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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花逐月

作者:臥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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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七煞劍法

第七回 七煞劍法

譚三姑說道:「好!咱們分頭辦事。王總捕頭、蕭公子請先回趙家,張總教席去趕製鐵傘,老身安排一下,咱們天黑之前,在趙府見面。」
「怎會如此的荒涼……」王守義也有些大惑不解的說道:「楊尚書聖眷正隆,楊夫人尚留金陵,甚麼原因,竟使府中花園,如此荒蕪?當真是不可思議了。」
「自然也有一些猜測之言。」
常九突然接口道:「譚前輩,以你成就之高,難道真的不知道王府周圍有江湖高人出沒?」
蕭寒月心中警覺,急急收手,劍已見血,譚三姑暴退一丈,左肩衣衫洞裂,一股鮮血泉湧而出。
張嵐看著蕭寒月,道:「蕭兄弟,你看以永樂堂作為對敵發令的堂口如何?」
蕭寒月想一想不該是太謙虛的時候,笑一笑,道:「回郡主的話,寒月不敢自謙,略有小成。」
想一想,也許趙姑娘有不便的苦衷,蕭寒月也只好暫時按奈下好奇之心,掩上房門,逕自運氣調息。
只聽常九冷冷說道:「錯不了,除非楊府之中,也有一條地道,通往別處。」
這就是才慧,胸羅錦秀,思維有方,不同於江湖草莽人物的地方。
白髮龍女心中明白,自己連綿二十七劍攻勢,天下能夠接下的人不多,一般來說,都會以攻制攻的方法,來破解這種連綿快速的攻勢。
他不願暗襲,大喝一聲:「看劍!」
事實上,韓伯虎、張傑等四人再加六位鏢師,十位相當不錯的高手,配合著三十多精幹捕快,防守趙府這片不算太大的地方,確也做到飛鳥難渡的嚴密。
但張嵐卻代替趙幽蘭回了話說,趙姑娘身染微恙,至少還得三天才能拜見譚三姑。白髮龍女心中雖不高興,但也無可奈何。三更時分,帶著蕭寒月、王守義等一行五人,直撲楊府。
蕭寒月苦笑一下,道:「這個,在下……在下……」
張傑凝目沉思了片刻,道:「有道理,蕭公子請休息吧!」
蕭寒月淡淡一笑,道:「如果你們的主人真是無所不能,為甚麼不來救你?」
「噢!那是甚麼人?」譚三姑目光轉動望著張嵐。
「也不是我。」張嵐解釋說。
「好好休息吧!過兩天,我再來看你……」蕭寒月轉身行到黑衣人的榻前,接道:「你叫甚麼名字?」
「我懂醫道,精通人體經脈穴位,小心一些,應該不會出錯。」
蕭寒月也被鬧得糊塗了,皺皺眉頭,道:「張兄,究竟是甚麼事?說出來,大家研究一下。」
心念未息,「呼」的一陣勁風,掠頂而過,落在兩丈外的荒草之中,著地無聲。
「你要想想趙姑娘,趙大夫!你傷的是江湖上的敗類、殺手,你是在行俠仗義,以殺止殺,就算你不忍心取他們的性命,也該使他們失去武功,不再為惡。」
「我不怕敵人強大,也不怕他們殺了我,我在爹爹那裏,學到了很多醫學知識,在爹收藏的萬卷醫書中,得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用藥方法,平常看過,只不過多一些用作談笑的常識,但現在,我確把它們用在實務上……」
譚三姑點點頭,笑道:「老身只是用一柄軟劍……」右手一揚,一道寒芒電射而出。
蕭寒月目光轉動,發覺了王守義、韓伯虎已被分開,頓時被兩個黑衣人瘋狂的刀法逼得他們連連後退,已無還手之力。
王守義道:「是是,卑職會加倍小心。」
這些人,也許仍無法阻止第一流的高手潛入,但王守義卻已是盡心安排。
黑衣人卓然靜立,目光轉動四顧了一陣,突然發出兩聲鴉噪般的鳥鳴。
韓伯虎拂拭一下頭上的汗水,長長吁一口氣。
七王爺急急接道:「盈兒回來,不許胡鬧。」
張嵐道:「老前輩和蕭兄弟除外,我們在座三人,韓伯虎、何剛,大概可以,至於那六位鏢師的武功如何,我不太清楚,要老前輩看看他們的武功再決定了。」
但蕭寒月心中明白,只不過,不能說出來罷了。
蕭寒月換穿了一身天藍勁裝,猿臂蜂腰,身佩長劍,英挺中帶一股雅逸氣質。
驟然之間,發覺了一個聰明、才智高過自己數倍的人,蕭寒月也不禁黯然一嘆。
蕭寒月道:「七王爺的府中……」
風七道:「唉!有甚麼不同?都是一個人的代號罷了!」
原來,他躍上了一棵大樹,然後,由樹上飛撲過來,凌空下擊。
常九道:「老前輩不提出來,在下也不便多問,那條地道的出口,老前輩是否會知道?」
蕭寒月雖然有點句謹,但見趙幽蘭落落大方,也就逐漸的放開胸懷,一面口述要訣,一面動手糾正趙幽蘭的坐姿。
蕭寒月道:「說的雖是,不過……」
「王爺放心,蕭公子手下留情,這點傷勢老身還承受得住。」
蕭寒月想到了殺手風七,似乎也是同樣的兵刃。難道這些黑衣人,也是「風」字排名的殺手?
張嵐道:「常兄,你究竟瞧到了甚麼,肯定了楊府可疑?」
蕭寒月接道:「如此寬闊,在下也沒有一躍而過的把握,何況對岸又沒有接足之處,除非是能飛渡深壕,越過圍牆,一躍不及,只有跌落水中了。」
張嵐心中一喜,暗道:答得好,蕭兄弟當真聰明得很。回顧王守義,王守義微微頷首,相對作會心一笑。
譚三姑道:「蕭公子出了手?」
「再說下去,就有些匪夷所思,怪力亂神了,」張傑吁一口氣,接下去道:「兄弟們傳說趙姑娘習過『茅山真經』,所以具有法力……」
蕭寒月拱手說道:「在下閱歷不豐,少不更事,處事待人急躁了一些,還望譚前輩多多原宥。」
事實上,張嵐、常九、王守義也都有束手縛腳的感覺,但他們都能感覺到那是很精奇的一招,暗中決定痛下苦功,把這一招學會。
但蕭寒月的打法,卻是大背常情,好像是全採守勢,敵人攻一劍,他就擋一劍,連連擋開了二十七劍。
腹有詩書氣自華,蕭寒月滿腹經綸,自然和出身江湖草莽的人物,大有不同。
「只是佩服?」
蕭寒月回到住處,已是四更時分。日來工作緊張,智能、體力,都有消耗,但精神健旺,毫無睡意,想到對方派來的殺手,個個武功高強,趙幽蘭如何自保,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事。
蕭寒月急急一閃,忽然間飄出八尺。
蕭寒月道:「不用坐息了,咱們現在就走吧。」
武鳳接道:「我如果武功好,怎會被你擒住,不過,我一點也不恨你……」話未說完,一閉雙目,滾下來兩行淚水。
站在牡丹廳外的七王爺、王守義等,也感覺到一股無形的殺機,使人有種危機迫在眉睫的感覺。
兩個人的劍勢,都是異常快速,一旁觀戰之人,只見雙方的劍光,連綿飛旋,根本看不清楚他們的攻拒劍勢。
七王爺捋髯微笑,似對愛女的劍術成就,大感欣慰。
那是一個全身黑衣的大漢,黯淡的星光之下,手中的長刀,閃動著冷森的光芒。
蕭寒月道:「一時僥倖罷了,老前輩請賜招!」
張嵐道:「我要他們以最好的材料打造,明天可以先交付二十把。」
七王爺沉吟了一陣,看著張嵐、王守義,道:「你們可以查,不過,在沒有找出證據之前,我不便說話。」
忽見寒芒飛射,黑衣人凌厲無匹的刀勢,全被接了過去。
第四天初更時分,譚三姑決定赴楊府一探究竟,選了蕭寒月、常九、王守義、韓伯虎同行,留下張嵐坐鎮在趙府,但她卻希望在去楊府之前,和趙姑娘見個面談談。
王守義道:「放棄了追查,還有別的辦法,擄走趙大夫的人,意在『長生神丹』,只要趙姑娘肯合作把藥物配出來,趙大夫自然不會受到傷害。」
蕭寒月早有著一探趙幽蘭跨院神秘的衝動,但還強自按捺下去。他沒有去趙幽蘭居住的跨院,卻到了囚禁武鳳的地窖中。這些地窖,本是趙百年收存名貴藥物的地方,建築得很堅牢,有內外兩重鐵門。四名捕快,分守鐵門內外。
常九接道:「對!一躍直入院牆之內,非絕佳的輕功不能辦到,常某人就自知沒有那個能耐!可是我親眼看到,絕錯不了。」
蕭寒月接道:「幽蘭姑娘……」
常九道:「譚前輩覺得王府周圍,那裏為可疑?」
蕭寒月輕輕嘆息一聲,暗道:慚愧,學得恩師一身技藝,今日才得知老人家一點來龍去脈。
蕭寒月道:「我明白了,那麼,咱們幾時動身?」
