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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氣洞徹九重天

作者:臥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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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挽狂瀾(上)

力挽狂瀾(上)

她有一百句、一千句要批評江楓的不對,可惜的是情網羈絆,說不出口,為示真愛情甘死,準備打一場糊塗仗了,但又不是真願雌伏,理智和感情,交集於心,急得連汗都出來了。
「是,多謝二妹指點。」藍鳳道:「會盟在三日之後,天后宮、天王們要在這三天之內,圍殺天馬堂主要的漏網之魚,夏天同、白天化、和三位樓主,晚輩覺得那批人還堪大用,張姨如能收服他們,也可濟一時人手之急。」
歐陽昭頷首微笑,羅蘭卻大聲讚道:「出口成章,字字感人,好,好極啦!藍鳳,不要回去了。」
「慢!」大和尚道:「你說全數部眾,是否包括天后宮三位宮主在內?」
這是個小小的農莊,只有三戶人家,張四姑被暗記指引而來,大和尚早已候在路側,帶著幾人進入了一座農舍。
「說得對啊!」白天化道:「江楓已經警告過她們了,她們不肯聽從,是自找死路。」
「張姑娘,三分傻氣之外,還得有七分自然。」大和尚打斷了張四姑的話,道:「各有前緣莫羨人,想想看,這番光復武林的志業完成,你在江湖上受到的尊崇,武林三聖也將有所不及,付出多少心血、犧牲,也就不用計較了。」
「賤妾無能,抓不準他的住處,」藍鳳道:「你想殺他,他也想殺你。」
「就憑你一個人,一出手就制服了我三個從衛劍士?」夏天同有些不相信,因為四大天鵝絕沒有一招殺死他們的能力。
「對藍鳳,你可有什麼看法?」張四姑道:「她胸藏韜略,深諳戰策,是個真正的將才。」
張四姑笑一笑,道:「藍鳳,這不是江楓一個人的事,把事情說清楚,我們再斟酌辦理。」
對秋離花白天化是聞名久矣,一點也不敢大意,全神貫注,橫劍以待。
但聞撲通一聲,迎春已跪在藍鳳身前,道:「不是婢子不敢死,是二小姐不要我死,所以,婢子偷生活下來。」
「字字真實,一字有虛,天地不容。」夏天同道:「千錯萬錯,錯已成,過去的再也無法重頭來過。」
事情是不錯,但用句語氣卻是咄咄逼人,那裏還有往日的溫柔婉轉,完全不是吟雪了。
幾聲尖厲的慘叫響起,申雪君三個女婢對抗一個天鵝,仍是難以抗拒,十個回合之後,兩死一傷。
「梅花能獨殺四大天鵝,」秋離花接道:「這武功如是你傳給她的,我相信你有殺我的本領,但你廢了我的武功,比殺了我還要冷酷,因為那時候,誰都可以殺我,凌|辱我。」
申雪君吃了一驚,道:「梅花,你……」
「好極了,四姑,武林三怪託付你主持大局,」羅蘭道:「果然早有識人之明,你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江大哥,梅花姐姐笑得好溫柔。」吟霜拭了一下不停滾落的淚水,道:「梅花姐姐,安息吧!江大哥好愛你,好愛你!」
「是!六十四位刀手,被吟霜、青鳳、梅花殺了二十六個,還有三十八人,」藍鳳道:「我見過吟雪姑娘的武功,舉一反三,黑衣刀手不足畏,由吟霜主陣,佐以青鳳和梅花,就可以對付他們。但四大神魔,卻是來自小西天的魔教高手,天魔銷魂陣,更是專為對付江楓而來。」目光一掠情郎,頓感委屈滿腹,差一點被逼淪為傳書約戰的一個小卒,這一代才女的魔師統帥,立刻化作煙雲,自然也無法傳出訊息,真正為箇郎一盡心力了。
「張姨,別怪他嘛!他就是說錯了,我也要去辦的。」藍鳳一臉堅決,說得十分認真。
「江大哥,是她們不聽話啊!不要怪我!」吟雪在笑,笑得一臉妖異。
兩個小狐女嬌柔全復,回過頭,有點依戀的望著江楓,但卻被張四姑牽著走了。
吟雪搖搖頭,似是從一個境界中回過來,急道:「江大哥,梅花姐姐死了,申姨說她死得很英勇,你要節哀順變啊!」
「這麼說來,小妹這點微末之技,還入你大和尚的法眼了?」張四姑笑道:「現在,言歸正傳吧。」
「算不得什麼大事,」秋離花微微一笑,道:「只不過想請你夏總堂主去見見教主罷了!」
「段九師徒、胡萍父子呢?」張四姑問。
「總堂主,」白天化道:「三思而行啊,去見教主,未必就會有不測之禍。」
「不得了,羅蘭,你是越來越靈光了,」大和尚遣:「說得十分有理。」
白天化左臂為刀鋒劃傷,血染衣袖。
這座荒廟神殿原本很大,但二三十個人拉開架勢,立刻感覺到地方太小了,這等混戰起來,刀劍橫飛,敵我之間的迴旋空間,成了很大的問題,一個不好,可能會傷及自己的人。
夏天同冷冷的看了刁鵬一眼,似想發作,但又忍了下去。
「大和尚、老叫化,你們對天魔銷魂陣知道多少?」張四姑道:「不要有所避忌,知道的全說出來。」
「是啊!殺一個也是殺,殺一百個也是殺。」吟霜道:「既然要殺了,多少有什麼不同?」
「世上沒有完美的事,你們害人時,可曾想到這些報應?你如果不想死,那就不要存逃走的僥倖之心,」江楓道:「否則使你死得更快一些。」目光轉注到黃天王的臉上,道:「出劍吧!梅花的陰靈不遠,她在等著我手刃殺她的凶手。」
秋離花長髮散飛,拘髮的玉簪已被劍光掃斷。
「好吧!你真的決定了,我就去辦!」藍鳳一臉焦慮,顯然還有很多話說,但又無法在江楓這種急迫的壓力下,表達出來。
「那就不要想,想多了易入幻境,」大和尚道:「到目前為止,這只是一場武林中的變亂,你受武林三聖囑託,完成他們的遺志,倒是對二個小狐女,你有著絕對保護的責任,當然,我和尚也算一份。」
申雪君以一個美貌小婦人,爭得了江湖一席之地,就是憑藉她操縱十鳳的技巧,使它能形如活物,盤旋於空,使敵人驚震敗逃。
「娘和張姨都來了!」吟霜笑道:「希望她們別和江大哥一樣怪我們。」
那不是激烈的拚殺,而是強弱不成比例的屠殺。
申雪君竟然也來不及出劍封架。
這麼一種怪異的兵刃,當然有特異的用法,拏在三個美如春花的女人手中,看上去,很不調和。
「吟雪、吟霜,你們好怪異,娘都快不認識你們了。」
視人命如草芥的人,大都是最怕死的人,他們看多了死亡,也深知那種痛苦,這種人大都是可以凌虐人的強者,但他們自己面對死亡時,心中的憂懼卻強過常人十倍。
她從未見過這種武功,這是吟霜傳給梅花的三招殺法,是「傳真記」上邪惡的殺人手法。
「好!在下去安葬了梅花姑娘,咱們稍候詳談。」江楓抱起了梅花的屍體,步出大殿。
秋離花是個精細的人,感受到白天化真的存了拚命之心,只要一現破綻,他就會全力一擊,很可能是個兩敗俱傷的結果,在沒有完全把握之下,也不敢輕易出手,暫時成了一個相持之局。
