體合歡,不但無法向歐陽兄嫂交代,也會使大姐難堪。」
「四姑,你真是教導有方啊!我教她們練了十幾年的天狐武功,就不如你這兩三天的訓練,真是成就驚人啊!」羅蘭有點心疼,也有點佩服的說。
江楓點點頭,笑道:「傳承的規律,授藝的法則,如不能大幅更變,中原武林必將日趨沒落,錢前輩不用為此感傷,我們這番行動,雖是為武林正義奮戰,也是為一些變改催生,但不知此刻已聚集在長安的有多少人手?」
忖思之間,微風飄然,桂花已飛躍而入,站在江楓身前,道:「田公子,事情有些變化,暫時無法把消息傳給梅花,這裏你不便久留,快些走吧!」
「她只提過你,把你在心描繪成各種不同樣子的是吟雪、吟霜,」張四姑道:「你要知道,她們從小在深山中長大,十一歲之前只見過兩個人,那就是她們的父母歐陽昭和羅蘭,吟霜十二歲那一年,我進入大巴山中探望羅蘭,我是她們見到的第三個人,但你的影子卻已在她們心中成長了十多年左右。」
但聞張四姑接道:「她們把你看成了先入師門的大師兄,也把你想成了心中的情郎、愛侶,更奇怪你一個大男人為甚麼去練天狐武功?等到在風雪小館中見到了你,比她們心目中最好的描繪更強十倍,怎不叫她們如渴驥奔泉,難作遏止呢?再加上你們狐味相投,相吸相引,她們聚積了十幾年的相思,一旦成真,情愛暴發,如山洪潰堤,只宜疏導,不可攔阻。何況她們只希望自己得到一些關愛,並沒有干預你和其他女人往來,不管她們的天狐神功到了那一重境界,但她們還純淨得很,你只要稍示溫存,略表愛意,她們便會全力為你效命。我已經告訴她們,你混在脂粉群中,是為了武林大局,那股神秘力量,以女人為統治江湖的力量,我們就只好還治其身行之了,她們根本沒有獨佔你的意思,頗有弱水三千,取一瓢飲的禪思呢!」
「被她們整慘了……」江楓欲言又止。
「我已經沒有恨了,」張四姑說:「羅蘭,朝聞道夕死可矣!我這一生中真的已再無遺憾。」
江楓忖道:「春、夏、秋、冬四季花婢不但姿色秀麗,武功高強,似是也讀了不少的詩書,才兼文武,來訪之人也能對答得體,不見粗俗,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呢?」
兩女幼年習練天狐神功,全身膚色白裏透紅,有如三月中的桃花,動人至極,天下最好的脂粉,也調不出那麼美的顏色。
但四季花婢並非完全無法親近,不過那個代價可就大得嚇人了。而且每個人的行動,都十分隱密。當然,她們別有目的時,也會主動的投懷送抱。
「人數不少啊!錢兄,三十名可用之兵,就由錢兄負責,編作三隊,由鐵拂大師、青鶴道長和秦兄各率一隊。眼下無事可作,找一個適當的地方,要他們習練武功,」江楓說:「如有需要時,兄弟再通知諸位行動。」
錢缺、秦八公站起身子,辭離而去。
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分配銀子,原本是統收統支,盈餘下來的就三分均分,如今卻成了三分天下,各人收到的就歸各人所有。
也許真有高人到來點醒了梅花,脫出了情網,也許她已然身受禁制,無能獨自行動……
此刻洛陽居中的飯莊、賭場,雖然仍照常營業,但卻已壁壘分明,原本分佈在各處的年輕鏢手,大部分集中在酒客買醉的飯莊中,賭場方面,卻集中了天馬堂的人手,維護著場子。
江楓的雙目中蘊含了淚光,強忍著沒讓眼淚流下來。
江楓心中十分不願承認兩女是紅粉知己,閨中膩友,但經過昨夜那一次裸身清洗,恐已經難再推託之詞。
桂花突然出手,一把抓住江楓的右腕,低聲道:「走不了啦!藏在這裏吧!你自己千萬小心,形跡敗露,必死無疑,我也救不了你。」不待江楓回答,牽著他走入屋角一張木几之旁。
「不……不是啊!」江楓裝出一股陷身情海的迷惘,道:「我想再見梅花姑娘一面,告訴她一件重要的事。」
「江大哥,不要擔心我和霜妹,」吟雪道:「天狐十疑,已把人性中的極惡狡詐估算在內,制敵百變,更是有著應付各種意外的準備。真要有個人能夠把我們制住了,使我們無法反擊,那個人是了不起的人才,我們只有認命了。」
「她們都告訴我了,我也明白無法峻拒了,所以才被她們鬧成了這個樣子?」江楓苦笑一下,接道:「大姐,不要碰我,我被她引動心火,真氣岔經,再鬧下去,真要一命鳴呼了。」
「不要緊,我們想不到,張姨會指點我們,」吟雪笑道:「張姨傳我們的易容手法,再加上五行遁術,我們潛入洛陽居亦非難事。」
「別太自謙,你可以讀書萬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張四姑嫣然笑道:「但江湖經驗卻是要點點滴滴地累積起來。我們都有很多地方不如你,但都願以心中所知補你的不足,也願意為你付出任何的犧牲代價,希望我這些坦然直言,不會傷害到你。」
