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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大明王朝1:回到未來

作者:淡墨青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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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炮廠選址

第十四章 炮廠選址

周全斌笑道:「除非是船在大海上沉了,不然全斌一月內準回。」
「是的,我完全明白閣下的苦衷,我把我的助手們留下,現下就回公司向高層斡旋,並且溝通好雙方的作戰計畫,請閣下耐心等待,我最多三個月便可以返回,之前請閣下必務忍耐,不要提前計畫才好。」
張偉心道:「把產品賣斷給你一家,價格上可吃虧死了,你當我是傻子麼。」表面上卻展顏笑道:「如此甚好,這我便放心得多了。」
張偉心頭大喜,差點便想揮手道:「同志們好……」不過按捺一下心神,將臉板住了道:「諸位辛苦,都起來吧。」
「這一點請你放心,在水手沒有訓練好之前,火炮沒有到位之前,我也不會傻到用步兵翻山越嶺去和荷蘭人硬拼。」
張偉騎在馬上向四處眺望,但見那四處荒草叢生,直過人膝,一陣微微掠過,那些荒草隨風搖擺,竟然能看到幾隻鹿驚惶跑開。張偉向各人笑道:「古人說陰山草原是風吹草低現牛羊,咱們臺北是風吹草低現麋鹿啊。」
「哼,你們可以不打,但我張偉一定會打!就算你們不應付荷蘭人的援兵,我也有把握利用岸上的防禦力量趕走他們。不過,到那時,你們休想在臺灣撈到半點好處!」
張偉聞言似笑非笑,道:「射程十里、爆炸彈丸、分裝彈藥、後膛裝填、有射表、瞄準具,精鐵鑄造……」
勞倫斯聞言大喜,細思過後卻又疑道:「閣下現下只有四艘戰艦,荷蘭人在臺灣卻有六艘,若是海上力量不夠,閣下無法順利登陸,步兵強大也是徒勞的。還是等過兩年,閣下再裝備幾艘我們大英帝國的優良戰艦,再與荷蘭開戰不遲。」
張瑞聽命,吩咐張偉身後其餘衛士多加小心,自帶了兩人飛馬而去,施琅向那勞倫斯招呼一聲,便也騎馬先行而去。
「鑄炮,只是為將來之需,現下我臺北有鎮遠軍,便是沒有大炮,擊敗荷蘭人也是易如反掌。」
一路上原本沒有人家,現下人口漸多,張偉又令人在沿途植柳種樹,又因知臺灣所產水果好吃,便在這鎮北至兵營的路上使人一路種植了桃樹,後來時日長久,鎮上百姓便只管稱那兵營所在方向為桃園。
過了盞茶工夫,那高傑踩著皮靴橐橐而進,向張偉叩首行禮,道:「爺叫屬下來,有什麼吩咐?」
勞倫斯在馬上乾笑一聲,向張偉道:「閣下手下的騎士當真是雄壯得很,令人好生羨慕。」
何斌笑道:「志華你殺人時倒沒有這麼好心,殺上一些鹿倒分外的捨不得。如此,我一會兒回府便吩咐募人去打鹿,夠二十萬銀子咱們便不打。總之如你所說,不竭澤而漁便是了。」
張偉等人回到臺北官衙,自有人領著英國佬去歇息,何斌等人也是疲累不堪,只待立時便回府休息,張偉卻笑著向各人招手,道:
走得近了,眾人聞到飯廳裡的酒菜香味,身邊眾英人已經是口鼻直動,饞相畢露,張偉一笑,虛掌邀道:「諸位,快請入席!」
何斌咂嘴道:「這話算是歪論,我不與你爭執,不過日後殺鹿是免不了的。」
張偉尷尬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我雖說是當家人,不過這銀子的事,一向是廷斌兄你更在行些。依你看來,今年咱們能承受這些大宗的用款麼?」
