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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氣洞徹九重天

作者:臥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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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戰告捷(下)

首戰告捷(下)

百明、百忍大師和十位少林高僧,竟自進入了排列兩側的羅漢陣中,十二人分居三陣之內,並未破壞原有陣勢。
所以大和尚的心中期望比之張四姑就更為熱切了。只是深藏於心中,未說出口。
「問題就出在這裏了,大丫還說不能讓妹妹參加,要你把吟霜支派開去。」
但他奔走數十牛,卻一直心願難償,他走過北京、揚州兩處全國聞名的古董商,也看到一些利器,利則利矣,可沒斬斷金鐵的能力。
劍身上似被一層雲霧迷濛著,室中沒有光源,看不到瑞氣千條、金光萬道的耀眼劍芒。
「是一陣烏雲過去,雨卻未下一滴,」張四姑道:「吟雪出劍一擊,震駭全場,他們計算的對手是江楓,但吟雪卻表現出了比江楓更可怕的殺人手法,江楓,告訴羅蘭是怎麼回事。」
但見白芒一閃,耳際間已響起了萬方的一聲慘叫。
「打得一身臭汗,氣喘如牛,真希望那辰光時我還能笑得出來,笑得仍有魅力,如是笑得比哭還要難看,被人砍了一刀,那就得不償失了。」
羅漢陣和少林寺僧眾沒有移動,雙方人手眾多,一旦大批人手移動,恐怕會引起混戰之局。
原來要刁鵬站在身側,就是要他隨時提出天馬堂的形勢說明。
但大和尚卻跟著來了,而且是自然順暢,全無趦趄。
這一劍深得一個快字,但最困難的不是殺人,而是脫出於十二個劍士的圍困。
江楓卻看得一呆。
「你……你小子還沒有用出全力……呀!」奄奄一息的司徒藝,用盡氣力說出最後一句話,閉目而逝。
「說得有理,這筆賬應該算在我和尚的頭上,我佛有靈,和尚認罪了。」合掌當胸,口中唸唸有詞。
「對,」張四姑道:「這本來就是一種武功,你承繼天狐夫人衣缽,已入化境,魅力勾魂奪魄。」
她是最不會掩飾自己的人,立刻喜上眉梢,洋溢出一臉歡愉,道:「江楓,你獨鬥三大高手,故意隱藏實力,我是早知道了,現在老實說,你真要殺他們,需要幾招克敵?」
「不錯,告訴你老公好好坐息一下,養養精神,一到少林寺就排練劍陣,練得怎麼樣了?」
「申姨,」江楓突然開口說道:「樂叔從未忘記過你,他和姨娘是清白的,他們情同姐弟,你誤會了。」
事實上,四個人搏殺的激烈,已到了無法再分敵我的境界,也沒有人能夠預料,誰會在刀劍擊撞下濺血而亡。
數十年的山居和生活,使兩個加起來超過了一百歲的人,都還保有童心,不管什麼場合,想說什麼就衝口而出。
「是!在下連做夢也夢不到的事,」江楓道:「它不是天生的吧?」
張四姑點點頭,道:「好!讓你盡情發揮,但也有幾件事,我要提醒你。」
在六座羅漢陣中間的空位上,由改穿了一身勁裝的江楓當先而立,左側是張四姑和歐陽吟雪,右邊是百明方丈和百忍大師。
「大姐要先答應我,我才能說,我知道大姐一言如山,答應了不會變卦。」
「兩個小狐女都可能已存下全力一拼的決心,你不能很快的倒下去,」張四姑道:「在你引導下,她們才能發揮出全部的潛能,記著我的話,當你確實地感覺到自己力難所及時,就不要太勉強自己,退下來稍作調息。你當然可以全力施為,但也要照顧到別人的生死,有些事稍退一步反而是致勝之機。雪、霜的寒鐵奪魂針是殺人的利器,論惡毒絕不在勝邪劍之下,你和她們配合起來,應該是一個無敵天下的組合。我已經盡了心力,真要打敗了,只好說天亡我們,你如戰死,兩個小狐女絕不會偷生,她們會瘋狂殺敵,死而後已,別的人想活也活不下去。因為他們不會有逃命的機會,血染少林山門之後,整個武林將淪入魔道,一百年內不會再現生機,這就是你戰死的江湖形勢。江楓,你一人繫武林安危呀!老方丈也看出了這個情勢才八寶盡出,把勝邪寶劍也由菩薩的蓮花座下搬出來了。」
只不過,天馬堂中人的感應最為強烈,似是心靈上的一種無形束縛,正逐漸開始舒解,本性漸露。
「看不出來,」藍鳳道:「刀刀取命,劍劍奪魂,好像是雙方都用盡了全力,那個一閃神,就會丟去性命。」
申雪君道:「說的是,你這點年紀,如此懂事,當年我還大你幾歲,卻是一無所知,回首前塵,全是恨事。」
大和尚哈哈一笑,道:「對!咱們下山去,喝個痛快。」
「說實話,動上手,我可以在十招內殺了他們,」江楓道:「但那是他們的策略錯誤,如果他們先要屬從出手,等我連斬強敵之後,他們再出手,那時我的銳氣已挫,麻煩就大了。他們任何一個人就能和我拚個數十招,用車輪大戰,固可以使我挫敗,三人合手,更可在百招之內取我性命,我不是金剛不壞之身,不給我調息機會,我也會氣力不繼,有很多武功,也無法施展了。」
江楓笑一笑,道:「如是被一擊便打斷了這把劍,可作暗器施用,因為丟了它有些可惜,至少它是我見過最鋒利的一把劍,但如和傳言不符,那可能誤導我受敵傷害。」
「好!」
「非常的不凡!」張四姑道:「全是我沒有見過的殺人手法,兩個丫頭似是已經突破了武學常規,殺人的技術,已到了隨心所欲之境。」
「有了這把寶劍,你增加了多少勝算?」張四姑道:「記著呀!千萬不可輕生,一旦你死了,多少人會為你傷心欲絕,包括大姐在內。」
但江楓知道不是,它只是性質相近,層次更高,那是載於「傳真記」上的絕技「化身遁形」。
果然,夏天同等一行似是被震住了,至少是心中驚奇不已,停下了腳步。
轉頭看去,只見力敵三大高手的江楓,似是只有招架之力,手中翠玉刀守多攻少。
看吟雪確無焦急之色,大和尚恍然而悟,笑道:「歐陽兄,用不著咱們插手,站旁邊看熱鬧就行了。」
「老夫也有一個問題問你,但你必須要據實回答。」
江楓冷冷的看了萬方一眼,沒有理他。
