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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夜雨十年燈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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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鉤心鬥角

四九 鉤心鬥角

桅上一條黑影,搶在蕭湄之前,閃入暗中不見。
任共棄接著道:「我若使用笛招呢?」
胡子玉乃接著道:「我雖知其人,不曉得這位前輩奇人的姓名,不過這並不足為怪,連盟主本人,恐怕亦不知其姓甚名何?」
白沖天怒道:「今天你是跟我作對定了?」
白沖天大喝一聲:「好小子!」
那人哇哇怒叫道:「自己追錯了人,還要亂發威,堂堂中原,怎麼會有這等不講理之人,你這女娃兒是那一派門下的?」
任共棄道:「正是,我自加盟以來,未有寸功之進,愧列高位,今天正好拿你來作為第一次效力之獻!」
蕭湄卻煩惱地道:「不用你們多吵了!韋明遠若來了,我親自收拾他!」
眾人愕然相視,瞠目不知所答。
白沖天受過杜素瓊一次欺騙,半信半疑地道:「我怎知它是真是假!」
白沖天不敢硬撞,空中一轉折,原式又飛了回去。
那人聽了此話,呆了一呆,藉光看出黑龍標誌,失聲驚道:「原來你就是盛傳的水道盟主?」
其他人訝然大悟,難怪一向倨傲無比的任共棄,何以獨對蕭湄俯首聽命,敢情他們已較量過了!
胡子玉輕咳一聲道:「老夫早歲亦曾行腳西域,卻未聞『白駝』這一幫派,盟主何以突然提這個問題?莫非是有所見聞?」
胡子玉無可奈何,只好再將黃銅套脫手。
蕭湄斜瞥了他一眼道:「你若不使笛招,恐難支持四十招!」
巴魯卡卻神情大異地道:「盟主,請等一下!」
胡子玉凜然煞住話頭,呆望住蕭湄。
將要追及之際,前面突然出現一片樹林。
就在她心中懸疑之際,驀聽得不遠處有人冷嗤了一聲,接著一條影子,直朝西方逸去!
蕭湄冷冷地道:「那你太看得起我了!」
等了片刻,白沖天見他磨著不動,不禁催促道:「你為什麼還不脫手?」
蕭湄面色莊重地道:「你們跟我進艙來,有要事商量。白沖天不足畏,他就是那麼大的能耐,遲早能捉到他的!」
白沖天的手指已將抓到胡子玉的頂端,突然斜刺飛出一股勁力,將他的抓勢硬頂了回去。
蕭湄不答話,電光石火般地攻出三招,不但身法詭異,而且招術奇特,玄妙無比,甚難化解。
白沖天再無顧忌,縱身仍是原招飛撲面來!
她支吾了半天,最後不得不說道:「而是他們的武功路子,竟與我十分相似!」
展開腳程,拼力向前追去,她心中把他hetubook.com.com認定為白沖天,兄仇切齒,恨不得立刻趕上,一掌將對方擊斃……
巴魯卡道:「盟主欲如何相懲?」
蕭湄彷彿極是不願,可又無可奈何,只得將方才追敵之情形,很不耐煩地對他們再敘述一遍。
那人微一躬身道:「老夫名叫巴魯卡,掌門人是我師兄。」
任共棄想了一下,才搖頭道:「便宜他了,我祖父醫毒俱精,梵淨山也是個盛產毒物的地方,你若早跟著學一點,今天絕不叫他逃出手去!」
正說之間,蕭湄已從外面回來了。
話語剛落,船身輕輕地一動,絕不是波掀船擺之狀,蕭湄動作最快,微一側身,已奪門而出。
胡子玉陰險地笑道:「真假試過便知,我說也無益!」
原先掛的金邊黑龍旗,已被換成一盞紅燈。
誰知白沖天如影隨形,竟跟在他腳後出來,身形之快,的確匪夷所思,胡子玉卻不慌不忙地又掏出一枚黃銅套。
「雪海雙兇」亦從別處一無所獲地回來,大家一起進入艙門,裏面的煙霧已經散清了。
其他人雖不便出言反對,都流露出不以為然之色。
胡子玉在一旁看,發現在內力上,任共棄還是要吃一點虧,短時內或可無妨,長拚下去則凶多吉少。
蕭湄接著道:「你叫什麼,在派中算什麼地位?」
二人不知她在外面遇到了什麼,滿懷狐疑地跟她上了船,經過那些佩刀守衛的壯勇,卻發現他們都被人點了穴道!
