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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大明王朝1:回到未來

作者:淡墨青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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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殺人立威

第十三章 殺人立威

「天機不可洩漏。」
張偉聽到那勞倫斯連聲:yes,yes,心裡到覺得好笑,一想又不能把關係弄僵,便展顏笑道:「我對閣下提供的這些戰艦很是滿意,待過兩年,我要按每艦隊十二艦的實力,弄他個三四個艦隊,到時候,這南洋海面上,就是咱們兩家的天下啦。」心裡卻在暗想:「荷蘭和英國的海上霸主之爭,到底是哪一年來著……不會改在這南中國海開打了吧……」
堪堪衝了百餘米遠,卻正迎上劉國軒帶領的龍驤衛的兩千兵士,身後又有如雷的馬蹄聲而來,顯是適才兇神惡煞般的飛騎衛也追襲而來,眾人慌了手腳,和粵人械鬥還算是民間爭鬥,若是和這些兵士打將起來,那可便是造反了,一時間各人手足無措,卻不知道如何是好。
施琅搓了搓手,笑道:「銀子啊。人家總不能幫咱們倒貼錢吧,現下這臺北四處都要用錢,庫裡可沒多少銀子了。一個大炮廠總得幾十萬銀子才建得起來,當年徐光啟在澳門買了葡萄牙人幾門紅衣大炮,還花了十幾萬銀子呢。」
三人見張偉拿了主意,便不再多說,只是喝酒閒聊。張偉卻在心裡想:「臺北還有幾個金礦,至於罰人去做苦役之類,挖礦實乃不二之良法。但現下不能弄出動靜來,以防人眼紅。」
張偉斜眼看一下翻譯的老林,心中不悅。那艾麗絲說是別有任務,此次英國人來臺,只是從東印度群島找了一些通英文的華人,美人不見,張偉心中正是鬱悶,又見那勞倫斯洋洋得意,便冷冷道:「勞倫斯先生,靠這四艘能打敗二十餘艘戰船麼?人家可不是傻子,臺灣兵力不足,難道不能從南洋再調兵來。」
「他們對大哥這次的行動,很是贊同。另外,他們有些想法,正在與我商議。」
這一日眼見是元宵佳節,張偉心中納悶,無奈之下只好借賞燈名義,邀了何斌,又下帖子請了施琅,令人在後花園整治酒席,只待眾人前來。
陳永華道:「即便如此,這辦法也未免過激,小心弄出民變來。」
那些閩人卻也發現事有不對,一時又不清楚就裡,只是兩眼盯著高傑過來的方向,驚疑不定。
張偉見眾人尚未到來,便向府中家僕道:「你們派幾個人去催催。」
施琅將頭一扭,道:「這我一概不管,只要是有利咱們發展壯大,我都覺得可行。至於後世是什麼名聲,現下管它幹什麼。若是不幹出一番事業來,史書上哪有施琅二字可言。」
「喔?是前次與你一共前來的那幾個英國人,他們說啥了?」
第二天,張偉至臺北衙門,頒佈法令,嚴禁私立族長,禁買賣田土、禁軍人參預民政、禁誹謗官員、禁非議政策法令……
而這福建,也將在不久後迎來崇禎年間的名臣熊文燦,他招降鄭芝龍,借助鄭芝龍之力剷除了不肯被招安的廣東海盜劉老香,鄭芝龍得已被授游擊將軍,後又官至廣東總兵,整個鄭家勢力,將由海上返回大陸。至於熊文燦怎麼處置這段歷史中的插隊者張偉,現下卻是未知之數。
「此話怎講?」
兩人自然無話,張偉心頭暗念:「鎮遠和定遠,你們可千萬莫再讓人擊沉了!」
