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赤鳳嬌艷多迷離
諸葛寬趕緊低頭，並自我解嘲地，赧然問道：「秦姑娘，你……你為何發笑？」
在他以為，衣裙可能是秦如夢自己所弄詭計，如今應該有所羞慚，知難而退！
諸葛寬見事不妙，慌忙的飛快動作，脫下所著青衫，捲成一束，拋向林內！
「琴劍游龍」諸葛寬不怯於劍樹刀山，千軍萬馬，卻怯於這脂粉陣仗，一面隨行，一面苦著臉兒問道：「秦姑娘，你……你……你要我陪你去往何處？」
秦如夢想不到這衣裙竟會在此，不禁看得一怔，想不透日間之事，究竟如何？真是失而復得，抑或諸葛寬假作正經？暗中弄鬼！
其實，這條窈窕黑影，不是「赤鳳」秦如夢，而是「墨鳳」高屏！
她先行伸出柔荑，讓諸葛寬握住，然後不單不借力上岸，反而暗運「千斤墜」功力，把諸葛寬也往潭中拉去！
秦如夢雙手伸處，緊緊接住諸葛寬，不知是真是假地，顫聲叫道：「諸葛兄，快……快點救我，我……絲毫不識水性！」
這一眼，恰好把秦如夢濕衣貼體的那副誘人妙相，完全看在眼內！
這兩個字兒回答得雖在諸葛寬的意料之中，卻也有點在他意料之外！
諸葛寬也覺未見秦如夢出林，緊皺雙眉地搖頭苦笑說道：「秦姑娘怪事來了，我剛才把你的水濕衣裙，放在這大石之上，一轉眼間，竟已失去不見？」
因乾燥柴枝，林中最多，但秦如夢衣裙已卸！赤|裸裸地藏在林內，自己避之尚恐不遑，怎敢自投虎口地，入林尋找？
諸葛寬還好，但秦如夢那薄薄一身紅衣，被水濕透以後，完全緊貼身上的曲線皆呈妙相，卻使諸葛寬臉紅心跳，不敢注視！
諸葛寬無話可答，只好遵從秦如夢之言，四處尋覓乾柴。
乾柴，烈火，語意雙關，足見「赤鳳」秦如夢無論在動作上，或言詞上，均對「琴劍游龍」諸葛寬，盡量撩撥，挑動情慾！
他本來已在潭側，這一閃之下，更復到了潭旁！
她躡足潛蹤，到了窗下，才一伸頭，便瞥見自己那套紅衣紅裙，正在窗邊几上！
這時，山鎮外有片密林，密林中有三條人影，在竊竊私語。
他驀然醒悟之下，趕緊閃身入林，但空林寂寂，那裏還有「墨鳳」高屏的半個人影。
如今，秦如夢這一放馬，馬曾認路歸槽，秦如夢也就可以跟蹤尋找諸葛寬的住處，再作其他打算！
就在諸葛寬背後的一大堆嵯峨怪石之間，藏著一位嬌憨俏麗國色天香的玄衣少女，正是「墨鳳」高屏。
但高屏背後的峭壁頂端，卻又藏著一位風流絕世的白衣書，正是「白骨教」的總巡察，「談笑書生」吳化歧！
秦如夢的那套紅衣紅裙，則被諸葛寬隨手拋擲在窗邊几上。
秦如夢在諸葛寬走後，乃自緩步出林，她身上雖穿了諸葛寬的水濕青衫，不是袒裼裸裎，但袍角飄處，玉腿如霜，依然流散著醉人魅力！
秦如夢笑得格格地，答道：「那個男兒不思春？那個貓兒不吃腥？我還以為我當真遇見了今之柳下惠，現代魯男子，誰知『琴劍游龍』諸葛寬，仍然倜儻風流，知情識趣，剛才只是擺出一副假道學的面孔而已！」
高屏自從日間看了那場既令人好氣，又令人好笑的「鳳戲游龍」好戲以後，猜出秦如夢夜間定會前往旅店之中，向諸葛寬繼續囉hｅｔuｂｏｏｋ.ｃｏm•ｃom嗦，遂特地趕來，準備相機維護。
