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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銷魂錄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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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群魔亂舞 第四回 屠龍島主

第二部 群魔亂舞

第四回 屠龍島主

原來,這「黑無常鬼」是直挺挺,僵硬硬地,筆直落下,他既不曾動一下手足,也不曾彎一下腰肢,更不曾來個凌空變化的飛翔轉側。
駱長明恍然說道:「原來『燕尾閻羅』申屠爵,是與百里妖婆有仇?」
申屠爵則在見了「黑白無常」雙雙現身之後,鋼牙暗咬,把自己身邊十三隻「戳神金燕」中所剩的十隻金燕,悄悄取出。
瘦削白髮老人牙關暗咬,一舉左臂,讓那四根見血封喉的「燕尾戮神針」,完全打中在左臂肉厚之處。
虞心影愕然說道:「這『賽伯溫』是個什麼人物?我怎地從未聽過……」
「白無常鬼」倒毫不客氣,向申屠爵抱拳笑道:「申屠兄,一別多年,你當真便不認得小弟了嗎?」
展眼時,「黑無常鬼」便已站在他們三人面前,雙膝未彎,粒塵未起。彷彿這位從高空墜下的「黑無常鬼」,並非武林人物裝扮,而是真正來自陰曹的飄忽鬼物。
虞心影等,到了此時,方始恍然大悟,知道如今這位,才是曾經連被駱長明用內家重手,點了前胸四處大穴,而安然無恙的「黑無常鬼。」
虞心影與元朗真人,則驚奇得幾乎失聲,暗嘆武學之道,真是無奇不有,又道是「不經一事,不長一智。」這位「燕尾閻羅」申屠爵,「戮神金燕」的手法上,確實練得入聖超凡,有泣鬼神之妙。
申屠爵如今業已知道有極高能手,混進了「鬼趣莊」中,對自己加以戲弄,遂氣得臉色鐵青的,獰笑一聲,把手內所持的其餘兩隻「戮神金燕」,又自接連甩出。
元朗真人笑道:「這『千面劉基』賽伯溫的名號,頗為有趣,尤其是再配上個『屠龍島主』王伯溫,便更加熱鬧了。」
這兩隻「戮神金燕」出手以後,怪事更生。
元朗真人笑道:「這四種曠世神功,駱兄既欲加以分析,便需說得詳細一點。」
虞心影問道:「大哥,你與這『千面劉基』賽伯溫,是在何處相遇?」
虞心影愕然問道:「駱兄認得他嗎?」
但其餘的四根「燕尾戮神針」,卻任憑他本領通天,也無法再加閃避。
申屠爵「哼」了一聲,叫道:「鄔老二,你好糊塗,這『黑無常鬼』若是鄔老大?他必定泰然自若,毫不慌張,但我適才目光巡視之下,他卻左顧右盼的,顯出了驚惶神色。」
申屠爵聞聲一驚,目光凝注在「白無常鬼」身上,欲言又止,終於搖了搖頭,說道:「尊駕還是自報名號,恕我申屠爵隱跡多年,對昔日交遊,均生疏冷落,多半淡忘。」
瘦削白髮老人見申屠爵對自己語出生疏,神情冷落,並似從目光中閃射出惡毒仇火,遂也怒聲說道:「是我又便如何?申屠爵,我想不到你竟這樣氣度狹窄,把昔年彼此無心結怨的一點小事,仍然牢記在心。」
虞心影答道:「第一點是即由那根『毒|龍鬚』上,知道此事是『屠龍島主』王伯溫所為,則王伯溫卻把所擄走的衛涵秋及貝亭亭,藏於何處?」