「別看得很容易,天馬堂中人都知道有一位總堂主,但知道總堂主是誰的人,就未必很多了。」張四姑微笑道:「你想想看,那人能把四位副總堂主的名字一一的說給你聽,但卻不提一句總堂主的姓名。」
她受惑不深,這一陣奔走來去,似是已清醒不少。
羅蘭定定神,喝道:「二丫頭,你在幹什麼?大和尚是長輩,怎可目無尊長?」
「對!放眼江湖,已經沒有了他們可以爭鬥的對手,」江楓道:「那就只有窩裏反,自相殘殺了。」
「令尊說的不錯,」七寶和尚目注二女,緩緩說道:「未確定一擊能夠斃敵時,更要特別小心,強敵垂死的反擊,不可逞強硬接,能閃避最好閃避,有些人受傷後會裝作詐死,引人上當。」
江楓恢復本來面目,亦來探視梅花,他要求證一下「惑心術」對人的影響,能有多久,梅花經過了連番的大挫之後,是否還把這個一度刻骨難忘的男友放在心上。
江楓嘆息一聲,道:「什麼人出的主意?什麼人幫我洗澡?」
秦八公接道:「秦某人立刻帶他們離開長安城,我和錢兄早已找好一處隱蔽所在,暫時棲隱此地,一面候命效力,一面再設法招羅人手。」
「大姐,天狐武功雖然冶蕩詭異,但那只是它的外表,真到了爐火純青之境,反而是情真義重,倍於常人,天狐夫人的後期為人,可為佐證。」
「非常抱歉,大姐的作為,和你想的完全是背道而馳,」張四姑笑道:「我告訴了她們避孕的方法,這在大姐來說,自然是雕蟲小技。她們另一個顧慮是怕傷了父親的心,現在歐陽昭也認了你女婿的身份,兩個丫頭的難題都已消失,已構不成阻力,你這無意的襄王,只怕逃不過兩個小美女有心佈下的天羅地網了。」
「老叫化教領台命。」
「不害羞的丫頭,你們張姨是易牙術的天才,加上多年試練、體會,才有今日成就,」羅蘭說:「普通的青菜蘿蔔,到了她的手中,也會變出可口佳餚,豈是三五年能有成就的?」
洛陽居佔地廣大,花樹遍佈,雖有多次的搏殺,但都侷限一隅,再加上有意的掩遮,沒有傳播出去,所以洛陽居的生意並未受到影響,依舊是客如流水馬如龍。
目睹桂花去遠,江楓緩緩站起身子,在梅花廳中搜查了一遍,不見有人潛伏,也就肯定了桂花留在這座梅花廳的目的,是在等人。
「這才是神仙眷屬,上窮碧落下黃泉,陰陽無阻隔。」歐陽昭放聲大笑。
這不是天狐技藝,而是至情至性的流露。
吟雪緩緩把手裏的瓷碗放在木桌上,順手拉過一張竹椅,在床邊坐下,道:「江大哥,你看什麼呀?」
七寶和尚兩度遣人前往巡視,但都被內宮中嚴密的守衛攔下,而且態度堅決,完全沒有通融的餘地,擺出了不惜一戰的決心。
「要走了?」桂花道:「到那裏去?」
「是!小地方杭州。」
「只要你不存心害人,就不會傷人,」江楓道:「天狐神功雖然詭異,但卻王道,嫁了人一樣可以過正常的日子。」
「我們死了,也就罷了,」吟雪道:「我是說江大哥死了,我們該怎麼辦呢?」
她豪放大膽,尤過吟雪。
「別說得這麼無奈,此刻形勢比起三個月前,形如雲壤之別,」七寶和尚道:「把你知道的據實說出來就是。」
「閃得一時是一時了,」江楓皺皺眉頭,道:「至於到洛陽居去胡鬧,大姐如不給她們撐腰,我相信她們還不敢那樣放肆,天狐門不重俗凡禮法,也不禁男女歡愛,但也有三條大不赦的戒律,觸犯了任何一條都是死罪,最輕的處罰是追回武功,我看羅蘭所得的全是天狐武功,那就不可能不知三條戒律。」和*圖*書
「為什麼?」歐陽昭奇道:「可是怕招惹起洛陽居的注意嗎?」
江楓心中明白,狐性多疑,這幾句話似是玩笑,也是試探,如是言語中有了錯失,很可能會刺傷兩女的心。天狐武學,順情放縱,她們也許不會計較心中情郎有多少紅粉女友,但卻十分重視自己在情郎心中的地位,用情深如刻骨,外表妖媚,內心卻專情貞潔。
「我倒不是怕她們媚術惑人,小弟怕的是她們的如海深情。」江楓道:「大姐知道小弟不能給她們任何的保證承諾,但目下情勢,已然迫得我無法逃避。」
「既然有管她們的條律,你還有甚麼好怕的?」張四姑道:「你可以擺出掌門人的身份,教訓她們一頓,要她們以後安份一些,別再糾纏你就是。」
「也由張姨作主。」二女齊聲回答。
江楓點點頭,神情卻十分怪異。
「大概兩三天了吧!」
「沒法子啊!他學的正宗武功,講究的是堂堂正正的做人,一板一眼的做事,」羅蘭笑道:「現在已經好多了,過去啊!那種一絲不苟的性格,像一隻裝滿了鹽水的大醬缸,不管你是山珍或是海味,都把你醃成醬菜。」
「我會用一番心思,不過要狙殺什麼人,我倒希望你多想想,再作決定。」張四姑道:「我們主要的目標是要他們彼此猜忌,互相殘殺,應該著重在挑撥離間之上。如果發動雷霆攻擊,連番狙殺,會不會使他們心生警覺,消除隔閡,再作緊密的合作,全力對外?」
