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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大明王朝4:威震南洋

作者:淡墨青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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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荷蘭來使

第十章 荷蘭來使

曹變蛟原本以為張偉要褒獎於他,在原定立起身來,滿臉堆笑,只待張偉誇讚幾句,便可當即謙讓。誰料被張偉批頭蓋臉的訓斥一番,他滿臉的笑容收不回去,一時間仍是傻笑著站於原地,當真是尷尬非常。其餘漢軍將士見了,亦是笑將起來。
那些圍觀的土人開始倒也老實,不過緊跟著這夥子奇怪的軍人行進,小心低語,間或輕笑兩聲。他們對著白人軍隊敬畏非常,對著這些相貌個頭與自己差不多的黃種人軍隊,卻是沒有那般的忌諱。待走到後來,見到有一漢軍因緊張絆了一跤,各土人索性放開喉嚨大笑起來。
他四處打量,卻聽張偉張口問道:「貴方打下萬丹後,可還有下一步的舉措麼?」
「在此生活得可好?」
張偉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心中卻是明白,荷蘭人打下葡人防禦力量不強的萬丹並非難事,便是拿下錫蘭也甚是容易。這些地方與荷人屢攻不下的澳門不同,地方大,登陸點多,海戰攔截不了荷人,待荷人衝上陸地,地面力量遠遠不及荷人的葡人自然是非落敗不可。
那老闆看看四周,因見四周土人聚集甚多,暗中咽一口唾沫,答道:「原本倒也還好,此地土王對漢人甚是友善。咱們漢人來南洋已有數百年的時間,本地的廣州和福建人甚多,賦稅比之內地又輕。咱們漢人又一向勤勞能吃苦,頭腦也比土人活絡得多,只要踏實肯幹,沒有不發家的。這些年來,因來了白臉洋人,將土王攆下臺去,賦稅重了一些,倒也還過得去。只是他們一邊鼓動土人和我們為難,一邊又將釀酒賣酒、行商、理髮、補鞋等營生全數交給漢人專營,其實這土人原本也不會這些,洋人們故意交給我們專營,禁止土人,反道將漢人和土人弄得越發的對立。這些年來,漢人和土人衝突不斷,咱們人少,幹不過他們啊!若不是還有些大家族在洋人面前撐著場面,土人們不敢過分為難,只怕漢人們在此地難以容身了。」
說罷跳下馬來,向那老闆笑道:「你不必慌,我這親兵臉長得凶,心地卻是很好。看你的衣著打扮,還有頭頂束髮戴巾,想來定然是大明的子民,我來問你,你是哪裡人氏?怎地跑到南洋來了。」
此時呂唯風諸事未定,還只是派了幾千人專程尋礦,依次張偉吩咐,若是局勢穩定,便常年以大規模的人手尋礦。當時的尋礦手段落後,除了人海戰術,倒也是別無他法。
那些荷蘭人聞言愕然,那使者便道:「這麼精美華麗的建築,將軍為何要將它拆除,這可真是太可惜啦。」
「哈,這可真是怪了。我打的是西班牙人,貴國攻打葡萄牙人與我有什麼相干?」他向身邊漢軍諸將笑道:「這不是南轅北轍,反了麼!」
