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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海情天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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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酒仙色鬼快刀王

第三章 酒仙色鬼快刀王

朱天佑笑了笑道:「水伯伯請放心,他們會知道的……」
甄子虛道:「但小可卻認為必須等絕症治癒之後,再行拜師之禮,才比較妥當。」
老掌櫃聞言一愣,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老花眼鏡,仔細看一下之後,才「哦」地聲道:「原來是水相……」
花解語笑道:「帝君,沒發現可並非表示沒有。」
「我想,先從那娃兒的義父身上著手。」
「似此情形,一旦孤家心願得償之後,必然會有後繼無人之憾。」
于大鈞連忙飛身下馬,一面哈哈大笑道:「托福!托福!志宇老弟,你是越來越年青啦!」
「是嗎!」水東流注目接道:「何以證明?」
「那村長見狀之下,深恐那小孩跌進小河中,遭受意外,大驚之下,一面也拔足追趕,一面並大聲驚告道:『娃兒,別跑,當心掉入河中……』
于姓老人霜眉一挑道:「卿家,如果有此必要,只要世間能有的東西,孤當不惜任何力量,把它找到。」
「天風鎮」上,出現一位年約五旬開外,神態瀟灑,面相清臞的藍衫文士。
于姓老人沉思著接道:「只要『老嶺』中確有此『千年參王』,為了完成孤的心願,孤當全力以赴。」
青衫文士問道:「還要區區劃道嗎?」
于姓老人笑道:「老弟毋須過謙,老朽這張嘴,可難得讚許人。」
江玲接問道:「花姊姊,以後呢?」
談笑間,已越過大廳,進入一間精緻而典雅的小花廳中。
水東流不禁苦笑道:「想不到咱們父子此行,竟給貴場帶來偌大的麻煩。」
「可是,這些人都是乘興而來,敗興而返,誰也沒找到什麼『千年參王』。」
「村前是條寬約十丈,深達二尺以上的小河。
于大鈞側目微笑道:「丫頭,借用你平常慣用的一句話,那算是『活該』。」
於是,他將先一天在天風鎮上所發生的事,一直到晚上甄子虛被神秘人物劫走的經過,凡是朱天佑兄妹所知道的事,都詳細地說了一遍。
雜木叢中的語聲也截口笑道:「水大俠真是高明得可以,看來,區區是弄巧成拙了哩!」
而對方那四個黑衣怪人,卻是全部使劍,而那奇詭莫測的劍招,竟似對天風牧場的刀法,具有剋制作用,如非「八傑」中人功力略高於對方,則此刻落下風的,恐怕是「八傑」中人了。
他的話聲未落,大廳內閃出一身紫色衫裙、明艷照人的朱君玉,朝著于大鈞斂衽一禮道:「于前輩您早!」
于姓老人道:「可是,事實證明,『老嶺』中並沒發現『千年參王』。」
他的背後,約莫五丈遠處,跟著兩個臉色青慘,腰跨單刀的勁裝漢子,這兩個一面跟著藍衫文士亦步亦趨,一面低聲交談著,神情顯得非常詭秘。
于姓老人一愣道:「這名稱,孤倒是第一次聽到。」
甄子虛道:「我義父已於五天之前,進入『老嶺』……」
甄子虛恭聲應是之後,于姓老人隨即起身匆匆離去。
接著,又注目問道:「卿家,這『子午滯血症』,又是怎樣的絕法?」
江玲連忙接道:「那你快點出來,讓左丞相替你檢查一下。」
于姓老人注目問道:「令尊怎麼說?」
水東流笑道:「哦!原來是威震江湖的十三太保中人物,真是失敬得很。」
于姓老人眉峰微蹙地接問道:「卿家認為那娃兒的話,是否可靠呢?」
「是!」雜木叢中語聲似乎是自我解嘲地,發出一聲乾笑道:「醜媳婦總得見公婆,區區這就亮相啦!」
朱天佑目光深注地問道:「于前輩認識那個人?」
青衫文士笑了笑道:「人,當然都有姓名,但區區的姓名,目前還不便公開。」
青衫文士神秘地笑道:「區區不但知道你老兄化名水東流,而且,還知道你有一個叫甄子虛的義子……」
朱君玉黛眉一挑,瞠目怒叱道:「賤婢!你敢罵人!」
藍衫文士啼笑皆非地,鬆手一嘆間,客棧內快步走出一人,向著藍衫文士抱拳一揖,含笑問道:「尊駕就是水大俠嗎?」
青衫文士苦笑道:「水大俠誤會越來越深了。」
江玲截口笑道:「我真急死了,花姊姊,你還是快點說明白吧!」
水東流一凝神之後,才撇唇一呆道:「閣下不必再賣弄了!我知道你高明得出奇,談話之間,也能察覺出幾里許外的行人……」
水東流接問道:「朱少場主幾時可來?」
朱天佑注目如故道:「于前輩猜想是誰?」
于姓老人截口接道:「往『老嶺』幹嗎?」
水東流這才回過神來,不由心頭一凜,連忙「噢」了一聲,借著要去原來的住房收拾什物,匆匆離去。
「老嶺」深處的一個山谷中,一位滿面風塵的灰衫文士,正呆立曉風中,蹙眉沉思著。
花解語道:「由他那神情語氣之間判斷,似乎並無虛假,不過,為慎重行事,帝君最好是親自再問上一問。」
水東流臉色一變道:「我那義子是如何失蹤的?」
「該說是道統繼承人。」于姓老人注目接道:「將來,孤家所有一切,都歸你接管,娃兒,你願不願意?」
于姓老人注目如故地道:「一個落第秀才,會懂得『子午滯血症』這種奇異的病症名稱?」
花解語沉思著道:「不過,還得加以檢查,才能正式斷定。」
灰衫文士漠然地接道:「閣下也該站起來了。」
于姓老人含笑點首道:「兩位愛卿免禮,請坐。」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吳仲甫的話聲未落,室外已傳來朱天佑的清朗語聲道:「吳兄,水大俠可在?」
