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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夜雨十年燈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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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巨寇深謀

五四 巨寇深謀

「你說我會後悔的!我果然後悔!我後悔沒有趁妳在不備時候將你殺死,而且對妳也浪費了一些感情!
於是他又記起離家前夕,湘兒曾挽他的頸項說:「韋大哥,你走了之後,我會想念你的,我天天站在那竹籬笆外面,等你回來好不好?」
「湘兒被擄,殺我者乃……」
文抄侯道:「當然是起盡精華,先掃平嵩山啊,難道非要等河南分壇全軍覆沒的消息傳來,才開始行動?」
趙大聽完話後,將眼一瞪道:「要見山主?不行,你是夜貓子進宅,必有災禍,上次來一趟,將我們仙子害死了,這回又要來害山主了……」
文抄侯微一色變道:「此話怎講?」
天心見他提起上次比賽,臉上不禁紅了一下,但怕又要經過重重考試,所以搶先問道:「前面一共還有多少關口?」
「可憐的湘兒,在你手中,不知將受什麼折辱!
任共棄微微一笑道:「大哥之言當然有道理,只可惜晚了一點!」
八大劍派名存實亡,有的銷聲匿影,有的已被水道網羅吞併,有的尚在咬牙苦拼,作困獸之鬥!
蕭湄哭了,哭著道:「明遠!我求你別問,我答應你,你是我唯一愛過的人!從前是!將來也是!也許有一天我會告訴你的!」
頭也不回地走了,耳中卻飄來蕭湄帶哭的聲音:「明遠!你這樣一走,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新任的水道盟主是誰?
滌塵道:「任重如山,豈能半途而返,只有堅持到底了!」
韋明遠幾乎靜默了一個時辰,終於他又開口了。
他無言地掀被坐起,披上尚未全乾的濕衣走了。
任共棄最先開口道:「我們的勢力已經夠大了,『武當』尸居餘氣不足論,其他門派也不談,只有『少林』與『峨嵋』仍成心腹之患!」
「這妖女,她報復得真快!」
趙大搖頭道:「沒有了,杜山主根本就不見外人,所以不設關口,你們若是勝了我,便可以直接去見到山主!」
這三人內心並不和諧,然而他們在一起卻造成了無數的殺孽,今天他們又在聚會了!
「湄!告訴我!他是誰?」
歲月如流,多少給人留下一點痕跡,有的是鬢邊白髮,有的是額上皺紋,有的是成長,有的是萎縮!
胡子玉胸有成竹地道:「君子鬥智不鬥力,山人自有妙計,杜素瓊重行出山,不但是江湖一大盛舉,而且可以解決我們一個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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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不祥的人,我所到的地方,就會帶去災禍,我所愛的人們,就會得到不幸,我真是那麼不祥嗎?」
也有說他倆都死了,否則新任的水道盟主,絕不敢那樣猖獗,趾高氣揚,任意非為!
這渾人還是那副憨相,見了他們,笑嘻嘻地道:「師太,你從哪兒找來個光頭伴當,俺在這兒無聊得緊,拜託你給俺也找個傻老婆子來作作伴可行!」
他淚眼模糊地喃喃低語著,一面開始研究那幾個血字,遺憾的是它竟在最重要之處中斷了!
胡子玉哈哈大笑地指著任共棄道:「空床寂寞難挨!我們任副盟主在想渾家了!」
從狂熱中突然冷卻,從激動中恢復平靜!
天心見他人雖傻,說話卻極有道理,倒不禁為之語塞,可是千里迢迢,總不能空手而回,只有堅請道:「吾等實有要事,敬請施主慈悲!」
這平靜有一種不祥的預示,他在院中就不停地喊道:「湘兒,我回來了!」
文抄侯愈弄愈糊塗,懷疑地道:「我實在猜不透你們的真意何在,胡兄你明白說吧!」
韋明遠躺在他身旁,手指仍在她身上滑動著,雖然他已與湘兒結為夫婦,卻在蕭湄哪兒得到從所未有的滿足!
「……你會後悔的……」
屋子裏靜靜的,沒有一點回音!
