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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銷魂錄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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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當局者迷 第三回 絕滅法王

第四部 當局者迷

第三回 絕滅法王

賽伯溫緩緩說道:「我『千面劉基』賽伯溫,在這『玄冰凹』內,身分如何?」
聞人俊暗使眼色,苦笑答道:「有人假冒『九頭太歲』鄒夏,前來擾鬧,小弟失慎之下,中了對方一枚『子午問心針』,釘上並出人意料,淬有毒汁。」
話方至此,「玄冰凹」口的值役弟子,又復滿面驚疑神色,匆匆趕來報道:「又有一位『九頭太歲』鄒夏,在『玄冰凹』外求見。」
聞人俊聽完賽伯溫所講,微一皺眉,含笑說道:「賽兄此計,當然極好,但你卻須預先籌畫,在傷了魏老婆婆以後怎樣脫身,這位『白髮殺人王』著實不好鬥呢。」
賽伯溫聽得滿面春風,向聞人俊稱賀說道:「聞人兄,恭喜你了,只要呼延法王一到,我們勝券穩操,哪裡再忌憚什麼秋月真人和『青旛仙客』衛涵秋呢?」
聞人俊冷笑說道:「功高防妒,樹大遭風,那第二點密告之事,竟是有關賽兄的呢。」
聞人俊目閃厲兇,咬牙說道:「這事怪極,『玄冰凹』的奸細,究竟是何人?倘若被我拿住,我非把他碎屍萬段,方消心頭之恨。」
賽伯溫苦笑說道:「關於百里夫人的這樁使命,小弟尚未竟全功,還有一粒『騰蛟丸』,無法餵給那主要大患『白髮殺人王』魏老婆婆服下,心中羞赧難安,聞人兄反加誇獎,豈不使小弟更加汗顏無地麼?」
聞人俊深知「絕滅法王」呼延炳手下三大使者,全都功力極高,心狠手黑,魏老婆婆又有「白髮殺人王」之稱,生恐賽伯溫受了重大傷損,遂在距離三丈來遠以外,便自高聲怒叱,故意叫道:「來人到底是誰?竟敢冒混呼延法王座下鄒太歲名號,趕快說出實情,可饒你不死。」
聞人俊眉頭雙皺,駢指如戳,在自己左肩窩上,連點三記。
賽伯溫長嘆一聲說道:「聞人兄,你雖是小弟知己,但百里夫人卻恐不會與你有同樣看法?」
不過,走也要走得相當技巧,才不會引起他人疑念。
魏老婆婆目光一閃,揚眉怪笑道:「這是一樁大大喜訊,呼延法王僵體若復,他必然不甘寂寞,又將攪出一天風雲雷雨。」
賽伯溫笑道:「對了,我既是聞人兄的親信人物,則『玄冰凹』內,任意逍遙,什麼機密不能參與,何必還要扮成一位『九頭太歲』,來自找麻煩作甚?」
賽伯溫眼珠微轉,站起身形,湊到聞人俊的耳邊,笑吟吟地,說出心中算計。
魏老婆婆冷「哼」一聲又道:「聞人老弟,我不知你是怎樣被他迷住,竟對他這般曲為回護?」
聞人俊冷笑說道:「嫌疑二字,似乎還嫌下得太輕,正因賽兄對我曾向誰洩過機密之事,毫不知情,小弟也就越發佩服你的心機細密,料敵如見。」
魏老婆婆臉浮獰笑說道:「三十多年以前,我和呼延法王,彼此慕名相會,動手切磋之下,是我輸了半招,如今若有機緣,我自然想再和他試試別來進境。」
賽伯溫遜謝笑道:「小弟雖深感聞人兄知遇,誓竭駑鈍以報,但卻哪裡有什麼足供表揚功績?」
