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劍氣洞徹九重天

作者:臥龍生
劍氣洞徹九重天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神鬼雙刀(上)

神鬼雙刀(上)

「弟子,」江楓神情肅然的說道:「老前輩也認識他?」
不論修為何等精深的人,也無法完全抹去歲月留下的痕跡。
「多謝好意,在下還未領教這八位劍士的高超劍法,走的也一不甘心。」
江楓一記強勁的掌風,擊落了大部分射向面前的毒針,射向身上的毒針又被脹起的衣服擋住,跌落在地上。
羅蘭望了二女一眼,欲言又止。
張四姑微微一笑,道:「你一念仁慈,已經丟了半隻耳朵,如再存仁心,可能會丟了一隻眼睛,一條腿了,那時你又殘又瞎,再加上缺了半個耳朵,想想看,是個什麼模樣?」
血色轉紅,張四姑才動手包紮左耳傷勢,一面要江楓停止運氣逼血,才嘆口氣,道:「現在你可以睜開眼睛看看了,你是多麼僥倖的逃過了這次劫難。」
「天馬堂中還有如此忠實的部下,真是叫人失敬了,」申雪君微笑說道:「但你事先未得指示,事後也未向總堂呈報,雖然殺敵立威,但卻無功。」
「我能,」張四姑道:「如論你風流罪孽,缺了半截耳朵,也許可以減少你一些罪惡,但你又肩負光復武林的大任,偏又練了和形貌相輔為成的武功。唉!為了江湖大局,大姐只好勉為其難的幫助你補上斷耳了。不過這可是挖肉補瘡的事,別人也幫不上忙,只有從你身上挖一塊肉了。」
「和尚想學一點五行潛術,兩位姑娘能否成全呢?」
「是!我留下來陪他,盡我之能幫助他,和對方決一死戰。我要讓他知道,在鮮血流盡,仍然無改變江湖大局時,這就是匹夫之勇,匹夫之勇不可恃,」張四姑道:「我會用生命陪著他,讓他知道堅持錯誤的代價。」
「不要想得太簡單,我不過是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對你來說,卻是大大的不妙了,」申雪君道:「你必須先闖過這七個劍士的圍殺。」
「江楓,為什麼不向我求助呢?」張四姑道:「你忘了大姐的醫術也十分高明啊!」
他內功精湛,是江湖上極少見到的高手,片刻之間,左耳上一處細小的傷口處突然流出一些黑血。
「果然是天狐百變,我和尚就沒有瞧出來,你們是隱身所處?」
也是無法閃避的一次完善攻勢。
八劍合一的凌厲劍芒,終於逼得江楓亮出了兵刃。
殺手躲入了垃圾車中,吟雪竟和他藏於一車之內,化作一堆垃圾也許並不太難,但讓對方不發覺,就有點匪夷所思了,大概這就是張四姑的潛隱術或移花接木了,小小年紀有如此的耐心、忍性,果非小可了。
這一招看不出凶厲稀奇之處,但卻是真正的功夫,八人結合,繞廳飛舞,久久不落實地,這說明了每個人的輕身功夫,都到了爐火純青之境。
刁鵬看呆了。
「他們有什麼心願?」申雪君道:「對我報復,還是要殺掉夏天同?」
「老前輩這就不厚道了,」江楓冷然說道:「晚輩說的全是實話。」
江楓、段九、胡萍緊隨身後,直步入江楓人等的宿住所在。
「是三位老人家的栽培,天知道他們花了多少心血,包括諸位在內,」江楓道:「二十年前,他們已在諸位身上用功夫了。」
「大概是三宮主也到了洛陽居,要見你一面,」張四姑道:「你有什麼打算?」
如若江楓有機會一對一的和這些劍士動手,相信沒有人能避開金丹書生留傳的三大絕技之一的「穿喉一刀」。
看了八個劍手一眼,江楓冷冷說道:「就是這八位劍士了?」
「非常好,」張四姑道:「張姨來做也不過如此罷了,看到你們的學習潛能,張姨看到了武林中的希望。」目光轉到江楓的臉上,接道:「說吧!你準備如何應付目前的形勢?」
當然,內宮一系中人苦苦相逼,天馬堂也準備亮出一些實力,讓對方知難而退,卻不料遇上了真正的強敵。
「這一點我相信,但如敵人有備呢?」
雖然刀劍都握在他們的手中,但精妙熟練的刀劍招術變化,已到了刀、劍之最高的境界,像傳說中的劍仙一般,刀、劍、人合而為一。
這一刀看似平淡,但卻威力無窮,那劍士舉劍一封,竟然未能封住。
「聽你的口氣,似是要抗命拒捕了?」申雪君的臉上仍有笑意,但口氣卻是更見凌厲,接道:「鄧飛,這個韓霸是什麼出身?」
「交給我吧,」張四姑道:「這種苗疆血蠅培養不易,毀去未免可惜,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
但見一團高飛而起的黑影,砰然一聲摔了下來。
「好!你見過兩位副總堂主了?」江楓道:「是什麼人?」
但見八個人影同時飛起,八道劍光佈成了一個劍網,全廳移動,十枚制錢全落在劍身之上。
「有過嗎?」江楓目注著申雪君道:「縱然有過,也該不算大過,對嗎?」
「申大姑娘,這時候你出手對付一個晚進,不怕落人話柄嗎?」
「胡氏父子、段氏師徒都已脫胎換骨,這點事,他們擔得起來,」七寶和尚笑道:「何況還有張四姑。」
江楓笑一笑,道:「看來副總堂主的誤會很深,我可以告訴你,咱們絕對沒有見過,所以在下用不著亮相了,要見在下的真正面目,只有一個辦法,即是殺了我,再取下我的面具。」
這七個經過長期訓練而成的劍士,在她的心目中無堅不摧,他們是精挑細選,千中尋一的學劍人才,再經訓練淘汰,一百多人中,入選為紅帶劍士的只不過一十八人,除兩個成就特高,另有任務外,餘下的十六人分作兩組,每組八人。
但金丹書生的刀法加上天狐刀法,也無法抵抗這七大劍士的合擊。
「那倒不用,但我要說明的一件事是,江楓如不肯委屈求全,洛陽居這一場血戰,江楓連一分生存的機會也沒有。」
「大姐的意思是……」江楓若有所悟的問道。
但見人影一閃,大廳一角處突然閃出了兩條人影,竟是兩個小狐女——吟雪、吟霜。
「大姐的意思,是要一舉搏殺三宮主?」江楓道:「只不知此刻時機是否恰當?」
申雪君嘆息一聲,道:「你是誰?膽大包天,當之無愧,取下你的人皮面具來,給我看看好嗎?」果然是神目如電,竟然瞧出了江楓戴了人皮面具。
七支劍在接近江楓時,突然幻化出一片光影,交織成一片劍幕捲向江楓。
江楓差一點衝口叫出了吟雪的名字。
張四姑易容術果然是絕妙無方,以申雪君的過人眼力也瞧不出一點破綻。
「不要緊啊,江大哥瞎了跛了,我和姐姐的用處就更大了,我們可以天天陪著他、照顧他,」吟霜道:「天下的女人都不喜歡他了,我和姐姐卻不會背棄他。」
九頭鳥刁鵬低聲道:「請示副總堂主,刁某人是否可以留下?」
「很不好的消息,三宮主到了長安,天王門的掌門人,也住進入洛陽居了,」張四姑一身黑衣,疾奔而入。
「唉!如論單打獨鬥,天下高手能夠勝過他的,確然很難找出一個來了,」七寶和尚道:「他身兼三家之長,就算無相大師復生,金丹書生還魂,天狐夫人再現人世,也無法一對一的勝得過他。」
「我們願盡全力說服江楓,希望他能配合你的計劃。」羅蘭低聲說道:「但我們不能不作最壞的打算,假設他不肯接受你的安排,你準備作何打算?」
這是誓言,也是盟約,赤|裸裸的獻出了一顆少女的心。
幾人步入廳中,分別落座。張四姑才緩緩說道:「刁兄認出這網中之物嗎?」
申雪君冷厲的目光盯注在青袍大漢的臉上,道:「你是誰?」顯然她認不出這大漢的身份。
大廳門口處出現了一個紅光滿面的青袍大漢,接道:「如若申大姑娘一定要出手,只好由區區捨命奉陪了。」
