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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氣洞徹九重天

作者:臥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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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身而出

挺身而出

「這兩天是席不安枕,食難下嚥,」江楓嘆息一聲,道:「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刺客,已混入了長安城中,準備取代我韓某之命,在下不得不防備一下了!」
大廳中站著一個全身淡青裝束的少女,身佩雙刀,竟是四季花婢中的菱花。
七寶和尚揮揮手,道:「你去吧!記著江師叔的話,更要珍惜性命。」
「好好好,我告訴他,」張四姑笑道:「大姐來看你,行不行呢?」
七寶大師接道:「兄弟,張姑娘已經示警得很清楚了,也不能輕心大意,我看,胡萍、段九經過這一陣調息,也該恢復了,我去叫他們出來。」
王嬤道:「不去成嗎?我們練了一身滅絕神功,這一生別指望生兒育女了,也只有靠鳳兒和這小子盡點孝心了。」
棲鳳樓一切如昔,但王嬤、李嬤對江楓的歡迎,卻不似想像中那麼親切,甚至有點冷淡,只對江楓點點頭,就避了開去。
「行啊,真有你的,」張四姑笑道:「雖然你功力深厚,精神煥發,但我看得出你去風流了一夜,所以大和尚找不到你,也不便去找,我相信羅蘭也看得出來,兩個丫頭也許瞧不出破綻,但她們可以聞到你身上殘留的脂粉香氣。」
「說我不知道,是騙人的話,」青鳳道:「但如果說我全知內情,點滴不遺,未免是自抬自高了。你們內宮一系中人,自成一個格局,和天王門很少來往,你們四季花婢,也從未和洛陽樓有所交往,就算我聽到了一些風聲,也不便出面查問,那一次我出面調解你們和鄧飛的衝突,唯一的原因。是怕你們雙方鬧得太厲害,把洛陽居給鬧垮了。」
「言重了,夫君,有兩次在暗中保護你時,」青鳳笑道:「讓我發現了不少事情,不過你放心,身為正室,我的器度絕非一般的小妾可比,我說過不管你,絕不會中途變卦。」
「奉誰人之命,送什麼妙方?」青鳳暗中戒備的問道。
「刁兄的意思,可是說那聲音聽起來很特別,是嗎?」七寶和尚接道:「能不能具體的描述一下?」
「你真的這麼瀟灑,一點也不放在心上?」青鳳微帶憂慮的說道:「明槍明刀,我相信你能應付得過,但內宮中的專任殺手,卻是專學習殺人技巧的人,他們殺人方法花樣百出,答應我,你要全神對敵,別讓我未成親就做了寡婦!」
張四姑道:「老叫化帶來的人,我已編組完成,共分十組,散佈在長安城中。」
「只是一種聲音,」江楓道:「不論是誰,只要能發出相同的聲音,你們都會絕對服從,全力以赴,對吧?」
「倒不是你們幫不上忙,尤其是你具有的特異能力,是對付刺客最佳技能,」江楓笑一笑,道:「但我不希望你們太早曝光,你、梅花,以現在的身份,應該給我的幫助更大。」
「你是說王嬤、李嬤?」
「錯了,」江楓道:「她們隱居練功,和我見面不久,我們之間仍然是清清白白。」
「大姐,雪、霜兩女的事慢慢再說,但你答應我的事可不能變卦,」江楓道:「我第一個沾的人就是你,想念最多的也是你。」
「剛滿二十歲,」青鳳說:「是不是太年輕了,少不更事?」
「真的?」青鳳展現了嫵媚的笑容,道:「真要謝謝你,你是我救命恩人。」
「言重,言重,」大和尚轉向江楓,道:「剛剛傳來的快報,第一批派來的殺手,已在長安城西二十里解散,各自混入長安,行蹤非常的謹慎詭密。」
江楓微微一笑,心中十分安慰,每個人都不用他再費心了,他們自己會選擇最有利的形勢、環境。
李嬤低聲問道:「我們去不去呢?」
王嬤站起身,輕輕在江楓臉上親了一下,道:「聽到了沒有?你以後要對鳳兒好些,可也要孝順我們。」
江楓只聽得頭皮發炸,這青鳳雖然說得含蓄,但卻好像看到了很多事情一樣,不禁嘆息一聲:道:「青鳳,你好像在暗中監視我的行動。」
「這個和尚也和鄧總管談過,總管已經答允,天亮就要木工動手,我想兩個時辰之內,應該可以完工。」
青鳳呆了一呆,道:「可是,殺了她,你就無法得到她胸中藏有的機密了。」
「她們會守在庭院和樓門口處,」青鳳道:「要你憑仗武功打進來。」
刁鵬竟然也被問得呆住了,苦笑一下,道:「除了幾個副總堂主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刁鵬忍不住了,接道:「那是什麼武功?難道就是總堂主那種微帶沙啞的聲音?」
刁鵬聽得一怔,道:「怎麼?你們也佈有線眼?」
「大姐,小弟的事瞞不過你,也從沒有準備瞞你,」江楓道:「現在,小弟要奉告詳情。」
「有什麼好奇怪的?」刁鵬道:「任何人出語輕侮到總堂主,都是大逆不道的事。」
「小妹知道了,大姐,」青鳳神情嚴肅地說:「告訴江楓,要他在十天之內,別來看我,我不要他聞到那股難聞的味道。」
江楓僵在那裏了,心中卻暗暗忖道:「我如施展奇功『惑心術』,不知道會有些什麼後果?證諸梅花的情形,可能是常日想憶,如有這麼兩個人糾纏著我,那就永遠不要想安靜下來了。」
「這個原因不大,」江楓道:「武功到了他那種境界,接續斷肢、挖肉補疤已非什麼難事。就算有什麼殘缺,他也會處理得不著痕跡,實也用不著如此神秘。」
「不要擔心他,我相信他能應付得來,」張四姑道:「你這點易容手法,別說瞞不過行家,就是細心一點的江湖人,一眼就可以看穿。」
「那是騙人的!」青鳳道:「四大天鵝日夕追隨在他的身側,陪侍枕席,怎可能把一顆心繫在我的身上呢?」
「那是說,只要有這輛輪椅出現,就能夠代表總堂主了?」
「這就奇怪了,」青鳳接道:「梅花還不知道的事,你怎麼先知道了?」
江楓聽得又感動,又有些心疼,回報的方式是輕輕推開了青鳳的手。
「專任殺手果然厲害,」七寶和尚有些緊張的道:「現在要如應付,才能萬無一失?」
事實上七寶和尚早已經先作了安排,胡萍、段九奉令坐息,準備做江楓的護從接應,胡元和郭天同則鎮守在洛陽居中。
江楓按圖索驥,找入了四海糧行,但見一片黑漆,不禁心中動疑,暗道:「四姑如若在此,定會派人引路。」
「那只有逃走了!」李嬤道:「天王到此時,早已人去樓空!」
「不是,不是,」菱花急急接道:「梅花確是我們的領頭大姐,但這件事,她還不知道。」
「當然,她們聯手,至少可以拒擋天王五十招以上,」青鳳道:「她們練的滅絕神掌,也可能有取天王性命的能力。」
「不必了,」張四姑道:「那些床笫間的卿卿我我,難道也要說給我聽嗎?大姐的度量再大,也會聽得不舒服的。」
李嬤卻連看也不看江楓一眼。
江楓呆了一呆,道:「她們肯幫忙,就沒有這種危險了嗎?」
青鳳點點頭,道:「貴上有什麼要我效力之處。就請坦然相告吧!我權能所及,絕不推辭,但如非我能夠作主時,那就要菱花姑娘原諒了,我也得請示決定。」
這裏的房子有些殘舊,但卻非常寬大,住上三、二十口人也不會擁擠,而且也不會引人注目。