趙幽蘭沉吟了一陣,道:「爹只是一個醫術精湛的大夫,想不到卻牽扯出如此巨大的風波。」
武鳳怔了一怔,道:「我……我想,我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生死不會放在主人的心上。」
蕭寒月接道:「可是我……」
七王爺吩咐侍候的宮女們送上精緻茶點後,示意她們退出花廳。
蕭寒月搖搖頭,道:「不是。」
劍光收斂,忽然不見,握在郡主手中的長劍,忽然到了蕭寒月手中。
譚三姑右袖中疾飛出一道青虹,靈蛇一般盤身飛繞,化作一片青色光幕,但仍然擋不住蕭寒月攻出的一劍,那顫動的劍芒,竟把譚三姑繞身的劍氣震得四分五裂,一劍直入。
常九點點頭,道:「最可疑的是楊尚書的府第,不過,在下不便搜查。」
常九道:「不會錯,至少,這王府附近,就有他們一處落腳的地方。」
常九急急叫道:「譚前輩分心受傷,恐難以一敵三,王守義、韓伯虎如被分開,兩人也支持不了多久,你……」
蕭寒月道:「不行,不行,我怎麼能和郡主動手?」
王守義道:「對!咱們在辦案子,不能驚動太多江湖中人,必要時,可以調動官兵。」
既然,要把趙府作為發號施令的堂口,自然要加強防守。趙姑娘有銀子,又不怕花,辦起事自然容易,由韓伯虎出面,以一人每月五百兩銀子的價錢,請來了金陵城中三家鏢局內六位鏢師,單是這一項開銷,一個月,就要三千兩銀子。
盈盈郡主已亮出了長劍,一副迫不及待的神情,道:「蕭寒月,快些亮劍。」
蕭寒月怔了一怔,道:「怎麼?你被廢了武功?」
這就使得藝業博雜的常九,大感佩服,蕭寒月不但是習武上的天才,而且具有著創造機關之學的才華。
蕭寒月暗暗嘆息一聲,忖道:看來,她對白羽令門中人,畏懼極深。
蕭寒月嘆息一聲,道:「幽蘭,這種事無可奈何,你是為了保命,如非你有這種豐富的藥物知識,也許早被他們殺害了。」
但蕭寒月橫劍平胸,並未還擊。
譚三姑道:「我見過你的防守劍招了,但我還沒有見過你攻敵劍勢!」
只看那人如巨鳥飛落的身法,已知是一流高手。
譚三姑苦笑一下,道:「也只有如此了。張兄,鐵傘甚麼時間可以交貨?」
「蕭兄弟,俗諺有說:伴君如伴虎啊!官場中事,繁文褥節,禁忌重重,那能得隨心所欲,放情任性……」
王守義道:「班房的人只能搖旗吶喊,最重要的還是張兄請來的幾位朋友。」
「如果蕭公子能再想出幾招武功,配合陰陽傘的妙用,那就威力更大了。」
蕭寒月步入牡丹廳時,七王爺竟然早已在座,白髮龍女譚三姑、盈盈郡主,也分別坐在七王爺的兩側,四個佩劍侍衛,守護在牡丹廳外。
「奇怪?張兄是說……」
朱盈盈笑一笑,道:「好了,蕭公子,我師父說的很清楚,你可以留下來,請入花廳中談吧!」
常九接道:「好名字……」
這些黑衣人的刀法凌厲,如同水銀洩地,無孔不入,由不得一點大意。
趙幽蘭點點頭,取出一個白玉瓶子,道:「這裏有十二顆防毒丹丸,每一粒的效用,可以維持兩個時辰,服下之後,可避毒蜂、藥蚊的追襲……」
原來,譚三姑的軟劍,竟然是藏在袖中。
譚三姑一揚雙眉,道:「說話要誠實。」
譚三姑取和_圖_書過細索,瞧了一眼,道:「好!我先飛渡。」暗提真氣,騰空而起,一躍兩丈多高,夜色中有如巨鳥掠空,橫渡近三丈的深壕,落入圍牆之內。
譚三姑道:「老身也用劍,蕭公子是否也要空手接我幾招?」
王守義目光中流露出無限敬佩,望了蕭寒月一眼,道:「但蕭兄弟卻一劍傷敵,出手四次,傷了他們四個。」
趙幽蘭凝目思索一陣,道:「可能會使一個人的性格變和順一些。」
「噢……」蕭寒月小的神情輕鬆了不少,接道:「那麼郡主阻止在下的去路,是何用心?」
蕭寒月道:「天近五更,老前輩又受了傷,咱們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晚上再來如何?」
趙幽蘭道:「因為有你!」
譚三姑點點頭,道:「一共造了多少?」
蕭寒月心中忖道:他以殺手為羞恥,卻又不肯說出內情,那位主人用的甚麼手法,竟然能把他們控制得如此嚴緊?搖搖頭,道:「風兄不願多說,在下不勉強了。」轉身向外行去。
王守義道:「證據不足,官府中人也無法下手!」
「這可就不知道了……」張傑搖了搖頭,道:「『茅山真經』這本奇書,流傳很廣,但真正看過的人,卻是從未聽過,那是超出了武技、武力、暗器、劍法的一種神異的力量,是一種莫可言喻的玄奇傳說。」
常九道:「幸好今夜有白髮龍女這等高手同來,否則……」想到蕭寒月的武功,似尤在白髮龍女之上,突然住口不言。
「應該夠用的了,蕭公子設計的鐵傘,既可保命,又可克敵,老身替它想了一個名字,叫它作陰陽傘……」
常九道:「北面,雖和民宅相接,但中間隔有一條寬大的溝渠為界。」
「生受了,請!」王守義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道:「蕭兄弟,這是最壞的打算,希望七王爺仍然支持這件事情,我王某人也轟轟烈烈的,辦一件震動天下的大案子,然後,該辭去這個總捕頭的職位了。」
譚三姑道:「當年燕王南下靖君側,建文帝……」突然住口,搖搖頭,嘆道:「此乃皇家的家務事情,不說也罷,但那條地道,卻是內接皇宮,淵源流長,不過,大部分都被封閉、截斷。」
「趙姑娘住在一個小跨院中,自然,那地方也是我們保護的重點,但她卻交代我們,不能接近跨院四周一丈之內。」
趙府雖然不太大,也不算小,房屋甚多,譚三姑留下來,張嵐、王守義二人,也都留了下來。
郡主長劍連變,化作千鋒,一片寒芒,急襲而至。
蕭寒月人隨劍轉,斜斜劈出,斬下了另一個黑衣人的右臂。
蕭寒月接道:「如是被毒蜂、藥蚊咬傷的人,這藥物能不能解救?」
張傑道:「後來,趙姑娘的貼身丫頭杏花出來了,拏出一顆丹丸,暈倒的那位兄弟服下去,立刻醒了過來,杏花又拏出了四十片金葉子,要他分給趙府中守衛的兄弟們。」
「甚麼?」常九有些氣結地說:「動手相搏,優勝劣敗,你怕傷人?」
王守義接道:「蕭兄弟,你要是堅持不允,我看趙大夫這件案子,也無法辦下去了。」
「我?」
蕭寒月道:「張兄沒有追查下去?」
蕭寒月說道:「郡主,可是要拏下寒月治罪?」
蕭寒月沉吟了一陣,道:「多承指教,張兄很忙,小弟不打擾了。」轉身回房而去。
蕭寒月回到廳中,氣氛頓然間和睦起來。
這些人似是都不願說話,一打量場中形勢,立刻分頭欺上,一個夾攻譚三姑,一個撲向王守義,另兩個卻繞道向蕭寒月和常九撲來。
郡主嫣然一笑,道:「爹,你看他說話文縐縐的,那裏像江湖人嘛!」
譚三姑連續攻出二十七劍之後,劍勢突然一緩,同對向後退了兩步,準備拒擋蕭寒月的反擊。
張嵐道:「不准我辭職。」
抬起埋在蕭寒月前胸的臉兒,趙姑娘的雙目中尤有著晶瑩的淚水,道:「蕭兄,我好怕你會突然離去……」
「白羽令門中人逼得老身退出了江湖,隱身於石室,蕭公子憑甚麼敢和白羽令門中人作對?」
蛇頭白羽箭那樣霸道的暗器,人人都心存畏懼,廳中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蕭寒月的身上。
蕭寒月道:「風兄……」
譚三姑道:「老身已查看過花樹上留下的痕跡,確是蛇頭白羽箭的形狀。」
張傑道:「我問過那位兄弟,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好像小腿上忽然一疼,人就暈了過去。當然,兄弟們都知道了這件事情,再加上趙姑娘出手大方,大家都遵守著這條約定,防守在小跨院一丈外的地方。」
常九點點頭,道:「這就對了,那地道可以並行數人,工程之浩大,決不是武林中人秘密建築而成。」
蕭寒月點點頭,道:「常兄之言,倒也有理。」
譚三姑忽然放下臉,微微一笑,道:「蕭公子豪氣干雲,老身佩服,不過,對付那批狂人,需要的是深搏的武功,精湛的藝業。但憑三寸不爛之舌,只恐怕無法驚退強敵,反而招來了殺身之禍,牽連所及,殃及池魚,那就愚昧得可悲了。」
蕭寒月點點頭,道:「天視之術,我沒見過,但常兄會地聽,絕不會錯……」
朱盈盈對蕭寒月眨眨眼睛,退到七王爺的身側。
「不錯,那一條溝渠,是劃開烏衣巷中三大府邸和一般民宅接連的界線,只有楊府一面臨渠。常兄,可看到他們怎麼越過的?」