「你那一掌本可以取她之命,」張四姑神色冷峻的說:「大概見對方是位姑娘,又動了憐香惜玉之心,所以手下留情。」
江楓道:「兩位有何高見?」
「看來,老前輩對她的恨意甚深?」
「不要可是了,這裏的事,我替你扛下來,我保證不會有人追殺你,記著,在你師父的墳前,替我說兩句話,」申雪君神情轉變的十分悽傷,道:「我恨她,也愛她,昔日情仇一筆勾消,讓她安心的休息吧!」
「屬下在。」
申雪君似是突然受到了一下針刺般,全身顫動了一下,右手揮出,喊了一個殺字,忽然轉過身子快步而去。
段九看看那綠頭大蒼蠅,道:「不過一隻蒼蠅罷了,無牙無刺的,怎會傷人?」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自相殘殺,」七寶和尚道:「但看樣子,這次來的人都很精明,要他們自蹈陷阱,不是件容易的事。」
「申姑娘最大的錯誤之一是低估天狐夫人的技藝,天狐針能借風力傷人,」青袍人沒有回答申雪君的問題,卻自說自話的接道:「你帶來七個劍士,都已經傷在天狐針下,兩個時辰內不施術救治,他們就會死了,你一舉間失去了八大劍士,要如何向總堂主交代呢?」
張四姑冷冷的打斷了江楓的話,道:「這一陣交手,你已經死了兩次,你輕敵自負,竟然被一枚化血毒針射中,如非你內功精深,逼血快速,單是這一枚化血毒針,就要了你的性命!」
張四姑精通醫術,應該留下來照顧江楓,但七寶和尚與羅蘭竟然也守在病榻前面。
「她真的死了?」申雪君道:「狐計多端,誰會相信那頭狡猾的老妖狐呢?」
唯一的辦法,就是全力承接下來。
一聲淒厲的慘叫傳入耳際,鮮血噴灑中,刺向江楓的長劍「脫」一聲墮地。
江楓確也有一股狠勁,張四姑不叫停,他一直運氣逼血,原本已呈淡青的左耳,在大量毒血湧出之後,漸漸恢復了肌膚的本色。
刁鵬一臉嚴肅的神情,道:「兩位副總堂已進了迎賓閣中,請總管和副總管立刻晉見。」
江楓嘆息一聲,道:「天狐夫人已逝世七年了,老前輩的積恨也該消去一些了。」
很多身穿灰衣的人,正在清理街道。
「看看她們的表現吧!」江楓道:「我希望這一次引起的火拚,有如燎原的星火擴展開去,讓他們欲罷不能。」
「吟霜,不用幫我了,大姐教訓得對,我確實太大意了。」江楓苦笑一下,道:「大姐也一直跟著小弟了?」
江楓暗暗忖道:「張四姑讚賞二女費盡心血,展現了才華,看來果然不錯。」
她笑得十分動人,但也現出了臉上魚尾紋的痕跡。
江楓不知道這一陣運氣逼毒損失了多少鮮血,但一停下來,竟有頭暈的感覺。
吟雪也沒有現身,那嬌甜的聲和*圖*書音似是由那輛垃圾車上傳了過來,似乎吟雪仍在那輛車上。
「江楓,聽著,化血奇毒一旦侵入內腑,神仙也救不了你,」張四姑道:「不要回答我,因為你絕對不能分心,閉上雙目,全力逼毒。」
「他是百年中難得一見的練武人材,也是唯一能在短短二十年內,身集三大奇人絕學於一身的天才,我們沒有辦法改變這個事實,所以我們只有盡全力去維護他,幫助他。」張四姑道:「合我們三人之力,我相信有著很強的說服力量,萬一說不服,兩位請立刻點了雪、霜二女的穴道,帶他們離開這裏。」
江楓和七個劍士一樣,均是面色慘白,不停的喘息。
「副總堂主,這就有些是非不分,強人所難了,」江楓已有些火氣,冷冷的說道:「押解兩字,用的太過分了。」
「對!就是這個意思,另外兩位副總堂主公務繁重,很少在江湖走動,一旦出動,就說明了此事的重要,絕對不准失敗,總堂中沒有這個規定,但天馬堂中人都會這麼想。」刁鵬道:「至於那八大劍手,也必是由總堂主親自訓練的劍手中撥出來的。」
「應該殺了他,至少也要暫時把他囚禁起來……」
奇怪的是死了一個人,並沒有引起任何騷動。
張四姑接過絲網血蠅,揮手令雪、霜二女退去,才緩步退入洛陽居中。
「但你認識無相大師,」張四姑道:「這位高僧從來是金口難開,我見過他三次面,他對我點頭微笑三次,連一句也不跟我說。」
張四姑打斷了七寶和尚的話,接道:「就各方資料所判,那位天馬總堂的堂主大概是夏天同了,這個人智計百出,心狠手辣,如若得到了申雪君的報告,必會千方百計的算計江楓。」
「說來容易,做則很難,」羅蘭接了口,道:「天馬總堂來了兩位副總堂主,內宮一系中來了三宮主,一明一暗的趕到,如何才能挑起他們的紛爭呢?」
「果然是又奸又毒的好計劃,」吟雪笑道:「張姨白白替你擔心了,她雖然精於用兵部署,但卻少了那麼一點狐氣,對付天馬堂這班邪魔外道中人,還是天狐門的方法管用。」
「應該不會,」張四姑道:「申雪君帶來了強大的實力,大概是有意要炫露一下,但她沒有想到會碰上你這麼一個扎手人物,鬧到灰頭土臉,狼狽而逃,她心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大概就是盡快把消息傳回天馬總堂去。」
「這個,我和尚就搞不清楚了,好像有一種叫作策略運用。」
「對抗一處也是一個很悲慘的局面,殺人一千,自損八百,我們沒有這個本錢,」張四姑說:「更重要的是我們如果挺身而出,不論勝負,都會讓他們找出目標,他們很可能會暫罷私鬥,全力來對付我們,如果,這三股力量合於一處,天下就沒有人能夠抗拒得住。」
那真是滴水不漏的一擊,令人眼花繚亂,莫可預測。
江楓急急運氣,閉住行血。
「我說呢!張姑娘令出如山,原來是心中早有成算,」七寶和尚低聲道:「他是統軍主師,不能讓他受到挫折,那會傷了他的信心。」
一個身穿青緞小裙衫的美麗婦人端端正正的坐在大廳中央。
江楓的「穿喉一刀」能一舉殺死了一個第一流的劍手,固然是金丹書生的刀法精妙、詭異多變,令人難防,但江楓如不能把刀法練入化境,也無法一擊取命。
江楓竟然不敢多看吟霜一眼,卻轉望著張四姑說:「大姐,我真的少了半個耳朵?」
江楓苦笑一下,道:「幸好只是半隻耳朵,如若小弟傷在手臂上,大姐也要斬斷我一隻手臂了?」
「不要叫我前輩!」申雪君接道:「天狐門中弟子不配叫我!」
「可以,你站到我的身邊吧,免得那流動的劍氣傷害到你。」申雪君笑容突斂,臉色突然十分嚴肅,說道:「韓霸,留心了。」突然揚手飛出了十枚制錢。
「江大哥,娘和張姨已經承認我們長大了,從今之後,我們的事,由我們自己作主了,江大哥有什麼吩咐,可以直接的下令我們了,」吟雪說時神情嚴肅,一改往日的少女神情。
二女絕頂聰明,心中早已有數,大和尚傳授的定是驚天動地的絕技,立刻躬身一禮,道:「我們知錯了,大師成全之恩,絕不忘懷。」
「誰能取代他呢?」七寶和尚打斷了張四姑的話,道:「目前為止,我相信江楓還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你受命監視指導他的行動,為什麼又不肯直接告訴他呢?」
七寶和尚迎了出來,看了張四姑一眼,欲言又止。
「就算你們願意戰死,我也不能讓你們死去,跟我走!」飛身一躍,出了大廳。
江楓目光銳利,一眼就看出了那老人不是身具武功的人,立刻消去了戒備。
刁鵬當先帶路,進入大廳。
「他們是否見過申雪君?」江楓道:「這麼一個巧法,會不會三方面早已有了預約?」
「哼!他在耍我們,對嗎?」
大廳中分站著八個青衣佩劍的人,腰中橫束了一條紅色的帶子。
江楓沒有機會看清楚事情的過程,因為七個劍士已展開了凌厲的攻勢。