逃走多少人,刁鵬實在並不清楚,但卻毫不遲疑的接道:「至少有六成以上。」
江楓挺身而起,道:「藍鳳,你來了。」聲音中充滿了喜悅。
黃天王手中四尺八寸的軟劍,更有著難以發揮之感。
「我們全力幫助江大哥,」吟霜道:「但他好像不太高興啊!」
梅花緊傍在申雪君的右側,另外三婢卻並排而立,面對東方,看樣子是準備合三人之力,擋住一個天鵝。
但聞秋離花一陣格格大笑,道:「黃天王,可要我們天后宮幫你一把嗎?」
「容易呀!現在就洗。」江楓伸手抓住了藍鳳一隻手。
「怎麼又變回來了?」羅蘭低聲對張四姑道:「兩個丫頭好像是中了邪啦,忽好忽壞的!」
「夏天同、白天化,你們願留願走,悉憑尊便,由此刻起,往事一筆勾銷。」江楓道:「因為我知道了,你們不是傷害武林三聖的真正兇手。」
「你和尚的意思,可是說吟雪已準備自戕?」
夏天同暗暗嘆息一聲,忖道:「看來,武功一道,實在是無法取巧了,歐陽吟霜這點年紀,豈真能練成了驚人絕藝,他們直正的主力,還是在江楓一人身上,這丫頭勢難撐過十招,我要不要出手幫她呢?」心中百感交集,無法下定決心。
說明輪刀之威,也含有先聲奪人之勢。
他有信心能抗拒各種嵋術,可不是百毒不侵之體。
迎春似是不相信藍鳳會扶她起來,看著藍鳳挽在右臂的織巧玉手,熱淚盈眶,道:「大小姐真的饒恕了小婢?」
散髮拂面,激起了秋離花真正的怒火、鬥志,冷笑一聲,道:「白天化,你陰的很啊!偷學了教主不少武功,罪不可赦,我一定要殺了你。」
「天馬堂這一戰後完全潰散,但白天化和三大樓主並未棄別夏天同,一行主從,還有十七個人,他們行動得很謹慎。但和尚發覺,除了我們之外,還有追蹤他們的人。雪、霜二女要和尚作主,下令襲殺他們,但和尚想一想,這可能關係很大,不敢自作主意,只好請教張姑娘了!」
「那個教主現在何處?」江楓急急追問。
夏天同、白天化都看得清楚了,但卻看得心神俱顫。
「那倒未必,火到純境色自青,教主的武功可不是天下第一。」白天化一口否認。
秋離花突生警覺,暗道:「這是誘殺之計啊!」想喝令住手,可是太晚了。
如是歐陽昭也在現場,父女二人立刻會當場翻臉。
「噢!你是說,你那幾個守在四周放哨的劍士嗎?」黃天王笑一和_圖_書笑,道:「對不起啦,他們被兄弟一出手就擺平了。」
江楓呆了一呆,不說話了。
白天化亮出了長劍,笑道:「總堂主,這一次是真正的合作,生死同命。」回目一顧朝陽、水月、鏡花三大樓主,道:「三位,願戰願走,悉憑尊意,白某人絕不勉強。」
人已閃入刀山光幕之中,寶劍旋飛,金鐵交響中字字清晰。
「這裏是中軍大寨,你走了,如何收傳軍情?」羅蘭見張四姑要走,就急了,大聲嚷道。
吟霜微閉眼睛笑一笑,道:「未婚妻子為未婚丈夫賣命,得不到一點憐惜,反遭白眼嫌棄,娘,你胳膊肘子向外彎,全不同情女兒啊!」
申雪君呆了一呆,道:「真的嗎?」
申雪君的三個從婢早已審度好敵我形勢,三劍並肩而上,接下一個天鵝,梅花和申雪君聯手接下另外三個。
「你是張姨?」藍鳳望著張四姑,深深一禮,目光轉注到歐陽昭和羅蘭的身上,接道:「兩位是歐陽伯父和伯母了。」
「不是,我不怕他。」
想到剛才那種嚎叫、窩囊,心中怨恨頓生,突然間改變攻勢,長劍、短刀,配合反擊,立刻把吟霜捲入了一片刀、劍交攻的寒芒之中。
以吟雪之美,笑起來應該十分動人,但白天化卻看得背脊上冒出了一股寒意,道:「姑娘說的是!」
「我說得很清楚了,可是要我再說一遍?」
那是三種極少見到的奇門兵刃,其形如輪,中有橫把,不用時,可以折合起來,取出對敵時,只要用力一抖,金鐵響動中,立刻張開。手在輪中,輪面卻有九柄利刃,中刃最長,足足有一尺五寸,另外八刃都在九寸左右,有如食血之齒,給人一種妖異恐怖的感覺。
這輪刀已甚怪異,但殺人的手法更是奇詭莫測。
「是!」夏天同的聲音有點抖,心中餘悸猶存。
所以天后宮的三位宮主也亮出了兵刃。
申雪君急痛交集,正要打出左手的四隻金鳳,梅花卻低聲說道:「申姨,四大天鵝一聯手、佈成合擊之陣,就不易殺她們了,此刻形勢又不宜施展十鳳齊飛,你小心應敵,我要下毒手了。」
望著大和尚遠去的背影,張四姑心中忖道:「慚愧,慚愧,過去低估他了,這個酒肉不忌的野和尚,實在是個是佛光照人的高僧。」
張四姑笑一笑,道:「青鳳,你說吧,知道多少就說多少。」
「再有一宵纏綿,死而無憾,不過,要以大局為重,等過了這場劫難,」藍鳳低聲道:「再敘閨房之。!那時,任郎輕薄,我會作個千依百順的小婦人。」
「你殺死梅花姐姐,一定要償命。」吟霜出劍了,劍光如閃電,刺向黃天王的前胸。
「在下和三位樓主已經會商,決定追隨夏總堂主留下來。」白天化道:「我胸中藏有不少隱秘,或可稍有奉獻。」
「待江湖上的高手、強者全都倒下了,」吟雪道:「我們會不會打一架,分個勝負出來?」
「知錯就好,下一次就別太逼我,讓我慢慢的說清楚,你再作決定。」藍鳳道:「我不擅表達情意,但心中許情至深,你一逼我,我就說不清楚啦。」
「看清楚沒有?」秋離花已窺出白天化的用心,要四個劍童連攻,是想找出輪刀拒敵時的破綻。
「是!」梅花帶一婢入室更衣。
「總堂主,不要上當,他們有備而來,可能早已在廟外設下了埋伏,」白天化道:「大殿內雖然小了一些,也正好可以阻礙了他們多人圍攻的計劃。」
「他們埋伏在農舍四處,剛才就是段九傳出的警訊,」一轉身,人到室外。
「你逼我急出了一身汗,罰你替我洗澡。」藍鳳眉梢眼角蕩起春情,接道:「要洗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他沒有告訴和尚,但就和尚觀察,他好像察覺了。」
「應該有,不過,要在她們淪魔不深,心性未變之前下手,聯合江楓的力量,使她們懸崖勒馬,和尚準備以七日夜不停息的方法,唸出大悲梵唱,使她們成長的魔心消退。」
「不錯,和尚也有同感,只可惜已入情網,也難免兒女情長,但她已成了決勝之戰的關鍵。好好的籠絡她,讓她盡展所能,佈下死局,陷敵入籠,和尚要唸經求佛,別讓那位教主事先瞧出了破綻。」
話說得都很輕鬆,但幾人內心之中可都明白得很,這都是江湖上一流高手中的頂尖人物,誰都有絕活在身,稍一大意,就會生死殊途。
「大和尚一定有心病,被我拏話一逼,竟嚇得神色不安。」羅蘭道:「算他運氣好,躲過這一劫。」
申雪君倒是別有想法,十鳳齊飛的威力,是要十鳳全出,威力暴增到莫可御之的境界,少一鳳,威力就減少很多。這座大殿,能出四鳳,就算很不錯了。當下淡淡一笑,道:「到寺外一決生死也未嘗不可,要去便大家一起去,不能讓夏天同一個人去。」
羅蘭沒有走,她覺得江楓忍受著很大的委屈,想留下來安慰江楓幾句。
江楓目光在二女臉上轉動了一陣,嘆息一聲,緩緩說道:「你們都練成了魔影化身?」江楓沒有練過,但還是瞧得出來。