高傑恭聲答道:「小人為爺效力那是該當的,怎麼敢當得起爺的賞賜。」
施琅在一邊答道:「硬想也不是個辦法,讓英國人說說看,這炮廠要有什麼要求。」
見張偉不置可否,又將手向操場上列隊的兵士一揮,道:
張偉搖頭道:「這也罷了。吸煙於人體不好,我害我自己就成了,不必再為賺這幾個錢來害我的同胞。」
「各人都聽清楚了,施副統領即將上船統領海軍艦隊,日後鎮遠軍的大小事務,匯總了來報告我,沒辦法,我只得多管一些了。還有,新設鎮遠軍監軍司馬,由羅汝才擔任此職,諸位,凡違紀通敵者,可要小心汝才了!」
「末將不敢!」
何斌與施琅相視一笑,知張偉想給這些英人來個下馬威,施琅便向張偉道:「現下我還是鎮遠軍副統領,我先回去,張羅些好酒菜,咱們可不能薄待了這些好朋友。」
張偉先令周圍護衛退下,只留何施二人,方對對勞倫斯說道:「很簡單,我要在今年結束之前,攻打臺南,驅走荷蘭人。海上我們兩家合作,應付荷蘭東印度公司可能的反撲,臺灣這邊,我個人單獨負責,趕走荷蘭人後,他們在臺灣的貿易航線,由英國接手,你們看如何?」
那勞倫斯身後幾名大鼻子英人聞言,皆是雙肩一聳,嘀咕幾句,卻原來是答道:「這些原本就是長管加農炮的特徵,全然沒有問題。」又道:「賣給閣下的戰艦,上面的大炮除了射程略有不足,其餘皆符合標準。」
正沉思間,那勞倫斯帶著十餘英人笑嘻嘻自碼頭處趕來,遠遠向張偉叫道:「閣下,咱們這便去選擇建造炮廠的地址吧?這對您可太重要啦!」
何斌吭哧幾聲,終究沒有繼續反駁,張偉卻又向他道:「廷斌,你休要不悅,這特務政治我原也深恨之,不過上位者種種心驚擔憂和-圖-書之處,你不能全然瞭解,我若是有什麼意外,便是項上人頭不保之時,只能多養惡狗防身罷了。不過,大家請放心,我張偉絕對不是刻薄寡恩之人,只要大家不負我,我終究不負大家就是了。」
「閣下,為什麼要這麼著急,這一直以來閣下並沒有火炮,怎麼現下卻恨不得立刻擁有一萬門火炮一般?」
眾將又是一陣大笑,只是眼神向那羅汝才看去,卻都難免有些忌憚之色。張偉見狀,心下甚是滿意,軍隊沒有制約,始終是件不妥的事,羅汝才暗中監視已有數月,只是沒有名目,效力甚是有限,現下給他一個正式名義,也好讓他放開手腳。
當時中國出口大宗的貨物,便是生絲與茶葉,往倭國出口還有種種文化用品,如毛筆、硯臺等物,只是現下這些貿易線路都把持在鄭氏家族手中。數十年後鄭芝龍降清,其子鄭成功起兵抗清,初始時無錢無兵,還是收拾了乃父的二十多艘海船,一年的貿易額便是一百六十多萬兩白銀,鄭成功由此收拾舊部,成功的發展起近二十萬的雄兵強鎮,海外貿易之暴利,由此可見一斑。
半晌過後,方聽到張偉說道:「高傑,上次臺北械鬥的事,你處理得不錯,那事我一直沒有賞你,現下爺手頭緊,銀子是不賞了,一會兒我讓家人給你送一柄上好倭刀,算是打賞吧。」
「這六千士兵,足可橫行東印度群島,不管是荷蘭、西班牙、葡萄牙,在陸軍規模和精銳程度上,都不足以與閣下的這支軍隊抗衡!」
「荷蘭在臺灣的主力船隻是三艘,而且艦上火炮數量不及我們的戰艦,其餘幾艘都是改裝過的小船,戰力薄弱,我相信,在閣下帶來的優秀的海軍軍官的訓練下,我的水手會成為當今最優秀的海軍戰士,完全可以擊潰荷蘭人在臺灣的艦隊。況且,我還會去購買幾艘咱們中國自己的小型戰船,請上尉不必擔心。」
施琅焦黃枯瘦的臉上亦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乾巴巴答道:「如此便好!請大家舉杯共同敬我們尊敬的張偉大哥一杯。」說完冷眼掃視了勞倫斯身旁那些將要上船執教的海軍軍官,倒令得那些急欲用餐的英國軍人們後背心一陣發麻,只覺得眼前這個年輕的中國男子未必是想像中那麼好打發。
