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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銷魂錄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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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群魔亂舞 第三回 燕尾閻羅

第二部 群魔亂舞

第三回 燕尾閻羅

駱長明問得雖極乾脆,但那位無常大鬼,卻回答得更為乾脆,簡簡單單的,但口氣極冷,應聲說道:「出莊!」。
申屠爵冷笑一收,厲聲喝道:「來人怎麼還不知趣現身?難道敬酒不吃,要吃罰酒,以為申屠爵當真看不透你的狐狸尾巴來嗎?」
駱長明對那無常大鬼,連點四穴無功,對這「紅衣判官」,卻是一點便倒。
但「戮神金燕」迴旋飄飛的兩度臨頭,卻仍未對他們有半絲不利的跡象。
他點倒紅衣判官以後,一面拖向秘洞,一面對虞心影苦笑說道:「虞令主,畢竟你的運氣不錯,可以扮上一位紅衣判官,在這『鬼趣莊』中,管領群鬼,大概僅次於『燕尾閻羅』申屠爵了。」
他驚的是自己連點對方四處重穴,對方竟毫無所懼?
申屠爵見自己一再發話,對方仍置若罔聞,遂殺氣騰眉,從懷中摸出三隻精光閃閃的「金色小燕」,舉在手上。
申屠爵落座以後,便向那「夜叉鬼」問道:「宋長林,靈藥已將煉好,你可曾把活殺『芝馬』,滴血成丹等必須手續,準備停當?」
虞心影何等功力?認穴又準,指力又勁,那扮作牛頭馬面兩名申屠爵手下黨羽,自然半聲不哼,應指而倒。
殿內藥香四溢,燈火輝煌,殿門以外,卻分立著兩個大鬼。
他把絲網跌入藥鼎之中以後,仍不知「燕尾閻羅」申屠爵,為了何事竟然這等的發怒?
祁老大應聲答道:「爐中火候已夠,隨時可以開鼎。」
元朗真人自然也極為緊張,暗凝「玄門罡氣」,以防萬一。
駱長明聞言,正待答話,但目光瞥處,卻羞窘得幾乎要尋個地洞,鑽了下去。
念猶未了,那隻「戮神金燕」,果然「唰」的一聲,凌空疾翻而下。
事已至此,虞心影、元朗真人、駱長明等三人,索性鎮定下來,氣行百穴,功聚雙掌,以不變應付萬變。
宋長林搖頭答道:「小人深知『雪白芝馬』通靈,沾土即遁,一路之間,遂始終手捧革囊,根本就未曾放下。」
申屠爵統馭這般牛鬼蛇神,平素威嚴極重,如今厲聲一喝之下,竟嚇得宋長林手顫心慌,把最後的「住手」二字,聽到「放手」,居然絕對服從,雙手齊放,右手所執玉刀,及左手所提絲網,整個都跌入了藥鼎之內。
這時,虞心影、元朗真人及駱長明等,都不約而同的,拿定了一樁主意、他們決定除非「燕尾閻羅」申屠爵指名叫陣,否則便裝聾作啞,不必自行出頭,倒看這位「鬼趣莊主」會弄些什麼花樣?