江楓沒有動,他相信二女,她們一定會全心全意的保護他。
「說來慚愧,小弟還是火候不足,忍不下那一口氣,被申雪君幾句話激出心中的隱秘。」
「這就叫在下想不通了。」
「他們不算很差了,傷了韓某人一隻左朵,何況還有兩個殺手尚未現身,他們隨時可能出現!」江楓目光轉動,四下打量,好像那兩個殺手,就可能隱藏在這大廳之中。
玉刀正中咽喉。
「張姨,我們如若和江大哥聯手對敵,有沒有突破重圍的機會?」吟雪道:「何況我們還有說服江大哥的機會,也許他會看在張姨的份上,答應你們的安排。」
「是!梅花姑娘有急事,請副總管到梅花廳中一敘。」
「三宮主不是等閒之輩,一擊不中,」張四姑道:「那就造成了誓不兩立的局面。」
「那也就證明了『惑心術』並不可恃,」張四姑道:「我們盡快找出一種可以拒抗大敵的武功。」
江楓突然睜開了眼睛,笑道:「大和尚想學你們的五行潛術,必然有絕技回報,兩位怎麼忽然間狐性消失,變成了純潔小姑娘了?」
申雪君道:「那只有加快你們死亡的速度了。」
「你已經把事情推到了懸崖邊緣,」張四姑道:「已經無法再緩和下去,申雪君只要說出你師承身份,天馬堂就會立刻會動員全部力量來對付你,而且也會盡可能和內宮一系中人溝通,以便集中全力。」
「最擔心的就是這些了,他一把翠玉刀獨鬥八大劍士,申雪君現場目睹。」
「大姐撤走的辦法,我不贊成,但我們要盡量避免和他們正面衝突,最高明的手段是挑起他們的衝突。」
顯然,雙方都耗盡了體能,無法再支撐下去,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不行,你們是再傳薪火之源,二十年後重光江湖的希望所繫,絕不能留下來,」張四姑道:「令尊已決定放手一戰,不死不休,令堂亦要捨身決戰,我花了無數口舌,才把令堂說服,要她帶著你們離開,唉!你們這一攪局……」
「對!他們八個人可以對抗八位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不要小覷他們,」申雪君道:「我不知道你可以對抗他們幾個,但我們先讓你觀摩一下他們的劍術,給你一個準備對抗他們的機會。」
「大師父,」吟霜打斷了七寶和尚的話,道:「現在對方只來了幾個人,我們就罩不住了?」
「血蠅,此物產於苗疆,咬人一口,毒隨血行,子不見午,午不見子,必死無疑。此等毒物怎會在長安出現?莫非苗疆的老毒物也到了長安?」刁鵬滔滔不絕,一口氣說出了毒蠅的來歷。
「和尚沒有吃過豬肉,可是見過豬走路啊!」
一輛人力雙輪木車,裝滿了垃圾,正緩緩向江楓行來。
江楓這突然一擊,刁鵬有著大出意外之感,忍不住喚了一聲。
「就憑你師父那幾招天狐刀法,絕對不是他們的敵手,快些逃命去吧!」
「那倒不是,他對你的忠實絕對超過天馬總堂,但他好大喜功的生性未改,有些機密大事還不能讓他知道。」張四姑說:「他不會出賣你,但他會不自覺的說出來,以表示自己見多識廣,消息靈通。江湖上這種人很多很多,也不必太過責怪刁鵬。」
江楓吸一口氣,全身衣服立刻鼓脹而起,右手揮動,拍出了一股掌風。
吟雪道:「張姨可是要我們陪著哭嗎?」
躍起施襲的少女,也被那一記強猛的暗勁震退了三步。
「這裏絕對安全,至少這大廳之中,不會有殺手潛入,」申雪君笑道:「不過,我看你不是那種甘心束手就縛的人了,為了不留口實,說我以副總堂主的身份以大壓小,所以我想展示一下武力,你可以仔細的看一下。如果你自信能夠抗拒,儘管出手拒捕,如果你覺無力抗拒,那就乖乖的跟我走吧!」
「說吧!大師,沒有事能瞞過大姐,」江楓道:「再說,我江楓的事,也不用瞞她!」
「是的!我知道大姐的醫術和療毒之能是舉世無雙。」
那女孩只有十一二歲,但江楓仍然提高警覺,雙目凝神盯注在那女孩子的臉上。
「是!屬下為了天馬堂的聲譽,忍無可忍,才出手懲治他們。」
「那是江大哥早就發覺了我,才故意把敵人留給我來對付。」
激烈的戰鬥,就在江楓身邊展開。
「不錯,正是翠玉刀,」江楓道:「這八大劍士手中的磁力劍,能使各種兵刃失控易位,可惜它們吸不住翠玉刀。」
江楓聽得一怔,暗道:「剛才她咬牙示恨,大有誓不兩立的氣概,此刻卻又黯然神傷,有著痛失良友的悲苦,當真是仇中有情,情中有仇,她們之間,究竟是什麼樣的情仇呢?」
「這一網毒蠅如何處置?」吟霜道:「我看只有用火燒了,可是這面天蠶絲網……」
「世上真有你這麼一個人?也被三位老人家找到了,」張四姑笑一笑,道:「看來真是神佛有靈,武林有救。」
「這就奇怪了,」吟雪道:「五行潛術是張姨的獨門奇術,我們只是初學乍練,和尚伯伯只要肯開口,我保證張姨會一口應允。」
「大廳外面,」胡元道:「正在和鄧總管說話。」
胡萍、段九早已混入了那些人中,以江楓目光的銳利,一時間也無法找出他們停身在何處。
江楓點點頭,道:「咱們房裏坐吧!」
這時候的江楓已完全和圖書恢復了韓霸的形貌,躬身一禮,道:「是!屬下叫韓霸。」
車上伸出一隻手,抓起了地上屍體,拖入車中,急急馳去。
「不錯,我沒有暈迷過去,但大姐的藥物很厲害,我運足全身功力來抗拒,才把藥力拚諸身外。」江楓道:「我如沒有諸位協助,武功再強十倍也是沒有用處,江湖上有些事,不是用武功能夠解決。諸位都是三位師長安排幫助我的人,今後借重之處還多,希望我們全力合作,能盡快的恢復江湖上清平歲月。」
「請他進來。」
「張姨,江大哥最聽你的話了,只要你肯開口求他,我相信他會答應!」吟霜微笑如花的說:「如若江大哥還是拒絕了你,你還有最好一個法寶可用,我保證江大哥招架不住。」
江楓真的信了,低聲道:「那就顧煩大姐了。」
事實上這不是巧合,幾乎是必然的結果,雙方都花了十幾年的心力,在良師嚴厲的督促下習練出一流的武功,要對抗的人物也將是一流的強敵,申雪君因震於韓霸之威,才帶了這第一流的劍士趕來,不惜洩漏出天馬總堂中隱藏的秘密實力。
正待伸手去扶那中年婦人一把,已蹲在地上的小女孩,卻突然長身而起。
「紅帶劍士,視死如歸!」七個劍士同時高聲回答。
「你們都是天才,已學得天狐武功十之七八,再給你們三五年時間,可能不讓天狐夫人專美於前,不過敵人實力之強,也出了我們的意外,」張四姑說道:「最重要的是敵方的三大勢力中的重要人物,不約而同的到了長安,如若他們三方合作,江楓就全無勝算,你們兩個加上去,頂多能多殺幾個敵人而已。」
拉板車的是個五十左右的老人,滿頭大汗,氣息粗重,似是拉得十分吃力。
「我贊成張姨的主意,」吟雪說:「動手拚命是最後的辦法,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之策。」
「看起來我反對也沒有用,天狐百變的心法,你們似乎是比我更有心得,」江楓道:「能說動她們配合,你們就合力施展吧!」
「這中間可能是有些誤會,張姑娘低估了江少俠的力量,」七寶和尚道:「如若單打獨鬥,放眼天下,沒有人能是江楓的敵手。」
「現在他已經完全暈迷了過去,一個時辰之內絕不會清醒過來,有什麼事,現在可以放心的交談了,」張四姑道。
「這血蠅很惡毒嗎?」江楓看著那一網毒蠅,只覺得惹人噁心討厭,卻是瞧不出有什麼可怕之處。
刁鵬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就沒有見過如此的劍網。