賽伯溫搖首笑道:「聞人兄莫要……」
聞人俊咬牙說道:「這兩點事兒,密報得真是匪夷所思,也難怪賽兄無法猜想。」
賽伯溫朗笑道:「我縱算想對任何人有所不利,也不會對與我情誼最深,宛如兄弟的聞人兄來下毒手。」
魏老婆婆揚眉答道:「我當然不會完全平白無故,猝然下手,我實常見得他有三點太以湊巧,引人起疑。」
魏老婆婆厲聲說道:「凡屬獨門淬毒,多半除了本人以外,別無退症藥物。我且問你,方才用『子午問心釘』,打傷聞人老弟的冒牌『九頭太歲』,倘非你所扮,則你怎會身懷對症解藥?」
賽伯溫點了點頭答道:「小弟要以『青旛仙客』衛涵秋的身分,化裝為『九頭太歲』鄒夏前來,乘機對魏老婆婆略加暗算,然後聞人兄便可用『騰蛟丸』,當做解藥,對她救治。」
去了約有半個時辰,便自回轉,但眉目之間,已充滿了悻悻不悅神色。
聞人俊揚眉叫道:「老婆婆,如今請你把你心中可疑的三件事兒,說將出來,看賽伯溫兄有無解釋。」
賽伯溫故意問道:「既然如此,我用『子午問心釘』,傷了聞人兄,目的已達,理應等他毒發無救,m.hetubook.com.com身遭慘死,才屬稱心快意。卻為何冒險趕返,再用靈藥救他?」
賽伯溫「哦」了一聲,失驚說道:「這真可怕了,柬上說些什麼?」
魏老婆婆含笑還禮,遂一同進入「玄冰凹」內,落坐敘話。
聞人俊笑道:「巧雖是巧,但也證明了賽伯溫兄的平白無辜,因為他若有所虛心,又何必趕在這嫌疑重大之際,匆匆回轉?」
魏老婆婆張口結舌,惶慚滿面,不知道怎樣作答?
魏老婆婆冷笑說道:「鄒太歲不必驚異,這『玄冰凹』中的怪事,多得不計其數,只不過今日怪得有些出奇,倒可使我老婆子看場『假九頭太歲』,惡鬥『真九頭太歲』的精采好戲。」
聞人俊因久知這位「絕滅法王」呼延炳厲害,故而聽得他也有可能趕來參與「玄冰大會」之語,不禁暗吃一驚,有點憂形於色。
但心中暗暗暗叫苦,表面上卻不得不滿臉堆歡,向「九頭太歲」鄒夏,抱拳含笑說道:「呼延法王是武林一代霸主,『絕滅神功』名震天下,三大使者技壓乾坤,賽伯溫委實對他欽羨已久。只可惜他多年不履江湖,今日能見鄒兄……」
回到大廳之內,賽伯溫業已恢復了奉來的面目,匆匆趕來,見狀之下,故意大驚說道:「聞人……兄……你……你這……這是怎樣了?」
聞人俊想了一想答道:「我和我百里姐姐所邀請赴會的人物尚多,但比較陌生的,卻只有一位『九頭太歲』鄒夏。」
賽伯溫從地上站起身形,看著魏老婆婆背影,搖頭苦笑說道:「這位老婆婆,真夠強橫,在她自己理屈詞窮,明知錯誤之下,還要把我打上重重一掌。」
他睹叫一聲「不妙」,想不到這枚「子午問心釘」,竟然餵有劇毒。
語音方了,果從懷中摸出一粒色澤碧綠的異香撲鼻靈丹,餵入聞人俊的口內。
聞人俊聽得越發驚心,皺眉問道:「這事絕無可能,老婆婆怎會有這種想法。」
聞人俊聽得魏老婆婆的這種判斷,一語中的,道破了自己與賽伯溫所定陰謀,不禁眉頭又蹙。
他一面發話,一面向賽伯溫飛身猛撲,但卻稍為遲緩,是等語音將了之際,方始縱起。
聞人俊一來確知中毒,二來卻之不恭,遂抬著頭兒,向「九頭太歲」鄒夏,含笑說道:「多謝鄒兄慨贈丹藥,小弟必當粉身碎骨以報。」
魏老婆婆與「九頭太歲」鄒夏,自然趕來探看,賽伯溫則趁著這慌亂之間,溜得無蹤無影。
若是賽伯溫早來,倒無甚關係,萬一竟是真牌實貨的「九頭太歲」鄒夏湊巧前來,則少時那位冒牌假貨一到,豈不非落個灰頭土臉不可?