「本門要如何應變?」天王門門主低聲道:「江楓武功很高,但最可怕的敵人,好像是那個丫頭?」目光一掠吟雪。
江楓沒有練這種身法,因為他沒有習練過張四姑的五遁身法,沒有近似系統的武功作基礎,練起來就事倍功半了。
「我懂了,申姨請在一側休息。」
這和尚遊戲風塵,不但有一身好武功,而且是一位佛法精深的高僧。
「長幼有序啊!吟雪、吟霜嫁過去,他以後得叫我娘。」娘字出口,羅蘭自己也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福壽院主白天化由四個清秀童子相隨,兩個老者和那中年婦人也各帶二個從人。
轉顧搏殺情形,仍是個不勝不敗之局,江楓守多攻少。
「施展天狐媚笑?」
朝陽、水月、鏡花三大樓主斷後掩護,天馬堂的殘兵敗將疾如飄風而退,連司徒藝這個副總堂主也不管了。
張四姑點點頭。
果然是沉著冷靜,應對得宜,天王門門主一直留心觀察,卻瞧不出一點破綻。
「大和尚,你再仔細瞧瞧?我看他快頂不住了,如果我沒有看錯,」羅蘭說:「他好像已累得滿頭汗水。」
「說的是啊!差一點被他們唬住了。」夏天同搶先而上,一刀劈出。
江楓沒有動過,身中三劍,仍然站在原地。
「羅蘭,我正想通知你。」
「江楓,你是真了不起,」申雪君道:「以一對三,三個都是武林中的頂尖高手,唉!只怕你也累壞了,不用回答我,好好的坐息一陣吧!」
吟雪是右手出劍,繞江楓身後至前,所以最後死的三個人全在江楓的身體正面。
張四姑接道:「本來就準備派她們姐妹和江楓聯手對敵的,吟雪應該想得到啊。」
梵音飄渺四處,七寶大師合掌而立,法像愈見莊嚴。
申雪君只好點頭。
「小情郎,有悲苦就說出來,不想說就哭一場吧!我知道你一直在壓抑自己,」張四姑道:「適應環境,配合別人,你肩上擔負了萬鈞的重責大任,卻又不能表現出你的英雄氣概,是嗎?」
「看申姨之美,當是聰慧絕倫,」吟雪道:「可能是你早就被人設計了,才會落入陷阱,那人可能不是夏天同。」
因為張四姑雖以斷腸三劍馳名江湖,但大和尚卻一直沒有見到過張四姑的劍藏何處,但卻知道她內功很深厚,順手抄起一根禪杖拒敵,也許可收出敵不意之效。
申雪君沒有看,別過頭去,輕輕嘆息一聲。
那張臉說不上恐怖,只是太奇怪了,人是不可能生出那麼奇怪的一張臉。
「吟雪會有什麼事?」
江楓原本生出的一股同情之心,頓然消失,一提真氣,一身勁裝突然鼓脹起來,頭頂上也泛起一片白氣,冷冷說道:「武林三聖可都是死在你的手中?你這一生中又殘害了多少武林同道?那位鬼鬼祟祟的教主呢?四大神通使者呢?為什麼不肯現身?你如肯仔細的想一想,就該明白,你只和-圖-書不過是別人手上的一枚棋子,而且是過河卒子,有進無回。」
「天王門、天后宮的五個首要人物全都圍了上去,」羅蘭道:「至少,咱們可以攔住他們插手吧?」
「我……」
「吟雪那一劍脫圍殺敵,非我所能……」
夏天同目光轉動,見天王門、天后宮的人並未合圍上來,心知他們不會插手了,這一仗全要天馬堂獨力支撐。
吟雪穿了一件雪白的長衫,黑帕包髮,腰中束了一條黑色的腰帶,黑白分明,長衫飄風,有如迎向風雨的一株百合花。
勝邪劍離鞘而出,立刻可以感受到有一股劍氣在室中流動,帶著一絲絲侵人的寒意。
「好吧!明日臨敵,小弟聽命行事就是。」
其實,申雪君也動疑了,江楓身中三劍,不見一滴血出。
「江楓有點孩子氣,覺著我管得太多,約束了他的英雄氣概,不能放手施為,也難怪呀!才二十三、四的小夥子,又很少江湖歷練,」張四姑笑道:「一身好武功,不能盡情施展,處處要讓避敵鋒,心裏憋了一股怨氣,找我來發牢騷啦!」
「申姨愛聽,我可以叫你一千聲,一萬聲……」
她自說自話,人也開始行動。
「謝謝你,四姑,我對他的愧咎太深了。」申雪君又流下淚來。
三支射向司徒藝的長劍全被擊落,江楓也被阻止於三尺之外。
大和尚明知自己是江楓的情婦,情郎入房,以大和尚平日的為人,應該會留給兩人一段獨處時光。
歐陽昭忽然嘆口氣,道:「最近日夜苦練劍陣,又拉了半天的架式,卻是一劍未出,一矢未發。」
「老衲明白,張姑娘但有所命,少林寺全力以赴。」帶著少林僧眾退回寺內。
「青鳳和梅花姐姐也是心狠手辣呀!」吟霜笑道:「她們把張姨的五行遁,展現已到了極致,殺人之多,絕不在我之下。」
「申姨,不用勞駕,江大哥應付得了,」吟雪笑道:「我是投機取巧,幸而得逞,江大哥是要憑仗真本領和他們對決,這三個人合力還吃不住江大哥,天后宮和天王門也會知機而退了。」
天王門、天后宮、天馬堂,各成一個體系,各門首腦分集各門旗幟之下,身後各列集大批的門下屬眾,以天馬堂人數最多,不下三百餘人。
江楓道:「說說看?」
白天化、司徒藝也都現出驚容。
江楓倒是聽話得很,目光轉注在吟霜的臉上,道:「辛苦你了。」
張四姑望著大和尚的背影,心中暗暗忖道:「他可能心無邪念,倒是我多慮了。」緩緩掩上房門,回頭笑道:「你有什麼感覺?」
羅蘭卻是心花怒放,女兒勝娘十倍,總還是自己的女兒啊!
「真的有勝算嗎?」
一直採取守勢的江楓,應聲反擊,翠玉刀捲起一道青虹,從極不可能的角度中攻出了一刀。
「對不起啦!羅蘭,我是想誘出那位大教主和四大神通使者。」江楓急急解釋。
「不要緊,江大哥自保的能力很強,」吟雪道:「別看他累出一頭汗,再撐個三、五百招,還是一樣。」
「阿彌陀佛,這大概就是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大勇大氣了。」百明老方丈雙目中竟也有點濕潤。
「以術御道。」大和尚打斷了江楓的話,道:「一世風流三世還,三世風流還不完,至情可以感天地,蘭因絮果總是緣。」
三劍全中,刺入了江楓的前胸。
但申雪君已看得心急如焚,手執長劍,移向戰圈。
只見少林僧眾放下兵刃,合掌當胸,一齊跪了下去,口齒啟動,跟著念起經來。
吟雪呢?都練成些什麼?那「化身遁形」身法,如只是她專注一項的成就,江楓這方面自嘆弗如也就罷了,如果只是她成就之一,江楓不敢想下去了。吟雪啊!你會不會求成心切,淪入魔劫?
