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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夜雨十年燈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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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疑竇重重

二十 疑竇重重

胡子玉道:「你難道未曾看出來,那『幽靈』根本不會使『太陽神抓』?」
抬頭一看,見「幽靈」挺然而立,「颼颼」兩聲,自腰際拔出兩柄長劍,兩劍相交,如同十字,動作一致,一齊踏前三步,道:「閣下是誰?崆峒『七絕劍』、『七修劍』,要向閣下領教!」
胡子玉抬頭向天,道:「我問你,十年之前『天龍』姬子洛何在?」
「幽靈」冷冷地道:「多謝你關照!」
許狂夫固然覺得胡子玉所說甚有道理,但是這件事情,實是非同小可,如果胡子玉所料屬實,則是武林中最大的隱秘!
「崆峒三劍」,本來縱橫江湖,頗有名聲,自習得「天星劍法」之後,正想再度揚威江湖,卻不料就此死在長江邊上!
許狂夫道:「胡四哥,那你是何所據而云?小弟倒願一聞。」
胡子玉連忙止步,和許狂夫兩人,隱身在濃密的竹林之內,向外看去。
胡子玉笑道:「你不要心急,等追上了清心老尼他們兩人再講!」
兩人輕功造詣,在武林中已允稱一流,話說之間,已然馳出了十餘里,只見月色之下,江水隱泛銀光,已然來到了長江邊上。
胡子玉道:「這便是了,剛才他臨走之際,指著金振南、金振宇兩人說:『想不到十載深仇,今日得報』。試想,『天龍』姬子洛昔年,誰人敢與他有仇,既與他有仇,又何必等十年之後才報?」
許狂夫知道自己這位義兄,足智多謀,既然如此說法,定有計較。兩人各提一口真氣,四五個起伏間,已然竄入一叢竹林之中。
只見那「幽靈」仰天一笑,將斷劍托在手中,左手中指一彈,錚地一聲,將那截斷劍幻成一溜墨虹,直向江心射去,跌入江中!
胡子玉道:「賢弟放心,愚兄一生行事小心,斷腿眇目之後,隱居多年,更是小心翼翼,豈能有錯,更不會亂來!」
許狂夫和胡子玉兩人,自從在「飛鷹山莊」上,埋了裘逸等一干高手之後,無時無刻,不在尋覓兇手,要為裘逸報仇。
胡子玉長嘆一聲,道:「賢弟,我們與裘二弟,誓同生死,我想代他報仇之念,絕不在你之下,但如果莽然行事,卻只是送死。眼下愚兄已然想到,只有三條對策可行!」
他們自覺學會了這套「天星劍法」之後,已足可與「三絕先生」公冶拙一較長短,是以才聯袂下山,到「丹桂山莊」去尋「三絕先生」。
胡子玉看到此處,向許狂夫一使眼色,道:「咱們走!」
「鐵扇賽諸葛」胡子玉苦笑一下,道:「賢弟,愚兄豈是願意如此,但是為了揭露這一個武林中的大秘密,卻不得不如此。」
蕭湄連忙迎了上去,道:「遠哥哥,你別難過了,他老人家只怕是一時想不過來,清心師太剛才自己叫你動手,只怕你不動手,她也是難逃此劫,你又何必自責太甚?」
只聽得「幽靈」冷冷地道:「賊尼既已代報了我的名頭,你兩人意欲何為?」
兩人也已同時看清,那七點紅星,竟是七盞彩紮紅燈!每一盞燈下面,繫著一很長長的竹竿,而持燈的不是別人,正是「幽靈」!
