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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海情天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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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風牧場來貴客

第四章 天風牧場來貴客

朱志宇目光炯炯地注視鬥場,手拈長髯,淡淡地一笑道:「姑娘好高明的身手!」
于大鈞苦笑道:「不必追了,愚兄與天佑賢侄,都幾乎中了暗算,所以我把他們都叫回來了。」
「那位伍朋友,多大年紀?」
水東流笑道:「這是一般人馨香頂禮、夢寐以求的好事,小弟豈有不贊同之理!」
水東流顯得頗為不安地道:「只是在下……小弟太高攀了。」
一舉酒杯,含笑接道:「大家喝酒。」
朱志宇接道:「水兄還能找到那位朋友嗎?」
于大鈞目光深注如故,淡淡地接道:「老弟,他說不認識江世傑是假的,實際上他與江世傑是夙仇。」
而更使人驚奇的,是她的年紀,由外表看來,最多也不過十八九歲,以如此年紀,而具有如此超絕的武功,在武林中,委實是罕見的奇蹟。
朱君玉目注水東流笑問道:「水伯伯對『空門三怪』之秘,是否也有興趣一聽?」
綠衣女郎似乎一怔道:「你居然不亮兵刃?」
朱志宇點點頭道:「這倒是實情。」
于大鈞笑道:「老弟台,你沒看到我戴著人皮面具,連衣衫也換過了?」
這朱志宇,委實不愧「快刀王」的綽號,同樣的寶刀,同樣的刀法,在朱天佑兄妹手中,固然已不同凡響,但在朱志宇本人手中使來,卻更顯得勢沉勁猛,也更顯得奇幻而快速。
水東流接問道:「方才,姑娘說水某人誤會了,此話怎講?」
一直不曾出聲,靜立一旁的水東流,入目之下,不由臉色大變,脫口一聲驚呼:「天佑退下!」
但他口中卻笑問道:「如此說來令尊也是在觀察對方的武功路數了?」
一進門,兩個紅衣武士躬身施禮,並揚聲說道:「帝君駕返!」
劍蕩開再度飛身進擊的朱天佑兄妹,朱天佑聞言退過一旁,但朱君玉卻嘟著小嘴,悻然地接道:「爹!您可得好好地教訓這賤婢一番!」
「那麼,」于大鈞笑了笑道:「老弟對我個人方面,如有甚不瞭解之處,也不妨直率問明。」
水東流正容說道:「朱賢侄,你如果承認我是你的水老伯,就不該阻攔我!」
水東流接道:「賢侄,最低限度你該讓我先同她談幾句話。」
不等對方開口,「嗆」地一聲,已亮出肩頭長劍,沉聲接道:「水某人雖然讀書學劍兩無成就,卻也不是任人擺佈的人,姑娘!請!」
「第一?」朱志宇苦笑道:「想必還有第二的了?」
綠衣女郎笑道:「朱少俠,還是兩兄妹聯手吧!」
原來朱志宇只顧說得高興,綠衣女郎卻冷不防地,大奮神威,「唰!唰!唰!」一連三劍,將他迫退八步,立即長身而起,快若長虹似地飛射而去。
水東流苦笑道:「小弟不過是江世傑的一個同鄉而已,縱然他與江世傑有仇,那也沒理由要殺我呀!」
水東流訕然一笑道:「說來真夠愧煞,在下讀書學劍,兩無成就,現在的這點防身功夫,還是由一位萍水相逢的友人處學來。」
一直不曾吭氣的于大鈞,也長身而起,並沉聲喝道:「賢侄不可輕敵。」
朱天佑兄妹不由同時臉色一變地發出一聲驚「啊」,朱君玉並促聲問道:「那麼,甄二哥的病症發現已有多久了呢?」
「哈哈」狂笑聲中,「七星寶刀」如迅雷奔電似地,砍、刺、拽、掃,又將綠衣女郎逼回原地。
朱君玉笑了笑道:「這三個人的名號多怪!他們的真實姓名,究竟是……」
「唰唰唰」,一連三絕招,居然將綠衣女郎迫退五尺。
于大鈞笑了笑道:「那是在一次偶然的生死歷劫中,所獲得的代價。」
那洪鐘似的語聲,呵呵大笑道:「可是你已經放了不少的屁了哩!啊!好臭!」
于大鈞目光深注地道:「老弟知道他向你打聽那『江湖一劍』江世傑的下落,是什麼意思?」
原來就在這反擊的四招中,那綠衣女郎的蒙面絲巾,已被朱志宇揭了下來,只見她:桃腮、瑤鼻、菱唇、貝齒、眼如秋水、眉似春山,那一份美,直使平常自負得很的朱君玉,也為之黯然失色。
這情形,當事人的朱天佑兄妹,固然是越打越心驚,也越氣憤,而冷眼旁觀的水東流,也不由為之直皺眉頭。
朱君玉從小嬌生慣養,家傳武功,也委實足以自傲,卻想不到正式臨敵時,連攻兩招,都沒佔到半點便宜,而且嚴格說來,她還落了下風,這情形,對一向眼高於頂的她而言,如何忍受得了!
