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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花逐月

作者:臥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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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延壽神丹

第二回 延壽神丹

張嵐笑道:「蕭老弟,總教席這稱呼太過生分,張某人出身武林,咱們從俗江湖,我長你幾歲,以後,就叫我一聲大哥吧!」
趙幽蘭接道:「但你有過人的智慧和精密的判斷能力。」
夕陽照花紅,餘暉挾著淡淡的花香,透入了賞花軒中。
王守義也注意到這個年輕人了,他說話不多,但言必中肯,似乎是胸中早有成竹,當下笑一笑,道:「老弟,你看,這個線索如何一個找法?」
文雀、武鳳對望一眼,點點頭。
但聞蓬然一聲,趙福手中兩茶杯,突然跌落在地上。
「那是為了甚麼?」
文雀嫣然一笑,舉手理一下鬢前飄浮的散髮,緩緩說道:「大夫,是不是很為難?」
張嵐高居首座,左側是個四十多歲的精幹的中年人,趙幽蘭坐在右邊,蕭寒月的坐椅,緊鄰著趙姑娘,但卻向後退開一尺。
蕭寒月苦笑一下,道:「這恐怕要和張總教席合作了,在下的江湖閱歷不夠……」
文雀搖搖頭,笑道:「大夫,如果只是為了看病,也不會把你請來此地了。」
她眉目如畫,舉止溫柔,給人一種欲拒不能的壓力,趙百年只好乘乘抬起頭來喝一口。
「蕭兄,張嵐是王府中武術總教席,王守義是江南第一名捕,兩人的武功、都很高強,只要能誘使敵人現身,就不難捕獲他們。」
想到了父女們秉燭夜談,時常爭論醫學上諸多問題的樂趣,如今父親失了蹤,消息全無,不禁泫然欲泣。
這是個很明顯的警告、威迫,趙百年呆呆地看著武鳳,不知如何措詞回答。
「我相信你也看得出來,他很忠厚,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蕭寒月吁一口氣,欲言又止。
兩個美麗的少女,都是穿一色鵝黃的短裙、短衫,露出雪白的手臂,和圓潤修長的玉腿,一個手中捧著削好的瓜菓,一個捧著香茗,靜靜的站在榻前。
這是蕭寒月的自謙,表示出自己不是參加這個會議的人,而只是保護趙幽蘭的護院武師。
張嵐聽得一呆,王守義卻點點頭,轉頭望著張嵐,臉上是一片期待之色,緩緩說道:「張兄,應天府惹不起王侯、公卿,恐怕要七王爺的令諭才行。」
「回大人,卑職正在追查!」
「如果客人很多呢?」
趙幽蘭忍不住道:「趙福,你說給誰聽的?」
趙百年仔細地打量了兩女一眼,發覺了兩人都是很美的少女,輪廓、五官、膚色、體態,無不是上上之選。
趙家一座花廳中燈火輝煌,這是趙百年繁忙診務之後休息的地方,松木條几,白藤坐椅,一切都盡量保持著天然的本色,壁上掛著兩幀名人字畫,其中有一幅竟是畫聖吳道子的《眾星拱月圖》。
蕭寒月搖搖頭,有些苦澀的道:「我不能預測變化的細節,但以張嵐和王守義代表的力量而言,敵我雙方不照面則罷,一旦撞正了,對方必然是採取絕對凌厲的手段,務求斬斷一切線索,不留可資追索的痕跡……」
中午之前,兩個騎馬的大漢,護送著一輛篷車,進了永樂堂,車上積塵滿佈,顯然是經過了長途跋涉而來,兩個大漢,也都是風塵僕僕,車馬在趙家門外被擋了駕,足足候了一盞茶工夫之後,才由趙姑娘親自出迎,把人、車帶進趙家。
蕭寒月、趙幽蘭急急站起。
蕭寒月並沒有受到讚美的喜悅,緩緩把目光轉注到趙幽蘭的臉上,神情肅然,接道:「趙姑娘,有膽識的聰明人,常常會未雨綢繆,但我想不通的是,這和醫術有甚麼關係?」
他低聲說出了一番計劃,趙幽蘭聽得連連點頭。
王守義臉上苦笑,心中忖道:不管你怎麼發作,這件案子,七王爺和知府大人追究下來,我非拖你一把不可,你分擔一點責任,我也找個藉口,少受一些責罰了。
趙百年心中忖道:文雀、武鳳口齒伶俐,兩人一搭一擋,和她們爭辯下去,只怕難有了局,事已至此,急有何益?
