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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大明王朝3:中日大戰

作者:淡墨青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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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長崎和約

第九章 長崎和約

劉國軒便笑道:「大人,您是這些日子太忙。想起剛到臺北那會兒,您每天都要親到兵營領著咱們跑步,現下沒空了吧?每天起五更熬半夜的,哪有精神再鍛煉身體呢。」
又向諸人說道:「鑒於長崎要租借多方,我們必然是要少量駐兵,以防海盜、亂民。貴方為顯示誠意,切不要在九州地區駐紮幕府的正規軍隊,至於藩主自己的軍隊,我們倒還沒有放在眼裡。」
待策馬行至點將臺下,自有都尉以上的將軍親自相迎,他們卻不比持槍而立的士兵可以不必向張偉行禮,各人見張偉下馬,忙同聲拱手道:「末將恭迎指揮使大人!」
江文瑨卻哪管他送哪把刀,因知張偉甚愛這兩把寶刀,此番他橫下心來當面指斥張偉,原本存了罷職丟官的心,誰料張偉不但不責怪,反道大加讚賞,又要將心愛寶刀賜於他,心中激盪,泣聲道:「大人,這寶刀是您心愛之物,文瑨一介書生入軍參議,刀劍非我所愛,請大人留著自用。大人如此愛重文瑨,文瑨愧不敢當,唯願大人奮擊而起,文瑨贊襄左右,足慰平生。」
「幕府絕非張將軍想像的那樣富庶,兩百五十萬兩的白銀已掏空了我們的國庫,若是何先生仍不滿足,那我們只好將這筆錢用來募集大軍,購買武器軍馬,與張將軍會獵於江戶。」
待封將完畢,又將原本的都尉提升至空缺的校尉之職,其餘依次補缺,只不過是照名單念上一遍罷了,張偉平日裡諸事纏身,哪裡管的到小小都尉的升遷。待讀念完畢,雖說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到底是完了一事,張偉輕鬆下來,背著身子在將臺上打了個大呵欠,本想就此離去,卻又想起要召集新任諸將訓話一通,虛應故事一番,無奈下便趕至節堂,召集諸將議事。
「咱們也不必派船過去買,來往於那邊的商船多了,託人家帶些種馬回來,咱們這兒再準備些上好的母馬,待將來有了適合養馬的地方,再說吧。」
此時是陽曆一月中旬,陰曆十一月底,距離年關不足一月,張偉想了一下,距崇禎二年皇太極入關還有五個月左右,這段時間足夠自己準備了。大量的運輸船只到時候可以徵集商船,軍隊還需要擴充,還得加派探子往遼東窺探,否則皇太極改期出關,自己可就後悔不迭了。
原本在下舒適渡步,一臉歡笑的張偉便即回座,正容問道:「長峰,有什麼疏漏之處,請講無妨。」
何斌知他說的是實話,倭國白銀雖多,但畢竟政體與中國不同,民間財富不可以盡集於中央政權,當下伸出五隻手指,笑道:「再給這個數,就成了。」
張偉自回臺以來,每日奔忙不已,撫恤傷患,慰問烈屬,頒佈勛章,提拔功勛敢死之士,又是大犒三軍,這些事均需他親力親為,別人無法代替,雖是疲累不堪,這一日卻約好了要去軍營任命三衛九軍的將軍,無奈之下便命馬車緩慢而行,時正晌午,陽光透過車窗均勻的灑在他的身上,倒也是溫暖舒適,一路上馬路平整,車身不晃不動,車身輕搖之下,他竟是酣然而睡。
見本多忠政面露難色,其餘幕府家老亦都沉默不語,知道對方實不欲再拿銀子出來,便又伸出一根手指,笑道:「要不然,多給一百萬石糧食,也成。」
何斌自去務署佈置買馬之事,施琅仍至船廠,日夜監督,船造好一艘,他便立刻安排水手軍官上船,總之務要追趕時間。南洋戰略,張偉已向他透露一二,是以施琅知道時間緊迫,每日總是忙碌不已。
見各人跪伏腳下,張偉卻沒有初來時的那般驚訝與牴觸的心理,單手虛扶,令道:「眾將起來。」
說罷便齊刷刷單膝而跪,垂首待張偉上將臺。便是那周全斌等人,原本按照品階不需向他下跪,只是張偉在臺灣地位堪比帝王,卻又有誰理會那朝廷規矩了?