朱志宇笑道:「水兄太客氣啦!」
朱志宇笑道:「傻丫頭,世間哪有將近二百歲的人哩!如果他們仍然健在的話,該是成了神仙啦!」
緊接著,一聲清叱:「閃開!」
朱君玉冷笑道:「賤婢!別吹,朱君玉一個人也足能收拾你!」
水東流喟然一嘆,沒接腔。
朱志宇與于大鈞一直送到花廳門外才道再見而別。
「佑,你就陪水老伯去賓館歇息吧!」
正在陪著水東流交談著的朱天佑,方自訕訕地一笑,水東流大步向前,向著朱志宇、于大鈞二人,抱拳長揖道:「水東流見過朱大俠、于大俠。」
于大鈞苦笑如故地道:「不要緊,不過是內臟略受震盪而已。」
話聲中,于大鈞已拉住他的臂膀,低喝一聲:「咱們走!」
這時的于大鈞雙手各帶著一人,向前疾奔,水東流正自感到訝異時,只聽于大鈞又冷笑接道:「今宵,大爺難得心情好,不想殺人!」
哂哂一笑之後,又正容道:「老弟,現在言歸正傳。只要我的心願得償,將來的一切,都是令郎的,但目前,你卻必須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幾句話。」
一頓話鋒,又含笑接道:「其實,像你這樣嬌滴滴的美人兒,任何人也不忍心辣手摧花,何況老夫還一向是風流自賞的多情種子哩!」
綠衣女郎笑道:「朱大俠,這回,你可看走眼啦。」
水東流本是借眺望窗外夜色,來掩飾自己的失態,但此時他的耳中卻傳入一絲細如蚊蚋的語聲道:「接著!」
「嗆」地一聲清越龍吟過處,已亮出一支有若一泓秋水的三尺青鋒,冷然接道:「只是你要小心了!」
此情此景,饒是朱君玉家傳武功超絕,手中使的又是一柄寶刀,但也有相形見絀之感。
暗中人低語道:「在下于大鈞。」
水東流笑道:「那麼,小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朱志宇道:「那麼,且回牧場再談,咱們不能冷落了貴賓。」
朱君玉注目問道:「那『空門三怪』,是否還健在呢?」
「砰」地一聲大震過處,一切歸於寂靜。
自朱志宇到場之後,全場的注意力,都被場中的精采搏鬥和朱志宇那亦莊亦諧的言語所吸引住了,因而忽略了另一個人的奇異表情。
水東流再度一聲輕嘆後,才注目問道:「于兄,小弟何事可替于兄效勞?」
朱志宇道:「面對如此高明人物,朱志宇怎敢托大!但姑娘忘了老夫是以快刀出名,如果老夫先亮兵刃,哪還有你進招的機會!」
于大鈞道:「水大俠,待會再談如何,遲則不及!」
這兩位,本來是以真氣傳音交談,但水東流忘形之下,竟揚聲說了出來,因而使那綠衣女郎也揚聲說道:「對啊!這才是聰明的辦法。」
半個時辰之後,他們經由一處秘密谷地的天然穀洞,通過一條人工隧www.hetubook.com.com道,回到于大鈞的「分宮」之中。
這時,朱天佑悄然走近他的身邊,低聲問道:「水老伯,您沒看出那妞兒的武功路數嗎?」
水東流身軀不禁一震道:「犬子也是于兄所救?」
「叱!叱!叱!」一連三記絕招,居然將朱志宇迫得連退八步。
「是的。」
朱君玉問道:「這三種神功,以哪一種最高呢?」
綠衣女郎震聲大喝:「天字第一號,你們先行退下!」
朱君玉接問道:「我已經知道其中一位叫『邋遢道士』,那其餘二位,又叫什麼名稱呢?」
水東流訝然問道:「小弟與朱志宇之間,不但談不上怨仇,而且他的子女,與犬子還有口盟之誼,卻為何要殺我呢?」
「更不是。」于大鈞神秘地笑道:「老弟,朱志宇是何許人,我更是何許人,如果你老弟戴了人皮面具,或經過易容,能逃過咱們兩個老江湖的『法眼』嗎?」
一串暴喏中,那些白衣蒙面人和黑衣蒙面人,通通長身而起,四散飛射!
水東流訝然問道:「于大俠,夤夜來此有何……」
于大鈞道:「第一:今宵這一戰,除了愚兄與八傑中的三位,略受輕傷之外,並無其他任何損失。」
「沒有別的說明?」
「這個,倒不急在一時,只要老弟肯承諾幫助就行。」
水東流道:「那麼,他是認為我戴了人皮面具,或是經過易容?」
「不!」朱志宇笑了笑道:「心儀已久,卻一直無緣識荊。」
于大鈞笑道:「既然是夙仇,哪有不認識之理。」
綠衣女郎漫應道:「朱大俠謬獎啦!其實,本宮所學,還不及父王的十分之一哩!」
水東流毅然答道:「在下一貧如洗,與世無爭,哪兒會有什麼仇家。」
水東流長嘆一聲,道:「那位柳大人,遭遇之慘,真是令人髮指。」
接著,他將與那「江貴妃」江玲向甄子虛所說的那一套,大略地複述了一遍,說完之後,並加以補充道:「老弟,愚兄既無子女,也沒收徒弟,只有一個義女,也就是今宵天黑時,老弟所見到的那個穿綠衣的公主。」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真是好地方,」朱志宇含笑接道:「水兄,蘇州有一位名滿武林的大俠,名為『江湖一劍』江世傑,水兄可曾見過否?」
水東流不禁心中暗笑道:「我怎會如此糊塗,朱志宇能一出手即將對方的蒙面絲巾揭去,顯然是功力高過對方啦。」
「是的。」
只聽那綠衣女郎冷笑一聲:「去你的!」
他所接住的,是一個白色紙團。
朱志宇道:「老夫所問,是有關你本身的,姑娘你長得很美,是嗎?」
水東流道:「是的,那是一個由路邊拾來的棄兒。」