甄子虛正容接道:「帝君,小可本是一來歷不明的孤兒,如非義父撫育成人,早已淪為餓殍,對這種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天大好事,豈有不願之理,不過……」
吳仲甫歉然笑道:「水大俠,此事說來話長,總而言之一句話,在下奉命等在這兒,完全是為了令義子失蹤的疑案。」
朱天佑劍眉一挑道:「四位先行開道,如有不長眼的東西,膽敢攔截,格殺不論!」
花解語苦笑道:「帝君,所謂天材地寶,並非憑金錢與力量所能強求的,這其間,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緣』字。」
語聲未落,朱天佑已一挑劍眉,穿窗而出。
江玲掩口媚笑道:「小兄弟,何前倨而後恭也?」
吳仲甫道:「水大俠,只要能將甄少快救出,這點麻煩,倒也算不了什麼。」
「不可能,」花解語接道:「帝君,那『張村』中,都是純樸村夫,沒理由要故放煙幕。」
繼一陣陰森冷笑之後,身形一晃,也消失於沉沉夜色之中。
一直到那招商客棧門前,才有意無意之間,回頭向那兩個勁裝大漢瞟了一眼,然後安詳地步入客棧,跟蹤他的兩個勁裝大漢,也逕自離去。
水東流臉色接連數變之後,終於長嘆一聲,也展開身形,向青衫文士追去,一面揚聲說道:「閣下,請等一等……」
于姓老人呵呵大笑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以老弟的聰明才智,老朽不信會看不出那人的用心。」
也許是朱天佑兄妹這種熱誠,太感動人了?也可能是水東流觸景生情,而另有所感,只見他臉上肌肉一陣抽搐,雙目中也湧現一片淚光,嘴唇翥張著,卻是抖動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強抑內心的激動,艱澀地笑道:「好!好!水伯伯生受你們的了……」
水東流臉上肌肉一陣抽搐,默然半晌之後,才點點頭道:「好!咱們走吧!」
于姓老人拈鬚微笑道:「理當如是,理當如是……娃兒,你沒聽到方才孤家與左丞相的談話嗎,最多三五天內,孤家必然將你的義父請來,那就一切都沒問題了。」
于姓老人道:「那倒不必。」
甄子虛正容如故地道:「帝君,小可所患絕症是否能治癒,m.hetubook.com.com還在未定之天……」
朱天佑不再答話,只是神態凜然地抽出了腰間的寶刀。
于姓老人微微一怔道:「卿家此話怎講?」
話落,已雙雙長身而起,一閃而逝。
于大鈞道:「愚兄是指那紅衣老人的事。」
朱天佑淡淡地一笑道:「于前輩該知道,太主觀的臆測,往往會使自己鑽入牛角尖中。」
但方才那情形,人家欺近窗外,不曾察覺,已算是丟人丟到了家。
于姓老人含笑還禮道:「老弟早!」
水東流接問道:「貴場老場主做何判斷?」
花解語笑了笑道:「受過一次虛驚之後,當然不敢再出現啦!而且,經過多年來,不少人的搜尋無著之後,最近十年中,這傳說也無形中消失了!」
而對方由話聲未落,到他躍登屋面,這短短的一剎那間,竟已遠揚百丈之外,這份絕頂輕功,與他一比,他朱天佑的功夫可還沒入門哩!
「那是當然!」于大鈞含笑接道:「老弟,縱然撒開咱們之間,那守望相助的協定不論,站在天風鎮的立場,我也該『鼎力相助』才對。」
「是的!」吳仲甫點頭接道:「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于姓老人微一沉吟目注甄子虛問道:「娃兒,你知道孤家為何要將你弄到這兒來,並不惜一切犧牲,替你醫治絕症的原因嗎?」
于姓老人目注朱天佑兄妹身形消失方向,冷笑著自語道:「哼!目前,且讓你們橫行,有朝一日,你們會領略老夫的手段。」
朱天佑尷尬地笑道:「晚輩挨了一頓訓。」
舉目所及,除了那週邊圍繞著的,似乎是無盡無休的木柵之外,廣袤無垠的廣場上,到處是牛馬成群,鹿頭滾滾,人喊馬嘶之聲,此起彼落,真是好不熱鬧壯觀!
接著,注目甄子虛問道:「娃兒,你那位義父,長得是何模樣?」
于姓老人點點頭道:「說的也是道理,好,就這麼辦,但在你絕症未癒之前,孤家可要先行傳你武功心法和招式。」
水東流冷冷一笑道:「所以,貴場老場主才派閣下在此,等候在下?」
于姓老人點點頭道:「娃兒,你很會說話。」
甄子虛已緩步而出,截口接道:「不必檢查了,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委實是患有『於午滯血症』的絕症。」
那神秘傳音人既然能在魔巢中來去自如,其神通之廣大,自可想見。
朱天佑不由一愣道:「難道那個人是女的?」
甄子虛正容接道:「帝君,小子孑然一身,只有一位相依為命的義父,目前他老人家正入山求藥未返,似這等大事,小可理當先行稟明他老人家才是。」
就當他追趕來人不及,目注夜空,感慨萬千地輕輕一嘆間,耳畔傳入于姓老人的苦笑:「老弟,現在相信了嗎?」
那中年文士喜道:「那就對了,在下奉敝上之命,在此恭候已久……」
朱君玉冷笑一聲道:「什麼『丞相』,『公主』的,真是肉麻得有趣!」
綠衣女目注朱天佑,「哈」地一聲嬌笑道:「朱少俠,你很夠高明,也很識時務。」
水東流不禁一愣道:「為什麼?」
江玲笑道:「我是說,那紅肚兜小孩,以後是否再出現過?」
于姓老人啞然失笑道:「江愛卿說的倒是實情,咱們不如先替那娃兒檢查一下看。」
于姓老人笑道:「怎麼沒有!老弟,武林中有一位武功奇高,位尊望重的前輩人物,名曰『白髮朱衣千幻叟』雷千里,令尊該向你說過吧?」
這時,酒席已送上,朱志宇含笑接道:「大鈞兄,咱們邊吃邊談。」