何斌打一冷顫,答道:「遼東貿易獲利頗豐,此番興軍又沒有動用臺北的銀子,全由倭人支付了,去掉日常使費留銀,還有七十多萬兩。」
張偉大笑道:「甚好,長峰兄,好生去做吧!」
見左良玉唯唯諾諾連聲答應,又道:「我此番回去,會派行政官員過來接管此地。駐軍要配合他們,不可以槍桿子在手便輕忽文官,我若知道你有違令或是縱容屬下敗壞軍紀,定斬你不饒!」
他急步踱了幾圈,下定決心道:「長峰,我本欲派遣文官去長崎為總督,主理官政事物,https://m.hetubook.com.com本已立定軍機處某員,現下想來,還是讓你過去。一來你是參軍將軍,軍隊系統本就熟悉,長崎那邊治政,倚仗軍隊甚多,純粹的文官怕是不成的。你過去,把軍政大權都接過來,軍事之餘管理一下民政,將來若有戰事再起,我再徵召你回來,你意如何?」
「五十萬嗎?」
本多忠政疑道:「貴方如何能保證五十年後長崎一定歸還?」
何施二人見他低頭沉思,知道他心中又在思考大事,兩人便靜立一邊,等他想完說話。
他頒令之後,自有身邊的傳令兵持令下臺,先是策馬繞營中漢軍一周,大聲宣示他的軍令,待馬行一周,四周已是歡聲雷動,眾軍士蒙受張偉大恩,哪知什麼朝廷皇帝,周全斌等人又深受軍士愛戴,雖說他們的將軍之位原本便是不可動搖,但現下由張偉在將臺上正式賜封,眾軍自然是歡欣鼓舞,為他們的敬愛的這幾位將軍正式受封而歡呼不止。
何斌斜他一眼,卻不答話。本多忠政臉色一紅,情知自己說話幼稚。人家擺明了就是要借戰爭大勝敲上一筆,自己卻與對方探討軍費多少,當真是可笑之極。
「知道,當今天下最好的馬種。耐力足,身量大,衝刺速度也快,只是咱們這裡不好買,萬里海途,能買幾匹?」
又問施琅道:「尊侯,廷斌兄銀子給的極是痛快……」
「唉,說的哪裡話來!寶刀再好,也沒有文瑨這般的人才更讓我看重!」
說罷飄然而去,自乘船回臺北去也。
這種實戰中記錄的戰術教材,可比一百次演習都有用,張偉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提高部隊戰鬥力的機會。除此之外,又下令將戰鬥中表現良好的伍長、果尉征入講武堂,一面學習更高深的戰役理論,一面以戰術教官的身分向學生講解戰術。
他這般作態,閣內諸人均是慌神,此番忤逆德川秀忠之意,眾人一力主和,現下又怎能這樣就放何斌走了?當下忙不迭衝到門口,好說歹說又將何斌拉回。
他是參軍將軍,直屬張偉管轄,故而雖是長篇大論的當面指斥張偉,其餘諸將卻是誰也不便阻攔喝斥,各人都是鐵青了臉,聽他如此貶低長崎一戰。此人心性高傲,又有一股迂氣,除了當初跟隨周全斌時建言參謀頗得器重,周全斌推薦給了張偉之外,與其餘各衛諸系將軍都沒有什麼交情,此時見張偉不露聲色,除了幾個老成的為他擔心,倒有大半人幸災樂禍,指望張偉能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狂妄無禮的書生將軍。
說罷向節堂外叫道:「來人,取我的刀來!」
各人都忙不迭點頭,均道:「倭國立國千多年來,從未割讓半寸領土,請閣下見諒。」