臉紅耳赤的張偉在被下人搬到床上後,入睡前仍在迷迷糊糊的想:「是招安要一個名分,還是造反到底……」
「甚好!這四艘船便都依遠字來取名,第二艘叫定遠,然後是平遠,安遠,你們看如何?」
施琅無奈,只得道:「大哥,此次你誤會重了。此番舉措我完全贊同,這陣子之所以少見你,是因為和英國人在商討一樁事情。事情沒有眉目之前,沒有與你講而已。」
施琅倒是無所謂,飲完哈著酒氣坐下,向各人賠罪道:「不是我有意怠慢,實在是家裡有親戚在,非逼我喝了一巡才放行。小弟向各位大哥賠個不是,恕了小弟這一回吧。」
火光下,注定要被處決的人又被拖拽而回,在場中空地依次排好,巡捕營的士兵們開始舉槍瞄準,張偉在馬上揮揮手,槍聲響起,各人身上迸出血花,倒在地上,抽搐了一陣,自有巡捕營的兵士上前補上幾槍,高傑待屬下報告後,確定全已死盡,乃跑到張偉馬前,報道:
張偉見狀,冷笑道:「尊侯,此次邀你們過來,便是要把話說清楚了。動手之前,你們也都隱約知道此事,怎地,現在都與我劃清界限,自個兒大義凜然去了?」
「二,族權在相當程度上削弱了中國政府中央集權的力量。而族權的理論基礎,便是儒家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地方官員很多時候都對地方豪族無能為力,大哥你在臺北宗族一事的處置,英國人都很贊同。只是,光在肉體上消滅還無濟於事,將來若是沒有大哥這樣的鐵腕人物,只怕一切又是白費功夫。他們說,還得在經濟和理論形態上,徹底剷除儒生及宗族,才能形成真正的強力的中央集權。如何在最大程度上的利用民間有一切力量,這是擺在大哥你面前的命題。」
「尊敬的張偉閣下,您對我們的戰艦還滿意嗎?」
何斌苦笑道:「志華,你說得倒是簡單。雖說那往南美的船隻年m.hetubook•com•com後回來,淨利便是八十萬白銀,不過這臺北四處用錢,你那六千兵士一年就得幾十萬銀子來養,這要增另一倍,將來怎麼承受得了。」
見他開口,其餘眾老者便也紛紛開口:「正是,派兵士不問究竟,不分青紅皂白拿人,哪家的皇帝都沒有這麼幹過!」
張偉眼前的這英國製開花彈是在鑄鐵彈體上開一個口,以木製的信管塞住,在信管內裝上緩燃火藥來引爆,原本苦於這時代實心彈遠過於開花彈的張偉,一見這下如獲至寶,當下便向勞倫斯道:「上尉,日後我的炮廠,九成的炮彈都要這種開花彈!」
張偉在心中暗想:「這些英國佬眼光倒很精準得很,未來中國人提出來的君權、族權、夫權等等,他們現下就看得出來,但中國現下沒有工業,沒有真正的城市帶,沒有市民階層,一下子想割斷這些農業政治傳統中的東西,談何容易。」因向施琅道:「他們現下和你說了這麼許多,可有什麼具體的建議?」
現下敢在張府大門外稍做停留者都是少之又少,更別提敢在張府內大聲喧嘩,正是那何斌與陳永華攜手而來。
心中雖鬱鬱不樂,卻不得不打起精神向眾神策及飛騎軍士們訓了幾句話,褒獎一番。又令周全斌不可回營,就帶著人輪班在新竹巡邏,整個臺北五鎮近期內實行宵禁。
場中諸人如遇雷擊,怎地也想不到張偉會下此辣手,竟然要將他們處死。當下便有數名後來臺的富商喊道:「張老大,咱們不在這臺北便是了,現下就回去收拾細軟……不,我們什麼都不要了,只求你放咱們一條生路,我們立時便動身離臺,不敢在此礙事了。」
見勞倫斯眨眨雙眼做不解狀,張偉也不多說。當時歐洲人一場戰爭有那麼幾萬人參戰便是大戰役了,自然不能理解張偉將來要面對數十萬人的大戰場之所需。
那黃姓老者慘笑道:「大夥兒去找族人留話吧,這位爺是要殺咱們立威了。殺我們一人,可比殺一百個普通人還管用呢。」
