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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戀歌

作者:金銀熙 尹恩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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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我能做的全部 (1)

第十一章 我能做的全部

(1)

「你知道我昨晚有多擔心嗎?」
有珍閉上了嘴。催眠被解開了。
有珍就那樣地移動腳步,終於登上了山頂了。這裡吹起了比下面還稍強的強風。有珍好長的一段時間就迎著風站在那裡。如果民亨不走過來的話,她不知自己會站在那個地方到什麼時候。
有珍抓住了翔赫。因為似乎該談談。沒有用。翔赫一點都不理會有珍說要談談,就直接把有珍的行李丟進後備箱,然後拚命地催促有珍趕快上車。
她感到自己昨晚的心情大概跟狂亂無法抑制的暴風雪一樣的紛亂。可是,有珍現在的心並不是完全得到平息。有珍處在俊祥與民亨之間,腦袋只感到一片混亂,還沒有心理準備去接受民亨。
有珍想要有自信地跟翔赫說,不是那樣的。可是,奇怪的是,那句話卻無法化為聲音傳到空氣裡。有珍只是難過地望著翔赫。
有珍又開始施展催眠了。她一邊施展比剛剛更為強烈的催眠,一邊甩開民亨的手。不過,民亨卻更用力地抓住有珍的肩膀。他叫有珍說,他逼問有珍心裡的人到底是誰。有珍的眼神開始晃動。催眠並沒有被施展。
「你不要給我再靠近有珍,我不允許。」
在隱隱約約逐漸接近的陽光的照耀下,有珍睜開了雙眼。她確認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民亨的後,環顧了下四周。沒有看到他。
民亨朝著漸漸地翔赫拉遠的有珍的背影說。似乎是忍不下去了,翔赫往民亨走過來。
翔赫把有珍的旅行箱拉到停車場來。雖然有珍拚命地懇求阻止他,但卻都無法讓翔赫回心轉意。但就算這樣好了,她也不能就那樣被他拉走。
是不是因為這樣,有珍堅定的眼神才開始晃動起來。為了不和*圖*書被看到他的動搖,她催眠了自己。不管是誰都不能代替俊祥。
「我還沒聽到有珍的回答。請回答我。有珍小姐喜歡的人——是誰呢?」
從某一瞬間開始,民亨看到有珍容顏時,心中就不禁酸麻起來。然後,她的一顰一笑就不斷地填滿自己的雙眼。
有珍老是很好奇。關於如果俊祥還活著的話,現在會是什麼樣子呢。有珍只知道十八歲的俊祥。她很準備知道如果俊祥也像自己一樣變成了二十八歲,會是什麼樣子呢。可是,只能說是偶然,讓她看到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俊祥。所以她承認透過民亨讓她可以看到俊祥的樣子實在是讓她好高興。
民亨實在太理直氣壯了,這讓翔赫說不出話了。應該要說什麼呢。至少要用愛一個女人的男人的名義來警告他。翔赫咬著牙忿忿地說:
「你不能相信我嗎?」
有珍以為翔赫應該能諒解。可是,從翔赫嘴裡冒出的話,卻成了無法想像的匕首,刺進了有珍的心底。
就算她是在笑,就算他是在哭,她的一切看在民亨的眼裡都變成了心痛。
他曾經以為愛一個人就是心情澎湃,興高采烈,幸福快樂,他以為那就是愛的真實面貌。那麼,是因為那種愛不是真正的愛才如此的嗎?