「不會,」七寶和尚道:「第一,萬方還不夠這個份量要內宮中人和他平行論交;第二,萬方到過洛陽居,對天馬堂表現出一片忠心;第三,如果是他,絕對逃不過江老弟的法眼。」
張四姑怔住了,她絕未想到江楓對她用情是如此之深,心中那份感動,真到了情甘效死的境界,兩行熱淚奪眶而出,笑道:「張姨那裏是怪他,我是請命啊!他是主帥,要張姨去死,張姨也難說個不字啊!」
雪、霜兩女回顧了張四姑一眼,齊齊躬身一禮,道:「張姨,江大哥好像病了。」臉兒飛紅的跑了出去。
「是真的,江大哥言出衷誠,如論你們之美,當今美女,恐已無人能夠及得了。」
張四姑看看羅蘭,道:「羅蘭,你有什麼意見?」
江湖上凶險萬端,有些時候,雖有著絕世武功,卻也無法派上用場,保護自己。
張四姑吁口氣,看看吟雪、吟霜,道:「你們呢?」
江楓笑道:「惑心術媚波四溢,而且能集於一點展現,讓七寶大師低頭,應該已登上了八成境界,真是難為你們了。」
「仙道無憑,」江楓道:「羽化登仙,肉體飛昇,只是一種傳說,江湖奇人中,以張三丰追求仙業最為具體積極,但也沒有留下可資考證的仙跡。吟雪,你如心存此念,只怕要大大的失望了。」
「一般人手也不會使內宮一系中人折節下交,所以那個人身份要夠……」江楓道:「天馬堂有三十六名長老,七十二位護法,這些人不會是內宮中人結交的對象,除此之外,還有總堂主和四位副總堂主,總堂主大權在握,自不會勾結外人,四位副總堂主……」
「好!我會謹慎從事,你的顧慮很對,不論如何小心部署,也難免百密一疏。」張四姑侃侃而談:「我相信他們逼供的手段必是兇殘絕倫,能夠忍受的人絕無僅有,心存必死的人也要早有準備才行,一旦失手,立刻自絕。」
「老夫老矣!羞以醜容見姑娘。」
「大姐呀!你要救救我呀!老實說,我覺得自己不配,娶她們進了門,以丈夫的身份和她們洞房花燭,我才會有稍減罪惡的感覺。」
「對,沒有一番震動江湖人心的大作為,就很難聚集一股力量,」歐陽昭道:「我們早已有決心孤軍奮戰,沒有聚集起後援之力並不意外。錢兄用不著難過,也不用有所避忌,只管把事實說出來。」
江楓挺身坐起,才發覺上身赤|裸,吃了一驚,又急急躺了下去,目光四顧。
張四姑帶著吟雪、吟霜張羅出一桌子美味佳餚。
「不瞭解,」吟霜微微搖著頭,道:「所以我們要江大哥給我們一個品級,使我們知道自己有多少的份量,也好……」
「當心啊!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二物不算毒,」吟霜低下頭去,小巧的櫻唇幾乎碰在了江楓的嘴上,道:「最狠女人心!」
這就激起了桂花的俠氣和潛伏於內心深處,早已被嚴酷訓練掩遮住的女人天性——母愛。
張四姑只有苦笑,憋了一腔怒火,一股腦兒發在了江楓的頭上,道:「我只是告訴你這件事情,可沒有要你改變方法,大姐認命了,你要我幹什麼,我都答應,說吧!你準備怎麼辦?」
張四姑微微一笑,道:「你們三個糾纏了近一個時辰,兩個丫頭仍是完璧,這一點君子之風,大姐倒是不能不佩服了。」伸出纖巧的玉手,按在江楓的頭上,道:「好燙啊!霜丫頭沒有騙我,兄弟,怎麼會這個樣子呢?」
「這只是原因之一,」張四姑道:「但最重要的還是你那一對寶貝女兒,秦八公來此作客,就引得他兩眼發直,如果要她們出爐賣酒,提壺沖茶,相信很快就會引動長安城的遊蜂狂蝶,我們沒有洛陽居那麼大的氣勢,這糾紛還能少得了嗎?」
「告訴我吧,我會轉告她。」
兩女初當大任,一副躍躍欲試的心情,吟雪嬌媚一笑,道:「和尚伯伯,早一點選個狙殺對象啊!侄女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無人能在十鳳齊飛下全身而退,」張四姑接口道:「稱為絕技,當之無愧。」
「張姨,你想罵人,就罵我跟姐吧!罵完不消氣,打我們一頓也行,別再怪江大哥了,他很害怕你生氣呀!」
「他算是武當叛徒,」錢缺說:「但劍術上的造詣卻是一代奇才,原因是他能把武當劍法中棄之不用的慘酷劍招混入施展。」
絕!跑出去就算了,吟霜特別回頭,一下子帶上了房門。
她可以不把江楓放在眼裏,但她卻不敢開罪梅花。
這番話聽起來,有著相當的自負和悲壯氣勢,但也表示出了強烈的自信。
「我有那麼個髒法嗎?」江楓道:「我記得昨天才洗過澡啊!」
江楓也不追問二女詳情,微微一笑道:「精通百變技藝,可省了不少氣力,說到四姑的武功,卻和天狐功藝相近,她的五行遁術,移花接木,更是獨步江湖的奇藝,你們學過沒有?」
「我倒不在乎自己難堪,」張四姑笑道:「羅蘭知道天狐門中有合體雙修之法,不會放在心上,但歐陽昭卻很難認同,兩個丫頭千方百計的爭取老子認定你這個女婿,就是怕一肚子仁義道德的父親,看不慣她們那種纏綿相依的神情和你相處。看起來,兩個丫頭相當成功,歐陽昭已默認了你這個未來的女婿,就算你們之間日後行為出軌,他也有了一個自下台階的想法,不至於太難過。兩個丫頭在設計佈局,我卻跟著她們搖旗吶喊,現在她們已佈局成功,就等著收網抓魚,大快朵頤了。」