「好吧!我和尚一惡到底,毀了這一把千年神器,百年之後,再向歐冶子面致歉意。」伸手取過了一根禪杖。
「和尚不敢,你是七世修得今生緣,莫登鵲橋空往返。」
夏天同很快圍好黑巾,道:「這算不算是一個很大的秘密呢?」
「我和他們相處了二十年,」申雪君嘆口氣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歐陽昭道:「你高明啊!我遇上相當對手,要全力一擊取敵,大概一擊之後,就無能再戰了,你能連擊數十敵,已非凡人能為了。」
原來,這一次白天化、夏天同一齊出手了。江楓力拒兩大高手、和他們硬拚了一掌。司徒藝空出身子,揮刀擊落三劍。
「是一幅好美好美的畫面,」羅蘭道:「只有畫中之聖吳道子重生還魂,才能畫出這種淒涼之美的神韻。」
「唉!什麼事都瞞不過你,四姑,我是為大丫頭來的,她不敢跟你說,只好把老娘搬出來了。」
但兩個組合的門人徒屬並未移動,好像還未動合擊之心。
「樂叔知道,他們身受暗算之後,還活了十年,為了造就我,他們忍痛而活,他一直沒有恨過你,也曾鄭重的交代我,不准恨你。」
「就算他們沒有親自出手,」申雪君道:「也是他們安排的伏兵。」
突然間,響起了一聲尖厲嘯聲,傳入戰陣。
江楓還想再說,逼使張四姑作正面承諾,可惜卻沒有機會了。
「大丫頭是怎麼回事?是不有點瘋了,簡直是語無倫次。」羅蘭道:「有備無患,咱們也跟上去,情形不對,就出手幫江楓一把。」
「我和四婢恭候遣差。」
「應該是來了,但我沒有發現他,」張四姑道:「這一次,他們三個組合聯手出動,但用心卻是要天馬堂中全部精銳和我們打到兩敗俱傷,天后宮、天王門的人手不是參戰而來的,而是準備收拾殘局,一舉盡殲餘敵,在那位教主的估算中,天馬堂和我們這次大對決中,是一個慘勝和敗亡的局面,天馬堂就算勝了,也元氣大傷,逃不過天后宮和天王門的聯手屠戮。何況,還有一股埋伏在側的生力軍黑衣刀手,他們早已奉命,截殺天馬堂臨敵逃走的人。有很多莫可預測的因素,使戰陣發生變數,不但出了我的意外,也出了那位教主和天馬堂的意外。」
江楓手按機簧,波的輕響,劍刃彈出三寸,一股冷森的劍氣已然散佈全室。
「好啊!你說。」
但張四姑只是微笑,不肯說話。
吟霜心中高興,嬌聲說道:「張姨要我們潛伏一側,他們一擁而上時,我們就由側面突襲,幫助江大哥的,出手當然要狠。想不到沒幫上江大哥的忙,卻幫了天馬堂散兵逃將的忙,這真是一場大混戰,那些狙殺天馬堂的黑衣人,個個刀法毒辣,殺了天馬堂不少的人。張姨一聲令下,要我們助敵殺敵,誰知道,一下子殺紅了眼,收不住手啦。」轉顧了七寶大師一眼,接道:「和尚伯伯,我不是存心如此。」
陣勢移動如轉輪滑滾,井然有序,但看架式,完全是採取守勢。
夏天同話未說完,一縷梵音突然傳來。
但見他神情漸入肅穆、莊嚴,佛光又隱隱而現。
申雪君淚流雙腮,黯然說道:「妒恨誤人。」目光一掠吟雪,接道:「一念之錯,情天難補,江楓,肯帶我到他的埋骨之地去奠拜一番嗎?」
倒是圍住江楓的十二個黑衣劍士,在梵唱停下之後,殺氣漸重,大有隨時出手的可能。
「娘!我不是早說了,不用擔心江大哥,」吟雪笑道:「娘就是不相信我。」
「什麼?」羅蘭接道:「江楓,你是說真的,還是謙虛?」
江楓道:「夏天同,一旦動上手,就是個血肉橫飛的不了之局,動手之前,我有兩件事情請教。」
但張四姑很細心,忽然發覺有點不對了。
她笑的如花盛放,魅力四射,夏天同等一般老魔頭雖然定力深厚,也不禁看的一呆。
「酒肉穿腸過,佛在心中坐呀!」江楓道:「血污不染素心蓮,下地獄,帶著我就行了。」
「二十年還無法綰住你一縷情絲,難怪金丹書生要把我熬成這個樣子了。」夏天同雙目中消退的紅光,又湧現出來。
白天化緊隨在夏天同的右後側,帶兩個老者和一個一頭花白頭髮的中年婦人。
「可惡!」江楓怒道:「夏天同,你就任人屠殺你天馬堂中人,坐視不理嗎?」
但聞慘叫之聲,分由多方傳來。
大和尚急急還禮,道:「老方丈,請回寺吧!餘下的事,交給張姑娘。」
「真的是四姑的五行遁術嗎?」歐陽昭心中有些懷疑,但又說不出那裏不對。
吟雪目光一轉,見江楓未亮勝邪寶劍,只用翠玉刀在和三人纏鬥,已知江楓並未存殺死三人之心,立刻明白江楓的用心是不願完全暴露實力,低聲道:「申姨,你注意看,那個教主和四大神通使者是否在場?他們可能易容改裝,混在天馬堂的屬眾之內,當然,也可能潛隱在天王門、天后宮的徒眾之中,他們才是莫可預測的變數。」
大約是天馬堂負責這次圍殺大計,所以他們當先的迎了卜來。
「我和尚正有此意,不過話要先說明白,要是一旦傷了你這寶劍,被撞個缺口出來,可不要怪我https://m.hetubook•com.com莽撞。」
事實上,天王門、天后宮中的人也有著很大的感應,心中殺伐之念漸漸消退。
「別裝了,江楓,快謝謝你申姨的關心。」張四姑突然出現,身後緊隨著吟霜、青鳳和梅花。
這種千古名劍的傳說聽得可是多了,但是從未見過,這些事已成了武林中無法證明的公案。說它沒有吧,卻史書載記,傳言鑿鑿,說它是真的吧,為什麼百年來從來沒有人見過呢?
