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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銷魂錄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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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驚心動魄 第六回 兩陣對決

第五部 驚心動魄

第六回 兩陣對決

呼延炳冷笑說道:「兩位容朋友,久隱江湖,此番竟在『祁連山玄冰凹』中出現,並欲賜教,呼延炳頗感榮幸,但不知是哪位先上?還是一齊出手?」
虞心影知道「九頭太歲」鄒夏、「九指太歲」東門冰等,在自己手下,受了挫折以後,定必加油加醬,在「絕滅法王」呼延炳面前搬弄是非,遂不想使百里夫人有解釋機會,一旁冷然叫道:「呼延法王,你是武林人物?還是江湖人物?」
但語音未了之下,倏然住口,目注魏老婆婆,冷冰冰地說道:「老婆婆,常言道得好:『強中更有強中手』,倘若把這句話兒,推而廣之,便是『倒霉蛋之外,更有倒霉蛋。』我所抽得的草兒,比我哥哥所抽的,業已短了一截,如今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因為留給你的那根草兒,或許比我這根,還要短一截呢。」
話完,便從虞心影手中,抽了一根草兒,略加察看,揚眉含笑叫道「我這根草兒,大概最長,要輪到最後出手。」
虞心影微笑搖頭說道:「倘真如此,百里夫人更要負責為三位舉行隆重葬禮,並料理一切身後之事。故而,我說她的任務,多得很呢。」
「哭翁」容不笑以一種乾嚎的語音道:「我除了『銷魂哭』外,還有七七四十九招『梨花帶雨』掌法,一套『泣殘紅』身法,以及一根『哭喪棒』兒,算是看家本領。你要不要在黃昏之前,先行嚐嚐新,試試味呢?」
容家兄弟尚未答話,虞心影卻已在一旁笑道:「呼延法王,你不僅號稱『法王』,並還具有『法眼』,猜得真不錯呢。」
這番話兒之中,隱含譏刺,是說「絕滅法王」呼延炳,也許等不及再與魏老婆婆動手,便會死在前兩人手下。
走在中央的其餘二人,則是一個羽衣星冠的玄袍長髯道者,以及一個年約四十左右,但風韻猶存的神態騷媚紅衣婦人。
她一面冷笑發話,一面便將虞心影手中的最後一根草兒,抽了出去。
容不哭的笑聲,則根本毫未含蘊情緒,所發出的,只是一片單純的笑聲。
她這一句話兒,果然立即挑起了「絕滅法壬」呼延炳的傲氣怒火,雙眼一翻,仰天冷笑說道:「哦,願意對我賜教之人,居然甚多?我還以為只有一個。」
虞心影之所以提出這種辦法,是她經過默察全盤局勢,審度利害之後,所做明智抉擇。
虞心影此語一出,百里夫人首先撫掌讚美叫道:「虞令主真是慧質靈心,你這個法兒,想得委實再妙不過。」
魏老婆婆點頭說道:「好,我同意拈鬮。」