江楓沉吟了一陣,眼看打掃街道的那些人逐漸散去,只餘下一輛木板車,但卻急馳而來。
但見八個紅帶劍士用力一推劍柄,劍身上突然脫下了一個劍套。
翠玉刀和七隻精鋼長劍撞擊了數百次後,停了下來。
八個劍士,十枚制錢,多了兩個出來,八人各自對付一個,多的兩個就成了很大的漏洞。
「是!晚輩承受了天狐夫人大部分的技藝。」
「過去是有些低估她們……」
一聲冷厲的慘叫起自身側,江楓感覺到臉上似是濺上了微溫的水滴,鼻息間聞到了淡淡的腥味。
「毒蛇噬腕,壯士斷臂,」張四姑嘆息一聲,道:「為了救你一條命,我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揮刀。」
但見刁鵬快速奔了過來,道:「總堂飛鴿傳書,天虛子和另一個副總堂主,率領了八位劍手趕來,看樣子是準備放手一戰,不再退讓了!」
「翠玉刀,」申雪君驚道:「天狐夫人的隨身兵刃,怎會到了你的手中?」
吟雪微微一笑,道:「江大哥會慢慢發現,我們不會讓你失望。」牽著吟霜一隻手雙雙離去。
雙方落著實地。
「你呢?」羅蘭道:「留下來?」
「好!我答應你,不管我能不能把你帶回總堂去受審,都不牽扯上別的人。」申雪君笑道:「你還有什麼要求?」
「五行潛術果然是神乎其技,我和尚今天是大開眼界,心裏想不服也不成了。」
「這樣吧!」吟霜接道:「你不好意思開口,我替你說一聲,而且保證你如願以償。」
她真的發怒了,但臉上仍然有著笑容。
「江大哥,你沒事吧?」吟霜大為擔心的說:「不要耽心你的耳朵,你是一直存在我們心中的人,你瞎了、跛了,都不會影響你在我和姐姐心中的地位,你越需要我們,我們會更感快樂。」
「好極了,江大哥佩服得很。」
所謂的半個劍套,是套在長劍的下半截,看上去,這把劍有些怪異,但卻非常實用,半截劍套上的強大磁力,在靈活的操作下,常常會生出意想不到的妙用,引開敵人的兵刃,那雖是毫釐之差,但在高手搏鬥中,就是致命的失誤了。
「我……」江楓欲言又止地舉步向外行去。
因為申雪君手力強勁,飛出的制錢分佈在整個大廳範圍之上。
「我懂了,」吟霜接道:「江大哥,張姨要你施展美男計。」
「對!他一生自負好勝,總希望出人頭地,手握權柄,縱橫自如,費盡了心機手段,希望能成為江湖上頂尖人物,」七寶和尚道:「但真正的一個武林高手,是需要師承、天賦、機緣等種種巧合,再加上全力苦練,才能達成的上乘境界,目前他……」目光一掠江楓,接道:「刁鵬已存了必死之心,忠誠不用懷疑,只不過他心性還不夠堅定,所以有些重大的事情,還不宜讓他知道。」
她一下子長高了一倍,竟然是二十歲以上的少女,雙手飛揚,兩把淬毒銀針飛射而出,籠罩著江楓全身。
太陽升高了,陽光照射大地,街上行人漸多,長安街頭,又是一天新的開始。
「哭!張姨只要肯掩面低泣,哭個傷心欲絕,我相信江大哥會答應你任何請求。」
「我為姑娘引路吧。」七寶和尚站起身子,當先向外行去。
「張姑娘,要他卑言屈膝,是不是太委屈他了,」七寶和尚道:「這一點說服他的希望,恐怕不大。」
「我不會擔心自己變的有多麼醜怪,」江楓道:「我擔心的是會不會影響到我的武功,吟霜,我們不能失敗,對敵人多一分瞭解,我就增多了一分惶恐。我們的敵人眾多,而且十分強大,我們就算以一擋十,也無法抗拒他們。我們需要幫手,可是已經來不及訓練了,我們增長實力的唯一辦法,就是從敵人那裏爭取過來。」
「江大哥,不要難過,憐惜弱女本是英雄行徑,」吟霜道:「英雄才能讓美人動心,我和姐姐都算是小美人啊。」她盡量把自己投入,和江楓站一起,共同來承受各種責難、屈辱。
但真正的可怕人物卻是那中年婦人,只見她借勢一滾,人已閃到了江楓背後,挺身而起,把手中的竹籃子拋向江楓。
江楓智慧卓絕,但江湖上的經驗並不太多,看上去那只是普通的小女孩,至少江楓瞧不出有什麼可疑之處。
青衣婦人兩道清澈的目光,盯注在江楓的臉上,打量了一會,突然微微一笑,道:「你叫韓霸?」
「先去見見她了,」江楓雙目中殺機一閃,低聲接道:「如果情勢不利,我就出手殺了她。」
「如是大姐可以不匠去我半截耳朵,絕對不會下手,而你出刀斷耳,必是我中毒太深,無法留下它了,」江楓黯然說道:「大姐手術斷耳,天下名醫,有誰能重續斷肌?」
他不願以改扮的面目見到鄧飛,展現了一次絕世輕功,胡元看得呆住了,這些人,個個身負絕技。
「雖然沒人告訴我,但羅蘭夫婦的行徑,我確實瞧出了一點跡象,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她得了天狐夫人的全部真傳,造就出了兩個一代天嬌的姐妹花,這些時日,我和雪、霜二女相處一起,才發覺她們技藝的精湛,早已非我能及。」張四姑目光轉到七寶和尚的身上,接道:「酒肉和尚也是三位老人家擺下的一顆棋子,倒是完全出了我的意外。」
「還不快走!等一下,我可能會改變主意。」
張四姑說著話,右手已取出一隻鋒利的小刀,看準了位置,一刀揮出。
刁鵬看江楓左耳上包紮了白紗,分明是受了傷,心中十分奇怪,以他武功之強,誰能傷到了他?心中疑竇重重,卻又不便多問。
「阿彌陀佛,但願江少俠能勝得三宮主,他們如能唱出一齣金榜樂,這一戰就好打得多了。」
江楓沒有閃避,因為沒有任何一種身法,能夠閃避開這麼綿密的一擊。
「大姐,可有了應對之策?」
「有!不過練起來犧牲太大,但情勢迫人,那也就只好認命了,」張四姑神情肅然的說:「去吧!試試惑心術,如若不行,立刻出手,一舉擊殺她。」
「這麼說來,六個殺手找上門,我們是白白替他擔心了,」張四姑道:「這可是他自己製造緊張啊!」
「所以咱們要用心設計一番,」張四姑道:「辦法也不是沒有,等我自覺想得完全了,再和你仔細的商量一下。」
「和尚只能算半個門人,我是機緣巧合,撞上了這個機會。」
申雪君卻失聲叫道:「穿喉一劍,你……你是金丹書生的什麼人?」
「不是!大姐,我沒有和尚說的那麼好,」江楓挺身坐了起來,道:「否則也不會身受暗算了,但也不是大姐想的那麼壞。」
「你也不用自責,事實上也騙不過她的,她對金丹書生的技藝十分熟悉,他們本是一對情人。」張四姑似是知道說溜了嘴,突然住口不言。
吟霜接道:「還有梅花姑娘的事。為了行事方便,張姨全都說給我們聽了,如能得到她們全力幫助,我想對你的幫助很大。」
「誇獎、誇獎,」七寶和尚接道:「但和尚佩服高見,少了天王門從中牽線,內宮一系中人還不便和天馬堂言歸於好,雙方也無法交換重要的情報,這就留給我們很大的迴旋餘地,所以對內宮一系中人,要窮追猛打。」
「好,我已大體恢復了,」江楓道:「你們去互傳技藝,我該回房去好好休息一下了。」
看申雪君說得十分認真,江楓心中忖道:「那就更要除去他們了,留下他們,豈不是一大禍患。」心中念轉,突然大喝一聲,翠玉刀突然攻向一個劍士。
「小妹張四姑,刁兄和我有過數面之緣,小妹雖然易了容,但聲音沒有變啊!」
但江楓已聽出來,他是七寶和尚裝扮。
江楓只聽得臉上發熱,幸好臉上是戴了面具。
「哎喲!張姨,你割了他一半耳朵……」吟霜的驚叫聲突然頓住。
刁鵬正欲舉步隨行,卻被江楓叫住,道:「天虛子重回洛陽居,還有一位副總堂主是什麼人?」