一番話，起了作用，激得諸葛寬劍眉微蹙，俊目閃光，不再多問地，隨在秦如夢身後。
諸葛寬皺眉問道：「秦姑娘，你打算怎樣罰我？」
諸葛寬到得早了一日，曾在前鎮旅店住宿，「白鳳」死耗，也是在店中聽人提起。
秦如夢繼以笑哈哈的說道：「何況，你是『龍』，我是『鳳』，『龍鳳相配』，不僅是理之當然，也是天經地義……」
她認為諸葛寬必可從這聲「冷哼」之上，辨出自己是誰？而追蹤入林，道歉認錯！
秦如夢則全未想到他會如此不識抬舉，並毫無憐香惜玉之心，致被袖風震得嬌軀一晃，足下蹌踉幾步。
第二點用意是高屏覺得自己在輕功方面，造詣極深，就便也試試諸葛寬，到底有多麼高明的武功火候？
不錯，這種理論成立了，在這齣「秦赤鳳巧計戲游龍」的精采好戲之中，不單有觀眾，觀眾還不止一位！
秦如夢本因箇郎薄倖，恨得暗咬銀牙，但見諸葛寬伸手來援，卻又心中一喜！
「噗通」連響，水花四濺，諸葛寬與秦如夢，不單雙雙跌入潭中，並還跌在一處，活像是一對同浴鴛鴦。
店後有一小樓，樓頭暗處，如今也出現了一條人影。
偶然，月華從密密雲堆中，略一閃現，才看出這條嬌小人影，竟是一身紅衣？
誰知諸葛寬與「墨鳳」「赤鳳」，均是新近結識，反應方面，遂未能十分快捷！
自己對他，印象本好，趁此機會，便可在密林中，暢訴衷懷，把交情拉深一步！
鎮民議論方畢，夜幕已降，諸葛寬也回到店中，發現自己的「青驄馬」竟在槽頭，不禁大為驚異！
秦如夢詫聲問道：「你說什麼？我……我何曾出林半步？」
私語既畢，兩條較高的人影，藏入深林，另一條較嬌小的人影，則出林撲奔山鎮。
「青聰馬」嘶了一聲，騰動四蹄，秦如夢也隨在馬後馳去。
潭邊青石，全年為水氣所浸，滿佈綠苔，其滑無比，秦如夢一個收不住腳，竟向潭中跌去！
諸葛寬無可奈何，只得半捧半抱著「赤鳳」秦如夢活色生香的豐|滿胴體，把她救上岸去。
諸葛寬無須抬頭注目，他已知道秦如夢如今這副水淋淋的模樣，著實見不得人！
諸葛寬萬分驚訝地，回到原處一看，衣裙果已失去，秦如夢也自嬌笑叫道：「諸葛兄，你怎麼還在此處徘徊？」
近處既不可得，只有遠出找尋……
火燒雲的雲影下，龍不成龍，鳳不成鳳，全成了落湯雞！
高屏知道諸葛寬有了誤會，索性不加解釋，展足輕功，向鎮外飛馳！
果然，等他回到原處，細一觀察秦如夢雖已離去，但自己的「青驄馬」，也告不見，只有適才突然失去的紅衣紅裙，高掛林梢，招展於秋陽斜照之下，象徵著無比香艷！
高屏心中暗佩諸葛寬名不虛傳，見業已馳出山鎮，路邊有一片深林，遂到了林邊，止步不走。
因為根據秦如夢所知，諸葛寬此來岐山，不是弔喪，是赴中秋之約。
秦如夢吃吃笑道：「我笑你像隻英俊又極漂亮的呆頭鵝！」
這種情況以下，「赤鳳」胸前那高聳聳顫巍巍的「如夢雙峰」，便首先要與諸葛寬的雙掌接觸！
秦如夢明白諸葛寬說話吞吞吐吐之意，媚笑連聲，接口說道：「諸葛兄不必再假惺wｗｗ.hｅtubｏoｋ•com.cｏm惺了，你如今既對我憐惜，剛才為何又那樣絕情薄倖地，把我打入潭水之中？」
