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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夜雨十年燈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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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圖窮匕現

三十 圖窮匕現

公冶拙一劍,雖然在白沖天腰際,劃出了一道口子,但是他心中的驚駭程度,實是無以復加!因為他那一招,由「靈蛇出洞」,改為「老蚌含珠」,乃是他畢生絕學之中,最是精奧之著!
而如果再假扮姬子洛的話,不但可以不必和姬子洛的徒弟動手,而且還可以使對方聽命於己,不敢違抗,一舉兩得!
當下假作不動聲色,向杜素瓊一指,道:「明遠,這位姑娘是誰?」
韋明遠昂然道:「當初我進入『幽靈谷』習藝,便是為了藝成之後,替父報仇,如有餘力,行俠仗義,如今父仇既不能報,行俠又在所不能,反倒以一身所學,在武林之中作惡,如此做人,也實是沒有什麼多大的意思!」
白沖天連跨三步,已然離開韋明遠,不過五、六步,道:「你自以為羽毛已豐,可以與我作對,何不試一試你數年來所習的本領?」
杜素瓊纖指一點,道:「你如果真是老前輩,何不將蒙面黑紗除去?」
白沖天「霍」地站了起來,目中兇光畢射,已然一步向韋明遠跨出,韋明遠一腿跌斷,腿骨雖然接上,但如果沒有三、五天的時間,卻難以痊癒。
那時候,韋明遠也剛好來到了近前,看到「師父」蒙住了面,站在石上。
可是公冶拙也知道,今日之局,自己總是敗多勝少,若不是趁可以傷敵之際,刺傷敵人,只怕再下去,自己直到戰死,也不能傷敵分毫!因此才豁了出去,不顧死活,拼被「拈花玉手」擊得腦漿迸濺,也要在白沖天心口,刺上一個透明窟窿。
這種捨生忘死的打法,已然絕不是像「三絕先生」那樣的武林高手所應有的。
白沖天仰天哈哈大笑,笑聲驚心動魄,道:「常言說得好,『畜牲好度人難度』,當年你身入『幽靈谷』,我授你絕藝,你如今如此對我,需知你今日功力未深,我一伸手間,你便可立成粉碎?」
韋明遠知道那「拈花玉手」,極是厲害,忙道:「師妹小心!」
白沖天雖然身負多處傷痕,但是一場激戰,在武林之中,享有如此盛譽的五名高手,一齊死在他的手下,他也的確足以自豪了!
而他之所以假扮「幽靈」姬子洛也是為了這個緣故,當時他來到「幽靈谷」,本是為了想趁姬子洛不覺,將那載有「太陽神抓」的一篇《日月寶籙》偷走,他仗著絕頂輕功,偷進「幽靈谷」來,居然未被「幽靈」發覺。但那卻也是因為「幽靈」姬子洛已到了自盡之日,心情苦悶之故!
所以,這時候,若是公然反抗,萬一自己所疑失實,豈不是但如果這時候,仍然聽命於他,則萬一真是假冒的呢,豈不是糟糕。
白沖天知道這「太陽神抓」的勁力一發,越是想逃避,越是容易吃虧。
因為姬子洛既已自盡,可想而知,他的徒弟,已然得他真傳,而白沖天自己知道,一身武功,足可橫行一世,但唯一的剋星,卻是會使「太陽神抓」功夫的人,姬子洛已死,會使「太陽神抓」的,世上便只有一個人,就是姬子洛的徒弟。
而「白鷹」白沖天卻絕不饒人,詞意咄咄,「嘿嘿」冷笑道:「明遠,我聽得湄兒說,你誤聽了『鐵扇賽諸葛』胡子和-圖-書玉之言,竟然對我的身分,大起懷疑,可是真有這樣的事?」
白沖天一見公冶拙已死,背後施楠的朱紅葫蘆,也已然挾著「呼呼」風聲壓到,自己胸前,鮮血迸流,只要對方長劍,再深入半寸,可能和他同歸於盡,一時無心戀戰,足尖一點,便向前越出了丈許,轉過身來,望著「酒丐」施楠,冷然道:「施化子,你真要是不知好歹,以為我略受微傷,便好應付,我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那一劍的來勢,飄忽輕盈,已到極點,白沖天剛將施楠震出,突然覺出腰際風生,急忙硬生生地一扭腰時,劍尖過處,已然在他腰際,劃出了一道口子!