「乖乖,可真是禍從口出啊!和尚已半年多沒有醉過,可又怕酒後誤事,所以不敢多喝,希望能有限期,讓我開懷大飲一番,醉個心滿意足。」
秋離花嫣然一笑,道:「這是江湖上從未出現過的兵刃,小妹就好人做到底,先替各位說明一下,這兵刃稱之謂輪刀,由巧匠用精鋼打造而成,這兵刃變化詭異,小妹只說一種,火起來,它會飛出傷人,各位可要小心了。」
羅蘭正要大聲嚷叫,而且,她已張開了嘴巴,但卻沒有叫出聲音。
「你吩咐吧!」秋離花道:「既然你不喜歡簡單的克敵之法,那就大開一次殺戒。」
「白老兒,狐狸終是露出了尾巴了,」黃天王道:「夏天同的蝕心魔音,還真把你也給魔住了。秋離花,你說!咱們怎麼分配?」
夏天同也收住了刀勢,數十招拚鬥下來,他已確定自己沒有殺死黃天王的本領。
藍鳳突然一閉雙目,長長呼一口氣,心中的焦急,逐漸平復。
她也是老江湖了,早已歷練了臨敵時的耐性,這等面對強敵的時刻,慌急不得,一急就亂了章法,連本身的武功也要大打折扣,但又不知如何出口反擊,激動得全身發抖。
「越俎代庖了,真是戀奸|情熱啊!」黃天王大笑道:「申雪君,你大概已經忘了夏天同是殺死金丹書生的兇手,明明已叛離降敵,怎麼到了生死關頭,又有些舊情復熾,難捨難分了?」
柳腰轉動,對老叫化、鄧飛等一一頷首作禮。
白天化道:「那就由不得你了!」長劍緩緩刺出。
「好!我們三個對付白天化和三位樓主,」秋離花笑道:「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不能不防啊!」大和尚道:「咱們既已知曉,絕不能讓她們再出意外。」
吟霜不知是存心賣弄,還是真不如姐姐之快,只要留心看,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她殺死黃天王的劍法。
「她們太高明了,能追蹤敵人十丈內不被發覺,姿容百變,忽男忽女,連身上的衣服也忽然會變顏色,有時候,她們到了我的身側,我還沒法子認出她們。」
「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查明教主的真正身份,如是不能公諸於世。」大和尚道:「那就下手除去,別讓事態擴大,再興刀兵之災。」
黃天王手中的軟劍太長,如不能欺近身去搏殺,只在劍尖外面封架,那就沒有傷敵機會,全是挨打的份了。
夏天同呆住了。
「梅花姐姐死了,江大哥抱著屍體很久也不肯放下來,」吟霜道:「我替梅花報了仇,也聽不到江大哥一個謝字。」
「不要叫我,我恨你,恨死你了,我竟然陪你生活了二十年,我連自己也無法原諒了。」申雪君淚垂雙頰,面色慘白,緊咬銀牙,道:「白天化,你們仔細想,是不是也為夏天同的蝕心魔音迷惑了?」
張四姑微微一笑,道:「雪君,要你出動了,帶著四婢去見夏天同,有些話你不便說,我請刁鵬跟你同行。梅花,你替代一位從婢,緊隨申姨身側保護,見到雪、霜時,要她們暗中接應,不許她們輕易出手,只有你們陷入生死關頭時,才能出手相救。」
「黃天王,你在哭嗎?」秋離花還很鎮定,因為她至少可以暫保性命,只不過,她的心中還在盤算,如是全力突圍而逃,會有幾分成功的機會。因為被廢了武功之後,是否還能恢復呢?以教主之能,也許有幾分機會,但卻沒有把握。
他像浮沉在四顧茫茫的大海中,就算飄來的只是一根細小的樹枝,也要一把抓住它,於是大聲叫道:「你們過來,他們殺了我之後,一樣要殺你們!」聲音顫抖,發音不清,完全變了腔調。
「你敢帶我回去,我就跟著你走!」
「算了,白院主,我剛剛想通了,這些年,我一直冤枉了司徒藝,他年少氣盛,毛躁了一些,但對天馬堂可還是忠心耿耿。」夏天同苦笑一聲,道:「一著錯,滿盤輸,你能兩下不幫,我就感激不盡了。」
「天魔銷魂,大概是媚術之最吧!」羅蘭道:「天后宮中女弟子,個個精擅媚術,可能是來自小西天雷音寺中。」
人和劍,似是完全分離了,分在兩個方位上。
吟雪很滿意,微微頷首,臉上的冷厲也逐漸開始消減。
「張姑娘,別太焦急,這時刻是生死關頭,你如亂了方寸,那才是最大的失策。何況和圖書,就和尚觀察,天狐武功邪而不惡,已經過天狐夫人再一番冶練。你的遁法技藝也非正道,但你卻正而不邪。惡源出自『傳真記』,那是世上最邪惡的一本書。但和尚相信,三個月內,還不會使兩個小狐女人性淪失,再長久,大和尚就沒有把握了。但最可怕的是吟雪的打算,她靈慧絕倫,以身涉魔,恐怕是早有計算了。」
「白老兒,你如果真的是教主佈下的一步棋,現在可以表現一下了。」黃天王道:「先出手拏下夏天同。」
「沒有,好像是他們有避忌了。」
藍鳳站起身子,道:「四大神魔武功如何、天魔銷魂陣有何厲害之處,晚輩還不知曉,要青鳳和我保持聯絡,一有變化,就通知張姨。晚輩不宜多留,我走了。」
振振有詞,歪理亦理,羅蘭一時間還真的想不出如何回答。
「是!還有我師父天王門門主,」藍鳳道:「再加上教主帶來天魔銷魂陣的九位魔女、四大神魔、三十八位黑衣刀手。」
「現在呢,走了多少?」白天化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三把輪刀佈成的護身光幕,竟無法阻止那一支二尺四寸的寶劍,就好像這三個絕世高手是伸出頸子在等著挨那要命的一劍。
因為,傳書之後,必然被殺。
這一刀來勢之快,簡直匪夷所思,夏天同縮身暴退,胸前衣服仍被劃破,幾乎傷及皮肉。
原來,夏天同等停身在一座荒廟的大殿之中。
申雪君沉吟了一陣,道:「先過了今天的一關,我們的帳日後再算。」
黃天王就是這種人。
夏天同的刀光撒出一片光芒,封開軟劍,直欺而上。
羅蘭接道:「要是避不開呢?」
「好!那你就通知他,約一處決戰所在,我們一對一,作一場生死之戰。」江楓道:「對你而言,應該不是很難的事,這個魔頭不除去,武林不會安寧。」
「我殺了那麼多人,你不介意?」
「白天化,你好奸詐!」申雪君道:「夏天同對不起任何人,但對你白天化可是仁至義盡,信任有加。」
吟霜淡淡一笑,道:「你呢?」
她一向笑得嬌媚動人,但這一閉上眼睛,只露出了一口白牙,氣質就全變了。
「只怕還難了卻,」藍鳳笑道:「倦鳥雖知返,夕陽未下山,我是來聽張姨指示的。」
「不過如此啊!」黃天王定下了心,暗自忖道:「這樣的劍招、內力,如何能殺了三魔、五怪、和門下屬眾?看來,他們是別有方法。我可以在十招內取她性命!哼哼,幾乎被她們嚇昏了。」
「收拾夏天同,我相信不會超過五十招,四大天鵝對付申雪君和她四個丫頭,」黃天王道:「這大殿中柱樑交錯,申雪君的十鳳齊飛會受到限制,那就等於孫猴子沒了金箍棒,耍不起來了。」
「天狐惑心術,以術醉人,但看上去,你卻是真的多情,」秋離花道:「江楓,據我所知,以術制敵的技藝,不會投入真正的感情。」