「為什麼?」張四姑有點茫然。
羅蘭想勸,卻不知如何勸起,乾脆嚷道:「喂,四姑,我要幹什麼呢?」
但見人影閃動,天馬堂三百多位屬眾竟然散去了十之八九,餘下數十人也是一臉茫然,不知該何去何從。
可是此刻的吟雪已是高手中的高手了,能在千鈞一髮中控制住自己。
吟雪、吟霜、青鳳、梅花,也緩緩站起身子。
一掌招魂右手的青竹杖,只是剛剛舉起,劍鋒已透胸而過。
江楓看那根禪杖,大概有雞蛋粗細,長逾八尺,沒有千斤臂力的人很難施展,那可是精鐵打造之物,薄薄的一把劍如何能夠削斷?運注內力於劍身之上,又無法測出神器之利。想了想,伸劍而出,道:「大和尚,你打吧!」
只看列佈的陣式,似乎是採取守勢。
原來大和尚心中早已暗暗立志,要找出一把寶刀或是寶劍作為迎戰群魔之用,如無斷金切玉的利器,要殺死夏天同這樣有成就的人,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張四姑蓮步輕移,緩緩把江楓攬入懷中,道:「小情郎,你想什麼呀?」
江楓微微一笑,道:「先說第一件事,你一直用布巾掩住了大半張臉目,究竟為了什麼?今日之戰,生死對決,似已用不著再掩掩遮遮,何不讓我一睹廬山真面目?」
「小弟恭候指示,大姐賣什麼關子?」江楓還劍入鞘,偎入了張四姑的懷中。
但對方的陣容就十分龐大了,而且旗幟鮮明。
沒有人聽出他唸誦什麼,想來是超度經文。
白天化、司徒藝沒有走,申雪君帶著四個女婢緩緩向後退去,朝陽、水月、鏡花三大樓主,沒有走,但都皺起了眉頭,似是在暗作盤算。
好傢伙,真是膽大妄為,人家主從一夥三四十個人,但準備接戰的只是江楓、吟雪兩個,先不論動上手的勝敗,只看兩個勢孤人單的影子,已給人一種獨立千尋山,馬嘯迎西風的豪邁,帶著一種蒼涼無悔的勇氣,看得令人敬佩、心酸。
「不在最好,先擊潰這三個組合,」張四姑道:「再查出他的老巢不是難事,這批爪牙潰散後,他就沒有能力束縛江湖了。」
江楓一下子跳起來,道:「多謝申姨。」
「對不住啦!一急就忘記,你是女人,迷住你也不要緊,反正江楓也不在這裏。」
「好啊!你們把弱點全說出來了,」羅蘭接道:「如是被敵人聽去,那還得了?」
吟雪仔細的看了一陣,低聲道:「申姨,不要出手啊,江大哥沒有招呼,那就是還有應戰之能。」
不知是吟雪一劍驚敵,還是大悲梵唱的佛法無邊,聚集在夏天同身後數百屬眾,緩緩開始散動。
「你也該和雪、霜兩個丫頭成親了,堂堂正正的花轎迎娶,洞房花燭,大姐心事全了,再無掛礙,歐陽昭也找不出一點毛病了。」
「是啊!兩個毛孩,一個還是小丫頭,也敢冒瀆總堂主的神威,」萬方冷冷接道:「就算你們是鐵打鋼澆的人,也要你們化作流汁飛灰。」
「和尚吃肉喝酒,有什麼道行可言。」
張四姑長長吁一口氣,道:「大和尚,你好像是真有一點道行啊。」
易花手很想面致謝意,但她又擔心為大和尚添致煩惱,情絲纏心啊!一旦惹動了大和尚的凡心,那就是可悲的麻煩了。
「大和尚心中有疑,何不試試看呢?」江楓心中也有懷疑,忖道:「若要以本身內力貫注劍身之上才能斷人兵刃,這把劍雖是把好劍,可就稱不得為傳世之寶的神器了。」
赦字出口,吟雪已飛射而出。
但卻不見江楓最在意的神秘教主和四大神通使者。
「唉!敵人眾多,」江楓感慨萬千的道:「殺起來可真要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了。」
「我想問一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以?」羅蘭道:「近半年來,我是糊糊塗塗的逃,糊糊塗塗的打,每次都準備拼命,但除了終南山一戰之外,我們完全沒有出手的機會,這一次,又要我幹什麼?」
江楓劍眉聳動,俊目放光,怒聲說道:「我便能殺得你!你的蝕心魔音也無法控制這些為你效命的江湖同道,別忘了無相大師傳留下的大悲梵唱,是你蝕心魔音的剋星。」
「大姐,」江楓插腔道:「那位教主究竟是來了沒有?」
日正當中,少林寺外一片空闊的草地上,六座十八人的羅漢陣,井然有序的排列著,散佈成一個半月形。
一刀傷人,司徒藝當先受創,刀由前胸劃過,裂開了近兩尺的一道傷口。
「是一把好劍啊!我沒有感覺到什麼,那麼粗的鐵禪杖一下子就斷了。」江楓道:「而且斷處平整,果是削鐵如泥,古人是誠不欺我了。」
「怎麼回事?」羅蘭已搶先說道:「你怎麼不出手幫忙,讓江楓以一對三,他好像快擋不住了,那可是三個一流的頂尖高手啊!」
申雪君立刻警覺,吟雪說得不錯,那位神秘教主才是萬惡之源,沒有人瞭解他真正的身份。至少在天馬堂中沒有。他如縮頭不出,那就留下了再度禍害江湖的火種,細想當年,對付武林三聖,雖是由夏天同出面組合,但暗中卻似有著一隻推動的黑手。只可惜,那時自己被妒恨之火燒昏了頭,未能細心體會、觀察,事後又心如枯木,悔恨交作,行尸走肉般生活了二十多年,難道自己也被夏天同的蝕心魔音束縛了?始才被大悲梵唱驚醒。
但羅蘭和張四姑卻同時移步,遁出陣外,羅蘭和歐陽昭雙劍聯衭而立。
他們都是夏天同幼小調|教而成的劍士,旁無別念,唯命是從。
「正是區區。」
「我們陪著雪君姐,大軍後行,接應四方。」張四姑聲音轉低,道:「梅花,去帶迎春來吧!跟我們一起走。」
「他累得一頭大汗,我怎麼知道會是裝的。」羅蘭的嬌嗔未息。
吟雪也未動。
「好!大丫頭沉得住氣,」羅蘭道:「好像比我還強上三分了。」
「我不會輕生,但也不願認輸,這一戰,我會全力以赴,大姐,萬一我有不幸,你要好好的照顧雪、霜,我沒碰過她們,她們應該還有自己的人生。」
「插不上手的,你看兩把刀、一支劍,合擊的威勢,已在兩丈方圓內佈滿了刀炁劍罡,無堅不摧,銳風如刃,」大和尚說:「夏天同、白天化、司徒藝都已在全力搶攻,可就是殺不了江楓,再有人插手,很可能是自己殺自己了。」
「我……我……」江楓真的流下了眼淚,道:「我明天會用出我畢生所學,我要全力搏殺,大姐,給我個機會,希望能在這一戰盡殲強敵,生死的事小弟已置之度外了,希望大姐不要再束縛我。」
「辦完了這件事,我們一起去奠拜金丹書生的靈塚。」
老叫化和九頭鳥刁鵬分立在七寶大師的兩側。
突然間,江楓也對吟雪有些莫測高深了,細想傳真記上的奇學,十之七、八都和天狐武功及張四姑的技藝系統接近。事實上,江楓早已看出吟雪的天狐武功基礎之高,超越了吟霜很多,但她一直抑制著自己,不讓鋒芒太露,怕傷了妹妹的心。
那是致命的重傷,人雖未死,但也只留下一口氣了。
夏天同哈哈一笑,道:「我最好的回答,就是老夫取下圍臉黑巾,讓你一睹廬山真面目,對嗎?」
吟雪卻嫣然一笑,道:「萬老頭,你出言不遜,一動上手,我先殺你。」
「江楓,教而後誅之,別忘了不戰而屈人之兵啊!」張四姑雙目湧現了淚水。
但撤退時亦如風捲落葉,一轉頭就走得人影不見。
她既敢支開吟霜,技倆當不只此,可惜的是估不透她涉險入魔,到了那重境界?