因此,他才有五台山明鏡崖之行,但是只差一點,他仍未能在胡子玉手中,得到「奪命黃蜂」和「駐顏丹」兩件寶物!
但是杜素瓊的身法,靈巧已極,右手才凌空一拂,身形已然向側讓去,兩下裏幾乎是同時動作,因此白沖天「拈花玉手」勢子如此凌厲的一招,竟然走空,而杜素瓊一讓開,韋明遠已然看清了白沖天的真面目,一呆之後,大叫道:「賊子果然假冒我師父之名!」
就在他抖起「拈花玉手」之際,鼻端突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白沖天當時,不由得大吃一驚,暗忖「幽靈谷」中,何來第三者?
「白鷹」白沖天,早年在武林中行走之際,和「雪海雙兇」,甚是投契,所以才得到了《日月寶籙》也一直不敢發作。
白沖天不由得大喜過望!
杜素瓊一時之間,也難以確定,眼前這個蒙面人,是不是真的「幽靈」姬子洛,倒也不敢怠慢,連忙自己報了姓名,白沖天一笑置之,又向韋明遠道:「明遠,我命你在黃山中找尋的物事,你可曾找到?」
韋明遠正色道:「那東西,我已然向人問過,乃是一種極毒的毒藥,不知……我們要來何用?」
「三絕先生」心中驚駭,手上已然不敢大意,急挽劍花,將全身護住,但是白沖天「騰騰騰」向前連跨三步,「拈花玉手」,幻成一片玉光,已然凌空劃下!
因為他運氣逼功之間,發現自己功力驟退之後,「太陽神抓」功夫,竟然不能如意使展!
韋明遠的心思,本也也極是縝密,而白沖天倉皇之間,扮著姬子洛,本來也有不少破綻,可以懷疑,但是韋明遠卻萬萬想不到,就在「幽靈」姬子洛自殺之際,白沖天會剛好撞來,揀了這個現成的便宜。
「白鷹」白沖天心中大怒,但是對於杜素瓊的觀察力,卻也不得不服,冷冷地道:「小女娃,你如此說法,敢是活得不耐煩了?」
因為,他雖然懷疑眼前此人,是假冒師父之名,但是他心中,卻究竟沒有法子肯定,自己所懷疑的,已然是絕對的事實。
而且,就在這剎那之間,他已然看出了韋明遠額上,汗如雨下,再加上那一「太陽神抓」的威力,遠不如在蕪湖時見到的為甚!
所以,他才想將其餘兩件,「天香娘子」所遺的寶物得到,或者可以剋制,要不然,留韋明遠這樣一個人在世上,終究是心腹大患!
當下一見姬子洛死去,立即身形如煙,向前疾竄而去,未到大石之上,還怕姬子洛不死,手揚處,三枚「玄冰毒芒」,已然直釘hetubook.com.com入姬子洛的心口之中。
但此時姬子洛已死去,自然一無抵抗,任憑他去肆虐。
「白鷹」白沖天「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我便送你到九泉之下,與你老父相會便了!」
可是那麼厲害的一劍,卻也未能令對方重創,而只不過在他的腰際,劃出了一道口子而已!可知對方功力,在自己之上,不知多少!
白沖天一路上行得甚慢,走了十餘天,才到黃山,這十多天中,除了胸前那道又深又大的口子,尚未復合之外,其餘傷口,都已痊癒,他一到黃山。休息了一會,便直上始信峰去,到了始信峰頂,未見韋明遠,卻見到了蕭湄。
直到在蕪湖,他才嚴命韋明遠,以「太陽神抓」功夫卻敵,等到他真正地看到「太陽神抓」的威力之後,心中不禁大是駭然!
這大半個月來,韋明遠和杜素瓊相處,已然知道杜素瓊為人,實是聰明到了極點,當下一聽得她如此說法,心中便是一喜,忙道:「師妹,你已經看出他是假的了麼?」
公冶拙護身劍光,可謂天衣無縫,嚴密已極,但是「拈花玉手」,直壓而下,「錚錚錚」三聲,竟然硬將劍光盪了開來,已向公冶拙頭頂抓到!