話是說得不錯,但神情語氣卻和過去全不相同了。
張四姑心中忖道:「小才女果然是好勝得很。」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江楓,你會的武功中,有沒有抗毒的技藝?」
「那就只好動手一戰了,不過,敵勢強大,江楓和吟雪、吟霜若接應不及,」張四姑道:「他們的性命就會斷送在你們夫婦手中了。」
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張四姑已派申雪君等去了,只是不如藍鳳想得透徹,要收為己用了。
藍鳳有點感動,凝注著江楓道:「天風不撼滿懷悉,竟隨清音入畫樓。你真的沒有受傷?」
「是!」吟霜道:「我和姐姐沒有商量過,各練各的,不知道怎麼會走上了一條路,我想,這都是為了想幫助江大哥吧!」
刀已在手,陣已佈成,一場慘烈的搏殺,隨時可以展開。
那是歐陽吟雪和吟霜。
「不!用你大和尚的無邊佛法,才能喚回她們的純良本性。」
「秋離花,大殿中只不過十幾個老人,用不著賣弄風情,」黃天王怒道:「難不成你要用褲腰帶把他們綑去見教主不成?」
「還不是一個樣子,我們沒有長高,也沒有變矮,」吟霜道:「只因為我們殺了一些敵人……」
三位樓主也未採取聯手拒敵的組合,而各成一個拒敵姿勢,三大樓主各有兩個從人,分站兩側,自成迎戰體系。
「夏總堂主,為什麼不殺了他?」天王門門主帶著四大天鵝緩步走了進來,道:「一個手下嘍囉,也敢和你頂嘴,你這總堂主,真是越幹越沒用了。」
「狠、毒、陰、詭,兼而有之。」白天化心疼四個劍童之死,心情激動莫名,冷冷的說道:「老夫拚死輪刀之下,也要拖你墊背,咱們就並骨荒廟吧!」
「用不著了,」黃天王道:「看我在十招內殺了這個丫頭,咱們再合力對付江楓!他拐跑了我門下弟子青鳳,這筆帳豈可不算!」
「真的沒有!」江楓點頭微笑。
「黃天王,」申雪君嘆息一聲,道:「梅花一舉間殺死了四大天鵝,黃天王就在梅花喘息間突然出劍,梅花應變不及。」
因為,她看見了兩個女兒。
她不擅談情說愛,但那種欲拒還迎的神韻,倒也別有情趣。
秋離花忖道:「現在是天馬堂的問題了,夏天同、白天化等如是全力助敵,圍攻江楓,就不太可能了。」
「有沒有辦法挽救?」張四姑道:「我們不能坐視不管。」
吟雪的寶劍已然劃過了三人的咽喉,鮮血標射而出。
「只是如此,那就不足畏了,」江楓打斷了青鳳的話,道:「天狐技藝中的惑心術,應該抗拒得住,只要能給我一刻工夫,我應該能殺了她們。」
「藍鳳,我是真心請教,」張四姑打斷了藍鳳的話,道:「你就不要客氣了。」
「江大哥說過了,你們若要逃走,就會死的更快!」吟雪道:「自趨死路,可不能怪我,更不能怪江大哥言而無信了。」
吟雪微微一笑,道:「白天化,你是文武全才,也很識時務,識時務者是俊傑,張姨要我們留下你們的性命,共同抗拒教主,你們一定會同意吧?」
秋離花已看清楚四個劍童的連環攻敵的身法,淡淡一笑,輪刀突然轉如風車。
申雪君雙目盯注夏天同,臉上怒容湧現,道:「你不是人,設計我,利用我,讓我糊塗活了二十年,現在,我清醒了,卻又要滿懷愧咎痛苦的活下去……」
「教主來了。」藍鳳道:「如非事關重大,晚輩也不敢親身涉險而來。」
張四姑沉吟了一陣,道:「看來,用不著我們下手,那位教主也不會放過他們了,和尚,發覺了追蹤的飛鷹和靈犬沒有?」
最可怕的是那些聲音聽起來,很多都有點熟悉。
全場中人都把注意力投注在兩人身上,吟雪、吟霜給他們心理上的威脅太大了,他們要看清楚吟霜殺死黃天王的手法。
還是張四姑先開口,道:「江楓,你做了一件最可貴的事,那天少林寺外之戰,隱藏了神劍利器,這個秘密,可能超出了他們的預計,臨敵時雷霆一擊,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敵勢不明,張四姑等也可能陷入危境,全軍盡墨,難怪藍姑娘會急出一身汗水了!
藍鳳笑了,笑得好滿足,道:「可是,這次也該罰你。」
最可悲的是,犧牲了四個劍重,白天化仍沒有看清楚秋離花的殺人手法。
張四姑心神震動,忖道:「完全變了,她們已不是雪、霜二女的性格,一入魔境,改變如此之速,把她們的老娘也不放在心上了。」
武勇殺敵的采聲未起,已然報應臨身,香消玉殞了。
藍鳳也不推拒,江楓就跟著走出室外,藍鳳轉入一處屋角,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不送也罷!」
黃天王、秋離花等,已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聲音,他們在少林寺前聽到過。
老叫化微微一呆,忖道:「說服人的本領,我難比酒肉和尚十之一二,為什麼不派和尚去呢?但張四姑已然傳令出口,自是不能違抗,反正有江楓同行,這小子可以吃定了兩個小狐女,申雪君也不會執意和他爭辯。老叫化雖然不擅說理,但吟雪卻擅謀能斷,口齒伶俐。」心中盤算了一下,立刻應道:「是,老叫化這就出動。」和江楓聯袂而去。
但黃天王也無法反守為攻,夏天同狂風暴雨般的刀勢,連綿不絕,完全是一副拚命架勢。
吟霜展現人性,淚水沖走了滿臉妖異的冷厲,恢復了清純的舊時形貌,道:「申姨,是誰殺死了梅花姐姐?」
「我殺不了他們,我只是暗中下毒,」夏天同苦笑一下,道:「現在想來,要我下毒,只是要我背負上這個罪名,以金丹書生醫術之精,天狐夫人的機警多疑,怎會吃下我在茶中下的毒藥?江湖上又有誰能讓他們全無戒心下,飲下毒茶或是毒酒?我們功力相若,蝕心魔音迷不住你,何況,我也從沒有過傷你的用心。」
「就算你瞧出來了,又能怎樣?」黃天王道:「要能避得開才能保命。」軟劍一抖,筆直刺了過來。
但梅花也累得一身汗水,連腳步都站不穩了。
「不錯,但和尚要唸佛誦經,先變氣質,才能使她們息止殺念,和尚不敢多喝酒,也是為了兩個小狐女,我怕那種醉態矇矓的神情,會影響了她們對我的觀感。」
「藍鳳,你是不是不敢?」
一行六個人離去之後,大和尚才笑道:「張姑娘,你看能不能逼那位教主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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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勢雖慢,但劍尖顫動,罩住了秋離花七處大穴要害,秋離花竟瞧不出這一劍攻向何處。
羅蘭氣壞了,正要大發脾氣,卻被張四姑攔住了。
但見寒芒一閃,一個童子已人劍並起,直射過來。