她雖是妹和_圖_書妹,但卻一向用字尖銳,一針見血,同樣一句話,說的就比吟雪刻薄了。
但江楓同時是左耳微微一麻,忍不住伸手抓去,抓入手中,竟然是一枚小針,長不過半寸,細如牛毛,但全身泛起了一片藍汪汪的顏色,一眼間就可以辨認出是劇毒淬練之物。
七個劍士同時飄身而起,隨後追去。
「我知道,所以我才請兩位幫忙,」張四姑神情肅然的說:「我們全都把生死置之度外,跟著他放手一戰,成功的機會也只有十之一二,我們這批人死不足惜,但武林道將淪入魔教統制,永無翻身的機會了。」
江楓一吸氣,身子向後疾退三尺。
江楓道:「大姐,世上真有那種武功嗎?」
因為一股黑色的血箭,在江楓內力逼迫下激射而出。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可以獨擋天王,但如加上一個三宮主,就未必能夠應付得了,」張四姑道:「何況天馬堂還來了兩位副總堂主。」
「明白了,和尚伯伯要用什麼交換呢?」吟霜道:「我傳你潛木術,是五行潛術中施用最多的一行。」
張四姑暗暗忖道:「原來他在擔心破相之後,會影響到他的惑心術,這也難怪,缺了半截耳朵的男人,究竟是一個明顯的缺陷。這世上能有多少女人真的欣賞缺陷美呢?也許會真的影響到他的惑心術了。」
但江楓沒有動,他明白化血毒的厲害,如若中途分心停息,使內功迫集的毒血散入經脈,再想把毒血回集起來,不但要大費氣力,而且成功的機會不大。
「還有兩個殺手沒有現身,」吟雪道:「小心些啊,我和妹跟著大師學唱歌,暫時不能保護你了。」
「用不著把怒火轉發到鄧總管的頭上,好漢做事好漢當,我韓某人雖然不是江湖上的名人,但大丈夫生而何歡,死而何懼?這件事不論有多麼重大,由韓某人一個人扛了,用不著再牽涉到別人身上,副總堂主就請高抬貴手,放過我們的鄧總管吧!」
但聞兵刃交擊之聲,不遠處似是正展開著一場激烈的搏殺。
「我可以到天馬總堂走一趟,但我不喜歡你的方式,我要來去自如,不受監視,」江楓道:「你可知道,內宮一系中人派來了六大殺手要取韓某的性命,幸好韓某人命不該絕,逃脫了幾次暗襲,只受了一點輕傷。」
「大姐低估小弟了,」江楓道:「如果我乘人不備,突起發難,天下能夠避開我這一擊的人,大概不會太多。」
「這是張姨的潛木術,」吟雪道:「可不是天狐門的武功。」
八劍如一,結合一處,表現了他們之間配合的精練、穩健。
吟霜道:「我們全力配合,至少可以使你的計劃成功一半,不過我們要去見見青鳳和梅花,江大哥不會反對吧?」
「你也承繼了金丹書生的衣缽?」申雪君似是突然陷入了一陣沉痛的回憶中,臉色蒼白,肌肉顫動,內心之中受到的衝擊似是很大。
七寶和尚打斷了江楓的話,接道:「只一次考驗就確定了她們的成就,付以大任,你是從那裏看出來的?」
「怎麼?你自己一點也不覺得嗎?」張四姑道:「你一身繫天下安危,生死已不是你個人的事了,所以我只好削去你半個耳朵,放盡毒血,雖然破了相,但卻保住性命。」
但二女呢?
只聽吟雪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兩個人藏得很密,找不出一點痕跡。」人隨聲到,出現在江楓身前。
「好高明的潛土術,誰要得罪了這麼一個人物,當真是覺也睡不安了,」七寶和尚心中念轉,人卻飛躍而起,高大的身軀,有如蝙蝠盲飛,竟由一扇半啟的小窗中穿越而去。
「不是總堂中的長老護法?」
原來那些劍士的寶劍之上還戴了半個劍套。
但聞申雪君接道:「說話呀!我也許會放你一馬,如若你默不作答,那就是自尋死路了。」
板車由江楓的身前行過。
「她們行嗎?」江楓神情肅然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就不成?」
「你是說你一點也不瞭解了?」
「大和尚,要接近梅花廳,單憑高明的輕功不行,」張四姑道:「你不用去幫忙了,回去作一番部署,作最壞的打算,把歐陽昭和羅蘭也調進來,順便通知一聲老叫化子,這一仗打不贏,就撤出長安城。」
「行,十件八件都行,和尚知道的,會一股腦全說出來。」
江楓點點頭。
「就算我韓某人想拒絕,只怕也是不太可能的事了,」江楓道:「副總堂主,我希望這筆帳只算在我韓某人一個人的身上,不要再牽扯到其他人的身上去。」
張四姑目光一掠雪、霜二女,道:「回去洗個澡,換件衣服再來吧,江楓推斷得不錯,他們暫時不會現身出手的了。」
「我們先回去吧!」江楓道:「也許他們會停一陣再下手。」
青袍人對二女點頭微笑著,行入了大廳。
「師父傳我武功時,非常細心,解說也很詳盡,」江楓嘆口氣,道:「但他從來沒有和我談論過江湖中事,當然也沒有說過他私人的事情。」
「高明無匹,劍術之精,已綜合了天下劍法之長。」
「我明白了,」吟霜道:「我會跟姐姐好好的商量一下,看看怎麼幫助你。」
江楓目光轉動,四下打量,目光可及之處,全都是打掃街道、收集垃圾的灰衣人。
江楓心中重新作了一番評估,決心全力施為,一舉間搏殺強敵。
申雪君不知何時已回廳中,也看得呆住了。
申雪君臉色一變,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天狐夫人的弟子嗎?她自稱盜亦有道,為什麼會收個大男人作衣缽傳人?」
人在飛起的同時,一道碧光繞身而起。
有些事不能拖延,時機稍縱即逝,江楓突然後悔竟然沒有看看那殺手的真正面目。
「是的,她本來下令出手之後人已離去,不知何故突然又回廳中,眼看著這場搏殺結束……」
「不要這樣嘛,江大哥,姐姐躲在垃圾中,忍受著那百物雜陳臭味,比我辛苦多了。」
江楓點點頭,道:「應該是他來,偏偏又不派他來?」
「唉!內宮一系中派出的專任殺手,竟是如此的無能!」
原來張四姑一身黑衣,臉上也塗了藥物,看上去形貌詭異,完全不像中原人氏。
一個嬌甜的聲音傳入了江楓的耳際,道:「江大哥,他藏在垃圾車中,我就扮成一堆垃圾。」是吟雪的聲音。
這些劍士不但內功深厚,技藝精湛,而且在兵刃的設計,也費盡了不少心機,似乎任何一點微末小節,都在力求完善、犀利。
那中年婦人在小女孩蹲下的同時,似是失去了重心,跟著仆倒在地上。
「梅花現在那裏?」
申雪君突然嘆息一聲,道:「老妖狐真的死了,我還有些難過。」
睜眼看去,只見那施放毒針的少女已橫屍眼前,胡萍、段九手中的刀、劍血跡未乾,想來是兩人合力出手,才擊斃強敵。
申雪君點點頭,道:「韓霸,殺內宮三龍之二,又殺死天王門下的一隻喜鵲的,也是你做的了?」
以他們劍技之精,實已至絕頂高手的境界,天下用劍高人,以一對一的已然不多,能以一對七的,更是絕無僅有了。
江楓也看的有些驚心,一提真氣,運集了全身功力,身子升起,迎向劍網,一道翠綠色的光芒同時飛起。
接近這洛陽居的殺手果然已在她們的監視掌握之下。
「說來慚愧,」江楓道:「我想不到她發出毒針時,竟然留了餘力,在我掌力發出之後,又悄然彈出了一枚毒針。」
江楓道:「先勸住歐陽兄不可躁進,把力量集中在四海糧行,我先和天馬總堂兩位副總堂主見面,如果一切順利,由他們向內宮中人下手。」
「我傳你潛土木,潛水術,」吟雪道:「至於潛金、潛火,我們自己還未練好,那裏還能傳人?」
「張阿姨,你和媽一起走吧!」吟雪、吟霜,並肩行了進來,道:「我們來陪江大哥。」