虞心影與元朗真人,隱身暗處,閃目偷窺,只見從十來丈外的嵯峨亂石之間,果然晃晃悠悠,走出一個無常大鬼。
因為貼著他身邊所站之人,恰好是那「黑衣無常大鬼」。
到了谷底,洞外人語聲便聽得極為真切。有個粗豪口音笑道:「宋長林也不知走了什麼邪運?竟能把『雪白芝馬』擒來!莊主加以烹製服食以後,傷勢一痊,除了重賞之外,這『鬼趣莊』總管一職,也必落在宋長林頭上了。」
因為,這種「金色小燕」,是「燕尾閻羅」申屠爵的成名絕技,不僅燕翼能搧,可以漫天飄翔,兩根燕尾更是用奇毒絕倫、見血封喉的「戮神針」所製,專趁對方難以注意之際,脫離燕身,飛射大穴,端的防不勝防,厲害無比。
八名小鬼,把「金龍軟椅」抬到殿中,「燕尾閻羅」申屠爵方站起身形,緩步走向他那閻君寶座坐下。
但駱長明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心中懷有鬼胎,他在經過「黑無常鬼」身旁之際,總覺得這位功力怪異得宛若真鬼的假鬼,在對自己齜牙咧嘴。
無常大鬼答道:「有!」
但這樣做法,未免有失他「燕尾閻羅」的蓋世魔頭身分,江湖人物,誰不好m.hetubook•com.com名?申屠爵遂不肯採取這種可能貽笑武林的簡易手段,寧願憑藉自己銳利目力,從殿中群鬼身上,一一試加判別。
虞心影皺眉說道:「這無常大鬼,莫非也是外路來人?聽他口氣,好像並非『鬼趣莊』申屠爵的手下人物。」
這時,虞心影已扮好判官裝束,遂與元朗真人及駱長明所扮的牛頭馬面,一同出得秘洞,循著山徑走去。
元朗真人認為以「紫衣魔叟」駱長明一身功力,要想制倒這等「燕尾閻羅」申屠爵的手下黨羽,自然也像虞心影適才那樣手到成功,遂未隨他一齊走出,只陪同虞心影藏在暗處觀看。
他一眼望見宋長林手提絲網的網中之物,既非銀白色澤,又有一條毛茸茸的長尾,大驚失色的厲聲叫道:「該死的宋長林,還不與我住手。」
誰知申屠爵似未看出破綻,也無絲毫動作,目光又從元朗真人身上,移注他肩下之鬼。
迎面是座宮殿式的高大廳房,殿門之上,大書「閻羅殿」三個巨型隸字。
申屠爵只知網中之物,決非「雪白芝馬」,也未看清究竟是什麼東西,見狀遂又復問道:「宋長林,網中之物究竟是什麼東西?」
這兩個大鬼,都是無常鬼的打扮,只不過一個人全身雪白,一個全身烏黑,分為世俗所稱「黑白無常」而已。
語音方了,「唰」的一聲,已把手內所舉的三隻金燕之中,甩了一隻出去。
宋長林接過玉刀,便向站在「黑衣無常大鬼」肩下的一名「大頭鬼」打扮之人,發話問道:「祁老大,莊主所煉靈藥的爐中火候,是否已夠,可以開爐了嗎?」
他疑的是這無常大鬼,究竟身分如何?「燕尾閻羅」申屠爵手下,似乎決無如此的高人,若係外來,則此人為何也這樣湊巧的,與自己等一齊混進「鬼趣莊」內?
宋長林躬身答道:「活殺芝馬,不需別物,只要用一柄玉刀。」
那隻金燕,製作得既極精巧,申屠爵的發放手法,更屬絕妙,竟如同一隻真燕,在「閻羅殿」中群鬼頭上翩翩飄翔。
但如今這位紅衣判官,卻比無常大鬼,弱了不少。
但申屠爵對虞心影所扮紅衣判官,看了幾眼,並無絲毫動作,又把那冷森森的目光,移注到站在左面領班地位,元朗真人所扮的牛頭身上。
故而駱長明愧上加驚,疑思難解。
駱長明正疑雲似海,百緒如潮,忽又聽得有人叫道:「藍老大,藍老二,莊主所煉靈藥,業已到了火候,即將殺死那『雪白芝馬』,滴血成丹,千萬不容有人打擾,故而特命我巡查各地,你們在此守衛,可曾發現什麼異狀?」
元朗真人心中大驚,但因那「戮神金燕」電疾翻落,其勢太快,根本使他來不及作任何閃避,避既不及,只有硬挨,好在元朗真人玄功早聚,遂把內家罡氣,齊集當胸,使皮肉化為鐵石。
駱長明扮作「馬面大鬼」,站在右面領班的地位,看得自極分明,內心不禁驚訝欲絕。
就在此時,那「夜叉鬼」已經從「閻羅殿」的後面走出,向殿中群鬼,朗聲發話說道:「諸位肅靜一些,莊主升殿。」
它是由左向右的不斷旋飛,眨眼間,已在群鬼頭上迴旋兩匝。
申屠爵眉頭深蹙,想了一想,說道:「你把捉獲『雪白芝馬』的前後經過情形,對我詳細敘述一遍。」
