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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歌行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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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獨赴哀牢山 途遇狂少年

第十一章 獨赴哀牢山 途遇狂少年

葉元濤嘆息一聲,緩緩說道:「說來總得感激師恩如海,我師傅為了使我速有大成,竟犧牲了自己性命!」
聶小青微笑說道:「這事似乎並不太難,最多姑娘帶領我和紅妹走趟哀牢山古森林,趁那公孫老怪物,尚在苦等『南荒玉霸王』羅靜石去作他徒弟,不曾冒險以『坎離真氣』,打通氣血之前,把他除掉,不就一了百了?」
令狐楚楚微嘆說道:「青兒,你既回答不出,我告訴你好了,公孫為我所以能夠像具活僵屍般,多年不死之故,只是靠著一口戾氣支持,換句話說,也就是他有樁莫大心事未了,使他不甘心瞑目!」
艾天澤臉色頗為沉重地,發話說道:「查一溟前些時曾把一位少年人,帶到冷竹坪上!」
葉元濤看出聶小青心事重重,遂含笑說道:「賢弟,你雲南之行,必然十分緊要,我不多留你了,我們且等明歲元宵,在祁連山玉杖峰頭再見!」
艾天澤長嘆一聲說道:「人力難與天爭,十七八年以來,公孫為我用盡苦功,依舊毫無成效!」
聶小青心中一動,暗想莫非謝小紅獨自在冷竹坪上,又對嚴慕光之死,發現疑竇,才要把握時間,立即追查?否則,她沒有任何理由這等神秘!
葉元濤見狀,以為自己猜對,遂皺眉問道:「聶兄目前既不能與小弟同遊,則今宵一別之後,卻是如何相會?」
聶小青聞言,遂一抱雙拳,對葉元濤含笑說道:「葉兄,小弟有樁不情之請!」
令狐楚楚嫣然一笑說道:「天大的事兒,我也敢擔當!我叫令狐楚楚!」
黃衣老叟也向令狐楚楚笑道:「老朽艾天澤,姑娘與『冷竹先生』查一溟,是怎樣稱謂?」
聶小青微笑說道:「姑娘,這種事兒,恐怕只能預定方針,無法預定必須隨機應變的施行細則!」
他在說話之間,雙目中的奇異精芒,又自不停閃射!
「辣手神鷹」申屠少華一旁擎杯微笑說道:「他們在『大雪山』中,苦鬥十日,較量了三十六種神功!」
但公孫獨我獲得傳人,把本身功力轉注葉元濤,使他於短短三年之中,成就一身絕世武學以後,業已奄然物化!
艾天澤笑道:「我與公孫為我,昔年原有數面之緣,故而他一見我後,不禁狂喜,要我幫他一個大忙!」
聶小青目送這「世外雙兇」,身形杳後,向令狐楚楚笑道:「姑娘,艾天澤號稱『百臂殃神』,智通僧號稱『白骨彌勒』,又都是『世外八兇』中人,但今日看來,他們好像並不怎樣兇呢。」
申屠少華想了一想,目注聶小青,含笑問道:「聶老弟,你意中所指,是不是『世外八兇』?」
說到此處,語音微頓,雙目中的異樣神光,森森電射,凝注在聶小青的身上,微笑問道:「聶兄,我們雖是風萍偶聚,但彼此間到還氣味相投,你願不願意與葉元濤結為深交?同作壯遊,看我獨鬥群雄,完成霸業!」
令狐楚楚一面玩弄著一片竹葉,一面繼續說道:「我既然根據格物致知之理,想通了公孫為我何以不死的奇蹟成因,遂跟著想出了閻王手段!」
以「神拐」柴三的名頭功力,竟會折在葉元濤及「辣手神鷹」申屠少華手中,已足令聶小青為之失驚!
聶小青靈機又動,含笑說道:「申屠老人家不必思索,我來安排好麼?」
聶小青柳眉雙揚,含笑問道:「姑娘制不了那公孫怪物麼?」
葉元濤舉杯笑道:「聶兄不曾猜中,我師傅與公孫為我二人,誰也不曾獲得勝利,強過對方!」
艾天澤一雙鷹目之中,精光電閃地,沉聲說道:「那位『南荒玉霸王』羅靜石,身後有極大來頭,請令狐姑娘轉告『冷竹先生』查一溟,千萬不可對其傷損分毫,否則武林之中,必將立遭重劫!」
聶小青笑道:「彼此精力充沛之下,連鬥三十六陣,尚且成和!精疲力竭之餘,卻如何能分出勝負?」
時間約莫是四月二十日左右的深夜之間,地形則是一片並不太高的小丘陵地!
中屠少華說道:「他們都是性情怪癖之人,終於由公孫為我想出了一種奇怪方法!」
聶小青不解問道:「姑娘,這兩行字兒,有什麼足以使你生氣之處?」
聶小青惑然問道:「葉兄既不是公孫為我的弟子,卻提起這位老魔頭的姓名則甚?」
令狐楚楚「哦」了一聲,恍然問道:「莫非公孫為我自知死期將至了麼?」
聶小青叫道:「葉兄,這還簡單?想成為武林第一人,恐怕難得很呢!」
前半段,安然無事!
令狐楚楚搖頭詫道:「南荒玉霸王羅靜石?慢說冷竹坪上,決無此人,我也不曾聽說過武林之中,有這麼一號人物?」
令狐楚楚眉間深蘊怒色地,不悅說道:「不論她是什麼理由,這種不辭而別舉措,若壞了我的大事,我非加嚴厲責罰不可!!」
令狐楚楚笑道:「查老前輩是與他弟子嚴慕光,一同江湖行道,此處也不曾見著什麼『玉霸王』羅靜石的蹤影,艾朋友所獲傳聞,可能有誤。」
如今這年老乞丐身旁,橫著一根奇形鐵拐,再加上那清臞相貌,自使聶小青一眼便看出,正是久聞其名,未識其面的西川俠丐「神拐」柴三!
這兩位丐俠,是道義好友,在武藝造詣之上,亦復互相伯仲!
聶小青看出「神拐」柴三傷勢,知道慢說自己,便是主人令狐楚楚趕到,也無法救得這位西川丐俠性命!
艾天澤點頭笑道:「令狐姑娘猜得不錯,我既然受公孫為我此托,便想起新在南荒結交,年齡既輕,姿質又好的『玉霸王』羅靜石來,立向公孫為我加以推介!」
聶小青方一點頭,葉元濤便向申屠少華急急問道:「申屠二叔,『世外八兇』是誰?他們住在何處?」
聶小青問道:「什麼無邊隱患?」
聶小青聽得心中頗為好笑,暗想公孫為我及公孫獨我這兩個怪人,委實怪得出奇!不僅惡鬥十三日,功力難分上下,連最後結束,都彼此相同,公孫為我癱瘓在衷牢山古森林中,公孫獨我卻不知癱瘓何處?
聶小青帶著滿懷詫異走到當場。
因為對方不僅面貌生得比嚴慕光更覺英俊,尤其是雙目之中,更蘊含一種極為奇特光彩!
「東乞」便是「泰山雙絕」之一,「風雷神乞」公羊懋!
葉元濤掩飾不住胸中高傲得意的驕縱神色,連挑雙眉,搖頭笑道:「聶兄,不是葉元濤輕視,你大概不曾聽說過我師傅的名姓!」
她是由於今日之盟,想起了主人令狐楚楚,與「玉笛金弓神劍手」嚴慕光的金蘭之約!
