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 愛恨一線
她走到溪邊，信手折下一把桃花，丟在溪面，任它隨風而去。一陣微風吹來，落花如雨的灑下片片桃紅。
滌塵唸佛道：「阿彌陀佛，施主言重了，『青城三老』武林奇人，他們所為莫不悲天惘人，豈是我們凡夫俗子心胸所能企及……」
想唱山歌口難開，有人笑我太癡呆。
任共棄仰天長笑道：「果然名副其實，原來都是西貝貨，你們不但老而不死，而且都是無膽匪類，我師父冤枉受你們哄騙六十載！」
驀然，有一棹小舟掠波而來，舟上坐著一個鬚眉皆白的老頭兒，蓑衣斗笠，手持釣竿，口中作歌，歌道：
杜素瓊又氣又惱，發掌向四周亂擊，直震得桃樹亂額，蜂飛蝶舞，落英繽紛，恍若滿天紅雪。
十月瓜熟蒂落後，一胎養個胖娃娃。
杜素瓊嬌慵地轉入桃林，漸漸地，她的身子就看不見了。
「青城三老」的臉上都現出怒色，船上那老者首先道：「這小子不可救藥！」
那老者忒也古怪，忽地將舟一掉，竟自倒退而回，恰巧避過掌風，只是將水面擊得震盪而已。
任共棄依然陪著笑臉，慢慢地將她放下，柔和地道：「素瓊！妳身子重，不能跳高跳低了，妳就是性子急！」
賈啞想了一下又道：「那麼將她留下，你跑一趟也行！」
賈聾長笑道：「好小子，你笛招上有多大成就？」
孫無害跌足道：「可惜！可惜！老前輩若是再加兩成功力，則天下寧矣！」
賈聾豪情大發，呵呵道：「沖你小子這句話，我非領教那鬼老婆子一番，看看她一把破笛子上又練出什麼厲害花招，不過你也不准閒著！」
但願老天做好事，別像他爹，也別像他媽！
這一天，他們蕩舟在西子湖上，任共棄對她更溫柔了，處處賠盡小心，卻換不到她一絲歡笑。
任共棄驚奇地道：「你們三人誰癡？誰聾？誰啞？」
雙槳去如飛，劃破西湖水，任共棄笑指湖心道：「再過去就就『三潭印月』了，這地方要晚上來才有意思，每個波心一個月，三月聯輝，誠乃天下奇景……」
任共棄忙自後面將她一把抱住道：「素瓊！我們入圈套了，這是『萬花筒』的佈置呢！快安靜一下，讓我找到門路出去，妳坐在地上閉目休息一下！」
賈癡笑道：「小子信口雌黃。不錯！我們是假癡、假聾、假啞，你師父才是真癡、真聾、真啞，自己冥頑不覺，怎可怪得我們！」
賈啞寒著臉道：「劍中挾掌，老夫已經輸招，如何再能做那種卑劣之事！」
賈癡搖頭道：「小子，你臨死不悟，老夫成全你吧！」
任共棄柔聲道：「素瓊！只要你安全無恙，我是沒關係的！」
任共棄滿臉狠毒地盯了孫無害一眼道：「沖你這句話，今後『點蒼門』休想有一個噍類！」孫hetubook.com.com無害受他目光所懾，混身不禁起慄……
賈啞仍以他渾厚博大的氣度，從容揮舞，他的竹桿雖時與利刃相觸，然而因內力深厚，未曾損卻分毫！激鬥至五十餘合，秋色平分，難論高下。
賈癡連忙走前一看，發現他的腿骨已折，穿肉而出，鮮血淋漓，狀頗可怖，不禁搖頭嘆息，憐惜地將他抱起來，向屋中走去。其他人亦都默默地跟在身後進屋。
他已力不從心，驀而虛幻一招，直撲賈癡門面，掌到化拍為抓，十分惡毒，賈癡縱有玄功通神，卻也不敢讓他抓實，反手一搭，扣向他的腕上。