百里夫人獰笑幾聲,轉面對魏老婆婆、容家兄弟等人說道:「老姐姐,兩位容兄,今日黃昏,大敵便臨,希望你們此刻留點精神到時才能大展神功,讓那『絕滅法王』呼延炳,嚐嚐厲害。」
她認為「玄冰凹」中,已被「青旛仙客」衛涵秋攪鬧得烏煙瘴氣,一塌糊塗,除了「蛇髮妖婆」百里夫人,及「白髮殺人王」魏老婆婆二人功力確實高明以外,並沒有其他可慮之處。
虞心影笑道:「此舉何難?我認為你們應以那『絕滅法王』呼延炳為競技目的,不必毫無意義地,互相攻擊。」
虞心影對這長髯道者,紅衣婦人,雖然陌不相識,但卻可以猜得出長髯道者便是「絕滅法王」呼延炳,那紅衣婦人則是呼延炳手下,「三大使者」之一的「九釵太歲」童霞。
虞心影柳眉微揚,走到崖邊,拔了三根尺許長的野草,握在掌中,向魏老婆婆、容不哭、容不笑等三人,含笑說道:「這三根草兒,長短不一,請三位隨意抽取,互加比較,抽得最短一根之人,首先出手,抽得最長一根之人,最後出手,居中之人,則居中出手。」
那名弟子說道:「呼延炳於今日黃昏,便約請夫人至『玄冰凹』口一會。」
容不笑立即有點涕泗滂沱,悲聲叫道:「如何?我早就知道我生來命苦……」
如今聽得「蛇髮妖婆」百里夫人這樣一說,容家兄弟與魏老婆婆,不禁均都赧然無語。
百里夫人恍然問道:「方才那聲巨震,是不是https://m.hetubook.com.com『絕滅法王』呼延炳派來使者所發的『絕滅神雷』麼?」
「笑翁」容不哭「哈哈」大笑說道:「老婆婆說得有理,我容老大可以代表容老二做主,同意你這種建議。」
百里夫人見這「絕滅法王」呼延炳,才一開口便有些氣焰高張,咄咄逼人,不禁也怒火上沖,冷笑一聲說道:「呼延法王,你怎麼只知責人,不知責己?你派遣使者,在我『玄冰凹』內,亂發『絕滅神雷』,難道不是驕狂自大的無禮動作麼?」
虞心影明知故問,又敲上一記邊鼓,接口笑道:「呼延法王,你心目中的那個人兒是誰?」
但笑聲單純,作用卻不單純,每一聲「哈哈」,都像是一柄千斤鐵錘,或一記內家罡掌,重重錘擊在魏老婆婆的心窩之上。
虞心影點頭笑道:「假如魏老婆婆與容老大、容老二等,功力遠超『絕滅法王』呼延炳,則先動手之人,便佔了莫大便宜。因為他若把呼延炳殺死,則後動手之人,根本失去機會。」
百里夫人揚眉問道:「這話是他那使者所留?」
虞心影道:「假如雙方功力相若,或是呼延炳略勝一籌,則後動手之人,自然吃虧,最後動手之人,便佔了便宜。因呼延炳連戰之餘,真力必大有消耗。」
虞心影因尚未與「青旛仙客」衛涵秋詳談,不知衛涵秋業已設法使魏老婆婆服食了「蛇髮妖婆」百里夫人秘練毒藥「騰蛟丸」之事,故而聽說這位「白髮殺人王」,功力竟陡加三成以上,不禁深覺詫異。
魏老婆婆滿頭白髮齊飄,獰聲狂笑叫道:「好!好!好!……」
魏老婆婆點頭笑道:「由容不哭、容不笑兄弟,先出手試探敵情,使我斟酌形勢,謀定而動,確實十分有利。我真應謝謝虞令主的關懷之意,但你這手法,是怎麼玩弄,竟能絲毫不顯痕跡的呢?」
「哭翁」容不笑,哭喪著臉兒答道:「同意就同意吧,但我容老二畢生倒霉,拈起鬮來,一定會拈到最吃虧的次序。」
百里夫人笑道:「那位『絕滅法王』呼延炳,是來對我叫陣,結果竟由魏老姐姐及兩位容兄,代為出手,未免有點不好意思。」