民亨一口氣衝到裡面。坐在壁爐前的椅子睡著的有珍的模樣映進了眼簾。民亨走向前把自己穿著的外套脫下來替有珍披上。
「對不起,如果我造成你的誤會的話——我對於民亨先生並沒有任何特殊感情。」
民亨的回答格外地堅決。雖然翔赫衝了過來抓住了民亨的衣領,但民亨依然不為所動。而且又補上一句,「有珍真正愛的人是誰——?」
有珍和*圖*書心裡的俊祥又開始蠢蠢欲動了。我準備要記住——似乎是聽到他的聲音。稍微回頭看了一下陷下去的足跡的有珍,她的嘴角輕輕地顫抖了一下。與俊祥的記憶,終於變成不準備記住也不得不記住,無法清除的痕跡了。這彷彿像是深深陷在雪中的足跡一樣。
「有珍小姐現在愛的人是誰?」
下了山的翔赫回到有珍住的地方後,把有珍的衣服都掃進了旅行箱裡。他不能在放任有珍在這裡。翔赫無視有珍哀求著的樣子,依然打包著行李。
她移動了腳步。與特別拉長的民亨足跡方向相反,她轉身移動腳步。她每次移動腳步時,原有的足跡就會陷下去。
「——我不曾。我不曾喜歡過李民亨。」
有珍又開始移動腳步了。
打開門走到外面的有珍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昨晚凶狠的暴風雪的平息下來後,似乎連帶著心也變得平息下來了。
民亨又走近了有珍一點。事實上,在深山裡迷路的話,在誰都不在的狀況下時很難再重新找到路的。民亨就是擔心這點。
不過,他必須要找到有珍。必須要找到像笨蛋一樣的她,要找到痛苦地處在比現實的寒冷更為寒冷的雪世界的她。
「你該放開手吧。」
江俊祥,有珍心中已經有的另一個人。
翔赫像是對有珍臉色大變一點都不感興趣似的繼續逼著有珍。站在翔赫的立場是越想到民亨說過的話,就越刺|激他的神經。他怎麼能在有珍的未婚夫面前,說他愛有珍呢?
他漫無目的地不知道找了她多久?
民亨不太瞭解俊祥這個人。不過,他是已經不在這世上的人了。雖然他不知道俊祥這個人,是怎樣的人,喜歡些什麼,怎麼笑,說過www.hetubook.com.com怎樣的話,但是他準備要用自己的愛,來把他從有珍的記憶中抹滅。
民亨似乎察覺到有珍的自我催眠已經完全被解開了,用力地抓住了有珍的肩膀。
「對,我不能相信,你現在明明已經動搖你的心了。」
「那個為什麼要你來操心?」
翔赫眼神閃爍地問。
「你一次都不曾喜歡過我嗎?不是對江俊祥,而是對李民亨一次都不曾喜歡過嗎?」
每次看到她在回憶當中像溺水的人在水裡蹬腳掙扎的樣子,心中痛到能喘氣都覺得困難。而且,她的言行舉止都一點一滴地一邊刺痛他的心,一邊沁入他的心房。
「有珍小姐!我對於昨天的事,並不打算說抱歉。雖然我知道讓有珍小姐難過了——但我仍是準備要告訴你,我並不後悔。」
精疲力盡的民亨喘了幾口氣後環顧了一下四周,最後把視線停留在西餐廳的門前。那裡有人的足跡。是有珍回來了。
停下腳步的有珍悲傷地望著民亨。似乎是因為自己對於民亨感情表達有問題,才引起了民亨的誤會。
他直到好一會後,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我愛你這句話,或許對有珍來說只不過是強迫她接受自己的感情。
鄭有珍,她終於成為民亨生命的痛苦,佔據了他的心靈。
民亨什麼都知道。有珍不準備從自我催眠中醒過來。
對於翔赫的任意地為所欲為,有珍什麼也說不出口。不管說什麼,她想,對翔赫而言都只會成為狡辯。
民亨原本準備走進西餐廳,卻發現一連串的足跡就跟了過來。因為他知道那是誰的足跡。
有珍對民亨認真的眼神感到一片混亂。她必須要說些什麼,但卻無話可說。因為她已經說了謊。對於民亨https://www.hetubook.com.com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是騙人的。因為她從不是俊祥的民亨身上,感受到了某種情感。
就算兩個人只是在一起,什麼事也沒有,翔赫的憤怒還是不斷地湧了上來。然後,看到民亨強迫即將要跟自己結婚的人回答,令他覺得十分不順眼。
有珍連睡覺的樣子都看來不太安靜。他再也不能只是在一旁注視著她。因為她似乎會哭泣。民亨覺得就算只是注視著她都令他心痛。所謂的愛就是這樣地令人心痛嗎?