韋明遠一動不動,石像也似地站著,也不出聲,只是雙眼中射出銳利已極的光輝,像是要看透對方,究竟是何等樣人。
因此他立即取出了面罩,換過了姬子洛身上的衣衫,而將姬子洛的屍身,順手拋了出去,在拋出的同時,從姬子洛的懷中,跌出了兩枚「無風燕尾針」來,白沖天連忙拾起。
「白鷹」白沖天一陣冷笑,手在懷中一探,已然取了「拈花玉手」在手!
公冶拙大叫一聲,身子一側,奮不顧身,道:「施化子,自後面攻!」手中長劍一挺,竟然不顧當頭抓下的「拈花玉手」,一劍疾刺向白沖天的心窩!
他自習《日月寶籙》以來,武功精進,見識也已然高人一等,一眼便看出,韋明遠功力固然不夠爐火純青,但是那「太陽神抓」之威,的確不是自己的力量,所能夠抵敵,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後來在洞庭大會上,當韋明遠和「雪海雙兇」,相遇之際,白沖天便不許韋明遠報仇!
韋明遠大怒之下,全身骨骼,「格格」亂響,真氣運轉,已然揚起手來,掌心紅得耀眼,已然使上了「太陽神抓」功夫!
所以,他行動全仗杜素瓊扶持,而上了始信峰之後,便倚一柱石筍而立,白沖天向他走來,他連躲避,都在所不能!
一見韋明遠揚起手掌,掌心有如一輪紅日,知道正是「太陽神抓」功夫,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而韋明遠硬將真氣,逼運七遍,手掌向外一揚一揮,「轟」地一聲,一股灼熱已極的大力,直向白沖天襲去!
「嗤」地一聲,一股酒箭,自葫蘆口中,激射而出,幻成一股酒泉,向白沖天當頭罩下,一面還叫道:「我酒中有毒,你小心點!」
杜素瓊打橫跨出一步,和韋明遠並肩而立,冷冷地道:「不錯,若我料錯,寧願自盡,想『幽靈』姬老前輩,光風霽月,是何等氣概的人物,豈能似他這般猥瑣不堪!」
「白鷹」白沖天,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混進「幽靈谷」的時候,並沒有想到,自己時來運到,竟會碰到了一個那麼好的機會,本來,他是想前來偷偷地將姬子洛害死的,因此身邊還帶了好幾樣歹毒的暗器。
「幽靈」姬子洛在這種心情之下,自然不會注意到一旁有人。
他尚未曾到始信峰頂上,武林中已然傳出了「三絕先生」公冶拙、「酒丐」施楠、「玉龍」龍振天、「滇南一鳳」冷翠、「五湖龍王」蕭之羽屍橫「幽靈谷」中的消息,當真是個個心驚,人人自危!
施楠見白沖天胸口全為鮮血所濡,攻勢尚自如此威猛,才知他胸口所受的傷,不如自己想像之重,心中不免駭然,急向後退了一步,怎知一個不巧,正好踏在公冶拙所棄的長劍之上!一腳踏了上去,便不免滑了一滑,雖立即穩住了身形,朱紅葫蘆橫揮而出,但已然被白沖天制了先機,左掌揮處「叭」地一聲,將朱紅葫蘆硬向下壓了尺許,「拈花玉手」則已當胸送到!
但是,他真氣才一運轉之際,心中便是一陣浩嘆,知道今日,非但難以傷得了仇人,只怕弄得不好,還要命喪始信峰上!
那一天,正是韋明遠習藝,已達兩年的那個七月十五日!
蕭湄則想韋明遠和杜素瓊兩人,即將大禍臨頭,心中也升起了一陣極不正常的快意!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當他在黃山始信峰頂,聽得蕭湄說起,韋明遠已然對他起了懷疑,他心中又驚又怒,而一見韋明遠跌斷了一腿,心中便高興莫名!
當下白沖天三枚「玄冰毒芒」一發,姬子洛仍是一動不動,白沖天已可以肯定,姬子洛已然死去,心中大喜,正待引頭高嘯之際,忽然像是看到遠處,有一條人影,向自己存身處走來。
端起葫蘆,對住口便喝,白沖天看出有機可趁,正待撲了上去。施楠突然倒轉葫蘆,道:「你也喝一口!」
白沖天一抓抓空,心中也自一凜,暗忖自己忍痛斷腿,再次出道以來,無論遇到什麼人,總是一招之間,便自得手,像這樣一抓不中的情形,卻還很少見,可知「三絕先生」公冶拙的名頭如此響亮,實非倖致!