灰衫文士冷然截口道:「別替我水某人臉上貼金,水某人雖不才,卻還不至於不明白,是你閣下故意弄出聲響來,以便……」
水東流神態凜然地道:「水東流縱然明知非閣下敵手,總不能束手任人戲侮。」
朱天佑冷笑一聲:「我不信!」
四人恭喏一聲之後,一齊策馬疾馳而去。
灰衫文士點點頭道:「不錯。」
吳仲甫正容接道:「水大俠試想:天風鎮與『天風牧場』,近在咫尺,如今,天風鎮上發生如此重大疑案,『天風牧場』中人,顏面何存!」
陡地,剎住未說完的話,同時霍地旋身,那本來失神的雙目中,突地進射出兩道冷電似地寒芒,凝注十五六丈外的一叢雜木中,沉聲喝道:「什麼人?」
于姓老人苦笑道:「看來,老朽非得費一番唇舌了。」
身形一閃,徑向一片極為茂密的森林中奔去。
于姓老人截口接道:「那該可能是因折騰了大半夜,未曾休息之故吧?」
朱君玉頓足截口道:「您還說呢!剛才,爸還狠狠地把我們訓了一頓。」
江玲忍不住插口問道:「那不是『老嶺』中的山精野怪嗎?」
談笑間,二騎已到達巍峨高聳的大廈正廳之前,同時,傳來一個洪鐘似的語聲道:「大鈞兄別來無恙?」
「那位村長的本意,是想以溫和的態度,向那紅肚兜男孩查問來歷。
水東流注目接道:「貴上是誰?吳朋友奉命等在這兒,所為何事?」
于姓老人拈鬚微笑道:「孤家當然不會忘記,不過,花卿的醫術,雖然是武林一絕,但醫家講究的是『望、聞、問、切』。方才花卿既不曾替那娃兒檢查過,又怎能知道那娃兒會患有不治絕症?」
水東流截口接道:「我要先明白閣下的來歷?」
于姓老人注目問道:「為什麼?」
藍衫文士淡淡地一笑道:「掌櫃的,真是貴人多忘事,才離開五天,就不認識我了。」
朱天佑在乃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也不知他究竟說了些什麼,但那幾乎是暴跳如雷,急欲找綠衣女拼命的朱君玉,聽了之後,竟悻然點了點頭,不再發威了。
花解語「哦」地一聲道:「帝君,有一件事,幾乎忘了向帝君稟報……」
花解語道:「說來,這兩味靈藥,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天材地寶,但這娃兒如果福緣深厚,也未始沒有希望。」
吳仲甫卻又歉笑道:「不!水大俠,咱們還得等一等。」
朱天佑臉色一變,冷笑一聲道:「我要你自己說明!」
「那麼,」朱天佑沉聲接道:「我問你,此行目的何在?」
甄子虛輕輕地一嘆道:「帝君,小可身患不治之症,萬一沒法找到那『千年參王』,豈非辜負了帝君一片好意。」
于姓老人接道:「娃兒,你先坐下,孤還有話要問你。」
花解語黛眉一蹙道:「帝君,賤妾尚未替他檢查,尚不敢十分肯定,也但願方才賤妾的觀察不太正確才好。」
于姓老人注目接道:「卿家所說,恐怕就是『千年參王』的化身吧?」
花解語接道:「帝君,咱們是否要派人前往『老嶺』,接應這位小兄弟的義父?」
青衫文士淡笑道:「一個愛管閒事的朋友。」
于大鈞點點頭道:「老弟言之有理。」
「不!」花解語堅決地搖搖頭道:「帝君,像他這種年紀,又是練過武功的人,怎麼說也不應該有此種現象。」
雜木叢中,傳出一串呵呵朗聲笑道:「見面勝似聞名,水大俠竟能於十五六丈外,察覺出區區的蹤跡……」
水東流一直以一種奇異的目光,在朱天佑周身上下審視著,口中卻是答非所問地道:「好的,我馬上就走。」
可不是麼!他朱天佑是從未遭敗績的「酒仙色鬼快刀王」的兒子,也算是衣缽傳人,他的武功造詣,雖不敢說已青勝於藍,總該與乃父相差不遠的了,否則,乃父不會這麼早就將「天風牧場」的事業交給他。
花解語插口笑道:「小兄弟,你向朱天佑兄妹所說,住在那客棧中,是為了等你義父,那倒是實情了?」
接著,臉色一沉,精目中神光一閃道:「老夫本打算終老此間,不再過問江湖中事,如今,既然和_圖_書有人膽敢上門欺人,說不得只好一改初衷,好好地鬥他了!」
朱天佑抱拳一躬道:「小侄朱天佑,見過水老伯。」
「為我自己?」于大鈞訝問道:「此話怎講?」
朱天佑因獲乃父餘蔭,一般武林人物,都對他十分敬畏,所以自出道以來,這柄七星寶刀,還不曾使用過。
花解語一愣道:「什麼以後啊?江妃子。」
朱天佑道:「目前是你做主?」
綠衣女語寒似冰地一聲清叱:「丫頭,本宮沒打算難為你們,但你可得識相一點。」
花解語道:「帝君,那甄姓娃兒的資質稟賦,雖然都是萬中取一的上上之選,恐怕卻患有極嚴重的暗疾,也可說是一種絕症!」
朱天佑漠然地道:「于前輩謬獎了!小可可是愚蠢得很!」
這七騎人馬,就是水東流,朱天佑兄妹和「天風八傑」中的四傑。
她的話沒說完,隔室中傳出甄子虛的清朗語聲道:「我早就醒啦!」
「行!」灰衫老者伸手一指水東流道:「咱們是奉命恭請這位水大俠。」
那寶刀,長約三尺,是柳葉形,上嵌寶石七顆,是乃父「酒仙色鬼快刀王」朱志宇,遍邀名匠,以上好緬鐵混合鋼母所鑄成,同式三柄,分由朱志宇本人和朱天佑兄妹三人使用。
原來當他在隔室中休息時,那神秘的傳音人,又給他做了詳細的指示。
青衫文士微笑道:「當然還有。」青衫文士接著以真氣傳音說了幾句,然後喝聲笑問道:「水大俠,是也不是?」
微微一頓,又注目接道:「為了完成此一心願,孤已暗中費去不少心血,目前,總算已粗具規模,只等將少數強敵剪除,即可採取公開行動。
話聲一落,人影微閃,灰衫文士面前,已現出一位面相清臞的青衫文士,竟赫然就是昨宵在「天風鎮」上,戲弄花解語和創傷「右丞相」的那一位。
「哪裏哪裏!」朱天佑連聲謙笑道:「于前輩謬獎啦!」
朱君玉黛眉一挑道:「好一批賊子,簡直是無法無天!」
吳仲甫笑道:「水大俠言重了,不安的,該是咱們『天風牧場』中人哩!」