「人嘛!誰會想死啊?你想辦法給我弄一顆,我付你一千兩銀子……」
張嵐喝了一口茶,目光凝注在蕭寒月的臉上,道:「七王爺對我一向禮愚,想不到今天竟把我數說一頓,如果,三五天內,還查不出趙大夫的下落,老夫這個王府總教席,也沒有臉再幹下去了。」
蕭寒月笑道:「晚輩只不過是適逢其巧罷了,總教席過獎。」
文雀道:「大夫是一代醫學宗師,小婢因略通詩文,才得以選侍身側,但望稍示憐惜,小婢則幸甚了。」她那文雅的談吐中,卻帶著一絲淡淡的無奈和幽怨。
張嵐哈哈一笑,道:「這一點,你儘管放心,老夫擔心的是,他們按兵不動,咱們是欲尋無門,只要他們肯來,老夫就有抓住他們的把握。」
文雀道:「大夫,我和武鳳只不過是奉命照顧大夫的生活,實在沒有身份和大夫說甚麼事。」
文雀沉吟了一下,道:「大夫,我只能提出自己的看法,請大夫卓裁。」
人要衣裝,穿著整齊的蕭寒月,立刻襯托出他英挺不凡的氣勢。兩個店小二一起走了上來,一個送手巾,一個捧茶。蕭寒月選了一個近櫃檯的位置坐下來,笑一笑,道:「我要四個最好吃的菜,一壺最好的酒。」
「趙姑娘不肯承認,那是極力否認了?」
蕭寒月道:「姑娘,如果令尊真的有為人延壽續命之能,誰會知道這件事情?」
王守義道:「我選了四個最精明的好手,加上我,一共五個人,張兄看怎麼安排。」
這是甚麼地方?怎麼會有這樣兩位衣著很少的絕色少女,侍候榻側?巫山遇神女,劉阮入天台,難道世間上真有這樣的地方?
等了半炷香的辰光,趙百年連眼睜也未睜過一次,武鳳忍不住了,吁一口氣,道:「大夫,你是想好了沒有?」
黃知府神情肅然沉吟了一陣,忽然轉了話題,道:「案情可有進展?」
黃知府奇道:「自然是實話實說了,難道這中間你還有難言之隱不成?」
這時,賞花軒虛掩的木門戛然而開,張嵐、王守義魚貫而入。
「應該是的,張嵐和王守義的一切行動,早都在對方的監視之中,對方不是尋仇,張嵐、王守義的部署行動,也沒有妨害到對方的安全,我想,這就是三個月來,一切都平靜無波的原因,一旦我設計收效,揭開了序幕,光景就不會這麼平靜了……」
張嵐望望左側的中年漢子,道:「王總捕頭,有沒有甚麼消息?」
趙幽蘭喃喃自語道:「未雨綢繆……未雨綢繆,難道有人想長生不死?」
趙幽蘭雙目凝注著蕭寒月,臉上是一種驚奇和佩服的神情,道:「蕭兄,你說,我爹真的還好好的活著?」
借這句話的時間,王守義心念百轉,已拿定了主www.hetubook•com•com意,道:「回大人,趙姑娘是不是真能配製『長生神丹』,卑職不能肯定……」
蕭寒月沉吟了一陣,道:「應該可以,只是在進行的方法上,要多加斟酌而已,我們對這方面的事,都不內行啊!」
張嵐正在生悶氣,借故發作,冷冷接道:「這個我知道,王兄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可是趙大夫還是沒有找到,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王總捕頭固然是沒有辦法對應天府的交代,就是張某人,也很難對王爺回話。」
「他知道的就是這些了,毛病也出在這裏,以後的事,要我們想辦法去追查了。」
王守義早已成竹在胸,欠身道:「回大人,七王爺派了王府中張總教席,坐鎮趙宅,我想案情的進展,七王爺早已瞭如指掌,所以,才沒有問過大人。」
蕭寒月苦笑一下,道:「可是,幽蘭姑娘,他們都是代表一方的首要人物,有他們自己主觀的判斷和行事規則,我無法要求他們作適切的配合,何況,令尊失蹤已三月,以對方的冷靜、機智,絕不會不留心趙家的反應的……」
「不知道!我不太精專修練的方法,也沒有試探這方面的學問。」趙百年回答得很認真。
文雀搖搖頭,示意武鳳不可發作,伸出纖巧的玉手,拉開摺疊的棉被,蓋在趙百年的身上,輕柔的說道:「大夫,你好好休息,我們就守候在室外,你需要甚麼,招呼我們一聲。」
店小二躬著身子,道:「我配四個本店最拿手的好菜,來一壺上好的女兒紅。」
黃知府點點頭,道:「你起來,坐下回話。」
蕭寒月接道:「這怎麼可能,以令尊的醫術……」
黃知府點點頭,臉上的神情立刻如冰河解凍,笑一笑,道:「好!好!守義,這件案於,你要多多仰仗張總教席,需知七王爺神威難測呀,一旦觸犯了他,你固然要立限緝兇,難免受皮肉之苦,就是本府的前程,恐怕也要斷送在這件案子之上!」
趙幽蘭臉色忽然間變得很蒼白,帶著三分驚悸,黯然道:「殺人滅口?」
「李賬房,他應該不會呀……」趙幽蘭有些茫然了。
趙百年並沒有為二女的美色、溫柔,誘惑得忘其所以,他明白自己是被人擄來,身為階下之囚。
「去雨花樓查一查那一天有些甚麼人在。如果去的客人不多,我想,雨花樓的小二們應該會有些記憶。」
「大夫,人世間,是不是真有長生不老之術?」