在火星四濺與「叮叮咚咚」的一串脆響中,朱君玉已被震落丈外。
背後,響起一個嬌甜語聲道:「老爺子,請用茶。」
水東流苦笑道:「是的!但在下卻想不起來。」
朱君玉白了乃父一眼道:「爹!您就只知道喝酒,談了這麼久,還沒說到解救我那甄二哥的辦法哩。」
水東流苦笑道:「那是一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奇特人物,他要找我,當沒問題,但我要找他,可就無從著手啦。」
朱志宇截口接道:「他們自然都有正常的姓名,但因他們行為怪異,當時的江湖中人,都習慣於稱他們的綽號,如今,年代久遠,自然沒法查考啦!」
朱志宇搶著笑道:「哪裏,哪裏,只是招待不周,尚請水兄多多包涵!」
而且,她的身形所經之處,那些正在追趕「天字第一號」等人的天風八傑中,悶哼連傳,接連倒下三個。
綠衣女郎一聲驚呼之後,旋即振劍搶攻,一面臉寒似水,聲冷如冰地怒叱道:「老賊!從此刻起,『酒仙色鬼快刀王』朱志宇這十個字,從武林中抹去!」
綠衣女郎那透過蒙面絲巾的美目中,寒芒一閃道:「當然要試!」
水東流身軀微微一震道:「朱大俠所問,就是那位曾任翰林院學士的柳大人?」
「哪裏,哪裏,」水東流含笑接道:「今宵,水東流受惠已多,朱大俠再如此一說,水東流可就不知該怎麼說才好啦!」
綠衣女郎道:「那要看你朱大俠問的是些什麼了!」
「可以這麼說。」于大鈞正容接道:「老弟,別打岔,讓我繼續說下去。」
朱志宇道:「水兄,令郎可是非你親生。」
于大鈞含笑搖頭道:「也不是。」
話聲中,手中「七星寶刀」一式「倒捲千層浪」,已縱身加入戰圈,而且,緊接著就是「流雲刀法」中的「浮雲掩月」、「白雲出岫」、「雲漫中天」,等連環三絕招。
朱志宇截口狂笑道:「小妞兒,索性多待一會,同老夫一同回天風牧場之後,再領教你的厲害吧!」
「在下完全負責!」
綠衣女郎一面精妙絕招迭出,一面「格格」媚笑道:「朱小姐,你的武功雖然高強,但臨敵經驗,畢竟太差了,如果令兄不下場,本宮敢說百招之內,教你寶刀出手。」
「天風牧場」的賓館,是在靠近「老嶺」山麓的一角,林木蓊鬱,環境清幽,其內部之豪華,更是不在話下。
水東流道:「小地方蘇州。」
但這些奇異的表現,太短促了!僅僅是那麼一瞬間,立即恢復了常態。
她的話鋒才落,朱君玉已飛身而出,並清叱一聲:「賤婢!吃我一刀!」
順手將那人向後一甩,沉聲喝道:「傳語天風牧場中人,不怕死的,只管追來!」
「不!」水東流接道:「那可能是他的親生父母,寫在他的衣袋中的。」
水東流輕輕一嘆道:「但願如此就好了。」
朱天佑道:「至少該保有三成以上。」
綠衣女郎銀牙一挫道:「老賊,目前你儘管狂,待會,教你知道本宮的厲害。」
水東流被帶得腳不沾地,有若乘雲御風似地,向前飛奔,一面訝然問道:「于大俠,將那廝放回去,不怕他向朱志宇面前說明是你將我救走的嗎?」
于大鈞道:「我見不慣,僅僅為了一點疑心而濫殺無辜,同時,我個人也有瑣事相煩你老弟。」
朱志宇微一沉吟,才目光深注地問道:「水兄藝出哪一位高人門下?」
朱志宇哈哈大笑道:「老夫縱然勝了你,也並不光彩呀!」
綠衣女郎連忙搖手笑道:「水大俠,您誤會了。」
「是!是!」朱志宇哈哈大笑道:「丫頭,咱們這就回牧場去啦!」
水東流道:「難道是小弟的長相,與江世傑相似,才罹此池魚之災?」
于大鈞道:「不,那是確有其事。」
綠衣女郎「格格」地笑道:「好!愈戰愈勇,不愧是朱家的後起之秀!」
水東流也正容答道:「于兄有話,請儘管問,小弟當掬誠相告。」
于大鈞插口問道:「據水大俠的觀察,那位朋友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于大鈞接著又歉笑道:「老弟,愚兄之所以要說這些,可並非對你老弟不放心,但茲事體大,咱們既然要合作創造一番驚天動天的大事,就必須互相肝膽相照,開誠佈公才行,老弟以為然否?」
于大鈞怒喝一聲,反手一掌,迎頭痛擊,那只大如小牛的獒犬,竟被他這凌空一掌,擊得頭頂破裂,倒斃丈遠之外。
于大鈞淡淡地一笑道:「且回到住處再詳談吧。」
那是送茶水的侍女來和*圖*書了。
朱志宇哈哈大笑道:「玉兒不得無禮!她可是你未來的姨媽哩!」
席間,朱志宇接過以前未完的話題,向于大鈞笑問道:「于兄,現在你該繼續說下去了。」
水東流愣了愣道:「當時,在下對武功是完全外行,所以,那伍朋友的武功究有多高,根本就沒法揣摩,但如今想來,他的身手,當不在今宵那個綠衣姑娘之下。」
水東流微一沉吟道:「其他倒沒什麼,只是小弟對于兄的來歷,卻是一無所知。」
朱志宇含笑接道:「憑老夫對鑒賞女人,所具有的數十年經驗,我所說絕對錯不了!」
于大鈞神態凝重地道:「如果我的判斷不錯,那是大有可能。」
于大鈞冷冷一笑道:「他們倒是識相得很!」
于大鈞道:「雖然不算多,卻也不是三言兩語所能說明。」
「還走得了嗎?」
「事後,查過他的來歷嗎?」
她的話聲未落,一個蒼勁的語聲,遙遙傳來道:「多承誇獎,姑娘既然知道老夫這『快刀王』的綽號,當也知道老夫這綽號的全銜!」