秦如夢柳眉雙蹙地，想了一會兒，覺得越想越覺迷惑，遂賭氣不想，悄悄開窗，準備先把自己的衣裙取走。
諸葛寬面紅耳赤，窘到極處，但常言道：「有拳難打笑臉人」，他簡直把這位對他大加讚美揄揚的「赤鳳」秦如夢，毫無辦法！
秦如夢見他呆若木雞，不禁「噗哧」一笑。
諸葛寬始終仍把對方當作秦如夢，白日飽經風流陣仗之後，餘悸猶存，竟不敢追近，也在三數丈外止步，揚聲叫道：「秦姑娘，你若想取回衣裙，大可以白日間，光明正大地，移玉見訪！像這等夤夜相窺，既易引起旁人物議，更可能被我誤認『白骨教』所遣刺客，萬一有所鑄錯誤傷了卻是如何彌補？」
秦如夢笑道：「諸葛兄，你若臉皮太嫩，不好意思入林跨『鳳』的話，我使出林乘『龍』，也是一樣！」
後面兩人，心中各懷鬼胎，暫時不必提它，前面兩人的輕功比賽，卻已有了結果。
說到「和你……」二字，不往下說，代之以一陣銷魂浪笑！
誰知窗才一動，諸葛寬便自驚醒。
說完，便自轉過嬌軀，緩緩走去！
他應該先找尋秦如夢所失衣裙，倘若衣裙無法尋回，根本就沒有尋找乾柴必要？
語聲未了，並略含慍意地，迎著秦如夢的來勢，揮袖拂去！
迷惑無法解釋，驚嘆也永在心頭，諸葛寬只有帶著滿腹驚嘆迷惑，回轉他尚寄有行囊，未曾取走的前鎮旅店。
秦如夢到了「悅賓客棧」，略一尋找，便尋到諸葛寬所住上房。
她一面說話，一面帶著滿臉媚態，目光中更情熱如火地，腰肢款擺，搖曳生姿，向諸葛寬走近，並似要投靠？
秦如夢把兩道充滿情意的似水目光，緊盯在諸葛寬的英俊臉龐之上，昵聲嬌笑地說道：「是你！」
秦如夢聞言，立即發出一陣蕩人心魂的銀鈴媚笑！
諸葛寬那裏敢消受如此銷魂蝕骨的風流陣仗，慌忙雙手一伸，意欲攔阻！
諸葛寬聽她越說越不像話，不禁急得搓手頓足，不知如何是好？
原來這片紅影，竟是秦如夢所著衣裙，諸葛寬既驚於秦如夢，大膽浪漫作風，又不好意思，將婦女褻衣，久持手中，遂將衣裙放在身旁山石之上。
故而，她取得衣裙之際，並未向房上縱去，反施展出「游龍術」「壁虎功」，三指撮椽「腳尖點柱」把身形緊繃在窗戶簷下的暗影之內！
秦如夢業已走到距離深林不遠，遂也止住腳步，回過身來，向諸葛寬媚聲笑道：「諸葛兄，你且抬起頭來，睜開眼睛來看看，我被你弄成這副模樣，能見人麼？」
「墨鳳」高屏則心中既佩諸葛寬之不為色|誘，品格端方，又不好意思於此時此地，和他相見，遂把秦如夢的紅衣紅裙，掛在林梢，也自尾隨秦如夢的蹤跡！
秦如夢在林內嬌聲叫道：「諸葛兄快去尋些乾柴，生起烈火，我罰你替我把衣服烤乾！」
好戲該有觀眾，否則豈不顯得單調寂寞？
但一出五里之外，便很顯著地，可以看出諸葛寬的「游龍身法」，捷於高屏，雙方距離，越來越近！
他搖頭的原因有二，一是迷惑？一是驚嘆！
脆生生嬌笑方落，一條欺霜賽雪的白|嫩玉腿，業已勾人魂魄地，伸出林來！
諸葛寬不等她話完，便即hｔtps://ｗww•ｈetｕboｏｋ.ｃｏｍ•coｍ問道：「秦姑娘，你是否業已把衣裙取回？」
諸葛寬想到此際，目光微瞥，忽然一驚！
這是一座小小山鎮，鎮中來了匹「青驄馬」，馬後還跟著一位絕色美女！