「哭翁」容不笑一面皺著眉頭,伸手抽草,一面唉聲嘆氣,嘟囔說道:「其實我不必抽,一抽便定然把最短的一根草兒抽出。」
這場惡鬥,預料必然火爆激烈絕倫,無論是哪方得勝,均會使群邪方面,死傷累累,實力大減。
原來容不笑的「銷魂哭」的威力,是屬於「陰柔無形」一類,容不哭的「摧心笑」的威力,則是屬於「陽剛有形」一類。
「哭翁」容不笑狂笑說道:「虞令主請主持拈鬮,我們既已同意這種辦法,不論有無好壞之別,也要憑天一斷。」
容不哭「哈哈」笑道:「你真能猜得出麼?我不相信,像我們這二個鄉巴佬似的老兄弟們,竟有那大名氣?」
虞心影失笑說道:「想領教呼延法王『絕滅神功』之人太多,一時還輪不到我。」
百里夫人笑道:「黃昏勁敵即臨,老姐姐與虞令主請回靜室休息,預作準備,我則為容大兄、容二兄,安排住所。」
起初,魏老婆婆有點輕視容家兄弟,容家兄弟也有點輕視魏老婆婆,雙方均以為對方徒負虛名,沒有什麼大了不起。
但所謂「絕滅法王」呼延炳所派遣來的使者,卻根本不見蹤影。
魏老婆婆目光一注,只見虞心影右掌的掌紋之中,尚夾有極短極短的兩段斷草。
在「絕滅神雷」爆炸,發生巨震之時,「笑翁」容不哭的「摧心笑」聲,便已自動停止。
「砰訇……」
虞心影搖頭笑道:「這草兒是長是短,連我也無法知曉,只好等你們完全抽出以後,互相再作比較好了。」
適才自己誤以為容不哭的笑聲,也是勾情作用,未曾凝功防身,便幾乎措手不及,慘遭算計。
虞心影點頭笑道:「這樣做法把禦敵打賭二事,合為一談,豈不是一舉兩得的絕妙主意?」
虞心影笑而不答,只是秀眉雙挑,向魏老婆婆,緩緩伸開hetubook.com.com右掌。
虞心影嫣然笑道:「先出手有先出手的好處,後出手有後出手的便宜,故而先後之間,要定出一個公平程序,委實太難。依我之見,不如由魏老婆婆、容老大、容老二等三位,互相拈鬮,來個吉凶禍福憑天斷吧。」
虞心影揚眉笑道:「百里夫人,你不必不好意思,因為你也有相當任務。」
呼延炳靜靜聽完,目注虞心影點頭笑道:「虞令主快人快語,你是否對我呼延炳不吝賜教?」
魏老婆婆點頭笑道:「我知道你幫了我的忙兒,但不知是怎樣幫忙而已?」
虞心影笑道:「夫人的任務多呢。假若容老二或容老大,勝了『絕滅法王』呼延炳,你要為魏老婆婆舉辦下嫁喜事。假若容老大、容老二不勝,而由魏老婆婆得勝,你要為容家兄弟安排拜乾娘的典禮。」
「蛇髮妖婆」百里夫人一見對方已到,遂緩步當前,向那長髯玄袍道者,抱拳為禮笑道:「道長大概就是呼延法王?」
呼延炳目光微注魏老婆婆,揚眉一笑,淡淡說道:「我以為是武林舊友魏老婆婆,還放不下三十年前的半掌之恨。」
「蛇髮妖婆」百里夫人叫過一名弟子,厲聲喝問道:「絕滅法王呼延炳的使者何在?為何不來見我?」
容不笑聞言,雙目之中,淚光隱隱,嗚咽說道:「我……我……我早就想哭,但你們卻……卻不許對……對我有……有所……訕……笑……」
魏老婆婆厲聲說道:「容老二,我並不強人所難,你若不同意我的建議,我們便立即再比劃上個三招兩式,也無不可。」
虞心影搖手笑道:「你們均不必爭論,因為先出手和後出手的人兒,各有便宜之處,也各有吃虧之處。」