「他們說,根據這些年在中國沿海的所見所聞,再加上對大哥治理臺北的觀察,他們認為,在最高統治者下,有這麼幾個階層:一,儒生士大夫階層。他們是道德的捍衛者,他們是輿論導向的左右者,在很大程度上,在朝堂的儒生沒有在鄉野的儒生更能影響更多的人。」
張偉為之愕然,想不到歷史上有名的所謂「羊吃人」的圈地運動,居然這麼堂而皇之的變相出現在臺北,雖心頭一陣鬱悶,但心下也明白,這確實是改變未來臺北發展瓶頸的不二良方,只有改變農業在臺北產業中的比重,真正的發展起工業來,再借助海上貿易,才能使臺灣富庶到可以承受自己要發動的大陸統一戰爭,而將來改變整個中國內地落後,也非得這樣從根本處著手才是最佳方案。
有一黃姓老人見張偉問話,梗著脖子道:「正是,就是在內地大明皇帝治下,也沒有這般對待不曾犯罪之人。」
張偉笑道:「不急,一會兒咱們帶這些英國佬去選址,造炮廠,這才是當物之急!有了實力,不怕沒錢!」又向施琅道:「尊侯,我想令你不再管陸軍之事,專心待在這戰艦上,日後咱們的海軍,都由你來掌管。你意如何?」
「暴虐之人,必無好報!」
舉凡種種,皆是集權獨裁之舉,因昨晚大開殺戒,全臺北震怖,見官廳之人四處張貼佈告,又是那些被處死之人的罪行,又是種種禁令法條,原本對張偉施政方法一直有種種議論,現下佈告下來,官廳之人打鑼宣告,旁邊雖有無數民眾傾聽,卻再也無人敢發一言,自此而後,凡張偉下頒之政令無有不暢行者。
「喔?」
「一百零七名人犯皆已處決完畢……」
張偉見身邊都是親信之人,乃笑道:「兩位放心,此事現下只是略有眉目,待過些時日,便可與大家一起商量。不過有一條,絕不能待荷蘭人築成堅城我們再去驅趕,那樣代價太大,咱們絕對承受不起。」
眾人回頭一看,不是那施琅是誰。何斌大笑道:「尊侯,你來遲了,又抗我的酒令,罰酒加倍,先飲了六杯再入席說話。」
施琅見何斌發火,囁嚅幾聲,不敢再多話,只向張偉看去。張偉卻也極是頭痛,來臺之初用錢之處頗多,然而自己與何斌二人之力便足以維持,現下眼看財源廣進,手頭反而越來越緊,當真是活見鬼。思忖一下,便向那何斌說道:「廷斌,莫急,眼看這年關已過,我已打算好了,要將那些遊手好閒之人一概發配去開挖金礦。只是這臺北有金礦一事,卻是不得和任何人說起,需要派人嚴守,不能讓消息走漏。挖出金子來,咱們自己先鑄成金塊,然後以金換銀,一年數十萬銀可得,正好用來養兵,待過一陣子來臺的人多了,各樣工廠辦將起來,再打跑荷蘭人,財政上的拮据便可緩解。」
又向兩人笑道:「現下與兩位說,是要在暗地裡先做些準備。第一條,將三衛規模擴大各自擴大一倍,六千變成萬二千人,才能夠這場戰事所用。第二條,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四艘船,每船要水手炮手共四百人左右,也需盡早募集,讓英國人好生訓練。還要鑄起岸防炮臺,再造上幾十艘運兵的船,便足以開戰了。」
「哈,當真是笑話!我逼出來?我在這臺北說話算麼。但凡我有什麼舉措,你們這些人無一不在背後議論,百般不妥,千樣不是,就差把我公然攆下臺,讓你們來當家做主了!」
見張偉逼問,適才首先開口的黃姓老者又接話道:「來打鬥是我們的不是,不過這數月來粵人一直欺負閩人,官廳中人又回護著粵人,待閩人不公,此番私鬥,卻也是你逼出來的。」
「辦工廠。這些英國人說咱們可以建立一些棉布廠,把小規模的手工生產變為大規模的工廠,還有絲廠、糖廠,可以在咱們公辦的同時鼓勵商人投資,一來可以化農為公,二來可以將鎮上那些遊手好閒的人都投入工廠。還可以把犯罪的人弄到工廠裡做苦役贖罪。」