蕭寒月沉吟一下,不見有人開口,點頭接道:「這一點如果我們早作準備,我相總可以找出對付它的方法。白羽令門中人,除了蛇頭白羽箭之外,不知道還有甚麼可怕的地方?」
常九低聲道:「蕭兄弟,你真的飛踱不過嗎?」
蕭寒月呆了一呆,說道:「我……我不知道。」
譚三姑道:「是何人出手?」
韓伯虎苦笑一下,道:「沒有把握……」
常九示意群豪分散隱伏,立刻伏地傾聽。
忽然間問到年齡上來,廳中人都不禁為之一呆。
「是啊!自和譚老前輩動手之後,就思索自己的劍招,好像霸氣太重,招出如狂,恐怕收手不住,傷了人命如何是好?」
這黑衣刀客正逼得韓伯虎險象環生,被蕭寒月一劍斷臂,尚未所覺,右手仍然攻向韓伯虎,鮮血噴射了韓伯虎的前胸,韓伯虎一劍直刺,穿喉而過。
王守義呆了一呆,道:「甚麼?七王爺也知道白羽令門?」
王守義取出袋中的白紗、藥物,替譚三姑包紮傷勢,才發覺傷勢竟然不輕,刀口有三寸多長,四分多深,上身羅衫全為鮮血濕透。
常九嘆口氣,說道:「你怕不怕人家傷了你?」
蕭寒月心中忖道:配製得法的藥物,竟有如此強大之力,能使一個人武功消失,又能使他們性格改變。
「武鳳。關在地窖中的武鳳,是最好傳達消息的人,不過,張總教席和我,都不能出面,私底下疏通、談判,恐怕要你蕭兄弟出面擔當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常九的身上。
韓伯虎道:「如果不是蕭兄,只怕我們都作了刀下之鬼。」
趙幽蘭緩緩坐下,笑道:「是不是守義和張嵐要撒手不管?」
張嵐道:「七王爺問我,用甚麼辦法對付白羽令門。你們說,我該怎麼回答?」
王守義終於忍不住了,輕輕吁一口氣,道:「蕭兄弟,這件事,你有甚麼打算?」
「因為,主人是天才,巨人,勢力龐大,手下高手如雲,沒有人能和他對抗!」
「張兄辛苦了……」蕭寒月低聲道:「這裏戒備很嚴,敵人卻能輕易混了進來,以你的豐富經驗來看,毛病出在那裏?」
目睹這黑衣人的凶厲刀法,常九一點也不敢大意,右手如意棒封開刀勢,左手一探腰間,多了一把鋒利的匕首,一開始就亮出了全部的家當,展開了拚命的搏殺。
「不!由今夜起,老身就住在趙府中了。張兄如果沒有要事,最好也留在這裏,如果不把王府牽入漩渦,他們可能還會對王府心存顧忌。」
蕭寒月吁一口氣,道:「好身法……」
看她說話的神情,絕對正常,只是性情上有了很大得轉變。
蕭寒月道:「等張兄回來,咱們先瞭解一下七王爺的態度再說……」
但陰陽傘的妙用,各人都已體會,盡量把它溶合於自己的武功之中。
蕭寒月道:「幾時動身?」
「我?」蕭寒月吃了一驚,道:「對白羽令門的事,我是一無所知的,我又能告訴七王爺些甚麼呢?」
王守義道:「他們已突破警衛,潛入花園,但卻被一種奇怪的暗器所傷……」
他只想避開一尺距離,但一動之間,竟然身如飄絮,遠出意外。
「我能躲到那裏去?天下雖大,只怕沒有可容我安身之處了!」
「是!一本流傳在民間的奇書,據說,這本書有役鬼逐狐之能,剪紙成鳥,撒豆成兵,是一本人間奇書。」
「知道,地道的出口,就在郡主的書房之內……」
她胸無成府,一片嬌稚,說的話雖然覺著可笑,但卻是心中所思,句句真實。
「兩個武林人物,進入了楊府之中,也許他自覺易容之術十分高明,但卻無法逃得過我常某人的法眼。」
「原來如此,譚前輩見過家師嗎?」
白髮龍女劍招連變,刺傷了一個黑衣人的左臂,但他受傷不退,攻勢反而更見凶厲,刀走險招,全是同歸於盡的拼法,這就使得譚三姑也有些心中震驚了。
張嵐接道:「如若以江湖上的方法辦理,邀請武林同道參與,倒是不難,但此事涉及太廣,只怕有所不便。」
送走了七王爺,王守義大為振奮的道:「過去,咱們全想的不對,七王爺如此支持,咱們卻全盡往壞處想。」
王守義冷冷說道:「姓常的,我們在談論大事,你不懂,就不要插嘴。」
王守義搖搖頭,道:「到目前為止,我們還無法找到那暗中幫忙的人。」
「很重要的……」譚三姑說:「一個習練內功入了大乘之境的人,可以駐顏益壽,掩去了實際的年齡。」
「那倒沒有……」張嵐吁一口氣,說道:「只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
蕭寒月道:「那不是要兩三天嗎?」
蕭寒月微微一笑,道:「張兄,趙姑娘請精通藥理,趙府中存有著天下最齊全的藥物,幽蘭姑娘調配一些藥物,分佈在跨院四周,使人在不知不覺中,為毒所傷,自然是大有可能的事!」
五個人都換上了夜行的裝束,除了隨身的兵刃之外,每人都帶了一把陰陽傘。蕭寒月設計此傘時,已經想到方便攜帶,可以摺疊一起,藏在身上,用時取出,只要一抖,借機簧之力,就立即張開。
七王爺笑一笑,站起身子,道:「好!你們談談,有甚麼要我幫忙的地方,告訴張總教席一聲就是了。」
譚三姑用一把普通雨傘,先把三招變化演練一遍。雖只三招,除了韓伯虎很快學會之外,其餘九人,耗去快一個時辰,才練熟習。張嵐、常九、王守義雖未下場演練,也都跟著比劃,只覺這三招和陰陽傘配合得十分佳妙,比自己的一身武功,高出很多,白髮龍女之名果非虛傳。蕭寒月也暗中學習,他是難得的武學奇才,看過一遍,已瞭然於心。
常九吁了一口氣,忖道:總算解開了他的心結,要不然,縱然面臨危困,他也很難下出手的決心了。
張嵐道:「能!七王爺已經要人在牡丹廳中準備了香茗細點。」
蕭寒月進入地窖,才發覺地窖中很舒服,地方寬大,還有床褥、棉被,一盞琉璃燈,照得一室通明。武鳳和那黑衣人,各自盤膝閉目,坐在一張木榻上。
盈盈郡主一片天真,嫣然一笑,道:「師父本來不答應的,是我再三要求,咱們到廳外動手,請吧!」她口裏說清,人卻當先行了出去。
張嵐心頭一震,忖道:白髮龍女,功力何等深厚,蕭兄弟被她套住,可是大大的不妙。但又不便出言點破,心中空自焦急。
hetubook.com.com張嵐接道:「和誰動手,七王爺沒有說,不過,答應了,就要作最壞的打算,除了郡主之外,還要對付譚三姑……」
這是,張嵐和王守義心中高興萬分,但兩個人都強自忍著,不使喜悅外露。
蕭寒月奇道:「『茅山真經』是一本書?」
「是的,你給了我反抗的信心,也給了我反抗的勇氣!」
蕭寒月道:「寒月說的實話,老前輩可要晚輩起誓?」
蕭寒月道:「請前輩賜教!」
張傑道:「蕭公子,難道沒有一探玄奇的想法?」
張嵐帶幾人入了座,望望蕭寒月,道:「王爺,這就是幕席所提的蕭寒月。」
幸好,七王爺很有氣度,笑一笑,道:「我聽張總教席說過,常壯士追蹤尋人之能,天下第一,不知能不能找到他們落腳之處?」
「當然也怕,不過,殺人的事,寒月從來未曾試過,一旦血染征衣,殘軀斷肢,實不忍心……」
「不!你很聰明……」
「唉!事情的變化,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我說你能對付白羽令門,不過是用來應急,卻不料郡主突然開了口,竟要考驗一下你的武功……」張嵐搖搖頭,苦笑一下,道:「七王爺坐在一側,也不加阻止,這就把我給窘那裏了……」
蕭寒月吁一口氣,長劍斜斜指向譚三姑道:「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師自號無名老人。」
蕭寒月道:「本來就是,何須隱瞞?」
餘音未絕,連聲衣袂飄風,兩個黑衣人疾掠而至,和那先到的黑衣人會合一處。
蕭寒月也覺著七王爺的確是一位值得去尊敬的人,他明辨是非,卻又能禮賢下士。
張傑道:「他們說趙姑娘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蕭寒月苦笑一下道:「王爺,譚前輩,寒月失手,攪擾了雅興,就此別過了。」一抱拳,轉身向外行去。
常九右手高舉揮動,以便在夜色中使人看得清楚,此時夜闌入靜,這荒廢的花園中,目力所及處,不見一點燈火,雖是微小的聲息,仍可傳出甚遠。
「蕭公子好大的口氣,老身傳藝郡主,忘年相交,情意深厚,也深知白羽令門中人莫可理喻,如若無人能對付他們,又何必招惹那群睚眥必報的江湖狂人?」
常九卻是看得驚訝莫名,他知道蕭寒月身負絕技,但高強如斯,卻是大出意外。
張傑苦笑一下,道:「一是我們的人手不足,趙府地方太大,三十個人分成兩班,暗樁分佈不夠嚴密,第二是來人武功太高,行動靈活快速,剛才,我和羅鑣又都不在……」