語音才住,嘴兒一咧,目光注定「絕滅法王」呼延炳,便欲放聲大哭。
百里夫人笑道:「虞令主不妨先把這便宜何在及吃虧何在的理由,解釋一下。」
「哭翁」容不笑首先長嘆一聲,滿面悲容,向「笑翁」容不哭說道:「老大,我們老兄弟倆,還在武林中混個啥勁?人家是人未到,名先傳,『絕滅法王』這四字,把這整座『祁連山』的萬壑千峰,都會驚得簌簌發抖。我們呢?卻只像兩個糟老頭子,鄉巴佬一般,哪裡看得在人家眼內?」
百里夫人自然聽得連連點頭,遂把兩道目光凝注到「笑翁」容不哭,「哭翁」容不笑等「南荒二怪」身上,看他們弟兄,是怎樣答話。
虞心影在這番話兒之內,暗藏機鋒,表示了對抗「絕滅法王」呼延炳的三人之中,仍是最後出手的「白髮殺人王」魏老婆婆,最佔便宜。
如今既見計畫已被百里夫人、魏老婆婆、容家兄弟等,一致贊同接受,遂再復含笑叫道:「老婆婆,你們黃昏時分,與『絕滅法王』,呼延炳交戰之時,是誰先出手?」
這長玄袍道者,正是「絕滅法王」呼延炳,他雖然不認識百里夫人,但從她越眾而前的動作,梟鳴般的難聽笑聲,以及一頭蛇髮,及腰間所束「蜈蚣帶」的奇異裝束之上,已可確定對方身分,遂也微一抱拳,揚眉答道:「在下正是呼延炳,尊駕想必是目空四海,睥睨武林,頗為驕狂自大的『蛇髮妖婆』百里夫人了?」
呼延炳聞言向容家兄弟,打量兩眼,揚眉說道:「兩位怎樣稱謂?」
魏老婆婆正在自鳴得意,但聽了「笑翁」容不哭的這兩句話兒之後,突覺心中如遭千斤鐵錘,連連撞擊,竟有些禁受不住。
虞心影目注容家兄弟問道:「老婆婆已同意拈鬮,你們兩位同不同意?」
那名弟子躲身稟道:「呼延炳所遣使者,略候片刻,未見夫人走出,遂自行馳去……」
虞心影認識來人靠左邊的一個是「九頭太歲」鄒夏,靠右邊的一個是「九指太歲」東門冰。
呼延炳此時從對方一副苦兮兮的臉兒,及一副笑嘻嘻的神情上,業已猜出大半,遂應聲答道:「你們兩位大概是既稱『南荒二怪』,又是『哭笑雙翁』的容家兄弟?」
那時,自己既須運用內家真氣,抵禦容不哭所發「摧心笑」的有m.hetubook.com.com形猛攻,又須運用內家定力,抵禦容不笑所發「銷魂哭」的無形暗襲,一心二用,內外兼防,委實陷入極端危險之境。
那執役弟子,點頭答道:「夫人猜得不錯,已有四五人喪命在這神雷一爆之下。」
但經過適才一番有無形的互相較量,容不笑的「銷魂哭」,完全難於發揮威力,容不哭的「摧心笑」,也未收到預期的效果,遂令這「南荒二怪」,深深知道魏老婆婆的「白髮殺人王」之名,決非倖致。
等未多久,四條人影,宛如隕電飛星般,從參天雪峰的峰腰出現,一瀉數十丈,馳落下「玄冰凹」口。
魏老婆婆失笑說道:「虞令主設想極高,你是否要我與容老大、容老二兄弟,一齊向那『絕滅法王』呼延炳,各展絕學,發動猛烈攻擊?」
魏老婆婆聞言,冷笑說道:「我只聽說過:『臨死拉個墊背的』,『問斬拉個陪綁的』,倒未曾聽說還有什麼:『倒霉拉個合夥的』?且看看我運氣如何?所抽草兒是比你哥哥長?抑或比你抽的更短?」
無論在身心內外,稍一疏忽,便將為敵所趁,那時賭注輸卻,難道真要嫁給這容氏兄弟?