鄧飛看了江楓幾眼,欲言又止,轉身向外行去。
「把你的計劃告訴我們,我們就全力和你配合,」吟雪道:「狐計多端,江大哥應該明白,別為我們擔心,我們長大了,就該作些大人作的事。」
「我費了無數口舌,只聽到一句佛號,」張四姑轉向江楓問道:「他傳你武功時,應該說過不少的話,你們之間,可能是說話最多的人了。」
「大姐的意思可是說,這個人不能信任?」
行近江楓身前時,小女孩似是不勝負重,突然向地下蹲去。
「學會了水、木、土三行潛術,已可行遍天下,金、火二術,不練也罷,不過和尚可沒有那麼多本領交換,只能傳兩位姑娘一段小曲兒了。」
「天虛子雖也是副總堂主身份,但和申雪君相差一段距離,大概只有聽命行事的份,談不上是否相處得來。」談話之間,已到迎賓閣外。
「好!」江楓點點頭,說出了一番計劃。
他年少氣盛,技藝卓絕,口中雖然強調六個專任殺手的可怕,但那是用來應付歐陽昭和羅蘭用的,內心之中,並未把幾個殺手放在眼中,倒是張四姑那一番強調,使江楓提高了不少的警覺。
「他如肯多說幾句話,也許事情還不會鬧成這樣一個結局。」
「多謝江大哥,你也承認我們長大了?」吟霜道:「張姨讓我轉告你一件事,青鳳姐絕對安全,叫你別耽心綠雲壓頂。」
「大師不用謙虛了,你花的工夫最深,成就絕不在江某之下,江楓何其幸運,能得到諸位的助力。」
由拉車人的眼神中,江楓看出他是段九,抓走屍體的人,自然是胡萍了。
「鄧飛。」
「傳書中沒有提及,」刁鵬道:「不過絕對不會是萬副總堂主。」
「原來你就是製造這一次江湖大劫的人!」江楓神情冷肅的說:「有些事,踏破鐵鞋無覓處,但鴻運當頭時,卻又得來全不費工夫。」
「不告訴他們,他們也已知道,」七寶和尚道:「何況廳門離此有四丈之遙,你們的江大哥已耗盡內力,申雪君真要出手,他未必能接得下來,和尚也沒有自信能及時趕到。」
「最重要的是,江少俠傑出的表現,會引起敵人的震動而團結,」七寶和尚接道:「這三股力量結合起來,已經統治了江湖,如果他們再度結合起來,江楓領導我們的這一批力量,絕對無法對抗。」
江楓步出了洛陽居時,太陽還未完全出來,但一片金色的光芒出現在東方,今天,該是一個晴朗的好日子。
八道劍光暴射而起,寒芒展佈,倏忽之間佈滿了整座的大廳,似是一團光山般壓了下來,當真是綿密如網,雀鳥難渡。
望著www.hetubook.com.com二女遠去的背影,七寶和尚低聲說道:「是兩個好幫手,我看她們早已胸有成竹了。」
這時,一個中年婦人右手挽著一個竹籃子,左手扶在一個小女孩子的肩頭上,緩步行了過來。
「吟霜,要不鬥嘴了,如若他一眼就著穿了你藏身之處,張姨的五行潛術,豈不成了騙小孩的玩藝了?」
「和尚伯伯,有事求我們儘管開口,用不著這樣灌迷湯了。」吟霜微笑如花的說:「不過我倒要先請教和尚伯伯一件事。」
「江大哥,不要動。」是吟霜的聲音,而且聲音就在身側。
「舉世無雙倒不敢當,不過一點小病小恙,倒是藥到病除。」
江楓的臉上竟然飛起了一片羞紅,但又得硬著頭皮說道:「你們都知道了?」
「她表面端莊,神情冷肅,嚴格說來,我們根本不知道她有什麼弱點,」刁鵬道:「在天馬總堂中也難得見她一次,總堂主還時常主持會議,她連會議也很少出席。」
「大姐,我想知道的也不是全部細節,只是一個大概的情形,讓我瞭解到他們之間的縱橫關係,那就夠了。」
「這個……屬下不太清楚,」鄧飛道:「我們用人唯才,什麼出身就查得不嚴了。」
「你可以問他呀,」七寶和尚笑道:「找機會要他開口,在你張姑娘來說,應該不是難事。」
「不錯,」江楓道:「晚進承繼他們的技藝,也承繼了他們的心願。」
「說下去啊!」江楓道:「三位師長的情仇糾纏,我也聽過一點,只不過他們說得含蓄,我又不便追問,知道得不夠詳盡,目下江湖的情勢,似是已和他們個人的往事情仇糾結一處,我如不知內情,豈不是有害大局嗎?」
「大姐是受人之託,不得不來,」張四姑道:「吟霜那一劍的快速,是我畢生僅見,她叫你不要動時,劍已經刺入那人的身上,然後才撤出天蠶絲網,網住了那批綠頭毒蠅。」
「刁鵬,」申雪君的目光轉注到九頭鳥的身上,道:「你可是敗在他的手中?」
張四姑緩步行了出來,接道:「江楓,我看你受傷的事,他也會報入總堂了。」
申雪君臉色一變,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那是是什麼法寶?」張四姑竟然被吟霜說得愣住了。
張四姑一揚手,轉身向一堵牆壁上衝去。
刁鵬微微一怔,道:「師叔,這個消息要不要傳報入天馬總堂?」
是血。
「你不但膽大包天,而且口舌如刀,」申雪君道:「殺了你,我一樣可以取下人皮面具,看到你真正的面目,我不相信你叫韓霸,也不相信憑空會跳出你這麼一號人物,樹有根,水有源,也許我們還是昔年舊識呢!」
「少了半個耳朵,總比要了他一條命好。」張四姑冷冷的接道:「準備好棉花、藥物,血色見紅,立刻替他包紮起來。」
吟雪、吟霜應了一聲,飛身而去。
「兩個時辰之內盡集天下高手於此,也未必能殺了江楓,但如讓他苦戰兩個時辰之後,還有多少餘力可用,我和尚就不敢斷言了。」七寶和尚目光一掠吟雪、吟霜,接道:「如有兩位小美女從旁協助,那就如虎生雙翼,給江楓一點喘息時間,他就可以撐上三五個時辰了。」
「說得有理,」張四姑道:「個人之間的恩怨是非,有很多是不足為外人道,天狐夫人告訴我一些,金丹書生也和我作過一次長談,但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有些隱藏。」
事實上,張四姑只在他左耳上開了一個較大的傷口放出毒血。
「不是!劍手是一種特別的稱呼,聽說總堂中訓練了這麼一批人,我們都未見過,是天馬總堂中一批隱秘人物,這一次竟然出動下手,」刁鵬說:「除了表示不再退讓的決心之外,也有炫耀實力的意思。」
江楓突然躬身一禮,道:「老前輩認識天狐夫人嗎?」
「父債子還,師欠徒還,」江楓道:「在下願代師償還舊債。」
「是!最奇怪的是,她進入迎賓閣,茶也未喝一口就下令召見江師叔,最後才加上鄧總管。我看鄧總管只是聾子的耳朵,是個配搭,」刁鵬道:「吉凶難測啊!我們要不要有些準備?」
但聞一陣金玉交擊的脆響,有如珠走玉盤,一大片濛濛的白芒環圍著一團碧光在閃轉流動。
「你想得很好,我個人也有這份意願,可惜,我不能……」申雪君道:「你幾時見過有人拿著對抗敵人的刀劍來殺害自己?」
碧光中射出了一道血泉。
他並不知道是否有人算計他,這後退三尺,只是一種本能的防衛。
江楓靜靜的躺在一張木床上,左耳傷口早已癒合。
「好!我和尚全力配合,水裏火裏萬死不辭。」
「換一種方式對付她,」張四姑道:「取下你的面具。」
江楓微微一怔。
申雪君臉上閃動起殺機,冷冷說道:「現在你還能接我一擊嗎?」
江楓看看吟霜的衣服顏色,果然和門口忍受著隆冬風雪侵襲的老槐樹一般模樣,心中又感動,又佩服的說道:「真是難為你們了!」
「他們不用磁劍的吸力,照樣可以取你性命!」
「暫不招惹天王門,只要他不找上門來生事,我們就盡量容忍,」張四姑道:「就算找上門,也不要形成對抗,那會立刻造成他們三方聯手的可能,你盡量躲起來,由大和尚來應付,我知道和尚裝作訛詐的本領,唱作俱佳。」
