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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海情天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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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安排金鉤釣鼇魚

第五章 安排金鉤釣鼇魚

江玲道:「陷人不義,與你又何干。」
「另有任務?」水東流訝然問道:「是哪一方面的?」
這剎那之間的變化,實在太出人意外了,意外地不知使水東流如何自處?
「意欲何為?」江玲得意地媚笑道:「水大俠幾十歲的人了,這種事還不懂嗎?」
水東流蹙眉道:「可是,那位伍南屏可是不易找到。」
他那位寵妃江玲,獨自擁衾而臥,好夢方酣。
朱志宇望著紫衣女郎微笑道:「老夫當然管不著,但老夫卻不能不借用姑娘方才所說的一句話,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姑娘當不致否認,此行是暗中護送水東流入關吧!」
朱天佑、朱君玉兩兄妹幾乎同聲說道:「爹!我也去!」
「老王」訝然問道:「怎麼我沒看到。」
而更可笑的是,朱志宇所需要搜索的重要人物之一的水東流,事實上就在他們身邊晃來晃去。
水東流、甄子虛義父子重逢,自然免不了一番熱鬧,席間,甄子虛曾提及他對朱天佑兄妹的懷念之情,但于大鈞卻直率地將朱家父子近日來,對水東流的敵視行動說出,同時並加以補充道:「孩子,朱天佑兄妹對你的感情,可能是出於年輕人的一時衝動,也可能是朱天佑那小子別有用心,據老朽平日暗中觀察所得,朱天佑那小子外貌豪放,但骨子裏度量甚窄,城府極深,他之所以不惜降尊貶貴,結交你這個初出道的毛頭小夥子,也可能是暗中嫉妒你的絕佳資質,而另外包藏禍心。」
「老張」伸手撫了一下火辣辣的左頰,卻是大氣也不敢哼一聲。
「這個麼……」于大鈞沉思地接道:「孤是要證實他,究竟是不是孤心目中的敵人。」
朱天佑方自嘴唇一張,朱志宇又沉聲接道:「你們兩個,都乖乖坐好,少惹我生氣!」
說著,已策馬向橋邊走去。
江玲點點頭道:「這情形,我明白。」
水東流正容接道:「嫂夫人但有所命,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初秋的暴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時,風雨已完全停止,而且,雲破月來,依然是晴朗的月色。
于大鈞截口接道:「也許人家得手之後,已經遠走高飛?」
那是一高一矮兩個身著灰衫的中年人,兩人挺立呼嘯的狂風中,雙眉緊鎖,一副愁眉苦臉,似乎有著莫大的心事。
在于大鈞熟練而快速的易容技術之下,袋煙工夫過後,水東流已變成一個面色黝黑,年約三十出頭的青衫文士。
水東流一面強行掙扎,一面慍聲說道:「夫人再不放手,我要叫啦!」
朱志宇呵呵大笑道:「那好極了!老夫也正高興。」
水東流強定心神,一面暗中揣摩他那位好朋友托侍婢傳言的言外之意,一面緩步前行並故意以訝異的語聲問道:「嫂夫人,深夜召見,莫非有緊急事故不成。」
于大鈞道:「在武學上,有一種能變化外形的神奇武功,名為『九轉百幻神功』,卿家當聽說過?」
于大鈞拈鬚微笑道:「卿家能做得出來,孤又為何說不出來哩!」
「老張」笑了笑道:「說說是可以的,但你可不能在人前亂講。」
朱志宇道:「姑娘又怎能斷定,這算命先生不是水東流所喬裝?」
「老張」沉聲喝道:「方才閃電那麼亮,怎會看花眼!」
江玲另一隻手的香帕向他臉上一拂,冷冷地一笑道:「別緊張,毋須你赴湯蹈火,我也不是老虎,不會吃人……」
朱志宇正容注目道:「于大俠是聰明人,為了洗刷你自己的嫌疑,你應該知道如何自處!」
狂風暴雨,使這兩人暫時沉默下來。
說著,抱拳一揖,然後就主位落座,水東流則默默侍立一旁。
于大鈞笑道:「老弟的任務,就是設法將那位伍南屏找來,相助愚兄一臂之力。」
接著,又神色一整道:「老弟,同我去是一回事,但決不至讓朱志宇見到你就是。」
「刷」地一鞭,「老張」的臉上又添了一道血槽。
「江鐵嘴?」「老張」訝然問道:「你不是江南一劍江世傑大俠?」
巨大而疏落的雨點,已開始下降。
說著,就先舉步走出秘室,水東流自然是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語聲中,人已進入客廳。
「老張」臉色一沉,冷不防地,一掌擊向姜思澤的前胸,姜思澤一聲驚呼,竟像是承受不住對方的掌風似地,身形向後一倒,跌了個四仰八叉,泥漿四濺。
寢宮內傳出江玲的嬌慵語聲道:「請!」
于大鈞身軀一震道:「有這種事?」
姜思澤僅僅是目光一瞥,立即向紫衣女郎抱拳長揖,並朗聲說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于大鈞含笑點頭道:「好!好!為師生受了。」
「老張」冷笑一聲道:「像你這樣粗心大意,腦袋玩掉了,都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哩!」
水東流一呆道:「這方便嗎?」
「老張」、「老王」二人也顧不得面子,轉身疾奔上去,將經過情形,向朱志宇報告。
江玲也含笑起身,還了半禮。
水東流雖然心理上已有準備,但此情景,仍然禁不住心頭一驚,臉色也為之一變道:「夫人意欲何為?」
于大鈞揮了揮手道:「請江貴妃!」
一直走到江玲的寢宮門口,那侍婢才揚聲傳稟道:「啟稟娘娘,水大俠到。」
紫衣女郎黛眉一蹙道:「可是,事實上他們方才正要殺你。」
接著,又意味深長地一嘆道:「孤,垂老矣!後宮佳麗,又復太多,自然難免有雨露不均之憾……」
朱志宇道:「來此之前,我已以飛鴿傳書,通令各地關卡,切實注意可疑人物,諒他們逃不出我的掌心!」
于大鈞一怔道:「為什麼?」
這幾位,表面上是進入「老嶺」山區採藥,但實際上,卻是護送水東流離開「天風鎮」,以便趕返中原,替于大鈞進行找尋伍南屏的工作。
于大鈞在江玲的分宮中,設宴替水東流洗塵。
江玲怒聲道:「有個鬼的變化,想來,我……我真好恨……」
說著,揚鞭一指「老張」和「老王」二人。
水東流苦笑道:「夫人,你是我的嫂夫人啊!」
姜思澤大叫一聲:「大爺饒命……」
于大鈞含笑點頭道:「行!行!咱們也毋須講究什麼形式,從現在起,改以師徒相稱就行了。」
「老王」注目問道:「老張,你是不敢說,還是真的不知道?」
紫衣女郎冷笑道:「你管得著!」
這一吻,自然將好夢正酣的江玲給吻醒啦!