韓伯虎、何剛、張傑、羅鑣,也在趙府,只不過,他們帶著一批精幹的捕快,和重金聘來的六名鏢師,分守在趙府各處。
「蕭公子,不要誤會……」譚三姑解釋道:「天下高人,一招能傷老身的劍法,絕無僅有,除了七煞劍招之外,我想不出還有甚麼劍法。當今武林之世,除了劍瘋子之外,無人有此能耐。」
王守義苦笑一下,道:「請說吧!」
蕭寒月忽然站起身子,道:「張兄,王總捕頭和常兄他們,能不能去?」
一股刀風逼了過來,常九揚動手中的黑色鐵筒,封開刀勢。
張嵐心中確實有些不愉快,但譚三姑幾句致謙的話,頓時張嵐心與開郎。不論輩分和武林中的地位,白髮龍女都高過張嵐,譚三姑如此謙遜,張嵐覺著面子十分光彩,哈哈一笑,道:「譚前輩言重了,殊途同歸,大家都是為王府著想。」
蕭寒月吁一口氣,默然不語。
譚三姑看著王守義,道:「如照官府的方法,應該如何?」
蕭寒月大感奇怪的是,這兩人竟然未加綑綁,以兩人武功之高,不知何以竟然不作逃走的打算,甘作階下之囚。
譚三姑笑一笑,對韓伯虎等說道:「蕭公子這一招淵博奇奧,恐非短時間可見成效,你們記住要竅,自行練習吧!只要能練得三五成,就是你們造化了,已過初更,不耽誤你們時間了。」
張嵐苦笑一下,道:「我自知不是白髮龍女的對手,如果不借重蕭兄弟,你常九怎麼樣?」
譚三姑道:「那就採用江湖人的辦法,咱們夜入楊府,查看一下!」
譚三姑道:「蛇頭磷火箭,見物即燃,最好多造幾把,以備補充。」
趙幽蘭接道:「你真的很關心我?」
譚三姑在趙府住了三天,但一直都沒有和趙幽蘭見過面。趙姑娘深居簡出,一直躲在居住的跨院中,但已傳出了話,府中一切事務,都由張嵐作主,賬房裏準備好了數十萬銀票、金葉子,由張嵐下令支用。
蕭寒月點點頭,道:「既是如此,風兄能告訴我些甚麼?自己說吧!」
譚三姑右手按住傷口,恭恭敬敬的說道:「七煞劍招,你是劍瘋子的傳人?」
蕭寒月暗暗忖道:難道這又是趙幽蘭的手段?能使一個人的性情,在極短的時間內,完全改變。心頭震動,人卻緩緩坐下,吸一口氣使心情平靜下來,道:「早想來看你,可是事情太忙……」
蕭寒月目光過人,看得十分清楚,韓伯虎在對敵之中,連用了譚三姑傳援的兩招武功,那本是施展陰陽傘的招術,韓伯虎竟把它融入了劍法中施用,也幸得如此,仗此兩招護身,才沒有傷在對方刀下。
王守義道:「老實說,那人怎麼被擒,到現在,我們還是不太清楚。」
蕭寒月道:「很大的不同,人之姓氏,上承於父,下傳於子,傳宗接代,一脈不絕,至於『風七』二字,那就如閣下所說,只是一個代號了。」
「商量?」張嵐瞪著王守義,道:「怎麼個商量法?」
盈盈突然接道:「那是習劍有成了?」
這時,張嵐突然大步行了進來。
王守義道:「蕭兄弟,咱們一見如故,但官場的事,不是江湖,憑武功快意恩仇,這中間牽扯的太過廣泛,如果蕭兄弟能勸勸趙幽蘭姑娘……」
果然有人來了,王守義不禁暗叫了一聲慚愧。
「勸她不要再追查趙大夫的下落……」蕭寒月嘆口氣,道:「這種話,讓我如何說得出口?」
王守義道:「應天府的人,只有張傑、羅鑣可以試試,但還得譚前輩看看他們的身手再說。」
張傑道:「不知道,她這麼交代了,我們只好轉告防守在跨院四周的同伙兄弟們,不過,有一位兄弟,無意中接近了跨院,忽然身子一麻,暈了過去。」
蕭寒月還劍入鞘,一抱拳,道:「老前輩,在下藝有所宗,但恩師名諱,確實無法奉告,個中遇合,很難解說。不過,我師雖有殘缺,但決非瘋子,我傷了老前輩,十分抱歉,前輩可以責怪寒月,還請不要辱及我師。」
「沒有,常某已經查看過了,兩個被擊殺,兩個受傷後,自絕而死。」
譚三姑道:「別說他們了,連我都練得有些吃力,你的武功別具一格,和你練的內功配合,才能完全發揮。劍帝奇學,豈是人人能夠練的,他們之中,能練到五分成就,再和本身武功融匯,就夠他們受用不盡了。」
蕭寒月沉吟了一陣,道:「這方面寒月倒也想過,似乎只有一招劍法上的變化,可以套用,我已把它略作修正,不知是否合用?」
「總該有一個施放暗器的人吧?」
趙府之中,戒備森嚴,有很多懷抱連珠匣弩的捕快,埋伏在暗影之中,另有張傑、羅鑣,分成兩組,各帶領著三人,夜間分班巡邏。
譚三姑道:「被他們劃了一刀。」
「蕭公子!怎不出劍還攻?」
武鳳雙目盯注在蕭寒月的臉上,瞧了一陣,道:「真難為你了,見過文雀沒有?」
使用這種兵刃,能自然給人一種慓悍、犀利的感覺。
王守義說的十分清楚,但譚三姑心中的疑問,卻是越來越多,藥物制敵,和暗器傷人,完全是兩回事情,不禁一皺眉頭,道:「王總捕頭,施放暗器傷敵,也是趙姑娘了?」
蕭寒月接道:「這方面,有沒有辦法改進?」
忽見靜伏於地的常九,又舉起一隻手,左手搖動一下,立時縮入了一叢荒草之中。
蕭寒月道:「你要學武功?」
張嵐道:「天已不早,譚前輩,是否要返回王府休息?」
朱盈盈也盯著蕭寒月看,只看得芳心怦然一動。那日蕭寒月扮作蒔花工人,布衣布履,臉上還抹了黑灰,那是濃雲掩月,塵蒙明珠,一日之隔,兩番相見,給人的感覺竟然是霄壤之別。
何況,蕭寒月手中無劍!
蕭寒月停下了腳步,道:「以後呢?」
蕭寒月道:「他們本來就是殺手,學的刀法,自然也都是最凶厲的刀法。」
蕭寒月淡然一笑,道:「老前輩,如若你覺著在下已經通過考驗,似乎可以住手了。」
「真的?」趙幽蘭的臉上泛現起如花笑容,接道:「希望你是真心的讚美我。」緩緩把嬌軀偎入了蕭寒月的懷中。
王守義接道:「常九,我說蕭兄弟勝,你要不要賭一下?」
張傑吁口氣,道:「蕭公子如此說,我就放心了,四十片金葉,每一片重有五兩,是很大的手筆,守衛兄弟人數不多,所得都很實惠,對保護趙姑娘的事,自然會格外落力,心中也都對她十分佩服……」
張嵐吃了一驚,道:「這豈不是太危險了?」
「傳我練氣的方法……」
「這個……」蕭寒月沉吟起來,動手試招,到了刃上見血的境地,留下來,有著一種尷尬難處的感覺。
「原來如此……」蕭寒月淡然一笑,說:「寒月虛度二十四年。」
常九接道:「這是上佳的蠶絲、銀線合成,可以吊起三百斤的重量。」
譚三姑皺皺眉頭,低聲道:「常九,你沒有記錯吧?」
「還請來幾位鏢局的鏢師……」張嵐解釋說道:「金陵三家大鏢局,每一家請了兩位,雖然,他們不一定是鏢局裏武功最好的鏢師,但他們接下了生意,一旦出了麻煩,總不能坐視不理。」
烏衣巷中三大宅院,如果七王爺沒有問題,那問題就應該出在李大將軍府第,一則是李家世襲武將,家傳武功高強;二則是李大將軍遠在邊關,李夫人大半時間隨夫在外,只有李公子留在金陵。李公子年輕好強,惹過不少麻煩,而且交遊亦很複雜,更可疑的是最近一年來,一向呼朋喝友到處宴玩樂的李公子,突然間銷聲匿跡,深潛李府,足不出戶的,一反常態。
譚三姑道:「張總教席,對付白羽令門中人那樣的高手,不能寄望王府中的侍衛,再說他們還要保護王府,如能邀請一些幫手……」
「能不能把『姑娘』兩個字去掉?」
蕭寒月道:「如若談判不成,雙方鬧下了兵刃相見的局面,王兄會不會反過來對付我們?」
「急也不在一時,一旦到了正面相對,恐怕是一場很慘烈的搏殺,白羽令門中人暗器,除了陰陽傘之外,恐怕無法抗拒。」
「能對付蛇頭白羽箭,白羽令門中人的威力,就減去了十之七八……」譚三姑微笑說道:「蕭公子可是胸有成竹了?」
譚三姑未再追問下去,卻看著常九,道:「找出一點眉頭沒有?」
蕭寒月道:「這個重要嗎?」
這時,六個人分成兩處惡戰,譚三姑以一敵二,王守義、韓伯虎卻以二對一。
「好!幽蘭,我練的內功,似是一種激進功夫,幾乎要了我的命,如非令尊七針匯穴救了我,只怕我屍骨已寒。」
「不錯,我在食物之中,放下了一些藥物,可以使一個人筋骨軟弱,不過,不會傷害他們,只要服下解藥,很快可以復元。」
遇上了此等攻勢,只有用兩種方法破解,一種是以快打快,用相同的快速變化,亦結成刀網、劍幕,相與抗拒,另一種辦法是千鋒集一,突破網、幕,阻斷敵人的攻勢,爭取先機,出手反擊。
「還有甚麼要問?」蕭寒月也有些惱火了,語氣已顯不善。
王守義搶前一步大禮參拜,七王爺卻連連揮手,道:「起來,起來,今天是以武會友,你們都是我的貴賓,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用把我以王爺看待,我以私人身份參加,只是想開開眼界,諸位都請坐吧!」口中說著,兩道目光卻一直在蕭寒月的身上打量。