聞人俊道:「因為這『九頭太歲』鄒夏,就是『絕滅法王』呼延炳手下的三大使者之一。」
魏老婆婆羞赧萬分,鋼牙挫處,「吧」的一聲,揮掌把賽伯溫打得飛起數尺,摔在地上,自己也不再與聞人俊等周旋,悻悻回歸靜室。
魏老婆婆冷笑說道:「聞人老弟,常言道:『窮寇莫追』,那廝既已膽怯遁逃,似乎不值得為他大費手腳,倒是你的傷勢如何?可妨事麼?」
賽伯溫見狀,不解問道:「聞人兄,你怎麼如此不悅?」
聞人俊道:「我向百里姐姐說明,已把那『雪衣艷鬼』貝亭亭逐出『玄冰凹』外,倘若與她有情,怎會如此做法?」
但那枚「子午問心釘」,剛一破膚見血,聞人俊便有了一種麻酥酥的感覺。
他聞報之下,正自滿心驚疑,魏老婆婆業已站起身形,怪笑說道:「聞人老弟,『九頭太歲』鄒夏既來,我們且去接他一下。」
聞人俊大吃一驚,愕然問道:「老婆婆,你為何對我好友,突下辣手?」
說到此處,話鋒微頓,目光疑在聞人俊的臉上,異常關切,皺眉問道:「聞人兄對於此點,怎麼答覆?是斷然否認,抑或點頭招承。」
聞人俊哈哈笑道:「賽兄請講,你我均是為我百里姐姐效忠,聞人俊怎會不盡力協助?」
聞人俊聞報,自然暗暗叫苦,但那「九頭太歲」鄒夏卻聽得跳將起來叫道:「這是什麼怪事,小弟才到此處,便會有人冒打我的旗號,他的用意何在?」
賽伯溫急急說道:「我怎麼能不有這種想法?那些事兒,出你之口,入我之耳。」
聞人俊心中hetubook.com.com有事,頗想派人在「玄冰凹」外,阻止「千面劉基」賽伯溫,再用「九頭太歲」鄒夏的名號,但因這是極大機密,無法告人,自己又分身乏術……
聞人俊苦笑說道:「賽兄猜得不差,我百里姐姐認為無風不起浪,事出必有因,遂逼得我向她提出證據。」
聞人俊道:「此人身材中等,相貌上除了額間長有九個環狀排列小小肉瘤以外,也無其他特點,所用兵刃,則是一根九環鋼杖。」
魏老婆婆見聞人俊硬是幫著賽伯溫講話,遂氣得肚皮發炸,臉色鐵青,沉聲的說道:「聞人老弟,你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語,迷昏了頭,可曉得『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魏老婆婆點頭笑道:「『絕滅法王』呼延炳的名頭誰不知道?但呼延炳雖然厲害無儔,卻因在『陰山鬼壑』中,苦參『絕滅神功』走火入魔,已有三十來年,未現江湖,聞人老弟突然提他作甚?」
「九頭太歲」鄒夏「呀」了一聲,趕緊向魏老婆婆拱手笑道:「魏老婆婆昔年曾以『玉杖泥丸』絕技,威震乾坤,鄒夏欽慕已久,今日可稱幸會。」
聞人俊緩緩答道:「密柬上的第二點,便是舉發賽兄才是一再洩漏機密的潛伏奸細。」
這兩句話兒,好不厲害,把位「白髮殺人王」魏老婆婆,頂撞得雙眼兇芒怒射,從那張皺紋密佈的臉上,騰起了森森殺氣。
聞人俊暗恨老婆婆不該亂逞狂妄,惹出是非,正欲設法轉圜之際,「九頭太歲」鄒夏已自揚眉問道:「聽老婆婆這樣說法,莫非昔年與我家呼延法王,曾有什麼過節。」
但在七點寒星飛出之前,賽伯溫也低低喊了一個「打」字,使聞人俊知所趨避。
鄒夏點答道:「我家呼延法王數十年面壁功成,久僵之體已復,遂意敢前來觀光這場聚集舉世群英的武林盛會。」
說完,向賽伯溫背後拍了一掌,賽伯溫「吭」的一聲,身軀雖仍被制,卻已可照常發話。
這種動作,是自截血脈,不使毒力攻心,但也凌空跌落地上,不能轉動。
