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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歌行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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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深山療痼疾 洞口顯奇能

第二十章 深山療痼疾 洞口顯奇能

嚴慕光陪笑說道:「考字萬不敢當,在下覺得今日既在老人家處,開了眼界,便不妨索性把眼界開得透徹一些!」
公孫為我點頭笑道:「青兒想得頗為周到,但另外有兩件東西,使我懷念已久!」
聶小青噘著嘴兒說道:「師傅,你看你燒得這般樣兒,怎麼還笑得出口?」
石上葛衣老人,忽然雙手伸處,打了一個「呵欠」,緩緩坐起身形,目注嚴慕光怒聲問道:「小毛賊,你站在此地,鬼頭鬼腦則甚?莫非想起我老人家睡得正香之際,偷點什麼東西?」
公孫為我「哼」了一聲,目光冷注聶小青,淡然笑道:「青兒,你是幫你妹子?還是幫你爹爹?」
葛衣老人笑道:「你倒頗擅詞令,會繞著彎子說話!這捧了我幾句之意,是不是想要我老頭子親自下手,解救他呢?」
聶小青「嗯」了一聲,偎向公孫為我懷中,噘著小嘴,撒嬌說道:「爹爹,你怎麼說我幫他?青兒是在幫你!因為嚴慕光得了爹爹好處以後,便不會再打你十二記耳括子了!」
葛衣老人笑道:「我若不能證明你是說謊,便不僅讓你打還四記耳光,並再加給你一倍利息!」
公孫為我臉色忽變,冷然說道:「是謝小紅也不行,我對她在哀牢山中,放火燒林之仇,一定要報!」
嚴慕光既不便承認自己便是射術最精之人,又覺這項問題,不太容易答覆,遂仔細想了一想,方含笑答道:「大概一次拽弦,能射三箭,但仍僅一箭見準,另外兩箭不過陪襯助威,無甚實用!」
嚴慕光笑道:「老人家放心,在下那敢以不實之言,蒙蔽前輩?」
葛衣老人揚眉狂笑說道:「你這謊兒,才說得大呢!那『玉笛金弓神劍手』嚴慕光早就死掉,埋在北嶽恒山冷竹坪畔的竹林之中,並有人挖墳開棺,目睹屍骨,如今你自稱嚴慕光,又係『北嶽』門下,難道是五殿閻君怕你未曾活夠,竟讓你白骨生肉,轉世還陽?」
嚴慕光點頭說道:「對了,說得簡單一點,就是弓強箭硬!」
弓弦一響,兩根直箭與一根弦形箭,果然分向三個不同方向射出!
嚴慕光看得簡直驚魂欲絕,目瞪口呆!
但這場誤會的主要原因,還是在於聶小青曾經告訴公孫為我,說是「玉笛金弓神劍手」嚴慕光已死,她並與謝小紅開墳破棺,驗過屍骨!
公孫為我怪叫一聲說道:「他不能是真嚴慕光,否則我打了他六記耳光,說好對本對利,加倍奉還,要被他打十二記呢!」
公孫為我指著那塊最高大的怪石說道:「人已被我用『弧形箭』射倒,躺在石後!」
公孫為我笑道:「他說他的確叫做嚴慕光,是『北嶽』門下的唯一弟子!」
嚴慕光氣憤填膺地,怒目叫道:「你能不能證明我是說謊?」
聶小青失笑說道:「這人倒有點趣味,他和爹爹打什麼賭?」
公孫為我伸手一指那些嵯峨怪石說道:「他就昏臥在怪石林立之後!」
嚴慕光抱拳笑道:「老人家若能推情見恕,晚輩與敝友均將感激不盡!」
葛衣老人搖手止住嚴慕光繼續發話,縱身下石,走到山壁之前,扯斷了一根長長山藤及七根三尺來長,寸許粗細樹枝,持向嚴慕光,哈哈怪笑說道:「小哥兒你看,這不就是可以符合你所說條件的『寶弓神箭』麼?」
聶小青柳眉微揚,含笑說道:「爹爹這場賭兒,一定贏定,你只要把我在北嶽恒山冷竹坪畔,曾經掘墓開棺,驗過屍骨一事說出,他就無法再冒充嚴慕光了!」
葛衣老人點頭笑道:「你既然想開眼界,我便讓你多多見識一些!」
葛衣老人怪笑答道:「鬼頭鬼腦,定然是個小偷,也許就是偷你金弓的那個毛賊。」
公孫為我聽得聶小青說是不認識那奇醜少年,心中方覺一寬,但忽又見她俯身細看幾眼之後,竟自失神呆立,遂莫名其妙地,再向聶小青問道:「青兒,你為何發怔?有甚不對了嗎?」
謝小紅的改裝容易之事,雖然瞞得過嚴慕光,卻瞞不過聶小青!