倒是床上的錦帳繡被,頗有富豪之家的氣概。
「嚴格的說起來,是羅蘭播種下的情愛種子,大約是天狐夫人對她們提過你這麼一個人,」張四姑沉思了一陣,接道:「她在傳授二女武功時,就把你添油加醋的形容一番。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也許羅蘭早已經忘記了這件事,但二女卻印象深刻,她們有一個才華橫溢的大師兄,這個印象在她們心中成長,隨著年齡日漸深刻,我聽二丫頭說過,她們三四年前,就把你當作話題討論,畫出了你各種不同的形貌樣子。」
「能不能麻煩桂花姑娘,現在就去告訴梅花一聲?」江楓說:「我就在這裏等她,明天中午有一幫客人要運貨南下,小弟準備和他們同行。」
「一個碰巧的機會,使我對天馬總堂的內情瞭解不少,」江楓道:「四大副總堂主是天馬行空司徒藝。」
羅蘭回顧了歐陽昭一眼,默然無語。
難道來人不是內宮中人,所以必須先在梅花廳中見面,明白了來人的用心後,再作決定。
但聞桂花說道:「劍搖山河動。」
「老叫化的消息不好,所以不太敢提出報告。秦兄聚集的實力,近日也無法擴張,江湖大局,形如一池死水,復生之機,恐怕要全看江老弟的進展了!」
「怎麼?我說得不對嗎?」吟雪道:「我和霜妹練了十幾年的天狐神功,心靈上也有了這種感覺。」
「我看這要秦兄說明了,」錢缺道:「不過可能會讓諸位大失所望了。」
桂花迎了上去,低聲道:「梅須遜雪三分白。」
「就老叫化子所知,當年申雪君單戀金丹書生,可惜好事難偕,翻目相向,兩人還大打出手,拼了一場,申雪君受傷逸走,不知所終,原來進入了天馬總堂中。」
「難怪江湖上聽不到一點反對的風聲,看來他們這一番征服江湖的部署,十分精密,」張四姑道:「統治得也很嚴謹。」
「我和妹妹早就商量好了,」吟雪提著茶壺行了進來,接道:「我們只付出,不要求任何報償。」
但聞一陣輕微的步履傳入耳際,行入了梅花廳中。
「小弟是真不知道,」江楓道:「為了不讓他們動疑,小弟沒有追問,不過這件事應該不是太難。」
「你瞪著一對大眼睛,看的那麼入神,我縱有千百手段,也有些施不出來呀!」吟霜道:「小妹我功力雖深,可還是頭一次接近男人。」
「對對對,大和尚,有沒有興致喝一杯?」歐陽昭突然感覺到他的看法論點,和這些年輕人的思想作法有著一段相當的距離。
「江大哥的意思,可是說我們麗質天生,長的差強人意了?」吟雪道:「不知是由衷之言,還是哄我們幾句,讓我們聽得高興?」
「六大樓主?」錢缺奇道:「那裏又冒出來了六大樓主?」
「這又太嚴重了,」歐陽昭愛女之心頓然高漲,接道:「榮枯之間,竟有霄壤之別,難道就沒有中庸之道嗎?」
「我去幫你們做兩個下酒的小菜。」張四姑也站起來,跟著兩人離去。
木几上置著一隻很大的花瓶,插了幾支晚冬的臘梅,散發著幽幽清香。
「有和_圖_書啊!」張四姑打斷了江楓的話,道:「你可以說她們犯上啊!」
羅蘭也發覺二女媚態橫生,就算收起天狐武功,單是這天生麗質散發出的魅力,就叫人難能抗拒了,心頭亦為之震動,忖道:「兩個丫頭怎麼了?這兩三天的工夫已情懷開動,風情飄飛,但仔細察看,發覺二人仍屬完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江楓心中忖道:「無心插柳柳成蔭,想不到會有這樣一個意外的機會,見識一下來訪的神秘人物。」
江楓道:「第三位天虛子,出身武當。」
「只怕是行不通了,」張四姑道:「兩個丫頭近日問了我很多男女間的事,她們最害怕的是受了身孕,那就鐵証如山了。」
「是你,」桂花緩步由黑暗的屋角中行了出來,道:「梅花身體不舒服,要休息幾天,過幾天再來。」
「張姑娘的分析應該不錯,那個總堂主神秘得很,」七寶和尚笑道:「這件事很快就可能求證。」
吟霜的解釋,表達了一種貞潔的承諾,江楓內心中很感動,也有些不安,兩個小美人一再的表白說明,不再有任何避忌,赤|裸裸的奉獻出全部情愛和一寸芳心,但江楓卻不敢作同樣的回報承諾。
眼看江楓的窘迫之狀,張四姑暗暗好笑,忖道:「今天我如不管他,在羅蘭的放縱之下,二女步步進逼,真要鬧得他灰頭土臉了。」
張四姑皺皺眉頭,道:「說呀!怎麼回事?兩個丫頭幫你檢查傷勢,裸身洗浴,就算身為人|妻,也不過如此罷了,你們狐兄狐妹,一脈相承,我看你就收了她們吧!先讓她們安心工作,拒擋強敵,以後的事以後再想辦法。」
羅蘭也有著意外的感覺,天狐傳人,怎會有如此深思厚情?