「只怕還是不成。東爪哇和中爪哇的回教國家馬打藍國,對你們荷蘭人可沒有好感。還有蘇島上的亞齊國,實力很是強大,他們可也是一直想著麻六甲呢。你們就是奪了萬丹又能如何?」
張偉縱聲大笑,向那使者道:「你們歐洲的事情當真是滑稽,國王稱號這麼風光,卻只是小國一個,只是個大國的附庸。」
「回大人的話,小民正是大明福建泉州人,萬曆初年間舉家來了南洋,在此已是幾十年,歷經三代啦。」
這城中人口品流繁雜,那當地的馬來土人自不必說,那川流不息的印度商人、中國商人、當地華人、甚至有那非洲黑人手提肩挑的在張偉等人眼前晃過。那些騎在高頭大馬上揚長過市的白人,更是絡繹不絕於途。
張偉因見諸將都是神色輕鬆,卻又正容道:「各人都坐穩了,拿出漢軍的威儀來,沒的把自己嚇得如泥人一般,教那洋鬼子看了笑話。」
他既已滿口答應,那使者完成使命,心情一時大好,便左顧右盼,打量起四周陳設來。
他此話一出,舉座相陪的中國將軍盡是愕然。曹變蛟因嘀咕道:「一邊打生打死,一邊幫著敵人要戰俘,這是哪國的道理?」
張偉點頭微笑道:「感謝貴公司的好意,先生們,請坐。」
隨行的諸人無奈之下,只得隨身帶了五百兵士隨行,其餘皆駐紮在岸邊,軍艦就https://m.hetubook.com.com在炮臺大炮射程之外戒備,如此這般諸事妥貼,張偉便由那使者引領著上岸,向那十餘里外的巴達維亞城內而去。
周全斌橫他一眼,喝止道:「他修築炮臺,也是為了呂宋防禦,炮臺修得牢固,咱們的兄弟就能少死幾個。這是兩利的好事,他完了差使,我們得了實惠,人家還同你客氣什麼?我警告你們,若是有誰對呂大人不敬,小心我的軍法無情。」
張偉當日衡量許久,確定已周全斌配心機深沉,行事霸道的呂唯風,正是因周全斌知大局識大體,性格又溫順內斂,若是適才換了張鼐或是劉國軒,這兩位軍政最高首長,只怕便要因呂唯風的態度而吵鬧起來。
那荷人使者已是落座,聽得張偉動問,便將身子一欠,答道:「我少年時便隨父親到了巴達維亞,與許多漢人相識,從小便開始學習,是以漢語講得比許多荷蘭人好。」
王柱子原本也覺得窩囊,被人如同戲子一般圍觀,還有那些土人婦女的目光,更令他渾身不自在。此時被張偉一說,便覺得這些烏黑的土人愚不可及,比之漢人當真是天差地遠。待聽到張偉說起當年攻伐臺南,現下攻屠呂宋一事,雖然語意淡然,並不曾厲聲呼喝,卻是說出了崇尚鐵血,以戰功賞爵立身的漢軍士卒們最驕傲自豪的事。
因見張偉仍是一臉猶豫,那使者咬一咬牙,向張偉道:「若是書信來往,若是派遣使者,大海茫茫,我方恐有意外洩密的事件發生。而要與張將軍討論的事情很是重要,是以一定要請將軍親自去一下巴達維亞才好。」
張偉斂了笑容,頗想痛罵這位大言不慚的使者,卻知此時一定要與荷蘭保持友好,在心裡嘆一口氣,因問道:「你們打萬丹,可是要將葡萄牙人驅趕出香料群島?」
張偉雖是在此不久,周呂二人卻需長駐,是以帶了一群臺灣大廚過來伺候,便在這總督府議事大廳之內開宴。這些荷人雖在南洋吃過中國館子,卻哪裡有這些精挑細選的大廚一半的水準?當下各人吃得眉開眼笑,直欲將舌頭吞落腹中。
那店老闆聞言一楞,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群黑衣軍人居然口說漢話,笑瞇瞇向他致意問候。他一楞之下,只是擦手油手不答話,卻見那馬上大官身邊有一位健壯軍人向他喝道:「兀那老闆,我家大人問你的話,還不快些回答!」