聶小青聽得出神,口中喃喃說道:「對極!對極!」
令狐楚楚說道:「萬一那公孫為我老怪物,真以『坎離真氣』,打通久僵氣血,艾天澤再一挑唆,豈非立即便是一場滔天巨禍?」
這一眼,是柴三一生之中的最後一眼,但目光之內,卻毫無怨恨,反而充滿了感激神色!
葉元濤自作聰明地,揚眉笑道:「我明白了,聶兄大概是去辦理你的終身大事!」
聶小青抿嘴說道:「地是古森林,人是老怪物,時間又不知要有多久,這樁差事,苦得很呢!」
但這位丐俠的如今形狀,更使聶小青失驚百倍!
葉元濤大喜說道:「妙極,妙極,不知聶兄意下如何?」
葉元濤連搖雙手,哈哈大笑說道:「聶兄放心,小弟秉承先師遺志,要以一身所學,打遍八荒四海五嶽三山的一切成名人物,又何怯於區區『世外八兇』?」
葉元濤傲笑說道:「我師傅公孫獨我,與公孫為我的關係……」
聶小青凝思片刻,哼了一聲說道:「他那裏會有辦法解決?無非啃食一些周圍的草根樹皮,及經過左近的蛇蟲血肉而已,倘若天降大雨,他才可暢飲解渴!倘若走過大一些的獸蟒之類,他才可飽含充饑!」
令狐楚楚笑道:「公孫為我中意了麼?」
令狐楚楚連搖纖手,截斷聶小青的話頭笑道:「我用不著那些大道理,僅從『格物致知』四個字兒之上,便悟出了絕佳妙策!」
這種墨墨巨蜂,聶小青在其他森林以內,業已遇過兩次,幾為所傷,曾施展劈空真力,亦無法將其擊斃,深知厲害之處,不在「鳩盤宮主」赫連英仗以威震江湖,被主人令狐楚楚用「三昧雨」神功毀去的「五毒散花蜂」之下!
聶小青以為令狐楚楚所說「壞了大事」之語,是指拈鬮前往哀牢山古森林一事,遂趕緊陪笑說道:「姑娘不要生氣,青兒願去哀牢山古森林,作公孫為我老怪物的徒弟,充當一次閻王使者!」
聶小青點頭說道:「我看他已去死不遠,葉兄可否成全小弟!」
這「公孫為我」四字,真聽得聶小青幾乎驚叫出聲,勉強鎮定心神,點頭笑道:「公孫為我不就是那位一身具有『長笑天王』、『恨地無環鬼見愁』、『千影神魔』三外號的絕世武林怪傑麼?原來葉元濤兄,竟是他的高足!」
聶小青暗中叫苦,但又不能不遵,只好把從「冷竹先生」https://m.hetubook.com.com查一溟之處贏來,頗為心愛的一段「陰沉寶竹」,留在了茅屋之內!
說完,便向葉元濤及申屠少華,長揖笑道:「請問葉兄及申屠老人家,柴三老兒,是被你們之中那位擒住?」
令狐楚楚嫣然失笑說道:「我正是想在你和紅兒之中,選上一個,送往哀牢山古森林內,給公孫為我作徒弟!」
令狐楚楚笑了一笑,軒眉微嘆說道:「青兒放心,我自會對『幽靈鬼女』陰素梅寬容,但卻不知道她會不會寬容我呢。」
聶小青正愁無法解決目前的天大難題,現聞厲笑之聲,遂趕緊把墳土略為歸原,向令狐楚楚叫道:「姑娘,我們不再挖墳了,死人骨頭,有何好看?還是去看看是什麼人物,敢到冷竹坪上撒野?」
申屠少華聞言,便自蹙眉深思!
葉元濤揚眉笑道:「聶兄莫非想在這老花子身上,略為洩憤?」
這時,聶小青已自林中走出,默然無語地,侍立在令狐楚楚身側!
艾天澤無可奈何地,點頭說道:「羅靜石既不在此,我弟兄也只好另處打聽,但卻仍煩令狐姑娘,向『冷竹先生』查一溟,轉告一語!」
申屠少華笑道:「十二種功力成和,十二種功力是公孫為我略勝一籌,但另外十二種功力卻是公孫獨我獲得勝利!」
聶小青含笑問道:「葉兄的尊師究竟是誰!與公孫為我的關係,是怎樣密切!」
聶小青心一酸,暗想她們都還不知道嚴慕光業已埋骨黃泉,主人令狐楚楚是白費了一番純摯真情,難免抱恨終身,芳心永碎,「幽靈鬼女」陰素梅則更為淒慘地,成了寡鴿孤鶯!
聶小青聞言,也覺愕然,令狐楚楚又復沉聲說道:「第二點是地點定得太不適當,阿爾金山天心谷是『天心女史』石無垢清修之地,怎可對於這等世外高人,擾以江湖俗事?」
令狐楚楚點頭笑道:「青兒想得不錯,事實定然如此,人在這種環境之下,一日兩日,自然無妨,一月二月,或可支持,能歷一年兩年,已是近乎奇蹟,但公孫為我卻為何能在忍饑挨渴,雨打風吹,寂寞無聊,在無人跡的古森林中,活了為時十七八年的六千來日。」
令狐楚楚認不得這黃衣老叟及灰衣僧人,對方也不認識她就是名滿乾坤的「蛇蠍美人」令狐楚楚!
令狐楚楚笑道:「十七八年痼疾難醫,這個忙兒,恐怕不好幫呢?」
休看「神拐」柴三哼已無聲,但身受之慘,卻甚於炮烙油煎,千刀碎剮!
聶小青心中覺得奇怪,口中則覺得有些口渴!
申屠少華含笑說道:「聽老弟這樣說法,是偶然路過,不是為那老花子而來的了?」
令狐楚楚問道:「你認為墓中埋的是『南荒玉霸王』羅靜石麼?」
脆生生地一掌落後,「神拐」柴三雙目忽睜,向聶小青看了一眼!
聶小青早就想好不使對方有絲毫起疑,而能超度已告無救的西川丐俠「神拐」柴三早早脫離苦海的絕妙方法,故在聽完葉元濤話後,裝出滿面高興神情,微笑說道:「柴三老兒,既與葉兄結有深仇,自然仍應留與葉兄慢慢消遣,他昔日曾經打我一拐,如今我只打他一記耳光,略為洩憤了!」
聶小青雖然不願多事,但天生俠肝義膽,聽得那哼聲太慘,遂輕輕躍過小溪,向那草深樹密的小丘陵上趕去!
令狐楚楚笑道:「讀書貴能活用,我這條妙策之源,來自《大學》!」
說完,雙方便自施禮為別。
談到此處,忽又目注艾天澤問道:「艾朋友說了半天,似乎還未說出『南荒玉霸王』羅靜石,究竟與這活屍般的公孫為我,有何關係?」
聶小青對於葉元濤極為陌生,但卻知道「辣手神鷹」申屠少華,是西川有名巨寇,決定假意交結,探探對方所殘害的究是什麼樣的人物?遂不等葉元禱話完,便自「哦」了一聲,接口笑道:「申屠老人家的『三陰絕戶掌』,及『七禽身法』,確屬名滿西川,聶小靖久仰神威,可稱幸會!」
葉元濤比較年長,作了盟兄,但聶小青與對方締結蘭盟之際,心中卻充滿了欷歔感慨!