他這幾年威福自擅,性格思想已與初來時大為不同,若是數年前見了這般陣勢,必將是手足無措,或者是喜難自禁,此時固然心頭喜悅,臉上卻也只是淡然而笑,策馬過方陣時,亦是目不斜視。雖萬千人為他歡呼雀躍,亦只不過引得他微微頷首而已。
當時倭國所儲藏的白銀數量約為世界的三分之一,是以肯一下子拿出一百五十萬兩的賠償,當時又大力發展農業,一百萬石的糧食對他們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張偉點頭道:「這些人在海上多年,考察其仁勇智信,方可任命為一艦之長。不要太過迷信英國人,他們也有孬種。」
江文瑨越說聲音越大,激越道:「大人,行軍打仗,一定要謀定而後動。三萬多將士的性命交託在大人手上,大人雖然打了勝仗,卻要忌志得意滿,文瑨大膽,肯請大人一定要牢記此番的教訓,將來作戰,方可少一些錯誤。」
「長峰,你來說說,此番長崎之戰,可有什麼疏漏之處?」
除去應有花費,自倭國得銀仍有半數被封存在臺北政務署的庫房,這筆錢張偉有言在先,任何使費皆不得動用,全數撥給臺北船廠造艦。
閣內諸人頓時如釋重負,連忙點頭答應。這一百萬石糧食在產糧大國的倭國來說,當真是算不上什麼。可是在流民造反,赤地千里的中國,可要比銀子難弄得多了。臺灣有上好的樟腦等防蟲之物,張偉大建糧倉,儲備了大量的糧食,對糧食,他向來是多多益善的。
因節堂內任何人不得帶刀,張偉自幕府得到兩把寶刀,喜愛非常,因命衛士隨身而帶,隨時把玩。那兩名提刀衛士聽得張偉下令,便各自攜刀而進,等候張偉命令。
張偉因向何斌問道:「庫銀還有多少?」
接下www.hetubook•com.com來左右不過是犒賞三軍,除了豬牛羊雞上好美酒外,每人二十兩銀的犒賞足足令大半的三衛士兵笑的腮幫子疼。
說到此處,嘆道:「可惜沒有辦法弄到阿拉伯馬,這晉江馬雖是耐力十足,不懼炎熱蚊蟲,不過只適合挽車、駝乘,不適合長途奔襲。」
兩人知他夙來如此,也不逼問,又觀察了一陣船廠,便各自離碼頭而回。
張偉猶豫片刻,命道:「將那把村雨送給文瑨了!這是倭國北條家的寶刀,鋒利異常,卻是少染鮮血。村正一刀奪了無數人的性命,僅是德川家康的祖父、父、長子都死於此刀之下,人稱凶刀,還是我留了吧。文瑨文氣過重,只怕是降服不住。」
因他言語隨意,諸將大半隨他經年,便是遼東諸人,蒙他收留亦有不短的時日,各人知他私下裡性情隨和,於是各自一笑,尋了椅子坐將下來。
這樣的理論自然是來自西方,當時的倭國人自是聞所未聞,雖覺荒唐,卻亦是解決爭端的辦法,不然的話,因長崎之事爭執不下,再打起來卻也是雙方都不願意的事。
「是以大人在我臨來前亦曾說到,倭國朋友若是顧及面子,啊,這個名義上可以不需要割讓長崎,改為租借好了。」
見諸將依次跪了,張偉將手一抬,令諸人起身。因笑道:「打仗的時候還好,怎麼著也不覺得累。現下到好,回來半個月了,我這骨頭還是痠痛得很。」
兩人心中卻是有些不滿,他兩人資歷固然比不上周全斌等人,也不及肖天等將軍,倒是比左良玉、江文瑨等人資深得多,他們得以封將,自己卻仍是居校尉之職,心裡又怎能高興?