過了片刻,殿後傳出「噹噹噹」的三記雲板之聲。
申屠爵雙目之中,兇芒電射,冷冷問道:「你途中可曾離開這隻革囊?」
「閻羅殿」中,仍是一片寂靜,沒有任何一人,有所行動,也沒有任何一人,應聲答話。
申屠爵怪眼雙張,精芒如電般,哈哈一笑,驀然的袍袖疾翻,向宋長林凌空拂了出去。
這紅衣判官忽然瞥見虞心影www•hetubook•com.com,不禁大吃一驚,向裝扮牛頭的元朗真人問道:「藍老大,這白衣女子是誰?」
如今,他們便是按著所見記號,分班而立。
那無常大鬼伸手指指點點,低聲說道:「一個是『牛頭』,一個是『馬面』,但那一個又是誰呢?這『鬼趣莊』中,都是陰曹地府的遭遇貨色,卻哪裡來的洛水神仙,瑤池玉女。」
但宋長林在熱氣蒸騰的水霧之中,有些糊裡糊塗,「燕尾閻羅」申屠爵卻在熱霧以外,看得清清楚楚。
虞心影搖頭笑道:「我看不出這位怪鬼,是何來歷?但卻可斷定也是外來之人,決非『鬼趣莊』中人物。」
閻君打扮的「燕尾閻羅」申屠爵,端坐椅中,但神情顯得頗為疲憊,似是身負內傷模樣。
他愧的是對方隔空吐勁,還點自己四處同樣穴道,但手下留情,僅僅在衣上留孔,而自己竟毫無所覺。
隔空認穴不難,凝勁穿衣也不難,但對方能隔空出手,衣上四孔連空,仍使駱長明毫無所覺的勁頭火候,卻難而又難,在這三位武林奇俠中,只有「紅葉令主」虞心影,可以勉強作到。
三人一路說笑,進入「鬼趣莊」中,自然未遇到絲毫阻礙。
「白無常鬼」驟出不意,怪叫一聲,被「戮神金燕」打得退了半步,但身形並未栽倒,好似無甚傷損。
語音才落,鬼影已騰,一式「倒踩七星」步,轉化為「修蛇入壑」,竟又閃入了那堆嵯峨怪石以內。
隨著語音,從一條曲折小徑上轉出一位判官裝束的紅衣大漢。
駱長明上前一看,不禁皺眉說道:「虞令主,你可把我和你元朗二哥,罵得苦了!為何這『牛頭馬面』,卻會恰合我們身分?」
說完,立即功力暗凝,緩步走出洞口。
駱長明確實對那全身穿黑的「無常大鬼」,有些頭疼,如今見竟然是他站在「閻羅殿」前,心中不禁頗覺忐忑不安。
駱長明等聞言,相顧愕然,方知「燕尾閻羅」申屠爵,竟在這「鬼趣莊」中養傷,但不知他這傷勢卻是從何而得。
她這放膽前進,殿門外的「黑白無常大鬼」,果然毫不阻攔,並還向這位「紅衣判官」,躬身為禮。
元朗真人不便抬頭注視,自露痕跡、但心中卻頗為嘀咕,暗忖常言道:「事不過三」,難道「戮神金燕」,三度臨頭,仍會不對自己有所……
駱長明心中嘀咕,遂自然而然,有意無意的,不時用眼角餘光,打量那「黑衣無常大鬼」。
若照世俗傳說,紅衣判官在陰曹地府所居地位,要比無常大鬼,高出多多。
她遵從駱長明所說,運用內家「米粒打穴」神功,纖指連彈,彈出兩小塊碎石,向那牛頭馬面,隔空射去。
上次他還回答了兩個字兒,這次卻更簡單的,減去一半。
他第一個注視的便是虞心影所扮,站在他左側的紅衣判官。
一個手捧革囊,「夜叉鬼」打扮之人,見了「紅衣判官」入殿,遂搶步上前,低聲說道:「啟稟總管,莊主適才傳諭,只等總管巡查歸來,倘若無甚異狀,便即升殿開鼎,殺馬滴血。」
一面答話,一面大袖猛拂,把手中所握碎石,用「漫天花雨」手法,向那紅衣判官撒去。
虞心影雖也略感驚愕,但知事已至此,無法回頭,遂索性端起「紅衣判官」身分,帶領著牛頭馬面大搖大擺的,走向「閻羅殿」內。
殿中群鬼聞言,立即鴉雀無聲,「閻羅殿」後,也由八名小鬼抬出了一具「金龍軟椅」。
但駱長明食中二指,點在對方胸前「將台穴」上之後,那位無常大鬼,竟若無其事的反向駱長明嘻嘻冷笑。
這鼎蓋一開之下,頓時熱氣蒸騰,使整座「閻羅殿」中,都充滿了奇香藥味。
加上鼎口藥沸,熱氣狂蒸,遂使宋長林未曾發覺https://m.hetubook.com.com網內之物,已由活的「芝馬」,變成一隻死的「松鼠」,竟糊裡糊塗的,隔網戮了一刀,便向鼎中滴血。
申屠爵發話威逼之下,虞心影等若是出面答話,豈不成了畏懼對方?故而索性不理不睬,沉著待變,倒看對方能不能一一指出,並把自己怎樣?