胡子玉道:「自然,韋明遠的『太陽神抓』功夫,至多不過五成火候,但是一使出來,掌心精芒流動,以目對之,如對烈日,但是在『丹桂山莊』上,那『幽靈』可曾露過這一手?」
「神鉤鐵掌」許狂夫想了一想,道:「當時我心想,『太陽神抓』功夫,名不虛傳!」
連叫兩聲,語音悠悠不絕,足可傳出三五里開外!www.hetubook.com.com叫畢,便自音響絕然,竟然自斷經脈而亡。
大廳中,只餘韋明遠呆呆地站著,好一會,才翻過手掌來,掌心仍有精芒流轉未隱,慘聲道:「想不到我受了絕頂武功,未能為父報仇,卻先傷了正派中人!這……這……絕頂武功,要來何用?」
原來就在「崆峒三劍」的屍身的空地上,寫著四個方圓尺許的大字:「害人者死!」
許狂夫半晌作聲不得,才虎吼一聲,道:「難道血海深仇,就此作罷?」
金振宇、金振南兩人,一聽得清心師太如此說法,明知她佛門高人,不會說謊,不由得面如死灰,剛才的豪氣,立時消失!
許狂夫見他只是不說話,急道:「胡四哥,你快說,有那三條對策,即使赴湯蹈火,小弟若皺一皺眉頭,便不是英雄,便不是英雄好漢!」
踏步進身,雙手齊出,漫天掌影,逕向清心老尼全身罩下!
許狂夫雙眼如似噴出火來,道:「胡四哥,什麼事我俱都唯你馬首是瞻,然而這一件事,我卻不能聽你的主意行事!」
許狂夫道:「胡四哥,你說了半天,究竟是什麼大秘密?」
「幽靈」趁機一探手,將他手中寶劍,劈手奪過,反手一劍,正好和金振宇一劍相迎,「錚」地一聲,冒出一串火花,兩柄寶劍,雖然是一樣質地,但是「幽靈」的內勁無比,順劍而發,金振宇的那柄劍,「啪」地斷成兩截。
許狂夫一怔,道:「那一個蒙面人?」
金振宇、金振南兩人,也不禁一凜,道:「閣下是誰?」
胡子玉道:「賢弟,兩年多前,你在『丹桂山莊』上,見那『幽靈』一掌將放『拈花玉手』的桌子,拍出了一個大洞,當時你心中,如何想法?」
這兩招一招用手,一招用腳,招式怪異絕倫,兩招一齊使出之際,整個人幾乎已然凌空。金振宇只當有機可趁,反手一劍,向「幽靈」手腕削出,但「幽靈」在電光石火之間,已然改抓為拍,「叭」地一掌,正拍在劍脊之上,只聽得「嗡」地一聲,金振宇一柄長劍,已然脫手飛出老遠!
「幽靈」將兩人齊皆了結之後,再回過頭來看清心老尼時,只見清心老尼,面上神光湛然,正待出聲,已聽得清心老尼長吟一聲,道:「武林大劫重臨,武林大劫重臨!」
許狂夫固然不願,但也知事關重大,兩人閃入竹林之中時,也已看清,那七點紅星,是有人提著七盞彩紮紅燈,疾向此處馳來!
說著,兩人便步出竹林去。才一出竹林,兩人還未及俯身拾劍,已然各自怒吼一聲,一躍丈許,來到了金振南、金振宇兩人的屍體之旁,呆了一呆,一齊叫道:「裘二弟!」聲音之中,充滿了悲憤!
抬頭望去,只見兩條人影,一前一後,正在沿江飛馳,前面一人,袈裟飄飄,正是峨嵋金頂,清心老尼,後面一人,不問可知,正是「幽靈」!