那親切的聲音給了江楓一種極大的安定感,立刻閉上雙目,運氣逼毒。
突然,垃圾飛起,一道寒芒由垃圾中飛射而出,射向江楓。
張四姑看了吟霜一眼,接道:「敵人來了兩個,你看得很清楚,早該有防人前後夾擊的打算,可是你竟然照前不能顧後,而且你也該早想到老薑辣心,後面的攻擊,應該比前面的惡毒一倍,可是江大少爺,你竟然把強敵給忘了。」
「我……」江楓愣了一下,道:「我想,我們的實力,只能對抗一處強敵。」
「他們和江大哥交接百招,不分勝負,當然是第一流的劍手,」吟霜道:「他們多死一個,江大哥就少了一個勁敵,你知道他們中了天狐針,待兩個時辰後,針隨行血,插入心臟,必死無疑,你為什麼要告訴他們?」
忽然間,他發覺張四姑手中提著一網毒蠅,他久走江湖,識見廣博,一眼便認出是苗疆毒物,心中大吃一驚,急急向旁側橫移兩步。
「姐姐擔負起遊動保護的責任,我卻選擇了門口那棵大樹,所以我潛隱在樹身上,」吟霜笑道:「我推判他們會選定洛陽居大門口處為作重要的一擊,幸好沒有選錯。」
江楓轉頭看去,只見吟霜手中提著一個黑色的細絲網兜,網兜中聚滿了綠頭蒼蠅,那網兜收縮甚緊,網中的毒蠅,只能蠕蠕而動。
「不順利呢?」張四姑道:「是不是要孤注一擲,全力出手?」
此時天色尚早,洛陽居中還未開始上客。
「是!」七寶和尚道:「梅花傳來了信息,三宮主已到長安,何時會來洛陽居則還未確定。」
吟霜穿著一身枯樹皮般的衣服,靜靜的站在一側,襯著一張微帶歉意的嬌媚臉兒,看上去有點怪,就像一截乾枯的樹幹上,突然綻放出一朵艷麗的鮮花,給人一種極不調和的感覺。
拋出的竹籃中,正飛出千隻以上的綠頭大蒼蠅,蜂湧向江楓,但卻被那散飛的黑色煙雲擋住,煙雲消散,收縮成一團。
不同的是江楓以一對七。
「我知道,經過這一次經驗,江大哥也感覺到你們可以獨當一面了。」
江楓淡淡一笑,道:「韓某人自出道以來,還是第一次被人瞧破我戴了人皮面具,足見高明,不過韓某人也有苦衷,現在內宮中人已派出了六大殺手追殺我,如若我韓某取下面具,顯露出本來面目,天下殺手便會集中一處,以取我之命為首要之務了。」
「是真的,」一個紅帶劍士說:「我們雖中了天狐針,但仍有再戰之能!」
但江楓就是絕無僅有中的一個,就那麼巧妙的碰上了。
「沒有了,鄧總管,請退出大廳,此後是韓某人的事,就由我一人承擔,申副總堂主答應不牽扯別人的,我相信她一言如山。」
申雪君突然長嘆一聲,連連揮手,道:「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張四姑點點頭,說道:「希望你言行如一,我們恭候消息。羅蘭,我們會阻止歐陽兄。」拉著羅蘭,向外行去,對雪、霜二女的事,已不再多管。
江楓道:「這可是一件……」
張四姑心中暗笑道:「想不到他這樣灑脫的人,竟然也會很在乎自己的形貌。」
看她激動神色,江楓心中突有所悟,暗道:「莫非三位師長之間的恩怨情仇\和她有關?」
江楓臉色微變,笑一笑,不再多言。
「既然不吃,那就絕不沾唇,副總堂主不能為屬下作主也就罷了,但如要押解回到總堂受審,那就有些形同助敵了。」
「可是……」
江楓只看刁鵬神色,已經意識到八個青衣佩劍的年輕人,就是他口中所稱的劍士了。事實上八人腰中那條鮮紅的帶子,已特別突出了幾人的身份。
七寶和尚對刁鵬一揮手,刁鵬急急退了出去。
張四姑沉吟了一下,道:「大和尚,由我來說,如若有說不清楚的地方,由你來補充。」
「張姨的五行潛術,易懂難練,」吟霜道:「我潛隱在那棵樹身之上,花去了不少的氣力,幾乎消失了攻擊敵人的警覺。」
張四姑接道:「惑心術應該可以克制住三宮主的媚功,她是媚術造詣最深的高手之一,你如能勝過她,那就證明了惑心術確為天下第一奇功。」
他笑得很勉強,笑容中透出了無限的淒涼。
「這個和尚無法從命,我沒有見過金丹書生,和天狐夫人也只有匆匆一面之緣。」
「由此刻起,小弟會全心戒備,絕對不再給他們得手的機會了。」
「除了天虛子之外,另一位是『十鳳齊飛』申雪君,真是大大的出人意外。」刁鵬恭恭敬敬的回答說。
申雪君兩道清澈冷厲的目光,盯注在江楓的臉上瞧了一陣,道:「你真是狐門弟子?」
就是那麼一躍之間,翠玉刀已和人合而為一。
但江楓竟然能支撐下來。
「這就熱鬧了,聽說內宮一系中的三宮主也到了長安。」江楓笑道:「雙方一旦衝突,雖非王對王的局面,可也是將對將的大場面了。」
「我知道……」
「回師叔話,」刁鵬恭恭敬敬的說道:「如是萬副總堂主要來,書中必會提起,但略而不提,就大大的有疑問了,也等於說明了不是萬副總堂主來。」
「你好大的膽子!」
張四姑點點頭,道:「現在最和*圖*書重要的一件事是放低姿態,」目光一掠江楓,接道:「以柔克剛,你要獨任艱鉅,周旋於三大勢力之間,非絕對必要,不能妄動殺機。現在我先替你治好傷勢,讓你全頭全臉的周旋於三大勢力之間。」
雪、霜二女雖然不知道兩人談什麼,但見江楓嚴肅的神情,已知是重大事情,立刻收斂起嬌態媚笑,恢復了端莊的少女形象。
「一件動人的詞曲,能使人心曠神怡,」七寶和尚打斷了江楓的話,接道:「由兩位天賦上佳歌喉的小姑娘唱出來,一定更為動人!」
完全出人意外的一劍,雙方距離既近,那一劍又快如閃電,江楓閃避已自不及,眼看一劍就要刺中前胸。
一縷黑色的煙雲就在路邊一株樹身上飛起,忽然間散佈開來,護住了江楓。
這該是一件很天真可笑的事,但張四姑竟然聽得神情肅然的道:「為了江楓一條命,為了江湖大局,我可以哭一場,但你們要和張姨配合,不要站在一邊看笑話。」
「對你有利的事,當然要報上去,」江楓笑道:「他們對你越信任,你辦起事來就越方便。」
「是,」刁鵬恭謹的應道:「他手下留情,替屬下保住了大部分的面子。」
「對!這倒是一件大麻煩了,夏天同能一舉算計了無相大師、金丹書生、天狐夫人三位蓋代奇俠,如全力對付江少俠,我和尚就不知道如何去防範,才能保護江楓的安全了。」
「快些運氣逼毒,你中的是天下七大奇毒之一的化血毒。」竟是張四姑的聲音。
明明是一道牆,但張四姑撞上了牆壁後,人卻突然消失不見了。
七寶和尚微微一笑,道:「就是聽到兩位一副好歌喉,我才想教兩位一段曲詞。」
「那是說,你願意跟我回到總堂受審了?」申雪君道:「老實說,我們對你這人充滿著懷疑,我們要動用很龐大的人力查明你的底細,這才是我要把你帶回總堂的真正的原因。」
「果然是一個強悍的人物,」申雪君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就有些大煞風景了!」
是一個全身黑衣的人,頭臉都包在一片黑布之中,大概是為了防止垃圾的緣故,包頭的黑布和衣服連在一起。
那竟是一張黑色的絲網,操網的人也十分高明,一兜之下,上千的綠蠅,竟然無一漏網。
「易花手……」刁鵬笑道:「失敬,失敬,想不到你也重出江湖了。」
「兄弟,」張四姑笑道:「你這個韓霸的惡名,早已傳揚在外,都知道你身負一擊取命的絕技,見你之前,豈會無備,為什麼一定要在武功上拼出勝負呢?」
「屬下只知道他文武兼備,十分能幹,洛陽居中很多難題,都由他出面擺平。」
但聞胡元的聲音傳了進來,道:「刁鵬求見。」
「好狂的口氣,殺!」申雪君真的憤怒了,這些年來,她養尊處優,那裏受過如此的戲弄。
