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以德報怨
高屏失笑叫道：「諸葛兄，你這猜疑得毫無道理，我們既未魂遊墟墓，命若游絲！那吹簫人卻為我們奏的什麼『還魂引』呢？」
吳化歧愕然問道：「永遠等不著你？秦姑娘何出此言？」
「七指閻羅」嚴法章此時方知馬伯芳不知天高地厚，狂妄出手，業已吃了苦頭，自也隨同這位「奪命殃神」，一齊向吳化歧所行方位追去！
她仔細看時，那些字跡，是首七絕，寫的：
嚴法章大吃一驚，目注高屏，詫問道：「高姑娘此話怎講？莫非吳總巡察被你們……」
嚴法章想不到「墨鳳」高屏所說，使吳化歧迷神蕩魄，苦苦追求的女子，竟是「赤鳳」秦如夢？自也甚感意外地，點頭答道：「教主有要事，急尋總巡察商議，特命嚴法章與馬伯芳兄，來請總巡察立回『鷹愁山莊』！」
秦如夢循聲注目，知道簫聲是來自十六七丈以外的一角山崖之後，遂飄身縱下峭壁牽馬尋去，心想暫時既難與那位神出鬼沒的「白鳳」獨孤姐姐，共訴衷曲，彷彿看看這另一吹簫人又是那個？
諸葛寬倒比較泰然，因為他畢竟比高屏多經世道，對於秦如夢這種態度，早在意料之中！
高屏好生詫異，揚眉問道：「諸葛兄，你為何面上有驚奇之色？」
諸葛寬被她弄得莫名其妙起來，瞠目問道：「屏妹，你這『不通』之語，意屬何指？」
高屏揚眉問道：「什麼話兒？」
話方至此，若有若無地，遠遠隨風傳來了一陣隱約簫聲！
秦如夢正待追蹤，忽然目光瞥處，發現峭壁頂的一株巨樹幹上，留有字跡！
高屏苦笑叫道：「諸葛兄，你總該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之語！」
高屏冷笑一聲，在旁說道：「據我看來，你們那位總巡察『談笑書生』吳化歧，在短期之內，不會回『鷹愁山莊』！」
馬伯芳真氣震盪，臟腑翻騰，業已在諸葛寬無形罡氣所生回元反震之力以下，略受內傷，那裏還敢逞兇，不等對方話畢，便厲嘯一聲，當先遁走！
此處山路不寬，諸葛寬與高屏既牽馬擋住路徑，來人遂在七八尺外止步。
可惜的是秦如夢來得慢了一步，只看見那白衣女郎側影，未能看見她的面貌！
原來她目光所及下首先看見了「談笑書生」吳化歧的那匹「玉獅子」馬！
高屏點頭說道：「此處的風光，並不奇偉，但遠眺平疇綠波，近看峰林泉壑，卻令人在胸襟以內，充滿了一片寧靜開朗感覺！」
語音頓際，沉眉雙挑，指上微運功勁，果將那枚「白骨客徽」毀掉！
秦如夢主意雖定，但適才那位白衣佳人，卻芳跡早渺，無處尋覓！
如今聽了高屏這麼說，自然感覺新鮮，揚眉問道：「請問高姑娘，吳總巡察是與那位……」
秦如夢看完了這首七絕，心中惘惘，出神深思！
一般臨別分袂之語，都說是「後會有期」，秦如夢偏偏說是「後會無期」，自然把位人極聰明的「談笑書生」吳化歧，聽得發怔！
如此主旨，倒真像「白鳳」口吻，因為倘若獨孤貞hetubook.com.com仍在人世，則她的詐死之故，無非拒絕諸葛寬的情愛糾纏，則足見這位「白鳳」姐姐，早已淡盡塵思，滿腔道念！
他看見高屏茫然呆立，目中淚光潸潸，遂嘆息一聲，向她低聲叫道：「高……屏妹不必難過，你對她以德報怨，他卻仍對你以怨報德，『赤鳳』、『墨鳳』的品格高下之分……」