葛衣老人真想不到他還敢不服,遂沉聲問道:「你為什麼不服?」
聶小青想了一想,揚眉笑道:「師傅,我們去滇池,或是去洱海好麼?我買條船兒,給你老人家一面釣魚泛舟,一面調治癱疾!」
嚴慕光心悅誠服地,搖頭笑道:「不論那石後特殊標的,是件什麼東西,及是否被老人家射中,僅僅弧形箭所飛那種由右而左,再復由左而右的『覆雨翻雲射法』,便足令人心服!在下對於弧形箭技,浸淫十載,朝夕苦參,也只能練到單線迴旋,無法具有這等循環複雜的神奇變化!」
公孫為我怪笑說道:「我有妙計嚇她,但這條妙計,卻非你幫忙不可!」
公孫為我問道:「青兒,你認不認得這奇醜少年?他當真是嚴慕光麼?」
葛衣老人問道:「是不是『北嶽』一派宗師『冷竹先生』查一溟門下弟子,號稱『玉笛金弓神劍手』的嚴慕光?」
嚴慕光鋼牙一咬,朗聲答道:「他是我新交好友,他叫洪配元!」。
葛衣老人雙眼一翻,神光電射,看看嚴慕光,不怒而威地緩緩說道:「要我替他解穴不難,且先把你們二人的真實來歷,向我老頭子報上一報!」
葛衣老人「哼」了一聲,冷冷問道:「你丟了什麼東西?」
左邊一根直箭,射中葛衣老人左前方五丈以外的一片山壁,「奪」地一聲,深深沒入石內!
嚴慕光見這怪老頭弄來一段山藤,及七根樹枝,便稱之為「寶弓神箭」,不禁連連苦笑!
嚴慕光大吃一驚,暗想莫非石後被射之人,竟是洪配元?遂趕緊一閃身形,搶先前去察看!
聶小青笑道:「我想看看我是否認識此人?因為照理推斷起來,除了他本人真是嚴慕光,否則便決無冒充必要!」
公孫為我緩步迎向聶小青,哈哈大笑說道:「我今遇見一個醜得像鬼的少年人,硬說他是『www•hetubook.com•com北嶽』一派『冷竹先生』查一溟的弟子,名叫嚴慕光,外號『玉笛金弓神劍手』!」
聶小青聞言,忽然想起主人令狐楚楚與「幽靈鬼女」陰素梅,約鬥阿爾金山之事,遂對公孫為我笑道:「師傅,我們去往阿爾金山之中,找個洞府居住好麼?」
這次挨得比上次更重,被打得滿嘴流血,站足不穩地,翻身栽倒!
當中一根直箭,則疾飛七丈,把嚴慕光所拋的那塊拳大山石,射成一天石雨!
聶小青嬌笑問道:「爹爹,你又想出什麼事兒?」
葛衣老人頗為驚奇地,向嚴慕光盯了兩眼,揚眉怪笑道:「你也練過弧形箭麼?」
葛衣老人怪笑問道:「我打了你,你服是不服?」
公孫為我被她一言提醒,連連點頭地,微作尋思,忽然怪叫一聲,跳將起來,瞪眼說道:「青兒你說得對,那奇醜少年還有一樁事兒,令人不可思議!」
嚴慕光見他以整株巨竹,當作弓背,以長長山藤,當作弓弦,作了一張大弓,不禁失笑說道:「老人家,你所做的這張弓兒真大,恐怕足稱『天下第一巨弓』!但不知怎樣用法,它也能射箭麼?」
嚴慕光那裏想到自己這位新交好友,竟是易釵而弁的女兒之身?不禁驚奇得愧然無言,瞠目呆立!
聶小青皺眉說道:「這人倒頗為倔強!但這一倔強,卻少不得又要多挨爹爹兩記耳光!」
聶小青笑道:「如今的人兒,多半都是不燒不流淚的蠟燭脾氣,和不敲不出肉的核桃性格,爹爹括了他兩記耳光,他大概便說實話了!」
嚴慕光剛待發話,葛衣老人又復沉聲說道:「我老頭子生平最恨說謊,故而你千萬不要再掉槍花!否則,一句謊話,一記耳光,你恐怕吃不消呢?」
葛衣老人取了兩根三尺來長樹枝,及那根特意弄彎的弧形樹枝,一齊搭上弓弦,又向嚴慕光怪笑說道:「活靶本來要射飛禽,但眼前沒有該死的鳥兒,就由你向七丈高空,扔塊山石便了!」
聶小青微笑說道:「爹爹的四記耳光,威力不小,他不會不服了吧?」
那知不拍還好,這一拍之下,竟把嚴慕光拍了個面紅耳赤!
葛衣老人佯怒罵道:「你們這些娃兒,簡直糊塗,武功到了火候,可以飛花貫石,摘葉傷人!何況我手中還有副弓箭?我另作這張小弓之意,是表示能者無以不能!方才用長弓來射短箭,如今則用短弓來射長箭!」
公孫為我目注聶小青,蹙眉說道:「青兒,照你以前對我所說,那『玉笛金弓神劍手』嚴慕光的武功,好像不甚高明?」
聶小青微笑說道:「爹爹帶我前去,我要看他一看!」
右邊那根弦形箭的射法,更屬妙絕!先是向右偏飛,然後由右偏左,再復由左偏右,最後落在一塊嵯峨巨石背面!寂然無響!