「我的決定只有一個,」青鳳道:「自絕一死!」
「那聲音雖然可以征服人,也會傷人,但刁兄的語氣裏,卻未聽到有人受傷的事,」七寶和尚道:「刁兄,請仔細的想想看,你是否有過受傷的感覺?」
「怎麼樣呢?」
七寶和尚突然接道:「刁兄,你能肯定那座輪椅之上,每次坐的都是同一個人嗎?」
「好傢伙,」江楓呆了一呆,道:「兩個小狐女的隱匿成就,整得我七葷八素,你這隻小鳳凰竟也是深藏密封,不露鋒芒。你們心機沉深,我的日子就難過了。」
「什麼?」江楓像是突然被人用針刺了一下,道:「這個……我怎麼會?」
室中一片靜寂,良久之後,王嬤才緩緩說道:「你們先休息,再讓我想一夜,看看有沒兩全其美的辦法。」
「所以我才被他騙得團團轉,」張四姑笑道:「當心啊,上了賊船,就無法全身而退,這以後有得你的苦頭吃了。」
「就是憑仗那改頭換面,更上層樓的蝕心魔音,牢固的控制了天馬堂中的高手,」江楓道:「他有恃無恐的穩坐著總堂主的位置,因為有數百位江湖中的一流高手為他效命,而且忠心不二。」
江楓不敢伸手擦臉,只好轉身帶路。
「那是說,你是奉派監視梅花的人了,」青鳳道:「是真正握有實權的人。」
吟雪道:「江大哥,我們也要去準備一下,不能有失天狐門的面子啊!」
「所以我忙了一夜,剛剛見到七寶大師,就匆匆趕來。」眼看歐陽昭、羅蘭都已火消氣散,江楓才適時地提出了解釋。
「等了大半夜,真還是有點累了。」歐陽昭伸伸懶腰,道:「羅蘭,我們也該去坐息一下了,說不定午後還有一場大戰呢。」
「所以我們很放心,」段九望著七寶和尚道:「我們全力反擊,很難留下餘力,也無法控制輕重。」
「江郎,不要心中不服,她們兩個人如不合作,我絕對無法逃過天王的迫害,我們已有夫妻的名份,就算你有戴綠帽子的涵養,我可不願背棄了許下的誓言。」
「就是要大姐幫忙。」
「不行,你是誠心讓羅蘭和歐陽昭看笑話呀,何況還有兩個小狐女就住在我的隔壁,」張四姑道:「一夜纏綿,難道還不夠你受用?回去洛陽居吧,對付過幾個殺手之後,我會為你安排個小休假期,約兩個小狐女一起陪你。」
「當然能,但要hetubook•com.com找個適當機會,」江楓挺身坐起,道:「我該走了。」
李嬤站起了身子,道:「我下去看看,這小子三更半夜的跑來打擾,如果不是重大的事,老身要好好的教訓他一頓。」
「對對對,」刁鵬道:「就是這種感受,我相信熟悉那聲音之後,沒有人會抗拒那聲音發出的令諭。」
「應付內宮一系中人已夠你辛苦了,何況還有一隻天鵝飛來攪和,」青鳳笑一笑,道:「我相信近日之內,必有大批高手趕來,專伺對付你。」
「為什麼呢?」江楓道:「是不是長久以來,那股神秘的力量已征服了你們?」
張四姑已搬出了風雪小館,住處距離洛陽居只有兩條街。
「江郎,別說得那麼委屈,這件事說來說去,也還是為了你。」
「你是說梅花和我都幫不上忙了?」青鳳道:「你能有多少人手?除了天馬堂之外,實在人手有限啊!」
「可是,你……」
「是的,」刁鵬思索了良久,點點頭,道:「完全一樣,更叫人吃驚的是,那沙啞的聲音,充滿著強烈的征服能力,使人心為之動,習慣那聲音之後,就逐漸的被那種聲音佔據了心靈……」
刁鵬呆了一呆,道:「對,熟悉了那聲音的人,絕不會生出反抗它的意識。」
但聞暗影中傳來張四姑的聲音,道:「你的泰山、泰水都在廳中候駕,兩個小美人瞪著四隻大眼睛看了半夜,不見你的影子。」
「怎麼?想雙鳳並收啊?」青鳳笑道:「行,我找機會給你引見,現在先告訴我,兩個小狐女是什麼樣的人物。」
穿的是長安城中的車伕裝,也是早晨時長安城中活動最多的人。
江楓嘆息一聲,道:「想不到天王門中有如此的人才,太可怕了,任何的易術法都在你面前失去了效用。」
刁鵬剛剛落坐,江楓已緩步行了進來。
糟啊!言多必失,江楓苦笑一下,道:「應該是天狐夫人的弟子,她們已練得大有成就,卻一點一滴的顯露出來,前兩天才算挖出了她們的底子,原來早已登堂入室,成就很高了,這一次就由她們為主,對付行刺我的殺手。」
說服了青鳳,兩人又回到了棲鳳樓。
「我看,那已經不是很重要的事了,」江楓豪情風發的說:「內宮中第二代弟子,大概已經沒有人能鬥得過我們了,如果她們派出的專任殺手再落個全軍覆沒,大概第一代的首腦人物,就要出動了。」
江楓進門就是一個長揖,道:「晚進江楓,特來向兩位嬤嬤請安。」
「有五種之多,」錢缺道:「我相信在一刻之間,消息就可以傳到老叫化或者秦兄的耳中,我們會以最快的速度,報到張姑娘這裏。」
「義母,這一點鳳兒絕難答允,我已經是江楓的妻子了,怎能再以身侍他人?」
「不錯,」青鳳道:「菱花姑娘還有什麼上諭轉告嗎?」
江楓道:「原來如此,」語聲一頓,接道:「青鳳的事,大姐可有良策?此事關係重大。」
「你的意思是……」江楓低聲問道。
「那要怎麼辦呢?」青鳳說:「孩兒愁都愁死了。」
李嬤道:「如此說來,只有坐以待斃了。」
「是!弟子明白了。」刁鵬發覺了七寶和尚對江楓的敬重,心想自稱弟子,絕對不會有錯。
看到王嬤、李嬤臉上的笑容,青鳳放心了,江楓並未施展惑心術,而是好言好語的把兩人請了來。
「他們是不是直接找上洛陽居去?」忍不住最先接口的竟是歐陽昭,而且語聲平和,心中的怒氣似是已被這個震動人心的消息沖走了大半。
「我……」
江楓心裏直打鼓,暗道:「這一下幸好是親在臉上,要是被她親在嘴上,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忍受得住。」心中念轉,口中應道:「是是,晚進日後定當好好的孝敬兩位嬤嬤。」
江楓沉吟了一下,道:「大姐,小弟想在你的房中休息一下。」
他說得很明顯,似是強敵已然壓境。
青鳳心頭一跳,道:「世上真有這種高明的藥方子嗎?」
「原來你是掌令,」青鳳笑道:「倒是失敬了,但不知你和梅花姑娘的權位,如何一個分法?」
王嬤苦笑一下,道:「管得了嗎?」
「那不是輕功身法,是一種『潛隱術』。」江楓微笑著說。
張四姑嫣然一笑,道:「你搶了人家的女人,自己卻又怕戴綠帽子。」伸出右手食指在江楓的頂門上重重的點了一下,道:「去告訴青鳳今天中午我去看她,只要她肯聽大姐的話,我保管那位好色如命的天王不敢碰她,甚至連親她一下的心情也會消失。」
「好好好,我答應就是。」
「青鳳,你只要沒有獨佔他的用心,就不會引起煩惱。」張四姑道:「他是亂世的英雄,中流砥柱,但卻是天生的悲劇人物。」
「那是更上一層樓的精進表現,」江楓道:「不但不再傷人,而且由霸道的壓抑控制轉入了王道的緩慢征服,使人在不知不覺中受到控制,自甘效死。」
「嗯,這還像句人話,」王嬤說:「你近日連遇麻煩,都是些什麼麻煩?」
「小妹明白,」菱花展現了才慧,露出乖巧,接道:「四位黑喜鵲的身份相若,以編號代替,以便指揮。」
寧可冒點險,也不希望雪、霜二女闖入這裏。
江楓點點頭,轉身而去。
「為了我?」江楓心中大感不服,忖道:「我寧可和她們放手一戰,也不願這樣的委屈自己。」
敢情兩人早已經改扮易容好了。
這時,歌壇夜場已過,是二更過後的時分。
「那倒不是,」菱花解釋說:「梅花姑娘的武功高過小妹很多,才智也非小妹能及,內宮派來洛陽居中的人,也明定她為首腦,但事權太過集中,難免有所疏忽,小妹只是奉命呈報一些疏失,以便宮主能及時下令糾正。」