此時荷蘭與葡萄牙已然翻臉交戰,想來那印度附近海域的葡萄牙船隻戰艦都被荷蘭人打回了麻六甲以西,這一片海面全是荷蘭戰艦,又哪有什麼「意外」可以發生,張偉納悶半天,卻是一時不得就裡。
「哦?貴方將如何配合?」
待這些荷人紛紛落座,張偉便問道:「尊使漢語說得不錯,卻是在哪裡學的?」
他數年前攻打臺南,將駐守臺南的荷蘭人盡數俘獲,後來接受荷人的戰爭賠款,便放人了事。在坐的荷人誰不知曉?此時聽他蠻不講理,又不好質問:「當日將軍為何要放了我們荷蘭人的俘虜?」
別人倒也罷了,曹變蛟卻向他背影一啐,怒道:「什麼玩意,當著周將軍的面就這麼托大。」
他淡然一笑,又道:「錯過此次,這裡將被夷為平地,再想看,卻是不大可能啦。」
張偉手底下的士兵們大多來自臺北臺南的鄉下,哪裡曾見得如此奇景,待看到滿待的新奇貨物,各色珍奇古玩如同賣白菜一樣分列左右,各兵的眼都看得直了,這南洋貿易的富庶他們都是曾略有耳聞,卻不曾想竟繁華成如此模樣,當真是烈火烹油,盛極難續了。
漢軍隨在張偉身後行不到兩里路,身邊已是密密麻麻圍了數萬的土人圍觀。那心志堅強的自然仍是坦然自若,有一些漢軍則被周圍人群看得窘迫起來。那持槍的手心全然被汗水沁濕,腳步也有些凌亂起來。
「如意算盤打得響啊!不過,誰是誰的算盤珠子,倒是說不準呢!」
漢軍士卒們看當地的土人覺得新鮮,土人們看到他們,卻更覺奇怪。這夥人身著黑色長襖,頭戴紅笠圓帽,胸佩騰龍鐵牌,腰縛鐵罐,腳踩皮靴,走起路來橐橐作https://m.hetubook.com.com響,無論是肩扛的新式火槍,還是走路的步調神態,都與那白人軍隊相似,看模樣個頭,卻與南洋諸人形象雖有小異,卻也是黃種人無疑。卻不知道是哪裡跑來的軍隊,如此威武模樣,竟然不是在土人眼裡的無敵的白人,這可當真百年難見的奇景。
「是勒!聽大人的準沒錯。」
漢軍諸將自然要湊他的趣,各人亦是大笑起來。那使者無奈,只得耐心解釋道:「貴國上下都知道那葡萄牙是一個王國,一百多年前便來到貴國,是一個主權獨立的國家。其實不然,早在四十多年前,那葡萄牙便被西班牙人吞併,成為西國的附庸,雖有國王和國號,其實兩國早就同體,稱為聯合王國了。將軍打的是西班牙人,那葡萄牙人能與將軍善罷干休麼?」
他又挖苦道:「幸好他只是個小國國王,如若不然,只怕就號稱是全世界的領主了。」
張偉不悅道:「我說全數戰死,便是戰死了!若是他們不服,儘管過來便是了。」
張偉因見室內半分聲響也無,各人皆如泥雕木塑一般,因向曹變蛟笑道:「曹將軍,聽說你精赤上身衝入這總督府內,用大刀片子砍翻了幾十個敵兵。那些個洋鬼子見到你如同見了閻王一般,紛紛棄槍而逃,總督府你不到一個時辰就拿下來了,此事可是有的?」
待張偉的行裝收拾已畢,又向周呂二人安排妥貼,便派人將那些荷人請將過來,安排午飯,只待吃完之後便可以帶同他們登船出海。
張偉向他笑道:「咦,這店老闆,看你的模樣,可是漢人?在這裡好多年了,生意可好?」
一眾荷人入得廳內,因外面陽光刺眼,故而站在原處停歇片刻,待眼睛適應了廳內的光線,方看到房內正中端坐了一位中國將軍。正目光凜然看向這邊,那打頭的荷人微微一躬,向張偉用純正的漢語問候道:「張將軍,本人是荷蘭東印度公司特派代表,向您問安。」