幾句話使江楓豪氣一振,道:「小弟也有這樣一個想法,寶劍出鞘,就算四大神魔聯手,也未必抗拒得住,倒是那座天魔銷魂陣,不知道是什麼玩藝兒,有些估不透它。」
「是!梅花是很聰慧的人,是我全心栽培的弟子之一,」秋離花道:「想不到卻被你搶走了。」
「藍鳳,說出你的高見。」青鳳道:「張姨大度雍容,重人才慧,你就是說錯了,也不要緊。」
梅花在筋疲力竭之下,自然是無能閃避,何況,黃天王的劍勢又來得無聲無息,申雪君也救援不及。
四劍童攻勢密如連珠,白天化想喝止都來不及。
羅蘭嘆口氣,道:「這怎麼能一樣呢?」
三個人沒有勝利的笑意,也沒有讚許二女武功的神情,臉上反而是一種帶點愁慮的嚴肅。
「藍鳳,聽大姐的,四姑才是統師之帥,」江楓道:「我們都聽命行事。」
黃天王也亮出了兵刃,那是一把圍在腰間的軟劍,長過四尺八寸,其薄如紙,但精芒流動,顯見十分鋒利。軟劍在手,竟然伸直,只看這一股御劍的內力,已知其內功的深厚。左手是一把形如半月的短刀,只看這兩件兵刃,就不難想到他殺手的奇異、凌厲。
藍鳳道:「可是我……我……」她有出口成章之能,但現在竟然言不及義,我了半天,我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他終是久經大敵的人,驚而不亂,雙目盯注在黃天王的左手月牙刀瞧了一陣,恍然而悟,道:「刀上有絲索,難怪乎來的如此之快了。」
那是黃天王的長劍。
黃天王冷哼一聲,道:「夏天同,天王門、天后宮大批人手已把這座破廟圍住,你們想破圍而出,可只有死路一條,乖乖的去見教主,也許還有活命的機會。」
「我……」
不過,左手短刀也就夠了。夏天同刀光如幕,全力劈斬,黃天王仍能從容應付。
白天化長劍一橫,攔在秋離花等三人面前,三大樓主也迅快集於白天化的身側,並成一排,擺明了要攔擊天后宮中人,不讓他們會合。
「秋離花,招人進來,全力圍殺,今天絕對不能放過一個人!」黃天王有些畏懼了,想到了召令屬下進來助拳。
大殿上的男男女女,大都是不世英豪,竟都感染到死亡正步步逼近的恐懼。
「那些人都是你們兩個殺的?」羅蘭打斷了吟霜的話。
江楓轉身走近吟雪,道:「一劍殺了天后宮三位宮主,江大哥恐怕已不及雪妹了。」
事實上,除了申雪君外,誰也沒看到梅花是如何殺了四大天鵝的。
吟雪笑一笑,道:「好人難做啊!霜妹,我們該怎麼辦呢?」
「好好好,算你英雄,這裏就由你作主。」秋離花道:「你黃天王怎麼說,就怎麼辦。」
申雪君呆住了。
黃天王只守不攻,吟霜雖連攻七劍,卻全被封開。
申雪君也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見到一團飛旋的黑影,鬼魅般的在轉動、四大天鵝就倒了下去。
夏天同拔刀出鞘,雙目中紅光更烈。
「夏某人如果不去呢?」
這真是一把設計精絕的兵刃,它的攻勢凶厲,幅面很大,先聲奪人,不易封擋,防守時又似有盾牌護身,使敵人有著無從下手之感。
「夏某糊塗了二十年,決定留下來看個水落石出,我知道幫不上大忙,但略盡綿力,以贖罪愆,也好死得安心,何況,我已答應了申雪君,還她舊欠,以平復她胸中積忿。」
張四姑笑道:「藍鳳很冷靜,大概不會……咱們各盡心力,你去幫江楓收服夏天同那批人,順便查看兩個小狐女入魔的情景。」
「她們為了幫助江大哥,不約而同選擇了邪惡的武技,易學易成,威力驚人,」大和尚嘆口氣,道:「不過,這等技藝若陷溺太深,人也會淪入魔道,那就會失去人性,想不到淪劫的不是江楓,卻是兩個丫頭。」
「就這樣打起來了?」秋離花笑道:「兩位妹子,咱們也上吧!我對付白天化,你們聯手抗拒三大樓主,下狠手給我殺!」她美艷至極,卻心如蛇蠍。
張四姑道:「很好,我和和尚四處巡視一番。」
「中原沒有這種武功,這個陣法,」大和尚道:「鄧飛,你應該聽到過一點傳說才對。」
四大天鵝全穿著白色長衫,分別處在身上的腰帶,三寸寬的腰帶,分成了紅、藍、黑、黃,緊束柳腰,突出了身材之美,看上去也乾淨俐落,四個天鵝的對象是申雪君。
「說得是啊!」大和尚接上腔,道:「非兩位這等罕世奇功,如何能力克強敵。」
「江大哥當然也很感激你。」
荒廟的大殿上,已成了觸目驚心的屠場,三大樓主的六個從衛,也死在二宮主、三宮主的輪刀之下,三位樓主雖然毫髮未損,但在兩柄怪異的輪刀攻擊之下,也被迫採取守勢。
近身三尺,黃天王的長劍無法施展了,但他左手還有月牙刀,就是那把短刀,封住了夏天同的攻勢。
「鄧飛,你協助青鳳,維護她和藍鳳的聯絡。」張四姑道:「以暗中接應為主,不要和敵人正面衝突,江河不擇細流,你自己酌量著辦吧!」
張四姑點點頭,無限感慨的道:「為人要有三分傻氣,才能活得快樂,我真有點羨慕羅蘭……」
大和尚心中唸佛,忖道:「就是不能說呀!你羅蘭平常粗枝大葉,今日怎會如此精細?真是要和尚的老命啊。」
「小才女,過來坐。」張四姑拍著身側的一張空椅子。
吟雪、吟霜的樣子並無改變,改變的是神情,眉宇間似有著一股浮動的青氣,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神色:有點倨傲,有點淡漠,有點不屑,有點忿怒……好像隨時可以翻臉,隨時會出手殺人,全身也似乎散發出逼人的寒氣,整個人像裹在那種寒氣之中。
「天啊,你們殺過來呀!怎麼能讓我孤軍作戰呢?」黃天王大聲的嚎叫起來:「一個人只能死一次,秋離花,我們做了夫妻十幾年,就算分手了,也該有一點夫妻情意啊!」
這種情感,是黃天王、秋離花等無法想像的,但他們也感受得到那是人性至情、至愛的表現。
說完話,轉身一躍,人已到三丈開外。
這是憑藉江湖經驗估計出來的數字。
「這件事來得突然,老實說,我真的想不出應該如何處置?」張四姑道:「這方面,要你大和尚多費心了。」
「是!」迎春快步退到青鳳身側。
「胡說八道,真是一個厚顏無恥的盪|婦!」
忽然一個仰身,隨著敵人攻來的劍,倒臥於地。
羅蘭看呆了,養了十幾年的可愛女兒,忽然間是那麼陌生。
「好!我願受罰,」江楓道:「說吧!罰什麼我都接受。」
白天化終於出手,攻出了三劍。秋離花也找出還擊的空隙,兩人交錯而過,輪刀、長劍,互擊搶攻,只是錯身而過之間,響起了十餘聲金鐵交鳴。
「想什麼呢?」江楓的聲音很溫柔,充滿著情意。
「你吼什麼?」秋離花臉上掠過一抹殺機,冷冷說道:「他們四個擺的架式不錯,不知道管不管用?」
吟霜配合吟雪出劍,一下子就閃到了黃天王的右側,手中長劍卻從前胸刺入了黃天王的前心要害。
「不會了,今日見識了你的智略,以後我聽你的。」
聲音靜了下來,只見兩個青帕罩髮的白衣少女並肩兒出現在大殿門口,來得那麼無聲無息。
江楓把梅花的屍體放下,臉上哀傷深沉,道:「你就是天后宮的大宮主秋離花,梅花的師父?」
是梅花陰靈有知,還是江楓抱得太緊,牽動了梅花微僵的肌膚?