諸葛寬見「赤鳳」秦如夢罰自己替她尋柴烤衣，不禁皺眉叫道：「秦姑娘，烤衣之罰，我當然可以接受，但你……你就這樣在林中，不……」
諸葛寬足足在另外一處山坳中，磨耗了一個時辰左右，方順手弄了不少乾柴，回到原處。
諸葛寬不知自己竟誤把「墨鳳」，當作「赤鳳」，一見前面那條黑影，突然腳下加速，快得宛如電掣風馳，自也展盡腳程，全力追趕。
秦如夢本來藏在屋簷之下，因聽得諸葛寬上屋以後，並未停留，好似發現目標，立即追敵，遂大為驚奇地，翻上屋面觀看。
今夜多雲，月光失朗！
「龍」「鳳」較技之下，畢竟「龍」比「鳳」高！
秦如夢邊自行捋去髮上積水，邊自斜睨諸葛寬，佯嗔說道：「諸葛兄，你怎麼這樣狠法？看我不起，不屑於與我交個朋友，本無關係，卻為何倚仗武功欺人，把我打入潭水之內？」
迷惑的是這套紅衣紅裙，適才是被何人竊去？如今竟又高掛林梢？
諸葛寬腦中發昏，如墜雲山霧沼地，詫聲叫道：「秦姑娘，你……你這些話兒，從何而來？」
諸葛寬本來生恐秦如夢從此結仇，聞言之下，心中一寬，抱拳含笑說道：「多謝秦姑娘海量相涵，諸葛寬就此告……」
秦如夢嬌面一紅，口中曼聲吟道：「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邊自曼吟，邊自紅衣飄閃地，仍然帶著一片醉人幽香，跟蹤欺近！
僅憑「赤鳳」秦如夢的絕代容光，已夠引人注目，何況她還穿著件男子青衫，何況青衫水濕，更何況青衫之下，還不時展露兩條足令女人心妒，男人心動的雪白大腿？
這人影一身白衣，正是那隱現無常，飄忽若鬼的「談笑書生」吳化歧！
故而，她噘著嘴唇，解開諸葛寬那匹「青驄馬」的韁繩，向馬股上輕聲一掌！
但等發現秦如夢是帶他走向一片深林，諸葛寬又不禁心中忐忑，止步叫道：「秦姑娘，你到底是要怎樣罰我？」
別的女孩子吃不消，但風流放誕已慣的「赤鳳」秦如夢，才不在乎這些！
諸葛寬四處略一找尋，見並無乾燥柴枝，不禁眉頭深蹙！
這位「赤鳳」，目光遙注諸葛寬去處，微帶幽怨神色地，悄聲自語罵道：「呆木頭！一點不錯，真是一條不解風情的木雕游龍，一隻美食到了口邊，都不會張嘴的大呆頭鵝！」
諸葛寬被她笑得一頭霧水，愕然問道：「秦姑娘，你……你……你笑些什麼？」
高屏聽得冷「哼」了一聲，轉身便往林中走去！
諸葛寬所說話兒和所作事兒均有些矛盾！
秦如夢見他不敢抬頭，遂嫣然微笑說道：「你說把我弄成這副樣兒，我就處罰你再替我弄成原來模樣！」
秦如夢是情場慣將，是過來人，她知道在目前情況下，縱令諸葛寬回到自己身邊，也無法達成好事，雙圓美夢！
諸葛寬有點忍耐不住地，臉色一寒，沉聲叫道：「秦姑娘，『武林三鳳』譽滿江湖，你應該珍惜聲華，放尊重些！」
諸葛寬那知就裏，何況如今墨雲深壓，大有雨意，當空星月，絲毫無光，既
和圖書看不出高屏面貌，也看不出她衣著是紅色？抑是黑色？
秦如夢隨馬一走，藏在峭壁頂端的「談笑書生」吳化歧，便首先滿面關懷愛慕神色地追蹤「赤鳳」而去。
「游龍戲鳳」是齣好戲，「鳳戲游龍」自然也是好戲！
