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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有情

作者:嚴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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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九章

「你也將是最英俊最出色的新郎。」
「舉個例來說。」
「你們先回去,我想散散步。」他說:「在家耽了一整天,缺乏運動。」他獨自朝大會堂海邊走去。
「你是唯一也是最有資格的人選。」蘇哲立刻說:「這個名字你簽定了。」
「這算甚麼罰?不行。」她掙扎著要脫出他的懷抱。
「我!?」至柔指著自己,好意外。「我從來沒想過回紐約工作。」
「週末愉快嗎?」隨口問。
蘇哲眼中疑惑一閃而逝,他卻沒再說甚麼。比較天真的至柔卻說:
「也不一定。有那種眼神和神情的男人一定不會差到哪裏去,何況他還長得好看。」蘇哲說得竟有些醋意了。
「放開我,蘇哲,你弄痛了我。」她叫。
這是段平靜得如小溪流水的日子,靜靜的、快樂的,至柔和蘇哲過了十天。
他走到她面前,用雙手環住她的腰,深深深深的凝望著她。
「為甚麼妳那麼緊張?」英健笑。「至柔結婚又不關妳事。」
在大自然中,他有另一種面貌,充滿了陽光和原野氣息。
「不知道,也許我真心喜歡她,她實在是個可愛的女孩子。」
迎望著他,他眼中至誠令她感動得全身發熱。這樣一個男人,她何其幸運。
「看。」他指著遠遠近近,「多少不同年紀的情侶在這兒?他們的愛情已使這條路鋪滿了鮮花星辰,妳不覺得這兒特別美,空氣特別好?」
她驚訝的望著蘇哲,他也有同樣的神情。
「不知道。」那男入搖搖頭,很無辜的樣子。「我是另一家公司的信差,那人見我送信,給我一百元叫我代送上來。」
回到家時啟廉正在看一份像紐約傳真來的公文。這陣子他沒有回美國的打算,於是很多重要文件都傳真過來。
「非罰不可,這麼頑皮。」他雙臂如鐵,鉗得她不能動彈。「限妳三秒鐘回答,一二三,答,立刻答。」
「別發瘋,我豈是祇看外表的人。」她瞪他一眼。「我祇愛你,我祇是為你而生。」
「其實——沒甚麼重要事。」他考慮一下。「祇不過我想最近可能回紐約。」
她一直用欣賞的眼光望著他。
「但是我們打算結婚。」她強調著。「而且將是很快的事,或者——下個月。」
「很難講。」他考慮一下。「最大的壞處是妳彷彿失去了自己。」
他不逼她回答,祇輕柔的、輕柔的吻去她的眼淚,細心、溫柔、耐心的等待著。
「非常好。」至柔笑。「啟廉叔,我們有點事想告訴你,很重要的。」
「事情?你是說——」
他不想再說話,怕引起啟廉的不快。
大事!?剛才啟廉說的「出擊」!?
至柔不願這麼想,結婚是開心的事,她不想把兩者混為一談。
蘇哲沒再說話,他發現啟廉很注意他。但是為甚麼?他祇不過跟至柔結婚,與啟廉沒有甚麼直接關係啊。
十天之中,他們「遊山玩水」。蘇哲很喜歡爬山,他帶她爬許多不知名的小山,hetubook.com.com在山坡口揚聲長嘯,又為小山命名,更一路為她解釋、介紹些植物名字。
「我是說——妳願意的話。」啟廉再說:「到底在香港是作客,紐約才是妳的家。」
她張望一陣,深深吸一口氣。是。誰說不是。
「回去照照鏡子。妳的眼神、神情都與我認識妳時不大相同。」
「是嗎?她怎麼沒告訴我?反而把請帖送到妳那兒?」英健意外。
至柔的笑容一下子僵住,快樂的心情消失。
在電梯裏,蘇哲的神色有點特別。
啟廉給她帶來了壓力,是不是?
「這就是緣份。」她說:「我想就算我當日停車駐足認識了他也未必會愛上他,當時我被他的眼神和神情所攝、所感動,我相信那祇是一剎那的事。」
一種充滿信心的等待。
「為了結果,不能太顧及過程,」他拖著她走。「想想看我們若是找到停車場,停完車再走過來,可能妳甚麼情緒都沒有了,是不是?開心、快樂最重要。」
他重重的握住她的手。
「再見。」啟廉說。
「累不累?」蘇哲體貼的。
她知道,困擾自己是沒有用的,她不是笨人。事情就讓它自然發展吧。
難道啟廉也像老年人或一些父母(監護人)般覺得女兒嫁了就是被人搶去?