葛衣老人笑道:「來來來,我們同去看看那特殊標的!」
他舉手雖緩,出手卻快,嚴慕光一聲「老人家」尚未出口,眼前掌影一晃,「噼啪」脆響起處,左右雙頰之上,業已各挨了一記極重耳光!
嚴慕光因自己所說均是實言,正待表示不服爭辯之際,葛衣才人業已滿面怪笑地,緩緩舉手!
語音方了,身形電閃,業已飛也似的搶進山洞之內!
葛衣老人笑道:「你急些什麼?既是誤會,你便不妨去把他暈穴解開,好在我老頭子不愛殺人,只是把他射暈,又沒有把他射死!」
葛衣老人點頭說道:「好倔強的小傢伙,你難道不怕打麼?不許再對我說謊,趕快老老實實地說出,你叫什麼?」
公孫為我搖頭道:「嚴慕光的武功,比你先前還差,這奇醜少年的武功,卻比你如今還好,足見他要比嚴慕光強勝多多,我真弄不懂他為何不自己闖闖名頭,卻要冒充什麼『玉笛金弓神劍手』則甚?」
她是一面說話,一面仍自前行,故而語音了處,業已走到嚴慕光身前,看見他右半邊的俊美面頰!
公孫為我問道:「青兒,我們在森林火海之中,大約逃竄多久?」
公孫為我不等聶小青話完,便指著自己的一雙腿兒,含笑說:「青兒你看,我這兩條腿兒,既在流血,又感疼痛,豈非知覺漸復?只要再找個清淨地方,好好調養調養,定可痊癒的了!」
葛人老人聞言,向嚴慕光看了兩眼,哂然笑道:「一副弓箭,有什麼大不了?既然丟掉,就應該重新再製!何必漫山遍野,跑來跑去……」
嚴慕光因目睹種種奇絕怪事,此時已對這葛衣老人,生出一種油然起敬之心,遂一面隨同走向那塊嵯峨巨石,一面含笑問道:「老人家是否可以預測那特殊標的的被射情形?」
任憑嚴慕光先機知戒,電疾閃身,只聽「噼啪」兩聲,卻連半記耳光,都未躲過!
嚴慕光聞言,暗覺這葛衣老人,著實怪得可以,只好抱拳陪笑說道:「在下那敢胡亂懷疑?只想向老人家探訊探訊,曾否見到偷我東西的毛賊而已!」
公孫為我則鬍鬚頭髮,幾被燒光,兩條腿兒更燒得皮綻肉開,極為疼痛!
葛衣老人說道:「當世中射術最精之人,一次拽弦,能射幾箭?」
公孫為我皺眉答道:「弧形箭是一種專門射技,非下苦功,無法獲得成就!但那位奇醜少年,卻會用『弧形箭』呢!」
聶小青忽然想起一事,問公孫為我含笑說道:「爹爹,你有沒有覺得這件事兒,有些蹊蹺之處?」
話音一了,知道葛衣老人可能又要動手!遂提足真氣,凝神戒備!
葛衣老人怪笑答道:「這標的不僅特殊,並極為有趣!但必須等我射中以後,再告訴你,否則便趣味盡失!」
公孫為我進洞不久,便自抱著那一張「蛟筋陰沉竹金弓」,及七根「射陽神箭」,匆匆回轉!
嚴慕光失驚問道:「那特殊標的是個人麼?」
聶小青莫名其妙地,想了一會,依然猜想不透,遂向公孫為我問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爹爹,這舉措乖異的奇醜少年,現在何處?」
如今,她除了因堅持不接受公孫為我的「功力轉注」,致在真氣內力方面,進境有限之外,其他武學,則均突飛猛進,一日千里!
洞外不遠,有塊平坦巨石,石上躺著一個身著葛衣的枯瘦老人,正在曲肱為枕地,沉沉酣睡!
一面說話,一面俯身伸手,除去了謝小紅頭上所戴儒巾,立時長髮下垂,烏雲四拂!
公孫為我笑道:「我要先報仇後報恩!」
公孫為我等到次處又是一聲怪叫。
聶小青嫣然失笑,搖手說道:「爹爹放心,嚴慕光不僅確已死去,何況所用弓箭,也有極大差異!嚴慕光用的不是這等『陰沉竹蛟筋寶弓』,而是尋常強弓,用的不是這等無堅不摧的罕世神箭,而是『弧形箭』……」
葛衣老人問道:「弓箭就是弓箭,為何要稱為異寶?」
聶小青「咦」了一聲叫道:「爹爹,我要你救醒他,你怎麼反而點了他的黑甜睡穴?」
嚴慕光搖頭答道:「他是否貴介公子?雖還難定!但總是一位豪氣凌雲的五陵俠少!」
直等遠離古森林,不受火海威脅之後,聶小青才把公孫為我,輕輕放在一片柔軟草地之上,一面喘息,一面整理衣裳,並對公孫為我,搖頭苦笑說道:「師傅,『百臂殃神』艾天澤的這把火兒,可把我們燒得慘了!」
嚴慕光是頭南腳東而臥,聶小青是從西北走來,故而首先入目的,便是他那左半邊奇醜面頰!