「大姐一語驚心,切中其弊,小弟會謹慎從事,」語聲一頓,突然施低了聲音,道:「我想混入天馬總堂,實地觀察一下天馬堂的實力,大姐的看法如何?」
「大丫頭,這種話不可隨便出口,」羅蘭道:「習練過天狐武功的人,一旦散去功力,你可知道會是一個什麼結果嗎?」
「自那一戰之後,申雪君就未在江湖上出現過,江湖多變,被羅致入天馬堂中,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幸好昨天把你洗乾淨了,」吟霜笑道:「江大哥只喜歡吃胭脂,我和姐都要跟張姨學著塗脂抹粉了。」
張四姑道:「好!由此刻起,你們就是江楓的人,生為武林效命,大局安定後再談婚姻,張姨保證江楓一定會堂堂正正的娶你們,但我可不保證你們是排行第幾。」
「江兄弟,這四大副總堂主你都說出來了,但總堂主是誰呢?」張四姑道:「這總用不著保密他的身份吧?」
「四季花婢,歌壇青鳳,個個都是人間尤物,」張四姑笑道:「江楓還不是應付得頭頭是道?歐陽大哥,你不用看三國掉眼淚,替古人擔憂了。」
「唉!江老弟,這怎得了啊!兒大不由爹,」歐陽昭無限感慨地說:「這兩個女兒我可以不要,可是你以後要怎麼忍受?萬紫千紅春無限,香風千里引蝶飛,練武功練到了這種境界,真要一醉解千愁了。」口氣之間,大為同情這位未來的女婿。
江楓眼紅如火般望著張四姑默然不語,但神情間卻流露出無比感激。
只見他低首垂目而坐,雙手放在膝上,臉上是一股自憐自苦的神色,透出了無比的渴望和期盼,但卻又拘謹得像一個剛拷打過的小媳婦,集淒惶、愁苦於一身,是那麼動人憐惜,是那麼引人同情。
這裏是梅花專用的宴客雅室,只見房中一片幽暗,和別處燈光輝煌不大相同。
「那三條戒律是叛逆通敵、欺師犯上、謀害同門,那一條也用不上……」
再看兩女,四道清澈的目光凝神深注,充滿著深情期待,只好嘆息一聲,道:「你們兩個人,當真一點也不瞭解自己嗎?」
「也是一位大魔頭,老叫化子認識他,這個人善惡難定,殺人全憑喜怒為之,也許就是他了!」
江楓凝神傾聽,發覺進入廳中的人,至少有三個以上。
洛陽樓是最安定的一個地方,青鳳的身份已經擺明了,天馬堂和內宮中人都不敢侵犯到她,洛陽樓的事,也就沒有人插手多管了,一切由青鳳接管。
不知二女是心存捉弄,還是要逼出江大哥一些承諾,四道清澈的目光凝注著江楓,臉上是一股自憐自惜的神色。
羅蘭取出手帕,拭著張四姑滾落的淚水,道:「我明白你心中委屈,哭吧!哭出你心中所有的愛和恨。」
也許張四姑早已經隱身在暗中觀看,也許是她這危急時刻正巧趕了回來。
「只有一個,」江楓道:「大姐吩咐下來,小弟無不從命,但一切都要等江湖上大事底定之後才能算數,如果我不幸戰死了,那就一切作罷。」
江楓伸手一摸,連內褲也未穿著,可真是裸臥被中,寸縷未著,不禁一皺眉頭,道:「我的內衣褲……」
「真的嗎?」吟雪的雙目中淚光湧現,道:「不會是騙我們的吧?」
這是天狐夫人惑心術中的苦字訣,竟然也有著如此驚心動魄的威力,當真是藝入佳境,無所不能了。
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江楓嘆口氣,道:「雖然是情勢逼人,但我們的行事方法,確也有一點叛經離道,難怪歐陽前輩有些看不慣了。」
「大姐,別說得那麼可怕,」江楓道:「你把羅蘭和吟雪、吟霜嚇壞了!」
張四姑是個經驗豐富的人,何況江楓那副被欲|火焚燒的情景,立刻心中明白,嘆口氣道:「你如此自苦,還不忍逼誘她們獻身,大姐十分感動,這大概就叫作盜亦有道吧!幸好大姐來的及時,我會救你的……」
「江楓,」張四姑微笑道:「我還沒有見過你如此侷促的樣子,天狐技藝果然不凡,二女造詣之深,可能已不在你之下。」
二女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桂花不在燈火輝煌處接待客人,卻跑到梅花廳中黑暗一角裏躲起來,用心何在?這引起了江楓強烈的好奇。
「姐!九品官員,大概只是個驛長的身份,」吟霜神情黯然的說:「過去,咱們是自作多情,今後,可要自重自愛一些,不要再惹人生厭了。」
好霸道的迷香!