只見她睡眼惺忪地,發出一串令人蝕骨銷魂的蕩笑,並嗲聲說道:「唔……你的鬍子……」
「遵旨——」
姜思澤接道:「是這樣的……」
「老王」不勝企盼地道:「這兒僅僅只有咱們兩個,說說有什麼關係哩!而且,反正目前又悶得發慌。」
于大鈞漫應道:「你說呢?」
于大鈞貼著她的耳朵,一陣密語之後,江玲不由地俏臉一變道:「帝君,你這是什麼意思?」
朱君玉也蹙眉接道:「爹!您總不能僅僅為了懷疑而殺人啊!」
「可是,那水東流不一定是您的敵人啊?」
「何以見得?」
當他們走完甬道,進入另一幢巨宅,也就是于大鈞的總宮時,但覺陽光耀目,已是午牌時分。
她那一雙欺霜傲雪的柔荑,正在將一條絲質香帕絞弄著,一見水東流,那目光一觸之下,似乎悚然一驚的神情,不由掩面「格格」地媚笑道:「沒什麼急事情,就不能請你過來。」
于大鈞笑和_圖_書問道:「萬一他們漏網了呢?」
于大鈞注目反問道:「就是因為小弟是這天風鎮上,唯一可疑的外人?」
那侍婢搖頭笑了笑道:「這個,婢子可不清楚。」
奮力一個翻滾,險煞避過了對方那要命的一踢。
于大鈞目注水東流微微一笑道:「老弟,朱志宇已經找上門來了。」
柳媚花嬌的江玲,在紅羅帳中好夢正酣。
說來也難怪她,昨宵的一切,根本就是在黑暗中進行的,何況事實上,整個過程,她都是在「羽化登仙」的情況下,縱然偶爾想到她的任務,也是心有餘力不足啦!此刻,她不使出女人的防禦本能來,又怎能逃過于大鈞的盤查哩。于大鈞入目之下,只好蹙眉苦笑道:「這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的話沒說完,「刷」地一鞭,他那滿臉泥污的臉上,已現出一道血槽。
于大鈞道:「這情形,我知道,但咱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來。」
水東流聽「齊天帝君」于大鈞說,他在沙漠大坑中,得到邋遢道士所遺留下來的一本武功秘笈,不禁「哦」地一聲道:「原來如此,于兄福緣,該算是無比深厚了!」
伸手將她的嬌軀擁入懷裏,反而安慰著道:「小乖乖,別哭,一切都是孤的不是,孤的不是。」
江玲伸手拍床沿,截口接道:「坐下來,聽我說!」
水東流訕然一笑道:「這倒不要緊,急也不爭這一時半刻呀!」
這五位,不但個個綺年玉貌,而身材之健美,更是不在話下,尤其是淋過一場大雨之後,薄薄的衣衫,緊貼嬌軀,將她們那本來就充滿誘惑的胴體,襯托得格外惹火……
水東流入目眼前這陣勢,心中已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同時,也明白了他那位好朋友贈藥傳言的用心,不由一面暗中提高警覺,一面卻故意裝成尷尬地一笑道:「夫人說笑了,只是這麼深更半夜的……」
「老張」目光炯炯地注視對方那蒼白的面龐,默然不語。
江玲正容說道:「帝君,您毋須問我為什麼,我倒要先問問您,既然對他懷疑,為何不乾脆將他宰了,卻偏偏要做這種荒唐透頂的事?」
但她伸了一個懶腰之後,卻仍然賴在床上,不肯起來,只是「唔」了一聲道:「好累……」
江玲不由媚笑道:「帝君,補償倒不必,只要您以後不再對人家疑心生暗鬼就行了。」
甄子虛應聲而起,向于大鈞肅容下拜道:「徒兒拜見師傅!」
甄子虛正容點首道:「小可記下了。」
于大鈞貪婪地盯著她的胸脯,曖昧地笑道:「快將外衣披起來,你這一副媚態,孤可受不了。」
「微臣有機密奉告。」
「但願如此。」水東流道:「只是有關小兒所患絕症之事……」
于大鈞道:「令郎留在這裏,但老弟另有任務,也必須前往中原。」
紫衣女郎扭頭沉喝道:「小紅不得無禮!」
稱呼與語聲中,顯然都蘊含了怒意。
午餐送上來,今天這聚會,開始雖然不愉快,但結果卻以喜劇終場。
于大鈞悄然進入江玲的寢宮。
江玲笑了笑道:「所以,您才懷疑他是具有那什麼『九轉百幻神功』?」
午餐進行當中,對今後追查水東流父子的行動方面,也有詳盡的計畫,算得是賓主盡歡而散。
「老張」冷冷一笑道:「老王,我要特別提醒你,那江世傑是江南人,而這『拉法鎮』是出關入關必經之地。」
水東流儘管用力掙扎,但右手腕脈被扣,一身真力無法運用,只好怒喝道:「夫人怎可陷人於不義。」
甄子虛向于大鈞恭恭敬敬地拜了四拜之後,又轉身向江玲拜倒道:「徒兒拜見師娘。」
江玲接問道:「那……那麼做……就能查出他,是否具有那種神功?」
只是柳媚花嬌的江玲,正半倚半躺地,斜倚床欄,向他媚笑著。
朱志宇凜然接道:「談不上什麼打算,但我決不會放過那姓水的!」
「老張」向「老王」擺擺手道:「老王你少打岔。」
青衫人訥訥地訝然問道:「那……那二位攔住在下,是……所為何來?」
談笑間,兩人已走出精室,穿過廂房,拐入一條地下甬道。
于大鈞話鋒一轉道:「也好!那麼,咱們一言為定。」