詩兒的前兩句「石爛海枯總是虛，靈山嘯傲朗真如」之意，分明是勸自己莫涉兒女之情，參究性命之學。
諸葛寬忽生感觸，黯然說道：「吹簫之技，莫過於『白鳳』獨孤貞，可惜……」
高屏嘆息一聲說道：「照這兩句話兒看來『赤鳳』秦姊姊應該是光明磊落，一片赤子之心，我『墨鳳』高屏應該是個不識好歹，莫辨是非的『黑心鬼』才對！」
說到此處，伸手從自己右胸之上，取下那枚「白骨客徽」，傲然又道：「我高興時，可以佩戴這枚『白骨客徽』，不高興時，便可不戴或是索性把它毀掉，你又其奈我何？」
秦如夢自從在驚、慚、羞、憤、妒的各種情況下，縱馬前馳以後，心中真說不出是苦、是酸，充滿了什麼滋味？
嚴法章因自從「碧梧小築」的靈堂散後，便被吳化歧打發先行回山，故而對吳化歧與「赤鳳」秦如夢生情投契之事，毫無所知。
高屏接口笑道：「諸葛兄，你可惜，我也可惜！」
詩中不稱「赤鳳」而稱「鳳凰」，可能自己是「鳳」，對方也是「鳳」，則「武林三鳳」以內，除了自己，除了尚在「斷魂崔」上與諸葛寬卿卿我我的「墨鳳」高屏之外，豈非只剩下「白鳳」獨弧貞了！
高屏此刻，心中也是百緒交煎！
諸葛寬被高屏問得無話可答，加上此時簫聲已停，遂改換話頭，指著四外的嵐氣山光，向高屏笑道：「屏妹，你看此處的周圍景色，著實不錯！」
這時，那第二度所聞簫聲，吹奏得越發美妙，也令人聽得頗為神往！
嚴法章聞言，便向「奪命殃神」馬伯芳，看了一眼說道：「伯芳兄，高姑娘既知吳總巡察去向，我們就趕緊追吧！」
高屏螓首微抬，向諸葛寬看了一眼，忽地玉頰微紅，嫣然笑道：「我是說若能在兇邪授首，江湖清平以後，與……與情投意合之人，在那平疇之上，綠波之後，峰林泉壑之側，蓋上三間草屋，靜度無爭歲月，真是神仙不羨的呢！」
秦如夢哂然接口說道：「不為什麼，我不高興參與，就不參與！」
諸葛寬方一愕然，高屏又加以解釋說道：「你是可惜『白鳳』獨孤姊姊之死，知音一逝，舊夢難溫，我是可惜你把那具『焦尾古琴』摔碎在獨孤姊姊靈前，否則此時彈上一曲，給我聽聽，卻有多妙？」
諸葛寬笑道：「何止是我？這兩句話兒，幾乎盡人皆知！」
果然，馬伯芳雙手一拱之下，立有一片陰寒勁氣，向諸葛寬當胸撞到。
如今，「十二巫峰有道書」中的「道書」，不知是否即指「玄天寶篆」？
吳化歧靜靜聽完，點頭說m.hetubook.com.com道：「我真想不到先行一步之下，竟使秦姑娘受了這大驚險？那高屏飛索有功，我決在除夕拜山會上，替她保留一條活路，作為報答便了！」
秦如夢正在進退兩難，滿心煩惱，忽然耳中聽見，一陣美妙簫聲！
吳化歧眉頭略皺，但仍賠笑說道：「秦姑娘不要生氣，你毀去一枚『白骨客徽』，我再送你十枚……」
高屏嫣然一笑，妙目流波地看著諸葛寬，異常關切問道：「諸葛兄，方才那『奪命殃神』馬伯芳，竟對你發動暗襲麼？」
最近，江湖間有樁傳說，就是前古真仙「廣成子」遺著的一部珍貴道書「玄天寶篆」，業已出世，但卻無人能知其流落於什麼所在？
這種舉措，既然異常，諸葛寬遂劍眉微挑，暗暗作了準備！
他一面說著「謝過高姑娘」，一面卻微抱雙拳，向諸葛寬拱了拱手！
吳化歧微感驚奇，揚眉問道：「馬堂主與嚴堂主如此急行是尋我麼？」
秦如夢就在她這一怔之間，飄身縱上「火騮駒」，抖韁疾馳，對高屏諸葛寬二人不稍答理，也不稍回顧！