公孫為我點頭笑道:「青兒猜得不錯,我又括了他兩記耳光,問他服是不服?」
嚴慕光拾了一塊拳大山石在手,向葛衣老人道:「老人家要用弧形箭迴旋妙勁,射的處什麼特殊標的?」
嚴慕光毫不遲疑地,應聲答道:「他叫洪配元!」
葛衣老人皺眉說道:「小哥不要酸溜溜地,向我老人家掉甚書袋,你大概只是說你的『弓強箭硬』而已!」
公孫為我真對這嬌憨義女,毫無辦法,只好向聶小青點頭笑道:「依你,依你,一切依你!我們先把嚴慕光和謝小紅,弄到洞內,才好照計行事!」
葛衣老人怪笑說道:「原來你還想考考我的準頭!」
聶小青不解問道:「什麼叫恩仇兩報?」
嚴慕光怒聲答道:「我叫嚴慕光,你有什麼理由指我說謊!」
嚴慕光聽得眉頭深蹙,正想這樁誤會,不易解釋,應該怎樣措詞,才能使怪老頭兒相信之際,臉上又復挨了兩記耳光,並聽得葛衣老人異常得意地,怪笑說道:「我這些時來,被我女兒,管得好苦!她嫌我手下太重,不許無故打人!誰知今天不但撞上你這專門說謊的倒楣蛋,我女兒更不在身邊,倒可以略為過一過打耳光的癮了……」
聶小青搖頭一笑說道:「嚴慕光不僅早就死了,他生前相貌,並極英挺俊拔,那裏是什麼醜得像鬼的少年人呢?」
嚴慕光見狀,不禁劍眉暗蹙,心想如此一位枯瘦老人若能拉得滿自己那張「陰沉竹金弓」已屬曠世奇聞,那裏還可能有什麼二指拈弦,拉弓滿月?及用頸項套著弓弦,一指點開弓背之理?
怪老頭兒,舉目四顧,看準一株粗如碗口的參天巨竹,縱身緣上,揮掌切斷較細竹梢,在近頂端處,拴好山藤,然後搥藤而下,再在這株巨竹的近竹很處,把另一端山藤繫得緊緊!
葛衣老人見他失神呆立,不禁怪笑說道:「小哥兒,你的所謂『寶弓』,只要有兩三千斤力量,便可拉滿!我隨意做成的弓兒,卻最少強上一倍!你的所謂『神箭』,可以貫金穿石,我的尋常樹枝,也已照樣做到!你如今大概總算開了眼界,長了見識了吧?」
退約三丈,那整根巨竹,果然被他拉成了滿月形狀!
第一樁是把整根巨竹,拉得彎如滿月之舉,若無三數千斤,或是更強神力,根本無法辦到!
一面說話,一面選了根長僅兩尺二三的堅韌竹枝,拴了根細細山藤在上!
嚴慕光萬分驚疑問道:「老人家倘若真能如此,確屬古罕今無的特殊箭法!但不知這一弦三箭,是同射一物,不是分射三物?」
這兩記耳光,硬把嚴慕光打得頭昏耳鳴,兩眼金花亂轉!若非他近來功力精進,便已禁受不起!
公孫為我看了聶小青一眼,怪笑說道:「青兒,你倒真會幫他!嚴慕光若是被我用『陳摶入睡』手法,點遍全身穴道,等他一覺醒來,獲益不在少呢!」
公孫為我聽得雙眉緊蹙,遂取了一粒靈丹,餵入嚴慕光口中,並點了他的黑甜睡穴!
果在攀登二十七八丈後,便見峰腰突然凹進了好大片,凹處並有一看來頗為乾淨的巨大洞穴。
一面說話,一面又復取了根「射陽神箭」,向石壁上輕輕一刺,便把好大一塊山石,刺碎得自壁間裂墜!
葛衣老人向他看了一眼,冷笑說道:「我如今再來證明你第二樁謊言,你說你叫嚴慕光麼?」
他越看越想,便越是不信,但又知洪配元決不會信口胡言,故而竟炯炯出神地,獨自呆立。
聶小青訝然問道:「爹爹,你為何吃驚?」
嚴慕光搖頭苦笑說道:「老人家請莫戲言,寶弓難覓,神箭難求……」
嚴慕光心想這次倒看對方有什麼說法?遂劍眉雙挑,點頭答道:「不錯,我叫嚴慕光!」
公孫為我眉頭緊皺地,苦笑說道:「對於他可真難辦,因為這小子只一醒來,我就要乖乖被他打上十二記耳光!」
謝小紅足下一停,向嚴慕光微笑說道:「嚴兄,你由正面上峰,約莫攀登二三十丈,便可看見那怪老頭兒所居洞穴,我則從側面悄悄繞去!」
嚴慕光滿臉通紅,耳根發熱地訕然答道:「老人家神功絕世,不是尋常武林人物的慣用點穴手法!」
嚴慕光躬身陪笑答道:「老人家,你誤會了!這位洪配元兄,是我同伴,或係在峰下久候不耐,才上峰探看,竟被老人家起疑射倒!」https://www•hetubook•com.com
那座奇尖山峰,距離原不太遠,片刻過後,便自趕到峰腳!