張嵐笑道:「這個儘管放心,保管是絕對機密。」
王守義看那一綑索繩,細過燒香,一皺眉頭,道:「你這一條細繩,能不能承受著一個人……」
學會譚三姑三招變化,蕭寒月也傳了一招,其變化之妙,和白髮龍女的三招,又不相同,雖然是一招,卻融合了防守、攻敵、和發射傘中暗器三個步驟,變化突如其來,全無脈絡可尋,就連譚三姑也暗中練了幾十遍,仍覺無法得心應手,其他的人,更是拏捏不準,完全走樣。
譚三姑卻憂形於色的接道:「真要和白羽令門正面衝突,是一場凶險絕倫的異常搏殺,蕭公子如有對付白羽箭的方法,請先說出來,先作準備……」
「沒有!劍帝雖然名動天下,但見過他的人卻是不多,他遊戲風塵,居無定址,經常出現江湖,如清風過渡,無跡可尋,是一位市井大隱,算起來,恐已幾十年沒有聽到過他的消息了。蕭公子竟然得他垂顧,授以技藝,實在是夢寐難求的奇遇。」
七王爺他自己心中明白,他們要研商行動的細節,自己的王爺身份,對這些事,確也有不便與聞之處。
但蕭寒月卻做到了。
蕭寒月接道:「常兄請坐……」目光轉到張嵐的臉上,接道:「張兄,我答應,不過,官場中禮數繁複,小弟可是一片茫然,勝負之間,應該如何把握,還要請張兄指點。」
常九吁一口氣,看著張嵐,道:「張總教席,譚三姑比白龍還要高明!」
張嵐搖搖頭,道:「沒有辦法,我只好抬出你蕭兄弟了。」
沒有人看清楚蕭寒月如何奪下了郡主手中之劍。
這時,譚三姑的神情,卻突然變得十分緊張,蕭寒月的長劍斜出,立刻透出了濃烈的殺氣。
事實上,蕭寒月最關心的是趙幽蘭是否真的有自保能力,這方面張傑已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蕭寒月和人動手數次之後,信心已增,笑一笑,道:「在下空手奉陪……」
蕭寒月道:「張嵐,王守義心中顧忌已去,有七王爺作靠山,公私方面,都可以放手施為,我相信很快會查出內情,我擔心的是你……」
譚三姑身軀橫移三尺,長劍一展,接下左邊攻來的一刀,力搏兩個刀手。
譚三姑道:「菩薩心腸,霹靂手段。」
「我配製了很多藥粉,也用調配的藥物養了一些……」突然住口不言。
朱盈盈微微一笑,收回長劍,道:「你這空手奪劍的本領,肯不肯教給我?」
韓伯虎不能逃避,只好接下右面那個黑衣人,又拚鬥起來。
話已引入了正題,蕭寒月暗暗吁一口氣,道:「以老前輩的看法,甚麼樣的人,才能對付白羽令門?」
一股急於一探究竟的衝動,油然而生,挺身而起,熄去火燭,行出臥室。
這究竟是好是壞,連善於察言觀色的王守義,也被搞糊塗了。沉吟了一陣,道:「也不准你插手趙大夫的案子了?」
但蕭寒月竟然站在原地未動,揮劍封架,連封了二十七劍。
常九看著蕭寒月道:「你真的要和譚三姑動手?」
忽然,一個黑衣人飛身而過,撲向丈餘外一處草叢,長刀過處,雜草紛飛。
「不敢當,老前輩想的三招,寒月也要練習。」
言下之意,是把三家鏢局子也拖了進來,鏢師擋不住的事,總鏢頭自然是不能不理。
蕭寒月卻聽得臉上發熱,道:「寒月全無對敵的經驗、閱歷,還得諸位多多指點。」
「你們的力量似是也很強大,也有很多高手……」武鳳笑一笑,接道:「不過,你們絕對勝不了的……」
王守義、蕭寒月同時站起身子。
張傑低頭不語,沉默了一陣,道:「蕭公子,趙姑娘很奇怪……」
王守義道:「有王爺這道口諭,卑職自當全力以赴。」
這時,對付蕭寒月的刀手,正由高空飛撲而下,刀勢如虹,劈了下來。
蕭寒月苦笑一下,道:「實在很難回答。」
趙幽蘭說道:「我很慚愧,爹蒐羅的醫書、奇藥,是為了濟世活人,我卻用這些藥物害人!」
譚三姑道:「不只是應天府的人吧?」
王守義道:「蕭兄弟,那麼,就先去換件衣服……」
張嵐道:「甚麼樣的鐵傘?」
蕭寒月想到當年那無名老人傳援自己的內功時,花了四個時辰以上的時間,才完全記得真言,把一百一十七個坐息吐納的動作連成一體,老人直讚自己聰明,是練武的天才,但趙幽蘭卻在一個時辰之內,把三百六十個字的練功真訣,倒背如流,一百一十七個精確的動作連成一體,已達到了要求的效果。
賞花軒中的氣分很沉悶,王守義,蕭寒月相對而坐,但誰也沒有說話。
「為甚麼?」蕭寒月大感訝異。
目睹同伴都陷入了危境,蕭寒月頓感熱血沸騰,右手握在了劍把之上。
這是地鼠門中的一種特異兵刃,叫作如意棒,筒中套筒,都是精鋼打成,既可用作鑽入地下的助聽之器,也可以用作克敵的兵刃。
「我擔心胸中熟記的劍招不多,纏鬥下去,恐怕三五十個照面就沒有可用的新招了,再者,我也怕……」
七王爺雖未阻止,但關心之情,溢現眉宇,也緊隨而出。譚三姑、張嵐、常九、王守義,也緊隨出廳。
黑衣刀客疾轉身軀,一刀對刺過來。
蕭寒月寶劍出鞘,目注來敵,疾閃兩尺,長劍刺出,一擊而入,長劍刺入了那黑衣人握刀右腕,腕脈斷崩,內力頓失,蓬然一聲,跌倒地上,長刀脫手。
蕭寒月道:「你確實消瘦了不少,但卻倍增清麗。幽蘭姑娘,我擔心的是你的身體這樣下去,你如何能支撐得住?」
譚三姑手腕揮轉,軟劍伸縮如電,倏忽之間,連攻了二十七劍。
忽聞蕭寒月大聲喝道:「郡主原諒,蕭寒月得罪了。」
常九道:「他們飛越溝渠而入,直落入院牆之內,夠明顯了吧!」
她推崇蕭寒月,不知道何故,盈盈郡主也聽得十分高興,目光一瞟蕭寒月,嫣然一笑。
張嵐道:「我已經答應了,你要是堅持不肯,我也不能勉強的……」
借繩索之助,王守義、韓伯虎、蕭寒月都輕易渡過,常九走在最後,收好索繩,躍下圍牆,發覺了這裏竟是一座荒涼的花園。
譚三姑奇道:「你真的不知道傳你武功,劍法的人是誰?」
蕭寒月道:「張兄怎麼說?」
原來他身為捕頭多年,每次辦案緝兇,和對方動手相搏時,都堂堂正正的亮出身份,邪不勝正,倒也有相當的威嚇作用。眼看韓伯虎不是黑衣人的對手,不自覺的要大發官威。
蕭寒月拍拍趙幽蘭的香肩,笑笑接道:「怪你?為甚麼要怪你?你有自保的能力,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寒月……」趙幽蘭抬起頭來,兩道明亮的目光,流露出無限深情,接道:「這幾個月的煎熬,我能夠支撐下來,你可知道睼為了甚麼?」
蕭寒月笑一笑,道:「王兄,說下去!」
蕭寒月回到住處,趙幽蘭早已在室中相候。他細看趙姑娘,發覺她又見清瘦,臉色蒼白,眉宇間倦容隱隱。
譚三姑道:「不用急,最好先讓他們派人來趙府之中,咱們以逸待勞,要進楊府探看,等拿到陰陽傘,再去不遲。」
七王爺點點頭,道:「你讀過書?」
武鳳睜開眼睛,目光中竟然十分平和,這又使蕭寒月大感驚奇,原想武鳳火爆的嬌叱怒吼,並未出現。
「蕭兄,我對保護自己的能力,越來越有信心,只不過,還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雙方面勢道都極快速,刀、劍對刺,很可能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王守義、韓伯虎不禁看得呆住了。
武鳳嘆息道:「希望她還好好的活著!」
常九道:「那條地道,建築的年代已很久遠,照我的看法,不但可以溝通王府、楊宅、將軍府三處宅院,只怕還會通往別處。」
譚三姑沉吟了一陣,道:「我最擔心的是王府受到驚擾,調一些精悍官兵,多帶匣弩弓箭,加強戒備,總是聊勝於無。但最重要的是咱們不能以王府作為發號施令的地方,老身太瞭解白羽令門中人了,一旦正面對上了,他們一定會展開反擊。」
譚三姑點點頭,道:「有沒有留下了活口?」
七王爺淡淡一笑,道:「小心一些,別要把話柄落在了別人手中。」
譚三姑道:「那必然是一招絕世奇學,老身也想了三招變化,加上蕭公子想出來的,把它配合起來,立刻傳授給他們。不過,學的人一定要有相當的武功基礎,才能在一兩天學習純熟,應用克敵,這人選方面,得要張兄和王總捕頭決定了!」
黑衣人一語不發,長刀疾攻,一口氣連攻了一十三刀,刀刀直取要害,凶險絕倫。
常九道:「我聽得很清楚,難道……」
「這是趕鴨子上架啊,譚三姑的武功何等高強……」常九快步奔入賞花軒,接道:「還要用車輪戰法對付蕭兄弟一個人。」