「長崎之戰,我方火槍兵雖是結陣相待,接戰之初又以火炮將對方前陣直接攆跑,後來敵方雖是大股步兵衝鋒,卻一直無法撼動我方陣線,敵方看似沒有還手之力,其實卻是不然。事情壞便壞在那些臨時徵調來的農夫身上,不但擋住了敵軍精銳武士的路,而動輒後撤,衝亂隊形。偶爾有小股武士衝到我方陣前,也迅即被攆走。若是敵方不要這些壞事的農夫,開始便以小旗武士以散亂隊形衝鋒,以精銳的太刀武士並火繩槍兵及弓箭手在後,與我方迅速接近,衝進我方陣內,那麼我方陣線必然後退,雖然敵方仍是損失慘重,戰未必勝,但我方必然亦是損失較重,不可能有此大勝。」
回臺後半月不到,水師便護送著百餘艘運輸船自長崎而回,只是此番倒不是運送兵員,而是滿載了整船的白銀及糧食而回,船隊一回,便象徵著整個伐日之戰的徹底終結。
「好好,諸位不必這麼拘禮麼!」說罷走下位置,注視周全斌道:「全斌,你隨我五年了吧?」
本欲退帳,轉念一想,卻想起心懸的一事,便令道:「傳馮錫範、羅汝才進來。」
起身拂袖,便要離去,至門口又冷笑道:「各位,割讓長崎不容商量!」
張偉沉吟道:「看來,只有去內地買走私的馬匹,所費不少啊。廷斌兄,年前便派人去內地購買一萬匹,全買咱們福建的晉江馬,雖然個兒矮,速度也慢,不過耐力很足,請兄務必要快些買來,我有大用。」
「貴方全無誠意!所賠付的白銀及糧食數字與我方要求的相差甚遠,如此,何必和談?我方掃平幾個大名的城池,只怕就遠遠超過這個數字了!」
見各人面面相覷,顯是不知這「租借」的含義,何斌哂然一笑,以溫馨的語氣向幕府諸人解釋道:「這個租借,就是說長崎仍是倭國的領土,我方不過是請倭國朋友暫借一時,這租期麼,就定為五十年。每年付象徵性的租金若干,五十年期約一滿,若是兩邊都同意續租,則繼續租用,若是有一方不願意,則由倭國政府收回長崎,各位看如何?」
見各人都點頭答應,何斌又笑道:「張將軍亦是知道,讓貴方割讓領土,委實有些為難……」
「廷斌、尊侯,咱們的船廠規模,總該大過當年南京的寶船廠了吧?」
江文瑨起身離座,站在堂內正中,侃侃而言道:「此番長崎之戰,幕府出動了半數的精銳武士,又有精銳的赤備騎兵參戰,還有一半是諸藩徵召的農夫。文瑨以為,咱們此番,勝得險,他們,敗在沒有將才。」
江文瑨又跪下一叩首:「文瑨敢不從命?」
何斌問道:「那還要大量買晉江馬作甚?臺北臺南的官道馬車早就買了不少馬匹,便是有不足用的,慢慢購買就是,何苦一下子買這麼許多。」
「沒有,尚和*圖*書有十餘人留下。言道咱們的軍餉待遇比英國高得多,他們原本是下層小官兒,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升得上去,倒不如給咱們賣命,直接就能做中上層的軍官。」
那清朝時八旗綠營出征,比如征小金川一戰,幾年時間花了白銀三千萬兩,動員軍隊也不超過十萬人,銀怎麼用的,不過是買糧雇工,以及打了勝仗的賞銀。是以清朝外戰不行,內戰卻是近兩百六十年甚少打敗,何也?清朝統治者捨得花錢在軍費上,不像崇禎皇帝,連軍餉都要士兵自己想法子,兩相對比,張偉自然知道錢要花在何處方是合算。
「罷了,將臺上是做給兵士們看,何苦在這裡還費這個事。大家快些起來。」
施琅答完,又長嘆道:「原本泉州的造船業亦是極為發達,宋朝泉州實為天下第一繁盛之地。造的船隻又何止成千上萬,來往的客商比之今日,當真是多到不可勝數啊。現下一來是港口擁塞,船隻漸漸向廣州而去,而來朝廷厲行海禁,畢竟不如宋朝時對海外貿易那麼看重和支持,船業和商業,慢慢凋弊,若不是這十數年來朝廷控制力日漸削弱,只怕連現今的規模也是沒有呢。」
「好好,你們是職業軍人,我算不上。將來戰場上有什麼疏漏不對的,我對軍務有什麼安排是錯誤的,只管說!提你們做將軍,將軍將軍,一軍之主,可要把擔子擔起來,不能有辱將軍這個稱號。」