葛衣老人問道:「弓強到什麼程度,箭硬到什麼程度?」
聶小青越發驚奇地,揚眉說道:「他還有人同來?此人現在何處?」
葛衣老人瞪眼說道:「你不要笑,你是肉眼凡胎,不識天材地寶,讓我老人家試驗試驗這『金弓神箭』威力,給你開開眼界,就知道決不會在你所遺失的什麼『罕世異寶』之下的了!」
葛衣老人點頭笑道:「你說得有點道理,我如今不僅是用短弓射長箭,並還一弦三箭,更要箭箭見準!」
聶小青因猜不透公孫為我語意,只好含笑問道:「師傅,你懷念的是什麼東西?」
葛衣老人從那三尺來長樹枝之中,取了一根,搭在山藤以上,驀然把手一鬆,巨竹立告還原,只聽先是「嗡」的一聲,再是「奪」的一響,那樹枝,便被山藤彈得飛射出十一二丈,深深插入山壁!
公孫為我狂笑說道:「小丫頭,你倒真會說話,我看在你的面上,業已決定對謝小紅來個恩仇兩報!」
葛衣老人雙眉一挑怪笑說道:「兩句都是謊話,應該打兩記耳光!」
公孫為我怪笑說道:「我生平最恨人說話不實,這小子偏偏當面胡扯,自然氣得我括了他兩記耳光,問他到底是何姓氏。」
葛衣老人目光冷注嚴慕光,手指謝小紅,又復「哼」了一聲,緩緩說道:「我再給你一次說實話的機會,他是你什麼人?他叫什麼名字?」
葛衣老人聞言,目注西北方奔來的一條矯捷,婀娜人影,含笑叫道:「乖女兒快來,你爹爹今天打了人了!」
話完,遂向聶小青耳邊,低低說了幾句!
果然,嚴慕光剛剛說完,葛衣老人便又冷笑揮掌!
嚴慕光聽得只好點頭苦笑,但心中卻在暗想天下那有這等令人不能相信的神奇箭法?
聶小青見義父痼疾已痊,遂時常外出,打探主人及謝小紅等下落!
公孫為我笑道:「與嚴慕光同來之人,就是在哀牢山古森林中放火把我們燒得好慘的『南荒玉霸王』羅靜石!」
這段期間,公孫為我自然把一身精奇武學,向聶小青悉心相傳,聶小青也把自己一切所遇所遭,向公孫為我詳細加以敘述。
聶小青既說嚴慕光已死,並說得那等確切有據,如今嚴慕光偏偏堅持自己便是「北嶽派」唯一傳人,那得不觸怒公孫為我,一連六記耳光,把這位貨真價實的「玉笛金弓神劍手」,打得禁受不起,暈絕倒地!
公孫為我笑道:「昔年我足跡多在新疆蒙藏一帶,最喜歡那亙古不化的冰天雪地,及一望無際的戈壁黃沙!自從困居在哀牢山以來,多年未曾看見過一把黃沙,半點冰雪!故而對於這兩件東西,始終懷念不已!」
這句問話,本來不易回答,但聶小青因心靈性巧,答覆得倒頗俏皮得體!她柳眉雙軒,含笑說道:「雖然我與謝小紅妹子,從小一同長大,比與爹爹結識較早,但卻仍願幫助爹爹!爹爹倘若叫我殺她,我也會立即動手!」
葛衣老人聞言,好生不服地,瞪眼說道:「你說,你說,我只要有任何一樣,及不上你,便即設法幫你找回你那副朽弓爛箭!」
葛衣老人指著暈僕地上的謝小紅,冷然問道:「他叫什麼?」
第二樁是弓長十丈,箭長三尺,而能照樣脫弦直射,簡直是罕世奇聞!
嚴慕光笑道:「老人家要問何事?」
公孫為我哈哈大笑說道:「我當然如此說法,他遂閉口無言,但只不過再挨了我兩記耳光,便不支暈倒,你也恰好趕到!」
嚴慕光不等葛衣老人話完,便自苦笑說道:「老人家有所不知,在下這一張金弓,和七根長箭,不是尋常俗物,而是師傳異寶!」
葛衣老人指嚴慕光,哈哈笑道:「小哥兒,倘若照你所說條件,則到處都是大可稱為『異寶』的金弓神箭!你只丟了一副,有何足惜?我可以送給你幾十副,幾百副,甚至於幾千副,幾萬副呢!」
嚴慕光點頭一笑,提氣輕身,向上馳去!
葛衣老人看得失笑問道:「看你這副模樣,雖然半邊面頰被毀,但神情器宇,卻也卓爾不凡,難道連個暈穴都不會解麼?」
聶小青彷彿陷入奇思幻想之中地,喃喃說道:「爹爹,人已死去,變成白骨以後,會不會再生血肉?」
公孫為我答道:「等我想妥處理方法以後,再拍醒他!青兒如今若要問話,不妨先問他那同來之人便了!」
公孫為我那甘寂寞?也欲同行,聶小青因想白龍堆大會之上,突發奇兵,穩操勝算,故而不願意使義父過早暴露身分,遂佯嗔撒嬌地,劃了一個小小範圍,只許公孫為我,在這範圍之中活動!