水東流如釋重負地長嘆一聲道:「夫人,你與于大鈞之間,既然訂有君子協定,這兒多的是精壯男人,那你何必要找我呢?」
但令人奇怪的是,距「拉法鎮」入口處約箭遠之遙,那座青石拱橋之上,卻偏還有人在逗留著。
江玲淡淡地一笑道:「那麼,你給我乖乖躺下來。」
就這說話之間,水東流但覺一股似蘭似麝的香氣,充滿了整個寢宮,他那本來有如止水的心境,也為之震盪不已。
接著,將方才所發生的一切,據實說了一遍。
他的口中卻漫應道:「好!我答應你就是。」
「張村。」
「老王」悚然一驚之下,這才強睜雙目,向前面瞧去。
「唔……你!」
說著,已取出一個易容盒來,含笑接問道:「老弟認識這玩藝嗎?」
于大鈞點點頭道:「不錯,不過卻不是一般江湖朋友所用,而是愚兄特製的,來,先洗洗臉,我來幫你易容……」
在猛然一道閃電照耀下,他那張憔悴的面孔,更顯得不帶一絲血色。
含笑而起,握住水東流的臂膀接道:「咱們這就走,不過與令郎會面之事,可得耽擱一會兒了。」
于大鈞道:「愚兄既然是志在武林霸業,自然該先去中原部署一番,又豈能老是呆在這關外的偏僻地區。」
于大鈞連忙揚聲接道:「朱兄!來啦!」
水東流笑問道:「于兄此話怎講?」
別看江玲是這麼嬌滴滴的美人兒,但真力之強,卻令人咋舌。
說完,並將水東流的身子向寢宮內一推,緊接著房門也被帶攏,只聽一陣「格格」地媚笑,逐漸遠去。
于大鈞沉思著接道:「也好,屆時,我也陪同你跑一趟中原。」
接著,目注青衫人冷然問道:「先報上你的姓名。」
當夜,水東流與甄子虛父子倆,不但是住在一個房間,而且是共睡一張床上。
「吩咐?」江玲「格格」地一陣蕩笑道:「你說得多客氣,我要是吩咐你,你肯聽話嗎?」
那侍婢嬌應道:「娘娘有請。」
于大鈞這才坐在床沿,神色一整地道:「來,你附耳過來。」
「老王」楞了一楞道:「該不會這麼巧吧!」
朱志宇道:「你們兩個當然更是要去,不論這十天之內,此間情況發展如何,你們都該出去歷練一番。」
于大鈞注目接問道:「朱兄打算如何處置?」
老張駭然退後三尺,截口注目道:「你……你就是江世傑?」
姜思澤道:「小地方北京。」
口中說著,一雙精目,卻盡在她的周身上下掃視著。
「老王」一蹙濃眉道:「下雨了,老張,咱們還是回鎮上避避雨去。」
江玲連忙掩耳,截口嬌聲道:「我不要聽。」
朱志宇也冷笑道:「姑娘是聰明人,又何必多此一問!」
白衣蒙面人恭應著倒退三步,才轉身離去。
于大鈞道:「所謂有志者事竟成,我想,老弟一定能完成任務。」
于大鈞道:「這個,老弟毋須擔心。」
「老張」苦笑道:「誰教咱們生成跑龍套的命哩!」
室內火光一閃,案頭燭火復明,床前,赫然俏立著「江貴妃」江玲的隨身侍婢,向著他嫣然一笑道:「是婢子我。」
「那麼,」朱志m.hetubook•com•com宇淡淡地一笑道:「姑娘此行,又是所為何來?」
江玲笑道:「冤家,別迂了,于大鈞後宮佳麗如雲,他一個人,哪有精神去照顧這許多,所以,你能給他代勞……他連感激還來不及哩!」
微頓話鋒,怒聲接道:「快點滾過去,叫朱志宇在橋邊恭候!」
紫衣女郎俏臉一沉道:「朱場主,本宮沒工夫跟你胡扯,也老實告訴你,本宮既已出面,不論這位算命先生是否水大俠所喬裝,卻不許有人阻撓他的行程。」
水東流蹙眉道:「明天再去不行嗎?」
「老王」不由張目訝然問道:「他們兩位,聽說交情很不錯,怎會又成了生死仇敵了呢?」
他方自暗中冷笑間,只聽江玲發出一串令人蝕骨銷魂的蕩笑道:「冤家,原來你也等不及啦。」
甄子虛正式拜師之後,這幾位貌合神離的人物,已算是「一家人」了,言談之間,氣氛也好像融洽了不少。
應聲進來一個全身包沒的白衣怪人,向著于大鈞躬身施禮之後,以真氣傳音說了幾句什麼,只見于大鈞臉色一變,旋即冷笑一聲:「好!好!」
「哦!」江玲意味深長地媚笑道:「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哩!我還以為你真是木頭人哩!」
扭頭一聲沉喝:「來人!」
江玲道:「可以,但你必須先答應依從我。」
江玲蕩笑道:「冤家,我喜歡你呀!」
也不知過了多久,水東流於迷糊睡態中,忽然聽到床畔響起一個嬌柔語聲道:「水大俠,請醒醒。」
水東流一愣道:「這裏面是否即一般江湖朋友易容所用的藥物?」
于大鈞苦笑道:「孤也曾如此想過,但方才命他易容與朱家父子見面時,孤曾親自替他以藥水洗過,證明確是他的本來面目。」
猛然一聲大喝:「什麼人?」
水東流笑了笑道:「于兄這判斷極有見地。」
不等對方開口立即沉聲喝道:「來人呀!」
老張機警地四周掃視一遍後,才低聲說道:「老王,老場主心目中的敵人,就是昔年名震中原的江南一劍江世傑大俠。」
于大鈞正容道:「卿家,這是道地的正經事,並非孤有意要考驗你。」
接著,又沉聲問道:「閣下是何許人?為何與他們發生衝突?」
朱志宇冷笑道:「裝得倒蠻像一回事!」
江玲不由嬌嗔道:「你怎麼把燈熄了!」