他心裏明白,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關係至為重要,此刻雖然身居華屋,還有美女相伴,但是只要一個對答不當,就可能鬧得轉為階下囚,受盡折磨,說不定還要把老命給賠進去。
文雀笑一笑,道:「你是一代的醫學大師,醫術上的成就非凡,我們主人借重於大夫的,想來一定是和醫術有關了。」
文雀道:「大夫,既是好何,何不盡此一杯。」
文雀微笑如花,嬌聲說道:「巧婦難為無米炊,大夫喝的是真正的仙霞雀舌,而且是去蕪存菁的極品。」
蕭寒月道:「金陵城如此之大,而且這兒不少公卿、王侯的府第,要仔細搜查一下,只怕是不太容易。」
鎮定一下心神,趙百年長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這是甚麼地方?」
「是的,趙姑娘,只死了的人,才不會把秘密洩露出去……」望著趙幽蘭驚悸不安的神色,蕭寒月有些抱疚的說道:「姑娘,也許是我有些多慮了,事情不會壞到那等境界……」
趙幽蘭惑然道:「蕭兄,我不懂。」
趙幽蘭卻接著說道:「張老前輩,你看,咱們的人手夠不夠?晚輩想多聘請一些人,聽候老前輩的調遣,至於用度方面,張爺只管只吩咐……」
他看著蕭寒月,顯然是希望蕭寒月能給他一些意見。他對這個年輕人,已很佩服,但蕭寒月這方面,卻是全無經驗,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口。
「蕭兄!」趙幽蘭有些不安的問道:「那會是一個甚麼樣的局面?」
一個身著青衣的女婢,奉上了香茗、細點,退到趙幽蘭的身側站著,但趙幽蘭卻一揮手,道:「杏花,你出去!」
趙百年看著武鳳,笑道:「兩位姑娘是春蘭秋菊,各極其美……」
「不!我知道你說的是真話,爹失蹤這三個月,使我成熟了不少,過去我不懂甚麼叫憂苦,現在我懂了,我自信還不太笨,只是有些事,我想不到,但蕭兄說出來,我尚能領會,現在,我希望蕭史能幫助我……」
趙百年接著回答道:「百年之言,句句真實。」
趙幽蘭接道:「爹把所有的才慧投注在醫學上,和我娘的死,有很大的關係,他自己是大夫,卻沒有辦法挽救娘的生命,才發奮圖強,變賣了所有的家產,搜集醫書,潛研醫學,五年內沒有離開過家門一步,才使他有了今日的盛譽。蕭兄,一個人的聲望和成就,都是心血和淚痕堆砌而成……」
王守義、張嵐都聽得不住點頭。
「大人,守義很慚愧……」
趙幽蘭點點頭,溫順的行到蕭寒月的身邊。
「雨花樓是一座酒樓。」趙幽蘭回答說。
武鳳接道:「大夫的意思是說,這些記述全是假的了?」
趙百年苦笑一下,道:「是真的,武鳳姑娘,我精通醫理,能治一部分的疑難雜症,確實不錯,但長生不老之術,就非區區能力所及了。」
趙百年清醒的時候,立刻感覺到自己被一種迷魂的藥物所麻醉,以他對藥性上的豐富知識,知道清醒後還會有一陣暈眩,深深地吸兩口氣,仍然靜臥不動。不用睜眼察看,他已感覺到自己正躺在一張很柔軟的床上,直到意識完全恢復,趙百年才睜開眼睛,但仍然令他有著驚訝的感覺。
趙百年道:「文雀姑娘,區區是誠心請教。」
張嵐喃喃自語:「留在金陵城中?留在金陵城……」忽然一掌拍在大腿上,接道:「照理,趙大夫如果還留在金陵城中,就算金陵周圍封鎖得飛鳥難渡,也是一樣的找不到人哪!王兄,得好好在金陵城中搜查一下。」
趙福悲苦的說道:「我只是一時糊塗,如果是這句話害了老爺,我真是百死莫贖了……」
「趙福……」蕭寒月冷冷接道:「算了吧!也許你是無意的……」
眼看到趙百年睜開了眼睛,兩個少女同時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左首的一女先開口,道:「我叫文雀。」
四個人常在賞花軒中聚議,卻有著一定的坐位,落坐之後,趙姑娘親手為三人捧上香茗。
武鳳道:「大夫,也許的意思,就是說你還沒有把握?」
趙幽蘭點點頭,笑道:「只要蕭兄不反對我利用財富的庸俗想https://m.hetubook.com.com法,那我就極為安心了,至於如何去運用,我會用心的去想,也希望蕭兄隨時指正……」
吳道子的畫,流傳在世上的,本就不多,間有三兩幀,也都是以佛像為主,像這樣一幀《眾星拱月圖》,那是絕無僅有的作品了。
文雀、武鳳對望了一眼,武鳳緩緩接道:「大夫,我們主人希望你能真誠的合作。」
張嵐道:「你真有把握?」
武鳳冷笑一聲道:「甚麼?你想睡覺?」
文雀、武鳳都有著很好的耐性,她們兩人靜靜的站在一側,瞪著四隻大眼睛,看著趙百年。
蕭寒月略一沉思,道:「總教席,你看趙大夫會不會仍然留在金陵城中?」
蕭寒月接著說:「趙姑娘,趙福說的是實話……」