虞心影聽得魏老婆婆說了三個「好」字,便不等她再往下說,接口揚眉笑道:「老婆婆,我不反對你與容老大、容老二,互相較較功力,打打賭兒,但卻反對你們所採的計算勝負方式。」
「哭翁」容不笑,哭喪著一張臉兒,悲聲嗚咽叫道:「老大,你不過在娘胎之中,比我早出來一剎那間而已,怎麼老是擺出一副做哥哥的派頭,替我亂做主張?你準知道我會同意老婆婆的那幾句話麼?」
虞心影點頭笑道:「呼延炳三十年面壁,再度出世,功力必非等閒,我怎放心由魏老婆婆首先上陣,自然要設法使那兩個自以為了不起的南荒怪物,去為老婆婆先抵擋『絕滅法王』呼延炳的銳氣。」
但那「絕滅法王」呼延炳,昔日便已威震寰宇,如今潛修多年,再出江湖,究竟厲害到了什麼程度?卻根本無法預料。
虞心影點頭笑道:「我最討厭容不笑的那張哭喪臉兒,和難聽已極的『嗚嗚』哭聲,而在他抽取草兒之際,夾斷得稍長一點,使容不笑成為第一個上陣犧牲人物。」
百里夫人聞言,勃然震怒,向「南荒二怪、哭笑雙翁」容家兄弟,及魏老婆婆說道:「兩位容兄,及魏老姐姐,你們是繼續彼此鬥氣,還是和我到外邊看看?」
魏老婆婆點頭笑道:「虞令主說得有理,但你所說先動手之人的吃虧之處,又是什麼?」
語音至此微頓,目光一掃容家兄弟及魏老婆婆,柳眉雙挑,繼續說道:「你們誰能勝得『絕滅法王』呼延炳,誰就贏得東道,根本無須再復自行決鬥了。」
虞心影失笑說道:「方才我已說過,先出手與後出手,各有便宜,也各有吃虧之處,其間並無好壞之分。」
群邪散後,魏老婆婆回到靜室之中,向虞心影含笑問道:「虞令主,你好像在這三根草兒之上,動了手法,故意使我最後出手?」
呼延炳聞言,目中兇芒一閃,注向百里夫人,發話問道:「百里夫人,是哪兩位武林高手?看中我呼延炳了。」
看了這兩段斷草,魏老婆婆方恍然大悟,「哦」了一聲,向虞心影含笑問道:「虞令主的心思太妙,真虧你想得出來,你是不是把容不哭,和容不笑兄弟所抽的草兒,暗暗夾斷一段?」
虧得魏老婆婆是當今武林中的數一數二魔頭,功力深厚無比,否則早就會心房碎裂,慘死在「笑翁」容不哭的這陣「哈哈」大笑之下。
百里夫人笑道:「虞令主解釋得好,如今且請你再想一個公平辦法,替魏老姐姐,及容大兄、容二兄等,訂定一項先後出手程序。」
「笑翁」容不哭縱聲狂笑說道:「老二,你真太沒出息,連為了這點小事,都會氣惱得哭喪著一張臉兒。他不知道我們稱謂,有甚關係?我們不會自己報個名兒……」
時光易逝,轉瞬間,便近黃昏,「蛇髮妖婆」百里夫人生恐「絕滅法王」呼延炳,先到不耐,又復www•hetubook•com•com亂發「絕滅神雷」,遂在紅日啣山以前,便請魏老婆婆、虞心影、容不哭、容不笑,及聞人俊等,齊在「玄冰凹」口相待。
虞心影目注「蛇髮妖婆」百里夫人笑道:「百里夫人,請你記住,今夜黃昏,於『玄冰凹』,對抗『絕滅法王』呼延炳之戰的出陣次序,是容老二第一,容老大第二,魏老婆婆第三。」
魏老婆婆傲然怪笑問道:「虞令主,你認為是先出手佔便宜?還是後出手佔便宜?我把便宜讓給容老大、容老二去佔,自己吃虧便了。」
虞心影有了這種打算,便竭力促成,提出使魏老婆婆與容家兄弟,去向「絕滅法王」呼延炳拼命之策。
魏老婆婆撫掌笑道:「虞令主的這種手段,確實出人意料,奇妙得連容家兄弟那等經驗老怪物,都看不出半絲破綻。」
容不哭「哈哈」笑道:「我弟兄生平絕不佔人便宜,也不願意吃虧,只請虞令主作個公平安排便了。」