「由哪兒來?」
少頃之後,姻視媚行的「江貴妃」江玲,含笑而入,向著于大鈞斂衽施禮道:「參見帝君。」
話聲中,進步欺身,一腳踢向姜思澤的胸前。
接著,目光移至水東流笑問道:「老弟尊意如何?」
語氣是命令式的,卻含有令人不能違抗的媚力,水東流只好乖乖地坐上床沿,訕然一笑道:「夫人有何吩咐?」
于大鈞道:「孤行事,一向就是只求達到目的,根本不擇手段,這一點,卿家應該瞭解。」
不等對方開口,又誠摯地接道:「朱兄,已經是午餐的時候了,還是在這兒吃過便餐之後再走,順便也好磋商一下今後的行動。」
姜思澤苦笑如故地道:「大爺,一個人的姓名是父母所賜,您這一問,在下可沒法答覆啦!」
于大鈞苦笑道:「愚兄跟你一樣,也是半路出家的和尚啊!」
這下子,江玲可是真的清醒了。
「唔!」朱志宇道:「如果搜不出來,我會向你鄭重道歉。」
于大鈞道:「我想,他決不會有如此靈通的消息,這情形,十之八九與他那多疑的本性有關。」
姜思澤答道:「在下姜思澤,外號『姜鐵嘴』。」
水東流輕輕一嘆道:「好!你先放開我,咱們好好談談。」
紫衣女郎美目深注地截口接道:「些許微勞,何足掛齒。」
朱志宇點點頭道:「不錯。」
「什麼話?」朱志宇冷笑一聲道:「還要我另加解釋?」
于大鈞微微一愣道:「什麼事?」
于大鈞正容接道:「朱兄,我還是那句老話,『天風鎮』上任何事情,我都不能置身事外。」
門外響起一個粗獷語聲道:「稟帝君,天字第一號告進。」
于大鈞笑道:「這事情很簡單,只要你老弟好好誘導令郎,專心學武就成了。」
水東流連忙起身還禮道:「不敢……當,貴妃,您折煞水某啦!」
水東流訕然一笑道:「如此,小弟就放心了。」
水東流心想:「如果我料想不錯,這該是冥冥中的報應。」
這是暴風雨將臨的現象,因此,這本來還應該是夜市方興的「拉法鎮」,街道上卻是行人稀少,一般商店也紛紛提早打烊。
至於水東流安寢之後,是否曾以真氣傳音向甄子虛有過什麼特別交代,那就只有他們義父子倆,各自心中明白了。
但于大鈞卻淡淡地一笑道:「朱兄,這一點誤會算不了什麼,平心而論,如果你我易地而處,我也會對你懷疑的。」
朱志宇道:「真要有這種令人遺憾的事,你于大俠,卻必須立即離開這關外地區!」
于大鈞也正容說道:「卿家,別人不明了孤的苦衷,你該明瞭才對,孤心目中的敵人一日不除,孤始終是寢食難安。」
也許因為渾身濕透,寒意難禁,也可能是被眼前的這種陣仗嚇住了,只見他全身簌簌發抖,話聲也顯得結結巴巴地,顫聲說道:「二位大爺……在下是苦哈哈的朋友,身上全部家當……也……也不過七八錢銀子……」
橋對面是一片寬約畝許的斜坡,朱志宇等人就是在斜坡上聽取「老張」的報告。
于大鈞一愣之後,才笑道:「小弟又未具未卜先知之能,怎能知朱兄來意,而且小弟也正待請教朱兄的來意哩!」
只聽一個沙啞的語聲道:「算命的。」
姜思澤目光一瞥之下,只見五騎雄健的黃鬃健馬上,端坐著五位綺年玉貌的勁裝女郎。
靜默了少頃之後,矮個子目注高個子苦笑道:「老張,真倒楣,偏偏咱們兩個碰上這個壞天氣。」
水東流連忙還禮道:「于兄折煞小弟,此行任務能否完成,還在未定之天哩!」
于大鈞笑道:「別撒嬌了,你的委曲,孤明白,以後,孤一定好好補償你就是。」
于大鈞滿足地呵呵大笑道:「好!現在暫時放過你,起來,孤有正經事同你商量。」
他微一沉思,才淡淡地一笑,「姑娘請帶路。」
紫衣女郎黛眉一挑道:「本宮高興!」
也許她在睡夢中正有著某種賞心樂事,她那宜嗔宜喜的俏臉上,正浮現著醉人的微笑。
水東流恭喏道:「是!」
那道模糊的人影站住了,因為距離近,風雨也已減弱,已可看出,那是一個年約四旬,身材修長的青衫人,手持「報君知」,背上背一個青衫包袱,全身濕淋淋地,雙腿滿是泥污,形狀至為狼狽。
姜思澤苦笑道:「大爺,在下冷得受不了哩!」
應聲走進一個青衣侍女,于大鈞揮手接道:「好好侍候這位水大俠去客房休息。」
「老張」一聲沉喝:「站住。」
江玲掩口媚笑道:「你們兩位,一個稱『老朽』,一個稱『小可』,聽來多彆扭,既然遲早要成師徒,何不早點改口呢!」
于大鈞笑了笑道:「好了,別讓朱志宇等得太久,咱們走吧!」
江玲媚目流盼,朝著水東流福了一福道:「賤妾江玲,見過水大俠……」
搜索結果,自然可以想見,于大鈞那地下甬道的秘密,不可能被輕易搜出,則甄子虛的藏身之處,也決不會被查出。
半晌和-圖-書,那矮個子輕嘆一聲,像是對他的同伴說也像是自語似地道:「馬上要下雨了。」
「發現?」江玲挺身坐起,給了他一個嫵媚的白眼,才嬌嗔接道:「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厲害!厲害!」于大鈞呵呵大笑道:「好!只要你能順利完成任務,以後你可以為所欲為,孤不再對你加以管束就是。」
於是,在于大鈞,水東流的陪同下,朱志宇父子三人足足費了一個半時辰,搜遍了這巨宅的每一個可疑角落。