同時,一股柔和已極,宛若五月薰風的力道拂過,面上的蒙面黑紗,已被杜素瓊那一拂之力,揭了開來,白沖天怒哼一聲,也不顧自己真面目,是否暴露,手向前一送,「拈花玉手」仍然按著原來的招式,向杜素瓊胸前,疾送而出。
杜素瓊一聲冷笑,道:「若是人家師徒之間的事,我自然不便管,但如今明遠和他,根本不是師徒,我怎能不管?」
當下白沖天知道自己若不是三下五去二,乾淨俐落,便將施楠除去的話,時間一久,自己傷勢,便可能加劇,因此一將酒箭吹散,踏步進身,左掌一揚,掌力鋪天蓋地而至,同時,右手向外一揮,劃了一個圈兒,玉光閃耀,令人眼花撩亂,雙手同施不同的招式,一起猛攻而到!
待到聽完了蕭湄的敘述,白沖天心中已然怒極,但是他卻不動聲色。
正在此時,只聽得杜素瓊一聲嬌叱,道:「你們且慢動手!」
施楠哈哈笑道:「人既死了,一副臭皮囊要什麼葬身之地?」
白沖天所想的,確是實在的情形,但是胡子玉也是為了未曾料到事情的發https://www.hetubook.com.com展,竟然如此,所以才急急地溜了開去的!
杜素瓊身形一晃,攔到了明遠的前面,手臂向外一揮,五指伸出不一,和「拈花玉手」上五隻手指的形狀一樣,道:「你雖然有我師父的異寶,但是我師父的『拈花拂穴』手法,你可懂得?」
一時之間,白沖天也著實呆了一呆,可是他為人極是機靈,立即想到假扮姬子洛的辦法!
白沖天一看韋明遠走路的情形,心中便自一呆,道:「明遠你的腿怎麼了?」
但是白沖天固然立時退避,也有巴掌大小的一塊碎鐵片,嵌入了他的肩頭!
公冶拙本是拼著同歸於盡的,因此只當自己這一拉,對方必已傷重而亡,哈哈一笑,笑聲未畢,已然人倒劍撒,一代奇人,兩年多前,還以「拈花玉手」為傲,召開過「丹桂飄香賞月大會」,而今竟然死在「拈花玉手」之下!
如果早知道會有這樣的情形,胡子玉怎肯離開?
他一到黃山附近,便已罩上了面紗,所以他知道,儘管韋明遠對他起了疑心,但是在真面目未被韋明遠認出之前,仍然可以有先發制人的機會,便揀了塊大石,坐了下來。
白沖天天心中既驚且怒,猛地後退一步,嘿嘿笑道:「『三絕先生』,好身手啊!」
一時也顧不得風聲呼呼自背後砸到的朱紅葫蘆,順著公冶拙的劍勢,向下一看。望見公冶拙一劍,正向自己右腿刺來,心中不禁一笑,反手便是一掌,「叭」地一聲,剛好將朱紅葫蘆托住,掌心內力疾吐,將「酒丐」施楠,震退幾步!
而且,他如果知道白沖天已在事先吸了一口氣,胸口凹陷了兩寸,自己那一劍,雖是令他傷得極重,但並未令他喪命時,他當真要死不瞑目!
而如果自己與他硬動手的話,雖然已在「丹桂飄香賞月大會」上,假充姬子洛,巧奪「拈花玉手」,並還傷了多人,但「拈花玉手」,能不能和「太陽神抓」為敵,卻是沒有把握。
也就在此際,白沖天偷偷地來到了離他七、八丈遠近處,隱身在草叢之中。
白沖天的雙腿,乃是鐵鑄的假腿,是以看到公冶拙一劍刺到,便絕不擔心,專門去應付施楠,他打的算盤,本來不錯,但是公冶拙的劍術,何等超群,「錚」地一聲,劍尖刺在他的腿上,劍身反倒向旁一滑,就在剎那間,公冶拙已然知道了其間的奧妙,立即一抖手,在電光石火之間,改刺白沖天的腰眼!
韋明遠苦笑道:「一不小心,竟然跌斷了!」
因為「白鷹」白沖天,雖然曾習《日月寶籙》,可是《日月寶籙》,卻並不齊全,而少了「太陽神抓」那一篇,偏偏這一篇,乃是最主要的總綱,即使其他餘下《日月寶籙》中所載武功習齊,總難敵得過「太陽神抓」之威,所以在七寶寺中,當胡子玉說穿他不會「太陽神抓」功夫時,便面色一變!