賽伯溫「呀」地一聲驚叫說道:「厲害,厲害,這是挑撥聞人兄與百里夫人的情感的極為厲害手段……」
聞人俊萬般無奈,只好偕同「白髮殺人王」魏老婆婆,迎出「玄冰凹」口。
賽伯溫苦笑答道:「因為有幾件事兒,似乎除了聞人兄與我以外,別無人知,結果也有所洩漏,若非我是奸細,難道聞人兄是奸細麼?」
魏老婆婆不便拒絕,厲聲叱道:「有話就說,莫要拖拖延延,心中亂想詭計。」
次日清晨,聞人俊便命人到魏老婆婆的靜室以內,把她請來。
魏老婆婆向賽伯溫看了兩眼,冷笑道:「第一點可疑之處,是時間巧合。適才鬧事時,他不在『玄冰凹』內,如今又恰好趕回。」
聞人俊點頭說道:「賽兄與小弟已是知己深交,不必再說什麼客套之語。倒是『玄冰大會』業已迫在目前,我們應該趕緊設法,使魏老婆姜,把那粒『騰蛟丸』服下才好。」
「九頭太歲」鄒夏尚未答言,魏老婆婆卻已怪笑道:「聞人老弟,你不必阻攔鄒太歲,請想那位『假九頭太歲』於『玄冰凹』口猖狂,他這位『真九頭太歲』,卻怎樣在此坐得住呢?」
聞人俊聽得魏老婆婆如此說法,遂只好心中忐忑,一同迎往「玄冰凹」口。
魏老婆婆笑道:「這位遠客是誰?」
賽伯溫尋思了好大一會,搖頭菩道:「這次卻把我考住了,慢說兩點,連一點我也猜不出來。」
聞人俊心中方自一寬,誰知那魏老婆婆,卻突然發出一聲「嘿嘿」冷笑說道:「呼延法王不來便罷,他若真能參與『玄冰大會』,我老婆婆倒不容他悠悠閒閒,只作壁上觀,定要請他把武林絕藝『絕滅神功』,展露幾手。」
賽伯溫含笑說道:「身是真金不怕火,何妨一再入洪爐?老婆婆凡有所疑,儘管請許。」
聞人俊笑道:「她就是根據那封密柬,我百里姐姐認定投柬者定屬真正奸細,遂知道被奸細所告之人,反是才高招妒的忠貞心腹人物。」
聞人俊念猶未了,忽然有人報道:「有位來自『陰山鬼壑』的『九頭太歲』鄒夏,已到了『玄冰凹』,通名求見。」
聞人俊心中雖然暗暗叫苦,但表面上卻不得m.hetubook.com.com不滿臉堆歡,抱拳笑道:「鄒太歲不辭跋涉,趕來助威,真使小弟感謝不盡,來來來,我且為你介紹一位奇絕人物。」
這位對賽伯溫猝然下手之人,竟是號稱「白髮殺人王」的魏老婆婆。
魏老婆婆想了一想,搖頭說道:「我確實未曾聽說過這位『九頭太歲』鄒夏的名號,但不知他是什麼來歷?」
賽伯溫是七竅玲瓏的絕頂聰明之人,一聽聞人俊這樣說法,便知道是真的「九頭太歲」鄒夏,比自己先到半步。
賽伯溫尚未答言,聞人俊卻已含笑說道:「老婆婆,關於這一點卻是你錯怪賽兄,因為他是應小弟所請,代我去辦一件要緊之事。」
魏老婆婆點頭說道:「我也猜出了『子午問心釘』上有毒,否則老弟絕不會忍氣不追,並伸指自截右臂通心血脈。」
聞人俊忘其所以,撫掌笑道:「高明,高明,賽兄辯得高明。」
聞人俊微一抱拳,便辭別賽伯溫,去往「蛇髮妖婆」百里夫人的練功秘室。
魏老婆婆繼續說道:「就算他去得有因,但來得是否太巧?」
聞人俊正待開口,賽伯溫又先說道:「魏老婆婆,照你所說,我竟假扮『九頭太歲』,施展毒藥暗器,企圖加害聞人俊兄?」
話方至此,後心一涼,突然被人點中穴道,制住血脈。
魏老婆婆辯不過賽伯溫這張勝過蘇秦,氣死張儀的尖牙利口,竟被他問得答不上話來。
聞人俊連搖雙手,截斷賽伯溫的話頭說道:「賽兄有所不知,那幾件事兒,當時雖然只有你我知曉,但我卻在無意中,又向貝亭亭、王伯溫等說過。」
賽伯溫撫掌笑道:「如此說來,聞人兄應該在『功勞簿』上,再替我賽伯溫記上一筆。」