「為甚麼?」
「我替妳推了。」
英健笑。然後答應找至柔。
「不累,我也想散步。」她說。
她望著他一陣,心中突然有些怯意。算了,不聽也罷。
「我要妳親口回答。」他開心的再深深的、深深的吻她。
「我心中祇有一片柔情,當對著妳時,十分平靜、安適與快樂。而且有好強烈的感覺,我想每分鐘與妳一起,我們讀書,聽音樂、爬山、騎單車,我們握著雙手走過每條街道,每一個海灘,每一個角落,我們相伴著度過每一個清晨黃昏。我想——我想與你相伴相依,過這一生的日子。」
他們又隨便聊一陣。蘇哲提出回家。
這樣一個男人,在秋陽下的原野,她心中湧發了全部愛情。
但是「出擊」甚麼?他想擊倒誰嗎?這問題祇在至柔心中轉一轉,並沒有問出口。
「當然。」
全身火燒般的熱變成一股好大好強的力量,她覺得天下間最幸福的女人就是她。尤其是「結婚」兩個字,她嚮往過、憧憬過,幻想過,現在就突然出現她身邊。
「我想沒可能了,」啟廉說:「從現在到結婚那天他們都沒有空,非常忙碌。」
她點點頭,柔順的跟他上車。
於是他變得沉默。
立刻打電話找英健,喜悅的說:
她看蘇哲一眼。
往年事——祇不過是她個人一生最大的遺憾,至今也彌補不來,她不覺得往年事與任何人有關係,除非——
蘇哲和至柔互相望一眼,更是喜悅。
「啊——」她顯然吃驚。「為甚麼不早些提醒我?真的變得這樣離譜?」
「啟廉叔今夜有點怪。」他說:「他對我們結婚的www•hetubook.com.com事並不熱中,他心中彷彿在計劃著一件大事。」
「香港真是太小了,甚麼人都會碰上。」
「現在不能講?」她天真的。
「那——又怎樣?」她反問。頗不以為然。「祇是件小事而已。」
「你敏感。他祇是有點意外。」
黃昏時,至柔和蘇哲回來了,他們手上是大包小包,滿臉愉快卻疲乏,結婚就是這個樣子,每個人都必經歷的。
「那麼打電話去她家,約她出來吃餐晚飯,在她婚前。」
「有人找我嗎?」至柔隨口問。
「我的愛好、興趣不祇限於書本,我心胸中的領域無限,我喜愛一切有生命的東西。」他朗聲說。
「你有甚麼感覺?」
「我的一些私事和有關妳的。」他說。
「你怎麼知道?」蘇哲忍不住問。
「他們去辦些重要事情,」啟廉的聲音平淡,不像早一陣子那麼起勁,那麼熱烈。「結婚那天你會來嗎?」
「要幫忙的事可多了。」提起結婚,至柔立刻開心起來。「譬如來幫忙吃啦,幫忙招待朋友啦,最重要的,是你要幫忙在主婚人那一欄上填寫你的名字。」
「那你就錯了,我最了解他,從小到大我都跟著他。他心慈面惡,是個標準典型的律師,嘴巴尤其厲害。」她不同意。
這次信封裏祇是一張白紙包著一張翻拍的舊照片,照片明顯是年輕時的丹薇,美得光芒四射。丹薇這次沒有驚慌,她祇定定的想了十多分鐘。
「那怎麼行?我們的婚禮豈不變成政治性的宴會?」他不同意。「我最討厭政治,最討厭人家玩弄權術,搞甚麼陰謀詭計。」
蘇哲一直沒出聲,炯炯有神的眼睛卻一直盯在啟廉臉上。
尤其是現在,他一身悅目的草綠和淡黃,好像原野中的牧人,好看極了。
他是顯得冷淡。不祇冷淡,若看見他臉色的話,會覺得他陰森而且有怒意。
「然後,如果妳願意,可以回紐約工作。」啟廉又說。
她肯定,送照片來的那人肯定有企圖,肯定是舊朋友,是故人,祇是,她猜不到是為甚麼。這些年來她應沒有對頭人、仇人,連英健也沒有。
飯後,啟廉提議散步。
「到了。」蘇哲把汽車隨便停在馬路邊。
「是變好或不好?」她很緊張。
至柔不在家,接電話的是啟廉。
「哦——」至柔望著他,拖長了聲音。
「當然不。幾次經過尖東海畔,很喜歡那條路,尤其常常見到雙雙對對的情侶,很羨慕,很嚮往。那時並不認識你。」她說。
「有一點這意思,祇是念頭在胸中一閃即逝,我並未停車。」
「妳先答我,不答我永不放手。」
「和啟廉叔一起?」
五六十歲,頭髮全白,記憶中沒有這麼一個熟人啊。她知道問不出甚麼所以然,放了那男人離開。
然後,她看見至柔的請帖。
「五六十歲,頭髮全白。」那男人說。
「誰讓你送來的m•hetubook.com.com?」丹薇問。
剩下他倆,他們對著望了一陣。
「亂停車怎行?」她抗議。
「我也有點事告訴妳,」啟廉拿掉老花眼鏡,「不過妳先說。」
「好。」啟廉神情平和。
「我喜歡秋天,秋天是四季中最美、最親,最溫柔最浪漫的日子。」他張開雙手像在演講。「秋天的風,秋天的雲,秋天高高的天都特別動人,秋天的戀愛最纏綿。」
他擁得她那麼緊,怕她會逃走似的。
「說出來,說出來。」她推他。「我可以改正你的錯覺。」
「我們回來了,啟廉叔。」至柔愉快的。
「我的——」至柔看蘇哲一眼。「你是指——」
「那人長甚麼樣子?」丹薇直問。
「原本妳也瀟灑,也有理,也是這麼隨心所至的人,最近的一些事令妳變了。妳自己看不見,我卻強烈感覺到。」
「不——」她一邊笑一邊搖頭。「不——」
「我們回家把這件事告訴啟廉叔。」
和上次一樣突然,是由個陌生人送來的,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
為甚麼會這樣?