「歐陽昭同意你練?」
但聞怒吼、慘叫和激烈的打鬥之聲,不停的傳了過來,倒是場外的拼戰十分激烈,原定主要的戰場上,竟還未聞過兵刃撞擊之聲。
她早已認定明日一戰是必死之局,心中已有準備,倒也坦然,聽到還有勝算,反而有些驚奇起來。
七寶大師一怔,道:「我和尚有責任?」
也許他真的只是為一試千年神器而來,張四姑不敢確定,但她心中已有警惕,萬事就小心起來了,靜靜站在一側,不言不語。
「是!」青鳳轉身兩個飛躍,人蹤已失。
但見白影閃動,鮮血濺飛,十二個黑衣劍士像骨牌一樣,一個連一個的倒了下去。
事實上,江楓也一直全力投入了論劍篇中,這是他過去所有技藝中最弱的一環。
「對,這一次大追殺,我們就用我們之長,採取各個擊破的方法,以江楓和吟雪、吟霜為殺敵主力!」張四姑道:「其餘的人hetubook.com.com,全力接應,以保證他們三個人有調息體能的機會。」
張四姑突然抓住了羅蘭一隻手,道:「告訴歐陽昭,要他自己小心一些,先要自保,再求勝敵,不要太逞強,明日一戰雖然凶險萬分,但我們的勝算很大。」
「羅蘭,」張四姑的眼中有些濕潤,道:「打累了,就想法子避到少林僧眾的排的羅漢陣中喘口氣,你們一家人全都投入明日的決戰之中,我心中十分不安。」
「你們要不要臉?三個人合打一個,」申雪君伸手從一個女婢手中取過長劍,準備挺身而出,翻臉動手了。
看樣子,她是同意了兩人的意見,可就是不肯說出來。
但江楓已體會到吟雪練的比他多,論內功精進、劍道成就,江楓自覺這短短一百多天,如同脫胎換骨,收穫奇大。
因為,羅蘭急急忙忙的衝了進來。
他胸懷大義,情愛專一,松月風標,光明磊落,回首前塵,無一恨事,是受感應最輕的一個人。
塵封二十幾年的情愛,一旦人復清明,竟是如此之深,金丹書生在她心中的份量之重,實已到了生死相依的境界。
「大丫頭沒說清楚,只請求別讓吟霜瞧出破綻。」
如是半年之前,吟雪絕對無法控制得如此之穩,早已揮劍迎了上去,用不著那些黑衣劍士先出手,雙方早已打在了一起,現在已經是殺得激烈絕倫了。
「狡猾的小情郎,你又哭又撒嬌,就是為了這個啊?唉,會有這麼完美的事嗎?」
大和尚嘆口氣,道:「羅蘭,你可以看,也可以罵,就是不要出手。」
江楓根本沒有追襲,他似是打得太累了,盤坐在地上休息。
事實上,給人的感覺是,吟雪仍在圍困中打轉,所以萬方來不及揮杖招架。
江楓低聲道:「大姐,教主和四大使者不在。」
「只此氣概,就能震爍千古,挫敵戰志,大英雄當如是也。」歐陽昭微笑低語,目光中是無限的敬佩和羨慕。
「什麼事啊?羅蘭!」
事實上,對方只有兩個人準備迎戰,天馬堂已人手眾多,別人也不知如何插手了。
「發生了什麼事?」羅蘭一臉迷惘的望著張四姑。
「是啊!」張四姑道:「他們被夏天同蝕心魔音控制了十幾年,你的大悲梵唱使他們突然的解縛醒悟,還沒有調整過來,就遇上截殺,否則,那些黑衣刀手,雖然兇狠,也無法如砍瓜切菜一般的殺他們,他們都是各有絕技的江湖高手啊!」
「對!看的神情越緊張越好,就是不要出手幫忙,」吟雪道:「一幫就亂。」轉身向戰圈走去。
歐陽昭點點頭,倒是真的信了。
對拼一掌,夏天同心中有數,殺江楓的唯一機會,是和白天化、司徒藝的聯手合擊之中,一下子亮刀而攻,是示意白天化也動兵刃。
要來的,終於來了。
羅蘭點點頭,道:「好吧!我們交朋友,表面上情同姐妹,可是我這個作姐姐的,骨子裏一直聽你指使,現在更好了,連大丫頭也把她娘裝在悶葫蘆裏了。」
夏天同微微一怔,道:「什麼人傳授給你的?老夫想不通,近百年來,武林中還有什麼人的武功高過武林三聖?」
天王門門主冷冷一笑,道:「你心中希望他們那一個能活著?」
「請。」
歐陽昭接道:「以守代攻,能不能借機調息?」
「大姐請說。」
「娘!江大哥罩得住的,真要我幫手時,他會叫我。」吟雪道:「你們不用出手幫忙。」
張四姑沉了良久,道:「我明白了。」
「好吧!算我甘拜下風,」歐陽昭道:「但吟雪確實勝過我們一些。」
「除了武林三聖傳你武功之外,你還有什麼仗恃,竟敢如此的狂妄?」夏天同道:「以兩個人的力量,敢迎戰武林數十高手?」
吟雪也棄去手中之劍,行近大和尚的身側,合掌跪下。
「不要冤我,我如嫌你貌醜,怎會留在你身邊二十幾年?」申雪君道:「恩已還,情已盡,我該走我的路了。」
沒有人看清楚吟雪是如何遁身而出的,只見到白影晃動,劍已刺入了萬方的前胸。
「可是有條件。」
羅蘭點點頭。
說話的是江楓,他身上還插著三支長劍,劍身在風中顫動,那情形看上去十分詭異。
「你要逼我用十鳳齊飛對付他們了?」
「我知道了,明日午時,大敵壓境!」羅蘭道:「我猜得對不對?」
「三個月之後呢?」
「我是以術……」
「這個老夫倒不懷疑,但你沒有機會施展大悲梵唱,因為那是要集中全力施展的內功,我不信你能一面動手,一面施展大悲梵唱。」
驚人的快速殺戮,也蔚成戰陣奇觀。
「是!申姨之命,怎敢不從。」江楓嘆息一聲,道:「樂叔陰靈有知,也會瞑目泉下。」
「當然可能,今日之戰,我就採取此策,以守代攻,所以,一直保持全力擊殺敵人的體能,凡是一擊取命的殺人武功,都必須全力施展。」江楓道:「擊取數十敵,當會有力盡之感,大和尚的大悲梵唱,使天馬堂亂了章法,實為今日致勝首功。」
大和尚的江湖閱歷豐富,大智若愚,有些事扮懵裝傻,叫人弄不清真假。
「她想求你明天在戰陣之上派她和江楓聯手對敵,她偷偷要求我的,連她爹也不知道,她說,戰陣之上,她不敢抗命,」羅蘭嘆息一聲,道:「所以要拏我的老面子來扛一下了。」
「就算武林三聖復生,也不敢如此託大,你卻只帶一個小女孩,」夏天同道:「來對抗江湖上數十位高手?」
「是真的。」江楓道:「我們各選適合本身技藝系統的武功去練,誰也不干預誰,吟雪才慧卓絕,有著那種驚人的成就,吟霜只怕也成就不凡。」
羅蘭瞪了女兒一眼,道:「大丫頭,你再看看,江楓可是你的夫婿,他被殺了,你就要守望門寡,我可不許你再嫁人。」
尤其像酒肉和尚七寶僧這樣的人,走遍了江湖各地,深入西域、南荒、東海、北疆,閱歷之豐,天下很少人能夠及得,但他對寶劍好奇之心,竟是不在張四姑之下。
歐陽昭道:「好,我們只看不說就是。」
「老夫在談論你的武功,你還未據實回答呢!」夏天同的雙目中忽然泛起了濃重的深紅顏色,似是要滴出血來。
「好啦!羅蘭,你把你們夫婦的悄悄話全說出來了,我可不想聽。說吧!究竟有什麼事?」
