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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銀帝國:翻翻明朝的老帳

作者:李連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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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帝國崩潰:明王朝被什麼擊潰了 第二回 官僚主義盛行:悲劇朱元璋

第五章 帝國崩潰:明王朝被什麼擊潰了

第二回 官僚主義盛行:悲劇朱元璋

有人說,明朝的軍事實力是整個歐洲軍事實力的總和,這句話基本可信。但為什麼這麼強大的帝國抵擋不住李自成的農民軍?要知道李自成失敗後,僅靠十八騎逃到了深山老林中,而沒過幾年他又重新率領百萬大軍殺向了京城。李自成為什麼能在較短時間內擴充起百萬軍隊?明朝政府為什麼如此掉以輕心?其實,這不能怪罪地方政府。明政府的人口統計數字嚴重失真,從人口統計上看,地方政府沒有必要擔心農民軍死灰復燃,然而,李自成兵源的主體是那些不在冊的人口。
王弼 大都督府命事定遠侯 洪武二十六年(一三九三)被賜死
鄧愈 同參軍國事右御史大夫領臺事兼太子諭德衛國公 洪武十年(一三七七) 長子(中國公)坐李善長案被殺
一三七〇年(洪武三年),朱元璋要求私人信件中,不能出現例如「頓首」、「百拜」等恭敬用語,一三七三年(洪武六年)又要求在祭祀詞、官方文書中不能出現駢體文,與此同時,要求禮部將柳宗元、韓愈的文章傳布全國。其實,朱元璋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一點:讓老百姓聽得懂皇帝、官員說的話。
李文忠 左都督同知軍國事兼領國子監事曹國公 洪武十七年(一三八四)被手下毒死(朱元璋借別人之手為之)
李新 中軍都督府僉事崇山侯 洪武二十八年(一三九五)以事誅
周德興 節制鳳陽留守司江夏侯 洪武二十五年(一三九二)被殺
從某種意義上說,朱元璋是一個悲劇人物。他出身赤貧,對官員、商人十分仇視,為了打造他心中的「理想國」,一輩子都在與官僚主義作鬥爭。最終,他一手締造的帝國仍然沒有擺脫官僚主義敗國的宿命。
為了反對官僚作風,朱元璋在一三七〇年(洪武三年)成立了查言司來接收官員給皇帝的奏章,這些奏章相當一部分屬於「越級上訪」。一三七七年(洪武十年)七月,朱元璋告訴全國,不論百姓還是政府m•hetubook.com•com官員只要事關重大都可以上書給他。為此,八月份,朱元璋在查言司的基礎上建立了通政司。
洪武十五年(一三八二)發生了「空印案」。
藍玉 太子太傅涼國公 洪武二十六年(一三九三)被族誅,罪名謀反
明朝的軍事實力極為強大,洪武年間的兵力在二百萬人左右,明末高達四百多萬。其中能夠出海作戰的兵力為十分之一,直接戰鬥人員大約為十萬到二十萬人。其整體海軍實力,差不多是十六世紀六〇至八〇年代的西班牙海軍力量的二到四倍。以西班牙和英國在一五八八年(萬曆十六年)八月進行的海戰中,西班牙投入兵力三萬(作戰士兵二萬,其他搖櫓、船務人員為一萬)、英國投入兵力九千估算,那個時期西班牙整個海軍兵力也就五六萬人,其整個國家陸海軍總兵力不過二十萬。英國、葡萄牙、法國等歐洲強國的兵力估計在四十萬左右。
在本人與朋友合著的一本書中,曾寫過一篇關於朱元璋屠戮功臣的文章,基本上將幾百年來的諸多觀點進行了歸類。在分析其原因時,提到朱元璋因為過往的生活經歷而對貪官的憎惡、對官員的天生不信任也是其中之一。
然而,當天晚上躺在床上朱元璋又讓人把這篇奏章給他讀完。結果次日早朝,他就宣布對茹太素提出的五項建議中的四項予以實施。
硃壽 都督僉事督漕運舳艫侯 洪武二十六年(一三九三)坐藍玉案死