張偉從鼻子裡冷哼一聲,道:「尊侯,你家裡的酒難飲得很哪。非得我請你才賞光,怎地,我便不能上你府裡去了?」
張偉笑道:「他們去尋主事者去了,放心罷,尋不到自然會回來的。」因見不遠處有火光閃動,又笑道:「高傑這廝若早來片刻,人家也省得跑腿了。」又向周全斌吩咐道:「高傑立時便要押人過來,需得提防那些人衝上來搶人,派人去向劉國軒發令,一見到有人向前衝,龍驤衛立時上去阻擋。」
何斌等三人自然不知道,歷史在永曆七年將有怎樣的變化。那個木匠皇帝失足落水,不治身亡,臨終命乃弟信王由檢繼位,改元崇禎,自元年起,便是閩南大旱,災民流離失所,整個福建頓成人間地獄。越二年,又是陝西大旱,朝廷又廢除驛站,驛丁李自成將跟隨高迎祥造反,從此明朝正式踏入亡國之途。
張偉上船,見那船上各處規劃井然有序,各種用具都是結實耐用,連那甲板上的銅釘都擦得油亮,心下暗讚:「這英國果然是未來三百年內無人能敵的海上霸主,現在的造船業已比中國領先不少,就是這細節規置上,就比福建福船要認真合理得多了。」
「命名?船隻要命名做甚?」
張偉冷笑道:「若是以前,我定會放你們走,現下卻是休想了。放你們走,在內地造我的謠言,說我的不是,壞我的名聲麼!放心,你們的家產我一個子兒也不要,你們的家人我也不會為難,只是寸板也休想下海!」
此次過節卻與上次不同,去年除夕張偉整日被人邀請,每日裡喝酒喝得頭暈,現下他威風凜凜,殺氣十足,尋常人見了他腳都軟了,哪敢邀他。除何斌外,一個年節竟無人敢邀張偉,便是施琅,也是音信全無。
何斌笑道:「羨也沒用,人家在海上經營得早,現下勢力盤根錯節,這整個閩南,誰人不知鄭芝龍?」
火光下,鐵青著臉的張偉開始逐一點名,列舉這些族長暗中搞的活動,使絆子的,說怪話的、暗中聯絡軍士的圖謀不軌的;還有一些來臺經營產業的富商,覬覦張偉何斌的成就,陰謀不軌,暗中藉由農人不滿而拉攏人心者,收買閒人打手的、暗中收買那些不思墾種懶人地契者。舉凡種種,張偉一一點名道出,只不過半個時辰光景,便一一清算得清清楚楚,一眾人等面色死灰,開始還有打算抵死不認的,現下也只能希冀張偉從輕發落,好在張偉在這臺北一地尚未開過殺戒,或許此次只是責罰一通了事吧……
身後眾英人見張偉神情滿意,心頭均是大喜,一個個笑瞇瞇的跟在身後,頗是為自己國家的戰船而自豪。
張偉不服道:「知道我張老大的,也不少吧?」
「什麼想法?」
「閣下,整個荷蘭東印度公司,這種戰船也不過二十餘艘罷了。現下在臺灣的戰船,不過兩艘,閣下的海軍力量,已遠在臺灣的荷蘭人之上了。」
在壓抑和不安中,又是一年除夕來到,張偉在明末度過了第二個春節。
又見何斌、施琅面帶笑容自另一艘戰船而來,張偉笑嘻嘻的迎上前向何施兩人道:「兩位,與荷蘭人開戰,此其時也。」
「好了,不必說了。將屍體交給那些人,令他們帶了回去吧。明兒巡捕營宣喻佈告,將他們的罪行公報四方。」
高傑聽命吩咐下去,一幫巡捕立時又拖又拽,將一干人犯拖到陣外百米處,那對面的人雖看到,卻剛剛被打得灰頭土臉,如何敢來相救。
張偉笑道:「適才有人說的一句話,一半對,一半不對。手中有刀,便有資格不講理,便可以隨便殺人,這話對了一半。不對的一半是卻是爺要和你們講理,今晚逮了你們來,還是要先把道理說說,看看你們為什麼會站在這兒。」