王守義緊隨在張嵐身後,這位幹練的名捕,雖然也有著重重的心事,但他卻喜怒不形於色。
「噢!為甚麼?難道你沒有問過她?」
「我爹從來沒有承認過,他實在是有這種能力,他是一代醫學天才,延長人的壽命,應該是能辦得到,但我爹一向主張順天行事,藥醫不死病。」
「趙姑娘,這種事,江湖的閱歷很重要,察言觀色,捕捉話意,都需要經驗配合。」
杯中茶,溫度適中,入口清香,直透肺腑,趙百年不禁讚道:「好茶!」
文雀輕輕嘆息一聲,道:「大夫,我希望你能以最大的誠意和我們合作。」
「姑娘,讓我問趙福幾句話,也許能把我的推想串連起來。」
「你是說,趙福沒有勾結外人?」
「我會的,直到找到令尊為止。」
趙幽蘭理一理鬢邊散髮,神情完全恢復了鎮靜,笑一笑,道:「蕭兄,我的意思是,苛求蕭兄,代我作主,一切坦然相商,把這裏的一切,都當作自己的……」
他傲而不驕,通情達理,事理之間,極有分寸。也因為如此,使張嵐對他輕藐敵視的態度改變了不少,沒有再故意挑剔他。
蕭寒月道:「所以,晚輩覺得應該先找出線索。」
蕭寒月搖搖頭,道:「一個要大夫救命的人,應該不會用這種強行擄劫的手段,何況以令尊的絕世醫術,如果救了兩個多月,還救不了那人的命,那人早就死了。」
文雀似有警覺的溫柔一笑,道:「香茗尚有餘溫,大夫請品嚐一口,試試小婢的烹茶手藝如何?」
趙家這座花廳,建築在趙家的花園中間,花園不大,但卻種了不少奇異的花樹,那都是病家感謝趙百年,知他喜歡花樹,千方百計尋求而得,當作禮品送來的,趙百年為了照顧這些花樹,特別請了兩個對種花很有經驗的園丁,照料這些花樹。小巧的花園,但卻整理得繁花似錦,一年四季,花香不絕。趙百年替這座花廳起了一個名字,叫作「賞花軒」。
趙福點點頭道:「是!我只是太佩服老爺的絕世醫術,忍不住對李先生說了一句……」
歪打正著,這一招還真把文雀、武鳳給刁難住了,二女對望一眼,皺起了眉頭。
趙百年苦笑一下,道:「姑娘可是讀過不少書啊!」
張嵐點點頭,道:「蕭兄弟,你的看法呢?」
「那……那……」
趙百年道:「真是多謝姑娘了。」
趙幽蘭黯然一嘆,道:「蕭兄,我們怎麼著手?」
李帳房很尷尬,低聲道:「趙管家,聲音小一點好不好?這件事咱們以後再談,你等著,我到廚房去幫你催一下。」
文雀道:「那醫學之上,能不能調製出長生不老之藥?」
李帳房點點頭,道:「記得啊!」
左手握杯,右手竟然伸到後背,緩緩扶起了趙百年的上身。動作雅緻,情意款款,趙百年只好把一杯茶全喝了下去。
文雀道:「雀舌真品不多,極品尤難得,一年之中,也不過只能得三兩斤罷了。」
蕭寒月突然站了起來,道:「比醫病更重要,但又和醫術有關的事情是甚麼?」
武鳳道:「你要些甚麼藥物、用具,說出來,我們也好早些替你準備呀!」
趙幽蘭目光也投注過來。
|趙幽蘭道:「趙福,我爹待你不薄,你怎麼出賣我爹?蕭公子提到你,我還不信,想不到你真的作得出來。」
趙幽蘭苦笑一下,道:「蕭兄,找到我爹之後,我會求爹告訴你這個秘密,現在,別問我,總之,我能作主,處置趙家一切財富。蕭兄,現在,我們商量一下,要不要花錢請一些會武功的高手幫忙,他們可以聽從蕭兄的調度。」
第二天中午時候,應天府知府大人黃光州,竟然把王守義召入內堂,問道:「坊間傳說,趙大夫已把他配製的『長生神丹』的方法,傳給了他的女兒幽蘭姑娘,你是主辦這件案子的人,應該很清楚內情了的?」
李帳房沉吟了一下道:「趙福啊!那『長生神丹』,是不是賣得很貴呀?」
張嵐嘆息一聲,道:「王兄,我也久聞你聲譽卓著,是當朝之中有名的神捕……」
雨藥樓的酒菜,送入了賞花軒,但隨來的兩個小二,卻被拒於軒外,由趙家的丫頭,把酒菜送入軒中,但兩個店小二都看到停在花園旁邊的篷車,篷車上積塵猶存。
王守義笑道:「趙大夫醫術神奇,難免有附會傳言,目下最重要的是,先把令尊找到,蕭老弟,那地方是在……」
「是!」王守義站起身坐下,但心中卻已作了決定,保守隱密。
趙幽蘭淡淡一笑,道:「我爹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娘雖然死了,但爹卻不肯承認,連我也有這種認同……」
趙福道:「雨花樓的賬房先生。」
趙百年笑一笑,道:「兩位姑娘,有話只管請說,只要我能力所及,不會叫兩位姑娘失望。」
張嵐一皺眉頭,道:「那麼大的一個人,難道會化作清風而去不成?」
這幾句話說得很重,嚇得王守義一屈膝跪了下去,道:「大人恕罪,卑職只是在想如何給大人回話。」
文雀道:「能討得大夫幾分歡心,正是小婢之幸。」
王守義怔了一怔,心中忖道:耳語消息流傳得好快,連知府大人都聽到了。當時和張嵐、蕭寒月密議此計時,約定不得洩漏內情,但黃大人是我的頂頭上司,勢難相瞞,若是說明真相,萬一出了麻煩,豈不前功盡棄?一時間,竟然拿不定主意如何回答。