許狂夫道:「胡四哥,你還懷疑這位『幽靈』,並不是昔年『天香娘子』之夫,『天龍』姬子洛?」
看兩人奔馳情形,清心老尼已然將被「幽靈」追上!胡子玉忙道:「咱們快去,遲則不及了!」
「幽靈」站在離清心老尼丈許遠近處,好整以暇,背負雙手,哈哈一笑,道:「你也成名多年,自應明白,『太陽神抓』威力無窮,既然已經發出,便不能有人生還,是以多年以來,從來也沒有人知道『太陽神抓』使出之時,具有何等威力,這樣人人皆知的事,你難道還不知道麼hetubook.com.com?」
兩人聽出口氣不善,心中又是一陣吃驚,金振宇又硬著頭皮道:「姬先生,我們兩人偶然路過,不知先生在此,多有得罪,就此告辭!」
清心老尼慘笑三聲,道:「好!好!『太陽神抓』本來只是對付奸邪之徒,如今卻想不到竟會用來對付老尼!姬檀樾,常言道水滿則溢,貧尼既已身心歸佛,死何足惜?只盼你行事多加小心,莫要令得一世英名,付諸東流!」
許狂夫道:「就算真有金剛不壞身法,血肉之軀,也定無不畏利劍之理!」
金振宇、金振南兩人,發現了這套劍法之後,喜出望外,就在勒奇峰頂,結廬而居,足足費了兩年光陰,才將劍法學會!
只聽得「錚錚」兩聲,光幕已然露出隙縫,「幽靈」飛身自隙縫之中穿進,雙臂一振,便向金振宇、金振南兩人肩頭抓到!
胡子玉語音沉痛,道:「賢弟,我們仍不能操之過急!」
因為他剛才曾將一截斷劍,射入樹幹之中,如果「幽靈」稍為細心一點的話,便可以發現,兩柄斷劍,只剩了三截。
「崆峒三劍」,本是弟兄三人,但老三已然身死,早兩年,他們曾上長白山,要為老三報仇,是被「三絕先生」公冶拙逼走。
胡子玉想了一想,道:「斷劍尚在,我們何妨去拾起來,看上一看?」
胡子玉厲聲喝道:「賢弟,你如今向城中去,為裘二弟報仇雪恨,是也不是?」
許狂夫知道胡子玉一定要出手阻攔,反手便是一鉤,但胡子玉武功在他之上,鐵扇到處,「叮」地一聲,竟然將鐵鉤盪開,兩人一齊落到了地下。
金振宇、金振南兩人,長劍立即出鞘,盪起兩片光幕,將身子護住。
胡子玉心中一驚,沉聲喝道:「賢弟,咱們快到竹林中避上一避,有人來了!」
許狂夫神色嚴肅,道:「胡四哥,茲事體大,我們卻是不能亂來!」
胡子玉和許狂夫兩人,看著他跑遠了,才鬆了一口氣。
胡子玉向許狂夫使了一個眼色,已將鐵扇拿在手中。許狂夫會意,手在懷中一探,早已抓了一把「無風燕尾針」在手。
許狂夫苦笑道:「武林中人人皆知,十年之前,姬子洛已隱居大別山,『幽靈谷』中!」
「鐵扇賽諸葛」胡子玉道:「去追清心老尼,和那個蒙面人!」
金振宇回過頭來,道:「姬前輩不知尚有何事吩咐?」
金振宇道:「姬先生,我們崆峒派與你,向無糾纏,為何如此相逼?」
胡子玉只是眥睚欲裂,知道此際一衝出去,萬不是「幽靈」之敵,除了江邊多兩具屍首之外,於事無補益!
也等於說,在他去而復回的那一段時間中,另有人來過,而來人也不會走得太遠!而只要他略事搜尋的話,自己便會無所遁形,非和他對敵不可!
「神鉤鐵掌」許狂夫義憤填膺,目射怒火,好幾次待要衝了出去,助清心老尼一臂之力,但俱被胡子玉死命止住。
「鏗鏗」兩聲,將劍收起,竟欲就此離去!
崆峒派本以劍術著稱,自創派祖師以來,十餘代掌門中,不乏劍術超群之士。
只見清心老尼單掌當胸,卻用的是左掌,右臂下垂,看情形剛才韋明遠的「太陽神抓」,不僅將她的那雙紫金木魚震飛,而且還令她的右臂,受了重創,以致不能動彈!
胡子玉卻並不回答,又細細看了一看那「害人者死」四個字,踏開兩步,拾起了一截斷劍,輕輕一拋,「啪」地一聲,那斷劍便深深陷入樹幹中。
「幽靈」怪笑數聲,道:「好一www.hetubook.com.com個向無糾纏,虧你們講得出!」一言未完,飛身撲上!