李嬤道:「上次他去時說過,事務繁忙,這一次至少要三個月,才會到長安看你,搬指頭算一算,再有三天就三月期滿,絕不會再拖延時間。」
「嗅覺!我能在五丈之內,分辨出一個人身上的體香,你想想看吧!我在什麼時候知道了你的身份?」
「為什麼?大姐,我們可以聯手幫助他,不要他成為悲劇人物。」
江楓暗暗忖道:「如非青鳳幫我洗了一個澡,只怕大廳中人都能聞到那些脂粉香味了。」
王嬤、李嬤對望了一眼,王嬤忽然嘆口氣,道:「那一定是一件比天還大的困難了。」
「小妹子,這就要忍一忍了,反正只有十天,一天之後,一切形狀復元,那股中人欲嘔的味道,也會消失無蹤了,」張四姑道:「天下事,有利必有弊,那就要兩害相權取其輕了。」
七寶和尚看看江楓,江楓微微頷首,七寶和尚點點頭,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是此刻情形特殊。」
張四姑輕輕嘆息一聲,道:「好傢伙,天下的美女都被他一下子吃乾抹淨了。」
「四季花婢雖是以梅花為首,」江楓說:「但真正掌理令諭的,卻是夏婢菱花。」
「江楓之命,可拒天王侵犯的藥方。」
「所以你要好好處理它,」張四姑道:「不讓那味道飄散得太遠,不過我有一粒藥丸給你,你自己可以很快適應它,我走了,記著,急著要見我時,就在居頂上插一片直立的竹葉。」
「是是是,」江楓道:「晚進知道了,以後定當抽暇多來探望鳳姑娘。」
「那豈不是把天王門逼過去和內宮聯手了?」青鳳道:「傷害太大了。」
刁鵬道:「會不會是他有什麼殘缺,不願見人?」
「既是天馬堂中的重要會議,他身為總堂主,應該會參加吧?」江楓低聲問道。
「是,但天王到長安,必將帶著隨從,」江楓道:「咱們和內宮中人全力拼殺,難免會涉及到天王門中人,也許這是他們刻意的安排呢!」
「果然是很狡猾的複式佈置,首在誘敵,真正的攻擊力量,卻隱藏於腹、腰之中,」張四姑道:「還有嗎?」
「有一種獵鷹比信鴿更有效用,」張四姑道:「牠高飛入雲,一日間往返千里,不但行蹤難覓,而且還能捕捉信鴿,我相信天馬堂的信鴿已被捕去了不少,也掌握了天馬堂不少的機密消息,但這種傳訊的獵鷹馴練不易,至少也要花兩三年時間,才有馴練成功的希望。」
「不錯,我們的人手雖然不多,但分配、部署的還算不錯,消息也還靈通。」
「懷疑這件事的,不是在下一人,每一位初晉長老,都會有一段時間懷疑,膽子大的,可能會找個藉口探問一下,膽子小的,只有悶在心中。」刁鵬道:「不過,這件事過了三、五個月之後,心中的懷疑就自然的消除了。」
「大姐誇獎,」青鳳笑一笑,道:「聽說有兩個小美女姿色出眾,比小妹尤勝幾分,大姐可要想辦法給我引見引見。」
「學過變音術的人,要模仿一個人的聲音,可是輕而易舉的事,」江楓說:「就算是聲音一樣,可也不能認定輪椅上坐的就是總堂主本人。」
「有!所以我才來,我們已動員了大批人手保護江楓,用不著姑娘出手了。」
他笑得很開心,顯是心中火氣早消。
「全軍覆沒?你好像已智珠在握,很有把握了,」青鳳道:「梅花能給你多大幫助?」
「我看是不用了,小妹報告已畢,就此告退。」說走就走,轉身向外行去。
「我如守在洛陽居中不出去,」江楓道:「他們當然會找上門去,只不過他們是以何種身份出現,那就無法預知了。」
「就是不放心,我才趕來,」張四姑冷冷說道:「別太大意,他們不一定用暗器兵刃襲擊你,可能用毒,也可能用蠱、蛇、蟲、鳥獸都有可能。棲鳳樓用不著你去了,我會去見她,雪、霜二女雖然守在洛陽居外,但她們太關心你,很可能會闖https://www.hetubook.com.com進來,你要安排好自己的人,別要自己人打起來。」
「也有點習慣了的感覺,」刁鵬道:「但最重要的是聲音,他雖然坐在木珠圍繞的輪椅中,但他每次都說了很多的話,對各種討論的事情作出結論,我們可以清楚的聽出他的聲音。」
「刁兄,總堂主身份尊貴,但屬下眾多,各種大小事情都需要他決定,文書之上,總也該有個稱謂吧?」江楓提出了質疑。
「有這等事,刁某竟然是全然不知!」刁鵬道:「來的是那路人馬?」
王嬤道:「你告訴這小子沒有?」目光凝注在江楓的臉上。
「真的是維紗維肖,和尚也被瞞過了。」
「怎麼打算呢?」王嬤釘著問了一句,只問得江楓的全身發燒。
「明天她們就要罵你一番,」青鳳笑道:「明天再不來,那問題就大了。」
青鳳微微一怔,道:「這就難得了,我能不能見見她們?我想知道,面對著你這樣一個男人,她們如何能把自己控制的這麼好。」
錢缺接道:「張姑娘一番用心編組,果然是立竿見影,十個組,每組三人,交互支援,監視的範圍,雖然不敢說遍及長安,但半個長安城也不算誇口,他們也經過簡單的易容,老叫化和秦八公也在一定區域中遊走,更難得的是張姑娘送了每組一筒機簧發射的梅花針,以禦強敵,當然,他們也備好了自絕的藥物。」
「江楓啊,你既然在這裏,就由你下達第一道對敵令諭吧!」張四姑吁口氣,道:「大姐我終是女人,自己知道魄力不夠。」
看江楓衣著整齊,似是一夜未眠的樣子,不禁微微一怔,道:「韓兄一夜未睡啊?」
張四姑點點頭道:「想不到你有如此大的成就,引鳳上床,採花入握,那不是已經掌握了洛陽居嗎?」
「當然是梅花姑娘為首,」菱花道:「只不過小妹有時會接到宮中的密令,指定要小妹作一些特殊的工作,小妹就不便再向梅花姑娘轉呈了。」
「是應該來了,」王嬤道:「他已經忍了三個月,我看也是忍不下去了。」
青鳳也洗去了臉上的藥物,展現出絕世容色。
「內宮一系中遣派來的專任殺手。」江楓道:「刁兄來的正好,兄弟正準備遣人相請,只是不便深夜驚擾。」
七寶和尚看看江楓,嘆息一聲,欲言又止。
王嬤冷哼了一聲,道:「你可知道你冷落了鳳兒?她雖然不說出來,可是我知道她心中難過。」
看來綠帽子的壓力十分強大,像江楓這樣的人也會放在心上,能逃避就盡量的逃避。
這一下真把江楓問住了,心中明明知曉,但卻是無法回答,沉思了一陣,道:「鳳姑娘說得語焉不詳,在下也聽得似懂非懂,還得嬤嬤指教了。」
江楓心中明白,再欺騙下去,真可能惹惱青鳳的,只好從實招來。
張四姑就站在廳門口處,推開木門。
「放心吧!」歐陽昭笑道:「我們絕對聽從四姑的調度,要我們打敗仗,絕不求勝。」
王嬤點點頭,道:「事情的困難就在這裏了,你是不便再陪侍天王了。」
「不用了,」江楓道:「我聽得字字入耳,夜已三更,睡覺吧。」一把抱起青鳳,直行向牙床。
「他的聲音很特別,充滿著誘動人心的力量,三兩句也許可以模仿出來,」刁鵬道:「但不可能長篇大論的模仿成功。」
「我不知道世間是否真的有法術,但四姑施用的卻絕非法術,明白點說,是一種色彩變幻的障眼法,只是她已能變化隨心,達到了目不暇接的境界。」江楓笑道:「這麼一個人如若要算計你,你要如何防備?」
「你如此推䜠兩人,想來她們必有特殊的武功造詣,」江楓站起身子,道:「好吧,我去請她們來。」
王嬤、李嬤,正坐在房中生氣,兩張臉冰一般的難看。
「凶什麼?」竟是張四姑的聲音。
「有什麼要我配合嗎?」青鳳低聲問道。
「你別那麼自艾自怨的,妾身這一點超越他人的本領,已為丈夫所用,」青鳳道:「此刻,只要賤妾在君身側,任何高明殺手,也別想潛近你五丈之內。」
「還不夠。」青鳳撒嬌的笑著。
誰要小子多風流,這就是風流罪難受!