「多謝姑娘。」江楓緩緩在一張木椅上坐下。
張四姑似是忙得很高興,怪的是吟雪、吟霜也笑得十分開心。
「該聽到的,和尚全聽到了,不該聽到的,和尚一轉頭,全都忘了。」
江楓呆了一呆,道:「誰告訴你這些事情?」
「好了,老子已經明白你們的心意,」歐陽昭道:「但婚嫁的日子還遠,現在用不著改口稱呼吧!」
這是很好的藏身所在,置花的木几前面,有兩張太師椅擋住,留下了很大的空間。
「四姑,你是女中豪傑,我從來未見你哭過,今天實在是大開眼界了,」歐陽昭大笑道:「江兄弟,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你可是不能哭啊!」
「知道,如魚失水,如花凋零,會變的枯萎失色。」吟雪黯然的說。
「女兒的事,由她們自拿主意吧!」羅蘭道:「老實說,她們的武功成就,早已不在你我之下,說到對敵的手段心機,我們已有不如,你我已盡了教養的責任,用不著再為她們操心了。」
歐陽昭望了兩女一眼,點點頭,道:「四姑啊,才跟你出去三天,怎麼兩個丫頭就變了樣子?」
他習練天狐武功,知之甚深。
歐陽昭道:「這個……這個……羅蘭你說呀。」
「你們如是一對狐女,江大哥豈不成了一隻大狐狸?但我的意思是,你們確不是人,而是瑤池中的九品蓮花,謫下凡間的小仙女。」
「桂花姑娘,小弟已很久沒有見到梅花姑娘了。」
「大概是殘脂剩粉吧,」吟霜道:「張姨說你髒,我們就只好動手幫你洗了。江大哥,你知道嗎,你的臉上、嘴上,都留著殘餘的胭脂。」
羅蘭笑一笑,道:「四姑,我去看看你大哥和大和尚喝醉了沒有,兩個酒鬼碰在一起,真還叫人擔心呢。」緊追二女身後離去。
「大姐的意思可是說,他們也不知道?」江楓神情肅然的說。
「娘傳我們天狐武功,只說不練,我們雖然已把口決心法深印心中,但總覺缺少了一些什麼?」吟雪說:「有些技藝必須器具輔助才能發揮,我和霜妹研究摸索,雖然找出了一些代用器具,但卻有著不夠犀利的感覺。」
「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桂花有些譏諷地說:「兩三天你就忍不住了,田公子,我看梅花就是被你這一股磨勁給磨得受不了,才不肯再見你。」
「你們……」歐陽昭呆了一呆,道:「你們年紀輕輕,怎麼會死?」
「看來她們真的已參透了天狐武功的上乘真諦,擺脫了世俗之見。」
江楓猜測不出,但可以預料的是,在如此緊張時刻,梅花絕對不會有閒情逸致去接見一個和大局全然無關的人,這個人究竟是誰?
歐陽昭哈哈一笑,道:「匯涓滴而成大河,江老弟,不管那位總堂主是什麼人,但他絕不會和內宮一系中人勾結。」
「怎麼能怪到張姨的頭上?」吟雪說:「還不是娘親教導之功?過去我們蟄伏深,每天見到的就是爹娘兩個,就算已習成天狐的技藝,也是無法發揮啊!」
可惜他肩負清除江湖妖氣大任,已經沒有了重新選擇的機會,所以他不敢陷溺太深,也不敢表達出對二女的眷戀情意。何況他也覺得自己有些不配,他的生命中已擠入了太多的女人,雖然大部份是心存敵對,意在利用,是以媚術內功拚出的勝利,但那些女人確都是人間萬中選一的美女,她們受過嚴格的訓練,能夠把女人的溫柔魅力發揮到極致的境界,如醇酒美人,留給你無窮的眷戀相思,不過她們都缺少了吟雪、吟霜那份純淨之美,那種嬌中有稚、媚裏含真的少女情態。
「好嘛,好嘛,江大哥不喜歡我們遊戲誤事,我們不去就是,」吟雪溫柔的說道:「但我們如是有事請命,要如何才能見你?」
「兩個丫頭要你一句話,」張四姑道:「也在要江楓的承諾。」
「已不錯了,」張四姑緩步而入,打斷了吟雪的話,接道:「當年張姨練了一年,還沒有你們一個月的成就大,只不過張姨這些武功和-圖-書,需要的器具太多,有些煩人。」
「我和姐姐天生麗質,又得了爹和娘的聰慧遺傳,是天生的狐門弟子,」吟霜嬌聲笑道:「天狐門十疑百變,的確技藝浩瀚,壯闊千里,可也得承繼有人啊!姐和我當仁不讓,挑起了發揚光大的重任。江大哥,你可知道娘傳了我們這一篇天狐技藝總綱之後,我們有些什麼感覺?」
「千萬不可,千萬不可!」江楓大為緊張的說:「我知道你們張姨的五行遁術和易容手法非常高明,真要潛入洛陽居中,確實不易尋找,但此刻時機不對,不能心存遊戲而誤了大事。」
「連你的人都清洗了,內衣褲還會穿在身上不成?」吟雪笑道:「江大哥,你是不是有點害羞啊?」
「如果大姐能嚇嚇她們,」江楓接道:「使她們心存顧忌,那也是幫了小弟一個大忙了。」