張偉此番攻打呂宋,打的正是荷人死敵。聽聞消息,荷蘭人自是心懷大暢,欣喜之餘自是不免想趁機混水摸魚,趁著西葡兩國的目光被張偉吸引過去的良機,打下爪哇東北部的萬丹,將那裡的葡萄牙人攆下海去。自此之後,便可獨霸爪哇,將香料群島人口最多的大島佔為己有。
張偉一笑,因又問道:「使者此番奉命前來,想來定是有很重要的使命。不知道貴公司有什麼事情要與我商量?」
待他隨著那艘前來相請的荷蘭軍艦到了巴達維亞的港口之外,那岸邊駐防的荷人艦船和岸炮部隊都是嚇了一跳,一直待那引路的荷人軍艦入港解釋,那荷人岸防司令卻怎地也不敢放行。
那使者見張偉不露聲色,卻是有些不安,咽一口唾沫,答道:「荷蘭公印度公司經全公司投票決定:一,給予將軍道義上的完全支援!西班牙人在呂宋殘忍殺害了無數的無辜平民,這簡直就是歐洲的恥辱,由此,我們決定發表公告,完全支持將軍此次的正義行動。二,公司派遣駐巴達維亞的艦隊,向葡萄牙開戰,攻打爪哇島東北部的萬丹港,以此支援將軍。」
張偉將眼一瞪,喝道:「盡職?我命你為神策右將軍,是命你統領大軍的。你反道充做小兵,直殺進去了。你若死了,誰來指揮?下次若是再犯,我直接將你貶成小兵,讓你向前砍個痛快!」
張偉因見身後漢軍神情越發緊張,漸漸有些不成模樣,便向身後的親兵頭目王柱子道:「傳令下去!各軍都給我將胸膛挺起來,把殺氣放出來!這些土人不過是些愚民,讓這些個紅夷洋鬼子管豬仔一樣管得服貼,哪有咱中國人一半的勇氣和智慧?怕他怎地?幾百萬土人打不過幾千洋鬼子,咱們臺南呂宋兩戰,屠了多少?把腳步都給我放開,站直了走!」
曹變蛟咧嘴一笑,他此次攻入總督府內,殺得府內屍山血海,他每刀下去,便是有一西人士兵死於刀下,因殺得痛快,連身上的錦衣棉甲都脫將下去。
當下那使者強笑道:「將軍若是不憤西人當年屠殺一事,可向他們的國王索要大筆的贖金。扣著不放,會引來他們國內大軍盡出和-圖-書,這可是大大的麻煩。」
饒是他們如此緊張開路,張偉前面擋路的人群卻仍是不少,他雖謹慎騎馬而行,卻不料那馬踏到一塊石子,忍不住一縱馬啼,卻將大道邊上的酒家放置於路邊的桌椅踏倒,那酒店老闆聽得聲響,急忙奔將出來,卻是見倒是一幫黑衣軍人立於店門之前,瞠目結舌之下,卻是將一股怒氣逼將回去。
這呂宋自落入西班牙人之手,所有的荷蘭人便無緣再踏足於此。荷人原本正是西班牙人治下,自獨立後勢力漸長,早已不把原本的祖國放在眼裡。無論是商船數目,還是戰艦噸位,荷人皆是遠超西人葡人。是故荷人腳步遍及全球,在英國人的北美大本營佛吉尼亞海面,通航的商船居然要得到荷人的允許方能通行,過路的英軍艦船,需降旗向荷蘭軍艦致敬,才能通過。
張偉心中霍然暢亮,由於他的介入,英國這幾年在亞洲實力大漲,再也不是一六零九年被荷蘭艦隊擊敗,被迫簽定協議,退出東南亞,每年販賣的香料只能佔荷蘭三分之一的慘狀。這幾年他們經營印度,在與張偉的合作中大嘗甜頭,已在南洋大發其財。國內的資產階級有鑒於南洋貿易的豐富利潤,早就開始大造軍艦,準備與荷蘭一較雄長。原本還要在二十年後爆發的英荷大海戰,隨時有可能提前爆發。
待碼頭的漢軍水師將那荷人使者帶到,進入內室請示,張偉命道:「傳!」一行十餘人的荷蘭軍人魚貫而入,打頭的卻是平民裝扮。