「有什麼受不了的,」李嬤道:「你本來就是天王的人,被這小子給橫刀奪愛了,他眼巴巴跑來棲鳳樓,搶了別人的女人,心中應該有數啊!」
不過掩護很好,前面是一家百年老字號的四海糧行,是一幢五進的大宅子,張四姑以高價租下了四、五兩進,而且還允許糧行的部分存糧放在原處。
「看來他還真有點良心,王嬤,咱們總不能放手不管,」李嬤說:「讓他們殉情而死吧?」
「這件事暫且擱置,」七寶和尚道:「重頭戲是先應付六大殺手,」目光一掠刁鵬,道:「大悲梵唱,尚存人間,你是第一個聽到這種聲音的人,不過此事萬萬不可洩漏。」
「當然不會,」王嬤說:「但目下情勢,除了我們挺身而出保護鳳兒,不惜和天王一戰之外,還有什麼辦法可想?」
「還有一件事,今夜我想留下來,賢妻可肯允許?」
目睹刁鵬激動神情,江楓也為之神情肅然,接道:「刁兄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一定要在午時前完工,諸位也盡量找時間坐息一下,保持體能,」江楓道:「明日午後,可能會有行動,我去見張四姑,安排一下迎敵之策。」推開窗子,破空而去。
「為什麼你讓人如此的迷醉,」青鳳纖巧的玉指,輕撫著江楓光滑的後背,道:「會叫人興起了一夕情緣,死而無憾的感覺?江郎,去捕捉菱花吧!小丫頭又奸又刁,但卻胸藏了無數的隱密。」
大和尚拿捏的時間很準,江楓回到住處,刁鵬也正好趕到求見韓霸。
青鳳接道:「聽說除了你們九大花婢之外,還有貴宮中男弟子派來這裏,可有此事?」
廳中燈火輝煌,景物清明,歐陽昭、羅蘭、錢缺、秦八公都在等候。
因為他們是負責清理長安街頭上雜物、垃圾的人。
「怎麼樣啊?」
青鳳緩緩站起身子,把臉兒貼在江楓的前胸上,道:「她們罵你,你也要忍下來,她們罵你一句,你可以罵我十句。」
「弟子記下了。」刁鵬恭恭敬敬的對七寶和尚行了一禮,轉身向外行去。
江楓進入臥室,四個人同時站起。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青鳳,王嬤、李嬤,全都聽得一怔。
張四姑看青鳳一切妥當,才微微一笑,道:「六個時辰之後,會發出一股很難聞的味道,這股味道將使人退避三舍。」
王嬤看了江楓一眼,冷冷的轉過頭去。
「不能死,」王嬤道:「我們奉命看守你,你死了,我們要如何交待?」
「黑天鵝來此問罪,也敗在了韓霸的手中,」青鳳接道:「這個韓霸實在可疑,不知菱花姑娘是否已查出了他的出身來歷?」
青鳳笑道:「狐媚迷人,床笫間婉轉承歡的工夫,必是賤妾能及了?」
「我現在就出去,」江楓道:「好像是我一離開洛陽居,就進入了兩女的保護區了?」
「好!我會報請鄧總管和刁兄配合,」江楓沉吟了一陣,接道:「看起來,和內宮一系中人的衝突,已經無法避免,但不知總堂態度如何?天虛子副總堂主近日會不會重臨長安?」
「別給我解釋,想個理由告訴你那位老岳丈吧,」張四姑施展傳音之術,打斷了江楓的話,接道:「他雖然已逐漸的開通,不過那股剛正之氣還未全消,我看他早等出火氣,你想想怎麼說才能消氣化火,進去吧!」
「好,天王的警覺很高,武功精湛,第一流的輕身術也無法瞞過他的耳目,」青鳳道:「不見屋頂上豎立的竹葉,大姐千萬不可闖入棲鳳樓來。」
「以後再遇上這種麻煩,」李嬤道:「只要來告訴鳳兒一聲,她會幫你打發。」
「但小弟覺得讓她們留在原位上,應該比投效過來的作用大些。」
大廳中,只餘下張四姑和江楓。
敢情四個人早已接到郭天同傳來的訊息,郭天同和胡元分別在室外警戒,現在正是郭天同當值的時刻。
江楓有一肚子的話,卻也不知如何開口,此刻是話如鋒鏑,一開口就會傷人,為了江湖大局,江楓只有忍了。
「不用,青鳳,你現在的身份給我的幫助更大、更多,」江楓道:「問題是王嬤、李嬤肯給你多大幫助,如若你正面反抗天王,他會怎麼懲罰你,你有沒有機會通知我。」
「合我們兩人之力,不知是不是天王的敵手?」李嬤說:「就算不是敵手,也可以擋他個三五十招吧?」
「和尚見過了張姑娘,她希望盡快見你一面,」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衡量過眼下的情勢變化之後,我和尚擅自作主,把人手集中在你的住處旁側,以便於相互照顧。」
七寶和尚口齒啟動,一縷梵音,衝入了刁鵬的耳中。
江楓心中一動,低聲道:「刁兄,咱們的總堂主是怎樣的一個人?說來慚愧得很,兄弟雖然加入了天馬堂,還不知道總堂主的姓名呢!」
「說的是啊!江楓,此事非同小可,只靠找我們這點力量,恐應付不易,」張四姑道:「你能調動天馬堂中人嗎?」
「唉!又多一個痴情女子,」張四姑笑一笑,道:「你的易容手法太差,走!回房間去,我告訴你一點易容的竅訣,也傳你一個自保的藥方。」
「她們不會殺你,因為她們很喜歡你,我要你像我對你一樣。」
「不行,想知道,就去問問你那位準備以身相殉的賢妻吧!」張四姑笑道:「法不傳六耳,兄弟,你就忍一忍吧。」
「你是誰?」青鳳低聲說道:「他絕對安全麼?」
「沒有十全十美的辦法,」張四姑目光凝注在江楓的臉上,道:「你要自己小心了,他們m•hetubook•com•com能混入洛陽居中,必有著很特殊的殺人方法。」
「張大姐,江楓曾提過你,對你佩服得不得了。」
看江楓已被完全說服,青鳳才放了手,任令江楓離去。
青鳳有些感到意外,緩緩說道:「原來是菱花姑娘,深夜來此,不知有何見教?」
「是!完全明白了!」江楓暗中咬牙回答。
「聽你的口氣,好像來的不止一個人了,」青鳳道:「他們會不會在洛陽居中下手呢?」
「我不能長在你身側,是嗎?」
「這真是太可怕了,如非恩師及時解去了我身受的控制,」刁鵬目注七寶和尚,無限崇敬的說:「當真是活得渾渾噩噩,死得糊糊塗塗。」
江楓心頭一震,忖道:「這世間還真有這等怪事,一個領導著十分龐大組合的首腦,和眾多的屬下相處了很多年,竟然能把姓名隱起。」
張四姑恢復了本來的面目,白淨面皮,清秀輪廓,說不上很美,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魅力。
羅蘭道:「好嘛,出嫁從夫,你怎麼說,為妻的就怎麼聽了。」
碰上了張四姑這樣成熟、親切的女人,青鳳忽然產生了強烈的欽慕之情,張四姑已對她具有很大的吸引力,不自覺偎入了張四姑的懷中,低聲接道:「我還要登台演唱,那股難聞的味道如是太強烈,會不會被聽眾聞到?」