聞人俊一面暗中警戒,一面淡然微笑,繼續向魏老婆婆說道:「老婆婆莫要衝動,我們同仇敵愾,應該平心靜氣,討論一切,你還是說出其餘的兩點可疑,看看賽伯溫兄,有無合理答辯?」
這樣一來,便成了聲到而人後至,替賽伯溫留了脫身機會。
賽伯溫成竹在胸,不慌不忙,微笑說道:「魏老婆婆,在我辯解之前,想先問你一句話兒。」
賽伯溫聽得長嘆一聲,搖頭說道:「慢說此人舉發我是奸細,連我自己都懷疑我是奸細。」
魏老婆婆因心中火氣已大,遂未作深思,點頭說道:「我認為有此可能。」
魏老婆婆怒道:「什麼有理,也許他是想對何人有所不利,才裝扮其他身分,便於下手,並便於推卸責任。」
賽伯溫心中叫苦,暗想這位真正的「九頭太歲」鄒夏,未免來得大以湊巧,幾乎使自己慘死在「白髮殺人王」魏老婆婆的狠心辣手之下。
「九頭太歲」鄒夏恭聲答道:「呼延法王經過三十餘年的靜心苦修,業已把久僵之軀體,修練得已復原狀。」
這番話兒,問得極為尖銳嚴厲,使聞人俊眉頭暗蹙,不知賽伯溫將以何辭自解。
這幾句話兒,把賽伯溫聽得微吃一驚,目注「九頭太歲」鄒夏,訝然問道:「鄒太歲,呼延法王也將來此參與『玄冰大會』麼?」
賽伯溫一一記下。聞人俊問道:「賽兄問得這般詳細,莫非要裝扮此人?」
賽伯溫揚眉笑道:「聞人兄何來證據?又復怎樣提出?」
他正在眉頭微皺,心中著急之際,魏老婆婆已向那位「九頭太歲」鄒夏說道:「鄒太歲,三十多年以前,我與呼延法王,曾有數面之雅,後來他走火入魔,我也隱跡潛修,不知他近況可好?」
說完,剛剛站起身形,「九頭太歲」鄒夏與魏老婆婆一齊隨同起立。
「九頭太歲」鄒夏看出聞人俊的心意,向他搖首笑道:「聞人兄不必為此在意,我家呼延法王,來或不來,尚未一定,但即令會來,也不會出手爭雄,只作觀光而已。」
魏老婆婆目中厲芒一閃,獰笑問道:「怎麼不合情理?」
賽伯溫苦笑說道:「聞人兄不要逗我,快請把這兩點事兒,說給小弟一聽。」
聞人俊微笑善道:「老婆婆可能尚未聽過此人名號,他叫『九頭太歲』鄒夏。」
這時,賽伯溫因啞穴已解,可以發話,遂應聲說道:「老婆婆,這只能說我具有裝扮假『九頭太歲』的本來,卻不能證明那假『九頭太歲』,就是我賽伯溫呢。」
聞人俊搖頭笑道:「老婆婆大以https://www.hetubook.com.com言重,小弟又不曾吃了他什麼改變心性秘藥,怎會被他迷住?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聞人俊點頭說道:「這奸細著實是神通廣大,他竟能在我百里姐的練功秘室之前,置放了一封密柬。」
賽伯溫訝然問道:「百里夫人是根據何事,下此斷語?」
聞人俊揚眉笑道:「老婆婆知不知道『陰山鬼壑』的呼延法王?」
聞人俊聽得眉頭一蹙,心中忖道:「想不到魏老婆婆竟與『絕滅法王』呼延炳相識,少時賽伯溫所扮『九頭太歲』鄒夏到來,倘若說得牛頭不對馬嘴,豈不原形畢露,弄得糟透……」
聞人俊連連點頭,狂笑讚道:「賽兄定得好計,我們就如此施為便了。」
聞人俊俊臉微紅,赧然答道:「我怎會點頭招承,自然是搖頭否認。」
魏老婆婆手持玉杖,緩緩走來,含笑問道:「我日來溫習久已未用的『地獄十三參』,覺得雖然擱置多年,威力依舊,大可在『玄冰大會』之上使『青旛仙客』衛涵秋、秋月真人等,嚐嚐滋味,卻不知聞人老弟找我何事?」