這時,朱天佑兄妹與未受傷的天風八傑中人,都已回來。
水東流入目之下,不禁脫口讚道:「于大俠好精湛的劈空掌力!」
水東流頭也不回,揮了揮手道:「放在桌上,姑娘,這兒毋須侍候,你可以歇息了。」
水東流點點頭道:「見過,不過那已經是多年的事了,如今的江府,已是人去樓空,只剩下一個老者在照顧著庭院。」
「現在算來,也還沒超過三旬。」
朱天佑冷笑一聲:「好!在下恭敬不如從命!」
「不錯!」于大鈞含笑點首道:「我于大鈞就是即將雄霸武林,君臨天下的『齊天大帝』,不過,這尊稱目前還沒有公開,外間人不得而知。」
水東流注目問道:「朱大俠認識那柳大人?」
她,對朱天佑那霄霆萬鈞的攻勢,不但從容不迫地應付過去,而且,竟像是對朱家的「流雲刀法」極為熟稔似地,舞得揮灑自如。
于大鈞截口促聲說道:「水大俠,有人要殺你,事急矣!目前無暇長談,你如果相信于某的話,就立即同我走。」
水東流不由截問道:「那麼,今宵于兄之敗在公主手中,是故意裝成?」
朱志宇注目接問道:「水兄是否有什麼仇家?」
她說的倒是實情,雙方交手已十招以上,但她卻一直是只守不攻。
朱志宇微微一笑道:「水兄的武功,兄弟雖沒見識過,但據天佑所描述令郎的身手而言,已經頗有根底,水兄追隨那伍朋友,僅僅半年工夫,而竟能調|教出如此出色的義子來,那位伍朋友的武功,恐怕就在今宵那綠丫頭之上哩!」
朱志宇微一沉吟道:「我想,問題恐怕還在令郎身上。」
水東流不由一愣道:「于大俠武功如此高絕,還有什麼須要我幫忙的?」
朱志宇一頓話鋒之後,又向綠衣女郎笑道:「小妞兒,別走了,跟老夫回去老夫封你做正宮娘娘,正宮娘娘,可比公主更風光得多,喲!小姐兒,你真夠狠。」
水東流道:「『千年雪蓮子』,已經獲得,那是那位伍朋友所蹭,而且,此間老嶺中有『千年參王』的消息,也是那位伍朋友所透露的。」
水東流目注朱天佑離去的背影,禁不住發出一聲幽幽的長嘆,同時雙目中湧現一重濛濛薄霧。
水東流不由蹙眉接道:「那麼,今宵之事……」
「那麼,」朱君玉接道:「那三位怪傑,是否都有傳人呢?」
朱志宇道:「沒有,近年以來,只有一位『白髮朱衣千幻叟』雷千里所習神功近於『太玄玄震』,但卻沒人能證實他是否為酒肉和尚的傳人。」
朱志宇笑道:「在下忝為此間地主,令郎在天風鎮上失蹤,在下竟無能為力,說來徒然使人汗顏。」
「理當如此。」于大鈞含笑接道:「好了,老弟可以繼續發問。」
于大鈞沉思著道:「還有,那位伍南屏,老弟能否把他找來?」
朱志宇笑道:「姑娘請啊!」
水東流注目問道:「朱大俠也認識江大俠?」
他不假思索,疾伸右手食中二指,將那線白光接住,同時,左手卻順勢將窗門關攏。
因此,她身形甫一沾地,已怒叱一聲,轉身飛撲,剎時之間,與綠衣女郎殺得難解難分。
「是的。」
朱君玉截口頓足道:「爹!您有沒有個完!咱們總不能老站在這兒呀!」
「那一幕,也算是有計劃安排?」
然後,吹滅燭火,和衣躺倒床上。
于大鈞笑了笑道:「這原因,說來話長……」
于大鈞輕輕一嘆道:「老弟台,我自然還有理由啊!」
朱天佑怒喝一聲:「匹夫!哪裏走!」
于大鈞截口笑道:「水老弟,有一點我要提醒你,你我關係特殊,在私下裏,稱呼可以隨便一點,我叫你『老弟』,你叫我『于兄』、『于大俠』都行。」
朱志宇目光深注地問道:「水兄仙居何處?」
朱志宇顧不得再追那綠衣女郎,疾射當場,一把扶住猶自蹌踉後退的于大鈞,促聲問道:「于兄,不要緊吧?」
朱志宇臉色一變地,截口訝問道:「水兄此話怎講?」
朱君玉目注乃父問道:「爹,『空門三怪』是什麼人啊?」
朱天佑道:「那是她故意裝的。」
但她話聲未落,卻陡地發出一聲尖呼,只聽朱志宇得意地呵呵大笑道:「果然是國色天香,雪膚花貌,老夫真不虛此行啊。」
綠衣女郎「格格」地媚笑道:「喲!原來早已封刀歸隱的朱大俠,又再度出山了,真是幸會得很!」
朱天佑也搶到水東流前面,沉聲接道:「水老伯,請莫使小侄為難。」
朱君玉黛眉微蹙地道:「那您就快點計畫吧!」
于大鈞苦笑道:「愚兄方才被那丫頭一掌震退時,隱約之間,似乎聞到一股檀香香氣,所以才有這種構想,不過,如果那丫頭真已練成那種神功,以愚兄所承受的感應推斷,如非她手下留了情,就是尚未大成,所以,方才才說,今宵算是不幸中之大幸哩!」
雖然時已深夜,但以「天風牧場」之財雄勢大,三五個人的飲食,自可咄嗟立辦,而且辦出來的,更是豐盛之至。
他的話聲未落,只聽朱志宇敞聲狂笑道:「小妞兒,將渾身解數使出來呀!」
接著,又輕輕一嘆道:「賢侄,這妞兒年紀輕輕,竟能與令尊打成平手,委實太不可思議了!」
朱君玉含笑點了點頭,朱志宇正容接道:「這三位的神功,『酒肉和尚』所習為『太玄玄震』,『邋遢道士』為『太清罡煞』,『癲大師』則為『少清神功』。」
水東流點點頭道:「好!我相信你。」
「不錯。」
綠衣女郎冷笑一聲:「好!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武學!」
于大鈞也截口接道:「這個,老弟毋須擔心,『千年雪蓮子』既已獲得,有關那『千年參王』愚兄當竭盡一切力量,務期於一年之內將它搜尋出來。」