反官僚的極端形式:屠戮功臣

當官的愛講廢話,這是自古就有的現象,否則,毛澤東同志也不會專門寫文章批「黨八股」了。
曹興 山西行省參政領衛事晉王相懷遠侯 洪武二十六年(一三九三)坐藍玉案死
為此,生員鄭士利向皇帝上書喊冤,他說:皇帝陛下您也是怕貪官污吏借助空印危害百姓。錢糧這些事情都要經過層層稽核,從縣裡到省裡再到京城遠的足有七八m•hetubook.com.com千里,近的也有三四千里。往返一次需要一年的時間。這種做法只是權宜之計,而且行用了很久不算大罪呀!況且,國家立法又沒有這一條,如何判也沒有條文前例,以什麼罪名判呢?朝廷急需用人,而每個官員十年寒窗太不容易了,從學生到市長(郡守)沒有十幾年的工夫都不成,體諒一下他們吧。況且人不是草,除了還能長,人腦袋掉了可就完了。萬歲呀,殺這麼多官員太可惜?
胡美 中書平章同知詹事院事臨川侯 洪武十七年(一三八四)被賜死
事後,朱元璋將最後的五百字作為奏章的寫作樣板發行天下。
朱元璋父子顯然將官僚主義提到了威脅統治的層面。對待官僚主義,朱元璋所採取的方法就是:對凡是不能達到要求的人就打、就殺。結果,導致朱元璋採取了歷代封建帝王最為殘酷的方法:屠戮功臣。
謝成 都督僉事晉王府相永平侯 洪武二十七年(一三九四)坐事死
當時,各地方每年向戶部提交地方財政報表時難免會出現一些問題,即使是一個數字不對都需要重新填寫確認。然而,因為路途遙遠交通不便,錯了再回去蓋章再回來其效率必定大打折扣。為此,許多官員都提前帶著已經蓋好了章的新表,萬一錯了就在那裡填一份就是了。
朱元璋之所以這樣做就在於他有一個理想:沒有貪官的世界。
功臣殞命錄
現在,我們就來看一下朱元璋父子時代的一些情況。通過對比我們就會發現,朱元璋並非一些作品描述的那樣,僅僅是權力野獸,僅僅會殺功臣。
馮勝 同參軍國事加太子太師宋國公 洪武二十七年(一三九四)被賜死
曹震理 四www.hetubook.com.com川軍務景川侯 洪武二十六年(一三九三)坐藍玉案死
傅友德 同知大都督府事加太子太師潁國公 洪武二十七年(一三九四)被賜死
公爵九人;侯爵五十二人;伯爵二人。
為此,朱元璋特別把茹太素找來,對他說:你呀,怎麼能用一萬六千五百個沒用的字也就是廢話連篇來開頭呢?你為何不把最後的五百字直接寫出來給我呢?我這個人脾氣暴躁不愛聽廢話,以後一定要把重要的事情寫出來,其他沒有用的就不要說了。
仇成 愈大都督府事安襄侯 洪武二十一年(一三八八)朱元璋賜了東西後就死了
樣板文章
趙庸 參知政事兼太子副詹事南雄侯 洪武二十三年(一三九〇)坐胡惟庸黨被族誅
時間一長,這種做法就成了潛規則,唯有皇帝陛下不知道這個事情。然而,紙裡包不住火,朱元璋終於知道了。至於朱元璋怎麼知道的,不外乎三個原因:其一錦衣衛偵查得知;其二,某個拍馬屁的官員告發;其三,提前蓋章往往會出現各類貪污腐化的問題,一些比較正直的官員為了民眾利益、官場清淨而告發。
朱元璋知道實情後勃然大怒,命令「凡主印者論死,佐貳以下杖一百,戍遠方」。這一下,全國上下兩千來名官員面臨落頭大難,近萬名官員面臨被充軍的危險。這時,有一位叫鄭士利的生員站了出來。其實,他站出來也並非全然出於大公無私,他的兄長鄭士元也被此案牽連。因為,鄭士元平日疾惡如仇,敢於向軍隊、政法系統的惡勢力挑戰得罪了權貴,在此案中遭到報復,本是充軍卻被當成主印官判殺頭。
陳桓 都督僉事總制雲南諸軍普定侯 洪武二土八年(一三九三)坐藍玉案死
藍玉案中侯爵尚有張翼等七人被誅,另外邊關十多名大將被殺,如黃輅、湯泉、馬俊、王誠、聶緯、王銘、許亮、謝和_圖_書熊、汪信、蕭用、楊春、張政、祝哲、陶文、茆鼎等
耿炳文 秦王左相都督僉事長興侯 永樂二年(一四〇四)因逾禮制自殺
李善長 太師中書左丞相錄軍國重事兼太子少師韓國公 洪武二十三年(一三九〇)被族誅,罪名為知胡逆謀不發舉
但自從朱棣之後,朝政日漸式微,特別是官員們的品德大幅度滑坡。更嚴重的是到了明朝中後期,從朱元璋開始的無能理財狀況更加嚴重。
侯爵韓政、吳禎、顧時、楊王景、郭光、薛顯、王志、梅思祖、金朝興、唐勝宗、俞通源、陳德等因胡惟庸案死後被除爵,家屬皆被殺;陸仲亨、費聚、陸聚、鄭遇春、黃彬、葉升(洪武二十五年~西元一三九二)等被殺
張溫 理河南軍務會寧侯 洪武二土八年(一三九三)坐藍玉案死
汪廣洋 右丞相忠勤伯 洪武十二年(一三七九)因包庇胡惟庸害死劉伯溫被殺
白銀帝國下的百姓生活其實並非一些作品上所說的那樣幸福,在某種程度上,可能還比不上朱元璋父子時代。
其實,古今中外,官員與百姓之間的鴻溝之一就是官員的話很難讓百姓理解,從而出現雙方對某一件事有不同解釋的現象。官員之所以樂於這樣做,乃是因為讓百姓聽不懂有利於官方巧取豪奪、推卸責任,更會讓百姓對官方產生一種神秘感、敬畏感。然而,朱元璋作為一個出身於赤貧家庭的人,深知這樣做會給國家帶來災難,因此,他要求使用白話。