當下打馬而回,不忍再聽身後那些哭喊,心內也極為矛盾,不知此事過後,這個歷史分支會給自己什麼樣的評價。只是以眼下看來,若要施行自己的主張,就非得行威權之道,不殺人無以立威,張偉此番殺人,縱有百般藉口,自己心裡卻明白,所殺之人大多罪不致死,只是現下要建立威權獨裁m.hetubook.com.com,也只能如此。
張偉讚許的一笑,道:「這話說得也算有理,諸位,請快行吧。」
又稍過一會兒,張偉在馬上向高傑擺擺手,道:「動手罷。」
張偉不理身後英人表情如何,卻在仔細研究船上那數十門大小不一的火炮,除了艦首四門十六磅長管加農,其餘都是十二磅,倒也不比現下中國使用的火炮先進多少。便向那勞倫斯問道:「這些火炮的炮彈呢?是實心彈還是開花彈?」
當下由勞倫斯帶路,眾人向那船上的彈藥庫行去。
勞倫斯上尉得意洋洋的臉就湊在張偉耳邊,眼前正是英國東印度公司出售給張偉的四艘英國三級戰列艦。當時的英國戰船分為戰列艦及近海小型戰船。戰列艦又分為三級,一級戰艦有成員八百人,大炮一百四十門,造價昂貴之極,不是現下的張偉能奢望的,便是英國政府,也只裝備了數艦而已。第二級戰列艦成員約有九十至九十八門大炮,賣給張偉的是三級兩層甲板的戰列艦,裝備長管加農炮洋六十四門,每艦要價二十萬兩白銀,使得張偉在內的臺北諸人心驚肉跳。據勞倫斯稱,此價格已是照顧之極,不能再減的了。
陳永華笑道:「花園再好看,也不過是人工雕鑿而成,哪有那自然野趣來得真實可愛,兩位,若閒暇時不妨到那臺北各處轉轉,比窩在這小花園裡強多啦。」
張偉笑道:「就這都是掏光了老底買的,你當容易麼。英國人若不是指著我們幫手爭海上霸權,再多的錢人家也不賣。將來咱們還是得仿製。還有,尊侯,這幾艘船如何命名?」
「英國人說了,他們英國前些年就有個什麼圈地運動,大地主把土地改為牧場,於是大量的農民無地可種,跑到各處流浪。這要在咱中國,又會起亂子,有人鼓動造反了。人家英國國王下了個法令,凡流浪者第一次抓到打鞭子,第二次便砍手,第三次便是死刑。一時間這些農民不敢流浪,便都到工廠裡做工去了,一來沒有了亂源,二來城市裡得了很多便宜工人,這工業一下子便發展起來了。我思謀著這些話都有道理,這些日子裡便帶著這些人四處考察選址,看看咱們臺北能不能也這樣搞。」
張偉見那勞倫斯樂不可支的模樣,心道:「王八蛋,爺爺不但要買你們的,過幾年還要自造,好神氣麼,除了這些大炮現下中國人造不出來,你當你們的破帆船有什麼了不起的。當年鄭和的寶船下西洋時,你們還在地中海打圈圈呢。等過幾天老子開了金礦,一桶金子就值一萬英鎊,近四萬兩銀子,到時候還怕造不起麼。」
幾人頓時鼓噪起來,要逼張偉說出緣故,張偉卻抵死也不說,幾人無奈,只好拼命灌他的酒,誰知道張偉來者不拒,倒是喝了個痛快,待酒勁上來,往桌上一趴,便自睡去,卻是一語也不曾道出。
又咬著牙笑道:「你們說我心狠也罷,說我冷血也行,總之我現下的章程就是,我的話便是天理,我的話便是人欲,順我者生,逆我者亡,你們若是有本事,便是我死,現下我擒了你們,對不住得很,各位都別想活命了。」
何斌詫道:「志華何以知道這臺北有金礦?現下在何處?」
張偉點頭道:「很好,將這些人帶到陣外,我要訓話。」
「無妨,打起仗來,這麼一顆抵的過實心彈十顆。」
那高傑卻是機靈得很,眼見這邊打得熱鬧,他卻率巡捕營的兵士拐了個大彎,總算是趕到神策衛陣中。見張偉正在陣中,快步竄到張偉馬前,稟道:「屬下高傑,帶全部人犯趕到,無一漏網!」
「爺如此說話,我們無話好說!」