水東流毅然答道:「絕對沒有!」
朱志宇拈鬚微笑道:「想當然耳!姑娘家凡是有著如此一副甜美嗓子和美好身材的人,她的面貌,也絕差不到哪兒去!」
「走」字尾音未落,已雙雙穿窗而出徑向後山中奔去。
一串金鐵交鳴聲中,傳出綠衣女郎的冷笑道:「別說四招,四千招本宮也不在乎。」
「這就說到啦!」www.hetubook.com.com朱志宇笑道:「丫頭,今宵特別把你水伯伯請來,為的就是要磋商解救你甄二哥的辦法呀!」
綠衣女郎媚笑道:「水大俠,你該喝阻朱小姐才對,本宮總不能引頸受戳呀!」
于大鈞微微一愣道:「說些什麼啊?」
水東流一驚之下,挺身而起,低聲問道:「你是誰?」
于大鈞也輕輕一嘆道:「愚兄看不慣他那種幾近瘋狂的殘酷手段,同時,又有事拜煩你,所以,也顧不了與他數十年的交情,而毅然將你偷偷地救出來。」
朱志宇點點頭道:「正是。」
同時綠衣女郎也沉聲喝道:「水大俠,目前沒你的事。」
水東流微一沉思道:「于兄方才說,朱志宇要殺我,難道那是託詞?」
不等對方開口,又立即接道:「朱大俠『酒仙色鬼快刀王』的綽號,江湖中,可說是婦孺皆知,本宮也算是江湖中一分子,豈有不知之理!」
一頓話鋒,沉思著接道:「大約在三十年前,那時候,愚兄還是精力充沛的壯年,在一次遠赴迪化的行程中,於大漠中途,發生颶風,當時咱們那一行三十多個商人,全都被颶風捲走,生死不明,但愚兄卻因禍得福,被捲在一個被颶風所造成的沙坑中,獲得大批金銀珠寶和邋遢道士所遺留下來的一本武功秘笈……」
水東流接問道:「據賢侄的觀察,令尊還保持有幾成真力呢?」
話聲中,長劍揮灑,立將朱君玉圈入重重疊疊的劍幕之中。此女不但招式奇詭,令人莫測高深,而且其內家真力之精湛,也與她的年齡不相配合,劍尖上,居然冒出尺許寒芒。
遠處傳來于大鈞的一聲勁喝:「丫頭躺下。」
綠衣女郎冷笑一聲道:「朱君玉,你以為本宮怕了你不成!」
朱志宇呵呵大笑道:「小妞兒勁道十足,正合老夫胃口。」
水東流注目接道:「那麼,于兄這一身超絕武功,是由何而來?」
水東流蹙眉接道:「看情形,令妹並不比那綠衣姑娘差。」
寒光電掣中,但聽朱志宇一聲敞笑,「叮叮咚咚」一串金鐵交鳴過處,也不知他是幾時亮出的寶刀,居然將對方那威力無匹的含怒一擊,硬封了回去,同時並傳出他的蒼勁語聲道:「好劍法!值得老夫放手一鬥!」
水東流道:「『子午滯血症』就是每到子午二時,周身血行阻滯,患有此症的人,不但武功沒法精進,而且病症出現之後,如不及時治癒,最多只能活三年。」
水東流道:「在下是外行人的話,朱大俠所言,自然是不會錯了。」
于大鈞輕輕一嘆道:「女兒家畢竟是女兒家,不管她武功多高,還是不能擔當大事,所以,愚兄一面暗中部署武林霸業,一面卻在物色最合理想的道統繼承人。」
朱志宇目注水東流,神色一整道:「水兄,為了弄清那批劫持令郎的神秘客的來歷,兄弟有幾句話,必須先行問明白,尚望水兄能坦誠見示。」
水東流笑道:「即使如此,那女娃能與令尊七成真力對抗,也足以自豪的了。」
朱志宇截口笑道:「縱然看走眼,也不要緊。」
水東流苦笑道:「柳大人是官家人,衙門中人的辦事效率如何,朱大俠當最清楚不過,像這種無頭案,他們又怎能破獲得了!」
水東流道:「這個,也許因為相隔年代太久了,在下回鄉時,倒不曾聽說過什麼傳說。」
微頓話鋒,又注目接問道:「姑娘,你的武功,委實高明,只是,不知那另一方面的功夫如何?」
朱志宇道:「說來,恐怕是一百七八十年以前的事了,據說,『空門三怪』是三位武功已登峰造極,而行為都放蕩不羈的空門怪傑。」
朱君玉怒聲道:「我為什麼要退下來!」
于大鈞笑道:「老弟,咱們同是武林中人,不妨放豁達一點,事實上,今後,借重你老弟之處正多,所以『高攀』這兩個字,咱們免了。」
朱志宇一面示意將受傷的三傑先行背回牧場去,一面長嘆一聲道:「于兄,咱們今宵,算是陰溝裏翻了船啦!」
水東流點頭道:「是的。」
水東流訝然問道:「那是為什麼呢?」
朱志宇、于大鈞二人連忙還禮,經過一番應有的客套之後,朱志宇緊捏著水東流的健腕,搖撼著歉笑道:「水兄,方才在下只顧跟那女娃兒打交道,未曾先向水兄招呼,水兄可得多多包涵。」
「嗆」地一聲金鐵交鳴過處,朱君玉那飛撲的身形被震得騰升五尺,只聽綠衣女郎冷笑一聲道:「朱家的小姐,果然名不虛傳!」
于大鈞笑了笑道:「可以這麼說。」
「那麼,」朱君玉接道:「今宵,那賤婢如果真會那什麼『太清罡煞』的話,是由哪兒獲得的呢?」
「那麼,」水東流不禁脫口說道:「賢侄兄妹該聯手對付才對。」
話聲未落,寒芒一閃,如靈蛇飛舞的劍芒,已射向朱志宇胸前九大要穴。
只聽那綠衣女郎似嘲似讚地嬌笑道:「朱家的『流雲刀法』,果然不同凡響!」
水東流顯得非常激動道:「于兄如此照顧犬子,倒教小弟好生不安。」
水東流連忙以衣袖拭乾目中的淚痕,並轉過身來,面向窗口,裝成正在眺望窗外夜色之狀。
接著,又神色一整地注目問道:「朱老弟,以你的閱歷之深,當聽說過百年前『空門三怪』的故事吧?」
綠衣女郎歉笑道:「對不起!朱大俠,本宮父王來歷,還不到公開的時候。」
「那麼,」朱志宇蹙眉自語道:「那批人有什麼理由劫持令郎呢?」