有了後援,老張的膽子也壯了起來,當下冷冷地笑道:「咱們場主已經來了,但願你……」
為首一人,赫然竟是前天晚上,在天風鎮外與「酒仙色鬼快刀王」朱志宇大戰百招未分勝負,被稱為「公主」的神秘女郎,不過此刻是由綠色衫裙換為紫色勁裝而已。
于大鈞點點頭,目注朱志宇問道:「朱兄,對昨宵所發生的事,做何打算?」
這條甬通,高可及人,寬夠兩人並肩通行,下鋪青磚,頂上兩邊,均支以海碗粗的木頭,雖然有點氣悶之感,但構造卻是相當結實,而且每隔兩丈,裝有一盞青池燈。
「住口」,「老王」這下可神氣起來了,他搶先截口一聲怒喝之後,又冷笑道:「混帳東西,你把大爺們當做剪徑的強盜了!」
于大鈞正容接道:「搜求靈藥,以及傳授令郎武功,愚兄自會派可靠專人負責,而且,愚兄雖遠離關外,進入中原,但卻隨時隨地與此間保持聯絡,如有必要,不論在任何地區,愚兄有把握於三天之內,趕返此間。」
「老張」也苦笑道:「淋一場雨,倒算不了什麼,老王,如果碰上點子剛好這時候闖來,那才是真倒楣哩!」
門口應聲轉過一個紅衣武士,躬身說道:「卑職敬候差遣。」
朱志宇不由一愣道:「真的?」
江玲美目深注道:「這樣做法,又怎能證實?」
水東流轉身離去後,于大鈞目光移注朱志宇道:「朱兄,請!咱們去客廳去……」
「進來!」
水東流一蹙雙眉,只見身旁的甄子虛,好夢方酣。
水東流正容接道:「于兄別不知足,小弟卻認為于兄的成就,已足以自豪,也足夠完成于兄的鴻圖壯志了。」
江玲入目之下,手上微微一帶,水東流已不由自主躺倒到身邊。
朱志宇冷然注目問道:「于大俠想必已知我朱志宇的來意了吧!」
「老張」苦笑道:「此中經緯,恐怕只有他們兩個當事人心中明白了。」
只聽水東流的語聲笑道:「這!本來是不能見人的事呀!」
「老張」硬著頭皮報以冷笑道:「大爺『天風牧場』……」
就當「老張」的左腿要踢中他腹部時,只聽他怒喝一聲:「朋友,你欺人太甚。」
江玲截口媚笑道:「別廢話了,冤家,我不妨老實告訴你!我與于大鈞之間,訂有君子協定,他不會管我的閒事的。」
但他話沒說完,「噗」地一聲,案頭燭火已被水東流一掌擊滅。
于大鈞輕輕一嘆道:「孤懷疑他是孤心目中的敵人,但他的面貌卻根本不像……」
「老王」臉色一變道:「那……老場主為何派咱們這些人來呢?」
這意外的變化,使「老王」愣住了,「老張」剛剛掙扎著爬起來,滿臉泥污的臉上,雖然看不出他的表情,但雙目中卻射出凜駭的光芒。
于大鈞入目江玲那脂粉零落、鬢亂釵橫的模樣,尤其是江玲眼眶下的那一抹青痕,雖然,昨宵的一切,是他自己授意,但此情此景,也禁不住使他醋火中燒,伸手推江玲的香肩道:「卿家醒醒。」
約莫頓飯工夫,于大鈞又回到了宮中那位江貴妃的寢宮中。
當老張將經過情形,向朱志宇簡略地說完時,紫衣女郎一行也已到達距他們約三丈處,並一齊飄身下馬。
青衫人聽到對方並非剪徑強盜後,似乎鎮定了不少,這時他淡淡一笑道:「在下姓姜,草字思澤……」
水東流但覺右腕上有如一道鋼箍,全身真力頓失,只有苦笑的分兒。
「真的?」
于大鈞笑道:「這十天之內,絕對查不出你們父子的下落,我當然是要去中原啊!」
江玲忽有所悟地點點頭道:「哦!我明白了。」
水東流不由瞿然一驚道:「誰?」
不過,目前這三位連應有的禮貌都不講了,當于大鈞含笑進入大廳時,不但沒人起身致意,朱志宇並冷冷地一笑道:「于大俠好大的架子!」
于大鈞含笑接道:「好,咱們找令郎去。」
「老王」不服地道:「我就是不相信,世間竟有如此巧事,那個什麼水東流偏偏揀這條路走來。」
于大鈞截口苦笑道:「朱兄,你是根據哪一點斷定的?」
江玲截口接道:「他已經易過容。」
朱天佑連忙接道:「爹!你還要殺那個水東流?」
紫衣女郎道:「閣下既然是追截水大俠,卻為何要跟一位算命先生過不去?」
高個子「唔」了一聲,沒接腔。
水東流、江玲二人各自落座之後,于大鈞才向江玲正容說道:「江卿,水大俠已是本宮特別貴賓,從此刻起,咱們都是一家人,以後,大家不妨隨和一點,不必過於拘禮。」
江玲給了他一個嬌媚的白眼道:「這種話,也虧您能說得出來!」
水東流點點頭道:「這倒是有些必要,只是,小弟父子是否留在這兒?」
一道耀眼欲花的閃電過處,「老張」突然發生一聲驚「咦」聲,卻被同時發出的霹靂聲所掩沒了。
紫衣女郎這才面向姜思澤笑了笑道:「姜先生不用怕,本宮既然碰上了這種不平事,一切自有本宮做主,請大膽跟過來。」
話聲未落,「老張」的身軀已斜飛而起,「叭」地一聲跌倒丈二之外。
兩人默默地,疾步而行,據水東流的暗中估計,這地下甬道,長度總在二里以上。
朱志宇道:「現在已不僅僅是懷疑了,因為有人救走了他。」
紫衣女郎戟指冷笑道:「憑你這狗腿子的狗爪子,也敢在本宮面前稱『大爺』!」
于大鈞微一沉思之後,才注目問道:「朱兄之意,是要我自動提出,讓你搜一搜?」
于大鈞笑了笑道:「也許今宵就可以見識到。」