聶小青秀眉深皺,苦笑說道:「姑娘,跟公孫為我當徒弟,要當多久?」
聶小青回道:「是否因冰河沖捲,四肢受傷……」
青衫少年見聶小青走來,先是面容一冷,但旋即為對方神態風華所奪,換了一副笑容叫道:「這位仁兄貴姓尊名,是偶然路過?還是為那老花子而來?」
最妙的是兩人於雪山寒潭之中,被冰河沖走以後,居然一個困於「古森林」,一個困於「大沼澤」,全在哀牢山內!
令狐楚楚笑道:「青兒若能這樣做法,則此功必成,我就不擔心了!」
令狐楚楚笑道:「分析至此,只有我方才所說使公外為我自墜輪迴的『閻王手段』,才是最佳上策!」
思忖之間,耳中忽然聽得一陣「嗡嗡」微響!
柴三人並未死,但口中卻連先前所聞的悲哼摻號,也無力發出,只是周身尚有一些輕微顫動!
令狐楚楚笑道:「格致誠正修齊治平!」
令狐楚楚答道:「妄自尊大,不知厲害,闖入哀牢山古森林,除害不成,反而死在公孫為我手下,豈不是最愚笨的下策麼?」
準備妥當以後,便即進入哀牢山,尋找古森林!
聶小青道:「既然都已疲乏,就應該握手言和真正結為兄弟!或是重約時地,另作比較!」
聶小青越發奇道:「這八個字兒,是一套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大道理,卻與……」
令狐楚楚冷笑說道:「第一點,我不知道這約會是怎樣定的?紅兒決不至於再在冷竹坪上,遇見『幽靈鬼女』陰素梅吧?」
令狐楚楚搖手說道:「青兒怎麼這樣糊塗?公孫為我又不曾見過什麼『南荒玉霸王』,他只是從『百臂殃神』艾天澤口,聽得羅靜石年歲輕,姿質好,表示滿意而已,我如今倘若選擇一個比羅靜石年歲更輕,姿質更好之人,給他送去,他還不高興死麼?」
聶小青點頭說道:「姑娘說得有理,但公孫為我的莫大心事,誰又猜得著呢?」
令狐楚楚「哎呀」一聲說道:「這是一件罕世奇緣,羅靜石怎的如此不知好歹?他若能學得公孫為我的七成功力,大概便可傲視當今!」
葉元濤點頭笑道:「聶兄代小弟安排最好,因為你自己總知道你雲南之行,約需多久,及把地點訂在何處,比較妥當!」
聶小青笑道:「世外八兇個個目高於頂,看不起任何武林人物!葉兄只要說幾句藐視他們的話兒,或是寫上一些挑釁性的字兒,再復留下時間地點,那怕他們不聞風而至,來向你大興問罪之師呢?」
申屠少華繼續說道:「那寒潭是雪水所積,奇冷無比,兩人浸泡三日,均已即將冰僵,但仍誰也不肯認輸,先行爬出!」
但令狐楚楚離開這冷竹坪前,卻將「百臂殃神」艾天澤、「白骨彌勒」智通僧,為了尋找「南荒玉霸王」羅靜石,曾上冷竹坪,及公孫為我欲收羅靜石為徒等事,留書稟告「冷竹先生」查一溟,並命聶小青,把那根「陰沉寶竹」,也歸還原處!
聶小青看了倒臥在丈許來外的老花子一眼,茫然問道:「那人是誰?申屠老人家,及葉元濤兄,怎會懷疑我為他而來,聶小靖因事赴滇,只是偶然經此!」
聶小青點頭說道:「這地點確實欠妥,但若是對方指定,紅妹也無可如何,只好據實稟告姑娘呢!」
葉元濤含笑問道:「聶兄覺得何事不可思議?」
艾天澤苦笑說道:「羅靜石一來不信公孫為我會有壓蓋一切的絕世武功,二來認為要在古森林中,侍奉一位殘廢怪物,未免太苦!故而不僅堅拒,並在我勸得緊時,悄悄離卻南荒,遨遊中原!」
葉元濤皺眉說道:「這樣說來,我要鬥這『世外八兇』,豈不成了踏跛鐵鞋無覓處麼?」
令狐楚楚秀眉微揚,得意笑道:「倘若想使別人自自然然地命赴幽冥,確實只有閻王爺能夠做到!但對於公孫為我這老怪物而論,卻除了閻王以外,還有一個『蛇蠍美人』令狐楚楚!」
令狐楚楚笑道:「艾朋友最好還是再仔細打聽打聽!」
話完,彼此行禮為別,聶小青依然靜待葉元濤、申屠少華走後,妥為埋葬「神拐」柴三遺骨,方往雲南哀牢山趕去!
聶小青雖然竭力避免發生事故,但數千里迢迢關山,她又是選擇荒山野徑,旦夕飛馳,又怎會避免得毫無事故發生?
令狐楚楚點頭笑道:「青兒說得極對,但你不妨先行起個腹稿,讓我聽聽你打算怎樣做法?」
令狐楚楚聽得也自然喟嘆道:「公孫為我獨居古森林中近二十年,身難轉動,飲食何來?他能不死,已是罕世奇蹟,模樣方面,自然無復人形,宛如鬼怪的了!」
話完,遂與葉元濤、申屠少華等,對乾了三杯美酒!
令狐楚楚見聶小青雙眉緊皺,正自尋思,驀地靈機一和-圖-書動,微笑說道:「青兒,你要我帶你和紅兒,前去哀牢山古森林,除去公孫為我之語,說得對呢。」
令狐楚楚微一點頭,當先緩步出林,並漫聲道:「何方朋友,光臨冷竹坪頭?」
葉元濤放下酒杯,向「辣手神鷹」申屠少華,一陣軒眉狂笑說道:「申屠二叔,小侄今日既雪大仇,又結交了聶小靖兄這等人品好友,真是快意絕倫的了!」
令狐楚楚與嚴慕光之間,何等悱惻悽愴?如今又與葉元濤虛情假意地,訂了蘭盟,將來又不知要形成一種什麼結果。
葉元濤聽得笑聲,揚眉問道:「聶兄為何發笑?你認得這老花子麼?」
葉元死濤見聶小青忽作沉思,不禁含笑問道:「聶兄,你在想些什麼?」
葉元濤含笑說道:「聶兄,你有沒有聽說過『公孫為我』四字?」
令狐楚楚搖頭嘆道:「事情既已弄成如此局面,也只好如此辦理,但哀牢山古森林之行,並不簡單,青兒必須……」
聶小青問道:「葉兄打算要鬥敗那些人物?」
申屠少華聽聶小青對自己如此稱讚,自然頗為高興地,含笑問道:「聶老弟是那派人物?怎會一聽賤名,便知我所擅掌力身法?」
他們主婢二人,下得冷竹坪,回轉松林,居然又出岔事。
令狐楚楚繼續問道:「青兒想想,那公孫為我下半身不能轉動,獨處古森林中,時歷十七八年,對於飲食一事,卻是如何解決?」
艾天澤笑道:「洪荒未闢的沼澤奇毒,委實太以厲害,公孫為我人雖未死,半身已僵,自腰以下,不能動轉,只好在那古森林中,每日苦練玄功,企圖復原如舊!」
葉元濤微笑說道:「我師傅與公孫為我的關係,極為密切,但在江湖間卻無人知名!」
葉元濤笑道:「怎麼不找?我師傅不對江湖人物辯白之故,也就是要引出公孫為我,和他分一個強弱輸贏,高低上下!」
話方至此,忽又住口皺眉說道:「但公孫為我是要『南荒玉霸王』羅靜石作徒弟,如今玉霸王已成枯骨,姑娘總不會使他死而復生……」
距離小丘約莫十丈左右,哼聲忽寂,換了一陣獰厲狂笑入耳!