原來他所著黑袍之上,添了四個指尖大小破孔,恰好是在「將台」、「七坎」、「左右期門」等四處要穴部位。
他驚的是申屠爵的「戮神金燕」,號稱當世武林的絕技之一,自然威力極強,那「白無常鬼」在當胸挨了一記之後,竟無甚傷損,委實足與挨了自己四記內家重指,而安詳無事的「黑無常鬼」,先後輝映。
虞心影所扮「紅衣判官」的位置,則是在「燕尾閻羅」申屠爵的「閻羅寶殿」之側面。
申屠爵處置了宋長林以後,便自目光芒如閃電,向殿中群鬼身上,一一的逐個掃視。
申屠爵一接過松鼠,便看松鼠頭上,插有一根似針非針之物。
虞心影失笑答道:「鬼物之中,哪裡有什麼理想身分?左不過是些大頭鬼、小頭鬼、吊死鬼、溺死鬼、火燒鬼、油炸鬼等,那些鬼形狀,比這牛頭馬面,豈非更複雜難看多多?何況『馬面』的『馬』字,與駱兄尊姓,畢竟發生了一半關係,『牛頭』則……」
元朗真人笑道:「她就是那『雪白芝馬』的主人……」
其實,申屠爵若想知道「閻羅殿」中群鬼,誰是敵人所扮,簡直易如反掌,他只消傳令群鬼一齊摘下面具,豈非敵我立分,清清楚楚。
左班的第一名,便是元朗真人所扮牛頭。
如今,申屠爵業已舉燕在手,即將發出,自己到底是見機疾遁,還是硬著頭皮,依舊不加理會?
申屠爵赫然震怒說道:「既是松鼠,你為何卻要冒充『雪白芝馬』,對我矇騙?以致把我一爐靈藥,生生糟蹋。」
虞心影等既敢闖入「鬼趣莊」,自然不會不敢出頭,如今這不肯答話之舉,是因雙方業已形成了一種較勁的僵局。
申屠爵見自己費盡心血所採集熬煉的一爐靈藥,業已生生糟蹋,怒極之下,反倒心神沉靜下來,目注宋長林,冷然叫道:「宋長林,你把絲網提起看看,網中之物,是不是『雪白芝馬』?」
無常大鬼聞言,正欲向懷中摸取,駱長明業已趁著他伸手索令之勢,駢指如風,一下便點中那無常大鬼的「將台」死穴。
虞心影邊自披上紅袍,邊自向駱長明調侃笑道:「鬼物也有善惡之分,管管循規蹈矩善鬼還可,若是遇上那等其惡無比的無常大鬼,則我這紅衣判官還是不幹也罷。」
雙方距離極近,無常大鬼又決未想到面前這位馬面先生,會對自己如此突下辣手,駱長明自然一點便得。
駱長明心頭蘊怒,伸手說道:「你把莊主密令拿來我看。」
虞心影與元朗真人,見事不妙,遂一齊閃身出洞。
這四個小孔,不問可知是那無常大鬼,適才伸手指指點點之際所為,以報復駱長明曾連用內家重手,點他「將台」、「七坎」、「左右期門」等四處胸前重穴之舉。
這位無常大鬼,彷彿真如鬼物一般,前胸四處最重要的穴道,連被駱長明凝勁點住,但仍毫不在意。
虞心影忍俊不禁,微笑說道:「駱兄與元朗二哥,既然知道這『牛頭馬面』,已是理想身分,卻怎麼還不改裝?我們若是錯過『燕尾閻羅』申屠爵,準備大啖『雪白芝馬』,結果革囊一開,卻發現是隻肥大松鼠的尷尬場面,豈不是有虧眼福了嗎?」
虞心影進得大殿,藥香更濃,只見殿中陳列一隻藥鼎,鼎下火焰熊熊,鼎內藥香四溢。