張偉笑道:「是小弟屬下有一飛騎衛士閒逛時發現,年底便已報告給我知曉,因不知產金多少故而沒有向你們說起,現下已勘探清楚,一月約能出大半桶赤金,一年總能挖出幾十萬銀子來,只是這礦脈不深,不能做為長久之計。」
後面諸人眼見這些兵士如虎似狼,兇橫得很,一時間各人都嚇破了膽,轉身向後跑去,卻只得叫一聲「苦也」,卻原來是飛騎衛趕到,馬蹄處處,又是踏倒不少時運不濟的倒楣鬼,眾閩人這才息了救人的心,忙不迭自顧逃命,饒是如此,仍是被打翻了上千人,一個個頭破血流,只躺在地上,卻是分毫不敢動彈了。
「咱們給了地給他們,不好生耕種,卻不務正業,自作自受罷了。民變,只要火槍在手,咱們什麼民變也不怕。」
「此話怎講?」
「你們大都是德高望重的老人,也有鎮上有頭有臉的大商人,今晚的際遇,自己在被逮之前,沒有想到罷?」
一聲令下,兩千神策軍士又一齊舉槍射擊,「砰砰」一陣巨響後,那些適才議論紛紛的已不敢做聲。
在施琅前往印度查看後,便依臺北財力定購了四艘三級戰列艦,施琅回臺後那英國東印度公司向本國彙報,因當時的東印度公司名曰公司,實則是英國政府在海外的殖民代表,連當時的孟加拉與印度都是由東印度公司託管,現下英國正與荷蘭爭奪海上霸權,見東印度公司在亞洲成功尋得了代理,欣喜之下哪有不允的hetubook•com•com道理。當下由海軍劃出新造的四艘三級戰列艦,交付給接船的東印度公司人員,又拖延了數月,直到這天啟七年三年中旬,才到達臺北碼頭。
見眾人無話,張偉又道:「你們之中,有好幾十位是老者,有各族的族長,長老,說話都是有分量的,有時候比我這臺北之主還管用,你們說說,為什麼今晚會有這麼多人來械鬥?」
依照雙方的協定,張偉付給現銀四十萬兩,其餘欠款皆以實物抵扣,若非如此,現下讓張偉拿出這些銀子來買船,當真是當了褲子也買不起。
那長隨諾了一聲,便待出門,卻聽得不遠處有人大笑道:「志華這後園,在臺北要算是最精緻的……」
「官府,只怕要自顧不暇啦。」
張偉喊一通話後,見無人理睬,便冷笑一聲,退回神策衛陣內,只留下張瑞帶著三百飛騎鎮守在前方,以防這些閩人靠近。
施琅先是一陣尷尬,全然沒想到張偉會一開場便如此直白,抓耳撓腮半晌,卻是答不出話來。
陳永華點頭道:「誠然如此。數千年下來,便是皇帝也無法改變現下儒家獨大,儒生操持經典,掌握輿論的力量,當年後唐朱溫將唐朝數百名儒臣投入黃河,曰:汝輩自號清流,今日吾讓你們變濁流。朱家天下從此臭名遠揚,短短數十年而亡,算是要遺臭萬年啦。志華,對儒生的處斷,將來你不可不慎。」
何斌向陳永華笑道:「你看這人,好心請他去喝酒,當時他不說要去花園看看,現下卻拿這個來堵我的嘴,好生沒勁。」
陳永華笑道:「倒不是我不想請你,實在是你身高位尊,我家中又甚是窄小,哪容得下你這大人物。」
張偉心頭大喜,原本是隨口一問,卻不料這船上的炮彈居然裝備了這麼許多開花彈,海戰時開花彈用處並不比實心彈大,倒是在陸戰時若是能大量裝備開花彈,那威力可就大得多了。
因見有半數人驚惶過度,癱軟在地,張偉便下令神策軍士過來攙扶,向閩人大隊那邊稍近了些,稍頃,便聽聞得那邊哭聲震天,張偉雖是努力收斂心神,仍是心頭大震,差點便要狠不下心來。
何斌、陳永華倒是覺得這法子未免太過殘酷,兩人皆搖頭,何斌更向施琅道:「尊侯,還以為你對志華的舉措不滿,不想你走得更遠,小心在後世留下罵名。」
張偉見場面混亂,咬牙笑道:「周全斌,全體鳴槍!」
待張偉下得船來,回首眺望靜靜停泊在碼頭內的這四艘英國戰列艦,想起歷史上鄭成功以兩萬五千人,四百餘艘戰船的實力,才勉強擊潰荷蘭人,在臺灣立定腳根。武力及科技一直領先於世界的中國,現下便已經是帝國斜陽,想來當真令人扼腕。