當下由張鼐一馬當先,帶眾人自荒野裡向那處荒地馳去,所幸這臺北荒地倒沒有什麼扎人的荊棘,雖然草深過膝,也不礙甚事,各人都是急性子,除了何斌遠遠落在後面陪著一眾英國人,其餘諸人皆是快馬加鞭,只盼能飛去才好。
「正是!咱們現下不收賦稅,雖說繳上來的公糧足夠百萬人食用。不過糧食這東西值不了甚錢,今年白糖樟腦的收益又都要給英國人抵扣戰艦的欠款,估算著年前是落不來什麼錢。絲、棉、茶又沒有開始弄,往南美的船剛走不久,總得年底才能回來。現下庫裡只餘下四十萬不到的銀子,只怕不到夏天,咱們哥倆就得去跳海了。」
「知我者,廷斌兄也!」
想起火炮一事,便不再與勞倫斯多說,將手一讓,領著諸人向施琅等人平素用餐的飯廳而去。
此事談妥,各人皆喜笑顏開,張偉便正色道:「大夥兒兒別只管喝茶,全斌、國軒,你們說說看,咱們的炮廠建在何處為佳?」又道:「你們想好了回話,還有,這炮廠不光是鑄炮,還要仿製現下鎮遠軍使的這些火槍,規模不小,大家仔細想想罷。」
諸人聞言,皆不敢作聲,唯有何斌道:「志華,你說這些也不怕大夥兒兒寒心!」
張偉只是一笑,知他尚不服氣,一千騎兵固然聲威不凡,倒也嚇不到這離國萬里這遙的大英帝國海軍上尉,當下只是略一點首,將馬腹一夾,帶頭馳進兵營之內。
何斌正好趕來,聞言笑道:「志華你不說我倒忘了,聽說臺南那邊正捕殺鹿群,賣到倭國給武士做皮甲,利潤可是高得很。」
張偉撫額道:「廷斌兄,此事你給拿定了主意好了,你這麼一說,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高傑聽得張偉語氣不善,乃小心答道:「高傑愚魯,蒙爺賞識,拔擢於鄉野之中,怎敢不用心效力,以死相報!」
張偉大笑道:「很好,選幾個人打打靶,給英國朋友們瞧瞧。」,說完向施琅一擠眼,施琅自然心領神會,自去選一些槍法最好的兵士向靶場方向而去。
待酒足飯畢之後,眾人一共飲茶,當時中國出口大宗之一便是這茶葉,可惜洋人不知飲茶之法,有在茶內加糖的,加鹽的,也有將茶葉煮上一煮,用來當菜的,真正的茶葉用法,倒是很少有人知曉。眾英人眼見張偉等人將放在細瓷蓋碗內的清茶吹上一吹,輕啜一口便放下,也只得依樣畫葫蘆,卻是渾然不知這樣飲法有何樂趣,有幾下大鼻子英國佬便在心裡暗想:「怎麼這個將軍如此小氣,連糖塊都捨不得給我們放上幾個……」
張偉咬牙道:「若是如此,便只能去殺上一些鹿,賣了皮發軍餉。不過有一條,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就是了。」
眾人應邀而進,依次入席,那勞倫斯見施琅進來,解了盔甲入坐,故意向施琅恭維道:「將軍,您的軍隊是我見過最精良的!」
張偉邊和-圖-書行邊想:「現下荷蘭人在臺灣也沒有什麼大城,攻城大炮少鑄那麼幾門就是了,倒是野戰的小炮,一定要先多鑄造。記得拿破崙當時橫掃歐洲以三營士兵為單位配備小型的野戰火炮,又是首先將火炮部隊單獨成軍的,當真是威力無窮,高科技的產品我不能造,但這些戰法先提前拿來用上一用,也不費什麼事……」
何斌只呻|吟一聲,人卻進了大堂,吩咐人搬了椅子坐下,方道:「志華,什麼事情這麼急?」
張偉見他刻意不提英國,心裡暗笑,卻也不好逼他,心道:「待我將軍隊規模再擴大一倍,只怕這整個南洋,沒有人在陸軍上是我的對手了。你們歐洲瑞典的國王古斯塔夫爭霸歐洲時,屬下軍隊還有一半使用冷兵器,老子已經提前進入全火器裝備,就是那明軍,所用火器現下都比你們歐洲軍隊多,你們也只能用戰艦上的火炮和一些火槍去嚇唬現下南美北美那些不開化的國家,在我這裡,還敢這死鴨子嘴硬!」又想:「不過這陸軍使用的野戰火炮,倒是得抓緊鑄造,光憑火槍可不成。」