漸近屋門,他心中的罪惡感也更深,屈辱的心情漸漸沒有了,代之以一種懺悔的心情!
韋明遠心膽皆裂,狂吼一聲,連忙走近前去。
「唯一可追究的是那兩點,那兩點可能湊成什麼字呢?」
「這賊子一定是在今天上午行兇擄人,可惜我來遲半日,否則,爺爺!也許不至於死得那樣慘……」
每一件震懾江湖的大事,都是在這密室中決定的。
趙大想不到這兩個人會耍賴皮,一時倒沒有主意了。
天心與滌塵到達梵淨山時,已是春天時分,離約期尚有二月之遙,限期雖寬,二人心中卻如火焚。
天心道:「我們只有在此坐等了,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胡子玉雙手一攤道:「『少林』、『峨嵋』都不會投降的!拼起來他們的實力也不如我們,因此總得要給他們時間去找幫手呀!」
一切都如預料中那樣!
儘管他們是超越常人的武林高手,儘管他們都有一身出奇的武功,他們也有常人一樣的疲倦與喘息!
一切跡象歸納起來,都是蕭湄無疑!
文抄侯長嘆一聲道:「老弟www.hetubook.com.com!我本來是孑身一人,這點基業是大家一起闖下來的,棄之並無足惜,只是你總得說個明白!」
此人非他!乃英雄大會一舉成名的文抄侯是也!
密室中開始變為切切的小聲商談了!
文抄侯仍是那幅長相,只是不作窮儒打扮了!
「幹什麼你必須要跟『少林』與『峨嵋』過不去!」
文抄侯道:「那我們還等什麼?愈早解決愈好!」
不!這應該是吳止楚的家,他與湘兒成婚後,這荏弱的女孩既需要他,也需要爺爺!
英雄大會雖無結果,產生一個絕大的變異!
滌塵沉聲道:「別無良策,惟有一試!但求佛祖慈悲……」
想到這兒,他不禁笑了,心底暗自地道:「真是孩子!成親都兩個月了,還是稱名道姓地叫我韋大哥,看來這稱呼是一輩子都改不了口!現在正將日落,她沒有出來等我,回去逗逗她去!假裝生她的氣,讓她急得跳腳,流著眼淚求我……」
據屍身的情形來看,他死去將有半天工夫!
籬門沒有關,裏面顯得出奇的平靜。
扳過蕭湄的臉,輕輕地道:「湄!告訴我!」
文抄侯卻擔心地道:「她要是真的出來了,我們有把握取勝嗎?」
所以他沒有另外置屋,仍是住在吳止楚哪兒!
天亮了,亮光照進窗子,照上了他們的床。
望見那竹籬小舍的時候,他恨不能一步飛進去,但也有些踟躑,「近鄉情更怯」,或許就是這種心情!
胡子玉子笑道:「不用這麼急,傳一張鐵血令,限他們兩派掌門人在三個月內,來總壇叩頭求饒,聲明永遠臣服!」
文抄侯急道:「我們凡事都是經過商量才決定的,這一回老弟怎麼不聲不響的一個人就作了主張!」
天心也低聲道:「上次我來時,他的確是渾人一個,也許在五年之中,杜素瓊開導他不少,現在怎麼辦呢?」
文抄侯道:「折師辱名,那又是為了外麼呢?」
密室中的三個人相視而笑,胡子玉拍著任共棄道:「老弟!你的苦相思快有結果了,到時候可得你自己努力,這種事誰也幫不了忙,希望能喝你第二次喜酒!」
他在心中祈禱著,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了。
蕭湄痛苦地道:「我知道你會問的!你可以不問嗎?」
文抄侯望他,憋了半天才道:「做都做了!現在爭論確已太遲,我們快準備一下吧!」
說完又是一合十。
不但不傻,說話而且和-圖-書極有道理。
「他是誰?」
胡子玉獨眼一眨道:「我們這五年來寢食難安的是什麼事,五年前大家辛辛苦苦佈下的是一局什麼棋,難道你們不想得結果嗎?」
趙大道:「你胡說,我們山主來此以後,塵緣已斷,哪裏還會有什麼故人,我看你們還是回去吧!」
第一句話,就將兩位佛門高人窘得無地自容!