青鳳道:「他也知道鳳兒已不是女兒之身,可是他還是答應娶我為妻。」
青鳳已卸去了濃妝,換了一身輕便衣著,倚門而立,微笑迎客。
「請安就不敢當了。」青鳳道,心中忖想:「何不借機詐她一下,逼她露出一些口風,也算給江郎一點幫助了。」立刻一沉臉色,道:「致於轉達上命,我看來意就不夠誠心了,據我所知,你們這裏的首腦應該是梅花姑娘,她可是不屑來此轉達上命了?」
青鳳淡淡一笑,道:「我不過是為情憂心,希望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但如真的逼得我放手反抗,江郎,你的妻子絕不是好吃的果子,就算天王出手,百招之內也無法傷得到我,兩個嬤嬤的滅絕神功雖然厲害,但以一對一,她們絕非我敵手,兩個人也無法困得住我。天王門中只有兩隻鳳,一隻留在總堂掌管文書令牌,一隻在長安賣唱歌壇,論文才,我也許要輸給藍鳳三分,但武功上的成就,卻絕不輸給她。」忽然偎入江楓懷中,低聲道:「你的妻子應該是天王門的二代弟子中第一高手,只是她深藏不露,天王和兩位嬤嬤都不知道她真正的成就,因為她不願意搶了藍鳳的風采,甘居藍鳳之下,所以我們師姊妹才保持了相當的情意。」
「有,但都是副總堂主代為度文決行,」刁鵬道:「以司馬藝和申雪君代辦決行的事務較多,不過凡是重大的事情,先在會議上討論過了,所以這麼多年來,也從未引起過爭議。」
「我懂了,她們罵,我不還口,她們打,我不還手,這總可以了吧?」江楓低聲回答嬌妻。
「還不是一些自負本領高強的人找上門來,」江楓道:「不過都被晚進打發走了,總算是有驚無險。」
「弟子明白,」刁鵬道:「在劫難逃,只求聞道再死,今生修不來,修個來世吧。」
「小妹知道。」菱花說:「小妹今番來此,一來是向青鳳姐請安,二來是轉達上命。」
七寶和尚臉色一變道:「你能肯定那傳入耳際的聲音,在五丈距離之後,完全沒有分別嗎?」
這一下江楓真的給鬧得滿臉通紅,但他心中明白,這可是緊要關頭,發作不得,只好啞子吃黃蓮,苦在心頭。
刁鵬接道:「韓兄如有差遣,儘管吩咐,兄弟會全力以赴。」
「我相信可以自保,」江楓道:「大姐儘管放心。」
「對!他不停的實習、修正,把一種霸道無比的魔功,練入了王道的境界。」七寶和尚道:「他把自己藏於特製的輪車之中,除了便於安排替身,增強神秘之外,必然還有原因。」
其實青鳳姑娘早已經為郎陶醉,那還有拒絕的氣力。
王嬤長長吁一口氣,道:「江楓,你現在應該是都明白了?」
江楓看看天色,還想去探望青鳳,告訴她張四姑將會造訪,突見一個全身黑衣的店伙計飛奔而來,一直跑近江楓身前五尺,江楓才心中動疑,厲聲喝道:「站住?」
歐陽昭臉色如冰,如果江楓不是主帥的身份,也許他早已經起身吼叫了。
「是青鳳姑娘麼?我奉命而來,為姑娘送一個保護清白的妙方。」
「也許能,不過沒有用的,」江楓道:「天王本人和幾個重要屬下,都和天馬總堂中的重要人物認識,未到生死關頭,他們不會衝突。目下在洛陽居的,有一位長老和六、七位護法級的人物,就算他們肯出手,也擔當不起大任,當然,我也不會讓他們很輕鬆。」
「青鳳姐,」菱花的嘴巴很甜,說:「洛陽居中連續發生大變,小妹相信以青鳳姐姐之能,早已經瞭然於胸。」
「當然,當然,絕不能讓青鳳姐為難,」菱花說:「小妹深夜拜訪,最重要的是向青鳳姐簡報洛陽居中的情勢,和本宮除掉韓霸的決心,希望青鳳姐能夠體諒。事實上,本宮中人已奉命向天王門示好,而且也有了成績,黑天鵝姐姐大駕親臨,和一位喜鵲級姐姐到此,應該是最好的證明了。」
「不是勝負的問題,而是我們該不該和天王動手,」王嬤黯然說道:「我們是出身天王門的人,他是我們的主子啊!」
江楓沉吟了一陣,道:「看看王嬤、李嬤的反應再說吧,她們如心存故主,對你的支持只是一時衝動,這裏就不用耽下去了,乾脆跟我們一起,挑明了幹吧!」
「說得也是啊!就算是天塌下來,咱們也得幫他們扛一扛啊!」李嬤道:「那就過去吧!」
「那你就施用『惑心術』吧。總之要把她們拉過來,她們是強敵,也是最好的助手。」青鳳道:「執大義,不拘小節,我也能睜著眼,看你和別的女人鬼混,你就不能為我忍受一點委屈嗎?」
江楓暗暗責罵自己,人卻坐在一側裝傻。
這番話全是胡扯,但在七寶和尚一番用心編排下來,只聽得刁鵬全無懷疑。
青鳳吃了一驚,道:「大姐,這不行啊!這一來,江楓不是也不肯接近我了?」
王嬤、李嬤同時皺起了眉頭,沉吟不語。
青鳳一把抓住了江楓的右手,貼在自己的臉上,道:「江郎,小心一些,好話多講,加倍小心,千萬不可意氣用事,不論你受到任何委屈,賤妾都會補償,為了我,把她們拉過來。」
「我看得出來,」江楓道:「她雖然全力在表達出一種誠意,但卻忍不住夾雜上幾句謊言,確是天生的奸刁胚子,這也是她被選上掌令的本錢,這種人我不想再浪費精神去應酬她,必要時出手殺了她就是。」
「是不是會生出一種肅然起敬的感受,」七寶和尚打斷了刁鵬的話,接道:「但有所命,生死從之?」
「但如要鳳兒再奉侍天王,我是寧死不從。」
王嬤道:「好!咱們一起下樓去。」
「當然可以,既已以身相許,何事不可為君負?」青鳳笑道:「不過你那麼一個忙法,怎可能抽暇應付這兒女私情呢?」
青鳳得到了從未經過的快樂,那種滿足的感受,更堅定了情甘效死的決心。
「這就只好請君自重了,」青鳳笑一笑,道:「再說,就算我不計較天王門的追殺,守在你的身側,只怕也會礙你的大事。第一個,梅花就不會罷休,她可以容忍你及擁有別的女人,可不一定會容得下我,何況影響所及,你也無法再施展奇術,去捕捉別的女人了。」
江楓舉步向外行去,步履從容的走了出洛陽居。
「那倒不必,」江楓道:「生命是寶貴的,只要有一線生機,就應該保住它,我倒希望你能明哲保身,留在天馬堂作臥底。」
「真的是累壞你了,」青鳳無限同情地說道:「我身為人|妻,卻不能堂堂正正的站在你身旁幫助你,實是一大憾事。」
王嬤道:「鳳兒,我們也知道你深愛江楓,但眼下時機太迫急,你如能通權達變,使咱們多了一些時間,再來想個完善之策。」
「韓霸,」錢缺道:「那不就是你嗎?」
「那隻藍鳳掌理天王門中文書、令牌,是天王門中重要人物了?」
「兩個殺手已經混入了洛陽居,」七寶大師道:「由此刻起,隨時可能會出現凶險場面,兩位盡全力留心四處景物,別讓人接近江楓。」
江楓道:「傳訊的方法呢?」