「那是當然,五百萬的話,閣下想來會跳起來與我拼命了。」
這王廷臣若不是張偉考慮到遼東新人提拔過多,恐遭軍中老人忌恨,有意尋了王廷臣的岔子,訓斥一通,不予提升。不然憑這些歷史上有名的將才,又怎會在功勞上居於人後?雖是只少提他一人,暗中亦是讓不少眼紅的三衛老人出了一口惡氣了。
何斌不悅道:「貴方既然沒有誠意,又何苦糾纏。讓我回去,大家齊集兵馬,在戰場上分個高低,那時候想必不管是我方還是貴方,對談判都會有一個清醒的認識了。」
張偉不動聲色,向他問道:「何以見得呢?」
張偉點頭道:「那倒不是倭國本地的馬,是他們從荷蘭人手中購買改良的西洋馬種,論起來,確實要比咱們的馬種好上一些。」
「嗯?」
「你說得很好,也很對。」
張偉因又問道:「尊侯,你軍中英人教官已然盡數離去了麼?」
何斌見了甚是滿意,有些賠償,已足夠此番興軍的軍費,還有一半的盈餘。只是想到張偉此番不依不饒的模樣,心知這還是對方的初步方案,便將臉一板,怒道:
回頭看了一眼何斌臉色,又笑著接道:「是以船廠諸般所需,不論是人還是物,都是張口便給,如此,所造諸船,要多久才能投入使用,又有多久那些水手軍官,才能真正掌握戰艦,投入戰鬥?」
此番除王廷臣外,張偉自遼東帶回的幾人皆是位至將軍,雖然軍將低於衛將,仍需受到周劉等將軍的節制,不過每人領一軍四千人,可比在遼東時威風得多了。
此番議事只召將軍,於是以周全斌打頭,底下張鼐、劉國軒帶自各衛下屬的將軍魚貫而入,除林興珠鎮臺南外,左良玉留鎮長崎,他們的將軍佩飾及印信自會派人送去。
當下何斌皺眉道:「志華,你可是要組建騎兵?這樣代價未免過大,咱們承受不起啊!一萬匹馬,連買帶運,少說也得三十萬的銀子,再加上一年所耗的食料,所費當是不少。況且買的馬又是晉江馬,用來做運輸之用還算不錯,若指望用牠來打仗,那是不成的。飛騎衛騎的都是上好的河曲馬,是那河套地區千年來雜交的優良馬種,你若是組建騎兵,乾脆多花點銀子,咱們還是買河曲馬,如何?」
待預算做好,便立時撥銀至船廠,買木料、雇傭人手,擴大船廠規模,原本就一直沒有停止過造船的臺北船廠越發的繁忙起來。
見施琅點頭,張偉便不再多說,水師一向歸施琅統率,如何用人管理,自當有施琅作主。他一來甚是相信施琅為人品性,二來所有的水師官兵家屬財產皆在臺北,便是有人想反,也得考慮後果。是以統領之權,他便放心交與施琅。
其實諸人聽他扯了半天,一時插不上嘴,聽到此時,便一齊躬聲道:「大人,還請珍重。」
張偉噗嗤一笑,道:「國軒,你現下越來越會說話了。生受你了,我身子骨結實著呢。」
眼前一亮,在施琅肩頭重重一拍,笑道:「尊侯,不是你提醒我倒忘了,快,派船將那些戰馬運回和圖書來,再派人與幕府接洽,向他們再買五千匹馬,這樣我的戰馬也有萬匹,勉強可以成軍了。」
施琅見他意興蕭索,忍不住說道:「我看那倭國馬就不錯,咱們上次長崎之戰攏共俘獲了三千多匹呢,個頭可比咱們中國的馬高大多了。」
張偉這番大手大腳的犒賞,足足費了臺灣政務署七十餘萬白銀,若非是倭國賠款送來,還當真是支付不起。何斌少不得要埋怨幾句,張偉也只笑笑便罷了。
張偉待和約簽訂,留下左良玉校尉領兩千神策軍將士鎮守長崎,又在臨行時大募倭國民夫,將原本的長崎城翻建改護了三倍有餘,留下四十門放於新築的長崎城頭,待左良玉送張偉至碼頭之際,張偉交代道:「若倭人反覆,不必出擊,倚堅城利炮而守,控制住長崎,我便能及時來援,也方便登陸。切不可貪功而出,切記切記。」
只見數萬軍士以方陣肅立於點將臺四周,咳喘之聲不聞,亦無人敢扭動身軀分毫,各兵均是持槍而立,將火槍直立平端,槍托直至於胸口,隨張偉移動的方向轉動頭部,眼光緊緊相隨,眼見著如黑色波浪般的方陣緊隨著張偉的行蹤而擺動,張偉心中喜悅之極,數年辛苦,幾乎沒有睡過幾個好覺,始有今日這般的基業規模,如此下去,離中興大漢的目標越來越近,卻教他如何不喜?