張偉倒是頗為享受英國人自南美帶來的雪茄,吞雲吐霧之餘,幾乎落淚,此時中國雖有少量煙草種植,不過在現代吸慣香煙的張偉如何能忍受當時劣質煙草的衝勁,因而被迫戒煙良久,現在倚在籐椅上大吸特吸優質雪茄,當真是昏昏然,飄飄然,如墜雲中霧裡……
張偉一笑,向勞倫斯道:「我手下的將軍們聽說閣下帶來的大多是職業軍人,他們身為軍人,當然要用軍人的方式來歡迎閣下,請閣下參觀我們的兵士打靶。」
施琅正容答道:「鎮北軍正是在張偉大人的領導下方有今日的成就,施琅怎敢居功!」又道:「不久之後,我就要離開鎮遠軍,去指揮閣下帶來的艦隊,還望您麾下的軍官能鼎力相助,給我們最好的海軍訓練方法。」
「沒錯。丁男三萬六千人,一年每人三十天的役期,這造橋鋪路,都指著抽調丁男去做,若不是如此,都拿銀子付人工,當了咱們的褲子也不夠使費的。不過志華,抽役不可太過頻繁,雖說都是分內的事,但農家的壯年男子可是全家的飯碗,有個三災五常的,就算毀了一家子了。」
張偉不置可否,見有隨眾將馬匹牽來,便道:「先不說這個,咱們先去兵營,飯後再說。」肚裡卻在暗笑:其實直到明末,才由吳三桂在山海關首鑄鋼殼鐵芯大炮,至於射程,現下的紅衣大炮有效射程只是兩千五百至三千米罷了,開花彈麼,明末時是有了,後膛裝填,只是少數火炮能夠如此,至於射表、瞄準具云云,更是少之又少。不過反正吹牛不必報稅,趁英國人對內地軍隊不大瞭解之機,抬高一下自己的籌碼,那又何樂而不為?
「我也知大夥累了,不過現下事情繁蕪,咱們趁熱打鐵,把最近的事安排好,然後大夥兒各忙各的,豈不便當?」
張偉卻不知身後勞倫斯正在腹誹,縱騎馳進兵營後,眼見得六千軍士黑壓壓站滿操場,施琅周全斌等人見張偉縱馬馳入,一聲令下,六千軍士將手中火槍一舉,單膝下跪,高喝道:「叩見統領!」數千人聲調一齊,聽起來悅耳之極。
「那自然是一定會從命,非常感謝貴屬下的熱誠。」
待打靶結束,勞倫斯見張偉向自己看來,方擠出一絲笑容道:「啊,尊敬的閣下,這些士兵的表現當真是棒極了!」
周全斌等人都轟然一笑,亂紛紛道:「手下的兵士都跑,我們若不跑,將來這兵都沒法帶了。老大放心好了。」
張偉見諸人已經坐定,方笑答道:「廷斌,我就說你平日裡早起與我一同跑步,你卻不聽,看你年紀不過大我兩三歲,精力卻是差得老遠,將來再過上十年八年,我看你連路也走不得了。」
勞倫斯見張偉如此享受,便向張偉建議道:「閣下,您既然如此喜歡吸雪茄,不如下次我幫您弄些種子,便在這臺北種上一些,吸不完的可以出售盈利,這豈不是更好?」
當下與英國人計議已定,探勘好炮廠廠址,算妥了所需財力、工匠,一行人方在暮色中向鎮上返去。
張偉因見一眾英人皆得意洋洋,為防將來有囂張跋扈反客為主之患,原本欲直接探勘大炮廠地址,思量之下,倒是對急步而來的勞倫斯道:
說完露齒一笑,向眾人道:「我知大家都不喜那高傑,不過惡狗也有惡狗的用處,這人我是要好生重用的,各位都位高權重,現下都是赤心保我,不過將來家人親戚有沒有異心,卻是誰也不敢保。還有內地那邊的資訊,我也需要高傑幫我打探,誰要是為難他,便是為難我,都記住了!」
何斌沉吟道:「按說是買合算,現下就自造的話,還需聘請工匠,搭造船廠、船塢,所費更多。不過,若是將來所需船隻較多,倒是自造更好。一來可以熟手,學習經驗,二來買船總需被人盤剝利潤,價格總比自己造船來得貴些。」
見大夥如此說,張偉笑道:「如此甚好,那麼都給我坐好了,別說累了一天便可以東歪西倒!」