「江某可以肯定那個神秘人物不會是他,他沒有那麼高大的身材,何況我也能認得出他的聲音。餘下的一位副總堂主,叫一掌招魂萬方。」
「爹!我們呢?」吟雪雙目深注歐陽昭。
「第二位叫金鳳凰申雪君,」江楓道:「聽說她的絕技是十鳳齊飛。」
「我看暫無必要,」張四姑說:「天馬總堂中雖然匯聚了江湖上的魔頭凶邪,但你已知曉了大概情形,真正神秘的是天王門和內宮中人。」
「大姐不要謙虛了,兩個小美人欠缺江湖閱歷,說她們能者無所不能,未免言過其實。」江楓笑道:「至於大姐你可要能者多勞了,老叫化帶來的人手,你要幫他們編組一下,然後分派他們監視的區域,訂一些注意的規戒。至於風雪小館這個地方,除了老叫化外,暫時別讓他們知道,你也不用和他們直接見面,一切都透過老叫化傳達,最好把他們之間的橫向連繫也予切斷,由老叫化選幾個武功較高、存有必死決心的人負責串連,收集各處的見聞資料。特別重要的,大姐和我連繫一下,一般性的事務,大姐就用我的名義,代我處理了。」
「我想該離開長安了。」
「對!人間九品,只是個小小的驛長。」江楓微笑道。
江楓愣住了。
兩女熱情洋溢,極盡嬌柔,把江楓折騰得熱血沸騰,情慾奔放。
「還有我!」吟霜款款蓮步走進來了,接道:「好一陣刷洗呀!姐和我兩個人,把你放在一個大木盆裏,足足洗了半個時辰!」
江楓點點頭。
「謝謝江大哥的誇獎!」吟霜手捧茶盤緩步而入,道:「我們只想幫助你,只想讓你快樂,我和姐都願化作春雨,使你綻開出一朵最鮮美的花,耀照武林,光輝江湖,所以不用擔心我們會阻擾你。」
張四姑寬衣解帶,盡去了全身的束縛。
羅蘭淡淡一笑,道:「反正娘不如張姨就是,早知如此,該早些把你們交給張姨,也許早成氣候了。」
「放心!放心!老叫化保證是吃到盤子見底,這可是一生中難得遇上幾次的機會,脹破肚皮,老叫化也只好認命了。」
「好!你清楚,你就說出來吧!」歐陽昭道:「我可是瞎子摸象,摸不到頭腦何在。」
「你們?還有誰呀!」
「沒有,」江楓笑:「所以她們不能散去功力,只有更上一層樓,進入上乘境界。」
「好!桂花帶路。」舉步向外行去。
「那就假定神秘人是六大樓主之一,咱們也用不著揭穿這件事情,」羅蘭道:「我們的目的是挑起他們的互相殺戮,天馬堂中實力如此強大,足可和內宮一系中人放手一戰,有一個奸細在其中作祟,那就使內宮中人掌握一些先機!」
「江大哥,你終於醒過來了!」吟雪笑容如花,手捧一個加蓋瓷碗,緩步行了進來。
江楓心中一動,趕忙閉住呼吸,只可惜仍是晚了一步,一味異香撲鼻,立刻暈了過去。
「江楓已是天狐門掌門,」羅蘭笑道:「可沒有你這樣的小心眼。」
「大和尚有何良策?」江楓道:「我們不宜再取守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應該展開一陣凌厲的攻勢,使他們陣腳自亂。」
「『一步倒』迷|魂|葯物,出在巫山神女峰明月觀中,」張四姑說:「江湖中非人人可得,但能取到此藥的人,卻也不在少數,就目前江湖下的形勢而言,能揮手撒毒,迷倒江楓這等身手的人物應該不多,各大門派已然沒落,連自保都有些力不從心,縱有幾位高手,內宮一系中人也未必會和他們合作,諸位何不想想天馬總堂中的高手呢?」
江楓被那四道眼神壓迫得心神不安。
「我和尚如說沒有聽到,不但你們不信,連我和尚自己也不相信。」
說簡單,確實簡單,這房中除了那張寬大的雙人床外,只有一個木製的長條桌子,兩張竹椅,桌子上放置著一面銅鏡。
「是嘛!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吟雪笑接道:「應該是玉人在抱,輕愛蜜憐,怎麼會鬧的身中迷|葯,暈迷得不省人事?江大哥,你和什麼妖女鬼怪約會,鬧出了這麼一個大煞風景的結局啊?」
一種沉重無形的壓力,使得大家的酒興都提不起來,佳餚美味也無心品嚐,匆匆的吃過一頓酒飯。
「唉!這麼說來,賤妾是無緣識荊了?」
「啊!連個七品的知縣也輪不到啊!」吟雪道:「難怪我們百般的奉迎取悅,江大哥卻一直不把我們放在眼中了。」
「慢一點,」桂花道:「我會告訴梅花姑娘,你明天此刻再來一趟,也許梅花姑娘會抱病見你,至少我會在這裏等你,給你一個交代。」
「我們夫婦久居深山大澤,對江湖中的人人事事,全不瞭解,」歐陽昭說:「只怕無法提供一得之愚了。」
江楓苦笑一下,道:「大姐,你這是在幫我,還是勸我?」
江楓不解的是,桂花既然受命在此地等候,那個人定然十分重要,卻又為什麼不能直接到梅花的住處商量?