任共棄略息一下，即又傲然道：「兵刃已畢，尚有拳掌可較，那一位下場指教我！」
任共棄夷然道：「以管窺天，以蠡測海，你們不過是癡長幾歲，能有多大見識，我師父還在梵淨山，不信你們自己試去！」
就在她將落未落之際，後面急速飛來一溜青影，遲發先至，點地無聲，回頭猛地輕輕捧住杜素瓊。
任共棄早已氣怒攻心，不用杜素瓊吩咐也不會放過他，聞言果然舉掌提氣，這次卻用上了柔勁，徐徐一揮！
說著竟流下淚來，任共棄只道是哪兒又得罪她了，杜素瓊卻是因名思人，又想到替她取名的韋明遠了！
任共棄碰了一鼻子灰，仍不掃興，陪笑臉道：「你別生氣！算我說錯話了，其實我師父當年名聲，還趕不上你今日在武林中的地位呢，提起『天香玉女』誰還……」
一把攙起坐在地上的杜素瓊道：「你跟我來吧，這機關已被我偵破了，記住逢白折一，便是生門，否則一輩子也在裏面打轉！」
杜素瓊大恚道：「共棄，你往日何等英雄，怎麼今日盡效婆婆媽媽之態！」
他氣憤之下口不擇言，大失掌門人氣度。
任共棄不答話，從容獻劍，然後手挽劍花，若風雷驟至，川洪遽奔連人帶劍，化為一股極大的力量攻去！
另外就是三個老者，一人在船上見過，其餘均不相識！
桃林受擊之後，像是花海中起了一陣波濤，紅白翻飛，幻成一片奇麗耀目的顏色，杜素瓊只感一陣暈眩！
其他二老亦道：「對！不可救藥，譬如莠草，不拔則後患無窮！」
「青城三老」中，以賈癡功力最高，拳也最精，然而面對任共棄這等年輕高手，卻也不敢大意！
「青城三老」貌似木訥，每人俱是高齡過百，任共棄如此口吻，實在太以不敬，三者自己不在乎，孫無害卻怒道：「無知狂妄小輩，對武林高年長者，怎可如此不敬，難道你那師父光傳武藝，不教你禮數不成！」
說用手一指杜素瓊，腹部凸圓，顯然已有七、八個月的身孕，的確是趕不得長路了，三人不禁愕然。
滌塵合掌唸佛道：「阿彌陀佛，韋大俠吉人天相，聞之頗令人雀躍，只是喪生在二位手中的許多人，豈非已太冤枉！」
這一掌望似平淡，其實勁道十足，遠勝於先前那一掌，而https://m.hetubook.com.com且掌發無形，令人捉摸不定，他是安心要毀這老者於掌下！
任共棄面現殺機，一言不發，突然一掌橫掃過去！
任共棄對杜素瓊笑道：「這老頭兒望去瘋瘋傻傻，其實歌中卻別有深意！」
任共棄對三老望了一眼道：「我今日或許無倖，但願你們能放過她！」
任共棄對滌塵一禮道：「我只好將內人交大師保護了，普天之下，我只信大師一人，況且大師以前曾經保護過她一次！」
得了便宜君莫喜，老夫愛釣不為財。
杜素瓊作色道：「你少提『天香玉女』這四個字，我聽了就煩！」
茅舍門「呀」然一聲推開，出來了好幾個人，其中居然有「少林」滌塵大師、「點蒼」掌門孫無害與斷臂的「崑崙」鍾二先生！
賈癡頗為憐惜地道：「小子，你的確是塊好材料，若你能答應從此不妄殺一人，老夫等三人就此回山，不過問你的事！」
如影隨形，如魔附身，她的神情變得極為暴躁，當然他們又殺死不少人，可是江湖人是殺不完的！
任共棄正色道：「那是我恩師與三位的比鬥，我怎敢學步，任共棄不才，願憑手中長劍，一領青城不傳之秘！」
桃花似錦，千樹萬枝，一片粉紅世界，蜂纏蝶戲，芳香醉人，可是滿林寂寂，那瘋老漢卻蹤影全無。