「白無常鬼」鄔老二聽申屠爵這樣說法,略一回想,他覺得哥哥有異尋常,但仍放心不下的,又對申屠爵躬身說道:「莊主明鑒,雖然不致有差,但屬下仍想揭開那『黑無常鬼』的所戴面具,一看究竟。」
虞心影接口道:「不僅如此,連那種似針非針的無名暗器,也探出名叫『毒|龍鬚』,並是假扮『白無常鬼』的瘦削白髮人所用之物,只是,尚不知道那位白髮老人,到底是何來歷而已。」
虞心影繼續說道:「第二樁疑問是申屠爵追敵之際,身法快捷異常,分明是假裝身帶傷病,他偽裝之意安在?是否誘敵?以及意欲引誘的,又是什麼人物?」
虞心影駭然說道:「這位『千面劉基』賽伯溫也進了『蝕骨銷魂小洞天』嗎?」
但「白無常鬼」鄔老二卻「呀」了一聲,嚎啕大哭。
元朗真人脫下「牛頭大鬼」的裝束以後,含笑說道:「我們此行,總算不虛,除了在『鬼趣莊』中,看了些活把戲外,並已探出『燕尾閻羅』申屠爵與『蝕骨銷魂小洞天』之事,決無任何關係。」
駱長明笑道:「虞令主且慢誇我,你且把第四個疑問說出,我們來綜合推究。」
左邊飄落的是條白影。
虞心影點頭說道:「這倒是他的真功夫,絲毫取巧不得和*圖*書。」
他用「白無常鬼」面具,擋落了八根「燕尾戳神針」。
虞心影「哦」了一聲,含笑說道:「大哥,你這樣快便收到玄兒所傳的『紅葉令』嗎?」
面具一去,在虞心影等看來,是個陌生紫面大漢。
「白無常鬼」鄔老二見申屠爵業已應允,遂走到「黑無常鬼」之前,伸手揭去他所戴面具。
虞心影見了這件襤褸拼花道袍以後,不禁頓足叫道:「大哥,大哥,是你是你?」
元朗真人「哦」了一聲說道:「那瘦削白髮老人,也是一位混世魔頭嗎?」
這「黑無常電」及「白無常鬼」,現身以後,先互相對看兩眼,然後才晃晃悠悠的,走進「閻羅殿」內。
秋月真人失笑說道:「駱兄、二弟、三妹,你們這『三堂會審』,問得慢些如何?且尋個僻靜所在,再由我從頭至尾,一一招供。」
駱長明一面脫去黑袍,摘下「馬面大鬼」面具,一面哈哈大笑說道:「虞令主及元朗道長,趕快恢復本來面目,除掉我們的一身鬼氣,至於被那『黑無常鬼』戲弄之事,倒可不必放在心上,因為我覺得對方毫無敵意,可能還是我們自己人呢!」
虞心影嫣然笑道:「多謝大哥關懷,但大哥是否已具先知慧覺?一到『祁連』,便下『閻羅谷』嗎?」
秋月真人一向遊戲塵寰,玩世不恭,極為風趣。他這幾句答話,聽得駱長明、元朗真人、虞心影等三位武林奇俠,一齊為之忍俊不禁,遂如言尋了一座幽靜山洞,彼此仔細談論。
駱長明揚眉問道:「虞令主所說的是哪四點疑問?」
原來,峭壁上的離地八九丈遠處,垂落了一根用山藤所挽藤圈,藤圈中並正吊著那位「黑無常鬼」。
虞心影揚眉答道:「我與我元朗二哥的看法,略有不同!我覺得駱兄這種假設,頗為大膽,更覺有趣,但卻與事實不符,那『黑無常鬼』決非衛涵秋所扮。」
但以虞心影那身輕功,一直追到「閻羅谷」上,居然未曾追上那「黑無常鬼」,反而失去了對方蹤跡。
駱長明繼續說道:「第二種是他隔空吐勁,照樣在我胸前『七坎』、『將台』、『左右期門』穴上,把黑袍點破四個小孔,並使我這自命不凡的『紫衣魔叟』,宛若泥塑木雕般,懵然無覺。」
秋月真人搖手笑道:「我哪裡有什麼先知慧覺?只是在到達『祁連山』之後,遇見了一位厲害魔頭。」