「是他勸我練的,」羅蘭笑道:「大概是看到兩個丫頭和江楓竟然能烈火不燃乾柴,佩服得不得了!」
羅蘭嗤的一笑,道:「說得也是!你肯遵辦就好,我也懶得多問了,能對大丫頭有個交代,我這做娘的豈不是挺風光嗎?」
江楓心結忽解,微微一笑,道:「說得對,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不錯,江楓是滿頭汗水,但夏天同、白天化、司徒藝的兩把刀和一支劍雖全力施為,還是沒法子傷得了江楓,似乎是雙方面都很吃力。
聲音不是很大,但每個人都聽得十分清楚。
「當然啦,還要加上天狐百變身法才行,」羅蘭道:「這就是紅花綠葉相得益彰。」
「沒法子啊,丈母娘關心女婿,好像傳了幾千年啦,我可不能免俗。」羅蘭忍不住笑了起來,急急舉手掩住嘴巴。
「你最該死!天馬渡危,是你從中主持。」江楓突然飛躍而起,撲向司徒藝。
「是他們,我不怕。」申雪君回顧了四婢一眼,道:「咱們走!」
江楓點點頭。
羅蘭搖搖頭,道:「真是少不更事。」
大軍掩來時無聲無息,數百高手突然出現。
「唉!傻弟弟,你已佔據了她們的心,就算她們身軀清白,也無法再容納別人了,雪、霜二女愛得最痴,而且是純潔無瑕,」張四姑道:「所以你要給我好好的活著,我想這把寶劍會給你很大的幫助,不過……」
「只殺首腦、元兇,江湖已無可用之人,還要留下他一些,恢復江湖再生之機呢!」張四姑低聲回答。
百明大師突然緩步走來,對七寶僧合掌一禮,道:「老衲失敬了。」
「和尚這就走!」帶著兩個小狐女,急急離去。
申雪君道:「江楓真的能以一對三?」
「江楓!」申雪君道:「你不能倒下去啊,你還要帶我去奠拜你樂叔。」
「如論劍術一道,我相信比你高明,」歐陽昭道:「如果要各展絕學,拚個勝負……」
「老公!」羅蘭低聲說道:「張四姑的五行遁術高明吧?有時候傍門左道,可比堂堂正正的劍法有用。」
張四姑行回後處,才長長吁一口氣,掩上房門,說道:「江楓,拔出劍來瞧瞧看,很小時都聽過這些傳說,可是從來沒有見過,老實說,我心中還有些不太相信呢!天山寒鐵為鐵中之最,也只能練成尖銳之物,才可透穿金石,破人氣功,長過三尺的鋒利之劍,如有切玉削鐵之能,那真是神器了。江湖上的寶刀、寶劍,傳說很多,大姐卻從未親眼見過,今天要大開一下眼界,也要證實一下江湖傳言是真是假。」
夏天同帶著司徒藝、申雪君、萬方三個副總堂主,緩緩和_圖_書走了過來。
大和尚一直沒有說話,但卻伸長脖子看,一臉專注神色,心中的期望絕不在張四姑之下。
「羅蘭,」歐陽昭說:「人都是一樣,這不是秘密,貴在臨敵應變,其妙處,存乎一心了。」
「和尚本是應劫人,張姑娘一聲令下,赴湯投火,萬死不辭。」
「這一次,你想不打都不行了。」張四姑道:「羅蘭,我原想借少林僧侶之力,在這裏和他們作一次生死對決,事先估計,這一戰必將是凶險絕倫,打下來是個什麼局面,我根本不敢去想,意外的是你一對寶貝女兒和女婿,成就高得出奇,而且,那位神秘教主也未出現。」
心急的不止申雪君,歐陽昭、羅蘭、七寶和尚三個人也圍了上來。
「何止大丫頭啊,」羅蘭接道:「只怕二丫頭也比她們的爹娘強了,真不知道江楓怎麼教出來的。」
「哼!你是說,你比我強了?」羅蘭冷冷接道:「總要有一天,我們得比個高下出來!」
「是真的,羅蘭,你也要多多保重,不要逞強硬拚。」
羅蘭沒有回答張四姑,一對美麗的眼睛打量江楓一陣,道:「江楓,你好像哭過?」
「雪君,我們人手少,你的十鳳齊飛是武林一絕,」張四姑道:「幫幫我們如何?」
因為,十二個黑衣劍士,衝上來的速度不快,劍雖早已離鞘,但卻未刺向江楓。
「這句話是最傳神了,我夫婿也是這麼說的,他人雖古板,但很講理。」
「謝謝你,江楓,」申雪君目光一掠十二個圍住江楓的黑衣劍士,道:「退下去。」
「申姨,江大哥在玩把戲,」吟雪低聲道:「不用為他擔心。」
他這裏暗暗擔心,張四姑亦頗有所感,微微的皺起了眉頭。老叫化、刁鵬、鄧飛、梅花、歐陽昭、申雪君等,卻聽得全神貫注,生恐漏掉了隻字片語。
「江某確學了武林三聖傳授以外的武功,而且包羅甚廣。」
「我不是給足了你的面子嗎?你講的,我照辦,小妹我可是完全遵從你做姐姐的吩咐啊。」
「青鳳,」張四姑道:「想法子和藍鳳連絡,別忘了留下暗記,能約她跟我見一面,那就更好了。」
那是死亡的怒吼,生命盡頭的悲嚎。
「走!」夏天同全力劈出一刀,人卻疾退八尺,白天化緊隨退下。
「江大哥,小心啊。」吟雪嬌軀微晃,人已和江楓並肩而立。
只聽波的一聲輕響,鐵禪杖立刻折斷。
這本干違天機的奇書,沒有害了江楓,卻好像害了吟雪。江楓棄易選難,在劍道上下功夫,吟雪卻仗憑了過人的才藝、悟性,全力的去追求易學速成、兇殘邪惡的技藝。
「不敢有勞申姨,」江楓道:「但確有幾件事要申姨指點指點。」
「不是不想說,而是說不清楚,」江楓道:「總之,我一身技藝,十分博雜,殺人的手段,也非常凌厲,以你夏總堂主身份之尊,不管心中有多少仇恨,但金丹書生已死,這個仇恨,也應該消退了吧?」
天王門門主帶著藍鳳,緩緩向四人交手之處逼進,天后宮的三位宮主也開始向前移動。
羅蘭眉宇向問起一抹訝異,道:「你說得如此認真,大概不是騙我了。」
「申雪君,你要走嗎?」夏天同冷冷地道:「看來你心中還忘不了金丹書生。」
「羅蘭,不要問,永遠放在心裏,不許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情,包括你夫婿在內。」
他胸前仍然帶著三支長劍,但在接近司徒藝時,三劍忽然飛出,一齊向司徒藝激射而去。
白天化道:「總堂主,咱們被兩個年輕人耍了,他們一彈一唱,製造了殺人的機會。」心中卻是暗暗震驚,忖道:「掌力對拼,可是真才實學,一點也不能取巧,這小子竟然能接下我和夏天同聯手之力,再也不能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歐陽兄,惡戰才剛開始,有得你大顯身手的機會。」張四姑道:「大和尚,你帶著吟雪、吟霜,立刻出動,易容追尋敵蹤,至於酒嘛,只有忙中偷閒喝兩口了。胡萍、段九師徒父子已在山下等候。」
這些黑衣劍士轉望著夏天同。