葛衣老人聽完話後,忽地捧腹狂笑!
聶小青失驚說道:「如此說來,這人在武功方面,比我還要強呢!」
葛衣老人怪笑揚眉笑道:「你服了麼?我還沒有告訴你那特殊標的,究竟是什麼呢。」
嚴慕光強忍兩頰劇痛,在地上掙扎站起,劍眉雙剔,高聲叫道:「不服!不服!」
公孫為我笑道:「那裏都好,但必須遠離哀牢山!因為這座山兒,埋葬掉我數十年的寶貴光陰,我實在不願再看到它半絲山影!」
嚴慕光驚奇萬分之下,決計索性逗逗這位神奇難測的葛衣老人,遂劍眉雙挑,含笑說道:「老人家,在下雖然大開眼界,但卻覺得你方才表現之中,仍有一樣及不上我所失之物!」
他正在自言自語,蹙眉尋思之際,忽然聽得遠遠有人嬌聲叫道:「爹爹……爹爹……」
葛衣老人拉滿弓弦,但卻暫不放箭,直等那塊拳大山石,飛擲到近七丈處,方在怪笑聲中,猛然撒手!
這次是因聶小青遠出,嚴慕光埋藏「金弓神箭」之處,又在公孫為我活動範圍之內,更巧的是他與謝小紅的埋弓舉措,被公孫為我遠遠望見,才一時興起,盜來弓箭為戲,造成了一樁莫大誤會hetubook.com•com
公孫為我聞言一驚,退了半步,指著嚴慕光,向聶小青失聲問道:「青兒,聽你說話之意,難道他真是嚴慕光麼?」
嚴慕光愧然答道:「在下僅懂皮毛,宛若燭火秋螢,那敢妄比老人家的中天皓月!」
嚴慕光猜出葛衣老人用意,含笑問道:「老人家為何不用那張『天下第一大弓』,卻又做張小弓?這等竹枝弓身,細藤弓弦,還能把箭射得遠和射得準麼?」
葛衣老人臉色微沉,冷笑問道:「你呢?」
葛衣老人雙眼一翻,越發含怒說道:「被偷了東西,卻跑來此地尋找則甚?難道竟把我這洞內,當作賊窩?」
嚴慕光對於「射術」二字,自詡舉世無敵!但在這位怪老頭兒面前,卻只好點頭笑道:「略微懂得一些!」
聶小青萬般無奈,只好專心奉侍公孫為我養病,暗想最多等到明年清明,總可在白龍堆大會之上,與主人令狐楚楚,及謝小紅等見面!
聶小青笑道:「若照一般武林人物的標準來說,他只是中上之才,比我未經爹爹指點之前,可能還差一點呢。」
聶小青揚眉笑道:「爹爹請想,當今武林之中,能人輩出,好手如雲!那位挨了你六記耳光的奇醜少年,為何不去冒充名驚四海,威震八荒的出眾拔萃豪傑,而偏偏卻要冒認一個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嚴慕光呢?」
聶小青聽得方自「呀」了一聲,公孫為我又復怪笑說道:「青兒不必驚奇,奇事還多著呢,那位『南荒玉霸王』羅靜石,不是男人,而是位美貌少女裝扮!」
公孫為我對這嬌憨義女,寵愛已深,不忍拂她之意,果然聽從所言,決不走出聶小青所劃範圍半步!
公孫為我瞪了聶小青一眼,失笑說道:「呆丫頭,她是你的妹子,我怎會使她有甚三長兩短?無非『假報仇真報恩』,要將這差點把我們放火燒死的淘氣丫頭,嚇她個三魂出竅而已!」
嚴慕光本意就想探察這怪老頭,是否有洪配元所說那種令人難信的神奇功力!如今聽他竟欲有所施為,遂趕緊點頭笑道:「在下的確少見多怪,但願老人家能令我長點見識,開開眼界才好!」
聶小青「咦」了一聲,含笑問道:「爹爹,這一張金弓,及七根長箭,好像都不是凡物,你卻從那裏弄到手內?」
葛衣老人瞪了嚴慕光一眼,伸手拉著那根作為弓弦的粗韌山藤,便自往後退去!
聶小青先自取弓一試,竟然無法拉圓,不禁咋舌說道:「這張弓兒,當真是件罕世異寶,沒有三千斤左右神力,休想拉得滿呢!」
嚴慕光苦笑兩聲,抱拳說道:「老人家,請莫誤會,在下不是小賊,倒是有點東西,被賊偷去,才茫無所措的,到處找尋!」
嚴慕光雖然聽這怪老頭兒,把自己的「陰沉竹金弓」,及「射陽神箭」,叫成「朽弓爛箭」,卻也毫不動怒地,含笑說道:「弓箭之難,首在見準!老人家適才只顯示了弓力之勁,及箭力之銳,但不知是否能夠射得準呢?」
公孫為我也因心情愉快,痼疾得痊,兩條腿兒,漸可恢復行動!