不待周全斌回答,便又一一走到諸將身邊,將他們跟隨自己的時間一一報將出來,甚至何時何地投效,亦說得一清二楚,諸將皆是感念不已,一齊離座而跪,向張偉道:「大人深恩厚道,末將無以為報,唯大人之命是從!」
張偉又命隨行參軍記下戰役中的種種得失,彙編成教材,所有的伍長果尉,以及臺北講武堂的學員每人一本。
張偉端坐於節常正中,諸將依序而進後,先去除了頭上頭盔,卸甲,然後方一齊下跪,向張偉見禮。
「不錯,獸皮人參什麼的,咱們要多少給多少,唯獨馬匹,那是一匹也不賣的。」
他又是威逼,又是利誘,逼得這些倭國貴人無法,那本多忠政只得答道:「貴方軍費哪有那麼許多!我方的賠償已足夠彌補張將軍的損失,如若多要,便是敲詐!」
他雖說的難聽,倒也切中要害。倭國今日受辱,又怎會不想辦法報復?看著立時神態輕鬆的幕府眾臣,何斌心裡暗暗冷笑:「果不出張志華所料!不過,你們港口被封,不得與外相通,任你以土法重新集結訓練二十萬大軍,只怕數年之後,仍是一個慘敗之局。」
他此番決意拋卻明朝官制中的一切名稱、規制,以自己認為最合適的名義建立軍號,又以自己願意的官制來封賞部下,一來他割據之實早成,朝廷置縣無用各人都是心知肚明,如此情勢下,再拘泥於受撫一事,徒為人笑耳。是以他以指揮使的官階任命屬下為將軍,宣示了臺灣不但有割據之實,亦有了割據之實。
見本多忠政神色難看,卻又轉顏笑道:「兩邊起了誤會,打了這麼一場,難不成以後還要再起刀兵不成?張將軍為人認真,認為此番戰事是貴方引起,需賠付全額軍費,這也並不過分,不知道貴方為什麼不肯答應?」
為難之事已經解決,九州不駐兵不過是些許小事,日方自然連忙答應不迭,雙方又商討了支付交割的細節,兩日之後,於江戶將軍府內,中日雙方正式締結了《長崎和約》,結束了因日方驅逐張偉使者引發的這場貿易戰爭。
待兩人昂然而入,張偉向他二人笑道:「你們兩人還任校尉,心中可是怨恨?」
「一來島內需用,二來,山人自有用處,現下卻是不方便說。」
因此番不是大閱,而是封將,故而除張偉與衛隊外,任何人也不得上臺,諸將依命起來後,便團團環繞將臺而立,張偉自步行上臺,直至將臺之頂端,撫著將臺上一支支軍旗,張偉沉思片刻,發令道:「即日起,臺北衛軍改稱為漢軍,漢軍,為大漢之師,自今往後,為大漢天朝征伐四夷,鎮撫天下!令,周全斌、張鼐、劉國軒為漢軍三衛將軍,各領一衛,為我佐輔。」
何斌大笑道:「一則有租約在,二來,貴方五十年後以全國之力奈何不了小小臺灣,那麼要不要長崎,也不打緊。」
「為何呢?」他自設一問,又自答道:「我方的槍兵陣地沒有任何防護,一沒有掩護的木柵壘牆,二沒有壕溝屏障,平原作戰,敵軍若不是被火炮轟擊得暈了頭,怎麼會衝不過來?是以長崎之勝,實在是僥倖!」
再過兩年,這些首批入講和*圖*書武堂的學子畢業,便可直接以果尉職充實軍隊,這些經歷過系統的文化知識教育、軍紀軍規教育、火器科學教育,以及系統戰役戰術訓練過的學子一旦加入軍隊,整個臺灣三衛軍的實力,必將大步跨越幾個臺階。
施琅低頭算了片刻,方答道:「一年。需以一年之期,一則造船便需半年,還最少要有半年讓我訓練水手,雖說咱們募來的水手都曾經上過船,不過戰艦與商船不同,還需要重新訓練才是。還需帶他們出海遠航,找些小股海盜打打,練練膽識和臨戰反應,最少得一年時間才成。」
說到此時,低頭皺眉道:「大人一身寄著咱們全臺百多萬人,可一定要注意將養身體!」