聶小青道:「因為我雲南之行,非去不可……」
令狐楚楚舉著手中竹葉笑道:「霸王的手段,是把這片竹葉撕碎,閻王的手段,則是使這片竹葉枯黃,我如今只要替那公孫為我老怪物,找上一個理想徒弟,送往哀牢山古森林內,使公孫為我心願一了,他定然便會精神渙散,立告枯萎,自然而然地,去往森羅殿中,向閻王報到的了!」
申屠少年笑道:「這種手法,看來雖與五陰絕脈相似,但卻又比五陰絕脈高明厲害多了!」
令狐楚楚含笑說道:「他們是忌憚我『蛇蠍美人』名頭,不敢逞兇,只好這等客客氣氣而已!倘若我們不在,『冷竹先生』查老前輩的這幾間茅屋,不被燒掉才怪!」
葉元濤哈哈一笑道:「聶兄既非老花子一路人物,葉元濤敬你三杯,以致歉意如何?」
聶小青火上澆油地,再以一種關切神情,向葉元濤含笑道:「葉兄壯志凌雲,豪情如海,確令聶小靖萬分欽佩!但『世外八兇』名不虛傳,人數又多,個個均懷絕藝,遠非『神拐』柴三可比!葉兄與申屠老人家,武學再高,也只兩人,眾寡之間……」
所謂感激神色,只是一瞬之間,在這一瞬過後,紫黑色的鮮血,自「神拐」柴三七竅之內,緩緩溢出,全身一震,便告永離濁世!
聶小青點頭笑道:「無風不起浪,事出必有因!照『百臂殃神』艾天澤適才所說,羅靜石風流成性,可能是在作甚惡事之際,被查老先生撞破,擒回冷竹坪來,愛他姿質,加以勸導,但終於發現朽木難彫,遂下手除掉,埋骨竹林之內!」
葉元濤雙目之,精芒電射地岸然答道:「我打算遨遊五嶽,鬥敗五嶽宗師,然後設法邀會『蛇蠍美人』令狐楚楚,把她制住,難道還不能稱為武林第一?」
艾天澤想了一想,點頭說道:「我便告知令狐姑娘也好,但令狐姑娘芳齡較輕,也許不曾聽說『長笑天王』四字!」
令狐楚楚對於聶小青的異常神態怎不生疑?但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嚴慕光業已成為泉下枯骨之上!
但哀牢山內,森林無數,且多半是洪荒未闢,究竟那一片森林,才是公孫為我的困身之處?
艾天澤笑道:「公孫為我打算以所練『坎離真氣』,硬行打通腰部以下的久僵氣血!此舉倘若成功,即可重入江湖,倘若失敗,則立即招致慘死!」
令狐楚楚搖頭笑道:「我以『蛇蠍美人』微名,擔保此訊不確!但定把艾朋友適才所說的一番話兒,轉告『冷竹先生』便了!」
「西乞」則因善使一根精鋼鐵拐,人稱「神拐」柴三!
令狐楚楚訝然說道:「公孫為我性情高傲無比,身懷蓋代絕學,他既然未死,怎肯長隱南荒,不曾叱吒風雲,睥視宇內?」
聶小青嫌他神色過傲,冷然答道:「我叫聶小靖,尊駕不該光會問人,你與這位老人家,也該見告名號才對!」
申屠少華嘆道:「照理自應如聶老弟所說,但他們均已盛氣難遏,打出火來,非分出誰勝難負不肯罷手!」
聶小青與對方虛與委蛇,自然不肯說出公孫為我也在哀牢山內,遂隨機應變地,向葉元濤笑道:「小弟是驚奇葉兄何以如此速成?竟能在短短三年之內,練成這樣高明的一身絕世功力!」
這些字跡之後,另外還有兩行小字:「幽靈鬼女陰素梅改約姑娘於七月初七,在阿爾金山天心谷內相會,一併稟知!」
青衫少年笑道:「我叫葉元濤,這位老人家複姓申屠,雙名少華,在西川一帶,頗負盛名,人稱『辣手神鷹』……」
聶小青因主人令狐楚楚的說公孫為我功力無敵,故而所得失驚問道:「這樣說來,他們兩位為時十日,苦鬥三十六種神功之下,依然是秋色平分!」
令狐楚楚說道:「以公孫為我那等功力,只要天假以年,他必然可以達成心願!」
僅從這奇特眼神光彩之中,便可看出對方身負驚世絕學,但年齡最多只在二十上下!
令狐楚楚搖手笑道:「青兒,你不要急,我先問你幾個問題!」
申屠少華點頭笑道:「聶老弟這建議甚好,我們便把時間地點定在明年元宵佳節,地點定在祁連山玉杖峰頭便了!」
聶小青裝蒜到底地,詫然說道:「我打了柴三一記耳光,他便七竅溢血而死,豈不是被點五陰絕脈,不能加以任何外力的特殊現象麼?」
聶小青將計就計地,臉上一紅,含笑不語。
聶小青想了一想,皺眉說道:「這樣比法,怎會仍無勝負,我就想不通了!」
申屠少華指著葉元濤,軒眉笑道:「這是我葉賢侄獨門秘傳抽筋縮骨截脈手法!」
聶小青何等眼力,一看便知這葉元濤在武功造詣之上,要比「辣手神鷹」申屠少華高出甚多,遂越發決心探察,點頭笑道:「四海之內皆兄弟,萍水相逢也是緣,小弟敬謝葉兄美意!」
葉元濤搖頭笑道:「不是受傷,我師傅是因在寒泉之中,浸泡太久,下半身成了風癱,不能動轉!」
令狐楚楚笑道:「當到公孫為我心願了卻,撒手歸西!」
聶小青本是看不慣這葉元濤的驕滿神色,但聽他問起自己,卻靈機一動,微笑說道:「葉兄錯會意了,小弟不是笑你鬥不敗五嶽宗師,制不住令狐楚楚,而是覺得這幾位業已算不得是當世武林中最厲害的人物!」
聶小青「呀」了一聲,搖頭說道:「姑娘,拔劍殺人容易!讓人自自然然歸諸寂滅,恐怕除了主持幽冥輪迴的閻王爺以外,誰都辦不到呢。」
令狐楚楚正色說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若能學得公孫為我的幾成真傳,便足睥睨當世,豈同小可,我們回松林去,紅兒可能等得已久,讓你和她拈鬮決定誰去好了!」
說到此處,語音稍頓,飲了半杯美酒,繼續含笑說道:「公孫為我本來只有『長笑天王』及『恨地無環鬼見愁』等兩個外號,但自從我師傅被人誤認之後,江湖中覺得這位公孫為我,神通太大,幾乎能夠日行數千里,朝在泰山觀日出,暮遊南海看霞飛,遂又替他加上『千影神魔』四字!」
聶小青接口笑道:「姑娘不必擔心,青兒對此有所理會,我認為哀牢山古森林之行,有樁要點,就是不能使那公孫為我發現我早就知道他困居古森林,是在專誠拜師!」
令狐楚楚想了一想說道:「十七八年苦功雖然僵軀未復,但這位公孫為我的功力,定將高得嚇人!」
令狐楚楚笑道:「這樣說來,青兒是捨不得和我分開?」
她一面尋思,一面前行,但走了好大一段路程以後,才知道自己所料想的完全不對!
葉元濤自無異議,聶小青更是高興已極!