「好、好,天后宮三位宮主和黃天王聯袂而來,可是難得一見的盛舉,」夏天同道:「必然有大事賜教了。」
但聞衣袂飄風之聲,張四姑和羅蘭飛躍而至。
張四姑笑一笑,道:「藍鳳,有什麼告訴我的?」
「是的!但她們可以先服解藥,」青鳳道:「困難的是不知道她們會用什麼毒,九位魔女各擅一毒,迎敵之前,才決定用那種毒物對敵。藍鳳只聽到這些,卻想不出破解之法,魔教術法,以媚術、毒技最精,但也有可怕的武功和一些不可思議的邪術,藍鳳羞於無策以對,不敢向張姨報告,才要我轉報張姨。」
他和夏天同打得激烈,根本未看到梅花殺死四大天鵝的手法,看到了,也許會更覺心寒。
「夏天同,你想單打獨鬥,咱們就到寺外一決,」黃天王道:「大家也好放手施為。」
秋離花柳腰款擺,走的是春風俏步,臉上笑意迷人,櫻唇啟動,清音婉轉,道:「白天化,聽說你是狀元之才,文武兼質,不近女色,卻養了四個俊童,可是有斷袖之癖?」
「我是在提醒你們,大家合力拒敵,也許還有死裏逃生的機會,各行其是,必死無疑了。」黃天王稍復鎮靜,這番話,倒是說得清清楚楚。
「現在不行,日後才讓你洗個夠,」藍鳳縮回手,道:「別讓張姨瞧見了,說我輕浮,我不能多留,真的要走了。」轉過身子,飛躍而去。
但第二個劍童已飛撲而到。
一道劍光飛來,由梅花後背直透前心。
一劍殺敵,一隻天鵝前胸中劍,立刻了帳。
黃天王的月牙刀橫裏封擋,金鐵交鳴聲中,竟把www.hetubook.com.com一劍擋開。
「一身風流孽債的江楓還能自持,倒是兩個純純如水的小姑娘竟然會淪入魔道。天啊!這真是那裏說起呢!」張四姑有些黯然的道:「自小就練天狐武功,可能是助長了她們淪入魔劫的要因。」
但聞一連串的悲呼慘叫,分由大殿外四面傳來。
「鄧某領命。」和青鳳雙雙離去。
申雪君左手握住了四隻金鳳,右手抽出了女婢手中的長劍,心中暗叫可惜,這座破落的大殿,確實限制了十鳳齊飛的威力。
「江楓如果不高興,」張四姑發覺這時刻不宜爭辯,二女神色冷厲,心中的不滿,已經溢於言表,加上那一身染滿血跡的白衫,就如血池中的蓮花,鬼域中的幽靈,奇詭莫可名狀。她盡量放緩了語氣,道:「這就是他的不對了,張姨幫你們。」
「那就好,他是教主之尊,總不會不應戰吧?這方法雖然簡單,」江楓道:「但可能有效。」
四大天鵝之死,使他警覺到申雪君的十鳳齊飛,那個奪魂取命的玩藝,一旦出手,他將是第一個目標。
她畢生精力都投注在這種奇異的暗器之上,確有了超凡入聖的成就,尤其在天馬總堂十餘年中,無所事事,每日躲在無人所在,苦練十鳳齊飛,技藝之情,已入化境,只要能讓十鳳齊飛,她相信再強大的敵人,也不能抗拒,那鋒利的尖嘴、翼刃,可以傷人,藏於腹內的毒針,更是致命的利器。
「不用客氣,大姐,你是大將和用兵之才,小弟不敢自謙,是一員武勇之將。」
歐陽昭微微一笑,道:「四姑放心,我不會逞一時好強,草菅人命,今日之敵,無不是當世精銳,我已審度過四處形勢,敵勢強大,我們會遁入西方五里外一片樹林中隱藏。」
黃天王冷然說道:「本門中美女如雲,個個年輕貌美,用不著再吃你的陳年老醋,我只是看不慣你那個風騷樣子!」
夏天同嘆息一聲,道:「雪君,你怎麼說?」
「娘!我們殺人,是為了幫助江大哥。」吟雪道:「他卻一點也不高興,冷冷的,好像還有些嫌棄我們了,直的叫人傷心。」
刀、劍交擊之間,吟霜的內力顯然不如黃天王的渾厚,被震得連連後退。
「是。」藍鳳情緒平復,口齒頓然伶俐,侃侃而談,道:「前一夜小樓論兵,晚輩被迫發言,談到目前的江湖形勢,一席謬論,竟使那位初度會晤的教主動容,指令晚輩主盟大局,統帥全軍,包括天后宮、天王門的全數部眾。」
「是梅花姐姐。」吟霜突然一躍而前,扶起了梅花的屍體,雙目流出淚水。
過去,刁鵬見了夏天同和白天化,有如老鼠見了貓,只有全身打哆嗦的份,那裏敢講一句話。現在卻是點塵不驚地侃侃而談,道:「天馬堂逃走的人,全被預先埋伏的黑衣刀手截殺,如非歐陽吟霜二小姐率人解救,殺了數十個黑衣刀手,只怕連十之一、二也逃不走了。」
但梅花的表現,卻使在場中人震驚,黃天王雖是一劍殺了梅花,但卻寒意襲心,驚悸不已,他明白四大天鵝的武功,就算自己要殺四人,也非易事。這個丫頭卻能一口氣擊倒了四個,一對一的搏殺,自己恐也非她敵手了,封開夏天同的刀勢,疾退八尺。
吟霜在黃天王的衣服上抹去劍上血跡,道:「夏天同、白天化,你們說,我們姐妹是不是遵照江大哥的命令辦事?」
秋離花柳眉聳動,似想發作,卻被站在身側的二宮主輕輕一扯衣衫,低聲道:「大姐,讓天王幾句嘛,你該明白他心中窩了多少委屈。」
張四姑回頭又看看歐陽昭,道:「胡萍父子,段氏師徒,暫由你們夫婦統帥,一旦有敵來襲,能避則避。」
「你殺了武林三聖,該是真的吧?」
吟雪嘆口氣,道:「我在想啊……」看著江楓,忽然微笑不語。
「看來,你和尚也有預感了,」張四姑道:「只可惜,我有些想不透……」
鮮血染征衣,她們的白衫上全是血跡,手中二尺四寸的寶劍,仍在淌下血滴。
但見梅花貼地飛旋,閃入敵人劍光之中,全身如蛇盤起,劍勢卻從一個極不可能的角度中攻出。
但見江楓神情如常,全無慍意,才放下心中一塊石頭,也忍下來未再多言。
四大天鵝看了一陣,突然合圍而上,攻向申雪君。
「總堂主說得有理,」站在申雪君身後的刁鵬,開口接道:「天馬堂中人,全被人家利用了,天馬渡危,只是要把我們逼集於一堂的手段,綠林道上的匪盜凶煞,全都集中一處,才容易控制。總堂主的蝕心魔音,能使人忘去自我,全心效命,才是他們捧你為總堂主的原因。」
雪、霜逐漸的平復下來,妖異的神情已盡去,如水滌污,神瑩重復。
九頭鳥刁鵬開口了,冷笑一聲,道:「黃天王,申姑娘不理你,是她忠厚,說不出讓你一頭撞死的難聽話。刁某人可不吃這個,你拏老婆換得個天王門門主之位,看起來,還有點沾沾自喜,你……」
二宮主、三宮主應聲而上,分向三大樓主撲去。
「黃天王,江湖人的臉,全被你丟光了,」夏天同道:「死就死了,那有你這個窩囊相!」
淡淡幾句話,使全場震動,人人色變,連張四姑也聽得呆住了。
「江楓,」夏天同突然開了口,道:「不如天馬堂對付天后宮三位宮主,你們合力殺了黃天王。」
張四姑點點頭,道:「江楓知不知道?」