江楓嘆口氣,道:「我會全力以赴。」
江楓點點頭,道:「歐陽兄嫂,請和大姐一起坐鎮此地,以便能及時馳援。」
青鳳道:「姨娘,這種事他知道了,怎麼會受得了呢?」
張四姑輕輕嘆息一聲,道:「你今年幾歲了?」
刁鵬激動的情緒,突然平靜了下來。
青鳳道:「說是說了一些,只是有些話不便開口,也不知他是不是聽明白了。」
「就在這裏了,」江楓一面提聚真氣準備出手,一面說道:「我們並沒有提到總堂主,刁兄怎會激動得無法控制,大有出手一拼的架勢?」
李嬤道:「你似懂非懂,那是懂一半了,我老婆子告訴你吧!」
「可是,我身陷險境啊,時常都有被迫失身的可能,」青鳳道:「難道你真想我死嗎?」
七寶和尚、段九、胡萍、胡元一排並坐在江楓的臥室中的一張大草蓆上。
江楓有些緊張的,道:「她們好像不太高興。」
「多謝師父,一諾如山,弟子心願已足了。」刁鵬大拜三拜,起身站在一側。
「別擔心兩個小狐女,」張四姑道:「她們是那種弱水三千,取一瓢飲的性格,也知道江楓不是從一而終的人,所以她們很和_圖_書好相處。」
倒是張四姑感覺到事態嚴重,急急說道:「江楓,天王門還沒有正式投入這場拚鬥,暫不宜拉下臉和他們鬧個天翻地覆吧!」
張四姑呆了一呆,道:「這就真的不好玩了。」
「不錯,她們確費了一番心思,鋒芒初露,已見才華,絕對是兩個好幫手,我走了,你多珍重。」張四姑閃身一躍,忽然消失不見。
江楓點點頭,笑道:「放心,放心,我已經準備好了禦敵之策。倒是兩位嬤嬤的事,是個麻煩。」江楓道:「我擔心的不是那些專來對付我的敵手,而是你那位天王會突然駕到長安。」
青鳳不敢延誤,立刻敷用。
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穿黑衣的人,站在一株花樹之旁,雖是穿著男裝,但卻聽出是女子的口音。
「不用擔心失手傷人,」七寶大師道:「和尚倒希望你們能一擊取命,不給他們第二次機會,須知他們再度出手,可能有著同歸於盡的打法,那就不知道會有什麼惡毒的手段了。」
「大概是不會錯了,」江楓自言自語地說:「他果然還活在世上,『天馬渡危』多動聽的口號啊!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一下子深入了人們的心中,不是絕頂聰明的人,怎會運用得如此之妙。」
「就在下晉陞為長老身份之後,具有了參加會議的資格,十餘年如一日,每次總堂主都參與會議,就我記憶所及,他只有一次遲到了半個時辰,會議由司馬藝代為主持。」
江楓道:「這是無可奈何呀!你一個人留這裏,縱然能想到讓天王不能碰你的辦法,但王嬤、李嬤隨時可以抓著你向天王獻功,豈不是太危險了?」
「我看要由鳳姑娘決定,」江楓無可奈何的說:「或是由兩位嬤嬤作主了吧!」
她一口一個梅花,看起來,她對梅花並非十分尊重。
「還不夠啊!」江楓道:「難道要她們殺了我?」
由於七寶和尚這番造作,使得刁鵬也不得不小心翼翼起來,對江楓更加了幾分敬畏。
青鳳回到閨房,隨手閂上房門,低聲道:「要不要我從頭說一遍?」
「好!渡你入佛門,准列七寶座下,」七寶和尚伸手摸摸刁鵬的頭頂,道:「暫寄三千煩惱絲,大劫過後,再為你剃度戒齋。」
青鳳沒有挽留,也未送客,事實上,青鳳也未迎客入座,大家都是站著交談,自是不會拖延太久。
「這我就放心了,」青鳳道:「我一直害怕二位漂亮的小妹容不下我。」
只聽高大斗的聲音,遙遙傳了過來,道:「高大斗有要事請見鳳姑娘。」
「少兄放心,我們已經有了完全的準備,」胡萍笑道:「他們如果真的攻擊我們,那真是皇天保佑,給江少兄一個反擊的機會。」
「管不了也得管哪!」李嬤道:「帳是一筆,但卻有兩種算法,鳳兒死了,你認為天王會放過我們嗎?」
「必要時,對她們撒個嬌。」
青鳳已被放在床上,江楓正替她寬衣解帶,但卻被青鳳一把抓住了江楓的手,道:「我無法預計王嬤和李嬤會有些什麼決定,畢竟她們是天王的心腹,也無法留下你來幫助我,但我自保的環境很好,單是找個人取代我的歌聲,就不太容易,那需要長時間的培養、訓練,不過有一點你可以放心,我早已準備好自絕決心,決不會使你蒙羞。」
「還有什麼?」張四姑早已預計了對付殺手的計劃,所以這件事已早在她預料之中。
江楓暗忖:「果然是思慮精密,防制機先。」當下點頭一笑,道:「好極了,把兩側邊間的牆壁打通,合成一體。」
「絕對不行,看來,鳳兒只有死路一條了!」
「對呀!」江楓想到內宮中派出六大殺手來長安取他性命,如有青鳳這個人守在身側,隨時可以偵知有人欺近身來,那才是安全的保護。
但聞張四姑道:「你一夜大戰,也該回去休息一下了,何況中午還要迎敵呢。」站起身子,轉身欲去。
青鳳移動坐椅,先讓兩位嬤嬤坐下,又捧上兩杯香茗,才陪在一旁落坐,道:「義母、姨娘、鳳兒想,天王該來長安了。」
張四姑霍然轉回身子,緩緩落坐,雙目盯注在江楓的臉上,目光中是一片溫柔和關懷交織的神色,道:「說呀,出了什麼毛病?」
「張大姐,我們要不要去看看他?我好擔心啊!六個殺手對付他一個人,應付起來真的不太容易!」
「晚進記下了,」江楓道:「適才鳳姑娘和晚進談到了一樁很為難的事情,鳳姑娘無法作主,想請兩位嬤嬤過去代她拿個主意。」
「蝕心魔音,刁兄可曾聽過?」七寶和尚道:「能叫人俯首聽命。」
「嗯!你還沒有被勝利沖昏頭腦,」張四姑道:「菱花本是一著暗棋,現在突然冒出了頭,大姐的看法是她可能已發覺子什麼證據,梅花的地位可能已經不穩,但嚴重到什麼程度,則要看她和菱花私人的情感如何,及菱花呈報內宮的稟文,是如何編排梅花。」
不知道王嬤、李嬤是否也已知道韓霸就是江楓的化身,但兩人卻未多問,直接回到了房中。
青鳳心中暗笑道:「原來你也有不能開口之苦,看來我這個妻子身份,他是在心中承認了。」
「和尚也擔心這件事情,天馬堂很可能只是他的一處明寨,一定還有不少實力集結在暗處,所以他對內宮一系的侵犯才多方忍讓。」
「我不知道他們會在那裏下手,」菱花道:「但我們絕不能低估韓霸。他殺了我兩位師兄,尤其是大師兄黃龍,武功之高,在二代弟子中是首屈一指,不能想像韓霸用什麼武功,一掌就能取他性命。貴門中那位喜鵲級的姐姐,也是被他一掌拍死,就小妹所知,他出掌輕淡,看不出有何威勢,但一掌拍出,卻是追魂取命,不但殺了我們的人,也使他們天馬堂中人驚駭不已。所以小妹請求宮主派最好的殺手出動,來了幾個人,小妹不很清楚,但絕不止一個人。」