微微一頓才皺眉接道:「至於其症狀,顧名思義也可想見,那是說,患有『子午滯血症』的人,每日子午二時,周身血液運行呈遲滯現象,顯得精神萎靡,眉宇間並隱約地現出青痕。」
甄子虛答道:「他老人家中等身材,面相清臞,白淨無鬚,著一襲天藍色長衫。」
于姓老人精目中異彩一閃道:「卿家此話怎講?」
甄子虛謙笑道:「帝君謬獎了。」
朱天佑冷然問道:「那些,都是你的手下了?」
朱君玉奮力一掙,卻不曾掙脫乃兄的健腕,不由頓足怒喝道:「放開我!大哥,我非宰了這賤婢不可!」
江玲插口媚笑道:「帝君,您忘記左丞相『四絕』中的醫術了?」
甄子虛道:「這個,小可可以接受,但還有一點,小可必須先行聲明。」
花解語神色一整道:「那是絕症。」
甄子虛道:「他老人家今年已五十出頭。」
于姓老人淡淡地一笑道:「那個伍南屏,如今何在?」
藍袍老人微一沉吟道:「賢侄女言之有理!好,明晨,老朽當親赴『天風牧場』,拜會令尊,屆時再做決定如何……」
朱志宇濃眉一挑道:「『天風鎮上』的事,也就是『天風牧場』的事,何況被劫走的甄子虛,又是佑兒新交的朋友,小弟雖已洗手歸隱,但對這件事,卻決不坐視。」
青衫文士截口笑道:「可是這些,仍不能證明區區是友非敵?」
朱天佑微微一呆道:「好像有點理由。」
于姓老人目光深注地道:「憑卿家的醫術,也不能治癒他的絕症?」
「那麼,」花解語微笑著接道:「在此之前,你義父是否也給你搜尋過『千年雪蓮子』呢?」
朱天佑沉思著道:「距離太遠,又是黑夜,瞧不太真切……似乎是一種紅色……」
話聲中,「刷」地一響,已策馬超越乃兄和水東流,疾馳而去,其餘六騎自然催馬緊隨。
天真未泯的朱君玉,認為水東流的激動,可能是為了甄子虛被神秘人物劫持之故,竟搶先以安慰的口吻,含笑接道:「水伯伯,關於甄二哥被劫持之事,請儘管放心,有家父出面,我想,短期內即可安然脫險的。」
那是一位衣服光鮮,頗富書捲氣的中年文士,藍衫文士略一注目之後,才冷然答道:「不敢!在下水東流……」
這時,水東流也站了起來,目注朱天佑,吳仲甫忙含笑引介道:「少場主,這位就是水大俠。」
盞茶工夫之後,于姓老人又回到那神秘分宮中。
花解語神色一整道:「主藥是二味,一為『千年雪蓮子』,一為『千年參王』,此外,還需一位具有絕頂武功的人血液,做為藥引。」
所以甄子虛對他,不但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也產生了無比的信心,而目前的態度,就是完全依照那神秘傳音所指示的。
于姓老人歉笑道:「朱姑娘請莫誤會,老朽不過是就事論事拿令尊以襯托方才那人的武功之高,絕非對令尊有什懷疑之處,事實上,老朽心目中,已肯定那人就是『白髮朱衣千幻叟』雷千里了。」
一頓話鋒,又神色一整地接道:「老弟打算如何著手?」
花解語道:「還不曾,臣妾等他精神復原之後,再替他仔細檢查。」
在吳仲甫的前導下,兩人相偕進入一間事先開好的上房,分賓主坐定之後,水東流才目光深注地問道:「閣下,現在可以說了吧?」
于姓老人也蹙眉問道:「難道卿家,你所判斷的那種絕症竟如此嚴重嗎?」
吳仲甫答道:「老場主是今天早晨才得到報告。」
于姓老人點點頭道:「不錯!這可能就是卿家方才所說的一個『緣』字,天材地寶,如果任何人都可輕易獲得,那也就不成其為天材地寶了。」
水東流冷然截口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朱志宇苦笑道:「天地之大,身懷絕藝,而不求聞達的高人,可說是到處都有,你老兄一切的一切,都比我強,連你都不知道,我又怎能想得起來。」
花解語笑了笑道:「事情是這樣……」
藍衫文士入目之下,不由也臉色為之一變,沉聲喝問道:「掌櫃的,發生了什麼事?」
吳仲甫連忙起身答道:「少場主,水大俠在這兒。」
青衫文士笑問道:「水大俠指的是『什麼人』的問題?」
陡然臉色一變,頓住話鋒,壓低嗓音接道:「水大俠,請靜聽。」
于姓老人蹙眉接道:「如此說來,那娃兒所表現的症狀,已可確定就是『子午滯血症』了?」
這時,那于姓老人目光炯炯地,在甄子虛周身上下掃視著,一面喃喃自語道:「斯人也,而有斯矣,上蒼何獨厚於此,又何獨薄於汝。」
甄子虛應聲答道:「小可之所以前倨而後恭,並非是帝君之位尊權重,僅為帝君願盡全力為小可治療絕症,做投桃之報而已。」
藍衫文士一把抓住老掌櫃的肩膀,搖撼著注目喝道:「快說下去……」
「那麼,」于姓老人注目接問道:「卿家又怎能斷定他,是患有絕症呢?」
接著,她將方才與甄子虛交談經過,詳細地向于姓老人,複述了一遍。
朱天佑訝問道:「男人還有穿紅衣服的?」
于姓老人再度截口道:「這個,你毋須擔心,孤家當盡力而為。」
花解語不禁目光一亮,向于姓老人媚笑道:「帝君洪福齊天,如今,只要能搜尋到『千年參王』,帝君的心願,就可完成啦!」
花解語道:「帝君,『子午滯血症』,比『五陰絕脈』更難治,其病例,也比『五陰絕脈』更少見,帝君自然是未有所聞的了。」
于姓老人苦笑道:「玉姑娘問我,我又www•hetubook•com•com能去問誰?」
于姓老人正容接笑:「好!孤不妨正式告你:孤的心願,就是要統一天下武林,成為唯我獨尊的武林霸主。」
老掌櫃搓手頓足地接道:「水相公,您那位小哥兒,已……已經……」
水東流聽完之後,蹙屑沉思著問道:「關於此事,貴場老場主,是否知道?」
微微一頓,又侃侃地接道:「而且,那批神秘客,劫持的雖然是水大俠義子甄少俠,但骨子裏又何嘗不是有意給『天風牧場』難堪。所以,連業已封刀歸隱的老場主,也不得不準備再度出山,以圖挽回失去的顏面了。」
「那村長大驚之下,震聲大喝道:『娃兒,快停下來……』
此刻的甄子虛,怎會如此好說話呢?