人在氣惱之下，出手難免稍重，故而，諸葛寬這一拂袖之舉，在無心中竟凝有五成真力！
第一點用意，是因高屏係遙遙尾隨秦如夢而來，知她必向諸葛寬展盡狐媚手段！如今，諸葛寬既被自己引走，則秦如夢技無所施，定然掃興而去！
他換去濕衣，頗感疲倦，便自和衣而臥！
意外事，本難防，潭水中，浴鴛鴦！
秦如夢笑道：「還要裝偽君子，司馬昭之意，路人皆知你，是有心藏起我的衣裙，想逼我和你……」
諸葛寬窘急萬分，趕緊縮手飄身，右閃三尺。
諸葛寬不懂她發笑之意，遂向秦如夢看了一眼。
五里以內，「墨鳳」高屏尚能保持平衡局面，不使「琴劍游龍」諸葛寬把彼此間的距離漸漸縮短！
諸葛寬未料到對方竟有如此膽大？果然穿窗而出，直接騰身屋頂，把秦如夢藏身之處，輕輕忽略。
驚嘆的是「赤鳳」秦如夢真夠大膽，真夠放蕩不羈，她……她居然僅穿著自己的一件青衫，郎裏郎當……
秦如夢不走，吳化歧也不走，秦如夢這一追蹤諸葛覓，吳化歧便也追蹤秦如夢的身後。
等她看見諸葛寬所追的竟是另外一條窈窕黑影，不禁秀眉高挑，低低「咦」了一聲，也自追了下去！
她，她就是脫去青衫，換了紅衫的「赤鳳」秦如夢！
秦如夢不等諸葛寬的話完，便即搖手媚笑叫道：「諸葛兄，不必再解釋了，你既非有意欺人，我不怪你就是！」
諸葛寬見狀，又悔自己作事孟浪，好生過意不去地，忙自伸手相援！
她這種舉措，有兩點用意。
但諸葛寬不是無心矛盾，而是有心矛盾，他怕了秦如夢，吃不消這位赤鳳的風流陣仗，勾引手法，才藉詞尋覓乾柴，趕緊脫離這蝕骨銷魂場面！
「就此告別」的「別」字尚未出口，秦如夢便即接口叫道：「別忙，我雖不怪你，卻要罰你，你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如此欺負女人，難道還不認罰麼？」
吳化歧對於諸葛寬與高屏，不甚關心，他所關心的只是那艷冶迷人的「赤鳳」秦如夢。
秦如夢連頭都不回，只是俏聲笑道：「諸葛兄，我的諸葛大俠，你又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活土包子，且拿出點英雄氣概來，將膽兒放得大一點好麼？此地不是『白骨教』，不是什麼虎穴龍潭？我也不會把你吃掉！」
任憑「赤鳳」秦如夢絕頂聰明，對於這項問題，她一時也想不明白！
但秦如夢那裏理會他的攔阻動作？仍然向前撲來！
美人舉足，已稱步步生蓮，如今秦如夢成了濕美人，也可以說是幾已成了裸美人，加上有意對諸葛寬構成誘惑，刻意賣弄風情，那種春風俏步和亂顫嬌軀，委實令任何男人，都為之銷魂蝕骨！
諸葛寬搖頭了！
這不是「赤鳳」秦如夢下意識的舉措，這是她由於江湖經驗豐富的「放馬問路」。
她神色自若，夷然舉步，直等看見那匹「青驄馬」，馳入一座「悅賓客棧」，方加速離去。
他自從離開「碧梧小築」總覺得似乎有人在暗中跟綴自己！
諸葛寬大急，把一張俊臉，漲得通紅地向林中皺眉叫道：「秦姑娘請勿誤會，我不會藏起m.ｈeｔuｂoｏk.cｏｍ.ｃom你的衣裙……」