驀而!他想起一件事。
文抄侯急道:「『少林』二百餘年為武林主脈,憑河南分壇那點力量,豈非以卵擊石,『峨嵋』亦不可輕侮,泯江分舵當然是必敗無疑!」
趙大見她很客氣,倒不再發橫了,想了一下道:「山主來到山上之後,曾經嚴令不接見外人,而且她比仙子厲害多了,動不動就要罰人,我實在不敢替你們通報!」
這下子其他兩人都驚異了,同聲問道:「什麼問題?」
「那兩點不正是蕭字的起筆嗎?」
第一關守門的不是朱蘭,卻換了趙大。
湘兒並沒有在竹門外等他,他搖了頭,低說一聲:「這孩子!到底是孩子,說的都是玩話!」
在君山水道總壇的一間密室中,端坐著文抄侯、任共棄與胡子玉,在舉行他們的重要會議!
屋中凌亂不堪,桌椅散亂,滿地都是藥材。
「少林」滌塵大師風塵僕僕地入川拜謁俠尼天心,然後二人一同離開峨嵋金頂,再度向貴州而去。
蕭湄是幾句傷感的話,卻又在韋明遠的心中刺了一刀。
胡子玉是總護法,負責策劃一切。
「爺爺胸前的大洞,不正是『搜魂指』的傑作嗎?」
天涯海角,他開始去追尋仇恨了!
文抄侯卻仍是不信地道:「梵淨山主真能因此出山?」
侄共棄道:「我知道是一定敗的!」
舊恨剛了,又添新仇,仇恨始終追隨著他。
胡子玉道:「『少林』滌塵、『峨嵋』天心與杜素瓊關係頗深,只要你們二人聯袂而行,杜素瓊必會再度出山!」
任共棄仍是以那種笑答道:「兄弟於今日下午,已傳了『九龍令』,叫河南的分壇進攻嵩山,令泯江分舵進攻峨嵋金頂,此刻火箭傳令大約已經走出千里之遙,而且我規定的是令到即行,因此大哥即使要想撤回已經來不及了!」
任共棄故意裝糊塗道:「你要我說什麼?」
滌塵插口道:「我們與山主僅是故人,請施主費神代為通報一聲,見與不見,自由山主決定,斷不會牽連到施主的!」
他開始詛咒起自己來了!
「她功力比我高,趕在我前頭半日,當然不成問題!」
胡子玉和_圖_書越老越瘦,下巴尖翹,越現得老奸巨猾。
水道聲勢日壯,幾將席捲江湖。
水道一幫在嵩山及峨嵋同時碰了個硬釘子!
然後一把火燒掉了那幢小屋!
天心點點頭,遂向趙大道:「我們專程而來,志堅如鐵,不見山主絕不回頭!」
任共棄留了黑鬚,襯得他深沉而鷙猛。
任共棄似笑非笑,臉色極為難看地道:「老胡!你料事如神確實不錯,但有時嫌太討厭!」
滌塵低聲對天心道:「此人大智若愚,哪裏是真渾呢!」
韋明遠又默然了。
「鐵血令」帶著殺意公開地送了出去。
記得自己也曾開玩笑地回答她道:「好的!你記住,我一定在太陽落山時回來,每天你就等那一下好了,假若太陽下了山,我還沒有回,那就要等第二天了!」
猶是舊日桃源路,仙境不迷舊漁人。
那幾個字成為唯一的線索了。
當夜,他埋葬了吳止楚。
文抄侯道:「他們雖廁身武林,卻都是出家人,並沒有和我們爭權奪利之意,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多事的江湖又起了一陣新的波動。
韋明遠懷著一種屈辱的心情回到家中。
「你擄去湘兒!還可說是為了報復我,可是你不該殺死這可憐的老人,他是無辜的啊!