當下由張偉帶頭,領著一群英國人向靶場而去,因怕馬驚,各人都下了馬,那夥英國人聽說要和_圖_書看這群東方士兵打靶,見慣東方人使用冷兵器的大英帝國軍人自然不會放在眼裡,各人神色輕鬆,說說笑笑的跟在張偉身後,只怕是對一會的酒席興趣倒是更大一些。
勞倫斯在一旁見張偉忽而愁眉嘆氣,忽而緊咬牙關,急道:「閣下,我們大英帝國財力雄厚,印度又是很大的國家,完全可以接受您所有的產品,儘管放心好了!」
眾英人尚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風光,當時歐洲人在環境衛生上可沒有什麼講究,整個倫敦和巴黎都被稱為大糞坑,當真是骯髒之極,張偉來自現代,對環境上卻是十分講究,雖然招致不滿而始終不改初衷,於是眾人奔馳在這乾淨整潔的條石大道之上,眼前皆是剛發芽露青的桃樹,眾英人始覺適才勞倫斯稱讚中國先進文明於英國,未嘗不是全無道理。
「炮廠一項,大概就得十萬銀子,開礦也得五萬左右,買槍又得二十萬左右,你又說今年要大規模的募人來臺,再加上這筆使費也得三十萬左右,還有日常開支,你看呢?」
見眾人沒有異議,又向張鼐張傑二人道:「張鼐張傑,自從讓你們監視軍民,我看你的性子也不適合做這些事,現下讓你去鎮遠軍,你們手下的飛騎左中兩衛劃給張瑞指揮,仍然做我的親衛,至於你們原來負責的那一塊,都交給高傑做。」
「廷斌兄,依你看來,咱們將來運兵的船,還有十艘小型戰船,咱們是去福建購買,還是在碼頭弄個船廠,自行建造?」
勞倫斯看著場中黑壓壓一片持槍的兵士,只見各兵士皆身著青布小襖,頭戴圓笠帽,手持長槍,左腰間掛著三個鐵筒,顯是裝的火藥及鐵丸,右腰卻懸著細長鋼刀,雖不如大英帝國陸軍穿著的那麼紅紅綠綠,看起來卻更加威武整齊。便向張偉笑道:
張偉現下在臺北出口的主要商品還只是白糖,因考慮不能與鄭芝龍起衝突,故而忍痛放棄生絲與茶葉等物的貿易,現下與英國人合作,倒是不必擔心貿易衝突的問題。思來想去,當真是在夾縫裡求生存,不由得不嘆一口氣。所幸不久之後便能打跑荷蘭人,然後與之談和,以臺灣為貿易中轉地,避開鄭芝龍接手荷蘭人的貿易線路,便可在短斯內積聚集大量資本,以利強兵。
又道:「今日在場之人,都是我的心腹,說話都沒有防備你們。若是我現下的話傳了出去,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勞倫斯為難道:「閣下又何苦如此著急,鑄炮並不簡單,需要小心從事,若是著急鑄造,不小心炸了炮膛,必定會有死傷。」
那勞倫斯將脖子一擰,道:「閣下,那葡萄牙不過是歐洲小國,他們的製炮水準算得了什麼!此次我為您帶來的幾位鑄炮專家,都是英國東印度公司裡頂尖的好手,可以滿足您任何要求!」
張偉笑道:「這名字不是有了麼,就叫淡水河罷。」又向那勞倫斯問道:「上尉,您看這裡如何?」
張偉亦知讓古人明白現代人保護動物的理論無異於對牛彈琴,便也不再多說,只用馬鞭指指前方不遠處的大河,向張鼐問道:「這河叫什麼名字?」
張偉詫道:「咦,閣下帶來的不是全世界最優秀的鑄炮師麼,怎麼這麼點小事也辦不到?」
張偉冷笑道:「我何嘗不知這個賺錢,不過,我寧願少殺一些,給自己的騎兵裝備,也不會為了賺錢把臺北的鹿群殺光,待咱們打下臺南,除了原住民可以捕獵,漢人禁獵!若是有需要,咱們自會組織人獵殺一點,竭澤而漁,這種蠢事咱們不幹!」
三衛士兵皆暴諾一聲,將身站起,正好那些英國軍人也進得營門,見了如此聲勢,倒是嚇了一跳。