聶小青略作沉思,含笑說道:「姑娘請去西北,哀牢山古森林之行,是拜人為師,不是與人動手和圖書,青兒單獨前往,也許不至於有何差錯。」
聶小青趁機問道:「公孫老人家有何遺志?」
令狐楚楚微笑說道:「一來,我們在武功火候方面,絕非公孫為我之敵,想除也除不掉他!二來,在他尚未為禍人世,有甚惡跡之前,便能把他除去,也有點說不過去!但倘能設法使他得盡天年,自自然然歸諸寂滅,豈不合情合理地,為武林中消弭了一場無形浩劫?」
令狐楚楚不等聶小青說完,便會意點頭笑道:「青兒,你此語是否為了陰素梅腹中有孕?」
聶小青嬌笑說道:「姑娘,我認為我們剛才所發現的那座無主孤墳,可能就是『玉霸王之墓』?」
艾天澤笑道:「絲毫不錯,令狐姑娘委實博聞!」
但主人令狐楚楚此去天心谷即赴陰素梅之約,兩人既係情仇,更是勁敵,一番石破天驚的龍爭虎鬥之下,陰素梅的腹內胎兒,如何倖免?
聶小青心中雖然無限悽愴,但見令狐楚楚業已蘊怒,遂不敢再復多言,折腰拜別主人,獨自趕奔哀牢山古森林,去充任一次生面別開的閻王使者!
聶小青極感興趣地問道:「什麼奇怪方法?」
聶小青裝出一臉高興神情,軒眉笑道:「申屠老前輩的這個主意太好,但聶小青須先行把話說明,金蘭之約,今夜可訂,同作壯遊,卻須期諸異日!」
聶小青循著「嗡嗡」微響看去,只見去路林中,飛來了一隻幾乎大若人拳的墨黑巨蜂!
中屠少華笑道:「人要相爭天不爭,等到第三日夜間,天時忽變,雪峰因地震頹摧,化成一道百丈冰河,垂天飛墜,把泡在寒泉之內,人已半僵的公孫為我及公孫獨我兩人,沖得彼此分離,不知隨波逐流地,去往何處。」
因為她覺得只要把這場約會之期,定在群俠群兇的明年清明白龍堆之會以前,則經過一番惡鬥,至少可使「世外八兇」方面,遭受損失,減去不少銳氣!
「百臂殃神」艾天澤向「白骨彌勒」智能和尚看了一眼,雙眉微挑,轉面對令狐楚楚說道:「令狐楚楚既然願代查一溟擔當一切,我們要向你請教一件事兒!」
令狐楚楚搖頭說道:「我生氣之故,不是為此,是為後面這兩行字兒!」
聶小青久隨令狐楚楚,自然見聞極博,聞言之下,訝然說道:「葉兄如此說法,莫非公孫老人家,對你用了『功力轉注』麼?」
一路之間,聶小青心中暗想,世間事往往巧合無限,若非偶遇葉元濤,怎會曉得除了公孫為我以外,還有一位與他容貌相同,武功相若的公孫獨我?
洪荒未闢的森林以內,自然多的是世所罕見的毒蟲怪蛇,奇禽異獸,甚至連蚊蠅之類,都比尋常所見,大上數倍有餘,並多半具有奇毒!
聶小青深知主人令狐楚楚生平不驕不餒,無論遇上什麼大事,均能鎮靜應付,決不看高自己,也決不看輕對方,如今既然這等說法,足見那位具有「長笑天王」、「恨地無環鬼見愁」、「千影神魔」等三項外號的公孫為我,功力定必到了不可思議地步。
聶小青眨著一雙大眼,向令狐楚楚搖頭說道:「姑娘!青兒對你的武學文才,機智見識,無不佩服萬分!但卻不相信你還有這種可以與閻王爺媲美的特殊本領。」
聶小青聽得失笑說道:「這種比賽方法,委實奇怪到了極處!」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卻不禁大吃一驚!
令狐楚楚揚眉問道:「什麼事兒!你儘管請講!」
她遂選了一截樹樁坐下,取出水壺,飲水幾口,並不甚在意地,略為打量周圍的環境。
聶小青揚眉問道:「什麼問題?」
文天澤雙眉一挑,含笑說道:「江湖傳說,確實如此,但艾天澤年前遨遊南荒,卻在哀牢山的古森林內,見著這位一身兼有『長笑天王』、『恨地無環鬼見愁』及『千影神魔』等三外號的公孫為我!」
聶小青心驚的是,武林中從未聽過有如此一位年輕高手,這青衫少年,卻是什麼來歷?
令狐楚楚皺眉說道:「正是如此,故而我必須想條釜底抽薪妙計,防患未然才好!」
令狐楚楚聽得秀眉連軒,含笑說道:「這幾句話兒,我一定設法替艾朋友轉到,但卻想先向艾朋友請教一下,你所說『南荒玉霸王』羅靜石身後的極大來頭是誰?」
葉元濤不解問道:「怎樣能叫他們前來找我?」
葉元濤笑道:「不只如此,他們連武功的精湛程度,也頗彷彿!故而武林人物,時常把我師傅認成公孫為我,我師傅也一笑置之,不如辯解!」
葉元濤得意狂笑說道:「聶兄,你不妨過去看看,或許能認出這老花子是什麼來歷。」
尋思了好大一會,也想不出所以然來,令狐楚楚只好帶著一片淡淡疑心,離卻恆山,去往西北!
公孫為我卻因所想收做徒兒的「南荒玉霸王」羅靜石,無端失去蹤跡,以致一念未絕,至今仍在哀牢山古森林內,過著那種缺食少衣的非人生活!
申屠少華笑道:「當地有一個冰冷寒潭,公孫為我提議兩人一同浸泡在寒潭之內,誰先禁受不住,爬出潭來,就算誰敗!」
令狐楚楚笑道:「這個好猜,公孫為我若是平凡人,他早已在古森林中,平凡死去,只因他是當世武林無雙高手,不願把一身曠代絕學,與人俱沒,故而化成一股力量,支持他活到如今的莫大心事,無疑地就是想獲得一個理想徒弟!」
想到此處,遂對令狐楚楚嫣然笑道:「姑娘,紅妹怎敢對姑娘故弄玄虛?定是此事極為機密,她不知我們是否仍返此處,更不知是否會落在旁人手內,才不便於說得明明白白!」
她想起嚴慕光既死,則「幽靈魂女」陰素梅腹中所孕,便成了他的唯一骨血,必須善加保留,不可傷害!
葉元濤搖頭笑道:「不對,他們毫無親屬關係,但卻不僅姓名近似,幾乎連相貌身材,都長得令人難辨!」
艾天澤搖頭笑道:「公孫為我對我說是他若想活,至少還可再活三十年!但這樣形如活屍的活法,太以無趣,故而他想捨命一拼!」
令狐楚楚失笑說道:「青兒,你若能傲到使那公孫為我對你苦苦哀求,非請你接受他那一身絕技不可,卻也是樁千古佳話!」
葉元濤尚未答話,「辣手神鷹」申屠少華卻已含笑揚眉,得意說道:「聶老弟,你看走眼了,『神拐』柴三不是被點五陰絕脈!」
聶小青舉袖拭淚說道:「姑娘,青兒走了,但願姑娘多多保重,無論遇上了什麼拂逆之事,也要看得開些,盡量寬心才好!」
「世外八兇」中排行第三的「百臂殃神」艾天澤,聽令狐楚楚對「冷竹先生」查一溟,稱為師執長者,遂起了輕視她是後生小輩之心,神色一傲,冷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能不能代查一溟擔當一切?」
聶小青心頭暗想,自從進入這些古森林以來,自己業已大開眼界,見識了不計其數前所未見的蟲虎鳥獸!如今這座森林,彷彿更大更深,其中不知是否藏有什麼更兇惡的怪物?