「既是如此,我小心從事就是。」
「沒有把她計算在內,」江楓笑道:「對付內宮專任殺手,全由我的人出手對抗。」
大和尚雖然沒有說明,但胡萍和段九都想到了它的可怕,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暗作決定,真要有敵人二度出手,不惜以身相殉也要阻止他,不許他接近江楓。
青鳳已知道她的身份,因江楓已說出了她是掌管令諭的人,是梅花的助手,但也是監視梅花的人。
「大師,我們已經候命多時了。」
「江老弟,你們天狐門的武功果然厲害,」歐陽昭道:「隨手就是一碗迷魂湯,還真叫人喝得有些飄飄然呢。」忍不住微微一笑,和羅蘭聯袂而去。
「查不出來,」菱花道:「但據小妹推斷,可能是天馬堂暗中培養的一位年輕高手,他武功的博雜,出手的凶厲,絕不是一位師父能調|教出來的,所以宮主也同意了小妹的研判,決心除掉此人,一來為兩位師兄報仇,二來也算稍慰那位喜鵲姐姐的九泉英靈了。」
「唉!我們已是夫妻,對丈夫怎能故弄玄虛,我就只好實話實說了!」
「弟子明白,」刁鵬道:「師父可以放心,由此刻起,弟子已把性命握在手中,隨時可以拋棄不要,我絕對不會讓總堂主生擒到我。」
兩個穿著灰衣及膝大褂的人,緩步行了出來。
一直說到梅花已暗中歸降,內宮派出了六大殺手來對付他,四季花婢中,菱花才是轉達令諭,掌握各種訊息的人,梅花要他逮住菱花,當可偵知很多的機密消息。
「這種事不能馬虎,我得問個清楚,」李嬤目注江楓,道:「你可知道,天王到了長安,會發生什麼事情?」
「天馬堂總堂主的身份總算是揭穿了,」江楓道:「這件事要盡早通知張四姑,要她早些準備一下,此事非同小可,他如果存心擴展實力,很可能利用他更精進的蝕心魔音,在不知不覺中,已統治了很多江湖人物。」
錢缺站起身子,道:「好,老叫化也去調整一下部署,全力注意六大殺手的行蹤,看看能不能掌握住他們的行止。」說完,帶著秦八公起身而去。
青鳳深深的親了江楓一下,道:「人家保存了十八九年的秘密,全都被騙了出來,我現在真正是沒有秘密了,被你脫|光身上的衣服,也被你挖去了心中所有秘密。」
「縱是謊言也聽得叫人開心,你小子就是這一點討人喜歡,」李嬤有樣學樣,竟然也在江楓的臉上親了一下,接道:「走吧!」
雪、霜二女臉上已見笑意,江大哥來得雖然晚了,但仍然來了。
「當然好,」青鳳道:「我想這幾天內我一定很寂寞,大姐呀,你一定要來看我。」
江楓吃了一驚,道:「你怎麼知道的?」
「咱們慢慢商量,」李嬤說:「天王愛你至深,他說過要把你扶正的話。」
張四姑道:「這藥力只有十天,用過之後,六個時辰之後才會有效,何時應用,你自己算清楚了。」取出一包藥物,很仔細的說出了應用之法。
江楓一伸舌頭,道:「今天真還算來得巧啊!」
「慢來,慢來,」江楓見刁鵬想走,馬上攔住了刁鵬,招呼七寶和尚進入小廳,才掩上廳門,道:「這位齊兄(七寶和尚化名齊四)是自己人,也是韓某的心腹,刁兄以後有什麼指教,找不到兄弟時,可直接告訴齊兄。」
「不錯,」刁鵬道:「每當天馬堂受到內宮一系中人的排擠時,群情激忿,大都主張全力反擊,但每次都被總堂主壓制下來。奇怪的是,只要他幾句話,大家無不怒火消退,心平氣和,現在想來,他在借這些事件習練內功。」
「那是什麼方法,竟有如此的神效,」江楓忍不下心中的好奇,問道:「小弟可否先作預聞。」
江楓坦然說出了一切經過。
「小妹是掌管傳令的人,」菱花苦笑一下,她心中明白,已不宜隱瞞和-圖-書了,只好說道:「我們和宮中的連繫,一向都由小妹承轉,再由梅花下令執行。」
「是啊!臉上不見笑容,神情十分冷淡。」
「我也正在思索這件事情,老實說,三、五日內,天王就可能駕臨長安。你如在這兩天內還不來,我真的要去找你了。現在我們正好研究一下如何處理這幾件大事。」青鳳低聲說道:「王嬤、李嬤也已捲入了這件事中,兩個人武功卓絕,是兩個很好的幫手,你去請她們過來,談談這件事情。記著,要留給我說話的時間,我會把一切的罪過,套在她們頭上,至少也要她們自覺泥足深陷,已經無法自拔了。」
「沒有,」刁鵬道:「也沒有聽說過有人受傷的事。」他是老江湖了,雖然江楓和七寶和尚說的話很隱悔、含糊,但仍被刁鵬聽出了一些頭緒。
「要是今天不來呢?」江楓低聲道:「她們怎麼樣?」
「我知道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刁鵬望著江楓臉上的懷疑神色,接道:「但這確是個事實,有時候,我曾在想究竟是否有總堂主這個人存在。」
江楓回顧了緩步入座的張四姑一眼,緩緩說道:「內宮中已派出了六個專任殺手,今天午時左右便抵長安,他們狙殺的對象,是洛陽居中的副總管韓霸。」
「夠了,兄弟,再灌我迷魂湯,會把我迷死的,大姐這一生已為你而活,再也無法給你更多的東西了,」張四姑輕輕把江楓擁入懷中,接道:「回去吧!胡萍、段九都還在等著你遣派行動呢。」
「可能有兩個殺手已經混入了洛陽居,」張四姑道:「雪、霜兩女撒網晚了一步,被他們先到了一步。」
「大悲梵唱,」江楓雙目凝注著七寶和尚,道:「你已經練成功了。」
青鳳也是一宿未睡,六大殺手圍襲江郎,她這個作妻子的,那裏還能睡得安穩。天剛亮,立刻翻身而起,穿了一套早準備好的藍布褲褂,希望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半老徐娘,裝作洛陽居中打雜的老媽子。臉上塗了一些易容藥物,還加了不少皺紋,攬鏡自照,自覺著打扮得很像,才輕輕推開後窗,飛躍而下,借花樹掩護,溜出了棲鳳樓。
「沒有了,」菱花道:「本宮派來的專任殺手,明日中午就可以進入了長安,他們可能會和小妹聯絡,也可能不再聯絡,獨立執行任務,他們的心中已印入了韓霸的形像,又是單一的任務行動。」
「好快的身法,和尚想不佩服都不行。」
「好!有你韓兄這幾句話,刁某人自當遵辦。」轉向七寶和尚一抱拳,道:「以後還要齊兄多多關照。」
青鳳探首向外瞧了一眼,才低聲說道:「王嬤、李嬤,都不知道我有這個本領,你是第一個知道的人,千萬不可洩漏出去。」
青鳳微微一笑,道:「一隻天鵝四隻鵲,四大天鵝手下,各有四隻喜鵲聽候遺差,她們也以追隨的天鵝作姓,黑天鵝的手下,就是黑喜鵲。」
刁鵬是積年老賊,默查到胡萍等的住處忽然移到韓霸附近,已覺到事非尋常,所以天還未亮就趕來查看,果然發覺了七寶和尚等還未休息,查看就變成了拜訪了。