血戰到最後,那些早已不用冷兵器的西人士兵見他如同惡魔凶獸一般,一路上望風而逃。由著曹變蛟渾身浴血,提著長刀一路攆將進去,將那些喪失鬥志的兵士們盡數砍死。此時聽張偉提起他當時之事,曹變蛟不由得咧嘴笑將起來。只是當著張偉的面不敢說嘴,只是靦腆一笑,謙遜道:「末將只是盡職罷了。」
「正是。打下了萬丹,便可以統一全爪哇。」
張偉話一出口,便很是後悔。如何攻下南洋諸島一直是他心中所思,適才因慮及於此,匆忙間脫口而出。此時便趁著那使者的話頭,答道:「南洋的事我不過是過來呂宋時聽人說了一些,倒也不是很明白。既然貴公司已經有了決定,那麼我自然是要支持的。貴使前來,可是要我派兵相助麼?」
「英國!」
各人只好啞然而坐,不再作聲。反正面臨報復的又不是荷蘭人,這些人轉念一想,張偉將西班牙人得罪的越深,西葡兩國的目標便對準他多一些,對荷蘭人的南洋攻略大有好處。各人想到此節,自然釋懷,於是盡皆歡然而飲,不再多管此事。
荷人眼紅萬丹每年三百多萬斤的胡椒輸出,還有錫蘭島上可比價黃金的肉桂出產,早就對這兩個地方垂涎欲滴,之所以拖到今時今日方動手,還不是指望著短期內由張偉攻打呂宋的行為觸怒西葡兩國,吸引兩國的兵力。縱是不然,西葡兩國先行攻打荷蘭,他們也可借著相助張偉的理由,讓張偉出兵相助,大大增加自己的籌碼。
那群荷人聽得那使者翻譯後,各人都是呆若木雞,停住筷子呆望向張偉。各人都知道什麼「戰況激烈,盡數戰死」云云,想來是張偉的推脫之辭。這些西人要麼盡數被殺,要麼就是張偉不肯交出。歐洲人從來不講究什麼力戰而死,哪如東方人那般盡力死戰?
那使者顯是想不到張偉對南洋局勢如此了然,一時間驚疑不定,過了半晌方答道:「待打下萬丹,我國自然會再想辦法。」
那荷人使者雖欲斯文,不墮荷蘭人的面子,卻也是忍不住食指大動,那滿嘴皆是塞滿了食物,卻突然想起一事,向張偉問道:「將軍,請問此地被俘的西班牙人呢?我臨來之際,那西班牙人通過當地的主教向總督大人交涉,請求將軍將俘虜放回。若是有什麼條件,儘管開出。」
他目光向那使者並眾荷人一掃,眾人只覺得全身一陣冰寒,又聽他語帶危脅,說道:「我們中國人打仗就是這種規矩,要麼是我們全數戰死,要麼就是敵人。和我打仗,就得準備著接受這種後果。」hetubook•com•com
張偉向王柱子一瞪眼,喝道:「對咱們漢人,也是這般的語氣?他們在海外謀生不易,此時見到家鄉的人,有些感慨也是人之常情,你這般兇橫做什麼。」
「倒也不是。公司總督聽說將軍現下就在呂宋,離巴達維亞很近。因當日貴我雙方簽訂合約時將軍未曾親至,我方很是遺憾。現下總督大人派我前來,特地請將軍到巴達維亞會面。為消除將軍對安全的疑慮,我方已向各方發佈公告,表示了邀請將軍會面的誠意,是以,為了荷蘭共和國的榮譽,我方決然不會做出對將軍不利的舉措,請將軍放心。」
待王柱子昂首挺胸,將張偉的原話背誦複述給身後的漢軍士卒們知曉,各人皆是覺得熱血沸騰,心中一股豪情湧將起來,都覺眼前這些圍觀好奇的土人又算得了什麼?便是他們畏之如虎的白人統治者,老子也是一刀捅一個對穿,倒也沒覺得白人的血有什麼稀奇。當下各人都將神情一變,那踏在地上的腳步頓的分外有力。