那「黑無常鬼」的後腦勺,彷彿也能施展神功,具有威力,駱長明語音剛了,吊在「黑無常鬼」後腦勺間的堅韌藤圈,忽如被利刃所劃,便告折斷。
秋月真人從身畔摸出葫蘆來,喝了一口答道:「不是王伯溫,是賽伯溫。」
他們三人之中,虞心影與元朗真人見聞彷彿,論起江湖經驗,自然仍應推「紫衣魔叟」駱長明最為老到。
元朗真人因早就看出,衛涵秋對虞心影,頗有傾心之意,遂點頭含笑道:「我同意三妹的這種看法。」
「黑無常鬼」默然不答,卻伸手去解身上所穿的黑色鬼袍。
鄔老二在「燕尾閻羅」申屠爵的積威之下,哪裡還敢反抗?只得悄然忍淚,退回原處。
虞心影語剛了,半空中一聲鬼嘯,引得這三位武林奇俠,均自抬頭注目,誰知不注目還好,這一注目之下,卻使虞心影、元朗真人,及駱長明等三位武林奇俠,均自又好氣,又覺好笑。
他們三人雖然不識,「燕尾閻羅」申屠爵卻已是大吃一驚,臉上勃然變色的,咬牙顫聲說道:「果……果然是你。」
但會者畢竟不難,善處逆境者,才是真正高手。
秋月真人搖了搖手,含笑說道:「『太清妙籙』何等奧妙精微,哪裡是短時期間,可以參詳得透?我自閉關以來,終日虔參靜悟之下,也不過領略了十之一二而已。」
「黑無常鬼」再伸手除去所戴面具,赫然正是在「紅葉七人盟」中,排行老大的秋月真人。
駱長明目光一閃,揚眉笑道:「虞令主,我早就料到你有此一問,我對這項疑問,也早就有個頗為大膽,並頗為有趣的假設。」
虞心影秀眉微蹙,想了一想說道:「駱兄畢竟老謀遠見,我認為你這『群邪之間,有甚重大勾結?』之語,可能一針見血!」
秋月真人搖頭答道:「賽伯溫是與王hetubook.com.com伯溫同來,但因他與『啞口毒心玉仙郎』傅文朝有仇,遂不便進入『蝕骨銷魂小洞天』,只在洞外等候。我與他攀談片刻,才知道了群魔聚盟之事。」
虞心影玉頰之上,忽然泛起一絲淡淡羞色,但卻一現即逝,偏過頭來,目注元朗真人說道:「二哥,我認為衛涵秋心中,只有與我們為友之意,絕無與我們為敵之意。」
虞心影看得好不驚心,揚眉叫道:「尊駕把我們也著實戲耍夠了,請報個名號好嗎?」
他鋼牙微咬,先運氣自行截斷左臂通心血脈,然後右手揮動「白無常鬼」面具,擋拒「燕尾戮神針」,並張嘴噴出一口「先天罡氣」。
虞心影頓感興趣,微笑問道:「駱兄,你這大膽有趣假設,究竟是什麼呢?」
虞心影一來聽出這「黑無常鬼」的笑聲極熟悉,急於想揭破此人的真實面目,二來所欲查探之事,業已探出端倪,不必在此再作勾留,遂低叱一聲,循著「黑無常鬼」所去方向,跟蹤追趕。
虞心影「呀」了一聲,含笑叫道:「大哥,你只從『太清妙籙』以內,參透十之一二。功力便精進駭人!倘若再能多領悟一些,便是稱舉世無敵的了。」
說也好笑,這等武林高人,雖均膽比天高,但卻無不怕辱罵,申屠爵這一聲稱即將口出不遜,便從「閻羅殿」上,飄落下兩條人影。
申屠爵見狀,厲聲叫道:「來者何人?再不現身,休怪申屠爵要口出不遜了。」
秋月真人先向駱長明打了招呼,然後含笑說道:「三妹,你命玄兒『飛傳紅葉令』,召集『紅葉七人盟』,我大哥是第一個奉命趕到『祁連』,聽候令主調遣的前站急先鋒!怎麼三妹反覺我來得有些出於你意料之外呢?」
駱長明頗為高興,目注虞心影,含笑問道:「虞令主,你對我所假設之事,以為如何?」
元朗真人訝然問道:「群魔果欲聯盟,怪不得那『屠龍島主』王伯溫,遠從『北海』趕來,但這樁事兒,怎會被大哥知道的呢?」