「你已是二小姐的從婢了,此後,我不會再管你的事了,」藍鳳道:「過去吧!」
「藍鳳,說出來他們的謀略計劃,」張四姑道:「看看我們能不能應對有策?」
是青鳳和藍鳳。
「和尚盡力而為,我會找機會和吟雪談談,也許這位靈氣逼人的小姑娘,早已經有了應對之策,咱們在白白擔心啦。」
叫聲淒厲,是一種生命盡處的哀嚎。
那不是一般劍法,那是魔法,想殺你,就非要你性命不可。
「最多三個月,這還是江楓定力高明,保留了她們清白的身軀,加強了她們靈光抗力,」大和尚道:「現在,二女魔功進境已入坦途,實有一日千里之勢,吟雪還能自持,吟霜只要一殺人見血,就難自禁,現在,大概只有你和江楓可以阻止她的殺意。」
這話實在太難聽了,黃天王聽不下去。
「黃天王,你怎麼進來的?」
江楓返回農舍,見人人一臉凝重之色,其實,他心中的壓力,尤甚於他人,傳來的訊息太震動了,江楓也實在瀟灑不起來了。
「這麼說,總堂主是懷疑我了?」白天化淡淡一笑,道:「只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
屍體上餘溫猶存,她是死了,但不太久。
「那我們就只好出手了,捉不成活的,死的也好。」
他右手握著長劍,不但無法讓刀劍配合施展,反成了極大的累贅,但夏天同猛烈的攻勢,也無法傷得了他,對比之下,兩人的武功顯有差距,黃天王強上三分。
「雪君。」夏天同打斷了申雪君的話。
江楓道:「用不著費事了。」
「下堂之妻,如水潑出,你還吃什麼飛醋?」秋離花枯井不波的說:「本宮主要用什麼手段對敵,用不著先向你請示吧?」
「唉!藍鳳,剛才對不起啦!」江楓道:「我一心只想到殺死那位教主,口不擇言,逼得你無法解說,幾乎鑄成大錯。」
藍鳳沒有撲過去,她是個矜持的女人。
「藍鳳,我們該怎麼辦?」張四姑一片真誠向藍姑娘求教。
張四姑忖道:「果然是激將要比遣將強。」淡淡一笑,道:「羅蘭,我去去就來,你嚷嚷什麼?別忘了照顧迎春。大和尚,我們走!」
梅花已易容改裝而出,眼前出現兩個面貌完全相同的少女,連申雪君也有著無法分辨之感。
是的,兩個小狐女已經開始變了。
但聞慘叫聲起,鮮血濺飛,四條小命,瞬息而歿。
但她手中輪刀的特色,有如一個小型的盾牌,防守面很大,提擋胸前,改採守勢,一雙妙目卻盯注在白天化的劍尖之上,全力戒備應變。
「黃天王一個人,的確無法草木不驚地一出手就擺平你的三大劍士,但加上小妹我和兩位妹妹,那就不同了。」秋離花一身黃衣,帶著二宮主和三宮主緊隨而入。
江楓一直在皺著眉頭沉思,張四姑只好走過去,低聲道:「雪、霜太累了,她們需要你去安慰一下。」
張四姑心中忖道:「這丫頭孤傲不群,才藝過人,具有指揮三軍,虎帳為帥的氣度,但被江楓一逼,卻也會手足無措,看來,她已被徹底征服了,這情之一字,實在害人不淺。」心中念轉,口中說道:「江楓,你急什麼?讓藍鳳把話說完好不好。」
果然是有人來了,大和尚身後跟著兩位大姑娘。
這三人的衣履上未沾染點滴血痕,手中也沒有兵刃,好像殺人的事全是兩個小狐女幹的。
真是晴天霹靂當頭震,語不驚人死不休,只聽得羅蘭差一點昏了過去。
秋離花揚起輪刀,擋開一劍。
「沒聽過這種武功,老叫化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但顧名思義,天魔銷魂陣絕對不是正經名堂。」
白天化呆了一呆,道:「黃天王,你說什麼?」
張四姑又交待申雪君、刁鵬一些話。
「不介意,動手拚命,我不殺敵,敵就殺我了。」
「統帥是江楓,我只是出點子的人,」張四姑望著江楓微笑,笑中有歉意,也有溫柔。
青鳳沒有動,張四姑也未講話,江楓口齒啟動,卻也沒有發出聲音。
「還是張姨明和_圖_書理,」吟雪道:「我和霜妹為情拖累,拚命殺敵,可是為了討取江大哥的歡心,他坐享其成,卻一點也不感激。」
三位樓主的答覆是亮出了兵刃。
現在,白天化就有著這種感覺,只覺輪刀防護之能,無所不在,簡直找不出一點破綻。
江楓、大和尚、老叫化也緩緩出現在兩人身後。
是啊!嬌妻如花,移情別戀,黃天王能不拔刀相向,這份修養已經是很不錯了。
只不過一兩天沒有看見,但羅蘭似乎已不再認識她們了。
「還有如此強大的實力呀!」張四姑道:「這是早有準備了。」
「張姨,晚輩不敢逾越。」
事實上,夏天同、白天化、申雪君也都聽得心中直冒寒氣,以他們的武功修為,都聽得出來,那種面對死亡的無奈呼叫,一聲連一聲,如一隻無形之手,揪得人心都縮起來了。
江楓點點頭,道:「我知道,你和吟霜也不要太傷心啊!」
黃天王沒有回答,他的心中實在畏懼已極,大批從屬一個也不見,就算未被殺光,劫後餘生的也必是逃命去了,天后宮的三位宮主雖在大殿,但似已被對方威勢所折,恐亦難為助力了。
「大和尚,有什麼事?為什麼吞吞吐吐?」張四姑盯著七寶和尚問。
女人的妒忌,完全顯露了出來。
軟劍雖被封開,但黃天王左手的月形彎刀,卻已到了夏天同的面前。
吟霜點點頭,浮動在眉宇間青氣逐漸消退。
白天化的四個劍童,已排成了一個怪異的架勢,四個人都半伏身軀,手中短劍前指,在白天化身後三尺左右處,作勢欲撲。
這番遁詞,如何瞞得過張四姑,但她未再追問。
江楓如夢初醒般,點點頭,緩步向吟霜行去,笑道:「你殺了黃天王,替梅花報了仇,梅花在九泉之下,也會十分感激你。」
「我活得也很痛苦,雪君,不是你陪著我,給了我活下去的勇氣,二十年前,我就去死了,」夏天同道:「事實上,我也是被人利用了。在你以身相許時,還有些出我意外,我相信是真的有人設計了你,但絕不是我。」
是的,那是天王門、天后宮中帶來的精銳屬眾,佈守在荒廟四周的弟子。
張四姑看了羅蘭一眼,點點頭,行近雪、霜二女,道:「走!跟張姨去換件衣服,吃些點心,張姨帶來了你們最喜歡吃的八寶桂花糕。」一手一個,拉著兩個人離開大殿。
「不管如何,我要在兩個月內擊潰魔教中的高手,殺了那位教主,」張四姑道:「我一直有個奇怪的感覺,那位教主才是發動這場江湖大變的主凶,小西天雷音寺中的魔教人物,只是幫兇。」
但是,早已全神戒備的夏天同,他刀出如風,擋住一劍。
白天化才是天馬堂中第一高手,事實上,武功到了一定的境界,傷敵之法,就要靠自己的變化運用了,學問和才慧就成了極重要的一點。如何找出攻敵的破綻、空隙,便成了生死的關鍵,白天化的學問、才慧,是天馬堂中最高的一個。