但他背後卻傳來于姓老者的輕嘆道:「別追了,老弟,人家已走出百丈之外啦!」
朱天佑被對方這種奇異的目光,瞧得怪不好意思,竟也忽略了對方這種答非所問的失神態度,連忙接過對方的話鋒道:「水老伯,外面已備好坐騎,請!」
但他話聲未落,只聽一聲冷笑,起自廳外道:「姓于的,你裝得真像!也撇得真乾淨!」
灰衫老者笑了笑道:「不!那只能算是老朽的同事。」
但事實勝於雄辯,當他穿越天井,縱登屋面上時,只見朦朧月色之下,正東百丈外,一道模糊人影,閃了一閃,即告消失不見。
「不叫倒好,他這一叫,那紅肚兜可跑得更快了,而且是一個勁地朝河中跑去。
于姓老人截口接道:「不錯。」
接著,虎目中寒芒一閃道:「除非他有個合理的交代,否則,縱然他是三頭六臂,我朱志宇也得鬥鬥他!」
花解語微微一笑道:「也好,有這一段時間,那娃兒也該醒了。」
「好!」于大鈞一翹拇指,哈哈大笑道:「醇酒美人,並未消滅你老弟的雄風壯志,待會,我得好好地連敬三大杯,以表敬意。」
于大鈞笑道:「老弟,現在,可不是送高帽子的時候,而且,以昨宵的情形而論,你簡直是挖苦我啦!」
朱天佑正容接道:「水老伯,小侄兄妹與子虛老弟,雖還不曾正式締交,卻是彼此一見如故,而且有相逢恨晚之感,小侄兄妹,理當執子侄之禮。」
吳仲甫謙笑道:「在下浪得虛名,倒教水大俠見笑了。」
于大鈞接問道:「志宇老弟高見如何?」
青衫文士截口苦笑道:「水大俠,區區不是向你賣弄什麼,而是表示已經……」
接著,又啞然失笑道:「卿家,說了這麼久,孤還不知道那娃兒究竟患的是什麼絕症,和需要些什麼靈藥哩!」
「這情形,自然引起該村成人的好奇。
甄子虛笑了笑道:「自然是找那『千年參王』啦!」
花解語注目反問道:「帝君息隱這『天風鎮』,已愈十年,當也聽說過離此十里外的『張村』,所流傳已久的一個神話式的傳說?」
灰衫文士注目問道:「閣下怎知道我姓水?」
甄子虛點點頭道:「是的,而且已經搜尋到了。」
少頃之後,七騎人馬,浩浩蕩蕩地,離開招商客棧,沿著蒼茫暮色,向「天風牧場」疾馳而去。
于姓老人笑道:「那不是你的錯,老弟,換任何一個人,也難免會懷疑到老朽身上來的…」
花解語微點螓首道:「是的,已經問明白了。」
微頓話鋒,才正容接道:「老弟,這道理很明顯,是他雷千里劫走了甄子虛,同時,他也聽到了咱們方才的談話,知道老弟對老朽有了誤會,才故意說出那兩句莫測高深的話,以挑起『天風牧場』與老朽之間的衝突,他卻在旁邊看熱鬧。」
他的話聲未落,前面不遠處已傳來一串叱喝與兵刃相擊的金鐵交鳴之聲。
于姓老人拈鬚微笑道:「但願如此。」
水東流冷笑著接道:「表示你的同伴也趕了來。」
于姓老人反問道:「老弟方才上來時,是否曾看到那人的衣衫顏色?」
原來就在正廳前,滴水簷前的台階上,站著一個身材高大,與于大鈞(即于姓老人)不相上下的錦袍老人。
話聲中,已拾級而上,朱天佑也飛身下馬,跟了上來。
江玲接問道:「花姊姊,是否已被人暗地取走了呢?」
甄子虛微微一怔,但旋即向于姓老人抱拳長揖道:「小可甄子虛,見過帝君。」
于姓老人正容接道:「只要能完成心願,再大的犧牲,孤也在所不惜,區區一兩杯血液,那算得了什麼!」
頓住話鋒,微一呻|吟之後,娓娓地接道:「這『張村』本來是一個只有十來戶人家的山村,人口相當簡單,但有一年的夏天,在村前草地上嬉戲的幼童中,忽然多出一個來歷不明的男孩,那男孩,外表看來,僅約三四歲,長得眉清目秀,膚色白裏透紅,全身赤|裸,胸前卻繫著一個紅肚兜,真是人見人愛。」
分宮中的江貴妃江玲與「左丞相」花解語二人,還在娓娓地清談著。
只見他年約五旬,面色紅潤,海口獅鼻,虎目濃眉,襯托那三綹垂胸的花白長髯,顯得威猛之至。
他,朝著灰衫文士抱拳長揖,一面含笑說道:「水大俠,區區這廂有禮了。」
緊接著,一聲震天大喝:「通通住手!」
此七星寶刀之鋒利,自不待言,而其裝飾的華麗,亦為武林所罕見,光是刀身上的七顆寶石,每顆都是價值千金以上,再加上刀柄和刀鞘上的名貴裝飾,其價值,真是難以估計。
花解語本來一直在微笑著,聞言之後,這才一整神色,注目接道:「帝君,當那娃兒反常地現出疲倦態時,妾曾發現他的眉宇間,呈現一道若隱若現的淡淡青痕。」
她頓了頓,接道:「起初,張村的成人,以為是同村某一家遠道前來的親戚所帶來的小孩,但三五天之後,偶然於閒談中詢及左右鄰舍,卻是誰也不曾有過這麼一門親戚。群相驚詫之下,於是各自盤問自己的小孩,但所有張村的孩童,都不知那紅肚兜男孩的來歷,也沒人知其來自何處,走向哪方。
「是!」
朱志宇反問道:「大鈞兄係何所指?」
于姓老人注目接問道:「那是一種什麼病徵?」
于大鈞拈鬚笑道:「好!好!你們一家人都聯合起來,欺負我這老頭子,且等這宗疑案澄清之後,我不要你們好好地還我一個公道才怪!」
朱志宇爽朗地笑道:「你老兄很夠朋友,但我要提醒你一聲,不但為我,便是為了你自己,你也不能置身事外。」
「不錯。」