申屠爵冷笑說道:「昔日之怨,是為了一根『毒|龍鬚』,今日之怨,也是為了一根『毒|龍鬚』!你莫要以為你的『毒|龍鬚』,真有什麼大了不起?你也嘗嘗我的『燕尾戮神針』是何種滋味?」
駱長明說至此處,因見虞心影業已滿面紅霞,恐她過於羞窘,遂把語氣微變,繼續笑道:「像這等名頭相若,藝業相仿,品貌相當的英雄俠女,只有互相投契,哪有成為敵對之理?」
原來他們不是尋常打扮,一個是「白無常鬼」,一個是「黑無常鬼」。
申屠爵殺心既動,主意遂定,竟暗暗棄去十隻金燕燕身,僅把二十根「燕尾戮神針」,握在雙掌之內。
駱長明笑道:「申屠爵意在誘敵,可以斷言,但根據他見了『屠龍島主』王伯溫本來面目之時的驚愕情狀看來,其本欲引誘之人,卻非王伯溫,而是另外人物。這樁疑問,與我們關係較淺,不妨擺到最後,無需亟求解答。」
右邊飄落的是條黑影。
虞心影恍然頓悟,「哦」了一聲問道:「駱兄,你莫非以為那『黑無常鬼』,就是我們苦欲尋找救援的『青旛仙客』衛涵秋嗎?」
虞心影應聲說道:「第四個疑問是那『黑無常鬼』,武功高明,行為詭異,到底是什麼身分?」
虞心影妙目一翻,揚眉笑道:「大哥又來自命清高,你若沒有冠冕武林百丈雄心,卻閉關苦參『太清妙籙』則甚?難道真想證道成仙,長生不老嗎?」
元朗真人笑道:「大哥,你對那『太清妙籙』,業已完全參透精散了嗎?」
秋月真人答道:「不是,是『蛇髮妖婆』百里夫人發起之事,王伯溫與賽伯溫,只是打算代表百里妖婆,向『雪衣艷鬼』貝亭亭,及『燕尾閻羅』申屠爵,化解怨仇嫌隙,邀請他們參與群魔大會而已。」
「白無常鬼」聽了申屠爵這樣說話,遂頗為不悅的,伸手把所戴面具,緩緩取下了來,虞心影、元朗真人、駱長明三位奇俠也在凝目細看,只見這位「白無常鬼」,取下面具以後,是位面龐瘦削,鷹鼻如鉤的白髮老人。
「黑無常鬼」聞言,遂對那「白無常鬼」把血盆大門嘻了一嘻,好像是禮讓那「白無常鬼」,先行發話。
她所扮的「紅衣判https://m.hetubook.com.com官」一走,元朗真人與駱長明所扮的「牛頭」「馬面」,自然也和虞心影採取了一致行動。
駱長明看了虞心影一眼,又復含笑說道:「第四種則是虞令主緊緊追趕之下,居然會把『黑無常鬼』的蹤跡追失,則此人的輕功之強,也可算是當世一絕了。」
秋月真人笑道:「就是在你們所去過的『蝕骨銷魂小洞天』外。」
不僅鄔老二急於知道這中了「燕尾戮神針」的「黑無常鬼」,到底是不是自己哥哥?連虞心影、元朗真人、駱長明等三人,也想看清這先前顯得太神奇,如今又死得太容易的「黑無常鬼」,究竟是什麼人物?
秋月真人微嘆道:「徒存方士傳,誰證上清仙?三妹不要和找鬥嘴,我苦參『太清妙籙』之舉,只是為了能夠在這險惡江湖之中,匡扶正氣,衛道降魔而已!難道你們還不知道近年間頗出了一些不為世曉的厲害魔頭,並要在這『祁連山』中,舉行聯盟大會嗎?」
原來,申屠爵甩兩隻金燕,用的是獨門巧勁,應該仍像先前那隻一樣,在群鬼頭上,往復旋飛。
秋月真人笑道:「我因看出玄兒於飛傳『紅葉令』時,神情極為沉重,遂知二弟、三妹等,必在『祁連山』中,大遇艱難,遂顧不得再參悟什麼『太清妙籙』,趕緊星夜馳援。」
駱長明搖頭笑道:「不必跑那遠的路,王伯溫本人在此,他會把衛涵秋和貝亭亭,送往『北海屠龍島』嗎?」