她靈明朗清以後，好生驚奇地，仰首峭壁頂端，笑發含話問道：「壁頂吹簫的是那位高士？可否請下一會？」
他們方自交換了一瞥眼色，兩條人影，已如巨鷹般地，飛掠而至！
她深思之故，是想起「談笑書生」吳化歧曾懷疑「白凰」獨孤貞未死，難道適才所見那手執「碧玉簫」的白衣人影，就是獨孤貞麼？
吳化歧幾番交往之下，已知「赤鳳」秦如夢表面雖甚是隨和，其實性格極為倔強，若從正面勸說？多半無功，必需從側面加以激動！
秦如夢勃然怒道：「我不希罕看什麼熱鬧？」
諸葛寬聽得連連點頭，心中對「墨鳳」高屏的高尚情操，油然起敬起佩！
諸葛寬向這「奪命殃神」馬伯芳，淡淡看了一眼，未加理會，仍對嚴法章揚眉問道：「嚴堂主到此何事？是來找我的麼？」
諸葛寬臉色一正朗聲答道：「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屏妹是名黑心赤，秦如夢是名赤心黑！」
秦如夢一聽便知前後簫聲，非出一人之中，遂對第二次所聞簫聲，不作理會，仍自目注樹幹上所留詞句暗暗思索！
高屏聞言，凝聲細聽，但那若有若無簫聲，卻告停吹，邃然消歇。
秦如夢知他用意，搖手笑道：「你不必對我道歉，我知道你又要走了，你每次都是這樣……」
熟的一個，便是曾隨「談笑書生」吳化歧，同去「碧梧小築」弔祭「白鳳」，身為「白骨教」內三堂中「森羅堂」堂主的「七指閻羅」嚴法章！
石爛海枯總是虛，靈山嘯傲朗真如。
諸葛寬恍然笑道：「屏妹這種想法，倒也有理，既然如此，我們也莫再耽擱，趕緊去找秦如夢吧！」
說到此處，又復想起一事，向高屏問道：「屏妹，你為何要把吳化歧的去向，告訴嚴法章，和馬伯芳呢？」
鳳凰肯結同心侶，十二巫峰有道書！
ｗｗw.ｈeｔｕbｏok.ｃom•com嚴法章搖頭答道：「倒不是來找諸葛大俠，是我家教主命馬堂主來找吳總巡，要他早日回山，有事需相議！」
諸葛寬點頭笑道：「我見那廝目光閃爍，知有花樣，遂暗中略作準備，施展無形罡氣的回元反震之力，讓他不大不小地，略微吃些苦頭，以示敬戒！」
諸葛寬哂然一笑，也未見他有任何動作？馬伯芳便如受無形巨震，全身微晃，足下也退了兩步！
她這種舉措，不是撒嬌佯嗔，也不是真有所氣，向諸葛寬發怒！
吳化歧慌忙賠笑說道：「秦姑娘應該聽見『七指閻羅』嚴堂主適才聽說之言，這次是本教『陰風羽士』毛教主有要事相召，我……我不得不兼程趕返！」
半空中雙手微分，向下一按，再復右腳微踹左膝，加上一式「海鶴鑽雲」，便到了峭壁頂端！
高屏語音微頓，嫣然一笑又道：「但話又得說將回來，我自己不可能『名實相副，表裏如一』，否則豈非成了隻『黑心鳳凰』，難免把諸葛兄這條『琴劍游龍』嚇得遠之則吉地，退避三舍！」
想到此處，簫聲又起！
高屏不等嚴法章話完，便即哂然接道：「彼此既定除夕之約，只要你們不在期前，有所妄動，我們怎會對那吳化歧有什麼不利舉措？他只是新交上了一位極迷人的女朋友，大概迷昏了頭，便不回『白骨教』了！」
諸葛寬嘆道：「屏妹，你天真爛漫，一片仁心……」
諸葛寬答道：「這吹簫人所吹曲調，非常奇怪！」
高屏也嘆了一聲，幽幽說道：「我也有與諸葛兄同樣的這種感覺，仗義行俠，殺戮太多，雖然倚仗一身藝業，至今尚未受過什麼重大挫折？但卻總有人為名役，身為藝累之憾！若能……」