「尊侯說的話有道理。但此事不可操之過急,我想,日後募人來臺,仍是以耕作為主,適量的招些不願種地的去辦糖廠和棉廠,這兩樣都是利大本小,這棉花和甘蔗咱們自個兒就能生產,周期快,見利大,就先搞這些。至於其他,先緩緩吧。」
張偉沉默不瓖,向施琅道:「尊侯,還有什麼?」
張偉見眼前諸人各自垂頭喪氣,卻都用乞憐的眼神看著自己,心中冷笑一聲,嘴上語氣越慢慢變得柔和:「這臺北雖由我做主,到底沒有設官立府,說得難聽點,我只是個強盜頭兒,你們不服我,倒也算不上什麼造反,謀逆。」
勞倫斯為難道:「這些炮彈鑄造起來可比實心彈費工得多啦……」
何斌點頭道:「生財之道不再於這些,到底是能讓錢生錢最好。志華有空,咱們一起去那金礦看看,安排一下如何開礦事宜。」
眼見天色已晚,夜色蒼茫,張偉令人在後園點了數十盞燈籠,將場中照得如同白地一般,家中僕役穿花蝴蝶般上菜,不消一會工夫,一桌酒菜便已整治停當。
那勞倫斯答道:「六成的實心彈,四成的開花彈。」
張偉卻最怕這玩意,連連擺手,正要推辭,卻聽有人在花園角門處笑道:「行酒令,那我還是趁早離場的好,沒的在這出乖露醜。」
周全斌見那些閩人陣中突然有數人往新竹鎮內方向狂奔,便急忙策馬至張偉身邊,道:「那陣中突然有人跑了,不知道出了什麼亂子,要不要全斌帶人去追?」
「哦?帶我去看。」
陳永華不便答話,何斌只得安慰張偉道:「志華放心,尊侯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你彈壓內亂,壓制這些宗族勢力,也是迫不得已。日子久了,他會理解的。」
那老林翻譯過去,勞倫斯尷尬道:「是的是的……這種事情,當然是閣下做主。我們只管配合您就是了。」
「很對,這些洋鬼子的話聽起來很怪,不過說的是實情。復甫,廷斌,你們如何看?」
當下把那青花細瓷的酒杯遞與施琅,三人笑看著施琅飲了,方才准他入席。
勞倫斯看一眼張偉神色,見張偉並沒有想像中那般的吃驚與欣喜,心頭一陣鬱悶,轉頭又看了一眼何斌施琅等人,見他們都是十足入迷模樣,心頭大喜,向張偉笑道:
當時大炮炮彈共分三種,一種是實心彈,由實心鐵丸鑄成,用於海戰時擊發敵船,或是攻城時擊破城牆,若是野戰,則殺和_圖_書傷力不大。二種便是霰彈,由碎鐵塊或是碎石為炮彈,殺傷面大,弱點是射程過短,第三種便是這開花彈,內裝火藥,發射時四散傷人,狀如花朵,故名開花彈。
施琅慨然道:「開源節流,以理財之道也……」
張偉迎上幾步,笑道:「廷斌兄,你這話說得可不地道,你府中的花園新近花了幾萬銀子修繕,小橋流水,鳥語花香,你當我不知道麼,前幾天你請我過府喝酒,居然捨不得讓我去享用一下,可真是小氣啊。」
「嗯?沒有人回答麼?以為躲在家裡便可以推避責任了?平時你們的威風哪去了,怎麼這麼多人持刀弄棒的來打架,你們這些家族長老們全然不知?」
周全斌應了一聲,便自去派人傳令,張偉瞇著雙眼,看著那高傑帶著巡捕營的兵士押送著上百人逶迤而來。
酒過一巡,何斌見氣氛沉悶,便強笑道:「志華,復甫,枯酒無趣,咱們不如來行個酒令?」
「手中有刀,便可隨便殺人麼,也忒不講道理了!」
「他們說,咱們中國人看似集權,其實民間掣肘的力量很強,皇權其實是貌似強大罷了。」
「很好!我便給你們一些真憑實據!」
「是啊,官府都知道了,有空派兵來進剿才好呢。」
「英國人的船隻都有名稱,這樣比較方便。」
張偉何斌兩人卻似早料到陳永華會如此說,也不與他爭論,只都一笑,便各自入席。