「我送你下樓。」至柔依依不捨。
「還是不說,免得妳生氣。」他笑。「我的感覺很怪,或者是錯覺。」
「我絕對相信妳的品味。」
「當然,我們原都出色。」
「我們要快些擬客人名單。」她說。
「我愛妳至深,至柔。」他深深吻她。「秋天的陽光下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愛情。」
「妳對啟廉叔言聽計從?」他們到樓下取車時他悄聲問。啟廉就跟在背後不遠處。
「我想丹薇一定會很失望。」英健也不勉強。「以後再說吧。」
他們的婚姻該是一帆風順的。
「這有甚麼分別?婚前婚後?」丹薇問。
「他說夏丹薇想請你們在婚前吃晚餐。」
「她請假,」英健說:「我正在奇怪,至柔為甚麼請十天假,她原是工作狂。」
「也沒甚麼不同,」啟廉看蘇哲一眼。「不過——希望妳多休息,不見外人。」
然後,她停止了眼淚。
「那兒還有不少練慢跑的年輕人,那兒汽車多,並不是好環境,他們跑得怡然自得,有一次經過,看見一個很好看的男人在跑,並不是很年輕,總有三十多歲,那眼神沉鬱,臉上有絲運動也揮不去的委屈,我好感動,真想停車去問他姓名,去認識他。」
丹薇在收到至柔和蘇哲的結婚請帖的同時,也收到另一封神秘信。
「你不替我高興嗎?啟廉叔。」至柔追問著。
至柔呆怔一下,看見啟廉的臉,不像開玩笑,忍不住問:
「啟廉叔,等會兒我們請你出去吃晚餐,看來至柔沒體力去做飯了。」蘇哲說。
「是個老朋友偶然提起,說認識你在史丹福大學教書的父母。」啟廉淡淡的。
他考慮一陣搖搖頭。
「你總是有理。」
當初他要她來港工作,現在等一切安定上了軌道,又要她考慮回紐約?
「蘇哲在香港工作,我當然跟著他。而且我極愛香港。」她說。
蘇哲思索一陣,突然改了話題和_圖_書。「啟廉叔沒理由推了丹薇英健的邀約。」
「哦哦——」啟廉點點頭。「當然是結婚,但是結了婚也可以回紐約。」
啟廉抬起眼睛,看他們一眼並點點頭。
但是,快樂的心情再也拾不回來。
「你怎麼想到結婚的?」她問,吸吸鼻子。
她沒有出聲。
「英健打過電話來。」
「她好緊張,好興奮,像自己嫁女兒,」英健說:「她讓我約至柔在婚前吃餐飯。」
這次秘書學乖了,她留下那男人。
「是你敏感,不許胡思亂想。」她制止他。「你還是多花心思在結婚的事上。」
「道是甚麼?台辭?對白?」她忍不住笑起來。「怎麼這樣肉麻。」
「我要自己設計婚紗。」
「啟廉叔,你也有話要告訴我的。」至柔問。
「我的請帖上有你的名字。」丹薇說:「快替我去恭喜她一聲。」
「你怎麼懂那麼多?這與你的工作,你唸的書沒有關係。」她問。
「不——」他很認真的。「至柔,在這些開心的日子裏,我不想說錯話把氣氛搞壞。以後如果有需要,我一定告訴妳。」
「請盡城中『精英』。」他打趣。
「人的相識相交相愛真是緣份,是很玄妙的一件事。」她想起他們的往事。「我們原是天南地北的兩個人。」
啟廉顯然十分意外,竟然答不上話。
想到這兒,她額頭微微出汗。這真是沒有可能的,那太荒誕,不能再這麼想。
「那麼——你們籌備婚禮的事是否即將展開?需要我幫甚麼忙?」啟廉岔開了話題。
「不,現在又不流行『精英』兩個字,我們該說請盡城中『有識之士』。」她說。
「是嗎?」
「回去慢慢想。」他用手臂擁著她肩。「現在讓我們心靈相通相依,漫步在這條愛情的大道上。」
「我沒有一定要妳回去,妳可以考慮。蘇哲也是從美國回來的,他沒有告訴妳嗎?」
「我們結婚,可好?」他突然問。
「當然肉麻,好像小說裏的文藝腔。」她怪叫:「怎能不笑?」
他真是神智不清了?怎麼這樣說?