他,年約五旬開外,臉色蒼白,目光憂鬱,一副滿面風塵的憔悴相。
水東流淡淡地一笑道:「為了水東流父子之事,勞動貴場老少場主,教在下好生不安。」
同時,朱君玉也斂衽為禮道:「侄女朱君玉,見過水伯伯。」
但那藍衫文士,卻似乎毫無所覺,目不斜視地,順著那條唯一的大街,緩步前行。
灰衫文士一愣道:「總該有個姓名。」
朱天佑微一沉思,點點頭道:「好的!打擾于前輩了,咱們明天見!」
甄子虛方自淡淡地一笑間,那于姓老人卻搶先沉聲問道:「娃兒,你患有『子午滯血症』的消息,是誰告訴你的?」
朱君玉轉身面對于姓老人,于姓老人苦笑如故地接道:「老弟年紀還輕用不著難過,老朽丟的這個人,才夠嚴重哩!」
于姓老人截口笑道:「既然願意了,又還有什麼『不過』的?」
這稱呼,好不熱絡!慌得水東流連忙還禮,一面笑嚷道:「不敢當!不敢當!少俠,姑娘,請莫折煞我水東流。」
這兩位,一見于姓老人緩步而入,連忙起身行禮,並嬌聲說道:「臣妾參見帝君。」
于姓老人點點頭道:「不錯。」
花解語「哦」了一聲道:「對了,這傳說,最近這十年來,已無形中消失,也難怪帝君不www•hetubook•com.com知道。」
吳仲甫正容點首道:「正是。」
朱天佑兄妹同時臉色一變,朱君玉冷笑一聲道:「照于前輩這麼說,家父也成了嫌疑人物啦!」
「於是,翌日傍晚,當那紅肚兜男孩照例出現,與張村群童嬉戲時,該村村長,便即安詳地,含笑走近那紅肚兜男孩身前。
甄子虛沉思著道:「顯著的特徵倒沒有,但他老人家外表神態瀟灑,一派斯文,一望即知。」
分賓主坐定,小廝獻上香茗之後,于大鈞才目注朱志宇,正容問道:「志宇老弟,昨宵在『天風鎮上』所發生的疑案,令郎已經告訴過你了?」
朱天佑注目問道:「你們那個什麼左右『丞相』都沒來?」
天風鎮與天風牧場之間,也不過三五里距離,以這七騎健馬的腳程,本該是片刻之間的事。
于姓老人點點頭道:「這倒是不錯。」
于姓老人一愣道:「這個,孤倒不曾聽說過。」
于姓老人接道:「有關人手方面,卿家可以酌情自行調遣。」
「但那紅肚兜男孩,一見有大人走近,立即現出滿臉驚容,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向那村長略一打量之後,轉身拔足飛奔,向村前逃走。
于姓老人點點頭道:「老弟說得不錯,但老朽敢於如此肯定,並非完全出於臆測,還有你老弟所見的紅色衣衫為證。」
于姓老人截口訝問道:「什麼事?」
青衫文士微笑道:「還知道你水大俠此行,是為了搜尋『千年參王』,以便治療甄子虛那『子午滯血症』的絕症。」
這七位,除了水東流略顯憔悴之外,其餘六位,莫不是神采煥發,意氣飛揚,引得路人紛紛投以驚訝的注視。
水東流不禁喟然一嘆道:「不錯,我承認你高明得出奇,方才,你要出其不意地置我於死也並非難事,但你也許是另有詭謀,才沒向我下手……」
那「水相公」的「公」字尚未出口,老掌櫃忽然像中了風似的,臉色大變,張口結舌,沒了下文。
那四個黑衣怪人,顯然是那神秘魔宮中的「地」字號人物,他們各自獨鬥一個「天風八傑」中人,雖然是處於劣勢,但門戶封得極嚴,並未呈現敗象。
甄子虛笑了笑道:「帝君,那位伍南屏雖然時運不濟,屢試不中,卻是博覽群書,胸羅萬有,委實是一個博學多才之士,識得一些疑難雜症,對他來說,也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
綠衣女嬌笑著漫應道:「是嗎!那是說,朱少俠準備親自領教一番了?」
水東流注目接道:「好!有勞閣下帶路。」
水東流臉色接連數變,少頃之後,才猛吸一口清氣,沉聲說道:「好!你劃下道來吧!」
老掌櫃訥訥地,連連作揖道:「小老兒該死……小老兒該死……水相公,請……請坐下來說……」
花解語目注甄子虛,含笑喝道:「小兄弟,還不參見帝君!」
朱志宇降階相迎,一把扣住于大鈞的左臂,哈哈大笑道:「逢人減壽,遇貨增錢,你老兄真是深諳世情,已得箇中三昧呀……」
吳仲甫點點頭道:「是的,同時敝少場主與甄少俠一見如故,對甄少俠之神秘失蹤,更是特別關心。所以,務請水大俠立即駕臨敝場,以便共商營救良策。」
朱君玉接問道:「那雷千里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花解語接道:「帝君,縱然這娃兒福緣深厚,能在帝君之手,獲得『千年參王』,那藥引也不易求得。」
朱志宇濃眉一蹙道:「據經過的情形判斷,好像是那『白髮朱衣千幻叟』雷千里,不過,此老行事,一向是光明磊落,像昨宵那種有若神龍見首不見尾,以及存心挑撥離間的事,卻是未有前聞。」
花解語笑道:「小兄弟倒是現實得很。」
他,盡量外表瀟灑飄逸,一派斯文,但由他那沉重的腳步,與憂鬱的目光忖測,他的心中,顯然有著嚴重的憂慮。
朱志宇神色一整道:「是的。」
吳仲甫道:「老場主認為在未明瞭水大俠的來歷之前,未便輕率臆測。」
水東流駭然退立一大步,但旋即冷冷一笑道:「還知道些什麼?」