秋月真人笑道:「玄兒對你忠誠關心太甚,她離此後,便星夜兼程,趕到我閉關之處,說是天下魔頭,齊聚『祁連』,要我立即前來。替你及元朗老二打個接應。」
駱長明應聲答道:「我這種假設是從那『黑無常鬼』的身上而起,因為這位怪異得宛如真鬼的假鬼,先後一共顯露了四種曠世神功。」
這種情事,分明是殿外伏有絕世高手,趁著「戮神金燕」飛近之際,施展內家神功,加以凌空吸取。
「燕尾閻羅」申屠爵確曾身負重傷,但早經痊癒,目前這副病態,純係偽裝,準備引誘一些強仇大敵,來此上鉤,如今既見瘦削白髮老人,連中四根「燕尾戮神針」後,還想遁退,卻哪裡肯捨,一聲厲嘯起處,身形電閃,便即隨後撲去。
「黑無常鬼」見了這種情勢,哈哈一笑,向虞心影,元朗真人、駱長明等所扮的「紅衣判官」,及「牛頭」「馬面」,伸手連招,也自退出「閻羅殿」外。
虞心影長嘆一聲說道:「我雖可斷定那位『黑無常鬼』,不是衛涵秋,但卻料不出他究竟是誰?並由於這人的神出鬼沒,深感茫茫海宇,高手如雲,像我虞心影這點微薄能為,簡直車載斗量,毫無可傲之處。」
駱長明頗感意外,訝然問道:「虞令主的『決非』二字,下得太以肯定,足見你有什麼特別高明看法?」
駱長明一面搖頭苦笑,一面提氣揚聲叫道:「朋友,駱長明佩服你著實高明,不知你能不能以廬山真面目,與我們會上一會。」
元朗真人與駱長明二人,業已隨後趕到,虞心影遂赧然生慚,向駱長明苦笑著說道:「駱兄,那『黑無常鬼』,不知究竟是什麼來歷?端的厲害無比!不僅駱兄被他戲弄,連我追來追去,竟會把人追丟,也算是在他手下,栽了個小小觔斗。」
駱長明皺眉說道:「王伯溫的不遠萬里奔波,突來『祁連』目的,雖然難知,但從他揭開『白無常鬼』,向申屠爵所說話兒語氣聽來,似乎並未對申屠爵存有敵意,莫非群邪之間,有甚重大勾結,紛紛來此聚會不成?」
但這兩隻「戮神金燕」,竟不服從申屠爵的手法,好像久困籠中,渴盼自由的活鳥一般,非僅在飛近殿口之時,不再迴旋過來,並捷如閃電,一左一右飛出「閻羅殿」外。
元朗真人「呀」了一聲,在一旁失驚叫道:「駱兄,你真會異想天開,當世中具有『黑無常鬼』那等高超身手之人,委實不多,他當真有點可能就是那位神出鬼沒的『青旛仙客』衛涵秋呢。」
申屠爵冷笑答道:「鄔老二,你瞎了眼了,這『黑無常鬼』,哪裡是你哥哥,我料準鄔老大定已被人擒去,這人只是借用了他的『黑無常鬼』打扮,到『閻羅殿』中,大加搗亂而已。」
駱長明一和-圖-書旁笑道:「虞令主行道江湖之時,賽伯溫業已歸隱甚久,此人真實年貌,無人能知,經常是戴著人皮面具,以一副仙風道骨的羽士打扮出現,武功不弱,足智多謀,故而獲得一個『千面劉基』美號。」
虞心影點了點頭,含笑說道:「駱兄說得對,但我們雖已知道『燕尾閻羅』申屠爵,對『蝕骨銷魂小洞天』中,殺人擄人之事無關,卻還有四點疑問,必須獲得解答。」
元朗真人問道:「誰是邀約群魔聚盟的發起人,難道竟是『啞口毒心玉仙郎』傅文朝,或『雪衣艷鬼』貝亭亭?」
虞心影柳眉微挑,想了一想問道:「駱兄,你這種假設的可能不大,但我要先請教你為何有這種假設?」
這位「黑無常鬼」的「左右期門」重穴,曾經擋得住駱長明凝聚真力的內家重手,但如今卻禁不住「燕尾閻羅」申屠爵的區區兩根「燕尾戳神針」,中針之後,立告頹然倒地。