此言一出，眾人俱有驚容，滌塵道：「杜女俠此言屬實？」
杜素瓊白了他一眼，回頭朝桃林中走去，鼻中哼道：「我不信就嬌貴成這樣子……」
娘子肚中藏西瓜，分明身懷已六甲。
任共棄卻被那一掌打得平飛出去，直至兩、三丈外，方始落地，臉色蒼白，嘴角隱隱噙著一絲鮮血！
說著已走出很遠，來至一個所在。
船上老者道：「老夫賈癡，這是賈啞，這是賈聾，一胎三生！」
任共棄驚疑地望了三老一眼，突然仰天長笑道：「大師不但是忙人，而且還是能人，這三頭蠢牛居然沒死，你是從那個墳墓堆將他們找出來的？」
杜素瓊猛地將膀子撤回，冷冷地道：「就你有好師父，也值得向我誇耀！」
任共棄心知三老不易輕惹，想了一下道：「你們看看她，這樣子能趕路嗎！」
任共棄卻不在乎本身的遭遇，回頭望著三老道：「你們定知我不是束手就縛之人……」
任共棄囁嚅地道：「不提就不提，也值得為這點小事傷心……」
賈癡喜動顏色道：「小子不錯，可惜你投錯了門路，十年前若是能遇到我們，包你成為一個萬人景仰的大俠！」
這一掌快逾電光石火，而且詭異之至，「青城三老」那等高人，都未能預防，孫無害躲避不及，被擊出二丈開外。
杜素瓊垂淚不理，他又嘆氣道：「隨你對我怎麼壞，我總是笑語相向，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相信總有一天，冰山下會迸出火花來……」
滌塵搖頭太息，口喧佛號。
滌塵和圖書合十道：「二位好，人生聚散無常，我們又見面了！」
孫無害已從地上爬起，身受重傷，慘白著臉道：「這種孽種，不留下也罷！」
越行越近，眼看只有二丈距離，任共棄沉聲道：「素瓊！你注意了，恐怕又是冤魂纏身，這批人怎麼殺不盡的，你不想惹事，他卻偏要找上門來……」
孰料任共棄主力不在抓，腕讓他扣實，底下一腿猛掃，踢向賈癡脛骨，招出突兀，確無可避。
賈啞詫異道：「管雙成能到這種境界？」
任共棄豪放地道：「大丈夫但求不朽，何在乎人之笑罵，流芳遺臭皆千古，惟冀不負少年頭。三位是一起來呢，還是單獨上？」
杜素瓊仍是不理他，呆呆地望湖水微粼，她的心神，早已飛馳在黃鶴樓頭，憶念江畔那一次生死浩劫……
任共棄寒聲道：「即使韋明遠未曾身故，他們認事不明，輕信讒言，誣良為盜，也是罪有應得，死有餘辜！」
曲溪清泉，小橋人家，竹籬茅舍，瓜棚豆架，竟是一幅江南農家的風光，在這嫵媚的西子湖畔，尤饒風趣！
任共棄道：「他們不敢以真相對我恩師，便是行詐，我在武當山上弄笛，也算不得違誓，裝癡扮聾，不是無膽是什麼？」
任共棄長笑道：「我但知人該殺則殺，何論妄不妄？牛羊豬兔，每日挨一刀，那一個是罪該當死，你幹嘛盡是怪我！」
孫無害怒聲道：「你師父跟你一樣地愚蠢！」
杜素瓊坦然地道：「當然！難道我還會騙人不成！」
只有一個人漠然無視，那人卻是杜素瓊，這少女雖已變為少婦，她的心境，竟似一個參悟的老僧，無事可使她動心！
任共棄傲然道：「正是！大師問這作甚？」
滌塵道：「施主之言，老衲不敢苟同！」
任共棄得意地聳肩笑道：「我恩師胸羅萬有，學究天人，六十年前蜚聲武林，提到『風月無邊』，幾乎無人不側目……」