公孫為我笑道:「青兒且說說看,我不曾覺出有何蹊蹺?」
可惜途中延誤,等聶小青奉侍公孫為我,到得阿爾金山,令狐楚楚與陰素梅在天心谷口決鬥之事,卻已成為過去!
嚴慕光指著葛衣老人身旁所剩六根三尺來長的樹枝失驚問道:「老人家仍然是用這些樹枝作箭?」
嚴慕光聞言,遂下手替謝小紅拍開暈穴!
公孫為我苦笑說道:「青兒應該知道你爹爹生平言出必行,我若把他救醒,豈非立刻就要挨上十二記耳光了麼?」
第三樁是那三尺來長樹枝,飛出十二丈,貫石入壁,竟仍毫無斷折,足見技上業已為葛衣老人的神功所注,化成了百煉精鋼之質!
公孫為我搖頭笑道:「這小子倒真有兩根硬骨頭,在滿嘴流血,雙頰浮腫之下,不但不服,還要和我打點賭呢!」
嚴慕光自然更不遲疑地,抱拳笑道:「我叫嚴慕光!」
葛衣老人不答所問,反向嚴慕光問道:「你既然對所失弓箭,那等重視,定也懂得射術!」
她這一喜非同小可,柳眉雙揚,向公孫為我笑聲說道:「爹爹,她不是外人,是與我情如姐妹的謝小紅呢!」
公孫為我怪叫說道:「這事怪極,青兒你等一等!」
公孫為我目光微注自己被烈火燒得皮開肉綻的一雙腿兒,忽然高挑雙眉,高興已極地,縱聲狂笑!
聶小青弄不懂自己這位怪乾爹爹弄的是什麼玄虛,只好愕然相待!
葛衣老人點頭笑道:「我預測那根弧形箭,定是射中後腰暈穴!」
公孫為我說道:「這一張金弓及七根長箭,就是挨了我六記耳光的奇醜少年之物!」
這一老一少,雖然死裏逃生,卻也均被燒得遍體鱗傷,狼狽已極!
公孫為我笑道:「我若能證明他不是嚴慕光,他便甘心情願地,讓我再打四記耳光!倘若不能證明,則原本奉還,再加一倍利息,讓他打我八記!」
公孫為我撫掌讚道:「妙極,妙極,真虧青兒想得出來,那阿爾金山之中,既有玄冰積雪之勝,又面臨白龍堆沙漠,真是最合我脾胃的隱居養病所在!」
聶小青搖頭笑道:「他不是嚴慕光,我也不認得他!」
葛衣老人取過一根三尺來長樹枝,一面把它弄得稍稍彎曲,一面又向嚴慕光問道:「你既然懂得射術,便可以答覆我一個問題!」
嚴慕光道:「弓強到非有兩三千斤神力,不能拉滿!箭硬到縱遇精鋼堅石,也能一射而入!」
聶小青皺眉說道:「爹爹若是不救醒他,我卻怎樣向他問話?怎樣解釋這樁不可思議之事?」
聶小青向公孫為我嬌笑說道:「師傅,你想去那裏調養?我背你去!」
葛衣老人怪笑說道:「同射一物,有何足奇?我不但要分射三物,並係一箭曲射,兩箭直射!一箭見準射活靶,一箭見力射山石,另一根箭則見迴旋妙勁,射一個特殊標和*圖*書的!」
聶小青點頭說道:「他真是嚴慕光,爹爹快把他救醒,我要問他為何要在北嶽冷竹坪旁,造了一座假墳?以及為何會把左半邊面頰,弄成這樣醜怪?」
因為葛衣老人方才所作的動作之中,包含了幾樁絕世無雙,從來未有的神奇功力!
公孫為我遂一面轉身走回,一面怪笑問道:「青兒,你想看他則甚?」
聶小青深知自己這位義父,性情極怪,好惡無常,遂趕緊陪笑說道:「爹爹,沒有我謝小紅妹子的那把大火,也燒不好你的風癱宿疾!你不應該向她報仇,還應該向她報恩才對!」
聶小青「呀」了一聲,目注公孫為我,搖頭笑道:「爹爹,你真夠促狹,這樣做法,確實會把我紅妹,嚇個半死!但對於嚴慕光,又該怎麼辦呢?」
原來謝小紅是仆倒暈去,後腰附近的地下,並遺留著那根弧形樹枝,顯係被射暈穴,絲毫不錯,但嚴慕光連拍幾掌,卻無法解開穴道,使她甦醒!
來自西北方的那條婀娜人影,聽得葛衣老人這等說法,遂足下加快,展眼間,宛若一縷青煙般地,凌空飄到。
嚴慕光厲聲叫道:「這樣極好!倘若你能證明我是說謊,我願意再讓你打上四掌!」
聶小青因當日早就猜想放火之人,可能便是謝小紅,聞言以下,立即閃身撲向石後!