張偉一時高興,隨口慰勉諸將幾句,又問及江文瑨可有疏漏之處,想來那長崎大勝,又有什麼疏漏之處可言?那江文瑨左右不過一躬身,道是沒有,便也罷了。誰料他到果真是一躬身,只是回答卻是大出張偉的意料之外。
「有的。」
此番征日所獲良多,數萬大軍經過這場大戰,不但是新兵經歷戰火洗禮而迅速成長起來,便是那打過臺南的老兵,亦是受益良多。
張偉咂嘴搖頭道:「騎兵自然是到了組建的時候。一點騎兵沒有,那是絕對不成的。此番對日作戰,若不是敵軍疲敝之極,又有步兵緊隨其後,僅憑張瑞的那一千多飛騎,縱然是屁股上綁上馬尾,又能把那麼多的敵軍怎麼樣呢。張瑞手下若是有五千騎,我就可以不必冒險,與敵騎硬捍!不過,那河曲馬不是上好馬種,不必花錢大量購買了。」
待到得軍營,自有人將他喚醒,張偉深知軍隊實乃他安身立命之本,無論何時,絕不可讓手下的兵士輕視,於是略整衣裳,端正儀容,方在身邊皮甲飛騎的護衛下,騎白馬入營。
三人兀立在臺北碼頭不遠處的高崗之上,那臺北船廠便建築在三人腳下,看著熙熙攘攘忙著造船的數千名匠人及民夫,由不得三人不發出興亡之嘆。
劉國軒憨笑道:「國軒只知效命大人,故而一時著急語不擇詞,大人春秋正盛,哪就扯到身體上了,國軒錯了。」
「這誰能知道……寶船廠早被焚毀,當年夏原吉大學士上疏宣宗,言道南洋取寶船勞民傷財,應行取締。皇帝准了他的奏章,從此南京的造船便停止了下來。」
待周全斌等三人下跪謝恩後,張偉又令道:「令,張傑、黃得功、顧振為金吾左、中、右將軍;林興珠、沈金戎、賀人龍,為龍驤衛左、中、右將軍;左良玉、曹變蛟、肖天,為神策衛左、中、右將軍,協助衛將軍佐理軍務,朱鴻儒升為神威將軍,仍掌炮兵,江文瑨、張載文、王煊,三人為參軍將軍,張瑞為飛騎將軍。」
「遼東貿易,女真人不肯賣馬吧?」
張偉於座中一躍而起,踱到江文瑨身邊,慨然道:「其實你不說,我也準備得便召集都尉以上,直言當日我指揮之非,現下你說了,就把你適才的話彙編成冊,詳細列明得失,下發各人參閱。為將者,有錯不怕,我就不信名將都是不打敗仗的!更何況我還是打勝了的,說幾句過錯,怕怎的?江文瑨,你面刺我過,受賞!」
征服倭國後下一步自然是要劍指南洋,而南洋之戰,海軍的作用卻又比陸軍重要得多,沒有一支強大到與列強周旋的海軍,稱霸南洋自然也無從談起。何斌調集了工商財務署下所有積年的算賬好手,將造船的成本、火炮、每船所需水手費用都算入其中,算來如同鎮遠級大艦可造八艘,每船配十二磅炮四門,八磅炮十二門的小型炮船十五艘,加之原本就購買建造的遠字級大艘八艘,小型炮船二十二艘,計有大型戰艦十六艘,小型炮船三十七艘,海軍軍官水手,以及岸上輔助人員,一共一萬兩千人。這樣的海軍實力,已經遠遠超過當時除荷蘭外的任何一個歐洲國家在亞洲的駐防艦隊。
親手將江文瑨扶起,又笑道:「長峰,我賜你寶刀,也是想讓你改改身上的文氣,為將者不通兵書不曉文事,終究是一勇之夫,文氣太足而武勇不足,也是不成的。還有,你雖然通曉兵事,這官場政治和民間瑣事你瞭解甚少,太過偏狹了!」
說罷長揖至地,就勢跪下,低頭道:「文瑨無狀,面刺大人之過,請大人責罰。」
說罷連聲長嘆,顯是還為當日決戰時苦無騎兵可用而嗟嘆,過了半晌,方又向何斌道:「臺灣現下雖是地廣人少,土地肥沃,不過終究不夠建立大規模的牧場,廷斌兄,那阿拉伯馬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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