水東流冷笑道:「姑娘為的是我水某人而來,怎能說沒我的事呢?」
話聲中,人已飄身攔在朱天佑身前。
「另一方面的功夫?」綠衣女郎訝問道:「朱大俠指的是哪一方面?」
事實上,天風八傑和朱君玉等人,在朱志宇發出命令之前,已追了下去。
水東流不禁一嘆道:「可是,小兒那不治的絕症……」
綠衣女郎美目中寒芒閃閃,聲冷如冰地叱道:「朱志宇,你再要口齒不乾不淨,本宮可不等你亮兵刃,要出手宰你了!」
于大鈞拈鬚微笑道:「現在,你老弟想問什麼,就問什麼,問錯了也不要緊。」
「不!」于大鈞神色一整道:「朱老弟請恕愚兄說句洩氣的話,今宵,你我還是不幸中之大幸哩!」
「不!」于大鈞笑道:「應該說是愚兄劫來。」
朱天佑鑒於昨宵的經驗,已不再托大,首先自動亮出這還不曾臨敵使用過的「七星寶刀」。
話聲中,已向發聲處長身飛射。
朱志宇接問道:「那麼,水兄此行,是入山搜尋那『千年參王』了?」
他,當朱志宇到場的剎那之間,顯得身軀一顫,雙目中異彩連閃。
朱天佑冷笑一聲,沉聲喝道:「小妹,你退下來!」
儘管她面對的對方驟然增加一個,而且這增加的一個,功力要高於原先的一個,但由她的神態上瞧來,竟像是若無其事似地,這也就是說她的對手雖然增加了一個更強的,她卻一點都不感到吃力,反而「格格」地媚笑道:「朱少俠兄妹,果然不愧是『快刀王』朱場主的繼嗣,這一套『流雲刀法』,委實是嘆為觀止矣!」
朱天佑目注鬥場,口中卻向水東流傳音說道:「水老伯,請注意戒備,小侄要將小妹換下來。」
隨著這傳音,一線白光,由斜刺和*圖*書裏向他疾射而來。
水東流輕嘆著點了點頭。
「當然可以。」于大鈞正容接道:「愚兄祖籍金陵,生長關外,一向以經營皮貨為生,所以根本算不上武林中人。」
朱志宇注目接問道:「水兄此行,是……」
朱志宇點頭道:「丫頭這話,倒有點道理,不過,雖收徒弟,也不是這麼收法啊!」
綠衣女郎卻嬌笑一聲道:「水大俠有何見教?」
朱君玉接問道:「這話怎樣解釋?」
水東流含笑起身道:「有勞賢侄了。」
「是!」朱天佑恭應一聲,含笑起身,向水東流道:「水老伯,咱們走吧!」
水東流苦笑道:「賢侄,你都瞧不出來,我這個半路出家的水老伯,又怎會瞧得出來!」
「沒有,事實上,也無從查究。」
朱天佑笑了笑道:「水老伯,家父可並未施展全力啊!」
朱志宇道:「這事情,說來可就話長啦!」
但朱志宇卻似乎根本沒當回事,只是目注那綠衣女郎的苗條身段,淡笑著問道:「令尊是哪位高人?」
于大鈞喟然長嘆道:「是的,如果咱們不幸而言中,那問題就嚴重啦!」
水東流點頭答道:「是的,一點都不假。」
于大鈞不禁啞然失笑地「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
朱志宇蹙眉說道:「柳大人是官家人,怎也會捲入江湖仇殺之中?」
于大鈞注目接道:「老弟對愚兄的安排,是否衷心讚賞?」
水東流訝然問道:「是誰要殺我?」
水東流不由訝然問道:「于大俠與那朱志宇,不是很好的朋友嗎?」
朱志宇一愣道:「此話怎講?」
綠衣女郎「格格」地媚笑道:「水大俠,真正跟你過不去的,是『天風牧場』中的人啊。」
于大鈞點頭道:「第二:咱們此行目的已算完成,你瞧,水大俠不是好好地站在這兒。」
一行人回到「天風牧場」之後,朱志宇立即吩咐備酒,在小花廳中,替水東流接風。
于大鈞道:「老弟方才在『天風牧場』所說的一切,也完全屬實?」
朱志宇沉思著道:「其餘二位,一位是『酒肉和尚』,一位是『癲大師』,丫頭,顧名思義,這三位怪傑的行為,可毋須再說明瞭吧?」
綠衣女郎媚笑道:「恐怕不見得。」
水東流道:「如果能碰到他,當然可以,不過,他那個人,可不容易碰到。」
話聲中,于大鈞的身形,已超前他十丈之外,而後面已傳來驚呼鼓噪之聲。
朱志宇接問道:「那甄子虛的姓名,是否是水兄所取?」
水東流只好向朱君玉揚聲說道:「賢侄女,請停下來,說明之後再打。」
隨著這一聲嬌甜,房門被帶攏,一陣細碎腳步聲,逐漸遠去。
于大鈞接道:「昨天,愚兄已派左丞相率領大批人員,專程入山搜尋,如果機緣湊合,很快就會找到。」
也許是那被拋回去的人,傳話發生了嚇阻作用?也許是于大鈞的腳程太快?後面那追趕上來的鼓噪呼喝之聲,竟逐漸低弱,終至不可聽聞。
朱志宇沉思著接道:「還有,離蘇州不遠的京口,有一位官聲極佳的柳子放柳大人,水兄當也曾聽說過?」
水東流接道:「那麼,為何要劫持我水某人的義子?並連我本人也不肯放過?」
話聲中,綠衣女郎已快若飄風地,接連攻出三招,這三招都被朱志宇那快得不可思議的刀法,硬行封了回去,緊接著並敞聲大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姑娘,你也接老夫四招試試看!」
于大鈞右手帶住水東流,向前飛奔之勢並未稍滯,左手順勢一抄,抓住那突擊的右腕,冷冷一笑道:「朋友,你差得太遠啦!」
朱志宇微微一愣道:「難道今宵那女娃兒,跟『空門三怪』有關?」
「採藥。」水東流接道:「據那位伍朋友說,犬子患有『子午滯血症』的絕症,非有『千年參王』與『千年雪蓮子』,沒法治癒。」