刁鵬低聲說道:「白天化身邊的三個人,是六大樓主中的三個,男的是朝陽、水月樓主,那個女的是鏡花樓樓主,魁元樓主梁魁已死,除了七星、萬像兩位樓主不見現身外,天馬堂的精銳全來了。」
吟雪劍亦出鞘,是一把不長不短的劍,長約兩尺四寸左右,比一般三尺六寸的長劍短了一尺二寸,但比之所謂一尺二寸的短劍卻又長了一倍。
歐陽吟雪更是看得花容變色。
「總堂主,天馬堂的人已經散去了十之八九,」申雪君道:「寸心已化煙雲去,不死只為酬君恩,天同,夠了,二十年來任君輕薄,我也該還夠你的恩情了,放我走吧!」
「好了,羅蘭,算你贏了。」歐陽昭發現場合不對,只得認輸。
吟雪轉身迎向父母和七寶大師。
「說起來,還要謝謝吟霜妹子,」青鳳道:「你連夜傳授我們三招殺法,我們是現學現賣。」
「白天化文武兼資,是一科狀元之才,」江楓道:「這個人該不該死?」
歐陽昭、羅蘭,帶著五個劍士,七寶和尚、老叫化、刁鵬十個人排立左後,十個少林精選出的高手排在右後。
「江楓,如果你願意合作,我們可以談判。」司徒藝道:「我們在殺戮還未造成之前,還有可以談談的機會。」
「是我們自願的,和你無關,天狐夫人傳我天狐口訣時已經注定了這個命運,」羅蘭嫣然一笑,接道:「我記下了,先要自保,沒把握絕不硬拚。」
「吟雪造詣之高,恐已非我們能及,」歐陽昭道:「江楓料敵機先,早已瞧出他們不會出劍,心中枯井不波,連衣袂也未動盪一下,大丫頭劍勢欲出又止,竟也能不著痕跡,這一點別說你做不到,連我也不及她。」
「可是,你的責任。」
「誰要你叫我申姨?」
夏天同穿著一件深青長衫,一條黑色的圍巾掩住了大半張臉目,長長吁一口氣,道:「武林三聖的傳人?」
「樂叔的遺言,」江楓道:「世人都知道金丹書生,可是很少人知道他姓樂,樂叔在死前才告訴我他姓樂,也告訴我,他很後悔沒有找你,當面解釋清楚。」
大和尚一拍腦袋,笑道:「吟霜,你真把和尚伯伯給問住了,是不是真有下輩子,和尚可不敢肯定,佛曰西方有淨土,世說油盡燈自滅,本無明鏡檯,何處拭塵埃。」
但張四姑就不同了,她是大姐,是情人,也有母親般的慈懷,容許他傾訴痛苦,也包容他的委屈、感傷,容許他依附於卵翼之下,發洩一下赤子的孺慕。
「大和尚,護法須借金鋼杵,我們都是那根杵了,」張四姑道:「你和尚可也要算一份。」
另外三座羅漢陣也在移動,分別轉排於兩側。
「違令者死!」吟雪嬌聲說道:「你們不聽申姨之命,死了可不能怪我。」
張四姑突然不見了。
吟雪的行動太詭奇了,那些黑衣劍士看不見她在那裏,手中之劍,全都刺向了江楓,但吟雪出劍很快,九個人來不及揮劍擊出,人已倒了下去,但還有三支劍刺了出去。
七寶和尚哈哈一笑,道:「人走人路,鬼行鬼道,各位心上禁制已解,去留就憑本性心念了,和尚已盡了心力,阿彌陀佛。」
直逼敵人五尺處,才停住身子,道:「我是江楓。」
這一笑又復常態,少林群僧跟著撿刃而起。
「當然不是,這是仇恨的標誌,金丹書生這一樁罪惡,終其一生行善助人,也是補救不來了。」夏天同道:「你還有什麼要問的,也要等老夫先問過你再說。」
七寶僧禪杖擊下,直砸劍刃。
「問題是誰能殺了老夫,」夏天同道:「不錯,老夫確實被人利用了,但他們也幫我建立起天馬堂的實力,老夫並不吃虧啊!」
「沒有啊!你們聊吧!我走了。」轉身急步而去。
張四姑也觀察出了心得,這天狐媚笑成於自然,發於內心,越是沒有機心的人,越易步入化境。雪、霜二女美麗尤勝羅蘭,可惜是太聰明了,但羅蘭卻全無機心,暗合關要所在,得失寸心間,這種奇術,二個小狐女只怕是永遠也無法趕上母親了。
今日是一場大對決,吟雪好像已準備盡出法寶,大展身手,這個靈慧的少女,究竟練了多少「傳真記」上的武功,江楓不敢妄測了。
藍鳳心中一動,忖道:「吟雪豈真能強過江楓不成?箇郎是在偽裝欺敵?幾乎被他瞞過去了,真是關己則亂。倒是吟雪的美麗,尤勝青鳳,看天王早已被撩動心神,很可能突出奇招,擄走吟雪,不知她能不能應付得了?」
夏天同突然大喝一聲:「殺!」右手一揮,身後十二個黑衣劍士一齊衝出來,圍住了江楓、吟雪。
「小弟可不可以提出一個條件?」
申雪君長長吁了一口氣,點點頭,忍不住又流下眼淚,道:「對!我是早被他們設計了。」
「我說過先殺你的,」吟雪道:「你出言m•hetubook.com.com不遜,罪當先死。」
「你說吧。」
三座少林寺的羅漢陣突然移動,分擋在七寶和尚的左、右後三個方位,歐陽昭長劍出鞘,配合著五個弟子的身軀移轉,擋在了七寶和尚的正面。
「申雪君,你認為他們還會聽你之命嗎?」夏天同冷冷的說道:「你已經背叛了天馬堂。」
「你走不了的,」夏天同道:「他們也走不了。」
這兩人大不相同,錢缺是俠肝義膽,氣節凜然的江湖大俠。刁鵬是雙手血腥,作惡多端的綠林匪徒,但現在兩個人一般的神色肅穆,都有著入地獄,上刀山,捨我其誰的氣概。
「好像已經大功告成,四姑,我也在苦練天狐武功,而且很有成就。」
江楓心頭震動,忖道:「好可怕,兩姐妹似乎都棄難就易,步入魔道,真到大成境界,人性會逐漸消失。不行,我要全力阻止她們,只怕還得借重大和尚的佛法幫一把了。」
張四姑自然知道了,暗中稱讚酒肉和尚心細如髮。
「不會的,羅蘭,你已練得爐火純青,我相信你隨時可以施為,天狐媚笑,傾倒眾生,打不過,就對他笑吧!不過,別忘了把握機會給他一劍。」
「真是一把好劍,和尚這一生中見過最好的劍,但不知道是否真能切斷金鐵,無堅不摧?」
江楓道:「如果我們還活著,我要大姐留下來陪我們。」
這些人各有近衛,二至十餘人不等。夏天同一人身後,就隨著全身黑衣的十二位劍士,申雪君帶著四個勁裝捧劍的女婢,司徒藝也由兩個佩刀中年人緊隨左右,只有一掌招魂萬方是光棍一條。
「怎麼?女兒還未過門,老岳母的架勢就擺出來了。」
「申姨,攔殺天馬堂離去的人,可是那位神秘教主和四大神通使者?」
江楓仍然在望著手中的寶劍出神。
「小情郎,忍口氣吧!不要感覺很委屈,明天決戰時,別太任性,決戰之後,我們還活著,大姐就洗手做羹湯,幫你燒三個月的佳餚美味作為補償,把你養胖一點。」
沒有出現截殺,天后宮、天王門、天馬堂都撤退得十分順利。
張四姑嗤的一笑,接道:「羅蘭,你能不能選一些好聽的詞兒說?」
天后宮的人數最少,也有五十餘人,只有兩個中年男人,餘下的全是女子。