賽伯溫目光一閃,點頭笑道:「這『九頭太歲』鄒夏的名頭甚生,最為合用,但不知此人在相貌上,有何特殊之處?」
聞人俊服藥以後,果覺餘毒盡祛,遂向賽伯溫抱拳稱謝說道:「多謝賽兄,若不是你及時趕來,小弟可能絕對難逃劫數,會死在那廝餵有奇毒的『子午問心釘』下。」
聞人俊極力保持著平靜神色,含笑說道:「老婆婆,小弟認為他縱有千百可疑之處,也該給他一個辯白機會。」
他自恃功力,想用左臂肉厚之處,挨上一枚「子午問心釘」,既無大礙,又可消除魏老婆婆以及「九頭太歲」鄒夏的一切疑念。
聞人俊大喜說道:「賽兄辯得有理。」
賽伯溫揚眉答道:「此事必須聞人兄鼎助,小弟獨力難成。」
賽伯溫大吃一驚,瞠目問道:「聞人兄此話怎講?」
聞人俊苦笑叫道:「老婆婆與鄒太歲不要管我,趕緊追擒那廝……」
賽伯溫故意替他略為診視,皺眉說道:「聞人兄,你雖服呼延法王的祛毒靈丹,但因藥不對症,所中『子午問心釘』的毒力,尚未全解,且再由小弟略盡微力便了。」
魏老婆婆冷笑答道:「誰不知道你是聞人老弟倚為智囊的親信人物。」
聞人俊搖頭笑道:「賽兄千萬不可有這種想法……」
聞人俊卻雙眉一揚,接口笑道:「賽兄,小弟聽完我百里姐姐話後,遂立即把你的功績,向她表揚一番。」
但賽伯溫卻仍神色自若,微笑說道:「老婆婆,你的這種疑念,粗聽上去,似乎頗為高明,卻根本不合情理。」
語鋒微頓,指著魏老婆婆,含笑說道:「這位老婆婆姓魏,昔年有個美號,叫『白髮殺人王』。鄒兄……」
這次來的「九頭太歲」鄒夏,自然是「千面劉基」賽伯溫所扮,但他忽見出迎人物之中,除了聞人俊、魏老婆婆,還有一位手執九環鋼杖,額上長了九個環狀肉包之人,他便知事情不妙。
魏老婆婆「哦」了一聲,怪笑說道:「他既是呼延炳的得力手下,我倒可以和他談談,因為三十多年之前,我與那位『絕滅法王』,曾有數面之雅。」
「九頭太歲」鄒夏一面抱起聞人俊,緩步走回「玄冰凹」,一面皺眉道:「聞人兄說哪裡話來?此許小事,何足掛齒?我只是弄不懂假冒小弟形貌的究是何人?如此做法,目的何在?」
賽伯溫一面在聽得聞人俊發話時,便即提氣飛縱,一面卻右手微揚,崩簧響處,把袖中的一筒「子午問心釘」,向聞人俊當胸打出。
賽伯溫霍然叫道:「這樣說來,莫非他們兩個,真有嫌疑?」
聞人俊佯怒說道:「這冒用鄒太歲名號,來此胡攪之人,太以膽大,待小弟前去把他擒住,細加審問。」
賽伯溫目注聞人俊問道:「聞人兄所約好友之中,還有些什麼比較陌生的人物,即將趕到?」
「九頭太歲」鄒夏不等賽伯溫往下再說,便自接口笑道:「賽兄既對我家呼延法王,如此欽羨,等他來此參與『玄冰大會』之時,小弟定為引見。」
魏老婆婆冷笑說道:「你莫要狡辨,我且說出第三點可疑之處,你便將理屈詞窮的了。」
賽伯溫笑道:「小弟為此日夜苦思,倒被我想出一條妙計。m•hetubook•com.com
鄒夏點頭笑道:「老婆婆猜得不錯,我家呼延法王,甚或可能趕來參與『玄冰大會』。」
聞人俊抱拳長揖,賠笑說道:「賽兄,一切均請看在你我交情,多多擔待。來來來,我還忘了為賽兄引見一下,這位就是『絕滅法王』呼延炳座前三大使者之一的『九頭太歲』鄒夏。」
聞人俊起身讓坐,賠笑說道:「小弟因今日午間,有位遠客到來,須加款待,遂請老婆婆及虞令主、曹夢德兄,一同飲宴,並替你們互相引見引見。」
聞人俊厲聲笑道:「第一點事兒,便是向我百里姐姐,密告我與『雪衣艷鬼』貝亭亭,妾意郎情,打得火熱。」