「請將軍前去,並無他意。只是想與將軍當面商量你我雙方合作一事。對與將軍的合作,我方很是重視。因當年在福爾摩薩島的不愉快,我方擔心將軍對未來的合作前景並不樂觀,是以一定要與將軍當面商談。若不是此時總督先生正佈置於葡萄牙人的戰爭,我方爭奪爪哇全島的戰事正打得激烈,總督先生會考慮親自前來呂宋與將軍會晤的。」
那些土人原本還嬉皮笑臉旁觀。待漢軍們整個神態一變,如同衝鋒行軍時的殺氣瀰漫開來,眾土人方明白眼前這支軍隊並不似他們那樣一般懦弱無能,而是一支由幾千年文明累積起來的自信,再加以先進的武器裝備起來的無敵雄師。各人都是臉上色變,紛紛後退,低語著猜測這支軍隊到底來自何方。只是漢軍身上又沒有寫明,他們雖是胡猜一氣,卻是怎地也猜不到這支軍隊是何來歷。
施琅到底不能放心,呂宋這邊他暫且又脫不了身,是以不顧張偉連聲反對,硬是派了裝有六十四門火炮的遠字級大艦六艘,其餘十餘艘炮艦和補給船隻,再加上運送過去上岸邊護衛的兩千水師陸戰火槍兵,張偉隨身的實力足以用來偷襲拿下西爪哇了。
想通原因,便向那使者痛快答道:「既然總督先生有如此的誠意,來而不往非禮也,我豈能失禮於人?我即刻與你一同出發,前往巴達維亞。」
他們看到如此,便以為南洋之富庶中國難比,便是臺灣,亦是略有不足。張偉卻知此地的繁華是以壓榨整個南洋土人,致使當地土人的財富流向歐洲而造成的。這巴達維亞不過適逢其會,成為一個周轉的大城罷了,若論富庶,當然是財富最終的流向——歐洲。
「將軍,這得看西班牙和葡萄牙人的反應。若是他們調集大股艦隊過來,那還得先在海上打一仗再說,如若不然,則兵發錫蘭,將錫蘭的葡萄牙人也趕走。」
「公司上層於二十多天前聽說將軍攻打西班牙人,經過開會研究,決定不但在道義上完全的支持將軍為自己民族復仇的正義行動,在實際運作上,也需要很好的配合將軍。」
此處卻與那西班牙人建造的馬尼拉不同,荷人雖不欲在此殖民,到底此處乃是南洋重心所在,不似那西人只是用呂宋港口來轉運貨物,從中牟取暴利,而駐防的重心卻是在墨西哥及南美。荷人的東印度公司總部便是設在此地,整個亞洲的指揮和貿易中心亦是在此。是以這巴達維亞在數十年間由中轉貿易的小型港口一舉榮升為當時整個南洋的大型商業城市。
那使者頗是尷尬,笑答道:「這些貴族確實是滑稽。請將軍放心,我們荷蘭自從西班牙獨立出來後。奉行獨立、和平、民主的政策,是一個光榮的共和國。決然不會如他們那麼殘暴兇橫。」
「很好,兩個此時的海上超級強國即將打起來,那麼,就讓我想辦法周旋其中,為中國謀取最大的利益。」
他先是以荷蘭將與葡萄牙開戰的消息來拉攏示好,又強調保障張偉的安全,以表示荷蘭總督邀請張偉前去的誠意。張偉雖是釋疑,想來自己此時不過是個小島的主人,便是剛打了呂宋,還得防hetubook.com.com備西班牙的反撲。荷蘭人與自己剛剛簽訂和議,商定了貿易範圍,斷然不會在此時出什麼損招,專程來對付自己。在高傲的白人眼中,張偉不過是一個懂得依靠西方武器打仗的東方將軍,又有什麼好怕的?專門設一個陰謀來對付,倒也沒有這個可能。
他雖然不疑有他,卻只是奇怪,不知道這荷蘭人為什麼一意要請他前去。因向那使者問道:「不知道總督先生一定要請我前去,有何用意?」
張偉的兩百隨身親衛因沒有了馬匹,各人也自扛了把火槍,緊跟著騎馬在前的張偉,分列左右保護。張偉自是不在意周圍人圍觀的眼光,他們卻是緊張萬分,萬一裡面有一二不好好意的歹人,抽冷子射上一槍,那可真是了不得的大事。