趙福道:「是啊!這些藥材,兩年前就定了,那些藥販子,花了兩年多,才算把藥物找齊。」
人世間有一種很奇怪的現象,堂堂皇皇的佈告四處張貼,不一定有人專程去看,看過了,也就算了,但屬於隱私、機密的事,卻人人喜歡打聽,而且爭相傳說,廣為流佈。
文雀道:「你會見到他的,不過,不是現在。」
趙百年正想和*圖*書把話引入正題,文雀已緩緩向後退了兩步,武鳳卻接口說道:「我沒有文雀姊姊的才情,出口成章,善解人意,還請大夫多體諒,請進幾片瓜菓。」
「是不是有人病了?」趙百年的聲音很低沉:「救病如救火,是耽誤不得的。」
文雀接道:「大夫,仙道無憑,誠然不錯,秦皇求道,遺徐福東上蓬萊仙島,以一國之力,仍然無法得長生之術……」
「姑娘,我會盡全力,只不過,我……」
趙百年目光移轉,看了文雀、武鳳一眼,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卻是欲言又止。
蕭寒月揮手,道:「這不能完全怪你,趙大夫為人贖命的事,已經在江南流傳兩年多了,你去休息吧!」
趙百年苦笑一下,道:「我只是表示我個人的看法,這些記述筆記,沒有確實的證據足以支持的。」
趙百年道:「現在,我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趙百年道:「姑娘如此相待,百年受之有愧……」
蕭寒月苦笑一下,道:「沒有絕對的把握,但應該有七成勝算,他們要取得藥物,甚至把趙姑娘也擄過去,晚輩擔心的是趙姑娘的安全。」
王守義搖搖頭,道:「沒有,只是用言語把話題岔開,卑職不便再多追問。」
趙百年說著,便伸手取了幾片瓜菓吃下,接道:「只是如此相待,使我如墜在五里雲霧之中,不知可否為我解說一二,以去我心中之疑?」
蕭寒月還想再等等,但趙幽蘭既然示意了,只好提前開口,輕輕吁一口氣,道:「總教席,趙大夫不會身化清風而去,趙姑娘也沒有延誤報案時間,王總捕頭處事明快、決斷,不愧神捕之譽,再加上七王爺的令出如山,一日夜之間,金陵周圍兩百里盡成禁地……」
蕭寒月道:「趙姑娘,雨花樓是個甚麼地方?」
蕭寒月接著道:「這怎麼行……」
王守義霍然站起,道:「我立刻去查……」
蕭寒月道:「這件事不宜動用官府的力量,大張旗鼓,當面質問,鬧得滿城皆知,最好是……」
王守義接道:「張大人誇獎了,卑職慚愧,還請大人指教!」
趙幽蘭神情一呆,急急接道:「你是說,人家一直在暗中監視我們?」
文雀和武鳳一直用目光交換意見,兩個人沒有再接口,只用四隻美麗動人的眼睛看著趙百年。
趙幽蘭停下來,回顧蕭寒月,道:「蕭兄,還有甚麼指教?」
趙福點點頭道:「我是無意聽到的……」
趙福道:「那當然了,不是我小看你李帳房,就算你們雨花樓的老闆,也是不能買得起。」
「王總捕頭……」蕭寒月攔住了王守義,道:「這件事不宜明查,寒月的意思是……」
起身向前移動一下坐椅,蕭寒月笑道:「晚輩認為趙大夫失蹤一事,和他的絕世醫術有關,有人想延年長生,所以撈去了趙大夫,替他配製一種藥物。」
「蕭兄,是你的才智征服了我,我爹只有我一個女兒,我正陷入茫茫暗夜,四顧無助的境地,你是我見到的一盞明燈,我渴望你指引我,度過這一片黑暗的日子,我爹存下了很大一筆財富,如果這對我們有幫助……」
「王總捕頭,家父並沒有配製長生藥物的能力,我們父女只是探討過這方面的可能!」
也許是客人還不太多,酒菜上得很快,蕭寒月自斟自飲,暗中打量櫃檯內的帳房先生。
他神情誠懇,不似說謊,文雀、武鳳交換了一個目光,臉上都泛現出茫然之色。
趙福道:「幽蘭姑娘啊!趙大夫把配製神丹的藥方子,傳給了幽蘭姑娘,聽說有兩味藥材,稀少得很,十年八年,也不是一定能找得到,那兩個藥販,可也真夠本事,兩年多的時間,就把藥物找齊了。」
「卑職遵命。」王守義欠身應著退出知府官邸。
張嵐道:「王兄,你也太客氣了,我在王府,只是客卿身份,沒有官銜,咱們就從俗稱呼吧!」
蕭寒月心中忖道:好厲害的王總鋪頭,言詞之間,故設陷阱,希望幽蘭姑娘不要上當才好。
文雀道:「大夫言重了。」
趙福四下看看,低聲道:「李帳房,我可是老主顧了,你一定要幫忙,今天府裏有貴客,不能怠慢,好歹你要想個法子,賞錢方面,我會多付一點。」
趙幽蘭果然沒有上當,立刻接著道:「當夜初更過後,我離開家父書房,第二天日上三竿,發覺家父不在,午時之前,已經向貴府報案。」
「用藥物幫助人延年益壽,也許能夠辦到,但卻無法長生不死!」
王守義轉頭看著趙幽蘭,道:「趙姑娘,你報案的時候,令尊失蹤幾天了?」
趙百年沉吟了一陣,道:「兩位姑娘既然無法作主,百年倒希望能見見貴主人!」