她笑的嬌媚動人,但卻言詞如刀,刺人心腹。
卻不料羅蘭突然細心聰明起來,搖搖頭,道:「不對吧,大和尚,一定別有原因,快說實話。」
「申姑娘,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今天我們如能活下去,白某人會告訴你全部內情,今天情形已很明顯,教主要把我們一鍋煮了。」
「走得了嗎?」吟雪不知何時,已到了秋離花的身側。
農舍間突然靜下來,靜得掉針可聞。
「好,人不死,債不賴,」夏天同雙目中閃起一道紅光,轉望著黃天王,道:「敢不敢單挑獨鬥,你我一決生死?」
大和尚道:「我們這番交談,不可洩露,尤其是羅蘭,她平日粗枝大葉,但忽然精明起來,會追得人直冒冷汗,她胸無城府,口無遮攔,一高興便嚷出來,那就大煞風景了。」
「老朽倒是聽過一次,」鄧飛魔眼中碧光一閃,道:「只是說的人語焉不詳,我們聽的人也似懂非懂,我想青鳳姑娘也許可以提出深入一些的說明。」
「有人來了,」大和尚突然站起,道:「我去看看。」
藍鳳伸手扶起迎春,微微一笑,道:「二小姐不要你死,你就跟著二小姐吧!」
「你想得倒美呀!」秋離花溫柔一笑,道:「也不拏鏡子照照看你那副德行,你就自己死吧!我可不想陪你一把老骨頭。」
張四姑點點頭,道:「錢兄,你和江楓走一趟,勸阻吟雪和吟霜的殺意,也阻止申雪君的報仇之念,說服夏天同、白天化等歸服過來,合力對抗那位教主。」
是江楓,他屈跪著右膝,攬屍入懷,左頰緊貼在梅花的右臉上,他沒有流淚,但臉上的痛苦,卻叫人一見銘心。
秋離花心中一動,忖道:「是啊!他們雙方合力,不管結果如何,我們好像暫處劣勢之下。三十六計,走為上策,等教主收拾他們吧!」主意拏定,低聲喝道:「二妹、三妹,我們走!」輪刀一揮,向外闖去。
兩人行出了四五里路,到一處隱蔽所在,張四姑四顧無人,才緩緩說道:「告訴我,兩個小狐女怎麼了?」
回頭看看大和尚,大和尚示意向江楓求援。
青鳳心中暗笑道:「好啊,藍鳳!你平日頤指氣使,何等威風,對男人一臉不屑,怎麼一入情網,和我們一個樣子,連黑白也分不清楚了?」
「是什麼樣奇毒呢?」張四姑道:「九大魔女也是人,人入魔道,只能說技藝邪惡,她們應該也無法避開奇毒侵襲。」
兩張美麗絕倫的嫩臉上,迷濛著一股妖異的冷厲,如來自雲天飄緲處的仙女,來自九幽深處的妖姬,既美麗又恐怖。
黃天王的四尺八寸軟劍、本還有很多的精妙變化,可惜大殿中人太多了,四大天鵝距離最近,有些絕妙招式無法施展,怕會傷到自己人。
忽見寒芒一閃,黃天王手中的長劍,疾如電掣,刺向刁鵬的咽喉,快速得使刁鵬來不及拔刀拒擋。
梅花盤飛的身軀並未停下,人劍飛轉,招招取命,劍過血濺,一舉間,殺死了四大天鵝。
江楓低估了自己對藍鳳的影響力,也感覺言詞激烈,再加上大和尚戮了他一指,才恍然大悟到藍鳳已被他話趕話,逼得喘不過氣了。
「是!天魔銷魂陣是小西天雷音寺中三絕之一,」青鳳道:「很少被派出來用於對敵,乾娘說它是媚術之最,一語道破玄機……」
黃天王和天后宮三位宮主都聽得呆住了。
「你看,兩個月的時間夠不夠?」
「好!」張四姑道:「江楓去送藍鳳一程。」
「青鳳要我多點禮數,學些溫柔,」藍鳳舉步行近張四姑,低聲接道:「但我野慣了,虎帳論兵,殺伐聒耳,早已經沒有女人味了,張姨不要笑我。」目光一掠站在一側,身軀微微抖動的迎春,緩緩的在張四姑的身側坐下。
殺敵須留三分力,梅花背棄了這個對敵的原則,當然,四大天鵝武功非凡,一個月前的梅花,連一個也吃不住,如今以詭奇莫測的邪惡技藝,一舉盡殺四大天鵝,實已超出她本身內力修為的負荷。
大和尚心中嘆息,暗道:「妒、嗔二惡已然成形,不知她們還有多少靈智去抗拒貪、妄、痴、恨諸魔,一旦恨上心頭,局勢就難以收拾了。」
青鳳靜靜的等著江楓把話說完,才笑一笑,接道:「藍鳳說,除了令人迷醉的魔女之舞外,還可能散佈很多種的奇毒。」
奇怪,梅花緊閉的櫻唇,竟然微微開啟,帶出了一絲安慰的笑意。
「鬼丫頭,你們是不是瘋了啦?」羅蘭忍不住了,端起作娘的架式,道:「江楓是你們的未婚夫婿啊!」
「夏天同非常陰險,這個人不能留。」申雪君道。
申雪君的怒火燒紅了雙頰,夾帶著心中一份羞愧,十分激動,但仍然忍耐著沒有出手。
三把輪刀飛佈出一片耀眼的刀山光幕,一齊向吟雪攻來。
她已是四十多歲的半老徐娘,但看上去若二十許人,一笑之下,有如百花吐蕊,嬌媚橫溢,以夏天同功力之深,也看得為之一呆,急急別過頭去。
「有!只不過我火候未到,只怕是難有效用,」江楓道:「但仗憑寶刃利器,以快攻敵,應該有一半致勝機會。」
四個劍童,此落彼起,連攻三輪。
「我們是真情相許,」江楓嘆息一聲,道:「也許你不會明白,看在梅花份上,我還是費點口舌告訴你。你們習練的媚術是下九流的技藝,以採補為主,旨在害人,當然不會投注情義。但『惑心術』不同,梅花給我多少,我會加倍奉還,這才是我們最大的不同之處。等我替梅花報了仇,再找你算帳,你們為惡太多,不能饒恕,但我不會殺你,我要廢了你的武功,不能讓你們繼續為惡下去。」
「以二女本質的純淨,還能撐多少時間?」
「江大哥,讓給我吧!」吟雪道:「是我害了梅花姐姐,我如不傳她那幾招殺敵的手法,她也許不會死。」
江楓卻是出奇地平靜,笑一笑,道:「只怕江大哥不是你的敵手。」
「不會放過他的,但如讓他死在那位教主的手中,是含恨而終,」張四姑道:「何況,那位教主要殺了這一行人,也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一隻手伸了過來,慢慢的從吟霜手中接過去梅花的屍體,緊緊的擁入懷中。
「可能有機會,但他必然會佈下陷阱,」張四姑道:「我們還要涉險,如何把握住不再讓他遁走,還要大費一番思量,也沒法先謀良策,只能隨機應變。」
「有了什麼變化?」張四姑道:「雪、霜二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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