百里夫人率眾出得「議事廳」,便見有片崖壁,已被炸坍大半,更有幾名「玄冰凹」中弟子,折臂斷足,破腹裂腦的屍橫就地。
魏老婆婆失笑說道:「虞令主假若了好大半天,卻未假若我和容老大、容老二等,一齊死在呼延炳的『絕滅神功』之下。」
「笑翁」容不哭把這幾句話兒,說完之後,便即發出了一連串毫不間斷的「哈哈」大笑。
如今,「摧心笑」的威力,雖已難傷自己,但意料得到的是在容不哭的狂笑無功以後,容不笑便將再度施展「銷魂哭」,來個哭笑雙施,陰陽合運。
「笑翁」容不哭向「哭翁」容不笑,含笑問道:「容老二,你的意見如何?」
「哭翁」容不笑悲聲叫道:「容老大,我們可不可憐?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還會被人家看成專門以多為勝,合手群毆的市井無賴,卻是多麼傷心?」
「笑翁」容不哭哈哈大笑說道:「容老二,你胡亂嚷些什麼?既然傷心,何不向這位看不起我們的呼延法王,大哭一場,發洩發洩。」
容不笑的哭聲,是不住變更情緒,幾乎把所有人生的悲痛心情,從哭聲之中,曲曲傳出。
魏老婆婆這時方想起「南荒二怪」容氏兄弟所擅的「銷魂哭」與「摧心笑」的名稱,因而恍然大悟。
魏老婆婆正在好不發愁,救星忽至。
虞心影得意笑道:「容不哭抽草之時,我再把草兒稍微夾斷一點,老婆婆所抽,則是整根,這樣一來,三根原本一般長短的草兒,便有了區別,而最長的一根完整草兒,也就自自然然,到了老婆婆的手內。」
虞心影應聲答道:「武林人物鬥手,江湖人物鬥口,呼延法王若是武林人物,既已派人以『絕滅神雷』定約,如今雙方對陣,便應互較神功,無論是非曲直,均付諸一戰而決。何必還要效法江湖人物,徒自浪費時間,與百里夫人,各逞口舌之利。」
呼延炳哂然說道:「這不是我狂妄無禮,這是你自己種瓜得瓜,種豆得豆。誰教你們先對我所派使者,鄙視簡慢的呢?」
百里夫人伸手一指「笑翁」容不哭、「哭翁」容不笑兄弟,發出她那梟啼似的笑聲說道:「就是這昆仲二位。」
語音至此略頓,柳眉雙揚,妙目微轉,向魏老婆婆、容不哭、容不笑等,看了一眼,又復含笑說道:「不過,最後這種假若,幾乎絕無可能。那位『絕滅法王』呼延炳,又不是什麼銅澆羅漢,鐵鑄金剛,任憑他三十年面壁,功候何等精深,也決非你們三位曠世好手,三馬連環的車輪大戰之敵。」
魏老婆婆與容不哭、容不笑兄弟,見「蛇髮妖婆」百里夫人贊同虞心影的見解,自然誰也不好反對。
呼延炳由虞心影的形貌氣質之上,足可斷定她的身分,聞言之下,不禁愕然問道:「虞令主此話怎講?」
百里夫人皺眉起立,勃然大叫:「這是誰在大膽搗亂,冰天雪地之中,如此巨震,萬一引起雪崩,豈不……」
話猶未了,已有一名執役的弟子,慌慌張張,進入廳內,向百里夫人,躬身稟告道:「啟稟夫人,『絕滅法王』呼延炳遣有使者前來,請夫人親自和圖書答話。」
天下事真是無巧不成書,「哭翁」容不笑抽出草兒,與「笑翁」容不哭的那根草兒一比,果然短了一截。
百里夫人問道:「虞令主有什麼任務,分派給我?」
話猶未了,呼延炳業已搖手接口說道:「兩位不必再報名了,我已經猜出了十之八九。」
這時「白髮殺人王」魏老婆婆與「哭笑雙翁」容家兄弟之間,心理上均已起了變化。