「幽靈」哈哈笑道:「我逼你太甚,你又準備怎樣?」
只聽得「幽靈」長嘆一聲,接著又「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十載深仇,一旦在此得以報去!」
許狂夫猛地一怔,胡子玉又道:「你我兩人,死在蕪湖之後,還有誰能再為裘二弟報仇?」
一舉起手中長劍,在金振宇、金振南兩人身上,一陣亂砍,手腕一抖,又將手中長劍,震成兩截,在兩人身旁,一陣盤旋,便如飛離去!
許狂夫吃了一驚,道:「竟有此事?」
胡子玉又道:「剛才在褚家大宅之中,『幽靈』一定要叫韋明遠以『太陽神抓』,對付清心師太,那是他知道清心師太,一身佛門內功,非同小可,若不以『太陽神抓』對付,萬難取勝!」
胡子玉道:「那人是誰,我們如今還不知道,但只怕『飛鷹山莊』上的慘案,裘二哥的血仇,也大有關係!只等事情弄清,便有分曉!」
「幽靈」順手一掌,將她屍體,直向江心揮去,「噗通」一聲,跌入江中,順波而去!
許狂夫埋怨道:「胡四哥,你說追上了他們兩人,事情便有分曉,如今眼看『崆峒雙劍』、清心師太,命喪江邊,我們卻袖手旁觀,若是給江湖豪傑知道,卻是見不得人!」
胡子玉道:「就是這位『幽靈』!」
那兩人「哈哈」一笑,道:「什麼人暗算師太,金某人既知,絕無放過之理!」
這時候,江邊上靜悄悄地,除了他們兩人以外,便是「崆峒二劍」的屍身,何以他們突然會叫起「飛鷹」裘逸的名字來?
「幽靈」手中長劍一搖,擊向斷落的劍尖,一溜黑虹,電射而出,直穿過金振宇的咽喉。金振宇連聲都未出,便自氣絕!
胡子玉點了點頭。許狂夫心中,暗暗奇怪,何以胡子玉不稱他為「幽靈」,而稱為之「蒙面人」?但此時卻不容得他多問,兩人展開輕功,向清心老尼和「幽靈」逸出的方向,直追了下去。
片刻之間,兩人又各發了三招,只覺得「砰」地一聲,清心老尼被震返幾步,身子晃了幾晃,才得站穩,但已然「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
因此又猶豫道:「或是他輕易不施展『太陽神抓』功夫,也說不定,否則韋明遠怎肯叫他做師父,而又有什麼人有這樣高的武功?」
只見「幽靈」一來到近前,身形如飛繞著金振宇、金振南兩人屍體,旋風也似,轉了一轉。
許狂夫道:「我們到何處去?」
兩人心中,本就發虛,再加長劍被暗器彈中之際,虎口隱隱發麻,可見對方內力之深,實非本身所能抵敵,連忙撤劍回招,總算仗著劍法神妙,由「天雨如花」,化為「星光流落」將「幽靈」的那一抓,勉強避了過去。
胡子玉沉吟道:「這也是我最弄不明白的兩點事。此人武功之高,幾乎已經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崆峒雙劍』用的那兩柄寶劍,一出手便墨光隱隱,顯非凡品,但是金振南一劍削在他腿上,卻反向下滑去,他當真練成了金剛不壞身法?」
接著,又發出一陣淒厲無比的笑聲,一轉身,便疾馳而去!
兩人苦心鑽研尋找,終於給他們在崆峒山勒奇峰頂,發現了一塊石碑,碑上刻著第七代掌門人,石翠英所創的一套,博大精奧,無可比擬的劍法,名曰「天星劍法」,那石翠英原是一個女子,在創出這套劍法之後,便不知所蹤,是以近二百年來,崆峒弟子,也不知本派之中,有這樣和圖書奇妙無窮的一套劍術。
「幽靈」一見兩人,像是突然間怔了一怔,可是隨即迸出一陣狂笑聲來,笑聲是如此高亢憤恨,倒像他和那兩人,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一樣!