場中只留下漠然的杜素瓊，呆然木立，彷彿受傷的只是一個陌生不相識的人而不是她丈夫。
我何嘗真癡，你何嘗真乖……
奇怪的，是那葉小舟，卻不知如何竟轉到左邊去了！
任共棄作色道：「你們要我怎地？」
任共棄鄙夷道：「不敢去就算了，吹什麼法螺！」
任共棄卻聚精會神，極目四望，口中不喃喃地唸道：「西方太白庚金，北斗居七，七七四十九……哈哈！這也不過是太極圖的濫觴，比我們梵淨山遜色多了……」
春日明媚，處處鳥語花香，桃李爭穠，群芳吐艷！
杜素瓊的肚子已經隆起很高了，然而她無法定下來安靜地等待分娩，因為每到一處，必有江湖人尋來報仇！
任共棄撤劍道：「你用什麼？」
一面唱，一面搖頭擺腦，彷彿其樂無窮。
他們的腳步聲驚動了雞犬，喧鬧不已！
杜素瓊手指鍾二先生道：「黃鶴樓下逞兇者，你是唯一漏網之人，不過韋明遠並未身死，我和_圖_書也不為已甚，今天放過你吧！」
賈癡輕咳一聲道：「小子，你今天已難逃公道，休要只顧發狠了！」
杜素瓊俏牙一咬，變色道：「你作死了，這是什麼地方，你也動手動腳！」
任共棄的拳式與劍招，走的都是偏激的路子，可得其最，卻無法盡其極，因此二十照面之後，即有不支之狀。不過他是個倔強的人，猶自不惜咬牙苦撐，掌掌用盡真力，硬碰硬接地拼鬥，又撐了十餘合……
杜素瓊不再倔強了，依言閉目坐下。
她的笑容被凍結在寒冬。
任共棄收掌冷笑道：「這儆你口出不遜之罪！」
杜素瓊由他攙膀子，七折八轉，果然轉了沒多久，前面已是出口，忍住脫口讚道：「看不出你還很淵博……」
滌塵搖頭道：「掌門人此言太過了，稚子何罪……」
任共棄道：「那你們為何要裝成那副模樣？」
砰地一腳踢實，賈癡只晃了一晃，任共棄卻大吼一聲，反彈出去，當堂跌倒在地，暈絕過去！
賈啞在地上信手拈起一枝竹桿道：「老夫向不動刃，今天為了看得起你這小子，破例以竹代劍，我想你總不會認為我倚老賣老吧！」
時機稍縱即逝，賈啞尚未決定如何應付，七劍同時攻至，他只是大喝一聲，舉掌朝外掄去！強勁無儔的掌風，卻迫不開森森劍氣，寬大的袍袖上，為劍尖劃開兩條小縫，寬有分餘，長短絲毫不爽。
滌塵覺得無法再說下去，乃轉口問道：「施主是梵淨山管雙成門下？」
任共棄年紀雖輕，內力、心眼、步法、劍術，無一不臻上乘，出招收招之間，精奇絕倫，儼然大家風範！旁觀諸人，雖不值他的行事也不能不為之心折動容！
賈啞搖頭道：「少年不可無傲氣，但也不可有戾氣，你卻兩者都得其極，誠乃憾事，老夫先領教吧！」
賈癡大笑道：「好小子，支使我們上貴州去送命，留得你在中原無法無天，我老頭子百多歲了，能讓你耍狗熊！」
任共棄道：「我只是告訴你道理，並非徵求你的同意，各大宗派我都光顧到了，獨缺『少林』、『峨嵋』，乃是顧念你及天心師太對內人保全之德！」
任共棄笑著道：「我恩師日常就是這樣叫他們，做徒弟的當然也是這樣叫他們，弟子學師，難道又有何不妥之處？」
任共棄趕忙又在後面追上來，著急地解勸道：「素瓊！這老頭子很滑溜，妳可千萬不能出手，一切都交給我，妳只要在旁邊看就行。素瓊，我求妳聽我一次！」
老者在船上沖杜素瓊齜牙直笑，搖著滿頭白髮唱道：