最使譚三姑訝異的,就是她一直瞧不出蕭寒月的劍路,只覺他舉劍對擋攻勢,出劍、收劍,一招就是一招,劍招與劍招之間,完全沒有連綿在一起的氣勢、變化。
舉手投足之間,連傷四人,蕭寒月目光又轉到圍攻譚三姑的刀客身上。
譚三姑也在暗中打量著,發覺了蕭寒月英華內蘊,目如朗星,修為之深,竟然是莫可預測。
「怎麼追查?」張傑笑一笑,道:「受了傷的當事人,都說不清楚原因,要問內情,只有問趙姑娘和杏花了。」
蕭寒月微微一怔,道:「那兄台的真實姓名是……」
譚三姑點點頭。
蕭寒月道:「這個……」
蕭寒月道:「真有這樣神奇的書嗎?」
蕭寒月道:「對!最重要的,還是要保護趙姑娘的安全。」
譚三姑年紀雖大,性子卻急,立刻把韓伯虎等十人請入賞花軒,要他們當面獻藝。
蕭寒月笑一笑,接道:「只是這句話?」
蕭寒月呆住了,想不到一劍竟有如此威勢,傷人見血,心中大感不安。
蕭寒月淡淡一笑,道:「在下想,如能製造出一種可擋暗器的鐵傘,至少可減去蛇頭白羽箭的部分威脅。」
譚三姑道:「白羽令門有多少人,大概江湖上沒有人真的清楚,他們最可怕的,不是武功,是那種外形完全一樣,作用不同的蛇頭白羽箭。蛇頭中有藏毒針,有藏磷火,最可怕是內藏爆炸的火藥,不能封擋,不能手接。和他們為敵之前,必是先想個對付蛇頭白羽箭的方法出來。」
望著趙幽蘭,蕭寒月有些茫然的道:「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了,養些甚麼?」
「在下慚愧……」風七黯然接道:「我只是一個殺手,說出真名實姓,徒使先人蒙羞,蕭大俠不用追問了。」
「只要行近跨院禁區……」張傑道:「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不!他們不但不撒手,而且,還要全力追查這案子,只是這件案子牽連的廣大,卻出了人意料之外!」蕭寒月詳細的說明了事情經過。
常九道:「張兄,此事要絕對機密,不可洩露出去,才能收一擊成功之效。」
蕭寒月出了三劍,傷了三個黑衣刀客,飛身一躍,撲向猛攻常九的黑衣刀客。
蕭寒月不再多看,轉身一躍撲向王守義那邊,揮劍刺出,就那麼準確一劍洞穿了黑衣殺手的右肩,黑衣人微微一呆,王守義鐵尺疾出,點住了黑衣人的穴道。
趙幽蘭果然是聰明絕倫的人,只用一個時辰左右,已完全領悟了口訣真傳。
「不是蜜蜂,是蚊子。」
其實,蕭寒月第一次用劍和人動手,雖有攻敵的劍招,但卻不知該用那一招才好。
「沒有!」
就在兩人談話的工夫,夜暗之中,突然又出現四個黑衣人,同樣的黑色勁裝,同樣的細長鋼刀。
王守義道:「楊尚書不在家中,只有楊夫人常住金陵,人口不多,怎麼會……」
「為甚麼?」
https://www•hetubook•com.com王守義看著張嵐,道:「一種使人暈迷,失去抵抗能力的暗器。」
就這心神一分,忽覺肩頭一涼,衣衫破裂,一陣傷疼,心中大駭,趕忙收攝心神,劍勢連變,穩住險局。
蕭寒月笑一笑,道:「能得如此,是我之願。幽蘭,武鳳和那名黑衣人失去武功,也是你施的手段了?」
二十七劍,分攻向二十七個不同的方位。
「只要力能所及,自當全力以赴。」
其實,兩人心中都有很多話說,只是誰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譚三姑趕到趙府時,已經是掌燈的時分,王守義、蕭寒月、常九、張嵐,都已在賞花軒中等候。
武鳳搖搖頭,道:「我不會告訴你的,我不能出賣主人。」
張嵐神情凝重,自己倒茶喝了一口,緩緩坐下,看著蕭寒月,搖搖頭,嘆了口氣,道:「真是豈有此理!」
這時,突然響起了一聲鷹鳴之聲,圍攻白髮龍女的三人,忽然收刀一躍,退出丈外,去如流矢,消失在圍牆之外。
蕭寒月步出臥室,行約十步,張傑忽由暗影中迎了出來,道:「蕭公子還不休息?」
這一劍,似是扎得不輕,如非蕭寒月及時收劍,這一下勢非洞穿肩骨不可。
「無可奈何!常兄,事情已迫到頭上來,小弟不願意也不行了。」
似乎是,蕭寒月全憑著銳利的眼光,正確的判斷,看到譚三姑攻來的劍招,然後再舉劍封擋,在譚三姑這種高手、快劍之下,幾乎是一件絕不可能的事。
常九更是早已留心,一直想看出蕭寒月的劍路,但他全神貫注,還是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
蕭寒月道:「說了半天,你還未說明白,你養的甚麼東西?」
七王爺望了張嵐一眼,低聲向他說道:「張總教席,請去查看盈兒師父的傷勢,包紮敷藥……」
蕭寒月點點頭,道:「我明白張兄的意思,這些事情在下聽過就算,不會告訴別人。」
蕭寒月微微一笑,道:「王兄,其實,你也用不著為這件事發愁,官身不自主,如有為難之處,儘管放手,我想趙姑娘也會諒解的。」
王守義雖沒有蕭寒月這麼看得精細入微,但也看出了韓伯虎連連退後,處境甚危,正想挺身而起喝止對方行兇,卻被蕭寒月一手按在肩上。
張傑的如意算盤想是想借蕭寒月的力量,一探跨院之秘密,以解去心中之疑,但蕭寒月卻似有意規避。
趙幽蘭點點頭,笑道:「雖然晚了一點,但總比不學好些。我知道,學武功不是三兩年間能有成就,但我希望因學會練氣術,使身體強壯一些……」
蕭寒月點點頭,道:「說的也是。」
張嵐道:「最好是能給她一點面子,如果收手不及,求勝第一,就算是可能傷了她,也不用有所顧忌。」
譚三姑回顧了蕭寒月一眼,苦笑道:「諸位既然都沒有飛越護府深壕的把握,那只有繞道進入楊府了。」
武林中一級高手相搏,能把連綿的招式,用快速的轉化,把它連成一片,所謂刀刀如江河倒掛,劍劍似春蠶吐絲,啣接成一片刀網、劍幕,把敵手圈入了刀網、劍幕之中。
王守義低聲道:「韓伯虎不是敵手,我去助他一臂之力。」長身而起,鐵尺一揮,加入戰圈。
韓伯虎等十人退去,蕭寒月苦笑一下,道:「在下慚愧!」
韓伯虎也不過剛剛喘一口氣,另外兩個黑衣人已然由兩側疾撲而至,人未到,兩柄寒芒如電的長刀,分左右攻向韓伯虎。
趙幽蘭道:「你一定會討厭那些東西,不過,牠們很管用,等救出了我爹之後,我就不再飼養牠們了!」
趙幽蘭睜開雙目,緩緩下了木榻,慢慢的行近了蕭寒月身邊,低聲道:「是不是我太笨了,讓你失望?」
譚三姑臉色一變,道:「一劍,難道你認為我一劍也接不下來?」
蕭寒月道:「你來的很好,我正有很多事要告訴你。」
王守義、韓伯虎還沒有看清楚怎麼回事,黑衣人已倒飛出七八尺外。
朱盈盈奔到譚三姑的身側,取出一方絹帕,包起譚三姑的傷口,雪白的絹帕,立刻被鮮血染紅。
「蕭公子……」張傑追了一步,道:「這世間很多的奇異傳說,但可以據信的不多,趙姑娘跨院的神秘,被兄弟們妄加猜測的加以渲染,其實,我也不相信這些事情。」
譚三姑道:「蕭公子那一招老身要學!」
「慢來……慢來……」蕭寒月道:「說的仔細一些,你說把用藥的方法,用在實務之上,這是甚麼意思?」
趙幽蘭舉手摸摸鬢角,額頰,淡然一笑,道:「是不是我的臉色很難看?唉!早知如此,我應該撲一些脂粉再來。」
蕭寒月一呆,道:「你是說……」
蕭寒月點頭笑一笑,正想再問一些養飼藥蚊的事,趙幽蘭已先行接道:「此事請蕭兄暫守隱密,我走了。」回身急步而去。
張嵐道:「我明白老前輩的意思,我叫他們替老前輩準備一間靜室。」
「這裏的防守佈置,」譚三姑有些讚許的說:「看起來比王府還要嚴密。」
譚三姑神情凝重的緩步行近蕭寒月,道:「蕭公子果然高明。」
「對呀!追蹤偵察,我常某絕不後人,但對敵搏殺,那就要看你蕭兄弟了。」
刀、劍交錯的一剎那間,蕭寒月劍勢忽然一擺,竟把黑衣人長刀封到外面,長劍穿肩而過,但兩人身軀卻已快撞在一起,蕭寒月左掌拍出,擊在了黑衣人的前胸之上。
常九接道:「怕……你怕甚麼?」
蕭寒月道:「在下不敢託大。」
王守義道:「應該不是,趙姑娘不會武功。」事實上,王守義心中是疑竇重重,自己都不明白,如何能說得讓人明白。
譚三姑道:「至少能過老身這一關的人,才有和白羽令門中人一戰的能力。」
「不會錯,連咱們進入楊府的路線,也完全一樣。」
「蕭兄弟……」常九有些無奈的說:「你應該讀書的,為甚麼要學劍?江湖生涯,本就殘酷,強存弱亡,難免會手沾血腥,你不傷人,人要傷你……」