任共棄是副盟主,專管惹事生非。
是距上次英雄大會的五年之後。
蕭湄軟弱地撫著韋明遠壯健的胸膛,輕捋他著胸前的毫毛,輕輕地,滿足地而又嬌柔地道:「明遠!你剛才真兇!我現在想起來倒有點怕了!」
最後一個字只有那兩點,這老人拼盡最後的一口力氣,想告訴他仇人是誰,可惜已力不從心了!
文抄侯道:「何以為憑?」
景物依然,人事變遷太多,天心雖是世外人,卻也不禁感慨叢生,對著靈山故景,無限唏噓!
他的手指仍在身上滑動,突然又停止了。
上天保佑,別出事吧!但願他們是有事出門了!
吳止楚仍留著憤怒的表情,手指歪歪斜斜地寫著幾個血字,意思分明,想是寫了一半,即告氣絕。
胡子玉道:「老大請放心,非杜素瓊不足以與吾等為敵,非『少林』、『峨嵋』兩派存亡危急之機,無法請得動梵淨山主玉駕!」
胡子玉長笑連聲,得意已極!
任共棄想了半天,才無可奈何地道:「老狐狸,再讓你出回風頭吧!」
「真的?韋大哥!我就那麼辦!」
閒在一邊的胡子玉突然開口道:「準備什麼?」
文抄侯恍然大悟道m•hetubook•com•com:「我明白了……但是梵淨山主會出頭嗎?」
忘記那個淫|盪的女人吧!反正仇也報了!今後我將伴著湘兒,終老是鄉,再也不走江湖了!
末後還是天心打破僵局,合十道:「趙施主別開玩笑了,貧尼與『少林』長老滌塵大師,為要事想進謁貴山主一面,請施主惠予通報!」
侄共棄不在乎地道:「此事我認為在所必行,跟你們商量,必有許多顧忌,所以我乾脆做了再說,造成事實,免得夜長夢多!」
水道無形之中,已成了武林霸主!
任共棄冷笑道:「打敗了!為著聲譽攸關!你們才會全力以赴!」
趙大大聲道:「若是我不放你們過去呢?」
「湄!告訴我!否則我會受不了的!」
二人同「哦」了一聲。
韋明遠默然了,他想到自己並沒有權利問。
任共棄怪模怪樣地笑一下算是回答!
胡子玉聳肩道:「你辦法的確不錯,但若無我的計畫,恐怕你會越弄越糟,信不信由你,要不要我管也由你!」
驀而,他記起了蕭湄臨走時的話了!
吳止楚的屍身半倚在牆角,胸前一個大洞。
傻人說傻話,可又透著絕頂聰明!
蕭湄留下了一手無人能及的武功,卻神奇的失了蹤,不但將天下第一讓給他,連水道盟主也讓給他了。
抓頭撓耳半天,見二人依然不走,忽然道:「要我去通報也行,只是有個條件!」
推開屋門,他怔住了。
趙大道:「上次咱們是比賽搶斧頭,結果我輸了,今天咱們再來一次,若是我再輸了,立即帶你們上去如何?」
就在這些遐想中,他跨進了竹籬。
他忍著悲哀看下去!
任共棄兩眼一翻道:「非我族類者即我敵,一日不除,一日不安!」
有人說他倆重敘舊歡,躲到哪兒享福去了!
一種對聖潔的湘兒懺悔的心情。
「狠毒的妖婦,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用盡一切的方法,我也會殺死你,替爺爺報仇的!……」
當眾就離開的兩個絕世高手……蕭湄與韋明遠,從那一次之後,就神奇的失了蹤,引起了大家紛紛猜測……
任共棄奇道:「士可殺而不可辱,當然不會接受!」
蕭湄的淚也流了一個時辰,突然她哭著聲音道:「我那樣求你了,為什麼你還是要問呢?你是有妻子的,我受得了,杜素瓊嫁了任共棄,你也受得了,為什麼你偏偏受不了我呢?」
天心思索了一下,覺得別無他法,低聲問滌塵道:「大師以為如何?」
蕭湄在鼻中輕哼道:「什麼事?」
然後有密報送到君山總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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