「那是說,我們下輩子還要嫁給江大哥了。」吟霜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吟霜、梅花、青鳳、胡萍、段九、鄧飛等都未現身,少林僧侶也有大部分不在現場。
定是如此了,想到傷心痛絕之處,不禁潸然淚下。
天王門門主一皺眉頭,道:「藍鳳,你說說看,他們會不會很快便分出勝敗?」
「明白了?」羅蘭苦笑道:「我來做說客,可是自己一點也不明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但聞一陣金鐵交鳴,掌風激盪,蓬然互擊中,江楓落著實地。
七寶大師已不是平日喜感十足的酒肉和尚了,而似一尊湧現而出的羅漢,雙目如定,佛光隱然。
雪、霜二女和青鳳、梅花,都只有對他撒嬌的份,他要像一隻大傘般,替她們遮蔽風雨,要作出英雄氣概,無懼無畏的神情,至少精神要做她們的支柱。
「靈得很啊!」梅花道:「出必傷人,從不落空!」一瞥江楓,接道:「替我和青鳳謝謝吟霜吧!求她再多傳我們兩招。」
江楓點點頭。
江楓道:「大姐,應該開始了。」舉步向前迎去,吟雪緊隨身後。
天后宮宮主、天王門門主走得更快,夏天同走字出口,他們已退回了原位,率著徒眾離去。
張四姑心中明白,男女相處,日久情生,一旦情動,那就沒有什麼是非好分了。
「孽是孽來緣是緣,慈航普渡十萬冤,護法須借金鋼杵,血污不染素心蓮。」七寶大師兩隻手按在吟雪、霜的頭上,哈哈一笑,道:「起來啦,丫頭們。」
當然,江楓心中也充滿了自信,這些人就算真要出劍攻擊,也無法傷得了他。
「羅蘭,明天你的對手如果是男人,危急的時刻就對他笑一笑。」
包括夏天同、白天化在內,天堂中人都不禁呆住了。
江楓轉頭看去,見三女身上衣服濺血斑斑,想來,她們確實殺傷了不少的人。
「那就多謝夏總堂主了。」
「好啊!四姑,你們早就商量好啦,」羅蘭叫道:「可把我給冤苦了。」
吟霜、梅花、青鳳緩緩移動蓮步,行到了七寶大師身前,跪了下去,垂首不語。
藍鳳十分希望能夠瞭解全盤內情,那才真的能給江楓最大的幫助,制敵機先,但她沒有追問,笑一笑,道:「我等候門主令諭。」
夏天同舉手拉開了蒙面黑巾。
張四姑呆呆的望著羅蘭,道:「你笑得真好看!」
那是少林寺中和尚用的兵刃,大和尚隨手取來一根藏在張四姑的住房屋角,作為張四姑迎敵時兵刃。
這句話問的蹊蹺,藍鳳雖然心頭震動,但卻神色平靜,從容一笑,道:「誰能活下來都是一樣,留下的總是最強的敵人。」
「羅蘭,我沒有和他商量過!」張四姑道:「我根本不知道江楓的武功高到什麼境界,只是我確定了那位教主不在,就想讓他全力發揮一下,果然是不負眾望。」目光一掠吟霜,接道:「倒是看清了吟霜的厲害,縱橫敵陣,大開殺戒。」
天王門門主點頭,道:「好!決定投入時,我會下令給你。」
忽然間,梵音高拔,直衝雲霄,餘音裊裊,散入四方。
「阿彌陀佛!我和尚沒講話呀!」
羅蘭還要反唇相譏,已聽江楓高聲說道:「夏天同,他們已心無戰志,也罪不該死,你們幾個元兇首腦才是罪不可赦!」
江楓站得穩如泰山,動也未動一下。
大和尚舉起手中禪杖,笑道:「江少兄,你要劍劈禪杖,還是要老衲以杖擊劍。」
「說的是啊!好刀好劍,江湖上可也不少,找到天山千年寒鐵,請一個擅於冶金的名匠,花上三兩年,也不難淬製一把鋒利的好刀。金鐘罩、鐵布衫一類的外家氣功絕難抗拒。但能不能劈開內家罡炁,斷去敵人的護身兵刃,那就難說了,畢竟刀劍之類,大都是百煉精鋼啊!」大和尚滔滔不絕,就是希望張四姑也同意他和江楓的看法。
果然是老奸巨滑得很。
「你可以戰死,大姐不會阻止,但戰死不是找死。老實說,我不會因私害公,因為你死了,我會隨你而去。事實上,那位神秘教主也不會放過我們,但我要的是勝利,你力戰筋疲時,為什麼不能退下來休息一下呢?」
「變數出人意外,我們掌握的敵情全不準確。」藍鳳道:「歐陽吟雪的武功詭異,具有出手取命的銳利,歐陽吟霜和張四姑又隱而不現,是一支可怕的伏兵。叛徒青鳳也不是本門中三魔、五怪、四大天鵝所能對付。如果我們沒有高手支援,最好不要投入戰陣,分析敵勢如此,但要如何裁定,還要天王作主了,因為弟子無法瞭解教主有何指示,天后宮能不能和本門真正配合。」
「果然是神物利器,和尚沒有感覺到兵刃相擊的感覺。哈哈!大開眼界了,大開眼界了。」大笑聲中,啟開房門而去。
「娘,別咒江大哥,他死了,你也會失去兩個女兒。我和霜妹不會守望門寡,會追隨他於泉下,」吟雪聲音轉低,道:「娘,再爭吵下去,就會真的破壞他的預謀了。」
何況,大和尚對她已不避嫌疑,她帶江楓入居室,並沒有邀請大和尚進來。
「好!你說吧。」夏天同估量過現場形勢之後,道:「既是請教,老夫就不一定回答你了。」
「這真是一個非常大的秘密,連本堂中人也不知道原因。」夏天同道:「老夫可以給你個正確回答,這保有數十年的秘密就立刻揭穿。」
天馬堂中人很少見過夏天同的真正面目,在場之人,似乎只有申雪君見過,連司馬藝和白天化似是也未見過。這倒是一件十分引人入勝的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夏天同的身上。
顯然,他的內心之中,還是藏有隱密,沒有說出來。
江楓更是早洞先機,發覺了十二劍士身上不現殺氣,心中早無殺意,人雖應命而上,長劍卻未攻敵。
「他不恨我嗎?我也是毒害他們的兇手之一。」
「那些黑衣刀手真的該死,他們學的不是武功,」張四姑道:「而是殺人手法,天馬堂中的精銳,沒有人能擋過三刀,大都是一刀就死,所以我沒有阻止吟霜殺他們。」
「江楓,你剛才叫我什麼?能不能再叫一聲?」
「說得是啊!」羅蘭道:「昨天你說得那麼嚴重,我連訣別的話都和老公說了,誰知道雷聲大,雨點小。」
突然間江楓心神顫動起來,也明白了為什麼吟霜沒有出現,三人聯手拒敵,原是早就講好了,忽然變卦,顯然有鬼,這個鬼是吟雪搗的,借重張四姑宣佈更改。
「怎麼樣?你也是比我強了?」
「申姨,過去的別再想了,重復江湖氣勢,是武林三聖的心願。」吟雪道:「江大哥幾乎是為此而生,不停的進取奮鬥,我們都在全力幫他,雙方不但要比武功、鬥智慧,也要比耐心、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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