原來,白髮龍女譚三姑飛身而出,擋住了那黑衣人。
突然一道劍芒飛起來,擋開長刀。
王守義小心翼翼的轉動目光,四下探視,卻瞧不出一點跡象,心中暗暗駕道:常九這老小子,倒會捉弄人哪……
「能!不過,一粒只能救一個人,但如用於防範,方圓八尺內,毒蚊、毒蜂不近,擠一點,同時可以保護很多人,只是配製這種解藥的主藥,存量不多,不能浪費。」
蕭寒月道:「萬一傷了她?」
張嵐道:「為難得很!」
譚三姑的計劃,本來就是照著敵人的原路,進入楊府的。但行近那寬大的護府深壕時,譚三姑不禁一呆,估算自己的輕功,可以飛渡,但隨行之人,是否能一躍而過,確實大成問題。如若常九說的是實話,一躍飛渡的人,確然是第一流的身手。
蕭寒月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慓悍的黑衣殺手,雖然立刻爬起,但已失去了動手的力量。
加上了一個黑衣人的圍攻,譚三姑也被一片刀光包圍起來。
「不要妄自菲薄,武鳳,你有絕世容色,武功又好,是難得一見的才女……」
「五十把。」
「武鳳……」蕭寒月柔和的說:「告訴我,誰是你們的主人?」
朱盈盈似是不相信劍被人奪了過去,呆了一陣,嘆口氣,道:「我練了七、八年的劍,想不到竟是如此無用。」
七王爺正想開口,譚三姑已搶先接道:「蕭公子,今年貴庚啊?」
譚三姑奇道:「你是說,趙姑娘給他一粒解藥,人就清醒過來?」
王守義回顧了韓伯虎一眼,低聲道:「韓兄弟,能不能飛躍而渡?」
趙幽蘭點點頭,道:「是真的,用一些調配的藥物,給它們食用之後,它們就有了克敵之能。」
事入正題,譚三姑看了張嵐一眼,道:「今日之事,出於老身的建議,但老身卻是為了王府的寧靜,郡主的安全,如對張總教席有失禮之處,還望張兄原諒。」
蕭寒月搖搖頭,嘆道:「我怕出劍傷了人。」
但蕭寒月卻一反常態,靜站原地不動,完全是防守的架式。
「我……」蕭寒月苦笑一下,說:「下一次,若再見到文雀時,我一定會把她逮住,請她來這裏陪你。」
譚三姑暗中示意,盈盈郡主立刻站起身說道:「爹,娘還在等您吃飯哪!」
趙姑娘托張嵐不托蕭寒月,實是經過了一番巧思的,因為這既顯示了對張嵐信託之重,卻替蕭寒月減去了不少困擾。
「劍瘋子?我……」
眼見又有四個黑衣刀客現身,頓感今夜之局,難有善終,忍不住轉頭望向蕭寒月……
「這倒可以試試,只是,這件事和甚麼人談呢?」蕭寒月提出了疑問。
「風七……」黑衣人回答得很乾脆。
譚三姑已行了過來,道:「蕭公子,七煞劍招用出,例必見血,你宅心忠厚,老身受創不重,關於令師的另一個雅號,稱作劍帝,劍道中的皇帝,那是無與倫比的尊稱,直到他創出七煞劍招之後,這幾招太過霸道,所以,江湖中人又稱他劍瘋子,雖然是有些譏諷的味道,但他一生嗜劍如瘋如狂,非如此,也無法創出這等玄奇的劍法來。」
常九也亮了相,行走至蕭寒月的身側,道:「今夜之局,只怕很難善了,我見過不少高手相搏,卻從沒有見過那些黑衣人的打法,招招都是拚命的架勢。」
「知道一些,不過,老身一直認為是張總教席在訓練王府侍衛的活動,未多留心。」
「蚊子,密蜂……」
王守義道:「那條溝渠,引有河水,深過九尺,寬近三丈……」
花了一天一夜的工夫,張嵐、韓伯虎等,都把譚三姑傳的三招,練習純熟,但蕭寒月那一招「風雷並發」,都是練得參差不齊,而且,練的形式不一,也總算各有所獲了,但卻沒有一個人練得和蕭寒月完全一樣。
蕭寒月道:「我立刻可以傳你打坐調息之法。」
「好!就這麼一言為定,以茶代酒,我敬王兄一杯。」蕭寒月端起茶杯。
王守義道:「那七王爺作何處置?」
張嵐道:「一定是譚三姑說出來白羽令門的事,只是不知道她透過郡主說出,還是她自己告訴了七王爺?」
事實上,全場震驚,七王爺緩緩吸一口氣,保住王爺的架勢,回頭看一看張嵐,欲言又止。
原來是韓伯虎隱身之處,被人發覺,那一刀十分凌厲,迫得韓伯虎拔劍拒敵。
張嵐、王守義、常九,只看得暗暗驚心,想不到千金之軀的一位郡主,竟然能把劍法練到這等境界,變化之妙,劍勢之快,三人都覺著手中縱有兵刃,也不易接下。
劍如龍蛇飛起,幻起一丈方圓的光影,蕭寒月被圈入了一團劍光之中。
「我不知道,她沒有完成任務,總是免不了要受懲罰,希望主人喜愛她,不要處罰得太重才好。我們從小在一起長大,情同姊妹,你把我抓住,為甚麼不把文雀也抓住呢?」
蕭寒月沒有推拒,這位忽然間失去了歡樂、幸福的少女,以纖纖弱質,承擔起沉重的擔子,給人的感覺是那麼楚楚可憐。
「我不能欺騙七王爺,只好據實而陳,說出來白羽令門在江湖上的兇惡手段。」
蕭寒月回顧了常九一眼,道:「常兄告訴過我蛇頭白羽箭的厲害,寒月已經開始思索,不過,尚未完全想好,待構思成熟,再和前輩研討。」
張嵐心中更是焦急,但見七王爺的僵硬的神色,也不知該如何處措。
「應該可以,趙家已陷入漩渦,幽蘭姑娘早已存毀家救父的打算了。」
蕭寒月道:「一定要攻一劍麼?」
譚三姑沉吟了一陣,道:「那人傷在甚麼樣的暗器之下?」
「蕭公子,這些也只是一個傳說,正像早時流傳於江南的一個傳說一樣——趙大夫有為人續命的才能。」
王守義道:「趙姑娘給他一粒解藥……」
「能勝不能敗……」張嵐冷肅的臉上泛現出了和圖書笑容,道:「此次能勝不能敗,如果郡主出手,自然要手下留情,至於譚三姑,如果你力能所及,倒也不妨給她一點教訓。」
蕭寒月道:「是!草民讀書未成……」
他劍芒顫動,蕭寒月的長劍終於攻出了一招。
張嵐笑道:「這裏的地方不大,呼應上方便一些。」
譚三姑喝了一杯茶,道:「這趙府之中,受到過襲擊沒有?」
譚三姑急急叫道:「蕭公子,請留步,老身……」
王守義替張嵐沖滿茶杯,道:「張兄,七王爺怎麼吩咐?」
三個黑衣人分由三個方向現身,分明是聽到甚麼警訊,圍堵了過來。
既然已動上了手,蕭寒月不再隱藏,緩緩站起了身子。
他們來自何處,沒有清楚的瞧見,但他們去時躍出圍牆,那顯示別有用心,不讓人發覺他們的來路去向了。
張傑道:「這件事,我沒有告訴頭兒,因為杏花再三囑咐,那些金葉子是趙姑娘送給守衛兄弟的一點意思,不要張揚出去。當時,我和羅鑣在烏衣巷裏埋伏,那些金葉子,他們已經分了,很難再要他們交出來。」
王守義道:「被發覺一次,生擒一人。」
練了半個時辰,沒有一人練成,蕭寒月雖然用心教導,仍是收效不大,不禁有些氣餒,嘆息一聲,道:「也許在下傳授方法不對,倒是累了諸位啦!」
蕭寒月「哦」了一聲,道:「花園裏那個黑衣人,是你用密蜂咬傷的?」
這才是蕭寒月要聽的重點,點點頭,道:「都猜測些甚麼嗎?」
他被禮聘為威遠鏢局的副總鏢頭,也算是江湖上年輕一代中的高手,經過多次凶險惡戰,但從沒有過今夜連還手機會都沒有的搏殺。
王守義接道:「對!對!蕭兄弟,你不但是文武全才,而且,還能夠體諒朋友的苦衷,難得啊!難得!」
「那就要看你的了。」
譚三姑微閉雙目,調息了一陣,才睜開雙目,道:「厲害呀!這一戰,我們沒有人受到傷害,總算是僥倖了。」
譚三姑道:「這些人慓悍凶厲,不畏生死,只求傷敵,老身行走江湖數十年,從未看到過這樣的人物,息隱復出,竟然又大開了一次眼界。」
「能得如此,在下是義不容辭。不過,王兄,寒月有一事請教?」
盈盈郡主突然站起,道:「蕭寒月,先過我這一關。」
蕭寒月等緩步行近了譚三姑的身邊,王守義道:「老前輩受傷了?」
王守義說道:「目前的情勢已很明顯,這件事如果牽涉上王府,就算我王某人拚了腦袋辦下去,知府大人也不會答應。如果沒有七王爺的支持,應天府也沒有能力去找上楊宅、李府……」話到此處,突然頓住,雙目卻凝住蕭寒月的臉上。
武鳳道:「她比我聰明,希望她能保護自己……」目光一掠那黑衣人,接道:「這個人,也是你抓住的?」
這幾句話,給了王守義很大的鼓勵,頓有著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的感受。
張嵐道:「我要他們趕工,盡量多造幾把。」
蕭寒月笑問道:「你怎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正是如此,趙姑娘醫術,已得趙大夫的真傳,不但能配製各種解毒藥物,而且,也能調製一種迷|魂|葯粉,以鬼刀侯玄那樣的身手,也為那藥物所制。」