因高傑大步而進,步步生風,到將堂前油燈帶的一晃,那高傑行禮已畢,向堂上張偉看去,只覺張偉臉孔一明一暗,倒是看不出來神色如何,高傑卻不敢多看,只將眼一瞄,便低下頭去,只待張偉發話。
「那便自造吧。我知你的意思,將來貿易要擴大規模,戰艦要狠勁地造,這些都極耗銀兩,於其受人控制,多花銀子,倒不如咱們自個造起來!」
何斌將嘴一撇,卻不答話,他也知張偉施琅等人那般的健身辦法有效,只是積習難改,早上起來,只想讓美貌丫頭扶著散散步也罷了,讓他去跑步出一身臭汗,那是想也別想。
各人都疲累不堪,一心只想早點回去休息,只有張偉在想:「鄭芝龍會如期與劉老香開戰麼?熊文燦有記載中那麼貪財麼……」
各人見張偉認真,方才不顧疲累,各自在椅子上垂手端坐,只待張偉發話。
張偉在肚裡罵道:「又來分化拉攏那一套了。」
何斌自然知道張偉現下最著急的是開採那金礦,只是怕人多嘴雜,洩露出去。凝神細聽張偉又說道:「開礦,內地政府是最忌有人在礦工中煽動是非,聚眾鬧事,故而管束極嚴。我倒不怕有人鬧事,不過究竟開礦的都是些罪人流民,還是要調動兵士去嚴加管束才是。就在三衛中各出五十人,輪班看守周邊,裡面的事,由臺北巡捕廳負責,你們不必管了。全斌,你明日帶著馮錫範,去澳門與葡萄牙人接洽,咱們再買一萬隻火槍,催他們早些到貨,這次可不要一去大半年!」
m.hetubook.com.com「如此甚好。大夥兒散了吧,累了一天,我還拉住你們,可別表面上笑,肚裡暗罵!」
見勞倫斯露出不信的神色,張偉笑道:「眼瞅著就要晌午了,大家總要吃飯。與其回鎮上,倒不如去兵營,也讓勞倫斯上尉開開眼。」
何斌瞠目道:「志華,這理財的事情有這麼簡單便好了。別的不說,每月十幾萬的軍費怎麼弄,下個月若是沒挖出金子來,咱們就等著兵變吧。」
張偉見狀一嘆,心道:「這麼點小事也難改,更別提別的啦。中國士大夫階層的改造,可比農民更加的困難。」抿嘴一笑,向眾人道:「何大哥是文人,你們可都是軍官,大夥兒兒少跑一次,我便罰你們繞著臺北五鎮跑一圈,都給我小心了。」
張偉冷哼一聲,道:「這就沒錯了!剛剛我說的那些,全是我中國內地軍隊紅衣大炮的標準,你們若都是這樣的水準,也強不到哪裡去。」
當下計較已定,何斌拖著疲倦的身子先行一步,張偉一人撐著下巴坐在官衙大堂沉思良久,方向身邊隨眾吩咐道:「去,把高傑給我叫來。」
與這臺北碼頭相離最近的自然是鎮北鎮,一路上都是張偉令人修的條石官道,跑起來甚是快捷,待離鎮外五六里處,轉上一個彎,跑上十餘里,便是那鎮北兵營所在。
「甚好,大夥兒這便一起動身,和張鼐去看看。」
張偉將馬鞭抽向身旁的雜草,大笑道:「就這些?放心罷,十日之內,開條土路出來,三十日之內,青石鋪路,同時還會把相關建築建好,鐵、琉璜都會給你們搞來,半年之內,閣下必須給我鑄出炮來,大炮我暫且不要,只要一千斤左右重量,射程在兩千米左右的野戰小炮,三輪炮架,要五十門,能辦到麼?」
到得操場西側的靶場,眾人一看,卻有一百名士兵早已在列隊等候,見張偉等人到來,上來一位隊長請示,張偉點頭,令那隊長開始。那隊長將小旗一揮,十名軍士一梯次,持槍趴到靶位上,對面又有人將小旗揮上幾下,那十名軍士便將扳機一扣,「砰砰砰」的槍聲響起後,各人迅速站起,身後又有兵士補上,那邊的槍靶亦不斷更換,打好的靶便有人送到張偉這邊來,整個木靶上皆是鐵丸穿過的彈孔,大多是命中靶心,張偉先還瞧上一瞧,後來便不大肯看,只讓人把靶子遞給身邊的眾英國軍官觀看。
那勞倫斯不明就裡,還以為施琅當真是去張羅酒菜,眼前頓時浮現上次在何斌家裡品嘗中國大餐時的情形,一瞬間口角生津,將嘴抿了一抿,向張偉道:「貴國歷史悠久,種種文明領先歐洲甚多,實在是令人好生敬佩!」