吳化歧聞言之下，又是一愕，目注秦如夢，詫聲問道：「秦姑娘，你……為什麼不……不……」
秦如夢此時對他已生厭惡，遂「哼」了一聲，寒著臉兒，冷冷說道：「等苦了？你幾乎永遠等不著我！」
諸葛寬應聲答道：「他吹的是『還魂引』！」
諸葛寬自然領略得出高屏從言語之中，以及從眼角眉梢以上，對自己所流露的脈脈情意，遂輕輕握住這位嬌憨「墨鳳」的柔荑素手，低音含笑叫道：「屏妹……」
不過她悔恨之念雖生，若叫她折回頭去，向高屏面致歉意，卻也非她所願！
「屏妹」二字才出，高屏秀眉一挑，便甩腕離開諸葛寬的手兒！
但她沒有羞、慚，只有驚、愕，以及另一種分明出於好心，卻被敵視冷落，負屈不平的難堪意味！
高屏連搖雙手，截斷嚴法章的話頭，冷笑一聲說道：「我不便說，你們怎不自己找去看看？」
這簫聲，是從一片峭壁頂上，裊裊傳下，曲調柔和已極，彷彿其中蘊含有無限天機，竟使秦如夢在傾聽片刻以後，立把胸中煩悶，消除得乾乾淨淨！
吳化歧一見來的是秦如夢，便停止不再吹簫，從一雙俊目內，投射過殷殷情意，含笑叫道https://m.hetubook.com.com：「秦姑娘怎麼此時才來，我在這裏等苦了呢？」
諸葛寬目注處，見來人一生一熟。
「奪命殃神」馬伯芳獰笑答道：「好，我們應該先謝過高姑娘的指點之德！」
話方至此，兩條人影業已如掣電飄風，飛馳而至！
主意既定，遂在秦如夢吟聲才了之際，發出一連串的哼哼冷笑！
秦如夢越想越愧，終於由愧生悔！
她一面說話，一面發現諸葛寬也在傾耳細聽簫聲，臉上並神色略變！
來人正是「白骨教」內三堂中，「陰風堂」堂主、「奪命殃神」馬伯芳，和「森羅堂」主「七指閻羅」嚴法章！
才一轉過山崖，秦如夢便覺一怔！
加上她在「後會無期」之前，還有「你去應|召，我去訪道，大家就此分手」等語，吳化歧不禁失聲問道：「秦姑娘你說什麼？我們『後……會……無……期』，你……你……你要打算『訪道』？」
語音了處，壁頂寂寂，不僅無人答話，連簫聲也告停歇！
而是聽得山下另有人來！
諸葛寬見她語音忽頓，含笑問道：「屏妹怎不說將下去？」
果然，「玉獅子」馬身後，正在依松吹簫的白衣秀士，正是吳化歧。
那條白色人影，是個身段窈窕的白衣女郎，手中持著一管碧玉簫！其身法之輕靈美妙，簡直使秦如夢為之自嘆弗如，望塵莫及！
秦如夢又想起一事！
高屏聽出有人向此飛馳，諸葛寬自然也有同樣感覺！
高屏道：「這種曲調名稱，雖然奇怪，但吹奏得倒蠻悅耳呢！」
諸葛寬雙眉一挑說道：「屏妹，你認為這簫聲是來自何處？我想找上前去，會會這位吹簫人呢！」
高屏指著吳化歧適才所走的方向，揚眉笑道：「你們只要循此方向，展盡腳程猛追，大概定可看見吳化歧正與一位美絕天人的姑娘，互相談情說笑！」
高屏銀牙一咬，目閃神光說道：「我並不死心，一定不避任何艱難，要使『赤鳳』秦姊姊，名實相副表裏如一！」
嚴法章苦笑說道：「在下與馬堂主，便是奉了教主之命，急於尋找吳總巡察，但一路尋來，卻不知吳總巡察的行蹤何在？」
這次的簫聲，與適才所聞不同。
音韻的美妙程度，都差不許多，但前者一派天機，後者之中，卻隱隱流露霸氣！
語音至此一頓，又向諸葛寬、高屏二人，獰笑說道：「諸葛大俠，高姑娘，這位馬伯芳兄，號稱『奪命殃神』，在我『白骨教』中，擔任三堂中的『陰風堂』堂主之職！」