江玲連忙抓過一件外衣披在身上,然後白了于大鈞一眼道:「現在,該可以說你的正經事了吧!」
水東流道:「這簡直不像話。」
一旁的玄衣少女之一掩口嬌笑道:「現在,該加上一個『姜泥嘴』的外號啦!」
一旁的「老王」看到這情景,臉色一變,左手甩處,「嗤」地一聲,一道信號火箭,沖霄而起,右手卻一擺鬼頭刀,向剛剛站起的姜思澤飛撲過來。
朱志宇也飛身下馬,目注紫衣女郎,拈鬚微笑道:「又是你,咱們真是有緣啊!」
今夜,天氣特別悶熱,但起更之後,卻又是狂風大起,地面上飛沙走石,天空中黝黑一片,遠處還不時傳來震耳欲聾的霹靂聲。
說話間,已走至江玲的床前。
于大鈞怔道:「朱兄,這是什麼話?」
于大鈞截口接道:「老弟不妨一同前去瞧瞧。」
于大鈞苦笑如故地道:「也就根據這一點,所以斷定那甄子虛也是小弟所劫持?」
「禮不可廢,」水東流正容如故地接道:「子虛!還不拜見師傅!」
席終之前,于大鈞向甄子虛說道:「子虛,你義父明晚即將遠行,今宵,你們父子可住在一起,好好敘敘。」
江玲截口笑道:「這有什麼關係哩!離去還會回來的呀!和-圖-書而且,能於別後彼此留下一個甜蜜的回憶,不也很好嗎!」
朱志宇喜道:「能有你老兄同去,那是再好沒有了。」
紫衣女郎目光在進又不敢、逃又不甘心的「老張」、「老王」二人身上一掃,冷冷一笑道:「你們兩個,是誰的手下?」
紫衣女郎冷冷一笑道:「朱場主,真人面前莫說假話,你老老實實說,此行為的是什麼?」
于大鈞神色一整道:「朱兄,你是老江湖了,該懂得江湖上拿賊拿贓的道理?」
事後,朱志宇喟然長嘆中,向于大鈞鄭重道歉,並要離去。
「愛卿免禮。」于大鈞微笑著一指旁坐的水東流道:「這位就是甄子虛的義父,水東流水大俠。」
水東流正容接道:「可是我明天即將離去。」
「到哪兒去?」
在此同時,一串「唏聿聿」的長嘶中,五騎快馬已衝上橋頭,一齊人立而起,鞭形電掣中,「忽」地一聲「老王」手中的鬼頭刀已被挑飛三丈多高,向橋下射落,同時傳出一聲冷笑道:「不識抬舉的東西。」
水東流點點頭道:「好的,小弟當全力以赴。」
這剎那之間,水東流腦際靈光連閃,他將目前的遭遇,與他那位暗中的好朋友贈藥傳言,以及他服藥後生理上所引起的特殊變化,互相加以串連,業已猜透了對方此舉的用意,自然地也已打好了應付的主意。
江玲嬌應道:「臣妾遵旨……」
姜思澤沉思著道:「以後,由這兒順道南下入關。」
口中說著,空著的一隻手,已在水東流身上,上下亂摸。水東流只好改以央求的語氣道:「夫人,這事情,如果給于兄知道了,你我都是死路一條,這是何苦來?」
她那玲瓏嬌小的胴體外,僅僅披著一襲粉紅色的絲質睡衣,峰巒丘壑,若隱若現,令人意蕩神馳。
朱志宇截口苦笑道:「還有什麼可磋商的。」
朱志宇冷笑道:「你懂得什麼?」
水東流身軀一震,但他來不及有所行動,一隻右腕已被江玲扣住。
「老王」注目問道:「老張,那個什麼水東流,武功究竟如何?」
「老王」方自愣了一愣,姜思澤又含笑道:「看來,大爺是誤會了,在下是『孟姜女的姜』,思想的『思』,德澤的『澤』,乍聽起來這三個字委實與這位大爺口中的『江世傑』有點近似。」
水東流注目問道:「是什麼事,姑娘知不知道?」
「老張」漫應道:「這可很難說。」
「老張」冷冷一笑道:「以後準備去哪兒?」
「老張」冷笑一聲:「朋友你裝得真像。」
江玲不勝委屈道:「您只求自己心安理得,卻不把人家當人。」
「老張」臉色一沉道:「淋一場雨,總不致把腦袋淋掉吧!」
她的話沒說完,一行快馬,已由拉法鎮上疾馳而來。
微頓話鋒,才目注姜思澤道:「姜鐵嘴?閣下是一個算命先生?」
「不錯!」
姜思澤苦笑道:「姑娘,在下是一個窮算命的,怎敢與兩位大爺發生衝突?」
「老王」怒喝道:「那麼為什麼叫江世傑?」
水東流笑道:「一切聽于兄安排,只是,小弟隨侍一旁,不怕被朱志宇察覺嗎?」
水東流笑了笑道:「于兄所言,小弟自是信得過,只是,你我都前往中原,誰來負責這兒搜尋靈藥的事呢?」
江玲似乎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臨陣收兵,不由微微一楞道:「有什麼正經事啊!」
朱志宇道:「于兄言之有理,我想用十天時間,窮搜這周圍百里範圍之內。」
在沉沉夜色的滂沱大雨中,但見一道模糊人影,已登上橋頭,距他們兩人不足一丈了。
水東流道:「夫人,請你放冷靜一點。」
江玲道:「可是,我還要問明白,帝君為何要如此做?」
「遵旨!」
「朱兄言重了!」于大鈞滿臉歉笑道:「小弟因瑣事羈留,有勞朱兄久待,尚請多多包涵!」
「行!」于大鈞朗笑道:「朱志宇想怎麼搜,就怎麼搜吧!」
于大鈞拈鬚微笑道:「兩位都不必客氣,請坐下。」
接著,扭頭向水東流道:「吩咐準備午餐。」
于大鈞耐著性子問道:「昨宵,可有什麼發現?」
江玲俏臉一沉道:「我不幹!」