賈癡道：「把你小子綁在這兒，每天痛打你一頓，治你無法無天之過，叫那女娃兒上一趟梵淨山，把你師父搬來！」
賈啞極目望去，以他百餘年的修行，仍看不出這七劍之中，那一劍是先攻來的，不禁大為驚異。
賈啞似乎沒有想到任共棄的劍招能精奇至此！手舞竹桿，掄出萬千條黃影，將他的來勢封住！
一錢銀子買我魚，還須找他二錢來。htｔps://www.ｈｅtｕbook.ｃｏｍ.coｍ
滌塵兩次均被受命維護杜素瓊安全，不禁感慨繫之，莊重地回了一禮，挺身自任，口喧佛號道：「阿彌陀佛，一切都在老衲身上，不過施主請放心，今日之會，大家並不想取你性命，只是……」他雖知三老絕無殺任共棄之意，卻也不知該將他如何處置，因之底下的話，自然說不上來。
任共棄不予理會，杜素瓊卻還他一襝衽道：「大師好！大師佛門俠僧，杜素瓊敬慕異常，只可惜每次相逢，俱為極不愉快之時，實在遺憾……」
任共棄怒道：「放屁！你們強留我身懷重孕的妻子，還算什麼英雄，她要是出了一點事，你們誰負得起責任！」
賈癡笑著道：「你放心！有我們三個老傢伙在，尊夫人少不了一根汗毛，我們一大把年紀了，大概等不到你兒子報仇！」
老者驚叫道：「不好！這漢子聽老婆的話！怕老婆的人會發財，我老漢潦倒一生，就是見不得財主，溜！趕快溜！」說完鼓舟若飛，破浪向岸，直閃入一處桃林不見！
任共棄兩擊無功，又急又驚，舉槳猛划幾下，那小舟幾乎掠波離水面而起，直朝岸邊衝去。尚未及岸，杜素瓊嬌叱一聲，身形縱起，直若一隻素白色的鳳凰，冉冉自天而降，落向岸上，美妙已極。
任共棄突然性起，凌空拔上十餘丈，轉身頭下腳上，振腕灑出七點劍星，每一點罩向一處大穴，凌厲之至！
杜素瓊不理他，三步並作兩步地竄進桃林，任共棄不敢怠慢，忙也跟著進來，口中猶自絮絮叨叨地懇求。
賈聾道：「當時我們不癡、不聾、不啞，你師父『陽關三疊』可曾奈我們何，我們只想令你師父自詡陽春白雪，憤而避世，少造殺孽，以干天和，為天下利，也為你師父計！」
任共棄咬牙不語，揮掌猛攻而上。
杜素瓊卻一皺眉頭道：「管他有沒有深意，你看他的船，竟是對準我們而來，那才是別有深意呢！你留心點，今天我不想惹事……」
賈癡莊嚴地望了孫無害一眼道：「若今日武林，都是你這等之人，那小伙子殺得不算太過分，以前是非難定，我們不是受命做兇手來的！」這幾句話義正辭嚴，若春秋誅筆，駱賓討檄，說得孫無害滿臉飛紅，羞愧難當，幾乎無地自容！
任共棄想了一下道：「不然！〈陽關曲〉並非至調，假若你們不是裝癡作聾，下一曲〈別賦〉當非你們能堪，尤其是現在，她已練成了〈逍遙遊〉即使你們是頑石，也該點頭了！」
任共棄心中一動，發現那老頭兒的船，果然有些蹊蹺，因為他坐在船頭，無人操槳，船行若飛！。
一語方畢，老者的船已對準他們右舷撞來，任共棄大喝一聲，一掌朝外推去，擊得水花四濺！
杜素瓊又羞又氣，厲道：「這老狗滿口胡說，共棄！打他！」
滌塵用手一指三個老人道：「此乃『青城三老』，昔日與令師曾有誓約，禁用笛曲對敵，施主在武當山破誓，三老特地下山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