呂唯風聞言一笑,也不客氣,當即便點名道:「肖將軍,明日就請點齊你的本部兵馬,隨我一同督管馬尼拉城附近的土人,我要大集土人,明日就開始修築岸防炮臺。」
因見張偉笑則不答,眾荷人忍不住心中暗暗嘀咕,將諸如野蠻的東方人、古怪的東方人之類的腹誹立時加在張偉頭上。當下各人告他一聲罪,四處參觀去也。
各人都不知此番是戰是和,心情到底有些異樣,舉止上便僵硬許多,各人皆是呆著臉吃茶。諸將都是打過大仗的人,自然不是害怕。只是此時身處海外,敵情不明,心裡自然是老大的不自在。
「哦?原來那位號稱:『根據上帝的恩寵,即統治海洋這邊和非洲那邊的國王,還是對幾內亞、埃塞俄比亞、阿拉伯、波斯和印度進行航海、通商和征服的領主』,的強大國王,竟然只是人家的附庸?」
待各人吃飽喝足,上船出海,周全斌並呂唯風自領著軍政要員們於岸邊送行,待張偉乘船遠行,在海邊天際中消失不見,周全斌方向呂唯風道:「我這便回營安排防務,警戒敵情。民政之事,大人交代軍人不得過問,以後便全然依靠呂兄了,若有什麼需要,全斌自然是隨時支持的。」
因見那些個荷蘭人仍在好奇的打量四周,張偉笑道:「此處你們是第一次過來麼?西班牙人在這裡花費了大量錢財,幾十年來建造得華麗非常,各位若是有興趣,趁著我屬下收拾行裝的時間,可以四處略逛一逛。」
唯獨在這亞洲,因葡萄牙人先來一步,佔了麻六甲等地,將狹小的航線控制在手,荷蘭人想盡辦法,卻只是攻打不下。那葡萄牙人在建造麻六甲防禦之時,將當地土王的宮殿石材及墓地的大石塊盡皆搬運至碼頭,修建成龐大穩固的岸防炮臺,正面強攻,那是想也別想。荷人與葡人原本倒也和睦相處,縱然是航道被人控制,荷人也是忍了。誰料自從葡萄牙被西班牙人吞併之後,荷蘭艦船通過麻六甲越來越難,近日以來許多荷蘭商船不得不改裝易旗方能通過。這讓已成海洋霸主的荷蘭人如何能夠忍得住這口鳥氣?
自張偉離去之後,呂宋這邊便開始招賢納士,集募土人大修城防水利,呂唯風又記得張偉吩咐,徵集了大量當地土人,由張偉從內地募集來的積年挖礦的老手領著,往呂宋本島南部的山區尋找金銅鐵等礦。這呂宋礦藏豐富,在南洋當屬第一。西班牙人經營多年,卻只顧著貿易掠奪,來此之初曾經泛泛的探過,沒有收穫也就罷了。張偉卻是深知呂宋金礦礦產之富,遠超常人想像。據後世的資料,呂宋的金礦總藏量當在一億噸以上,便是外層淺顯易挖之處,也是一筆驚人的財富。如此的大財源,他又怎能放棄?
肖天聽得他吩咐,心裡卻是老大的不自在。待看向周全斌,卻見他微微點頭,只得一笑答應。呂唯風見再無他事,向周全斌一笑,領著一幫屬下迤邐而去。
張偉卻是知道,相幫著要戰俘,便是所謂的西方騎士精神的表現了。因哂然一笑,向那荷人道:「當時戰況太過激烈,破城之時,這裡的西班牙人全數戰死了。」
如此簇擁著張偉前行,兩邊的土人稍一靠近,便被親兵們用槍托擋了回去,那死皮賴臉向前的,漢軍們也不客氣,幾槍托過去,便可將其砸趴過去。兩旁圍觀的土人雖是心裡不服,忍不住嘀咕幾聲,卻是誰也不敢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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