嚴慕光答道:「一張金弓,和七根長箭!」
聶小青聽公孫為我這樣說法,才心內一寬,柳眉微挑,嬌笑說道:「爹爹,你這,『假報仇真報恩』的想法,真是妙極!但紅妹膽量絕大,要想把她嚇倒,恐怕還不容易呢?」
聶小青方待舉步,公孫為我忽又笑道:「青兒慢去,你不妨先猜猜此人是誰?」
聶小青聞言,頗覺驚奇,遂緊走幾步,向暈倒在嵯峨亂石之間的嚴慕光,注目看去!
聶小青聽得驚喜萬分地,揚眉問道:「師傅,你怎麼知道……」
嚴慕光應聲答道:「你說得絲毫不錯,既知我的來歷,總該知道我不是說謊了吧?」
話方至此,嚴慕光業已無力再支,頭腦一昏,滿嘴流血地,便自暈死過去!
嚴慕光看得目瞪口呆的,失神了好大一會,方對葛衣老人,佩服萬分地,抱拳長揖說道:「老人家這種神奇箭法,漢李廣於九泉以下,也難及老人家的百分之一!」
聶小青聽得皺眉說道:「爹爹還是先報恩好,因為你若先報仇,她可能會吃不消,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再想報恩,就報不成了!」
聶小青因此行頗有所獲,故而高興地老遠大叫「爹爹」,但聽得公孫為我所說:「乖女兒快來,我今天打了人了」之語之後,卻驚奇萬分,足下加快地,趕到面前,訝然含笑問道:「爹爹,你打了誰了?」
嚴慕光聞言,只好不再發問,揚手把掌中拳大山石,向天空拋起了七丈有餘!
葛衣老人怪聲大笑說道:「好!我如今先證明你第一樁謊,讓你看看這位五陵俠少的本來面目!」
嚴慕光號稱「玉笛金弓神劍手」,自然射術極精,聽了葛衣老人要施展一種定能使自己承認是前所未見的特殊箭法,本來有些不信,頻欲反唇相譏!但轉念一想,今日所見諸事,全都可說是不但見所未見,並係聞所未聞的令人難信怪事,遂強忍住一口不服之氣,陪笑問道:「老人家這種特殊箭法,是怎樣發射?」
葛衣老人點頭一笑,指著謝小紅向嚴慕光揚眉問道:「你說你這新交好友,名叫洪配元,是位貴介公子?」
公孫為我大笑說道:「三個時辰的火烤煙熏,居然使我兩條腿兒的風癱頑疾,有望痊癒,真是絕妙之事!他日遇上『百臂殃神』艾天澤時,我真不知道是應該向他報答?抑或應該向他報怨呢?」
計較既定,聶小青遂費盡心血地,使公孫為我由哀牢山中,移居到阿爾金山之內!
聶小青梳理著半焦青絲,應聲答道:「東逃東無路,西走西無門,南奔遇烈焰,北竄逢火神,我們大概足足在火海中燒烤了三個時辰之久!」
她在哀牢山古森林中,背負公孫為我,被謝小紅冒充的「假羅靜石」,放起一把大火,幾乎活活燒死。
公孫為我怪笑說道:「這弓箭確實不凡,青兒先試上一試,然後我再告訴你是怎樣弄得來的。」
聶小青想了一想,搖頭嬌笑答道:「爹爹請講,我猜不出!」
葛衣老人見狀,揚眉笑道:「小倒楣蛋!看你好像頗有幾根狠骨頭,原來也吃不消了!我老人家還有兩記耳光未打,到底是記在帳上?還是一併讓你嚐夠滋味……」
他閃身之際,葛衣老人仍在緩步而行,但等嚴慕光縱到嵯峨大石以後,卻是葛衣老人早就氣定神閒,指著暈倒地上那位由謝小紅裝扮的洪配元,向他怪笑問道:「這人穿得好闊,或許不是我意料中的小偷!看你這等情急,莫非認識他麼?」
何況她如今儒巾已去,烏雲四垂,更使聶小青到眼之下,便即認出這身著貂裘的西貝公子,正是與自己情如姐妹的謝小紅來!
嚴慕光愕然問道:「在下毫未誇大胡言,老人家為何如此失笑?」
這條婀娜人影,正是「蛇蠍美人」令狐楚楚身邊「青紅二女」之一的聶小青!
嚴慕光揚眉答道:「稱為異寶之故,是為了弓力極勁,非具霸王之勇莫開!箭則更是無堅不摧的前古神物!」
但公孫為我的一身功力,委實太以驚人,在他不住施展「坎離真氣」,衝火突圍之下,終於與聶小青逃出了森林火海!
師徒二人,情感日增,聶小青索性改稱「爹爹」,把公孫為我拜為義父!
聶小青的一頭青絲,燒焦不少,身上也有三四處火焰灼傷!
聶小青忽然靈機一動,揚眉笑道:「爹爹,你先替嚴慕光用『陳摶入睡』法,點了全身穴道,使他沉沉入夢,等我向紅妹問清究竟以後,再想對策!」
葛衣老人點頭笑道:「我不僅是仍用這樹枝作箭,並要用這短弓長箭,施展一種定能使你承認是前所未見的特殊箭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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