白沖天不齒地道:「我看兄台年紀輕輕,也算一表人材,怎地甘心屈膝事一婦人,為裙下不貳之臣,此事令人煞是費解!」
胡子玉獨眼閉了一會兒,才開口道:「這『白駝幫』雖僻處西域,不甚出名,然放眼今日,碌碌諸幫派中,恐無出其右者,明日之會,頗費周折……」
胡子玉再度輕輕地咳了一聲道:「盟主是否能將今晚之情形說得詳細一點,老朽量情度勢,好預作準備,以免明日措手不及!」
又交手了二十多合,胡子玉突然大叫道:「老弟!再撐一會兒,我那第二枚黃銅套上含有劇毒,再過盞茶時分,他就會毒發不支而死!」
蕭湄道:「你還有什麼事?」
蕭湄聞聲急忙尾隨而追,胡子玉卻機靈地朝任共棄一打眼色,任共棄會意,朝另一方向而去。
司徒永樂陪笑道:「盟主之意除了您本身之外,我們之中,再也無人可抵擋那巴魯卡了,然而他只是六十幾人中之一而已……」
胡子玉拍開了兩個人,吩咐他們去解救其他受和*圖*書制者,一面嘆息著,向蕭湄獻策建議道:「這班傢伙真差勁,看來以後該好好再訓練一批人!」
蕭湄怕他逸入樹林,找尋極是不易,不由奮起餘勁,向前猛撲,攔背就是一記悶掌打去!
胡子玉認識這一招,正是在「中秋丹桂飄香賞月大會」上所使的「鷹搏九野」,厲害非凡,忙把手中的黃銅套擲出去!
白沖天冷冰冰地道:「你不想死還不行,世間哪兒有見了無常面,不作陰司鬼的道理,我雖來遲了,卻還來得及要你的命!」
斜刺突出搶救的人,定下身來,正是任共棄。
說完趁任共棄後退之際,突然拔起身形,一頭栽入湖中,幾個水泡一冒,瞬息蹤跡全無。
任共棄面上有怒意道:「住口,井底之蛙,你有多大見識,盟主此刻之藝業,豈是你能望其項背,還敢信口胡說!」
蕭湄冷冷道:「此點無可奉告,少陪了!」
說完回頭就走,將神情愕然的巴魯卡呆呆地留在哪裏。
任共棄淡淡一笑道:「你說得太客氣,我與師門關係已斷,就算是與閣下一樣,藝由自出,技經偶學。閣下今日之來意在何為?」
眾人仍是莫名其妙,蕭湄已臉色大變。
蕭湄道:「若不施薄懲,本盟主以後何以對人。」
胡子玉得意地道:「你還算有見識!『奪命黃蜂』,脫手便可奪命!」
白沖天被來人一招封退,心中微驚道:「朋友好深的功力,大概就是最近才崛起江湖的任大俠,果然年輕有為,不愧名家之後!」
蕭湄突然大喝道:「住口!」
巴魯卡想了一下道:「老夫別無抉擇,但請盟主手下留情!」
燈上寫著:「仇我者死!」四個大字。
蕭湄的臉色亦自動了一下問道:「你知道他是誰了?」
那人大笑道:「女娃兒好大的口氣!」
蕭湄怒道:「你不過是一個長老身分,怎敢對我如此無禮?」
可是當她追下一陣之後,竟失去白沖天的蹤跡,心中大是懷疑,難道那白沖天真是高得如此離奇。
胡子玉點頭道:「是的!世界很大,世事亦不可預測,我不敢講明天不會有更高強之人出現,但是我敢確信一件事!」
蕭湄這才看清楚,這人年約五十上下,長相怪異,隆鼻巨口,禿頂黃鬚,但絕不是白沖天!
蕭湄沉思了一下道:「『白駝幫』的『隔音閉竅』功夫,你是知道的,不過巴魯卡可能還到不了那種境界,因此勝負尚在不可知之數!」
那人道:「和_圖_書若不問清楚,我將你教訓過後,向誰交賬去?」
胡子玉笑嘻嘻地道:「第一枚試試你的膽量,再嘗嘗這真傢伙看看!」
胡子玉算無遺策,早就跟他約定好了這麼一個誘敵之計,誰知道任共棄故意開玩笑,嚇出他一身冷汗!