可惜的是只退了三尺,距離還是太近了。
「好,我這就去。」刁鵬急急地向外行去。
「好!好!配合到八劍如一,果然是非同小可。希望他們殺人的手法,也能配合到這種境界。」
「江大哥,我們今天露的一手,能不能看得過去?」吟雪道:「那一車垃圾好臭,我整個人混在一堆垃圾中,雖然閉住了呼吸,但仍然苦不堪言。」
不過一番交手之後,江楓心中也明白,這八個劍士極善合搏之術,一下子殺死八人是一件絕不可能的事,江楓迅速的想過了本身幾招殺手絕技,就想不出任何一招武功,能有如此強大的威力。
「過呢?」申雪君冷冷的看著江楓。
「天狐武藝,以輕功暗器見長,」江楓忍不住辯道:「翠玉刀法中,天狐七斬該不列入天狐絕技之中。」
江楓飛身而起,迎向劍幕。
「傾巢之下無完卵,沒有法子啊!諸位小坐片刻,我去處置這些毒物。」
那拉車的老人似是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停也未停過一下,一直不停的向前行去。
「有這樣一個埋在天馬堂的棋子,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你們要好好運用,千萬別傷害到他,」張四姑神情嚴肅的說道:「天馬總堂來了兩位副總堂主,內宮中也來了一位三宮主,天王門中的天王也隨時可能駕到長安,這是一場大盛會,如是一個處置不好,很可能會全軍盡墨。江楓,你準備如何應付?」
「什麼?學唱歌呀,和尚伯伯,你可是真能攪和呀!」吟霜道:「這本領不用你傳授,我們已經唱了十幾年了。」
「我……」
泛升在江楓心頭的殺機突然間淡了下來,近日的江湖歷練使得江楓學會了審度敵勢,三思而行,感覺到一擊無法成功,立刻改變計劃,準備先找出敵人劍法上的缺點後再行反擊。
「天馬總堂四大副總堂主中,她是不是最具權勢的一個?」江楓道:「天虛子和她是否相處得來?」
張四姑微微一笑,道:「你和尚什麼都懂嗎?」
只見江楓口中唸唸有詞,聲音低微,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江楓道:「有事情?」
「沒有,他們的晚年修養都已進入了化境,胸中早已不記仇恨,那裏還會有殺人的念頭。」江楓道:「他們念念不忘的是武林正義、江湖大局,他們的心願就是令江湖重光,再見天日,老前輩是他們的故舊,希望看在兩位老前輩生前的交情,助晚進一臂之力,完成他們的遺志。」
「以吟雪之美,竟然潛隱於垃圾之中,這需要多大的忍性?吟霜的潛木術,已得四姑的神髓,她只不過練了兩個月,這證明了她們的天分過人之外,又肯認真的苦學,」江楓道:「但最重要的還是她們在劍術上的成就,一擊取命,正是天狐劍法的精要。」
只聽一陣步履之聲,胡元急奔而入。
「這就不敢了,」七寶和尚道:「和尚痴長幾歲,叫我聲和尚伯伯,和尚斗膽承認了,但如叫我大師,那就有些高抬我了。論技藝,咱們平輩論交,何況和尚教你們一段詞曲,換到了五行之中的三行潛術,怎麼算都不吃虧。」
鄧飛早已在花樹林外等候,一見江楓,大步迎了上來,低聲說道:「申副總堂主的脾氣不好,應對之間要小心一些。」
「為什麼呢?」
張四姑微微一笑,接道:「江楓佔有七成勝算,我們集中人手,希望是備而不用。」
「『十鳳齊飛』申雪君?」七寶和尚有些吃驚的說:「她有二十年未在在江湖上走動了。」
這那裏像用刀劍在拚鬥,倒像是一次極難見到的自然景觀,一大一小兩團滾動的光芒在衝擊。
「那七個劍士的劍法如何?」
似乎是座位距離都經過了丈量,她坐的地方,給人一種主宰全局的感覺,就像她穿的衣服一般樸素清雅,又給人一種高貴的感覺。
張四姑道:「六大殺手已經死了四個,還有兩個仍未出現,他們那樣沉著,必然是最厲害的人物。」
這座帝王之都,一直保持著美好的傳統,街道上打掃得十分乾淨。
「如是小弟反被對方所制呢?」
但聞一陣叮叮咚咚的脆響,綿密的劍網被盪開了一個大洞,江楓破網而出。
江楓暗暗嘆息一聲,忖道:「看來,我是太多疑了。」
「在下原也沒有逃避的打算,」江楓道:「你可以下令她們出手了!」
「天下沒有十全十美的人,」七寶和尚接道:「你已十得其九,總得留點缺陷美吧。」
刁鵬道:「段兄,血蠅為苗疆十大活毒之一,千萬不可小覷,它不但毒性奇高,而且飛行快速,口中一根毒刺,尖如利針。」刁鵬起身對張四姑抱拳一禮,道:「朋友高姓大名,提了一網,必是用毒的大家,就刁某所知,血蠅口利如刀,一般的絲網,絕對無法網得住它。」
但聞申雪君冷冷說道:「就算天狐夫人還魂重生,也無法逃過今日之危,翠玉刀法中以天狐七斬最為凌厲凶悍,你可以施展出來試試。」聽口氣,她對天狐夫人似是十分瞭解。
是問題,也是請教。
吟霜道:「張姨,能不能告訴我們,江大哥現在面對的敵人,都是些什麼人物?我和姐姐全力施展,能不能擋住他們一半實力?」
「是的!你是不行,但和尚觀察過了,她們兩個可以,不但可以,而且可以速成,三個月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江楓對三位師長的往事雖非十分瞭解,但卻隱約知道三位師長之間也有著一段情仇恩怨。但三個人都識大體,終能拋棄個人的好惡之念,合力造就出他江楓這個人,使三大奇人的絕技集於一人之身,以避免各傳衣缽,引發了彼此不服對方的心態,貽誤大局。
「好啊!你根本就沒有被我的藥迷暈過去,我們說的話,你全聽到了?」
「不要緊,我去見她,」江楓重新包紮了一下左耳傷勢,笑道:「走!一路上告訴我申雪君的喜好、弱點,也好讓我有點準備。」
「這真要恭喜江少兄了!」七寶和尚道:「有此助手,大事定矣!」
「過還不小,所以我親自趕來,要把你押解到總堂中去,聽候審訊。」話雖說得嚴厲,但臉上仍然帶著笑容。
「這一點和尚不敢苟同,陰謀早已在暗中進行,九華盟約過程中,他們三位都已經受到了很重的傷害,但他們強運內功,逼住傷勢,不讓發作,震住了夏天同等,使他們不敢妄動,但也造成了他們三位無法補救的內傷,功力損失大半。」
以刁鵬見識之廣,搏殺之多,也沒有見過如此凶厲的攻勢,但見七道暴起的閃光,七道寒芒,同時攻向江楓。
江楓想到了雪、霜二女,這地方已然出了洛陽居的大門,進入了二女的保護範圍之內。
「原來如此,是我錯怪你了,」吟霜立刻認錯,道:「和尚伯伯要什麼,吩咐一聲吧。」
張四姑低聲對二女說道:「咱們趕去支援,如若他的惑心術制不住對方,就會被對方所制,咱們就立刻發動襲擊,記住出手要狠,不可留情,一擊不中,就會害了你們的江大哥。」
翠玉刀化作一道碧芒,電射而出。
「我不會逞一時豪勇,有負三位老人家的付託,我會見機而做,如能一舉刺殺一位天馬堂副總堂主,嫁禍給內宮中人,那才是上上之策。」江楓道:「不管是否得手,如是洛陽居無法存身,小弟會趕回四海糧行,會合大姐離開這裏。」
江楓沒有退避,卻暗中一提真氣,準備迎接挑戰。
「韓某人不求有功。」
「哼!就算她血肉化泥,屍骨化灰,我也能認得出來!」
「我擔心的是他自信太強,頗有目空四海的氣概,」張四姑道:「我倒希望他遇到一點挫折,讓他提高一些警覺,對大局也許更有幫助。」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