魏老婆婆笑道:「說句老實話,我和『絕滅法王』呼延炳,三十年前一戰,業已輸他半掌,如今再度相逢,委實毫無制勝把握。但一來我最近靜室用功,發現進境極大,內力真氣之強,幾乎增加了三成以上;二來有容不哭、容不笑兄弟,先出手與呼延炳惡鬥兩陣,既可消耗掉對方相當氣力,更可使我冷眼旁觀,看看呼延炳老怪這三十年來,練的是什麼功力?約莫比昔日進步多少?知己知彼,料敵而動,便大概有對成把握,絕不致於落敗了。」
故而,與其讓「哭笑雙翁」容家兄弟,與魏老婆婆,在「玄冰凹」中火拼,還不如把他們驅往「玄冰凹」口,去和「絕滅法王」呼延炳,互作生死一搏。
魏老婆婆畢竟與「蛇髮妖婆」百里夫人交情稍厚,聞言之下,揚眉叫道:「百里老妹子,在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老婆於生平睚眥必報,今日『南荒二怪,哭笑雙翁』容家兄弟,對我一再譏謔,並施展『銷魂哭』及『摧心笑』等有無形功力,對我攻擊的這段過節,彼此絕難善了。但『絕滅法王』呼延炳,是威名震世的曠代高手,既與老妹子定了『黃昏之約』,來勢必非小可。我們意氣歸意氣,交情歸交情,我向容老大、容老二建議,黃昏之前,大家敵愾同仇,幫助主人,共同戮力,等到把呼延炳解決,或是打跑以後,再談論我們的未了之事。」
魏老婆婆聽呼延炳提起自己當年輸他半掌之恨,不禁怒火中燒,「哼」了一聲,說道:「呼延法王,你說得不錯,昔日半掌之賜,使我老婆於埋恨三十年春秋,好容易如今才在這『祁連山玄冰凹』口相逢,我怎肯把這口怨氣,再復忍耐,帶到棺材之內?但可惜的是,我老婆子對今日之戰,排在第三號,換句話說,也就是在我之前,尚有兩位武林高手,想領教『絕滅神功』。故而,我但願呼延法王,面壁三十年,功力精進,否則我這多年夙願,或許會無法得償的呢?」
她大吃一驚,一面趕緊凝聚本身真氣,護住心頭,一面思忖究竟?
那名執役弟子,點頭答道:「正是,那廝臨去之時,特別聲稱,要夫人於今日黃昏時分,率同所有高朋友好,在『玄冰凹』口,等候呼延法王,免得再用神雷傳訊,多死無辜冤鬼。」
他的笑聲,與他兄弟容不笑的哭聲,迥然不同。
「笑翁」容不哭微笑說道:「這個法兒倒頗簡單方便,讓我來先抽一根。」
他們因不便措詞,未曾答話,但均立起身來,隨同「蛇髮妖婆」百里夫人,一齊向「議事廳」外走去。
魏老婆婆則在定力真氣雙方,飽受考驗之下,也頗為驚異,知這「南荒二怪」容家兄弟不可輕侮。
百里夫人獰笑說道:「這廝頗為乖巧,他若不走,我便先剝下他一層人皮,再去尋那呼延炳老狗算賬。」
他們互相各存警惕以後,也就各自均拿定主意,借此收場,暫時不再妄動。
結果,魏老婆婆所抽的草兒,竟比「笑翁」容不哭所抽較長那根,還要長一些。
虞心影微笑說道:「一來我與老婆婆自結交以來,彼此情意深擎,有如姐妹,二來我對那容不哭、容不笑兄弟,印象欠佳,頗為討厭。故而設法在抽取草兒的舉措之上,略做手腳,讓那兩個狂妄東西,先替老婆婆消耗掉『絕滅法王』呼延炳幾成真力。據我所料,這『南荒二怪、哭笑雙翁』,若不在呼延炳手下,歸諸劫數,也必於慘敗以後,還要對老婆婆拜乾娘呢。」
她們兩人一番談說之後,便雙雙靜坐行功,以期充沛真元,應付黃昏惡戰。
一聲震天霹靂,響自「玄冰凹」中,連這所議事大廳,都被震得東搖西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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