當下盡力劈出一掌,對胡子玉厲聲道:「老賊,今後你將寢食難安!」
胡子玉哈哈大笑地接口道:「何況狡謀還不一定成功是不是?我『鐵扇賽諸葛』豈能做那種『弄巧反拙』之事,我是指憑真正的功夫而言!」
這次白沖天不躲了,右手不變攻勢,左手卻朝黃銅套抓去,果然胡子玉又弄虛招,那黃銅套一無變化。
胡子玉得意地道:「因為盟主之師尊,乃是今世第一奇人!」
胡子玉不動聲色地道:「白沖天!瞧你一副馬臉,真像白無常似的,勾魂索命,你來得太遲了,我胡老四已經不想死了!」
胡子玉瞧在眼中,不動聲色地道:「胡某絕不作毫無根據之揣測!」
任共棄使的仍是梵淨山的功夫,巧妙中藏毒辣,與白沖天稀奇古怪的功夫,正好不分軒輊!
胡子玉一笑道:「任他高手如雲,奇人輩出,明日開始的英雄較技大會上,『天下第一高人』之譽,仍將非盟主莫屬!」
蕭湄皺眉道:「別理這些小事了,我們有重大的問題待決呢!」說著進了艙。
大家都詫異地問道:「什麼事?」
司徒永樂與謝青瓊愕然不知所云。
蕭湄怒道:「老匹夫你要死了,你不打聽一下,方今中原武林道上,年紀比你高的人多的是,誰敢對我說一句無禮的話!」
巴魯卡卻神情略異,拳封掌攔,堪堪將此三招絕學擋住,只是在內力方面略遜,被逼退後數步!
這一掌用的是陰勁,發時無聲,蓄勁特強,就在掌力將要接觸之際,那人突一扭身,不進反退,居然躲了過去,反衝到她的面前,回過身來。
蕭湄見了他用的招式,臉上微動一動,冷冷道:「三招已過,今晚之事便算罷手,閣下若有興趣,明日大會上,自然人有會接待你的!」
原來她躡在白沖天之後,進入黑暗之中,本來以為白沖天能為再高,也絕躲不過自己疾若狐鼠的身法。
任共棄夷然地道:「這就叫各有因緣莫羨人,閣下若不是僥倖得看了那本《日月寶籙》,今天還不是一個三流小角色!」
一見胡子玉進來,他陰惻惻地笑道:「胡老四,一向得意,怎麼替一個晚輩當起大總管來了!」
蕭湄神色不動,亦不作任何表示。
蕭湄怒喝一聲:和*圖*書「鼠輩!看你朝哪裏逃!」
這動作只有他們二人自己明白,胡子玉再度回到艙裏,果然發現長馬臉的白沖天,鬼魂也似的端坐在椅子上。
胡子玉哈哈狂笑道:「你即使有『拈花玉手』也不行,何況赤手空拳呢,你且睜開眼睛瞧一瞧,我手中所持何物!」
胡子玉笑著道:「當然是真的,不過我對用毒這一門,研究不精,這毒藥不算冷門,一定毒不死他的!」
這一發現,倒不禁使她呆了。
蕭湄待大家坐定後,才開口道:「有誰知道西域的『白駝派』?」
胡子玉抬眼一望蕭湄,發現那張姣好的臉上始終籠罩著一層寒霜,毫無一絲人情味,心頭不由一慄。
蕭湄想了一下道:「念你是西來遠客,就接我三招罷!三招後,若你還能保全性命,今晚之事就算從此揭過!」
任共棄懷疑地問道:「老胡,莫非你又做了什麼手腳?要知以狡謀弄人,雖可鎮壓得一時,卻不是長久之計,何況……」
任共棄望著湖水發了一會怔,才道:「老胡,你說他中了毒,是真的還是假的?」
蕭湄道:「你是那一派的?」
胡子玉一看字跡,大叫道:「是白沖天!」
蕭湄語畢,任共棄垂頭不語。
白沖天用手指胡子玉道:「殺此匹夫,以雪我失寶之恨!」
巴魯卡致禮道:「那是老夫魯莽,請盟主恕罪。」
蕭湄見他逗了自己半天,反還倒打一耙,心中亦是有氣,不過這些日子養成她深沉的城府,輕哼著道:「我正在追一死敵,你發聲將我引來,難道還是我錯了不成?現在死敵已失,閣下就頂賬吧!」