那名叫鄔老二的「白無常鬼」,聞言之下,又復叫道:「莊主,你會不會看錯?我兄弟二人,寸步未離,哪裡有什麼被人擒去之事?」
秋月真人失笑說道:「莽莽乾坤,異人無數,要想『舉世無敵』簡直絕難如願,何況我又對這四個字兒毫無興趣。」
駱長明微一尋思,仍舊莫名其妙,遂向虞心影搖頭苦笑說道:「駱長明難測高深,還請虞令主明白見告。」
白影黑影一落,「閻羅殿」內的「燕尾閻羅」申屠爵,以及虞心影、元朗真人、駱長明等,全都驚訝欲絕。
瘦削白髮老人聞言之下,愕然問道:「今日之怨?難道僅僅為了我略為遊戲地,換了身『白無常鬼』打扮,不告而進到了你這鬼趣莊『閻羅殿』中的這點小事,你便不能容忍了嗎?」
駱長明搖頭笑道:「我本來不認識他,但聽了『毒|龍鬚』之名,及對方『燕尾閻羅』申屠爵昔年因『毒|龍鬚』互相結怨之事,方恍然大悟,想出了這位混世魔頭身分。」
虞心影微笑答道:「我這看法,並非特別高明,只是從心理上加以判斷。」
駱長明點頭笑道:「虞令主是否認為我這種假設,既頗大膽,又頗有趣?」
但常人若是上吊,必然吊在咽喉,如今這位「黑無常鬼」,卻是用藤圈吊在後腦勺上。
駱氏明目光一閃,含笑答道:「怎麼不是?他就是遠居海外『北海屠龍島』的『屠龍島主』王伯溫呢!」
元朗真人旁笑道:「這是最重要的疑問,但此時無法解答,必須先查明王伯溫的落腳之處,才有幾分希望。」
虞心影何等眼力?她從這「黑白無常」互相對看兩眼的動作之上,便看出蹊蹺,暗想今日妙事真多,看來這「黑無常鬼」與「白無常鬼」,竟還不是一路人物。
虞心影聽得「哎呀」一聲,皺眉苦笑說道:「駱兄,照你這樣說法,我們不是還是萬里奔波,跑趟『北海屠龍島』嗎?」
鬼袍一去,現出了一件百補千瘡,好像是用無數零碎綢子連綴成的襤褸拼花道袍。
申屠爵厲聲狂笑說道:「縱令昔年之怨,係事出無心,但今日之怨,你總算是有意向我申屠爵挑釁了吧?」
元朗真人想起當時情事,連連點頭說道:「那位『黑無常鬼』當時所表現的手段,確極高明,決不在另一位假扮『白無常鬼』的『屠龍島主』王伯溫之下。」
駱長明接口問道:「這厲害魔頭是誰?莫非就是那來自北海的『屠龍島主』王伯溫?」
藤圈一斷,「黑無常鬼」身形,如殞電風星般,在八九丈高之處,垂天疾降。
駱長明靜靜聽完,失聲嘆道:「畢竟還是女孩兒家心細如髮,虞令主說得對極,假若那『黑無常鬼』竟是衛涵秋所扮,他的確應該有不敢觸怒虞令主的顧忌。」
「燕尾戮神針」雖然厲害無比,具有奇毒,但因瘦削白髮老人,事前留有退步,先已把左臂通心血脈封死,故而只把他打得怒吼一聲,連退兩步。
駱長明揚眉笑道:「我知道他的姓名來歷」
駱長明笑道:「我假設是認為『蝕骨銷魂小洞天』中兩位失蹤人物的失蹤原因,並不相同,『雪衣艷鬼』貝亭亭是被人擄去,『青旛仙客』衛涵秋則是自行脫身。」
駱長明目閃奇光,揚眉說道:「當世中出類拔萃的高明人物,除了幾位邪惡魔頭以外,群推『北令南旛』!那『和圖書黑無常鬼』的一身功力,既能與虞令主互相彷彿……?」
語音方了,雙手忽揚,那二十根「燕尾戮神針」,便白化作兩蓬精光針雨,向瘦削白髮老人,蝟集飛射。
但對於這位扮作「白衣無常」的瘦削白髮老人,卻連駱長明也覺陌生不識,猜不出他的來歷?
但他心頭雪亮,知道來人武學極高,不必再故炫神奇,施展什麼迴旋手法?