朱志宇道:「那不過是你於伯伯的一種臆測而已,真象如何,還得繼續查證才行,至於如果她真已獲得那種神功,那極可能是福緣深厚,獲得邋遢道士所留傳下來的武功秘笈了。」
「此行是否有什麼發現?」
于大鈞注目問道:「是否有什麼保留?」
朱君玉接問道:「爹!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呀!」
水東流正容接道:「朱大俠有話,請儘管問,在下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但當他們超越那圍繞牧場週邊的木柵時,「汪」地一聲一隻巨大的羹犬,急如疾矢地撲了過來。
水東流道:「犬子年紀輕輕,更不致與任何人發生恩怨。」
朱天佑不禁訥訥地道:「水老伯……可是……」
朱志宇蹙眉接道:「于兄,我是問你的傷勢?」
于大鈞笑道:「這個麼,不瞞老弟說,愚兄雖有一身還算過得去的武功,但江湖上知道愚兄真正來歷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朱天佑點點頭道:「可能是如此。」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水東流於朦朧睡意中被人搖醒,有人貼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水大俠,快起來!」
「這消息,傳說已久。」朱志宇正容接道:「水兄請放寬心,現在既然已只缺一味『千年參王』,兄弟當全力協助搜尋,目前當務之急,還是如何將令郎解救出險才好。」
這時,于大鈞卻目注朱志宇笑了笑道:「朱老弟,三更已過啦!大家都折騰了大半夜,也該歇息了,我看,有關磋商解救水大俠令郎的事,待明天再從長計議如何?」
但綠衣女郎的武功,也委實了得,當她被迫而退回原地之後,也在一聲冷笑中,立還顏色,將陣腳穩住,旋即展開一場拉鋸式的惡鬥。
水東流震聲大喝道:「二位,請停一停!」
此刻,他也跟別人一樣,全神貫注鬥場中的戰況,並不時蹙蹙眉頭。
朱志宇震聲大笑道:「朱志宇對上流人說上流話,對下流人說下流話,對你這種見不得人的東西,連屁都懶得給你放!」
「噹,噹,噹」,接連三招硬拼,居然突破對方那綿密的劍幕,展開一輪以快制快的搶攻。
那個人,就是水東流。
朱志宇道:「因為『太玄玄震』與『太清罡煞』,都是陽剛之勁,只有『少清神功』屬於陰柔,根據柔能剋剛的原理,自然是癲大師的武功最高。」
水東流方自啞然失笑間,于大鈞又含笑接道:「事實上,當你老弟前往賓館之後不久,我也告辭回『府』了,嘿!」
朱君玉震聲說道:「水伯伯,您別管。」
但那綠衣女郎的身手,委是令人莫測高深。
朱志宇眉峰緊蹙自語道:「奇怪!怪不得這些年來,江湖上再也聽不到江大俠的消息。」
水東流道:「這倒不清楚,不過,據在下三年前所聽到的傳說,江大俠是十多年以前,獨自悄然出走的,離家之後,就一直不曾回去過。」
接著,扭頭向朱天佑笑道:「佑兒真是少不更事,也不知道將你的水老伯,替為父引見一下。」
他自己首先幹了一杯之後,才淡淡地一笑道:「有關『空門三怪』的往事,因為年代相隔已久,我也不過是僅僅聽到一些傳說而已。」
這情形,使得朱志宇目光射煞地,震聲怒喝:「丫頭,你跑到天邊,老夫也不放過你!」話聲中,人已銜尾疾追。
接著又注目問道:「這案子破獲沒有?」
朱志宇一舉手中酒杯,含笑接道:「諸位hetubook.com.com,別忘了喝酒,咱們邊飲邊談。」
水東流道:「連朱志宇也不知道!」
朱君玉凌空一個折轉,冷哼一聲,手中「七星寶刀」一式「天女散花」,灑落漫天刀影。
于大鈞接問道:「水大俠,那另一味『千年雪蓮子』,是否已經獲得?」
朱志宇點頭道:「好的!」
水東流道:「那位朋友,自稱姓伍,號南屏,跟在下一樣,也是讀書學劍兩不成的落第秀才,但據在下追隨半年的觀察所得,那位朋友,卻是胸羅萬有、學究天人的人物。」
綠衣女郎入目之下,冷然一呆道:「好刀,真是見面勝似聞名。」
朱天佑道:「這個……當然可以,但水老伯可不能逞血氣之勇。」水東流點點頭,並深深地瞪了朱天佑一眼。
水東流輕嘆一聲道:「已快兩年了。」
于大鈞微一沉吟道:「朱老弟,那『空門三怪』中,是否有一種能散發檀香香氣的神功?」
「那麼,帝君將在下……」
朱志宇苦笑道:「就是那陰溝裏翻船的事呀!」
朱志宇道:「水兄那位朋友是何許人?」
朱君玉插口問道:「水伯伯,什麼叫『子午滯血症』啊?」
微頓話鋒,目光移注水東流問道:「水兄對『空門三怪』的往事,是否比較熟悉?」
水東流只好發笑說道:「于大俠做事,真是細心得很。」
水東流沉思著問道:「方才,他們所稱的『帝君』,就是大俠?」
朱天佑注目接道:「姑娘試過就知。」
朱志宇道:「是的,不但認識,說來還有點親戚關係,只因為相距太遠,又多年沒往來,以致出了偌大慘案,兄弟也不曾知道。」
水東流道:「賢侄是說,那綠衣姑娘還保存有實力,未曾使出來?」
綠衣女郎不禁語聲一寒道:「朱志宇,這種話,也虧你說得出來!」