白沖天哈哈大笑道:「不錯,你今日既已明白,何不速為你師父報仇?」
在這時候,韋明遠的心中,實在是為難到了極點!
以後的事情,前文已有詳敘,自不當再作贅言,值得一提的是,白沖天實際上,始終不知道韋明遠的「太陽神抓」功夫,究竟到了如何的程度,自己能不能應付。
所以韋明遠遲疑半晌,竟然難以作答。
施楠一見這情m•hetubook.com.com形,已然知道想要全身而退,突然萬萬不能,大叫道:「酒你不喝,我這葫蘆送了你吧!」右手一送,雙掌猛地向葫蘆擊去,一聲巨響,那隻鐵鑄的葫蘆已然碎成八塊,邊緣銳利無比的碎鐵片,四下迸濺,他自己首當其衝,胸口已然中了兩片,不等「拈花玉手」抓到,已然死去。
但接著便已恍然,原來武林中傳說「幽靈」姬子洛已得傳人一事,確實不假。
白沖天在自己胸前點了點,封穴止血,嘿嘿冷笑,道:「那你就上吧!」
蕭湄在一旁,眼看韋明遠即將倒楣,心內正在歡喜,聽得杜素瓊如此說法,不禁冷笑道:「杜姑娘,他們師徒之間的事,何用你管?」
那兩枚「無風燕尾針」,便成了他吩咐韋明遠,將許狂夫殺死的來由。
白沖天想不到自己取出了「拈花玉手」,杜素瓊尚敢和自己動手,心中一怔,連忙手腕一沉,「拈花玉手」疾抖了起來,向杜素瓊胸前疾送而出。
韋明遠見他開門見山,立即提出了這件事來,心知再要隱諱,也勢所不能,便道:「不錯,我只覺得胡子玉的話,不失有理。」
可是「白鷹」白沖天,此時卻還不知道事情對自己絕對有利。
施楠捧起葫蘆,道:「我酒癮上了,喝一口酒再說!」
一等到明月中天,他便「哈哈」一笑,笑聲由高而低,尚在空中裊裊不絕之際,便已然「咕咚」一聲,跌倒石上,自斷經脈而亡!
「幽靈」姬子洛想起愛妻死後,十年偷生,到今日方能與愛妻在地下相會,心中說不出的高興,待韋明遠走開之後,一個人坐在石上,對月浩嘆,又低呼「天香娘子」之名,低嘆不已。
韋明遠心中激動,這一番話,更是講得慷慨激昂,正氣凜然!
白沖天一聽韋明遠的口氣,心中已知韋明遠對自己的懷疑,實已達到了頂點,不難一觸即發,因此冷笑一聲,道:「我既然命你採集,自然大有用處,你莫非竟敢抗命麼?」
當時,白沖天並不知道「幽靈」姬子洛的傳人是誰,是以只歇在大石上等著。
白沖天怒不可遏,「呼」地一口氣,吹了出去,將一股酒箭,盡皆吹散,但是他一運真氣,心口傷口,卻又大是疼痛,已止住了的鮮血,也隱隱沁出,白沖天心中不禁暗叫一聲儌天之幸,幸而胡子玉已然早已逸出,不然再加上像他那樣的一個高手,自己是勝是敗,還著實難以預料哩!
一個「懂」字才出口,已然電也似疾,欺向前去,中指突然向外一拂,拂向白沖天的面前!
這一下變化極速,連白沖天也想不到「三絕先生」在突然之際,會施出這樣的殺著,百忙之中,猛地吸一口氣,胸口陷下二寸,但公冶拙的一劍,仍然刺了進來,入肉少許,不過同時,白沖天的「拈花玉手」,也已然當頭擊到,公冶拙大叫一聲,手向外一揮,他那一劍,本是刺在白沖天心口的,就著他長劍向外一擋,竟在白沖天胸口,平平地拉出了一道口子,直至肋下!
他離開了「幽靈谷」口,便逕向黃山而來。
雖然只有他一人在場,他也是仰天長笑,扯脫了公冶拙的外衣,用來裹紮了傷口,一路大笑,揚長而去!
兩人各懷心事,在始信峰頂等著,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已然看到杜素瓊和韋明遠兩人,互相扶持著走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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