聶小青一與這青衫少年對面,心中不禁暗吃一驚!
「令狐楚楚」四字,震驚得「百臂殃神」艾天澤,及「白骨彌勒」智通和尚,傲氣全消,訝然問道:「姑娘是名滿乾坤的『蛇蠍美人』麼?」
葉元濤笑道:「公孫為我的結果如何,無人得知,我師傅則僥倖不死,也等於成了殘廢!」
聶小青搖了搖頭,向葉元濤問道:「這場奇異絕倫的賭鬥,結果如何?想來必有一人獲得勝利!」
聶小青點頭笑道:「放火焚林,是必能達到目的的歹毒辦法,但一場野燒,不知要害死多少生靈,確實不是我們該做之事!」
申屠少華點頭一嘆說道:「他們兩位鬥完第三十六種神功,都已有些精疲力竭!」
葉元濤臉色微變,目注聶小青問道:「聶兄為何發笑?是笑我鬥不敗五嶽宗師,還是笑我制不住『蛇蠍美人』令狐楚楚?」
令狐楚楚看完,柳眉微皺說道:「紅兒搗的甚鬼?她有什麼極為重大之事?及要去何處?為何這等鬼鬼祟祟地,不加說明?」
形勢既在剎那之間判定,聶小青靈機忽動,竟對著「神拐」柴三,發出一陣縱聲狂笑!
距離青石的丈許之外,躺著一位衣服襤褸的老年乞丐,未見絲毫動彈,彷彿業已死去!
令狐楚楚微笑說道:「古往今來,一身而兼三外號者,能有幾人,我怎會不知道他?但這位公孫為我,好像聽說十來年前,因獨斬一條牛頭孽蛟,中了沼澤奇毒,死於南荒古森林中,艾朋友如今還提他則甚?」
聶小青未防到葉元濤竟會要陪同自己,先去雲南,只得苦笑說道:「葉兄請諒解小弟,小弟雲南之行,不宜有別人同去!」
令狐楚楚明知自己在短時期內,也未必見得「冷竹先生」查一溟,但卻不得不點頭笑道:「艾朋友要我轉告什麼話兒?」
面目、頭顱,絲毫無異,也看不出任何傷痕血漬,但極為顯然地,全身骨節,均在強烈痙m•hetubook.com.com攣,手足身軀,正在一分一分的慢慢收縮!
令狐楚楚不解問道:「怎樣拼法!」
令狐楚楚妙目中電射奇光,掃視了智通和尚,及自稱艾天澤的黃衣老人一眼,軒眉笑道:「原來是『世外八兇』中的『白骨彌勒』,及『百臂殃神』!查老前輩是我師執長者,因事離山,兩位遠上北嶽,有何見教?」
令狐楚楚會意笑道:「大概公孫為我深恐他此舉如遭不幸,一身蓋世絕學,即告失傳!遂托你先為他尋覓一位衣缽傳人,然後再實施這件拼命舉動!」
在聶小青所坐樹樁的左前方七八尺外,卻自落葉之中生出一叢高約尺許的黑色細草!
葉元濤聽得眉飛色舞地,撫掌狂笑說道:「聶兄此計妙極,這叫做何必踏破鐵鞋無覓處?且叫他灰頭土臉自動上門來!」
聶小青因經令狐楚楚仔細分析之後,知道此行關係極巨,不敢有所耽延,在途程方面,遂採取的是晉陝川滇最近捷徑!
聶小青這才明白何以葉元濤眼中具有異樣神光,身懷絕世功力,遂「哦」了一聲,繼續問道:「公孫老人家既對葉兄實施『功力轉注』,則如今定然已告解脫!」
聶小青微笑說道:「我是在想公孫老人家既已個半身癱瘓,無法轉動,怎會又成全了葉兄這樣一身絕世武學?」
申屠少華答道:「他們金蘭結義,以序排行是『鐵心王母』上官鳳、『禿頂蒼龍』龍九洲、『百臂殃神』艾天澤、『藍鷹』譚幹、『白骨彌勒』智通僧、『鳩盤宮主』赫連英、『桃花羽士』熊策、『幽靈鬼女』陰素梅等八人,但住處卻十分隱秘,只有他們兄弟姐妹,才互相知曉!」
黃衣老叟瞥見竹林之內,走出這樣一位天姿國色的絕代佳人,不禁雙眉微挑,向灰衣僧人笑道:「五弟!想不到『冷竹先生』查一溟不在,這冷竹坪上,竟會有女主人出現,我們就問她一問也好。」
這時,冷竹坪上,站著一位胖大灰衣僧人,及一位瘦小枯乾的黃衣老叟,彷彿是剛從「冷竹先生」查一溟所居的茅屋之中走出。
計議既定,葉元濤與聶小青便各敘年庚,撮土為香,一盟在地!
聶小青不便向令狐楚楚明說是為了嚴慕光之死而悲傷,只好順著她的話兒,含淚笑說道:「服侍公孫為我怪物,有何可怕?最多替他梳梳鬍子,洗洗頭髮,再弄些吃的喝的,使他在死去之前,略微活得舒服一點,何況還可以獲得不少好處呢?」
聶小青含笑問道:「中策呢?」
聶小青聽得忍耐不住,哂然一笑!
聶小青揚沼問道:「他們兩人會面了麼?」
聶小青聽說公孫獨我居然也是癱瘓在哀牢山中,不禁驚奇得失聲說道:「這真是不可思議,奇絕妙絕!」
聶小青失笑說道:「葉兄,這有何難?你若想鬥『世外八兇』,根本不必去找他們,可以叫他們前來找你!」
一哼一笑之間,正邪已判,事故已明,定是有位正人君子,在遭受兇邪毒手!
聶小青見令狐楚楚忽然收口,不禁詫聲問道:「姑娘不是認為辦不到麼?」
聶小靖趁機指著那老花子,向葉元濤含笑問道:「葉兄,你是否與這老花子結有夙仇?」
聶小青裝出一副憤怒神情,冷然說道:「這老鬼是人稱西川丐俠的『神拐』柴三,聶小靖與他結有一拐之恨,今日大概是天假奇緣,可以乘機報復!」
聶小青嬌笑說道:「姑娘好容易才回到正題,我倒要看看你所想出來的是什麼閻王手段?」
葉元濤轉向申屠少華問道:「申屠二叔,這地點時間,要怎樣預定才好?」
聶小青撫掌笑道:「好主意!好主意!姑娘析理入微,看得真是透徹……」
聶小青也以一種少年人不肯服輸的神情,狂笑幾聲,目閃精芒,傲然說道:「葉兄,小弟武學雖然低微,但見識卻還自詡不薄,我不相信我會未曾聽說過尊師名號!」
天光若有若無,一片黑暗,再加上腐木爛葉,及蟲虎鳥獸遺屍,所化的難聞瘴癘之氣,簡直是寸寸是險,步步難行,聶小青雖有一身上乘武功,也防所難防地,不知吃了多少苦楚。
令狐楚楚聽得點頭說道:「青兒這種想法,可能十中八九!但倘真如此,則卻為武林之內,又伏下了無邊隱患!」
一面發話,一面走到「神拐」柴三而前,向他臉上,摑了一掌!