眼看蕭寒月已經贏得了張嵐和王守義的尊重,趙幽蘭心中有著慧眼識英雄的愉快,連忙說道:「蕭兄,你參與研究案情,請往前面坐坐。」
「不!我在想這件事要如何措詞,才能說的明白清楚……」趙百年解釋著說道:「而又不致引起誤會。」
蕭寒月有些茫然了,但卻沒有追問。
趙百年暗暗忖道:如此文才,如此嬌艷,竟是一個奉命來侍候我的丫頭,這裏的主人,不知是何等人物了。
王守義望了蕭寒月一眼,笑一笑,道:「真是一語提醒夢中人,我馬不停蹄的忙了三個月,就想不到人可能會留在金陵城中。」
杏花微微一怔,道:「是。」轉身出廳,而且順手帶上了廳門。
做官的人,都有點喜怒難測,黃知府臉色忽然一變,冷冷說道:「這件案子,你已經查了三個多月,趙大夫如今生死不落,全無消息,七王爺要是追問下來,叫我如何回答呢?」
趙幽蘭黯然說道:「這是我們趙家一個絕大的秘密,爹的醫術回天,但還不夠完美,我……」突然住口不言。
趙福道:「這批貴客,就是送藥來的人,趙大夫要配製的『長生神丹』,有幾味很珍貴的藥材,不能缺少……」
能夠下令搜查王侯、公卿府第的,應天府是絕對不行,就是七王爺也有礙難之處,張嵐在王府中已有三年之久,心中也有點明白,這件事困難重重。望望蕭寒月,張嵐有點苦澀的笑道:「蕭老弟,全面搜查金陵城,確是有些不太容易,就是七王爺,也不便下這個令諭的,再說人手調配上,也是困難……」
伸手挽起趙福,蕭寒月和氣的說道:「你聽到了趙大夫和趙姑娘談起深奧的醫學道理,能為人延壽續命這事的了?」
「趙姑娘,就算趙福沒有在雨花樓誇耀趙大夫的醫術,這件事也一樣會發生,只是時間上也許會晚一些……」蕭寒月笑一笑,接道:「如果擄走令尊的人不是早有存心,也不會為趙福那句誇耀的話就立刻https://www.hetubook.com.com動手。趙福的錯誤,只是促成了他們提前動手擄劫令尊而已,但也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功過足可相抵了。」
「好!我去告訴張嵐。」
趙福又四下看看,低聲說道:「你還記不記得三個月前我告訴你的事?」
趙幽蘭心中忽然一動,急道:「爹在失蹤之前,有一夜,我們談到了長生之術……」
另一個接道:「我叫武鳳。」
「噢,那要不少錢吧?」
蕭寒月奇道:「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趙百年點點頭,道:「關於這一些,我是想得到的,可是,我想明白的是,貴主人把我安置在這裏,有甚麼目的?」
趙福緩緩退了出去。
這兩句話說的聲音很大,酒樓上大部分的人都可以聽到。數十道目光投注過來,看著趙福和李帳房。
「等一下。」
張嵐的臉色不很好看,但對蕭寒月還保持相當的尊重,揮著手,道:「蕭兄弟,趙姑娘,請坐,請坐。」
「既然你是聽到了,那又為甚麼不立即回話上來,是不是本府太器重你,你有點不把本府放在眼中了?」
他似是在自言自語,但趙幽蘭卻立刻接道:「救命。」
趙幽蘭感覺到是該蕭寒月表現的時候了,回眸示意。
蕭寒月霍然轉頭,逼視著趙福。
蕭寒月點點頭,道:「趙福,酒樓中是不是有了客人?」
現在,這座賞花軒中,正坐了四個人。
瞪著滿眶淚水的大眼睛看著蕭寒月,趙幽蘭有些不解地問道:「蕭兄,你懷疑趙福,為甚麼不問詳細一些?」
趙福搖搖頭,道:「不行,一千兩銀子,就想長生不死啊!」
趙幽蘭苦笑一下,道:「我娘在生下我之後,就棄我而逝……」
截住了趙幽蘭的話,蕭寒月接道:「姑娘,令堂……」
蕭寒月追問道:「說些甚麼?」
「不錯,不錯,姑娘熟讀史籍,當知在下所言非虛了,仙法道術和醫學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學問,百年只懂醫道,不懂仙術。」
李帳房沉吟一下,道:「行,我要廚房趕辦,不能讓你丟人。」
趙幽蘭怒道:「趙福!延續壽命的事,何等重大,你怎麼能夠胡說?」
蕭寒月道:「如果我們都嚴守協議,秘密沒有洩漏過,我想,他們應該會來……」
王守義道:「趙大夫為人續命的事,我也聽說過,蕭老弟的推斷大為有理。」
他心念一轉,愁懷盡放,存在的恐懼之感,消去大半,看著二女,笑一笑,閉上雙目。
蕭寒月從來沒有進過雨花樓這樣氣派的大酒樓,要他指名點菜,真還點不出來,但他氣勢凌人,微一點頭,店小二哈著腰退了下來。
這幾句話,對趙福來說似有著很大的安慰。
李帳房接道:「真有這種藥啊?」
武鳳呆了一呆,轉望文雀。
趙福道:「蕭兄,要誰去查……」
黃知府問的很含蓄,但口氣之間明顯的流露出來,他不是關心案情的進展,只是求證這件事情的真假。
趙百年讚嘆道:「哦!倒是聽過有此名茶,百年到今日才能品嚐一杯,果然名不虛傳。」