那勞倫斯開始尚不以為意,只當張偉的這些兵士使用的是中國式土槍,待後來沒看到兵士打火點火繩,方知這些軍士使的都是燧發槍,只需扣動扳機撞火,便可將鐵丸射擊,至此眾英人方才仔細觀看,待看到這百名兵士槍法過人,五十米靶幾乎都可命中靶心,雖懷疑對方刻意挑選,但一下子能找出上百名如此槍法的兵士,這支軍隊的實力,不言自明。
張偉恨道:「鹿又不會在底下壞我的事,我當然捨不得。好了,廷斌,暫且先這樣,明兒一早咱們就帶人去勘探金礦,早一日開挖,咱們的手頭便好過一些。只盼這金礦出金,能比我預計的更多一些,便是老天保佑了!」
張偉苦笑一聲,向何斌問道:「現下的算法,還是扣除了臺北在籍丁男的徭役來算的吧?」
勞倫斯乾笑道:「那是自然,施將軍當真是謙遜過人,令人佩服。」
張偉振衣而起,帶著眾人出門上馬,向張鼐所說的地方馳去。
「非常好的地點,只是道路不通……」
表面上不露聲色,只微微一笑,以示對勞倫斯的恭維心曠神怡,又向他問道:「這次貴國給我帶了什麼樣的鑄炮專家?我聽說那澳門的葡萄牙人波加農,可是好生了得,大明帝國的幾百門大炮,大多是向澳門炮廠購買和仿造的,這可當真是了不起!」
何斌笑罵道:「志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鬼主意。你自個兒不拿主意,是怕多花錢又惹我著急,讓我自個說了,銀子不湊手那陣子,你便可以一推了之!」
張偉肚裡暗罵:「待兩百多年後,你們的後代喝中國人血,食中國人肉,享受中國人奴才一樣的款待,也是一般的說法。領先,還是讓中國人的鐵與火領先吧,這美食之類,領不領先也不打緊!」
「即便如此,也還有三四十萬兩的虧空。」
見各人臉上露出不滿的神情,張偉又冷冷說道:「我想你們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現在明說了吧,我現在要擴軍,這槍,我還是從澳門尋葡萄牙人購買,自製槍枝的事情,待日後再緩緩辦理,但是這野戰用的火炮,你們必須給我鑄出來。」
從英人原待不信,卻見張偉說得頭頭是道,一時間驚疑不定,那勞倫斯勉強笑道:「閣下,請相信我們的炮師,一定會為您鑄造最先進的大炮。」
十餘里路,只不過奔馳了半個時辰,便聽那張鼐叫道:「到啦,前面便是一條大河,你們看,那東面還有十幾個小山包,正好可做練炮之用。」
那施琅策馬馳到張偉身邊,向張偉大聲道:「和*圖*書屬下施琅,率鎮遠三衛士兵,恭迎統領!」
見眾人眼光轉在自己身上,勞倫斯轉頭與身後的鑄炮師嘀咕一陣,答道:「這炮廠麼,地方大,地勢要平,但還有有些小山用於炮廠試炮最好,需離民居較遠,還有,要有充分的淡水,最好是離河邊較近。」
張偉轉頭向勞倫斯道:「我這些兵士,可看得過?」
那勞倫斯見張偉如此,心道:「這麼點騎兵就想嚇倒我麼,也未免太過幼稚。」
「廷斌兄,庫裡的銀子先兌出來買槍募兵,還有炮廠開礦用的銀子也不能緩,至於絲廠棉廠,先緩一下,待金礦挖出金子來再辦,一出貨物咱們就倒手轉賣,英國人都能吃下來。寅吃卯糧,左右挪移,總能支持下去。」
「喔?你倒是一片公忠之心哪,令人佩服。」
當下各人騎了馬,向兵營馳去。
「閣下當真是兵強馬壯,身為盟友,當真是欣喜得很。」
張偉見眾將魚貫而出,卻伸手拽住何斌,笑道:「廷斌兄,你先別走。」
張偉心知肚明,也笑道:「難得尊侯也通一次人情世故,很好,你先去準備吧。」又向身後張瑞道:「你也不要跟著我,去帶人幫施統領的忙,把張鼐張傑也都叫上,大夥一起熱鬧熱鬧。」