駱長明赧然笑道:「虞令主莫要對我取笑,你對那位功力奇高的無常大鬼的來歷身分,看出些什麼名和_圖_書目了嗎?」
虞心影走在當中,左顧右盼,失笑說道:「左有牛頭,右有馬面,中間是位大搖大擺的紅衣判官,我倒覺得『鬼趣』甚深,幾乎不願再回塵寰濁世去了。」
他等了片刻,見殿中群鬼,無一應聲,遂雙眉高挑,靠在他那「閻王寶座」之上,發出了一陣陰森森的冷笑。
宋長林把網中松鼠,全身顫抖的,向申屠爵雙手捧去。
虞心影提氣輕身,掩到洞口,悄然往外偷窺,果見洞外有兩個黑衣大漢,正在往來漫步,臉上也各戴一副惡鬼形相面具,一個裝扮牛頭,一個裝扮馬面。
換句話說,也就是第三度飛翔到了站在左面領班地位,元朗真人所扮「牛頭大鬼」的頭頂上空。
虞心影、元朗真人、駱長明等見狀,不由均心神一震。
駱長明因已知「牛頭馬面」二人,負有在秘洞出口附近,嚴加警戒任務,遂雙手一張,攔住那無常大鬼去路,壓低語音沉聲問道:「來人何住?」
右班的第一名,便是駱長明所扮馬面。
申屠爵聞言,袍袖一翻,便有一柄小小玉刀,向宋長林凌空拋去。
「燕尾閻羅」申屠爵見自己業已舉燕在手,殿中群鬼,卻仍無人應聲,遂眉間殺氣更濃,厲聲叫道:「我『戳神金燕』即發,你們問心無愧之人,千萬莫動莫懼,神燕自能分辨敵我,不會傷及無辜的。」
祁老大應諾一聲,便即走向那隻藥鼎之前,伸手把鼎蓋揭開。
虞心影笑道:「比較好的適當身分,已讓你們搶先佔去,我只好磋運氣了!碰上『無常鬼』,便戴頂高帽,碰上『吊死鬼』,便伸長舌頭。」
「呼」然一陣極強勁的陰風吹處,硬把那宋長林吹得飛出「閻羅殿」外,腦漿迸裂,直躺躺地摔死在地。
駱長明雖驚不亂,就勢招化「月照三台」,又復連點了無常大鬼胸前「七坎」,及「左右期門」等三處重穴。
元朗真人叫道:「駱兄,三妹,你們不要再研究那無常大鬼,我們應該趕緊去看那『燕尾閻羅』申屠爵發現『雪白芝馬』變成『大松鼠』後,究竟有何舉動?」
表面上既需鎮靜得不露絲毫聲色,事實上更需時刻提防突襲,自使虞心影等,在心情之間,承受了一種頗難忍受的奇重壓力。
這種情況之下,委實難為了虞心影、元朗真人及駱長明等三位武林奇俠。
虞心影扮作紅衣判官,站在申屠爵身旁,見了他這種神情變化,不由心中微喜,知道申屠爵必然認識那似針非針之物,是何人所用暗器。
虞心影笑道:「不但得手,我還替駱兄及元朗二哥,找來兩副恰如身分的適當裝束。」
駱長明見這無常大鬼,神情頗為高傲,深恐對方難制,遂一面暗把功力凝足,一面再復問道:「既要出莊,可有莊主密令?」
宋長林無法隱瞞,只好囁嚅答道:「是……是……是一隻松鼠。」
他們方自驚奇,又聽得另外一人說道:「這隻『雪白芝馬』,委實對莊主的關係太大,難怪莊主那等高傲之人,竟派遣我們,在這秘道出口處,嚴密警戒,防範外人闖入。」
以駱長明的功力,勁凝兩指之下,足以洞金穿石,何況是血肉之軀?更何況是血肉之軀的胸前「將台」死穴?