一轉轉畢,那七盞紅燈,已然繞著兩人屍體插成了一個圓圈,接著,「幽靈」倏地退後三丈,「哈哈」一笑,手掌揚處,已然將七盞紅燈,一齊擊熄,燈也被掌風擊得支離破碎!
這一幕驚心動魄的爭鬥,竹林中的胡子玉和許狂夫兩人,看得清清楚楚,兩人雖然一身武功,但是三個名冠一時的武林高手,剎那之間,俱都命喪江邊,也不禁感到了陣陣涼意!
胡子玉得意地一笑,道:「豈止懷疑,簡直已可肯定!」
因此用力握住了許狂夫的手臂,不令他妄動。
兩人俱是一般心思,後退了一步,金振宇道:「原是姬前輩!」
胡子玉和許狂夫兩人,立即再隱入竹林之中,定睛看去,只見那七點紅星,移動得快疾無倫,晃眼之間,便已到了眼前。
一番話說得「神鉤鐵掌」許狂夫啞口無言。
隨即醒悟道:「你說是那個『幽靈』?」
許狂夫道:「咱們既知仇人蹤跡,自然不能放過!」
韋明遠仰天長嘆一聲,不再言語。
「幽靈」陡地大喝一聲,道:「別走!」
手腕一加勁,劍去如電,已然削中了「幽靈」的小腿!但是這一劍,卻不但未將「幽靈」的小腿削斷,反而劍鋒向下,陡地一滑!
「幽靈」冷冷地道:「不必客氣!」
許狂夫急問道:「是那三條對策?」
但「幽靈」在撲向前去之際,手中卻扣了兩枚暗器在內,兩人長劍光幕雖密,可是「幽靈」那兩枚暗器,去勢更疾!
「幽靈」一抓不中,一聲長嘯,重又踏中宮,走洪門,撲了上去,反手倒扣金振宇脈門,左腳飛出,卻向金振南踢去。
許狂夫心中,仍是莫名其妙,不知道這位有「賽諸葛」之稱的胡四哥,心中突然想到了些什麼,忙問道:「胡四哥,你快將你所想的,和我說說,不然,要悶煞小弟了!」
原來那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崆峒三劍」中的「七絕劍」金振宇,「七修劍」金振南!
但是闖上「丹桂山莊」,公冶拙卻已然不知去向,兩人乃順江而下,本是在江邊欣賞夜色,恰好遇上清心老尼和「幽靈」爭鬥。兩人走到,便見一人向江心躍來,是以飛身托住,一看是峨嵋金頂,清心老尼,傷得如此狼狽,心中便是一怔,但總仗著自己這一套「天星劍法」,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而且,一路南下,在湖南瑤山之中,還得了兩口好劍,若是能將清心老尼的仇敵退去,不難立即名揚天下!是以長劍出鞘,立即挑戰!
胡子玉面色神肅,抬起頭來,剛待說話,忽然瞥見了遠處七點紅星螢火也似,向前移動,快疾無比,正向江邊而來!
兩人面色,立即大變,金振南怒吼一聲,道:「姬前輩請莫逼人太甚!」
清心老尼一聲長嘆,道:「兩位莫管閒事,趁早快走!」
「幽靈」「哈哈」大笑,身形一擰,趕向前去,但清心老尼在重傷之餘,卻用力一躍,逕向江中躍去,眼看要跌入江中,突然身形向上一浮,接著,江邊冒起兩條人影,已然將清心老尼接住。
但是兩年多來,音訊全無。武林中一干邪派中人,如「雪海雙兇」、「歐陽老怪」、「三絕先生」等,均不是真正的兇手。兩人只當此世,「飛鷹」裘逸只好冤沉海底,卻萬萬料不到和*圖*書會在此處,發現了線索!