兩人一驚,施琅疑道:「此時荷蘭人實力仍遠在我們之上,開戰,不是自尋麻煩麼?」
張偉嘆一口氣,不再抱怨,心頭卻甚是不悅。何陳兩人見他如此,也各自氣悶,三人不再說話,只是悶聲喝酒。
心下明白,卻也不好對三人明說,只是又向施琅問道:「尊侯,你上次去印度交了定銀,這軍船什麼時候能到?還有,他們說要幫咱們弄一個比澳門波加農炮廠還大的炮廠,怎地現在來這幾個人,製炮專家一個也沒有,這可不是在騙咱們麼。」
張偉心頭一陣鬱悶,道:「咱們這糖也製出來不少了,他們不來買,現在卻怪我沒有銀子。是是,我知道是碼頭太小,人家的船隻來往不便,現下這港口弄好了,告訴他們,可要加快貿易,要是沒有實力,咱們就不和他們做啦。」又向何斌道:「咱們那開往南美的船也該回來了吧?可別出什麼意外才好。唉,還是鄭芝龍賺錢容易啊。幕府鎖國,現下能和倭國做生意的只有他了,這銀子是整船的往回運,好不羨煞人也。」
見眾人精神一振,張偉又道:「不過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諸位沒有觸犯國法,卻違了我的家規,這處罰卻是免不了的,有什麼遺言,現下就和那邊相熟的人交代一下吧。」
又傲然道:「大英帝國在和西班牙無敵艦隊開戰時,這種戰艦也不過三十四艘而已,閣下將來能裝備了一半,便可以橫行四海了。」
「呸呸,尊侯,志華沒說話,你倒敢來多嘴。你懂什麼理財!今年臺北五鎮的收入歸總加起來不到一百五十萬的銀子,募人來臺要錢,日常開支要錢,開糖廠、布廠要錢,現下臺北每月的開支便是十萬銀子,若不趕緊想辦法,只怕今年便要入不敷出!」
張偉喟然一嘆,道:「你也罷了,施倔驢也好似與我生分了似的。從印度回來後,他忙碌得很,便很少與我見面,上次械鬥亂子起後,他更是很少與我沾邊,怕是我這身上有血腥氣,他怕聞到吧。」
張偉向陳永華道:「復甫,自從你將內地家眷接來,可就沒有邀我去你家中一次。這年酒也不請我喝,真是小氣得很。」
待隊伍稍近一些,眾閩人頓時發現不對,鐵鏈鎖來的正是各自族中的族長、平時裡受敬重的老人,當下眾人大急,發一聲喊,便向高傑處衝去,一時間數千人手持各式農具衝上前來,聲勢頗為驚人。
「這倒也是,依我的意思,既然咱們在步兵叫鎮遠軍,那麼這靠在最外面的這艘,便叫鎮遠艦吧?」
當下不在和勞倫斯說話,只自顧著向停靠的最近的戰艦行去,身後一眾英人見他上船,也忙不迭跟了上去,施琅見這邊擁擠不堪,自帶了何斌向另一艘戰艦行去。
施琅喜道:「還是大哥你明白小弟的心思,在陸地上打,到底不如在海上刺|激,還有,這茫茫大海,將來一定要讓大哥你做主才是!」又瞇眼向那四艘戰艦看去,道:「只可惜現下船太少啦!」
劉國軒卻不待這些閩人主動進擊,一聲令下,兩千名訓練有素身強力壯的兵士舉起事先備好的粗長木棍,劈頭蓋臉的向跑在前列的閩人打將過去,一時間棒子如雨點般揮舞下去,一時間便有數百閩人頭破血流,「唉呀」一聲,被打倒在地。
施琅笑道:「諸般事情千頭萬緒,總得一樁樁來才好,現下咱們這港口才弄好,我聽那幾個英國人說,軍艦就快來了。至於炮廠……」
那勞倫斯聞言大笑,道:「閣下開玩笑了,以閣下的財力,就算多募些人來種甘製糖,再多紡絲積布,可能也要幾十年後才能裝備得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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