「這種小事不必計較,他是長輩,是我的監護人,你別忘了。」至柔不在意的笑。
「也沒甚麼關係,是不是?」至柔很天真。從小她習慣了服從啟廉,他說甚麼她就認同,她不覺有甚麼不對。
「愛情大道?」
除非——是沒有可能的,絕對沒有。
「我肯。」她深深吸一口氣,臉上柔情無限。「你知道我肯的,蘇哲。你知道的。」
「這叫甚麼?一見鍾情?」他怪叫。
「蘇哲——」她看他凝重的臉,頑皮的笑容漸漸收斂,也認真起來。
「是。大約一星期到十天之後。」他看蘇哲一眼。「因為事情已經辦得差不多。」
他原是極忙的人,為甚麼要在香港住這麼久?真是祇為至柔的身世?
「還有丹薇?」啟廉又問。
「一時也講不和*圖*書出,我已發覺好多次這樣的情形。」蘇哲摸摸他那頭濃髮。「我始終有個懷疑,啟廉叔——並不像他表面。」
「啊——是是,恭喜你們。」他立刻笑起來。「我是有點意外,畢竟太快了些。」
「啊——要回去了。」她叫。突然間,心頭覺得輕鬆好多。
不必打開信封,她知道又是那種提及當年她往事的信。
她並沒有打電話給英健,因為明知沒用,他也幫不上忙,任其自然發展吧。
「不!?」他驚天動地的大叫起來。「妳說不!?妳居然說不!?妳、妳,妳——」
「以後一定要告訴我。」她嘴上這麼說,心中卻在想,是否啟廉真有點怪?
至柔覺得莫名其妙,莫非啟廉糊塗了?
蘇哲是外人,他自然覺得不妥。
至柔真的把心中的一切困擾扔在一邊,有蘇哲陪著她,這樣就夠了。
為甚麼會有故人對她往事有興趣?
「說得好,令我重獲信心。」他把她的手放在唇邊。
「我的意思是在妳結婚之前不宜見他們。」啟廉慢慢說。
當他們回到市區時,兩人心中都充滿了快樂與滿足的柔情蜜意,也特別穩定、恬適,有一種特別的幸福光芒在臉上閃耀。
「啟廉。」英健問:「至柔和蘇哲在嗎?」
這就是天下人嚮往,可以令你快樂如天空小鳥,可以令你傷心如打下地獄的愛情。
他像一個屬於大自然的孩子。
她流下幸福、快樂的眼淚。
「我們開個酒會,妳做酒會中最美麗出色的女主人兼新娘子。」她的臉上線條變得柔和,變得柔情似水。
「但願如此。」他握住她的手。「至柔,今夜見到啟廉叔,我心中有莫名其妙的擔心。」
結婚。
「好在沒有。否則我們還能有今天?」
「累慘了,」至柔嚷。「真想不到結婚真有那麼多煩事要辦。」
「好。他是妳的監護人,我們應該第一個就告訴他。」
他們都想起當時初相識的餐舞會。
「現在去?」他立刻說。
「擔心甚麼?」
「這——到時候或者有更適合的人來填寫名字呢?」啟廉說。
「我們——」至柔深情的望蘇哲一眼。「我們要結婚,你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難道是我的眼光和感覺都錯了?」
這就是愛情。
「說不出來,理不出頭緒。」
「至柔週末結婚,和蘇哲。」
「笑我。我要罰妳。」他居然臉紅了。「我罰妳陪我一輩子。」
「肉麻!?」他緊緊的捉住她。「這是我心中所想的,我直率的說出來,肉麻!?」
「我喜歡到了事情有肯定性的結果時,才一舉出擊,這是我做了這麼多年律師的習慣。」啟廉笑。
「過幾天事情就可以明朗化。」啟廉淡淡的。「到時妳就會知道。」
陰謀詭計?他們同時停下來,同時想到了甚麼,會嗎?會——嗎?
「好啊!反正晚上我們都有空。」她說:「丹薇真是個又周到又好的人。」
「在很多小事上,啟廉叔的做法都很奇怪,很反常。」
「肯不肯陪我一輩子?」他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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