那四個字雖是寫出,但除了「害」不同以外,其餘「人者死」一望而知,和「飛鷹山莊」上以人頭排出的「欺人者死」那幾個字,是出於一個人之手,絕不是第二個人所為!
那兩人一將清心老尼接住,便已然躍上岸來,異口同聲,「咦」地一聲,道:「清心師太,何以身受重傷?」
胡子玉道:「只怕當時在場的高手,全是這樣想法,但我們卻全都上了他的當!」
面現痛苦之色,話講完,才猛地向後一摔手,距他手掌,約有丈許的一張椅子,應聲破裂!
金振南身受重傷,一見自己哥哥,死得如此慘法,大叫一聲,鮮血狂噴,亦自身亡!
「幽靈」尚未答話,清心老尼已然長嘆一聲,道:「兩位,我勸你們莫管閒事,你們不肯聽,這位便是江湖夜雨,十年紅燈,隱居『幽靈谷』中,近又復出,昔稱『天龍』,今號『幽靈』的姬子洛!」
兩人一入竹林,便聽得清心老尼一聲慘笑,道:「姬檀樾,當真要趕盡殺絕麼?」
許狂夫奇道:「咱們上了誰的當?」
金振南、金振宇那兩口新得寶劍,雖然未到削金斷玉的地步,但也是鋒利無比,堅韌之極的野豬皮,也是一削便入,如今用足了九成勁力的一劍,竟然不能傷「幽靈」分毫,心中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略呆了一呆,「幽靈」一腳,已然已踢中心窩,五臟翻騰,大叫一聲,向後便倒!
身形一擰,突然疾躍出三丈開外!
許狂夫仍是不懂,道:「這又和他硬迫韋明遠出手,有何關連?」
「幽靈」道:「你們若要保住性命,可自揮利劍,斷去雙腿!」
兩人一齊呆了半晌,「神鉤鐵掌」許狂夫一聲怒吼,「瑲瑲」兩聲,抖出腰際鐵鉤,怒吼道:「胡四哥,咱們不趕到蕪湖城中,去為裘二哥報仇,更待何時?」
「幽靈」將燈擊碎之後,重又走向前去,順手在地上,拾起一截斷劍來。
劍鋒如虹,正是「天星劍法」中的一招「流星飛渡」,「幽靈」此時單足支地,這一劍看來萬萬避不過去,而且看他情形也絕不躲避。金振南心中暗喜,剛在想自己「天星劍法」神妙,竟連「幽靈」姬子洛,也難免傷在自己劍下!
兩人並肩站定,手按劍柄,「幽靈」道:「不斷雙腿,便難免一死!」
同時,金振南見「幽靈」一腳踢到,後退一步,一劍向「幽靈」小腿斜削而出。
金振宇、金振南兩人對望一眼,心想本來欲待尋事揚名,卻料不到反而惹禍上身!自己「天星劍法」固然玄妙,但「幽靈」姬子洛的「太陽神抓」,豈是自己所能抵擋?
跑出了里許光景,已然出了鎮外,胡子玉才道:「賢弟,你剛才未曾看出什麼破綻來麼?」
胡子玉冷笑一聲,道:「我們就算衝進了褚家大宅,你自認可是仇人敵手?」
胡子玉在竹林之中,一見「幽靈」拾起了斷劍,心中不禁嚇得「怦怦」亂跳!
那兩人身形長大,月色之下看來,俱屆中年,氣度昂然,一望而知,是武林豪客!
清心老尼右臂確已受傷,不能多動,但左臂仍能揮動如意,勉力還了三掌,兩人兔起鶻落,鬥在一起,以快打快,晃眼之間,已然鬥了七八招,只見清心老尼步履不穩,顯然已落下風。
逼走之後,兩人深感技不如人,立即回到崆峒,精研前數代崆峒掌門人所留下的劍法。
胡子玉肩頭一側,竟將摺扇握在手中,足尖一點,跟蹤而至。
許狂夫心中茫然,不知胡子玉所指何事;道:「什麼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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