黃知府拂髯一笑,道:「留心一下那位趙姑娘,如若她真能配製出『長生神丹』,立刻密報本府,不得有誤。」
「如果不是他胡說八道,也許……」
幸好王守義接了腔,道:「張兄,蕭老弟的妙計已經收到了相當宏大的效果,我想這三五天內,這等僵持的局面,一定會有變化。」
趙幽蘭望著凝目沉思的蕭寒月,低聲道:「蕭兄智慧絕人,你的妙計,已然收到了很好的效果,鳥入網,魚上鉤,為期可待了!」
「是是是,多謝人指教!」
「雨花樓,趙福在無意中說出來……」蕭寒月解釋道:「可能趙福在言詞中有些誇大,才引起別人的注意的。」
李帳房皺皺眉頭,道:「就算有了藥物,這趙大夫失蹤了,誰會配製呢?」
她堅持留下蕭寒月,一是受到父親對蕭寒月誇讚的影響,二是她對這個風骨稜立的年輕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有讀書人的文雅,但又多了一種書生缺少的堅毅,那是一種具有上乘內功的人所特有的風度、氣質。
那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留著兩撇八字鬍,圓臉泛光,淡眉稀疏,不像是個奸詐的人,但卻有著生意人那種長袖善舞的味道。
文雀道:「首先我想說明白,大夫受到的禮遇,十分隆重,我們的主人,希望以最好的奉侍,讓大夫生活得愉快。你想要甚麼,只管請說出來,我們會全力去做,務求周全,使你滿意為止,唯一的限制是,你不能離開這裏了……」
雨花樓是金陵城中最大最大的一家酒樓,那裏的酒菜相當貴,但也最精緻。那不是蕭寒月這樣苦哈哈的人去的地方,那裏一餐酒飯數兩銀子,是很普通平常的價錢。
趙百年腦際間靈光一閃,陡然間想起了那夜和愛女幽蘭談起延年益壽的藥物,也曾提到長生不老的可能,難道這件事洩漏了出去?心中暗暗琢磨一陣,道:「姑娘,古籍筆記之中,是有一些白白飛昇、長生不老的傳說,縱然有名有姓,但卻也止於記述傳說而已,求諸人間,卻沒有一個長生不死的人。」
趙百年道:「想甚麼?」
「這麼說來,令尊早些時為揚州鹽商胡子鏡續命一月的事,果是真的了?」
「是,寒月恭敬不如從命。」
「卑職也曾問過,但趙姑娘言語支吾,不肯承認。」
趙百年睜開眼睛,望了武鳳一眼,笑一笑,又閉上了眼,緩緩的轉過身去。
趙福又點點頭。要言不繁,簡簡單單兩句話,立刻就把事情問出了眉目。
趙幽蘭接道:「家父失蹤的前一天。」
確是好茶,以趙百年的豪富,也沒有喝過這樣的好茶,不禁點點頭,道:「茶葉好,烹茶的手法也好。」
現在,趙幽蘭能配製「長生神丹」的事,已在金陵傳誦,而且雨花樓送酒菜的店伙計親自看到了從運藥物的篷車上,搬下了幾個密封箱子。
蕭寒月點點頭,道:「這一點,姑娘可以放心,他們需要的是令尊的延壽醫術。」
如認在武林中的聲望,張嵐確然高過王守義很多,但如說到辦案之能,王守義是江南第一名捕,經驗、判事之能,就非張嵐所能及了。這幾句話是明裏恭維,暗中卻把難題推到了張嵐的頭上。
這樣的衣著、裝束,使一個少女的身體裸|露了十之七八,在那個時代中,是一件非常令人震驚的事。
「卑職聽到了。」
但現在,趙幽蘭發覺了,父親確具有獨特的眼光,蕭寒月這個年輕人,當真是一顆土中明珠,稍經拂拭,已顯出他耀目的光華。
「姑娘,我和*圖*書很冒昧,也很抱疚,我不該問得這麼多……」
趙福道:「我……我說,老爺的醫術,日漸精進,再過上一年半載,為人延續壽命,也不算甚麼稀奇的事了。」
「是是是,守義恭敬不如從命,張兄是武林名宿,請指教守義一條明路。」
張嵐搖搖頭,接道:「用不著,用不著,我已經帶了兩個王府的侍衛來了,他們都是我親自調|教的人,原本已有很好的武功基礎,這兩年來,更有精進,再加上王總捕頭的屬下,人手應該夠了。」
趙百年道:「我這裏洗耳恭聽了。」
黃知府一皺眉頭,道:「王總捕頭,本府在問你的話,你聽到了沒有?」
張嵐道:「這要蕭老弟設計了!」
喝完了第二杯酒,趙福已是急急行了進來,直奔到櫃檯前面,道:「李先生,我要一桌上好的酒席,趕中午送到……」
趙百年弟目沉思,良久不語。
王守義道:「趙福在那裏洩漏了趙大夫能配製延壽神丹的事?」
趙福「噗」的一聲,跪了下去,惶然的道:「小姐,老爺對我好,醫好我娘親的病,又把我收留在府中,如今我一家人過得祥和安樂,這都是老爺所賜的,就是要殺了我,我也是不會作出對不起老爺的事情。」
沉吟了一陣,文雀緩緩說道:「大夫,是不是有一種藥物,可以使人長生不老?」
蕭寒月噓了一口氣,道:「趙姑娘,別太樂觀,我想,擄走令尊的人,是一個非常的人物,他的膽識、智謀,絕非一般的江湖人物可以比擬,更可怕的是,他可能有著很高深的武功……」
她說話仍保持著相當的謹慎,重要的關鍵之處,保留了活扣,以作伸縮餘地。