「這一點,兄弟還未接到指令,」刁鵬道:「此事關係重大,就算是總堂主也不便輕率決定,但也不會再拖下去,三五日內,應該有一個明朗的指示下來。」
青鳳聽得很用心,也很入神,江楓這一番詳細說明,箇中有一大半都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江楓道:「小弟想不通菱花如何能把消息傳出去。內宮在那裏我不知道,但至少應在數百里外,我們曾仔細的搜查過,洛陽居內宮中人,沒有飼養信鴿。」
李嬤道:「鳳兒可是我們的心肝寶貝,誰也不許傷害她。」
「在下倒有一策,」江楓豪氣的說:「兩位嬤嬤如能安排一場單打獨鬥,晚進願和天王一決生死。」
「這樣說吧,」刁鵬略一沉思,接道:「他的聲音低沉、微帶沙啞,但字字清楚,那座會議大廳很大,有時候有二百人以上參加會議,他的聲音也能夠使每個人聽得清清楚楚,司馬藝和申雪君也有這份能力,但可以感覺到他們是在運氣發聲,用內功把聲音送入每個人的耳中,就我刁某人而言,聽總堂主說話就沒有這種感覺,他的聲音一直是那麼平穩,但卻源瀾流長、迴響在大廳中,清楚自然,近身而坐,和坐在五丈之外的大廳角邊聽到的聲音,大小完全一樣。」
青鳳打斷了江楓的話,接道:「她們恨你冷淡無情,這麼久也不來一次,昨天還聽她們說,你來了就擺點臉色給你看看。」
青鳳抓起一件長袍,披在江楓身上,道:「最遲兩天內要告訴我避免天王近我之身的辦法。走,廚下早已備好熱水,我替你擦個澡去。」
「我叫張四姑,青鳳姑娘,江湖上能一舉殺死江楓的人本已不多,何況在他的周圍,我們已佈下了堅強的防守,天王隨時可能趕到,那才是可怕的強敵,他最掛慮的就是這件事情,所以要我盡快趕來。」
江楓道:「情勢迫人,就算是戰死了,也可瞑目九泉了。」
「我的意思是把她們兩人收在身邊,」青鳳道:「有她們兩個人的幫助,我就能自成一股抗拒強敵的力量。」
「對!正是江某,就我得到的消息,這六大殺手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殺了我,所以他們會不擇手段,不計身份。」
「行,天虛子副總堂主臨去之際,留下了六位護法,連刁某算上,一共七個人,大概都可以派上用場,兩個護法已住進了洛陽居的賓館中,四個人住在客棧,天一亮,兄弟就把他們全部調進洛陽居來。」
「大姐不用謙辭,你善於策劃,精於佈置,貴門中的聯絡手法,能在混亂中召聚自己人手,更是江湖一絕。」江楓笑一笑,道:「但小弟既為統軍主帥,自當負起成敗的責任。眼下第一件大事,是先清除內宮中派來的殺手,由我誘敵,雪、霜兩位姑娘為主力截殺。」江楓說出了心中的計劃。
青鳳微微一笑,道:「只要他心裏面給予我一席之地,小妹倒是願為他粉身碎骨。」
「這件事以後再談吧,你能如此關心他,足見愛戀之深。」張四姑道:「現在,先辦你的事,大姐給你一些藥物,十天內,包管那位色膽奇大的天王也不敢碰你。」
「逃到那裏呢?」王嬤說:「天下雖大,可是很難找到一處藏身之地。」
「好傢伙!果然是色膽包天啊!」王嬤又說:「你可知天王的武功何等高強,揮手碎碑,指透金鐵,一身奇功,刀槍不入,你能和他一戰嗎?」
「十年媳婦熬成婆,」七寶和尚雙目圓瞪,寶相莊嚴地說:「二十年的苦修苦練,今日總算功德圓滿,早個十天半月,我還不敢獻醜呢!」
「對付刺客的事,兄弟已有計較,不勞刁兄煩心,只是洛陽居中的事,要刁兄多費心了,」江楓瀟灑一笑,道:「我無法預料洛陽居中人,如何配合刺客的行動,只好把四季花婢交給刁兄監視了!」
「別跟她們一般見識,我知你最近忙得很,今夜來看我,必然是有很多事想和我商量。」
羅蘭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只不過不像歐陽昭那麼顯明罷了。
「最重要的,是兩位也要顧及到本身的安全,」江楓道:「很可能他們會先向兩位下手。」
「大概不會有那麼笨的殺手,」七寶大師道:「他們早已瞭解江少俠的身手,此行的目的,也在對付江少俠,大概不會笨到先攻擊別人,暴露身份,留給江楓還擊的機會。」
「有!領頭的師兄王龍,死於韓副總管手中,」菱花道:「黃龍師兄奉命追查此事,也被韓霸擊殺。」語聲一頓,接道:「貴門中一位喜鵲級的姐姐,也死在韓霸的手中。」
「好傢伙,一擁而來呀!看樣子要大幹一場了,」歐陽昭道:「咱們人手不多,真要好好計劃一番才行。」
江楓呆了一呆,道:「什麼本領?」
江楓輕輕吁一口氣,準備開口,但卻被青鳳以目光阻止,只好忍下。
青鳳道:「咱們何不在廳中見他?」
「你怎麼知道我很忙?」江楓道:「這幾天,我在那裏?」
聽到梅花針筒,歐陽昭突然一皺眉頭,但卻忍了下去,沒有開口。
「聽過,」刁鵬臉色冷肅,神情激動的接道:「武林中第一奇功,百年來蜚聲江湖,刁某有幸,未遇到那位高人,據說魔音入耳能命敵自裁,役人效命,但受役的人縱能不死,亦必心受重創,至少要臥床三月才能復元,但這和總堂主的聲音,有什麼關連呢?」
「是法術啊。」見多識廣的大和尚也有些迷惑了。
心中盤算的結果,這惑心術是萬萬不能施展,沉吟了一陣,接道:「晚進近日連遇麻煩,常常鬧得神魂不安,所以少來問候,還請兩位嬤嬤原諒。」
刁鵬突然一撩衣襟的,對著七寶和尚跪了下去,道:「大夢醒來,頓悟前非,大師慈悲,請收弟子列入門牆,讓我在報應臨頭之前,能獲得一刻平靜。」
他由袖中取出一個黃綾表皮的摺子,七寶大師恭恭敬敬交給了韓霸,道:「這是副總管要的資料,已經記述整齊,恭請過目。」
「不錯,各種會議他都是按時參加,」刁鵬道:「只不過那是一輛四周垂著檀木珠子的四輪車椅,總堂主就坐在輪椅之中。」
相聚的時間不多,但江楓修習的天狐神功厲害無比,征服女人的力量,是完全把身和心佔據。
「還有更可怕的敵人,」江楓道:「雖不是計劃中的襲擊,但他突然趕到長安,可能使全局發生變化,那就是天王門中的天王會在三天內趕來長安。」
「姐和我雖然充滿著信心,」吟霜道:「但第一次嘛,總難免有些緊張。江大哥,不陪你了。」兩女相視一笑,牽著手離開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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