于姓老人精目一亮道:「你義父也懂得這些?」
花解語正容接道:「臣妾當效勞。」
吳仲甫神色一整道:「為了甄少俠的前車之鑒,也為了那批神秘人物的實力太強,少場主曾特別交代:等到水大俠之後,立即飛騎傳報,少場主將親率本場高手恭迎護駕,而且,老場主也可能再度出山。」
甄子虛道:「我義父本來不懂得這些,都是那位伍南屏所教給他老人家的。」
水東流冷然笑道:「不錯!」
于姓老人含笑截口道:「江卿莫打岔,且讓花卿說吧!」
花解語搖頭答道:「那不可能。」
于姓老人注目問道:「像孤的血液,夠不夠格做藥引?」
「天風牧場」的老場主「酒仙色鬼快刀王」朱志宇,既然是以「快刀」出名,他的手下人,自然也是以刀為主要兵刃,所謂天風「五虎」、「八傑」,也全都使的是同一式樣的大砍刀。
江玲媚笑著道:「帝君,醫術既為左丞相的四項絕藝之一,所以,毋須仔細檢查,僅僅憑一個『望』字,也就能斷個八九不離十啦……」
朱天佑目注鬥場,方自眉峰一蹙間,一道灰影,捷如飛鳥地飄降他面前不遠處,現出一個鬚髮斑白的灰衫老者,向著他抱拳一禮道:「朱少場主請了!」
水東流目光深注地道:「還有沒有?」
隨著這話聲,雜木林中,冒出八道人影,一晃而飄落現場。那是一個面蒙綠色面巾、婀娜多姿的綠衣女郎,三個灰衫老者,四個白衣怪人。
于姓老人沉思著道:「這倒是實情。」
于姓老人拈鬚笑道:「那就不會錯了!」
甄子虛笑了笑道:「據小可方才所聽到的,帝君是為了要完成一宗心願,至於究竟是哪樣的心願,小可卻不明白。」
于姓老人點點頭,目光移注花解語問道:「卿家都記下了?」
第二天的黃昏時分。
水東流不禁一愣道:「此話怎講?」
于姓老人一愣道:「那是敵勢太強,跟老弟你不相干啊!令尊怎會責怪你呢!」
「但他話聲未落,那紅肚兜小孩已奔入河中,而且是如履康莊大道似地,竟踏著水面,安然登上對岸,消失於暮色蒼茫的山嶺中……」
灰衫老者呵呵大笑道:「朱少場主是聰明人,怎會問出這等糊塗話來。」
朱天佑注目問道:「何以見得?」
這時,端坐馬上的水東流等五人,也都已飛身下馬,站立一旁。
甄子虛自行移過一個錦墩,坐下之後,于姓老人才注目問道:「娃兒,你義父那位朋友,姓什名誰?」
這情形,不由叫他倒抽一口冷氣。
接著又注目問道:「卿家已替他把過脈,檢查過了?」
于姓老人道:「老弟,請恕老朽誇句海口,當代武林中,能欺近老朽窗前,而不被察覺的,除令尊與雷千里之外,敢說找不出第三人來。」
花解語沉思著接道:「帝君,如果賤妾的觀察不錯,那娃兒患的當是比『五陰絕脈』更難治的『子午滯血症』。」
朱志宇方自微微一笑間,于大鈞又注目接問道:「老弟對這件案子,做何打算。」
接著,又幽幽地一嘆道:「這已經是第三次入山了,如果三天之內再找不到……孩子,你可不能怪我……」
朱君玉見藍袍老人語氣不善,意含指責,不由黛眉一挑,截口接道:「于前輩,有道是『濁者自濁,清者自清』,只要事實證明于前輩確未參與今宵之事,我兄妹二人,自當負荊請罪。」
朱天佑訕然一笑間,于姓老人又接問道:「老弟,有關昨宵所發生的事,已經轉告過令尊了?」
藍衫文士臉色再度一變,也不理會老掌櫃的惶急神情,揚聲喚道:「子虛,子虛……」
m.hetubook•com.com朱天佑注目問道:「還有,他劫走甄子虛,為的又是什麼?」
于姓老人道:「是否有什特徵?」
甄子虛道:「那是一位落第秀才,姓伍,名南屏。」
花解語道:「方才,當臣妾等向他問話時,他顯出極度疲倦神態……」
朱志宇側目笑問道:「老兄,人家上門欺人,你唾面自乾,那是你自己的事,我管不著,但佑兒兄妹對你的懷疑,你就這麼認了,也不求洗刷一下嗎?」
水東流眉峰一蹙道:「朱賢侄,如果那批人就是劫持子虛的同夥,咱們該留下一個活口才對。」
良久,良久,他才仰首目注遙空,深深一嘆地喃喃自語道:「可憐的孩子,你,你幸而具有百年難見的資稟,更何不幸而患此絕症……」
朱天佑冷笑一聲道:「可是,我的忍耐心卻並不怎麼好!」
青衫文士神色一整道:「水東流,請恕區區說句狂妄的話,方才,如果區區要乘水大俠分心疏神的情況下,實行暗算,此刻是怎樣的情形?」
吳仲甫道:「水大俠,此間非談話之所,請隨我來。」
于大鈞笑道:「不早還行嗎!昨宵你們兩兄妹,差點沒將我這個于前輩逼得……」
江玲與花解語重行入座之後,于姓老人才目注花解語問道:「卿家,那甄姓娃兒的來歷,是否已問明白了?」
「嗆」地一聲,朱君玉的「七星寶刀」已經出鞘,並由馬上飛身而起。
朱天佑等七人,駐馬官道旁邊,只見「天風八傑」中的四傑,正各與一個黑衣怪人打得如火如荼。
半個時辰之後,于姓老人單人獨騎,到達「天風牧場」的大門口,經過執事人員的通報,朱天佑居然親自迎了出來,老遠就在馬上抱拳長揖道:「于前輩早,家父剛剛起來,正在客廳恭候。」
招商客棧中,那個戴著一副老花眼鏡的老掌櫃,一見藍衫文士進入,立即起身,滿臉堆笑地道:「相公要住嗎?」
這「天風牧場」好大的規模!