他口中雖是在同老王說話,但一雙精目,卻是一瞬也不瞬地注視著拱橋對面的官道上。
于大鈞笑問道:「難道不可以?」
「老王」只好苦笑道:「好,好,我聽你的……」
水東流一愣道:「那他的稍息,倒是靈通得很!」
一陣微風過處,使得那全身濕透的姜思澤忽然打了一個寒噤,他囁囁地接問道:「大爺,在下可以走了嗎?」
「老王」恨聲自語道:「媽的巴子,這雨是越來越大啊!」
江玲呢聲笑道:「嗯!現在,你是男人,我是女人。」
「是!」
于大鈞一愣道:「難道沒……沒什麼變化?」
當晚上燈時分。
朱志宇道:「是嗎,那就證明這位算命先生就是水東流。」
于大鈞苦笑道:「甄子虛的下落,還未查明,至於水東流,更是明明在朱兄的牧場中,怎又找小弟要人呢?」
于大鈞含笑一拱道:「那麼,愚兄先行謝過了!」
「拉法鎮」雖然是一個小鎮甸,但因它位於交通孔道上,因而市面相當繁華。
接著臉色一沉道:「也好,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于大俠,為了維護我們這數十年的交情,希望你能將水東流父子,立即交出來!」
水東流正容接道:「既承于兄抬愛,小弟拙見,擇日不如撞日,最好是現在就行拜師之禮!」
「老王」苦笑道:「這麼深夜,又是大雨滂沱,哪裏還會有人來,方才恐怕是你老兄疑心生暗鬼,看花了眼吧!」
第二天辰牌時分。
于大鈞一直將水東流導入一間秘室之中,才神秘地一笑道:「老弟,為了避免被朱志宇察覺,也為了使你明瞭朱志宇對你的態度,可得委屈你暫時做我的隨從。」
那侍婢向水東流呶了呶嘴,水東流微一猶疑間,那侍婢忽然湊近他身前,塞過一粒藥丸,並貼著他的耳朵,低聲說道:「服下這藥丸,事前要熄燈,記著,這是你的好朋友交代的。」
當夜暮時分,水東流經過易容之後,仍然以于大鈞隨從身份,隨同于大鈞和四個勁裝大漢,走出于府大門,向老嶺山區中進發。
朱志宇道:「當然懂得,也就是因為這一點,我才不得不以禮拜訪。」
另外四位,年紀都在十七八左右,一律玄色勁裝,肩插長劍。
朱志宇冷冷一笑道:「如果搜出來,你怎麼說?」
水東流道:「這個小弟自當全力以赴。」
「那是當然啦。」「老王」連連點頭。
于大鈞微微一笑道:「好了,昨晚迄今,老弟都不曾好好休息,現在老弟先去盥洗一番,還你本來面目,然後好好地睡一覺,晚間再與令郎見面,並共進晚餐。」
江玲沉思著接問道:「帝君,如果證實他就是您心目中的敵人,那麼,那個甄子虛,又如何處置?」
紫衣女郎冷然反問道:「是又怎樣!」
朱君玉幽幽一嘆間,于大鈞正容接道:「朱兄,目前當務之急,還是如何將那水東流父子倆找出來。」
于大鈞拈鬚微笑道:「卿家所言甚是。」
「老張」道:「我是委實真的不知道啊!」
「老張」沉思地接道:「如果水東流真是老場主心目中的敵人,憑你我這點能耐,聯起手來,也非人家半招之敵。」
姜思澤苦笑道:「在下是一個靠著一張https://www•hetubook.com.com嘴混飯吃的窮算命,怎會成了什麼大俠?」
紫衣女郎冷冷一笑道:「少打哈哈,朱場主,你們勞師動眾,對付一個跑江湖的算命先生,究竟是所為何來?」
于大鈞神色一整道:「當然是真的!」
「是的。」
「老張」冷然答道:「讓我再想想。」
水東流攬鏡自照之下,不由啞然失笑道:「小弟自己也認不出來了哩!」
「水某此心,唯天可表。」
「為何與他們發生衝突?」
說著,已將頭部向于大鈞身邊挨攏過去。
接著,又目注虛空,自語似地說道:「我倒常這麼想,如果我這奇遇能提早十多年,或者是我的資質稟賦更好一點,那麼,我將絕對不止於目前這點成就。」
水東流在老嶺山區與于大鈞分手後來到了「老嶺」西南約七十餘里的「拉法鎮」。
風更狂,雨更急,傾盆大雨不但使他的視線受影響,也使他那張得大大的精目頗不好受。
目送水東流隨同青衣侍女離去之後,于大鈞精目中異彩連閃,冷冷一笑,也自起身離去。
「是的。」于大鈞點頭接道:「只有在那種情況之下,才會在不自覺中現出原形。」
朱志宇父子辭出之後,水東流不由蹙眉問道:「于兄真要去中原?」
「拉法鎮。」
同時傳出一聲清越的「報君知」。他們之間的距離,縮短到六尺左右。
水東流笑了笑道:「暫時是沒有了,哦,還有一點,那就是于兄還沒有談到要小弟效勞的事。」
但那侍婢口中所說的「這是你的好朋友交代的」這幾個字,有一股無形的力量,使他不加考慮地,立即將藥丸納入口中,咽了下去。
朱志宇點點頭道:「不錯!」接道:「不過,甄子虛之被你所劫持,我還另有推斷,這原因,佑兒已向你說過,我想毋須再加贅述了。」
于大鈞不由火上加油,伸手在江玲的香腮上一擰,沉聲喝道:「什麼時候了,還不起來!」
他的話沒說完,豆大的雨點,已「嘩啦」地傾盆而下,剎那之間,兩人已淋成落湯雞似地。
「照預定計劃?」江玲問道:「您是說,既要殺他義父,又要殺他徒弟?」