常九道:「應該不難,難的是這王府周圍,都是公侯府第,常某人不能擅入追查。」
但見人影翩飛,盈盈郡主已飛躍而起,攔住了蕭寒月的去路,道:「你不能走!」
七王爺呆了一呆,很想叫住蕭寒月,但他是王爺身份,平時一呼百諾,尊貴無比,一時之間,想不出適當措詞。
蕭寒月運足目力,發覺這三個黑衣人穿著衣服形式一樣,手中的兵刃,也是一樣細長如劍,但卻是一面薄刃的長刀。
趙幽蘭溫柔一笑,不避嫌疑的行入內室,登上木榻。
蕭寒月苦笑一下,道:「我……」
蕭寒月搖搖頭。
蕭寒月道:「當然,對方似是已把這股怨恨之氣落在了你的身上,一擊未中,豈會甘心?最好你先找個地方躲躲。」
蕭寒月呆了一呆,道:「你說是些蚊子、密蜂,難道牠們真的能保護你?」
「那倒不用……」常九由身上取出一綑細索,接道:「只要有一人能飛越此壕,把索繩繫在圍牆裏面的大樹之上,咱們就可攀索而過了。」
蕭寒月道:「幽蘭,雖然你保護自己的能力很強,但也須要小心一些,江湖上的詭計、陰謀,是防不勝防的。你不會武功,尤其要提防飛刀、毒針這一類的暗器。」
張嵐拏著圖樣瞧了一陣,道:「我立刻叫人打造。」
王守義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蕭兄弟,你這反手一記,還真叫我招架困難,這麼辦吧!如果,這件案子辦不下去,我立刻稱病告休,閉門謝客,這件事,不到水落石出,我不再出山。」
十人之中,韓伯虎武功最高,何剛次之,張傑、羅鑣和六名鏢師,都在伯促之間,勉強可以。
蕭寒月沉吟一陣,道:「那藥物,還有沒有別的作用?」
趙幽蘭接道:「不行,七王爺肯為家父失蹤一事出面,我已感激不盡,我怎能再妄想進入王府避難。如若因我避入王府招來麻煩,那就百死莫贖了。」
武鳳笑道:「你還能活著來持我,也真是命大得很。」
蕭寒月道:「譚老前輩怕了白羽令門中人,難道要天下人都害怕白羽令門中人不成?」
三個黑衣人會合一處,並未交談,只交換了一個目光,立刻分佈成了一個三角形的陣勢,相背而立,六道目光,不停向荒草中探視。
朱盈盈「嗤」的一笑,道:「你犯了甚麼罪啊?再說我也沒有本領拏下你啊!」
蕭寒月右手早已搭在了劍柄之上,右手揚動,長劍離鞘,寒芒飛起,急封來劍。
「是我的朋友,不是我……」
「有!我已對總捕頭提過,如果不能增加人手,就想辦法調整一下防守的區域,集中人力在重要地方。」
譚三姑閱歷豐富,目光銳利,一路觀察下來,發覺趙府中的戒備相當森嚴。
蕭寒月道:「家母要我苦讀經書,求取功名,幸好小弟讀書未成,如果真要得了一官半職,很多事恐都難率性而為了。」
「我好忙,忙得沒有時間休息……」理一下鬢邊的散髮,趙幽蘭緩緩接道:「鏡裏怕見花容瘦,我不該來看你的,但我不自覺的走來了這裏。蕭兄,我是不是已變得容色憔悴,人樣支離?」
園中高大的白楊,垂柳樹下,蔓生著及腰的雜草,佔地約五畝大小,看荒涼淒清景象,似乎是這座後園已經有多年沒有打掃修整過了。
蕭寒月啞然一笑,道:「勿怪風七一直想知道是甚麼暗器傷了他,連張嵐、常九那等經驗豐富的人物,也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原來是被你養的蚊子所傷的。」
「這不要緊。趙姑娘自動拏出財物,慰問兄弟的辛勞,受之無愧。」
蕭寒月點點頭,道:「好!郡主早和譚老前輩計議好了,在下恭敬不如從命。」
譚三姑臉色一整,道:「白龍不過是一個殺手,縱然刀法凌厲,老身自信能對付他,但白羽令門中人就不同了,他們是一個詭異可怕的組合,人數雖然不多,但個個武高強,而且他們配合佳妙,神出鬼沒,膽大妄為,無法無天,一旦他們鬧到王府中來,對付他們確非易事。不過,現在有了蕭公子這樣的高手,情形又自不同了!」
「我只想知道,你們用甚麼方法,廢了我的武功?」武鳳帶著一抹無可奈何的苦笑。
譚三姑怔了一怔,道:「不太清楚?甚麼意思?」
她天真無邪,勝負之事,並不放在心上,出言自責,只是有感而發,蕭寒月卻聽得大感愧疚,奪她兵刃,是否太過,雙手捧劍,返還郡主。
郡主冷哼一聲,道:「好!小心了。」飛身撲上,一劍刺出。
「這是怎麼回事?那個人怎麼暈倒的?」
七王爺神情肅然的說道:「難道王府周圍,真的盤踞了一批江湖凶煞嗎?」
譚三姑微微一笑,道:「其實,七王爺府中那條地道,可以通入楊府之中,不知何故,竟然被人封閉起來。」
原來那鴉噪的聲音,竟是他們聯絡的信號。
張嵐道:「越快越好,蕭兄弟去坐息一下,咱們立刻動身。」
譚三姑接道:「我來之前,已在入口處動了手腳,安排了防守的人。」
蕭寒月接道:「譚前輩武功高強,劍法博大深奧,力敵二人,似是尚有餘力。王兄、韓兄以二對一,也暫可保持不勝不敗之局,我擔心的是再有敵人現身,那就……」
王守義道:「從那個方向進入?」
武鳳道:「如果,我還有武功,豈會如此安分地坐著……」語聲一頓,接道:「真奇怪,我怎麼變了很多,照我的性格,我就是逃不出去,也不會甘心這樣地活著,難道我連尋死的勇氣也消失了?」
譚三姑冷然一笑,道:「蕭公子請原諒,因事關重大,老身不得不查問清楚。」
七王爺看著王守義,道:「江湖中人,以武犯禁,快意恩仇,自有朝廷的王法懲辦,殺人償命。但如江湖人和官府勾結一起,那就包藏禍心,事態嚴重了,我聽說你辦案的能力很強,但茲事體大,必須真憑實據,只要有憑證,你們儘管放開手追查下去。」
趙幽蘭輕輕的嘆息一聲,道:「我得走了,杏花一個人恐怕是無法照顧。」
王守義呆了一呆,道:「莫不成還有更令人為難的事?」
動上手,王守義才算真的領教了黑衣人長刀招數的凶厲,每一刀都是取命奪魂的攻勢,兩人合力竟還是攻少守多,迫得王守義不得不取出銅索應戰,才算把局面穩住。
譚三姑道:「蕭公子能冰釋誤會就好,請入廳中坐吧!老身還有大事請教。」
「我想請你留下來,因為,師父有很多話要對你說……」她突然放低了聲音,接道:「我爹也想和你談談,只不過,他不好意思叫住你,但我看得出他的神色,爹的心事一向瞞不過我!」
忽然間,蕭寒月感覺到前胸處,衣衫濡濕,不禁一呆,道:「幽蘭,你哭了?」
「這個……」譚三姑沉吟了一陣,接道:「在沒有找出確實的證據之前,老身不便妄言。」
王守義聽得直出冷汗,暗道:這小子說話不知輕重,直來直往,冒犯了七王爺,怎生是好?
張嵐取來了陰陽傘,譚三姑立刻下令練習,這些人中,以她的輩份最高,很自然的,成了發號施令的人。
蕭寒月道:「此傘製造不難,但需要一些巧手工匠……」伸手由懷中取出一張白箋,攤在桌上,接道:「鋼片交錯,用鐵線結合起來,外面包上油布,傘骨亦用鋼條作成,拏柄用兩尺六寸的套管,內藏強力機簧,可以射出四寸以上的鐵箭,機簧裝在傘柄上,轉動鐵柄,連續可以射出六支鐵箭。圖樣在下已經畫好,照樣打造即可。」
風七搖搖頭。
趙幽蘭長長吁了一口氣,道:「你不怪我?」
蕭寒月淡淡一笑,道:「老前輩為郡主設想,出於愛護之心,在下十分敬佩。不過,你隱身王府,已替郡主招來了強敵,再說白羽令門中人,如果真的是無惡不作,為害天下,總要有人拔刀而起,阻止他們的凶焰。」
風七接道:「我是『風』字組,第七號……」
「確實遇上了幾次凶險,不過,總算被我擋過去了。」
張嵐嘆息了一聲,說道:「七王爺提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問我能不能對付白羽令門?」
蕭寒月道:「老前輩早已存了一試在下武功之心?」
譚三姑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決心,接道:「到後來,那人又怎麼醒來的?」
王守義和蕭寒月藏身於一處,忍不住低聲問道:「蕭兄弟,常九裝模作樣的,好像真會傳說中的天視地聽之術?」
蕭寒月揮揮手,使隨行入室的捕快退出去,道:「武鳳姑娘……」
王守義如釋重負的笑道:「只要七王爺支持這件案子,別的事,都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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