趙福似乎是也有警覺,四下看了一眼,忙說道:「我在樓下等他們。」匆匆下樓而去。一切似乎都配合得很好。
蕭寒月笑一笑,道:「我知道,但你卻又在無意中,把這些話說了出去。」
張嵐點點頭,道:「好,好,我們查了三個月沒有頭緒,蕭老弟三四天就找出了線索。人說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這讀書人,果然是大有門道,以後,張某對讀書人,倒是要多敬重幾分了。」
王守義苦笑一下,道:「大人,像石沉大海一樣,除了應天府的捕快完全出動之外,連京口、通州和蘇、杭二州的捕快,都已經出動了,水旱兩路,除了明卡盤查之外,還有暗探巡騎,四路策應,除非他當夜能把趙大夫運出金陵,遠行百里之外……」
文雀、武鳳都具殊色,是那種很難得一見的美女,但趙百年豐富的閱歷、經驗,卻能洞澈到那美麗之後的冷酷變化,一直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為眼前的綺麗、美色所醉。
張嵐點點頭,道:「對,如果只涉及一二家王侯、公卿的府第,我想七王爺一定支持。」
「應該不會,如果客人很多,管帳房的李先生應該不會有時間和趙福聊天。」
這是一間不見天日的寬敞雅室,但室中卻有著適度的光亮,那是燈光透過水晶和明珠反映出來的光華,光度不強,但清晰可見事物,柔和中有一種彩麗的感覺。
趙幽蘭眨動一下眼睛,滾下來兩行淚水,溫柔一笑,道:「我相信你的話……蕭兄,答應我留下來……」
王守義點點頭,道:「張大人,卑職接到報案,已知此事非同小可,一面通知刑案師爺,一面下令捕快出動,封鎖水旱兩路關口,日落之前,知府大人召見卑職,研判案情,同時接到了七王爺的令諭,將軍府也出動了水、陸巡防快騎、輕舟,封鎖四城、江道,一面飛馬傳令,分送到京口、徐州,方圓兩百里內,都已在控制之下盤查,正如大人所說,除非趙大夫化陣清風消失,卑職也奇怪,何以找不出一點線索?」
蕭寒月道:「趙大夫和幽蘭姑娘談起過用藥物延壽的事,但卻被趙福聽到,無意中洩漏出去,再加上兩年前,揚州鹽商胡子鏡延命的傳說,就難免引起一些人非份之想,妄圖長生不老,才作出等大悖情理的事。」
張嵐道:「對對,坐近點好說話。」
文雀嫣然一笑,道:「天之涯,海之角,上穹碧落九重天,下盡黃泉十八層,此地何地,又有甚麼關係呢?大夫讀過萬卷,已知身在此山中,何必問居處?」
張嵐接道:「不可能!」
「爹說你是個才智內蘊的人,果然沒有看錯……」
趙福道:「怎麼?你也想長生不老啊?」
趙百年點了點頭,道:「就我對藥性上的瞭解,這一點,應該可以做到,但效用能到甚麼程度,在沒有實驗之前,百年卻不敢妄下測斷。」
武鳳道:「大夫,我們看得出來,你是個滿腹經綸而又慈善的人,我們不想對你有任何一點加害的行動,所以,你必須要製造出可以延年益壽的藥物。」
「聽說,要兩三萬兩銀子。」
李帳房點點頭,吩咐了小二去交代廚房,回頭問趙福道:「聽說趙大夫失蹤了,這酒席是……」
趙福停下腳步,道:「蕭公子,我並沒有作甚麼。」
他一語雙關,把蕭寒月搶白了一頓,但也給王守義一頓排頭,意思是說,你王守義才正點子,我張某人只是不好意思對王爺回話而已。
文雀笑一笑,溫柔的說道:「大夫,我們只是聽命行事的丫頭,我們作不了主,我們也聽到過,你為揚州一個豪富鹽商續命的事,希望你能盡力創造出一個奇蹟,你會生活得很快樂……」
蕭寒月神色為之一凜,道:「姑娘,令尊的醫術,真的能使人長生不死?」
趙福道:「謝了,我在這裏等著跟他們一塊走!」
蕭寒月取出一張平面圖,攤在桌子上,道:「晚輩想好了一個計劃,還要請兩位過目指教……」
李帳房低聲道:「趙管家,幽蘭姑娘配製成神丹之後,你能不能弄到一顆?」
蕭寒月踏入雨花樓的時候,距中午還有半個時辰,但已經有了三、四成的客人。
張嵐皺一皺眉頭,暗道:做官的人,果然厲害,我跟他客氣兩句,他卻把難題推到我的肩上。心中儘管彆扭、生氣,卻又無法說出口來,一時間沉吟不語。
李帳房站起來,接道:「這麼個急法呀,趙管家,現在已經快到中午了。」
轉折柳腰,竟把手中茶杯,送到趙百年的唇邊。
王守義道:「日期是……」
「我不知道,爹沒有告訴過我這件事,我也沒有問過。蕭兄,我們父女之間,除了親情之外,很像朋友,爹和我常常談些醫術上的問題,我所學有限,不能給他甚麼大的幫助,但我常常想一些醫道上困難的事情和他爭執,啟發他追求醫術上更高的成就,這也是我對爹唯一的幫助,但我們父女,卻很少談病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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