諸葛寬嘆道：「我自從藝成出道，仗劍江湖，為了衛道誅邪，濟救民物，整日間，不是驚魂劍底，就是喋血刀頭，對於『寧靜恬適』四字，真彷彿有無窮羨慕！」
到了這時，諸葛寬方自目注馬伯芳，冷冷說道：「我與吳化歧已定除夕之約，難道馬朋友竟想提前交代……」
吳化歧聞言之下，向秦如夢皺眉道：「秦姑娘……」
秦如夢嫣然一笑，點了點頭，隨口吟道：「鳳凰恥被利名牽，不羨鴛鴦只羨仙！十二碧城求上道，餐霞辟和*圖*書穀大羅天……」
諸葛寬「咦」了一聲，低語說道：「這簫聲起得也怪，收得也怪，莫非是什麼有心人，專對我們而發？」
高屏流波微笑，嬌軀飄處，又與諸葛寬一馬雙乘，向前趕路。
但秦如夢的一條紅色人影，剛剛飛登峭壁頂端，卻有另一條白色人影，從峭壁頂端，飄出飛起。
秦如夢因這片峭壁，不過八九丈高，遂真氣提處，從馬背騰身，一式「俊鶻摩霄」，便升起了六丈高下！
秦如夢冷笑說道：「除夕拜山會，隨你們怎麼去鬧，我大概是不參與了！」
高屏笑道：「吳化歧若不轉回『鷹愁山莊』，必將繼續向秦如夢姊姊糾纏，遂想來個『釜底抽薪』之策，先讓嚴法章、馬伯芳，把他找回『白骨教』，然後對秦姊姊設法解勸，免得她誤入岐途，與那些惡煞兇神，結為黨羽！」
高屏笑道：「怎麼奇怪？他所吹的是甚麼調呢？」
念頭動到此處，目光卻凝注那樹幹留詩最後句「十二巫峰有道書」之上！
他話猶未了，高屏便深皺雙眉，搖頭自語說道：「不通……不通……」
吳化歧碰了一個軟釘子，並不動怒，指著高屏佩戴於胸上的「白骨客徽」，含笑說道：「秦姑娘業已佩戴『白骨客徽』被『白骨教』視為貴客，你參與除夕大會，絕無任何危險，卻有熱鬧可看……」
當時，她有點蠻不講理，被高屏於九死一生中，救了性命之後，還向人「呸」了一口！
倘若真是這部「廣成子」遺著的珍貴道書，自己確願隨「白鳳」獨孤姐姐，去往十二巫峰，一試機緣遇合？
「七指閻羅」嚴法章似乎想不到竟會在此遇見諸葛寬和高屏，遂在大為一愕以後，向那白袍白髮的老者叫道：「馬堂主，我來替你引介一下，這位就是名震乾坤的大俠客，『琴劍游龍』諸葛寬！那位姑娘，姓高名屏，號稱『墨鳳』，屬於『武林三鳳』之一！」
秦如夢失笑說道：「我既不要你對我道歉，你又何必對我多作解釋？好吧，你去應|召，我去訪道，大家就此分手，後會無期！」
生的一個則是兩顴奇高，雙目深陷，身材又瘦又高的白袍白髮老者。
諸葛寬聽得忍俊不禁，失笑說道：「屏妹應該再想想另外兩句話兒！」
但事後思來，卻覺得此舉太惡劣卑鄙，萬一傳揚江湖，簡直丟盡顏面，那裏還好意思再列名於為一向眾所讚譽的「武林三鳳」之內？
詩兒的後兩句「鳳凰肯結同心侶，十二巫峰有道書」之意，更復顯出是邀請自己與她結為道侶！
秦如夢遂把自己危崖失足，高屏飛索營救之事，向吳化歧說了一遍。
高屏傾耳聆聽，並向諸葛寬微笑叫道：「諸葛兄，你聽這簫聲吹得多麼美妙？」
再想到適才所見對方的曼妙身段，再想到適才所見對方的輕靈身法，再想到那一身白衣，再想到那支「碧玉簫」，秦如夢恍然大悟，極為肯定地自語說道：「我明白了，也可以斷言，適才所見那位手執『碧玉簫』，身穿白衣的絕代佳人，定是我秦如夢欽遲已久，只恨無處識荊的『白鳳』獨孤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