其他的人都大感興趣,紛紛催促他快講。
任共棄懷疑地插口道:「那位奇人忒也神通廣大,居然能在短短一、兩個月中,造就盟主不世奇技,蓋世武藝,超人功力……」
白沖天在雁蕩山中,吃過胡子玉一次苦頭,聞言心中大是著忙,而左手也彷彿隱隱作癢起來。
蕭湄氣極道:「若將我收拾下來,這中原道上,就數你第一,不必再費事勞神,去參加什麼英雄大會了!」
任共棄急問道:「你憑何根據?」
蕭湄沉聲道:「老匹夫!你臨死前,總算弄明白了,這樣上鬼門關報到時,不至於糊裏糊塗地連個告冤的對象都沒有。」
白沖天懷疑地道:「我就不信始信峰頭那一摔,竟摔出她的絕世技藝來,早知道有這便宜,我該自己跳下去了!」
那人立改莊容,拱手道:「蕭盟主,方才老夫不知,多有得罪,敝派此次前來,確有意思與中原英豪一和*圖*書較短長,不過那必須在眾目睽睽之下舉行,像今夜這樣的私鬥,請恕老夫不能奉陪!」
眾人都吁了一口氣,直到現在,才算略為得知一些她神秘武功的來龍去脈,不過不得要領。
胡子玉卻興奮地道:「老弟,原來你也是行家,怎麼不早說呢?好在日子還長得很,咱們慢慢再研究不遲!」
胡子玉迎上去道:「盟主,您上哪兒去了,方才白沖天出現,可惜您不在,否則兩個心腹之患,就可以去掉一個了!」
那人道:「敝派僻處西域,潛號『白駝』,盟主可能還沒有聽過!」
那人怒道:「你我無冤無仇,你不問青紅皂白,盯在我後面苦追,而且還不聲不響地發掌偷襲,算是那門子道理?」
胡子玉一聳肩道:「韋明遠還好,他一定會正大光明地出面,最難防的是白沖天,鬼鬼祟祟,不知何時給你一下暗的……」
蕭湄的敘述完了之後,各人俱都沉思不語。
胡子玉望了她一眼道:「我雖是猜測,卻有十分把握!」
任共棄哂然道:「此人殺不得,目前敝盟主正有用他之處,而且閣下與敝盟主尚有一段過節,也亟待清償!」
蕭湄道:「豈僅是有所見聞,而且還照了面,雖然今天不分勝負,但我確信他們明日必會出場,我倒並不是害怕,而是……」
任共棄不服地道:「我倒不甚相信,明天非會會他不可!」
巴魯卡道:「方才盟主攻老夫之手法,不知是屬於那一派招式?」
展開《日月寶籙》上的精奇之學,與他打成一堆!
胡子玉眨著獨眼道:「世傳有『種玉大法』,盟主不但得到那位奇人的全部真傳,可能也得到他的畢生功力移注,只可惜白……」
白沖天果然抬頭一看,微帶驚慌地道:「是『奪命黃蜂』!」
胡子玉這才滑步退開,如釋重負,大叫道:「老弟!你真沉得住氣,到這個節骨眼兒才出來,你要是趕晚一步,我豈非做了掌底遊魂!」
胡子玉冷冷地道:「我想多看一看你臨死前是什麼表情!」
果然在她努力追趕之下,雙方距離越拉越近!
白沖天嘿嘿一笑道:「障眼法失靈,你等的援兵又不到,老狐狸,這下子可是計窮智絕,你安心地等死吧!」
蕭湄冷笑道:「憑你還不夠資格問!」
那黃銅套卻起了陣輕爆,閃出一蓬黃色煙霧,頃刻瀰漫艙內,胡子玉藉煙霧的掩蔽,迅速退到艙外!
白沖天突然領悟到他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怒吼一聲,身子忽地凌空飛起,伸開五指向他抓來!
二人戰至三十回合,猶自難定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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