申屠爵點頭獰笑說道:「你去看看也好,我也正要知道這些吃了熊心豹膽的,混入我『鬼趣莊』之人,到底是什麼東西變的。」
駱長明屈指數道:「第一種是他胸前『將台』、『七坎』、『左右期門』等四處要穴之上,竟能禁得住我用內家重手,全力連點,而毫無傷損!」
駱長明也哈哈大笑,連連頷首道:「當然,當然,你們兩位不僅以『北令南旛』,齊名當世,更是各具有衛玠風神,夷光顏色的一雙威鳳祥鱗!……」
但就算這樣,受傷也自不輕,並須立即拔針療毒,那瘦削白髮老人遂絕不停留,趁著後退之勢,一式「蒼龍出壑」,便倒縱向「閻羅殿」外。
申屠爵見死在「燕尾戳神針」下的「黑無常鬼」當真是鄔老大,雖然又驚又愧,但仍擺起他那閻君威風,向「白無常鬼」鄔老二,厲聲叱道:「鄔老二,你哭些什麼?難道我就殺不得你哥哥嗎?誰叫他適才自己找死的,作出那驚惶神色則甚?」
虞心影、元朗真人、駱長明等,均知「黑無常鬼」,又在賣弄輕功,但對方這種輕功,卻高明得慢說未經見過,便連聽都包管從未聽過。
「白無常鬼」見了「黑無常鬼」中針倒地之後,不禁怪叫一聲,向申屠爵大聲問道:「莊主,我兄弟在這『鬼趣莊』中,叨庇莊主福蔭,敢說忠心耿耿,無甚隕越,不知莊主好端端的,把我哥哥殺死則甚?」
他施展「先天罡氣」,吹飛了八根「燕尾戮神針」。
那瘦削白髮老人,冷不防地,一見當空佈滿精光,便知自己已臨奇險,決難全身而退。
虞心影點點頭,表示同意,又復道:「第三樁疑問則是『屠龍島主』王伯溫,嘯傲北海,足跡少到中原,這次突來『祁連』,既到『蝕骨銷魂小洞天』中,殺死七名『銷魂教』女徒,又把衛涵秋、貝亭亭擄走,更假扮『白無常鬼』混入『鬼趣莊』中,其目的究竟何在?」
虞心影笑道:「我懷疑他在那件黑色鬼袍之內,穿有『天孫錦』,『唐猊甲』等護身異寶,若是真能肉身受指而毫髮無傷,則此人的一身功力,就太可怕了。」
申屠爵何等功力,「燕尾戮神針」,又是他威震江湖的成名暗器,再加上為數這多,更是乘人不備猝然發出,自然任憑那瘦削白髮老人,具有任何足以泣鬼驚神的絕世武學,也必難逃劫數。
「黑白無常」進入「閻羅殿」後,申屠爵便自沉聲發話問道:「兩位是誰?先自通上名號,申屠爵才好接待。」
虞心影畢竟是武林俠女,不是世俗紅妝,她在微感羞澀以後,也羞容漸褪後,大大方方笑道:「衛涵秋因在『白骨溝』前,『斷頭台』上,兩度過分賣弄,已知我對他略有不滿,故於『蝕骨銷魂小洞天』中,業已藏鋒掩銳,收斂多多!如今若是他扮作『黑無常鬼』,又怎敢對駱兄及我,再復擺出那種戲耍手法?」
原來,那隻「戮神金燕」,打中「白無常鬼」胸前,卻並未使他受到任何傷損。但兩根「燕尾戮神針」,則出人意料的,向相反方向,脫掉飛出,奇異無比的,打中了「黑無常鬼」的「左右期門」重穴。
虞心影玉頰微紅,點頭愧笑說道:「這是我所親身體驗,覺得那位『黑無常鬼』,在輕功火候的精湛程度之上,最少要比我高出一成。」
虞心影也含笑問道:「『祁連山』範圍極廣,大哥怎會一到此間,便那等湊巧,去往『閻羅谷鬼趣莊』中,向我們大開玩笑?」
虞心影心中狂喜,但卻噘著嘴兒叫道:「大哥,你不是在閉關苦參『太清妙籙』嗎,怎會趕來『祁連』?難怪我們齊覺這位『黑無常鬼』,委實太厲害。」
駱長明伸出第三根手指說道:「第三種是他在『閻羅殿』外,凌空攝取『燕尾閻羅』申屠爵的『戮神金燕』之舉,分明施展的是『無極一氣』,或『先天離合神功』等極高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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