聞人俊冷笑說道:「密柬是向我百里姐姐告發性質,共有兩點,賽兄不妨猜上一猜。」
聞人俊愕然不解,雙目一張,看著賽伯溫,皺眉問道:「賽兄,你這是怎樣說法?」
賽伯溫笑道:「常言道:『賊咬一口,入骨三分』,何況聞人兄又當真與那『雪衣艷鬼』貝亭亭握雨攜雲,交稱合體,故而你雖竭力否認,百里夫人恐怕仍信不過呢。」
聞人俊忙擺手笑道:「老婆婆請陪同鄒太歲在此略候便可,些許小事,哪裡用得著勞動遠客。」
魏老婆婆強忍怒氣,「啊」了一聲說道:「我覺得他第二點可疑之處,就是號稱『千面劉基』,擅行易容之術。倘若由他裝扮那位假的『九頭太歲』,豈非輕而易舉,可以裝扮得唯妙唯肖。」
賽伯溫笑道:「聞人兄請便,百里夫人既然相召,必有重大情事,不可稍加怠忽。」
「子午問心釘」本來已是極霸道的暗器,賽伯溫再不由手發,改為裝在筒內,用機簧發出,勁力自然越發猛烈。
聞人俊道:「怎麼沒有?賽兄利用時機,更能製造時機,把我百里姐姐所煉的『騰蛟丸』先後餵給曹夢德、虞心影各服一粒,還不是人所難能的奇功大績麼?」
不出所料,來人果是真牌實貨的「九頭太歲」鄒夏。
話完,便即取出「子午問心釘」的特製解藥,餵給聞人俊服下。
賽伯溫雙眉一揚;微笑說道:「既無犯意,何來罪行?但老婆婆疑念之深,也是防奸防諜的應有之舉。故而小弟雖然負屈,卻毫無怨憤,只請老婆婆高抬貴手,替我把所制穴道解開了吧。」
聞人俊主意打得極好,身法也用得極妙,凌空提氣,向右橫飛,躲過了六點寒星,而使最右邊的一點寒星,打中在左臂的近肩之處。
魏老婆婆冷笑答道:「聞人老弟,你還要把他認作你的好友麼?我卻認為適才打你一枚『子午問心釘』的冒牌『九頭太歲』,就是他呢。」
「九頭太歲」鄒夏嘆息說道:「此事均由小弟而起,竟使聞人兄身受毒傷,委實過意不去。尚幸小弟囊中,帶了呼延法王的『祛毒靈丹』,聞人兄只消服下兩粒,便可安然無恙。」
聞人俊何嘗不懂賽伯溫的心意,卻因適才魏老婆婆兇睛亂轉,已似起了疑心,遂想就勢施展一條苦肉之計。
聞人俊微笑說道:「賽兄這回卻猜錯了,你想百里姐姐何等高明,她一看密柬,就對我說道:『俊弟,賽伯溫沒有問題,是你得力臂膀,你應該對他好好結納』。」
聞人俊懶得與鄒夏多講,遂乾脆來個假裝昏迷,不予置答。
賽伯溫笑道:「凡人在實施犯罪行為之前,必然先有各種不同犯意,或為錢財,或為名位,或為女色,或為仇恨?老婆婆無妨明教,你認為我賽伯溫,假扮『九頭太歲』,擾鬧『玄冰凹』,傷了聞人兄的等等所作所為,究竟是為了名利?抑是為仇為色?」
聞人俊好不高興,急急接口問道:「賽兄有何妙計?」
賽伯溫搖頭嘆道:「聞人兄與百里夫人,情重交深,自然當得起『忠貞心腹』之語,小弟卻……」
聞人俊聽得一愕,心頭好不驚詫。因為賽伯溫與自己約定,是在己末午初的時分趕到,如今不過辰時初分,怎會早來了兩個時辰光景?
這兩句話兒,說得魏老婆婆無法推拒,只好冷笑一聲,厲聲說道:「好,就我先讓他可以開口說話,倒看他是怎樣辯解?」
聞人俊赧然說道:「小弟所受傷勢,倒是不重,但卻覺得對方暗器,餵有劇毒。」
賽伯溫雙眉深蹙道:「聞人兄既然這等氣惱,莫非百里夫人召你往見之事,也與『玄冰凹』內,混匿奸細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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