什麼樣的行為是官僚主義

鄭士利的上書達數千言,這裡僅是最為關鍵的幾句。從中我們可以看出,這些被殺的官員,大部分是相當冤枉的,然而,空印的危害也確實有。儘管鄭士利在上書中說蓋印是騎縫印而非一紙一印很難造假,然而,以數千年來煉就的官場貪污能力,貪官們完全有可能找到空子。朱元璋對此事進行懲處也並不為過,主要是懲罰得過重了和_圖_書。就連上書者鄭士利也被罰了,當然,他最主要的目的救兄長也達到了,他與兄長一同被發配到了江浦。
硃亮祖 理廣東軍務永嘉侯 洪武十三年(一三八〇)與其子暹被鞭死,其子被扒皮填草,二十三年(一三九〇)坐胡惟庸黨,次子昱被殺
廖永忠 中書平章政事德慶侯 洪武八年(一三七五)因僭用龍鳳諸不法事被賜死,其子廖權五年後襲爵再四年後死
開國以後,功臣們憑藉功勞巧取豪奪、為非作歹的事情常常出現,為江山穩固朱元璋大開殺戒。其中:胡惟庸、李善長一案和藍玉一案是殺人較多的兩次。胡李一案,共牽涉丞相一人,前丞相兼公爵一人,侯爵七人,共三萬餘人。藍玉一案殺公爵一人,侯爵十三人,大將數百名,共一萬五千人。
劉伯溫 御史中丞兼太史令弘文館學士誠意伯 洪武八年(一三七五)被胡惟庸毒死
這就是我們看明代乃至清代的一些聖旨、硃批等,皇上的話就和老百姓的話一樣的原因。
茹太素這篇奏章一萬七千多字,當念到第一萬六千三百七十字的時候,朱元璋憤怒了,在朝堂上狠狠地杖罰了他。
西元二二七五年(洪武八年),某天上早朝,刑部給事中茹太素正在給朱元璋上「萬言書」。
朱元璋的性格也深深影響了其子朱棣,他也非常重視民意,因為幾件小事沒有上報被他發現,他曾憤怒地說:自古昏君,其不知民事者,多至亡國。
徐達 太傅中書右丞相參軍國事兼太子少傅魏國公 洪武十八年(一三八五),被賜蒸鵝後病疽毒發而死(也有可能徐達看到朱元璋必殺他而自盡或傷心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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