再扭頭注視那滴漏,為時剛交子正,原來此時正是甄子虛那「於午滯血症」發作之際,甄子虛至少有兩個時辰的好睡。
于大鈞拈鬚大笑道:「老弟真是實心眼得很!」
這喝阻聲雖來得及時,但卻仍然略嫌稍晚,「老張」的連環腿已電疾踢出,而在泥水中滾得像泥人似的姜思澤,也已滾到橋欄邊,事實上已無可避了。
江玲微點螓首道:「是的,卻不曾見過。」
于大鈞點點頭道:「不錯。」
紫衣女郎語寒似冰地接道:「憑你們兩個,不配跟本宮說話,立刻滾回去,叫朱志宇來……」
那侍婢道:「娘娘交代過,必須現在就去。」
但他們義父子之間,卻不曾利用此機會,談及本身的秘密,只是分別談些別後經過,以及一般親人於分別之前,所應有的一些普通叮嚀之後,即分別安寢。
一直等到雷聲停止之後,「老張」才沉聲說道:「有人來了。」
當他們快要進入客廳時,只聽客廳裏傳來朱志宇那不耐煩的話聲道:「等!等!究竟還要等多久?」
朱志宇道:「我要殺水東流,只有你知道,不是你,誰又能救他?」
于大鈞不假思索地答道:「照預定計劃實行。」
于大鈞輕輕一嘆道:「話是不錯,但卻也有點美中不足之感。」
此時,那由「拉法鎮」疾馳而來的人馬,已到達橋頭,正是朱志宇、朱天佑和八傑中的四位。
紫衣女郎道:「水大俠義父子都已成為本宮貴賓,閣下明白了嗎?」
江玲不由苦笑道:「世間竟有如此荒唐的正經事?」
甄子虛恭應「是」之後,于大鈞即藉口尚有要事待理,返回總宮而去。
話聲中,順手一帶,來了個「軟玉溫香抱滿懷」,但她仍然沒忘記扣住對方的腕脈。
于大鈞截口笑道:「老弟,令郎的事,等於是我的事,而事實上,也有一半是我自己的事,何況愚兄既已承攬下來,這件事,你老弟就毋須再操心了。」
也就當此同時,只聽江玲的語聲媚笑道:「水大俠,幹嗎愣在那兒啊!」
「不錯,至少孤是如此懷疑。」
水東流本是和衣而睡,當下略整衣衫,即隨在那侍婢背後,向室外走去。
水東流道:「于兄前往中原是另有目的?」
目睹這海棠春睡般的美人兒,于大鈞禁不住精目中慾焰熊熊,俯身擁住江玲的嬌軀,一陣狂吻。
這女人也真會做戲,居然雙手捂面,「嗚嗚咽咽」地哭將起來。
朱志宇苦笑道:「于兄,方才我說的是十天之間,萬一搜不出來,我決定重出江湖,並親往中原一探究竟,總之,我非弄清楚這水東流父子的來歷不可。」
朱志宇目光深注地道:「姑娘,你不嫌管得太多一點?」
江玲嬌軀一轉,口中含含糊糊地嬌應道:「不……冤家……我,不來了。」
「別裝蒜了!」朱志宇冷笑道:「于大俠,水東流的被救走,就在你告辭之後,半個時辰之內,所以我斷定是你所為。」
「知道是知道一點兒。」「老張」神色一整道:「不過,我不敢說。」
水東流愣了楞才起身下床,注目道:「什麼事啊!姑娘。」
朱志宇目光深注地道:「水東流已於昨宵被人救走,你于大俠真的還不知道?」
「這才乖。」江玲鬆開扣住對方右手腕脈的手,一面媚笑道:「我也不怕你跑上天去。」
江玲一愣道:「您是說……他也具有這種神功?」
「老張」點點頭道:「說得有理,現在回答我,你是什麼地方人?」
就當此時,一陣急驟的馬蹄聲,由遠而近,人馬來到,一聲清叱,遙遠傳來道:「住手!」
「老王」輕嘆一聲後,又囁嚅地問道:「老張,你跟隨老場主的時間比較久,當然知道老場主究竟懷疑那水東流是誰的了?」
「卿家說得對,目前孤要殺他,可說是易如吹灰反掌,但如果能查出他就是孤心目中的敵人之後,再加以清除,那不是更可以心安理得嗎!」
江玲一蹙黛眉道:「什麼事如此神秘?」
說著,已揭開覆在身上的紅綾被,挺身而起,那薄如蟬翼的絲質睡衣中,那高聳的雙峰,顫巍巍的,幾乎要破衣而出。
客廳中,巍然端坐的,不但有朱志宇,而且還有朱天佑與朱君玉兄妹。
甄子虛點了點頭,于大鈞又正容接道:「孩子,你出道之後,老朽不反對你同朱家兄妹接近,但你必須牢記在心,防人之心不可無的原則之下,要特別慎防別人會暗算你。」
姜思澤笑道:「是啊!在下姜思澤也叫姜鐵嘴。」
江玲媚笑道:「叫吧!半夜三更,你侵入我的寢官,你說說看,是你有理,還是我有理?」
于大鈞苦笑道:「那倒不必,只要你以後不再胡亂猜疑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多謝老弟的鼓勵!」于大鈞含笑接道:「老弟是否還有什麼疑問?」
于大鈞繼一陣冷笑之後,又向白衣蒙面人沉聲說道:「你去告訴他,請稍待,孤馬上就來。」
紫衣女郎戟指沉叱道:「在本宮面前,膽敢『你』呀『你』的,你好沒教養……」
到客廳之後,水東流也趕緊向于大鈞躬身道:「老爺子,午餐馬上就好。」
「老張」伸手一抹臉上的雨水,訝然說道:「奇怪,方才明明看到有人向這邊走來,怎會又不見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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