「另外,你剛剛為什麼不回答?——李民亨他問你說你愛的人是誰時,你為什麼不回答?」
在民亨與翔赫產生火爆衝突場面的那段時間裡,有珍並沒有偏向哪一個人。民亨只要知道這個就夠了。
翔赫相信有珍也有錯,他一點都不懷疑。看她是展現怎樣的容貌,做出怎樣的行為舉止,才讓民亨說出那樣的話。
有珍並不像民亨準備的「稍微鎮定以後應該就會回來的吧?」一樣,衝到外面以後,過了許久也還沒回來。
「不會是你準備待在李民亨那人身旁吧?」
儘管民亨對有珍用了溫柔的方式說話,有珍還是毫無回應地起腳準備返回西餐廳。
「為什麼?」
翔赫拉住有珍的手。他準備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不管怎樣,民亨總算鬆了一口氣。還好。
「你說說看。是誰?」
民亨沒能抓住衝往外面的有珍。
說完話的有珍打算要溜過民亨的身旁,但民亨卻抓住了有珍的手腕。然後認真地問:
翔赫放開了民亨的衣領後,拉著有珍的手漸漸地離開了民亨的視野。
眼前似乎出現,在風雪交加的夜裡,漫無目的地邊闖邊哭像笨蛋一樣的有珍的身影。民亨開始一邊挨著暴風雪的襲擊,一邊在黑和_圖_書暗中奔走。是與狂風同伴的可怕的暴風雪。
「這工作對我是很重要的,你不也知道嗎?」
「那麼,翔赫算什麼?」
「因為我愛有珍小姐。」
有珍只能大叫了。對什麼也聽不到的翔赫的耳朵,除了靠大叫外,就沒有別的方法了。那時,翔赫才注意聽有珍說。有珍覺得時間不多了,於是斷然地問:
有珍又口是心非地說了謊話。民亨的眼神像是察覺到有珍說這話並不是出於真心的,所以又發出更強烈的光芒。
但是那喜悅的錯誤表達方式似乎是造成誤會的禍首,所以有珍好像應該道歉。
這時傳來了充滿著憤怒的冷酷聲音。翔赫正站在一旁瞪著民亨。兩人都不得不嚇了一跳。翔赫也是看到兩人的足跡而跟了過來。
他撕裂著喉嚨般地呼喚有珍的名字。不過,終究分開散裂於暴風雪中的她的名字只是降落在民亨心中的谷底。看不到有珍在哪裡。
然而又似乎是對有珍哀求的樣子起了怪異的感覺,翔赫停了手犀利地看著有珍。
民亨很孤獨。即使在自己所愛的人面前也感到孤獨,既不能撫摸,又不能靠近,只能在一旁觀望的愛,比起凶狠的暴風雪,更讓民亨感到孤獨。
早上坐了最早的纜車跟彩琳一起到達西餐廳的翔赫,開始尋找不見蹤影的兩人。雖然毫不遺漏地搜過了西餐廳裡面,但卻無法找到兩人。走到外面的翔赫正覺得棘手時,就看到兩人連成一長串的足跡。
凶狠地刮著大風的暴風雪聲聽起來越來越大了。不能再等的民亨打開門往外走出去。可是,眼睛卻無法順利張開。只感到暴風雪白濛濛地充斥在眼前能看的任何空間。民亨的心猛然地沉了下來。
翔赫簡短的質問是在問有珍為什麼無法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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