他把這根似針非針之物,拔了下來,仔細觀看以後,冷哼一聲,面色忽變。
虞心影不知自己有何破綻露出,不禁心中微跳,凝功防範申屠爵會對自己有甚突襲。
故而無常大鬼中指無恙之事,連在暗中偷窺中的虞心影及元朗真人,也都看得大感意外。
宋長林也早就口銜玉刀,手捧革囊,站在鼎邊,但等鼎蓋一開,便從革囊之中,把那內貯死松鼠的絲網揚出。
宋長林這才戰戰兢兢的,從藥鼎中取起絲網一看,不禁詫然連退兩步,驚異得幾乎暈倒。
虞心影從對方語音,和圖書及手捧革囊等兩事之上,便知這「夜叉鬼」就是宋長林所扮,點頭說道:「宋長林,你代我稟告莊主,就說全莊均無外人侵入的擾亂跡象,請莊主升殿便了。」
駱長明也出其不意的,閃身而前,駢指向那紅衣判官的肋下點去。
宋長林如言詳細說完,申屠爵遂伸手說道:「你把那隻松鼠拿來,給我看看。」
虞心影、駱長明、元朗真人等,頗為細心,進殿以後,便看出這「閻羅殿」中作有記號,群鬼並非胡亂雜立,排列均有一定地位。
「夜叉鬼」喏喏連聲,看了虞心影一眼,便匆匆走往殿後。
誰知又出人意料,那隻「戮神金燕」,雖然在元朗真人頭上,凌空翻落,但卻非對他襲擊,而是掠過他所扮「牛頭大鬼」身前,卻是打在他肩下「白無常鬼」的胸膛之上。
殿內群鬼,見莊主如此盛怒,均嚇得個個垂頭肅立,鴉雀無聲。
話完,首肩微晃,便即動作如電,把那被自己隔空點倒的牛頭馬面,拖進秘洞以內。
看完左班群鬼,再看右班群鬼,直等把那「閻羅殿」中的所有人物,完全注視一遭,方自獰笑說道:「武林舊友,寵降我『鬼趣莊』中,乃是難得之事,理應由申屠爵備宴接風,一敘舊日交情,卻為何要改頭換面,鬼鬼祟祟的,掩飾本來身分?」
駱長明因已穿好黑袍,戴好「馬面」面具,遂首先大搖大擺,走出秘洞。
語音一了,申屠爵再度目閃兇芒掃視全殿,等候對方答話。
他因恐被那「雪白芝馬」逃路,吃罪不起,故欲隔著絲網,用玉刀在網外下手。
元朗真人不等虞心影往下再說,便自苦笑道:「我知道了『牛頭』和我的關係,大概是發生在『牛鼻子老道』的一語之上?」
駱長明才一站好,心中便又忐忑起來。
申屠爵聽他這樣說法,遂揚聲叫道:「祁老大開鼎,宋老大準備活殺『芝馬』。」
更妙的是他既不閃避,也不還手,只是對接連進襲的「紫衣魔叟」駱長明,不住嘻嘻狂笑。
駱長明是一來看出無常大鬼難制,二來嫌他答話神情,太冷太傲,才以十成左右的內家重手,點向「將台穴」,想把對方立斃掌下。
但妙的是他每次看去,都和那「黑衣無常大鬼」的目光相對,顯然是對方也在向他不住打量。
宋長林滿口呼冤,分辯說道:「莊主明鑒,宋長林便是吃了豹膽熊心,也不敢矇騙莊主,我們明明是把『雪白芝馬』捉在網內,卻不知怎會變成一隻松鼠?」
這兩種對策,在虞心影等三人心上,略一推敲,便獲得同一答案。他們寧可犯險,寧可等金燕臨頭,再行設法抵禦,也不願在事先接受對方的半絲威脅。
但他剛剛走到洞口,便忽有所見,倏然回身,仍以「蟻語傳聲」功力,向虞心影悄悄笑道:「虞令主,這才叫『說著曹操,曹操便到』,那邊來了個『無常鬼』,我去把他制住,弄頂高帽子,給你戴戴。」
駱長明等人在七八尺後,自然看不到外廂情事,但他既見虞心影彈指發石,便知十之九成功,遂以「蟻語傳聲」問道:「虞令主,得手了嗎?」
因為他們每逢金燕,飄翔迴旋,飛臨當頭,總異常緊張,以為這隻「戮神金燕」,定會向自己飛襲而下。
如今,那隻「戳神金燕」,已然開始第三度迴旋。
駱長明與元朗真人,無可奈何,只得一個改裝「馬面」,一個改裝「牛頭」,駱長明並在改裝之間,向虞心影問道:「虞令主,我們業已變成『牛頭馬面』,你卻打算變成什麼?總不能在這『鬼趣莊』中,出現一位裊裊婷婷,國色天香的『紅葉令主』。」
但今日這「閻羅殿」中,怪事太多,駱長明驚奇之念才起,他肩下站的那位「黑無常鬼」,卻已「哼」了半聲,手撫前胸,「砰」然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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