朱志宇道:「不錯,但這也不能掩飾咱們陰溝翻船的羞辱呀!」
綠衣女郎「格格」地媚笑道:「朱大俠可以斷定本宮長得很美嗎?」
朱志宇和綠衣女郎的惡鬥,業已超過百招,卻仍然是一個不勝不敗的拉鋸之勢,似乎誰也奈何不了誰。
接著,又目注水東流道:「水兄,此中必然還別有原因。」
朱志宇曖昧地笑道:「自然指的是床笫之間的功夫啦。」
朱志宇怒喝道:「佑兒,將那兒見不得人的東西抓過來!」
朱君玉接道:「爹!可能是他們看中甄二哥的資質和稟賦,有意將甄二哥收入門牆。」
朱天佑淡淡地一笑道:「多承誇獎!」
朱志宇呵呵大笑道:「還走得了嗎!孩兒們!追!格殺勿論!」
水東流道:「柳大人是被仇家所殺的,一夜之間,全家盡成劫灰,據說,本來還留下一個年僅半歲的女孩,但如今也不知生死下落了。」
陡地,一道人影由暗影中疾撲過來,並震聲大喝道:「賊子,吃我一掌!」
朱志宇放聲大笑道:「姑娘既然知道我朱志宇有『酒仙色鬼快刀王』的綽號,當也知道我生平所好的是什麼啊!」
朱志宇道:「看來,你老兄的理由還很多?」
水東流道:「是的,僅僅是一個名字。」
水東流不勝企盼地問道:「小弟是否能有幸與聞?」
水東流不由苦笑道:「難道朱志宇不認識那江世傑?」
「不錯,」朱志宇似乎是悚然一驚道:「難道于兄方才有什麼發現不成?」
綠衣女郎笑道:「那是對你水大俠並無惡意。」
她一面答話,一面從容地應付朱天佑兄妹的聯手搶攻,居然越來越顯得遊刃有餘。
于大鈞昂首闊步,與水東流並肩進入一間四周黃幔低垂,陳設華麗,室頂珠光柔和似水的秘室中,雙方分賓主坐定之後,才揭下人皮面具,目注滿臉困惑的水東流,淡淡地一笑道:「老弟心中,有很多疑問,是嗎?」
綠衣女郎方自冷笑一聲,遠處突然傳來一個洪鐘似的語聲道:「朱志宇,你滿嘴下流,真不愧那『色鬼』的綽號!」
「老實告訴你吧!」于大鈞接道:「朱志宇僅僅是為了對你懷疑,而採取寧可誤殺一萬,決不放過一個可疑人的殘酷手段。」
水東流也正容答道:「是!小弟恭聽。」
朱志宇不由身軀一震道:「怎麼?難道江大俠有什麼變故不成?」
朱志宇笑了笑道:「丫頭,這問題,為父可沒法回答,因為傳說中的他們,三位不曾互相較量過,不過,就理論上來說,應該是習『少清神功』的癲大師武功最高。」
朱天佑一開始就使出看家本領,自為是瞧出那綠衣女郎並非易與,才企圖以雷霆萬鈞的手段,借兄妹聯手之勢,將對方制服。
「呼」地一聲,一掌逕擊于大鈞的前胸。
首先,他機警地向室內四周仔細端詳一番之後,才將那紙團打開,就著案頭燭火匆匆一瞥,隨即重新團好,納入口中咽了下去。
朱天佑剛自恭聲應是,那洪鐘似的語聲已揚聲喝道:「啟稟公主,帝君有旨,立即撤退!」
于大鈞神色一整,目光如冷電似地凝注水東流,沉聲接道:「他懷疑你就是那『江南一劍』江世傑?」
水東流一愣道:「不知道啊!」
「是!」
話鋒微微一頓,又正容接道:「不瞞老弟說,愚兄的武功,委實是源出『空門三怪』中邋遢道士的『大清罡煞』,但『太清罡煞』雖然具有無上威力,卻必須具有最佳資質和稟賦,才能大成,而令郎卻是練此種神功的最佳人選。」
于大鈞神秘地一笑道:「水老弟,告訴你一個消息,你的義子甄子虛也在愚兄這裏。」
綠衣女郎話鋒一轉道:「只是不知中不中用?」
水東流正容答道:「小弟深具同感。」
于大鈞接道:「老弟這話,就未免太見外啦,其實,愚兄這麼做,也是為我自己啊!」
水東流只好苦笑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小弟就想不起來,他朱志宇究有什麼理由要殺我?」
這連環三絕招中,「雲漫中天」更是絕招,也可說是「酒仙色鬼快刀王」朱志宇,那套博得「快刀王」之稱的「流雲刀法」中的精髓之一。
話到人到,長髯飄拂,長相威猛的朱志宇,已偕同于大鈞,悄然飄降當場。
綠衣女郎冷笑道:「朱志宇,你以為你已經穩操勝券了!」
「好!你不說,我不勉強你。」朱志宇含笑接道:「另一件事情,你總該可以回答吧?」
朱志宇目光深注地道:「于兄能否請道其詳?」
水東流謙笑道:「在下還算不上是武林中人,所以對武林中以往事的秘事,可隔膜得很。」
「噹噹」連響中,朱天佑兄妹各被震退五尺。
一陣步履聲動,由遠而近。
于大鈞只好重行折返,一把握住水東流的左臂道:「老弟台,我帶你一程。」
水東流長嘆一聲道:「沒有,因所攜乾糧業已用盡,只好回到鎮上來。」
朱天佑一直將水東流送到賓館的特別貴賓室,並吩咐接待人員妥善侍候之後,才躬身退出。
綠衣女郎截口震聲大喝道:「老賊住口!」
她那透過蒙面絲巾的美目中,寒如芒電地,凝注朱志宇沉聲喝道:「老賊!你還不亮刀領死!」
接著,又注目問道:「水兄,江世傑一代大俠,名滿武林,當不會無緣無故的失蹤,水兄是否也曾聽說過某些傳說?」
朱志宇眉峰緊蹙地道:「如此說來,那丫頭該是『空門三怪』中,『邋遢道士』的嫡系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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