艾天澤皺眉說道:「羅靜石姿質極好,年歲輕輕地,便已名滿南荒,得稱『玉霸王』之號!我們有事到處尋他,因聽人言,羅靜石曾與『冷竹先生』查一溟同行多日,可能已返恒山,故而特地趕來,誰知竟連查一溟也不在此?」
青衫少年見聶小青目光凝注自己,卻不答言,不禁雙眉一挑,微慍說道:「仁兄莫非看不起在下,而吝於見告名姓?」
令狐楚楚冷笑說道:「青兒,你真把事兒看得過分容易!慢說是你與紅兒,就是拿我來說,恐怕除非獲得公孫老怪物的允許,也近不了他的一丈以內!」
聶小青想到公孫為我太以可憐,遂在進入「哀牢山古森林」前,替他置辦了不少必然是他朝夕夢想的衣食用物!
令狐楚楚聞言,目注聶小青剛待發話,聶小青又復嬌笑說道:「姑娘,我的預定方針是裝做遨遊古森林,無意中遇見公孫為我,遂對他好好加以照應,並在適當機緣之下,表現一些聰明才智,等到這老怪物愛上我的姿質,自動要以絕藝相傳,大概就差不多了!」
令狐楚楚失笑說道:「青兒怎麼哭了?是不願意去往哀牢古森林,服侍那公孫為我老怪物?還是捨不得與我分別?」
艾天澤嘆道:「羅靜石姿質極好,就是風流安逸成性,不肯吃苦!我既對公孫為我許下心願,自然只好苦苦追尋,終於在一老友口中,聽得羅靜石彷彿曾隨『冷竹先生』查一溟,同上北嶽。」
令狐楚楚笑道:「青兒,記住我所說的話!天下任何事兒,倘能對其細心分析,均可歸納成上中下三策!擇其上策行之,便是超人智者!」
葉元濤俊眉雙挑,傲然說道:「我覺得並不很難,我只要鬥敗幾位人物,就可以成為武林第一!」
葉元濤也是一驚,點頭說道:「聶兄見聞極博!這三年之中,前兩年半我師傅教我各種身法招術,後半年則實施『功力轉注』!」
聶小青皺眉說道:「外人因他形貌相似,武功彷彿,或許有所誤認,但公孫為我卻不會不知,他不找你師傅理論麼?」
聶小青靈機忽動,張大一雙妙目,向令狐楚楚含笑問道:「姑娘,你是不是在打我的主意?」
聶小青微笑說道:「聶小靖雖嗜武學,但技藝淺薄,未曾歸入任何宗派,至於知曉老人家所擅掌力身法一事,則因老人家神威久著,只要曾經在西南路上,略為闖蕩之人,誰不欽佩『辣手神鷹』四字?」
走完一林又一林,眼前又是大森林!
而對方的獰厲笑聲,也繼續不斷,並未因聞得人來,有所顧忌!
葉元濤微笑說道:「我師傅與公孫為我,約在十八年前,會於『大雪山』的一座高峰之下!」
艾天澤知道以「蛇蠍美人」令狐楚楚身分,決不會作謊言,遂頗為惶惑地,雙眉緊蹙說道:「此事是我一位知友相告,不致有誤,但照事實看來,卻又顯然不確,倒把我弄得糊塗了呢。」
因時當正午,烈日當頭,森林木葉雖密,依然疏疏落落地,透下天光,使人可以看得清林內景物!
艾天澤笑道:「公孫為我不是要我幫他治病,而是要我幫他尋覓一個年齡輕而姿質好的衣缽傳人!」
聶小青只好逢林必入,耐著性兒,慢慢尋找!
尤其因浸泡寒潭過久,兩人又復同樣得了半身無法轉動的風癱之症!
聶小青問道:「結果誰勝誰負?」
聶小青苦笑叫道:「姑娘……」
所坐之地,樹木較稀,但地上卻鋪滿了軟厚落葉,時有一股頗為難聞的霉腐氣息,令人欲嘔!
聶小青點頭微笑說道:「不看僧面,還看佛面,姑娘,常言道得好:『但得一步地,何處不留人』?又道是饒人是福!」
聶小青故作失驚地,「呀」了一聲,回頭以一種欽佩目光,凝注葉元濤,揚眉叫道:「葉兄,你好高明的手法,竟點了『神拐』柴三的五陰絕脈!」
艾天澤笑道:「公孫為我自然中意,催我趕緊把『玉霸王』羅靜石帶到古森林中!但誰知天下事居然往往出人意料!等我找到羅靜石,告知此事以後,羅靜石竟堅加拒絕,不肯接受!」
令狐楚楚點頭笑道:「那少年人是他徒弟,師傅帶領徒弟回山,是天經地義之事,還勞動你們前來追問則甚?」
聶小青藝高膽大,毫不隱匿行蹤,大大方方地,走上丘陵!
令狐楚楚的阿爾金山天心谷之行,途中有無事故發生?七月初七與「幽靈鬼女」陰素梅一會的結果如何?以及謝小紅為何突然離去?蹤跡何往?
事故發生之處,是在業已進入雲南的川滇交界!
申居少華雖是頗為奸猾的老江湖,但因聶小青言談和圖書舉止之中,毫無破綻,一張小嘴更是左一聲「老人家」,右一聲「老前輩」的,叫得極甜,故而不僅不會起疑,反倒在旁湊趣地,含笑說道:「既然如此,聶老弟與葉賢侄,不如結為金蘭之好,你們年貌相當,風神相若,倒真像是兄弟一樣!」
令狐楚楚冷笑一聲說道:「這『玉霸王』羅靜石畏難苟安,不像是具有上佳姿質!」
聶小青不會這種功夫,卻聽得令狐楚楚說過,這是絕傳已久,歹毒絕倫的「縮骨抽筋截脈手法」!
她為了減少麻煩,在一出恒山之後,便改裝易容成了一位俊俏書生模樣!
因為在這長長一段路程之中,她沒有看見一條蛇,一頭獸,一隻鳥,甚或一個蟲兒出現!
令狐楚楚搖頭說道:「對付『幽靈鬼女』陰素梅,我有七成把握!但對付公孫為我這老怪物時,功力火候卻差得遠了!」
艾天澤嘆道:「公孫為我的功力方面,確實高得嚇人,但形貌方面也醜得嚇人!亂髮如草,全身只見皮骨,鬍鬚更有尺許長短,看去完全是具半截活屍,那裏還有絲毫人的模樣?」
聶小青何等機靈?毫不猶疑地,點頭笑道:「奉陪葉兄同游,乃是快事,結為深交,更屬光彩,聶小靖求之不得,那有不願之理?」
葉元濤應聲答道:「很簡單,就是要我成為武林第一人!並終身奉行他老人家『不為我友,便為我敵!既為我敵,便為我滅』的教條!」
至於令狐楚楚所異想天開的閻王手段,因恐萬一洩漏機密,貽誤大事,故不曾在函中說明。
聶小青心中一轉,暗忖自己走了多日,所見都是落葉巨樹,幾乎連這幾根不知名的黑色細草,尚屬初次見到,那公孫為我卻如何能在這等環境之中,活了十七八年光景?
葉元濤搖頭含笑說道:「聶兄,你猜錯了,我不是公孫為我的弟子!」
聶小青奇道:「天下竟有如此巧事?」
令狐楚楚秀眉雙挑,嗔道:「青兒,你今日怎的一再出語不祥,再若這樣的說話,我便不讓你去哀牢山古森林了。」
聶小青想了半天,蹬著兩隻大眼,搖頭說道:「他早就該死,根本沒有活的可能,但事實上這老怪物卻依然健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青兒答不出了!」
聶小青一半是免除對方起疑,一半是想借機探詢葉元濤的來歷,遂再復接口問道:「申屠老人家,你能不能賜教一下,這是什麼手法?便聶小靖長點見識!」
灰衣僧人點了點頭,拿掌當胸,唸了聲佛號答道:「貧僧智通。」
主意既定,兩人便分路而行,但聶小青心中,卻又忽然想起一事!