「既然出了醜,乾脆就大哭一場吧。」張四姑大笑起來,笑聲和淚水混在一起,看上去別具情趣。
「多久啊?」桂花被江楓的溫柔態度,引起了一份同情,目光轉投在江楓的臉上。
這時候的洛陽居中,四季花婢的住處早已戒備森嚴,倒不是防備遊客誤入天台,而是阻止天馬堂中人前往窺伺。
「是的!天馬總堂中有座福壽院,裏面分為六大樓,各有樓主一人,所以他們六個人和四位副總堂主才是真正的主腦人物。」江楓說:「我不知道六大樓主是什麼人物,但必然是江湖中的巨凶老魔,有些事總堂主似是也不能獨斷獨行,必須要召集六大樓主和四位副總堂主會商之後,才能決定。」
「我只是借和尚伯伯深厚的禪功定力,試試看我的天狐魅力到了什麼境界。」吟霜道:「對不起,和尚伯伯,過一天我請你喝酒,給你賠罪。」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走!喝酒去。」大和尚站起了身子。
兩女都是大行家,江楓又不便施展出天狐武功,平息慾念,也不能施展異術勾誘對方,真是進退不得,急出了一頭大汗。
對張四姑,江楓心中有一份深深的愧咎,她確實為江楓在燃燒自己,敬重過份,就變成有點怕了,點點頭,道:「好!千錯萬錯,錯在小弟一人,大局平定之後,小弟以性命向大姐請罪,要我死、要我活,只憑大姐一句,小弟知道我虧欠你的太多了。」
「錢叔叔,我們正在跟張姨學她的烹飪手法,可不要一次吃傷了,我們學會後,會常常的請你吃的,」吟雪微笑道:「錢叔叔足跡遍及大江南北,是大吃客,我們還要錢叔叔品評一下我們的手藝。」
「不會的,大姐,小弟受教多矣。」
「好,就這麼決定了,」江楓道:「錢兄、秦兄,先行請回吧!」
這就是人性,任何精絕的技藝,也無法改變的人性。
「問得好!你死了,我絕不獨生,花容月貌為君賞,」羅蘭笑道:「攜手共青塚。」
「這個……」張四姑道:「我已想好了一個辦法,咱們在長安城中,部署了一座居住之處,這一次你們可以放心,不會讓你們再受委屈,那地方是深宅大院,還要請一些僕從女婢侍候。」
江楓心頭震動,但卻又無法開口。
「說不定會隱藏在你的身邊哪!」吟霜又接了一句。
張四姑微微一笑,接道:「兩個丫頭的心意我清楚。」
「四姑,他們真的有那麼可怕嗎?」羅蘭凝注著這位閨中好友問道:「我們是不是也應該有些準備?」
原來此刻,已經是掌燈的時分。
也好怎麼樣,吟霜沒有說下去,但江楓卻接了口,道:「如論品級,江大哥給你們定級九品。」
「江大哥,你死了我們也不能活下去,」吟霜道:「你活著,隨便做什麼我們都不會管你,但你死了,我們希望和你並棺同穴。」
她們未經人道:男女相擁,親吻撫摸,覺得十分好玩,但江楓這個苦,可就吃的大了,被兩女撩逗的欲|火難禁,卻又不便強迫兩女就範,當真是受盡了欲|火焚身之苦,還得咬著牙克制自己……
四季花婢的住處雖然不大,但卻集中在一處,平常這一群美女居住的地方,並非是男人禁地,遇上了闊綽的客人,也會被引入各人的閨房中小坐,但卻有一個嚴厲的規定,就是絕不能在這裏翻雲覆雨,最多只是摟摟抱抱,溫香滿懷。
「這話怎麼說呢?」江楓道:「小弟可沒有入人之夢的神通。」
江楓掀起了棉被,張四姑魚一般滑入了被中……
「我……我不知道,妻從夫意,就由你作主吧!」
張四姑心中忖道:「人小鬼大!」人卻一屁股坐在江楓的床沿上,道:「你中的一步倒,那是迷|魂|葯物中最厲害的一種,藥效奇速,而且暈迷的時間又長,好像要十二個時辰才會藥性消退,完全清醒,但你好像提前醒了過來。」
「這怎麼會呢?」江楓道:「羅蘭也是在長安你這裏和我見面,過去根本沒有見過我,她怎能描繪出我的樣子呢?」
「怎麼?狐性十疑,制敵百變,這一篇天狐技藝總綱,你們也學過了?」江楓望了二女一眼,道:「精通此術,天下無處不可去得,你們……」
「江大哥,別誤會呀!我們被人制服了,也絕不會給他污辱我們的機會,」吟霜說:「姐說的認命,也就是自絕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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