一頓話鋒,又蹙眉接道:「那麼,老弟心目中,是否另有類似的高人呢?」
吳仲甫正容接道:「在下忝為『天風牧場』中,『八傑』之末。」
于姓老人搖頭道:「是男的。」
微微一頓話鋒,又注目接道:「卿家,你是內行,這事情,恐怕還得勞動你親自辛苦一趟才行。」
花解語笑道:「帝君的血液,自然夠格,只是,藥引所需血液,至少要兩大茶杯,這犧牲可謂太大。」
青衫文士笑道:「水大俠莫誤會,區區是友非敵。」
于姓老人道:「有多大年紀?」
于姓老人道:「這情形,是否有人別有企圖,而故放煙幕?」
于姓老人注目問道:「如果檢查結果,證實那娃兒是患這種絕症,需要些什麼靈藥,才能治好呢?」
朱天佑冷冷地一笑道:「就算是吧!那麼,小可請問:那人方才所說的那句話,如何解釋?」
中年文士謙笑道:「敝姓吳,口天吳,草字仲甫。」
水東流微微一笑道:「那麼,閣下此行,當是奉貴場場主朱少俠之命而來?」
綠衣女冷然一哂道:「哼!罵你,那還是對你太客氣啦!」
朱天佑連忙沉喝一聲,飛身拉住乃妹的手臂道:「小妹且慢!」
吳仲甫道:「差不多該到了。」
這些,本來是朱天佑等人駐馬一旁,目光一瞥之間的事。
甄子虛不禁插口笑問道:「帝君是有意將小可收為衣缽傳人?」
甄子虛正容接道:「相爺,小可對任何人,都是一樣,除非是不說,要說就是實話。」
于姓老人不禁一呆道:「『千年雪蓮子』倒比較好辦,但『千年參王』卻就為難了。」
抱拳一禮,扭頭一聲沉喝:「小妹,咱們走!」
老掌櫃本就惶得說不出來,藍衫文士這麼忘形地使勁一抓,他那一把瘦骨頭,怎能受得了,當下,不由痛得他殺豬似地大叫道:「相公饒命……」
又是一個水東流!此一水東流,與前一天在老嶺深谷中,和那神秘的青衫文士交談的水東流,無論是體型、面目和衣著,都迥然有異,究竟哪一個才是他的本來面目,恐怕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朱志宇沉思道:「那個甄子虛,不是有一個義父嗎?」
朱天佑冷冷一笑,目注十丈外一片雜木林中道:「那邊,還有不少狐群狗黨,都滾出來吧!」
青衫文士低聲沉喝道:「水大俠請聽好!昨宵甄子虛被人劫持,目前,那些既將趕來的人,也是為你而來,你必須要避一避,你如果相信我的話,請跟我來,我還有更重要的消息奉告,否則,我也懶得多管鬧事,告辭!」
朱天佑點點頭道:「是的。」
甄子虛含笑接道:「多謝帝君!」
那激戰中的「四傑」,聞聲各自虛晃一招,躍身縱出戰圈。
話聲中已將房門打開,全副勁裝、腰挎寶刀的朱天佑兄妹,已含笑緩步而入。
但他們才出天風鎮的街口,預候在路邊的「天風八傑」中的另外四傑,已一齊就馬上騎姿,迎著當先開道的朱天佑,舉刀行禮,並由左首一位低聲說道:「稟場主,前不遠處有可疑人物擋路。」
于姓老人目光一掠旁邊的滴漏銅壺,輕輕地一「哦」:「已經是辰時三刻,孤得趕往『天風牧場』去赴約了。」
花解語輕嘆一聲道:「絕症好治,靈藥難求。」
于姓老人一面游目四顧,一面脫口讚道:「老弟真能幹,這牧場,比令尊掌管時,更是興旺得多啦!」
花解語笑了笑道:「江妃子,你算是猜對了一半。」
灰衫老者道:「可以這麼說。」
于姓老人點點頭道:「如果老朽的猜想不錯,是認識的。」
話聲中,已飛身上馬,朱天佑也掉轉馬頭,雙雙並轡向山腳下的一片連雲巨宅中馳去。
于姓老人接問道:「那麼,你的那位義父呢?」
花解語含笑點首道:「是的,臣妾記下了。」
甄子虛笑了笑道:「是我義父的一位朋友。」
灰衫老者點頭笑道:「是的,還沒來。」
甄子虛道:「帝君,伍南屏是一行蹤不定的遊學秀才,目前他在何處,可誰也不會知道。」
箭遠距離,自然是瞬息間事。
花解語方自櫻唇一張,一旁的江玲不禁掩口笑道:「帝君,花姊姊,那娃兒是否患有此種絕症,還沒有肯定哩!二位何不等檢查之後,再做決定。」
原先那灰衫老者朝綠衣女郎躬身施禮道:「卑職參見公主。」
接著,又目注甄子虛道:「娃兒,你暫時就住在這兒,有什麼需要,只管吩咐伺候你的宮女就是。」
「于前輩誤會了!」朱天佑苦笑著接道:「不瞞于前輩說,晚輩之所以挨訓,是因為不該懷疑到于前輩您身上來。」
甄子虛注目反問道:「帝君是問我義父何在?」
朱志宇一面吩咐準備酒席,一面正容接道:「不過,你老兄也不能置身事外。」
于姓老人點點頭道:「有此必要,而且,如果這娃兒的義父並沒有找到『千年參王』,咱們還得派人加速搜尋。」
「不過,孤家除一義女之外,至今膝下猶虛,同時,因孤家平日要求過苛也一直沒正式收過徒弟。
「是的。」花解語點首接道:「從此之後,『老嶺』中出現『千年參王』化身的消息,不脛而走,一些想碰碰運氣的武林人物和探參者,都不約而同地湧向『老嶺』山區。
「說過,」朱天佑點點頭道:「于前輩認為方才那人,就是那『白髮朱衣千幻叟』……」
于姓老人沉思著道:「老弟,這其中無法理解的地方太多了,且等明天與令尊詳加研討之後再說吧!」
原來就當朱天佑在默然沉思的剎那之間,于姓老人與朱君玉二人,也已相繼縱登屋頂。
于姓老人苦笑道:「娃兒,你的名堂真不少,倒像是孤家有所求於你似的……好,你說吧!」
灰衫文士冷然注目道:「請答我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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