令狐楚楚含笑說道:「中策是不太正當,及問心有愧手段,譬如放火焚林等!」
聶小青裝得越聽越覺茫然地,向葉元濤蹙眉問道:「葉兄是那派門下,聶小靖怎的不曾聽說過有這樣一種奇異厲害手法!」
令狐楚楚神色極為不悅地說道:「地點業已不妥,對間更復不妥,阿爾金山天心谷,遠在西北玉門關外,哀牢山古森林卻在滇南,去得了西北,去不了滇南,去得了滇南,去不了西北,教我在如今至七月初七的這段時間之內,除了插翅能飛之外,根本無法兼顧!」
聶小青也頗諒疑謝小紅為何突然失蹤,是否從另外路徑,轉回松林,遂與令狐楚楚一同離去。
月朗中天,夜景美絕,聶小青正順著一條小溪,施展輕功身法,飄飄舉步,忽然聽得小溪對岸一座山並不高,樹卻不少,草卻不短的小丘陵上,傳來一陣悲慘哼聲!
聶小青聽得頗覺有趣,微笑說道:「姑娘,我們研究一下,關於對付公孫為我這厲害無比的老怪物之事,採取什麼手段,算是下策?」
想到此處,聶小青便向令狐楚楚異常委婉地,柔聲微笑說道:「姑娘當世武林中正邪群雄的總決戰的時間地點,是在明歲清明的白龍堆上,故而七月初七的阿爾金山天心谷一會,姑娘對於『幽靈鬼女』陰素梅,不妨下手略為寬容……」
令狐楚楚真被她嚇了一跳,蹙眉問道:「青兒,你明白什麼?為何如此大驚小怪?」
聶小青聞言之下,自然乘機緩步走過,細看那倒臥地上的年老乞丐容貌!
聶小青含淚點頭說道:「姑娘,我們這一分手,恐怕要到明歲清明,在白龍堆上,才能見面哩!」
聶小青苦笑說道:「《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其中那裏來的『閻王手段』?」
抵達松林,依然不見謝小紅,卻見她在林口一株巨樹之上,留有字跡!
葉元濤嘆道:「我師傅命我好好繼承他老人家的遺志之後,便即含笑而逝!」
聶小青笑道:「這場比鬥,定然熱鬧無比,好看煞人!」
葉元濤不等聶小青話完,便即笑道:「這事情容易解決,我與申屠二叔,先陪聶兄走趟雲南也就是了!」
令狐楚楚笑道:「青兒平素頗為豪爽豁達,今天怎麼也世俗女兒般,婆婆媽媽了呢?不到一年的小別,算得什麼?趕快高高興興地,前往哀牢山古森林,白龍堆一戰之時,我要看看你究竟學得了什麼樣的新奇武學。」
聶小青妙目閃光,嬌笑說道:「武林人物的性情,多半怪得可愛,我早就猜出倘若我明言來意,求技拜師,公孫為我可能會疑神疑鬼,自高身價,但若盡量沉穩,絕不探詢他的姓名來歷,公孫為我或倒心疼難搔,自行吐口,甚至對我苦苦哀求,也說不定!」
葉元濤指著地上的「神拐」柴三遺屍,恨恨答道:「三年多前,我父親被柴三老賊害死,我遂隻身遠走哀牢山,誰知竟在一大片沼澤中,獲得罕世奇遇!」
聶小青答道:「根據『百臂殃神』艾天澤所說,約有十七八年!」
聶小青不等對方說完,使自作聰明地,接口笑道:「我知道了,葉兄的尊師,既叫公孫獨我,則與那公孫為我,定是兄弟關係!」
令狐楚楚微驚說道:「這『長笑天王』四字,不是那位既叫『恨地無環鬼見愁』,又叫『千影神魔』公孫為我的另一別號麼?」
艾天澤從令狐楚楚神色之間,看不出絲毫異樣,只得微笑說道:「既然如此,便有勞令狐姑娘,艾天澤與我智通五弟告辭,我們在明歲清明的白龍堆上,再相見了!」
原來,當世武林中,以乞丐形狀,遊戲風塵的,共有兩位奇人,稱為「東西二乞」!
聶小青「哦」了一聲,恍然大悟說道:「這樁難解難分決鬥,原來竟如此了結?但他們兩位精疲力竭,人又凍僵,再被冰河一捲,豈不……」
此蜂性喜襲人,自己不僅曾遭攻擊,並目睹一條雞冠怪蛇,被它螫中以後,不到片刻,便告死去!
艾天澤冷然一笑,搖頭說道:「令狐姑娘,你弄錯了,我所說的少年人,名叫羅靜石,外號人稱『南荒玉霸王』,不是查一溟的徒弟!」
後半段,有了事了!
葉元濤聽得滿懷疑惑地,轉面向「辣手神鷹」申屠少華詫聲問道:「申屠二叔,當世武林中,有誰能比五嶽宗師,及『蛇蠍美人』令狐楚楚,更為厲害?」
這些問題,均須暫加放置,且先敘述獨自萬里南行,趕赴哀牢山古森林的聶小青方面。
令狐楚楚笑道:「公孫為我身中沼澤奇毒,在哀牢山古森林內,住了多久?」
令狐楚楚笑道:「蛇蠍美人這個外號不好,我打算設法換上一個!」
葉元濤訝然問道:「這是為何?」
聶小青「唉呀」一聲,失驚叫道:「姑娘倘若制不了他,則當世之中,豈不要任憑他橫行無忌麼?」
聶小青忽然想起大可乘機把嚴慕光之墓,加以掩飾,遂佯作有所領悟地,「呀」了一聲,揚眉叫道:「姑娘,我明白了!」
聶小青笑道:「葉兄想想,你打算在何時何地,邀鬥『世外八兇』?聶小靖豈不便可趕來相會?」
寫的是:「紅兒等候頗久,不知姑娘與青姐何往?因有極關重要大事,必須立即遠行,只好不辭而別,但最久定於明年清明,趕到玉門關外白龍堆上相見!」
葉元濤想了一想,獰笑說道:「我本想把這老賊折磨盡興,既然聶兄也與他將一拐之仇,便作個人情,讓你下手,使他便宜了吧!」
這座森林,比先前所經,更密更高,林中少光線,自然也就更為黑暗!
聶小青因避免對方起疑,不願作肯定說法,只向葉元濤及申屠少華微笑說道:「聶小青只建議時間最好定在明年年初,地點最好在祁連山左近,至於確期確地,還請葉兄與申屠老前輩卓裁!」
聶小青惑然不解,以一種渴盼獲知內情神色,向令狐楚楚蹙眉問道:「姑娘,青兒被你逗得快急死了,你怎麼還不告訴我怎樣才是屬於上策的『閻王手段』?」
申屠少華笑道:「神拐柴三,是西川有名高手,除了我葉賢侄的絕世神功以外,恐怕難有別人能把他輕易制住!」
只見有位青衫少年,與一位五十來歲鷹鼻鷂眼,神態陰險的黃衣老叟,正在一方青石兩側,對坐飲酒!
心中悽楚,目中也自然而然地,流下了兩行珠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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