高屏藏處距離諸葛寬近僅數尺，但她施展內家龜息之法，蟄伏不動，諸葛寬遂也無從發覺。
諸葛寬起初由於自己莽撞誤認，心中好生慚愧，等到靈機忽動，想出此女好似自己對她印象極佳的「墨鳳」高屏之際，業已遲誤了半盞熱茶時分！
吳化歧則藏得既高，離得又遠，他可以悠悠地居高臨下，俯瞰一切，不虞被任何人發現蹤跡！
秦如夢機警異常，一見諸葛寬在榻上有了轉動，便知他必會穿窗追出！
諸葛寬臉上更熱，設法岔過話頭，向秦如夢抱拳一揖，賠笑說道：「秦姑娘不要怪我，諸葛寬絕非倚仗武功欺人，只是偶然失手，潭邊石苔又滑……」
他因衣裙被竊，猜出來人定是「赤鳳」秦如夢，遂在發現窈窕人影以後，立即縱身追去！
諸葛寬抄起枕邊長劍，清叱一聲，穿窗追出！
諸葛寬正自尋思，猜想秦如夢為何入林之際，一片紅影，忽從林內飛出，向諸葛寬當頭罩下！
故而，諸葛寬頓覺雙頰一熱，退了半步，深蹙劍眉，詫聲問道：「是我？怎……怎會是我？」
語音甫落，人已像隻赤鳳般地，一掠丈許，閃進了深林之內！
話完，人閃，恍似一縷輕煙，轉瞬間，馳過山坳！
聰明人往往會比尋常人還要懵懂，諸葛寬便是如此，聞言之下，惑然說道：「這種處罰，諸葛寬自當接受，但……」
不消片刻，全鎮哄騰，無數道充滿驚奇，羨慕嫉妒的目光，都盯在秦如夢的兩條大腿之上！
前後相差，不過半盞熱茶工夫，卻已生出事變！
他一面拋衣，一面並高聲叫道：「秦姑娘，請放尊重，不可出林，你先以青衫蔽體，我去覓得乾柴，再尋找你所失去衣裙等物！」
通常是「游龍戲鳳」，如今是「鳳戲游龍」！
秦如夢截斷他的話頭，嬌笑說道：「諸葛兄，飲食男女，人之大倫！先聖賢都如此說法，你又何必一再矯情掩飾？其實，自從『碧梧小築』的靈堂一見，秦如夢便已對你傾心，那裏用得著施計？用得著藏衣？只消你走入林中，我們便……便可立成好事，一圓襄王神女之夢！」
如今，夢中驚醒，才一轉身，便看見几上衣裙，被一隻纖手，抓出窗去！
秦如夢道：「你跟我來！」
固然，彼此相距太近，在山風吹拂之際，偶而會有一些，淡淡女兒體香，傳入諸葛寬的鼻中，但諸葛寬卻有錯覺，以為香味是發自秦如夢的紅衣紅裙，根本不加注意。
秦如夢失聲笑道：「我剛才講得不錯，你真是一隻呆頭鵝，要把我弄成原來模樣，還不容易麼？」
他果然從對方那聲「冷哼」之上，辨出此女並非「赤鳳」秦如夢，卻未能立即想到「墨鳳」高屏身上。
秦如夢毫不羞澀地，媚笑答道：「怎會不是你呢？你有這樣一副英朗丰神，這樣一身卓絕武學，和這樣一副多情心腸，怎不會天下紅妝，共為傾倒？……」
諸葛寬此時業已被她弄得笑啼皆非，不知道應該如何答對才是？
諸葛寬驟出不意，隨手一拐，便把那片紅影拐住，但頭上身上，卻沾了不少水漬！
適才自己放置石上之秦如夢所著衣裙，業已不知去向！
更妙的是，諸葛寬才上屋頂，便遠遠瞥見一條窈窕黑影！
這一著，也出於諸葛寬意料之外！
高屏見諸葛寬業已離開，遂悄悄伸手，把秦如夢的紅衣紅裙取得，自己也轉移到另一叢林怪石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