「廷斌兄,我也是醜話說在頭裡的意思。我自然知道大家都隨我多年,沒有二心,不過防患於未然,讓大家多些警惕,也是我保全之意,若是沒有約束,一不小心闖出了亂子,那時候是追究還是不問?」
一路上風馳電掣,各人心中皆是興奮莫名,從鎮遠軍兵士手中使的火槍各人便知道優良火器之利,待英國戰艦一來,諸將雖大多是陸軍將領,卻也忍不住上艦察看,待看到一艘軍艦上裝備那麼許多威力巨大的火炮,想到遇有戰事那數百門艦炮齊發的壯觀景象,各人都是心癢難熬,現下張偉投鉅資興辦炮廠,將來鎮遠軍亦將大量裝備各式火炮,想到此節,自周全斌以下,鎮遠軍各將當真是興奮之極。
何斌將臉一皺,模樣到似要哭出來一般,苦笑道:「志華,又有什麼事情!」
眾人自是唯唯諾諾,連聲答應。張偉長舒一口氣,伸足一個懶腰,道:「現下來說正事。鑄槍鑄炮,需要的銅、鐵、琉璜等物,我令人勘探了,這臺北礦產不多,但以上各項,倒也還有一些。只是,這些礦都需大量人手前去開採,我的意思是,先將臺北五鎮那些無地的流民無賴一併抓起,先送去採礦,其後再有犯罪之人,也一併送去,再從山中尋些原住民,給他們酒食,大概也就夠用了。」
「呸!混蛋!」
何斌在一旁點頭道:「志華這事考慮得對。我就不覺得這煙草有什麼好的,活活的嗆死人!倒是茶葉,志華,我看,過一陣子弄些人多種些茶,這出口貿易,茶葉也是大宗。咱們以前糧食種的太多,現下除了白糖能出口賺錢,其他的收入真是太少了。」
見勞倫斯神情難堪,臉漲得雞冠般血紅,張偉縱聲大笑道:「閣下,我是在和你開玩笑,你放心罷,我會派一些技|師來和你們學習,有什麼危險,讓我的人上,你的人這麼優秀,在後面躲著就是,安全第一嘛。」
眾人聞言,各自皺眉思索,約莫一炷香的工夫,張鼐先道:「若僅是這些,我心中到有個地方。只是沒有地名,從鎮北鎮向碼頭方向的大路,走上一半,往西北方向拐,大約十里路程,便是那處地方了。」
張偉額頭上冒起一股冷汗,直覺得背心發麻,吃吃道:「這般算來,沒有一百二十萬的銀子是打發不了的,更別提買船或造船了。」
距離兵營尚有里許,便見那飛騎三衛上千騎身著皮甲,腰懸繡春刀,陣列於鎮遠兵營大門之外,見張偉等人來到,張鼐等人一聲令下,上千人於馬上將大刀抽出,舉於胸前,刀光被日頭一照,映射出耀眼的光茫,張偉等人只覺得白晃晃一片,瞇一眼再去瞧,卻見那些騎士將隊型一變,分為兩翼跟隨在張偉一行身後。那勞倫斯心內暗驚,要知那時歐洲雖已初步進入熱兵器時代,但重騎兵的威力卻也不是早期火槍兵所能擋,其後若干年英國內戰,克倫威爾以兩萬騎兵橫掃英國,騎兵之威,仍在其他兵種之上。這飛騎衛人數雖並不多,但整齊劃一,訓練有素,又手持大刀,威風凜凜,令一眾英人頓生被壓迫之感。
「這我自然曉得!廷斌兄,現下這臺北發展是個瓶頸時期,緊張是免不了的。現下花錢,是為了將來賺更多的錢。就是不知道這金礦究竟如何,若是照我最基本的估算,一年六十萬銀可得。」
當下眾人先敬了張偉,又吆喝著灌英國人的酒,若不是張偉擔心下午選址的事,只怕這些英人全都要醉臥當場,中國白酒之烈,豈是那些喝慣了低度啤酒的洋鬼子能承受的。
張偉答道:「廷斌的話甚是有理,只是我們現下放棄了倭國和東印度的貿易路線,不知道英國朋友的孟加拉和印度貿易區能不能接受我們的產品?」
「關於鑄炮的事情,我們應該可以辦到,但是與荷蘭人開戰,此事殊為重要,我得回東印度公司向高層彙報此事,請閣下耐心等待。」
張鼐皺眉道:「屬下只知道有這麼一條淡水河,什麼名字倒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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